男人见他依旧一动不动的,对他更加有兴趣了。便又走上前几步,直接坐在了他躺着的那张床沿边,继续笑,“喂,小家伙,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南南闭着眼睛,那双又长又黑的睫毛却是一颤一颤的,尤其是听到吃东西,小小的喉咙忍不住便滚了滚,口水也开始泛滥了起来。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我听说,莫弦身上的毒是你下的?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给莫弦下毒,他得罪你了?”
南南压根就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话,他就是觉得,他好想吃东西,好想吃东西,好想吃东西。
“小家伙,你现在可是在我们的地盘上,吃的住的可都是我们的。呐,哥哥好心告诉你,要是你把莫弦身上的毒给解开了呢,哥哥就带你去吃东西好不好?”
好啊好啊好啊,南南的眼睛已经有些闭不上了,心里开始欢呼呐喊,恨不得扑上去抓着说话的男子不撒手。
“小家伙,我这边的食物都很好吃的,尤其是那香脆酥鸡,所有的人都赞不绝口的,保准你……”
男子的话还没说完,门外忽然传来一道敲门声,他的声音一顿,扬声对着门外问,“什么事?”
“沈爷,主子找您。”
“……”男子微微愣了一下,又把视线投放到床上的南南身上,顿了半晌,这才起身道,“我知道了,走吧。”
说罢,没再和南南说一句话,衣摆一撩,已是起身走出了门外。
直至房门的声音打开又阖上,门外的脚步声一前一后的渐渐远了。南南才傻眼的坐了起来,这个什么沈爷的怎么能这样?他都刚想答应他来着,怎么就能不交代一声就走了呢?
最起码,最起码也告诉他,那什么香脆酥鸡的到底在什么地方呐,他的口水哟。
南南用力的抹了一下嘴巴,一把便将被子给掀开了。扭过头见自己的包包就放在床边,便想也不想的拿过来背了起来。
算了,娘亲说人要自食其力,他还是自己去找香脆酥**。
南南探头探脑的打开房门,见门外一个人都没有,当场眉心便奇怪的拧了起来。这个地方……恩,有种很神秘的感觉,对,很神秘的样子。就是不知道他们口中的那个什么什么主子是什么人,要是娘亲……
南南的脚步倏地一顿,对啊,他把娘亲给忘记了。
完了,娘亲现在一定在到处找他,他要尽快回去……
可是,香脆酥鸡怎么办?
娘亲?香脆酥鸡?娘亲?香脆酥鸡?到底哪个重要一点呢?
南南叹了一口气,开始愁眉苦脸的蹲在了地上,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直至一道若有似无的香味慢慢的从他鼻尖底下飘过,他当场眼睛便亮了,什么娘亲,什么香脆酥鸡,全部被他给抛到了脑后,吸了吸鼻子,二话不说顺着那道香味走了过去。
至于此时此刻被他抛到脑后的人,这会儿,还藏在于作临房间的屏风后面,默默的听着他和手下的交谈声。
脑子里也渐渐的有了些注意,直至夜色渐渐的暗了下来,于作临才起身,随同手下一起出了房门,似乎是要去用晚膳了。
玉清落眸子微微的眯起,又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客房,快速的下了楼。
天满楼的楼下已经高朋满座,几乎全部都是人。
她的视线在下面扫视了一圈,没见到于作临两人,便知道他并没有在这边吃饭的打算。当场便加快脚步,匆匆的出了大门,往街上看去。
果不其然,没多大一会儿,便看到了那两道熟悉的身影。
玉清落在这江城已经住了大半个月了,街道暗巷要比于作临熟悉许多。此时身影一闪,已经快步走入了其中一条巷子,抄近路走到于作临的前面去了。
见距离自己还有二三十米距离的那两人,玉清落迅速蹲下身,往墙角跟坐着的乞丐碗里扔了几枚铜板,笑道,“帮个忙。”
那乞丐一见有钱,眼睛便亮了起来,也压着声音低声道,“小姐请说。”
“待会等那两个人走近了,你透露个信息给他,就说五日后,鬼医会在江城南郊的福隆客栈里面救济病人,名额只限五十名,先到先得。”
于作临不是要找她吗?不是两日后找不到她就回去吗?
那她就多拖着他一些时日,看看他有没有那个耐心。
乞丐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看样子不像是江城人,当下便嘿嘿直笑,用力的点了点头,“好好,小姐放心,我一定会办的妥妥的。”
玉清落笑眯眯的点点头,站起身后又朝着那两人看了一眼,这才心情愉悦的转身离开往他儿子所在的酒楼走去。
然而她刚一踏入门内,便见先前还乱哄哄的酒楼,此刻已经冷清下来,店内一个客人都没有,只剩下掌柜的和伙计正在收拾座椅。
玉清落眉心一拧,心里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抬头往房梁上一看,哪里还有她儿子的半个身影?
靠,她儿子呢?
!!
☆、第六章 闯入府中
酒楼内的掌柜的见到她,急忙跑了上来,脸上带着抱歉的笑,“这位客官,不好意思,咱们酒楼今天……”
“我儿子呢?”不待他说完,玉清落已经一手抓住他的领子,脸色冰冷,满是肃杀之气的沉声问。
掌柜的一愣,居然被她如此冷冽的眼神吓得有那么一瞬间的惊颤,“客官,有话好好说。”
玉清落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却也知道自己在迁怒无辜。顿了顿,还是将手给松开了,只是声音又沉下几分,问,“掌柜的,你有没有见到一个这么矮穿着有些……有些另类的小男孩,大概四五岁的样子。”
掌柜的见她松了手,暗暗的呼出一口气。只是看她脸色依旧不是很好,便立刻往后退了两步,这才细细的琢磨着她方才的话。
只是想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不是很清楚的样子。
倒是他身后正在干活的伙计听到这边的动静,三两步的跑了过来,小声的说道,“我倒是见过那个孩子。”
玉清落的视线迅速转移,落在那个伙计的身上。
伙计只觉得这小姐长得柔若无骨香娇玉嫩的样子,气势却十分的冷冽惊人,心中不由的咯噔了一下,急忙低头回道,“那个小公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窝在了房梁上,后来被那个白衣男子抱着跑了。”
“白衣男子?”玉清落眉心一蹙,“是先前在大厅当中和人交手的那个人。”
“对对对。”伙计赶紧点头,将那会儿看到的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了她,包括白衣男子离开后,与之交手的另一男子带着一群人追了过去。
玉清落脸色暗了几分,心中多少也能揣测出当时的情况到底是如何的。
多半是她那宝贝儿子真的出手给白衣男子下了毒,才会惹祸上身的。这臭小子,回头见了一定扒了他一层皮。
轻哼一声,她对着掌柜的道了声谢,便转身踏出了酒楼的门外。
天色已经有些暗沉下来,远处的夕阳艳红如火,映射的面前的街道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别具一格的风味。
玉清落探手从袖中拿出一个黑色的瓷瓶,塞子一拔,便将里面一只手指长的蝎子给放到了地上,声音低低的,“去吧。”
好似能听懂她话里的意思一般,那蝎子当真速度奇快的朝着左边的方向扒拉着过去。
玉清落抬眸看向它所走的方向,眉心微微拧起,那边过去,都是这江城富人所居之处,房屋错落有致却非富即贵。难道那个白衣男子,也是江城大户人家的公子?
抿唇,她快步的跟了过去。
蝎子行走速度极快,几个转弯绕路,避过吵嚷叫喝的人群,最终爬上了面前这栋看起来有些冷清肃穆的屋子大门。
玉清落脚步一顿,瞬间蹲下身子,把瓶子的塞子重新拨开。
那蝎子往前的动作一顿,刷刷两下扭转过方向,十分乖巧迅速的又钻入了瓷瓶当中。
玉清落收起瓶子抬头看去,眸子微微眯起盯着眼前的高门大户。
南南身上有气味,这蝎子带的路必然不会出错。这么说来,南南十有**是在这栋屋子里面了。
玉清落往前走了两步,手指轻轻的叩击着面前的大门。
两下后,里面半点动静都没有。玉清落深吸了一口气,渐渐的加重的力道,又是叩击了两下,依旧半点人声都没有。
由轻到重,玉清落只差没将整扇门给劈下来了,可是里面也没见半个看门的人出来。
她退后几步,抬眸看向头顶挂着‘莫府’两字的牌匾,轻哼一声,再也没有半点耐心了,笔直的抬脚走了进去。
大门敞开,里面一个人影都没有。
“这地方……”玉清落的脚步不由的慢了下来,谨慎的往前走了几步。
大门进去,正面便是一个大院,种植各种花卉树木,郁郁葱葱倒是显得十分的明艳。她简单的扫视了一眼,那些花卉树木并没有毒,只是普通的用来渲染气味的。
玉清落朝着面前一米宽的石子路往前走,然而走了十来步后,她瞬间觉得不对劲了起来。心头一惊,想也不想的沿着原来的路开始往回走。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原本不过十来步的距离,此刻却是走了二三十步也没走出来。好似方才还笔直的石子路变得七弯八拐,不论往哪个方向,面前总有花丛挡着路。
玉清落停下动作,默默的抬手摸着下巴。难不成,这里就是传说当中的五行八卦阵?怪不得整个院落连个看门的人都没有。
她的眸子变得兴奋,盯着面前的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的出口,桀桀的笑了起来。这玩意还是她第一次碰到,不知道能不能有那个本事走出去。
玉清落笑着抬头看去,随即拿着衣袖在一旁的较为平坦的石头上拂了拂灰尘,便饶有兴味的坐了下来。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此刻距离她不远处的一栋阁楼的二层,有人缓缓的自窗口处收回目光,迅速的转身下楼,朝着莫府正前厅跑去。
“主子。”来人跑到前厅门外,速度立刻慢了下来,微微垂下头,有些恭敬的垂首立于门外。
厅内的门被缓缓的打开,莫弦铁青着一张脸站在门后,身上的白色衣服有些脏污血渍,暗黑的唇色紧绷着打开,“什么事?”
“回莫爷,有人闯入莫府,此刻正深陷百花阵中。”
莫弦皱了皱眉,那张中了毒的脸此刻看起来阴森恐怖,半点平日里的斯文温和都找不到了。他看了一眼面前颇为恭敬的暗卫,沉声道,“知道是什么人没……”
“莫弦,让他进来。”莫弦的声音还未落下,厅内忽然传来一道低低的更为暗沉的声音。
立在门边的莫弦与暗卫瞬间神经紧绷,语气也更加恭敬了起来,“是,主子。”
暗卫往前踏了几步,连头都没抬,已经屈膝单腿跪在了大厅中央,“属下见过主子。”
“恩。”前方传来低低的声音,被称为主人的男子气势冷冽的坐在布帘后面,双腿闲适的搁在一个长方形的脚蹬上。修长的手指缓缓的一下一下的前后动作,抚摸着横躺在他身旁的一头……黑豹。
!!
☆、第七章 房内没人
黑豹姿势优雅淡漠,眼睛微微的半阖着,只是听到自家主子的声音时,才缓缓的挪动了一下豹首,眸光凌厉的看了一眼大厅中央的暗卫。
“闯进来的是什么人?”男子开口,语气当中半点温度都没有。
“回主子,来人看起来像是个十七八岁的大家小姐,属下看她衣服质料都属上乘。是个生面孔,看走路的力道,应该并不存在内力,属下推断……可能是哪家小姐迷路……”
“你下去吧。”男子不等他说完,已经挥了挥手略有些不耐烦的开了口。
暗卫微微一愣,“主子?”
男子不再开口,倒是他面前站着的沈鹰低低的笑了起来,“不管是迷路的小姐,还是有心刺探莫府的情报,下场本来都只有一个,进了百花阵,没人能出得去,任由她自生自灭吧。”
如果真的是不小心迷路的,那也只能怪她运气不好,命该如此。主子现在可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管别的事情了,那个什么大家小姐,不必主子费心。
暗卫浑身一凛,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大厅的门重新关了起来,布帘后面的男子忽然低低的咳了两声。
莫弦和沈鹰同时上前一步,“主子,你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