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队人都是个俊俏公子哥带头,好像来头还不小,一个身穿白色文士服,面若冠玉,身体修长,微笑间倒有一股斯文的气质,不过眉宇之间隐隐有股倨傲,定是个自负的主。
另一人黄衫华丽,脸上很白,身形有些瘦弱,手执一把折扇,轻摇慢走间说不出的潇洒,嘴角微微翘起,只差没在额上写上“我是奶油小生”六个大字了。
两队人一进来便看到坐于左上桌的萧文凌,面色俱是一变,古代都是以左上桌的人来判断在场人的身份,他们两家都有着极高的地位,又互相看对方不上眼,正想着如何去争坐这个位子,却发现有一个人居然早已坐在上面,两个人矛头顿时一齐对上了萧文凌。
两人虽是纨绔子弟,但还有些见识,仔细打量一番,并未发现有何不妥,只是这两队人马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他却仿若未见,神态潇洒自如,更为奇特的是,他竟与一个下人共同一桌,这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位公子,你是何人?”那身穿白色文士服的公子开口问道。
二贵在一旁,看着两位公子都是神色不善,却也不怕,他虽一个下人,却是丞相府上的下人,见过的达官贵人数不胜数,哪会将两个纨绔子弟放在眼里,正欲起来呵斥一番,却被萧文凌一把拉住了。
萧文凌站起身来,朝着四人拱拱手道:“在下一介平民,两位不用过礼。”
二贵在一旁听着糊涂,当朝丞相的儿子也算平民,那我岂不是连乞丐都不如?他虽然心有疑惑,却很聪明的闭上嘴巴。其实萧文凌心中自有打算,他一个曾经的特种兵,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这两人一看自己便是神色不善,自然是不怀好意,但自己现在贵为丞相之子,与他们一般见识,那不也成了纨绔子弟了么?他没有必要去跟两个二世祖斤斤计较。
只是他不计较,并不代表另外两位公子不计较,他们还未说话,一位侍卫模样的人便站出来怒斥道:“你们这些平民,见到公子还不快快退下,瞎了你们的狗眼,那左上桌的位子也是你们能坐的吗?”
二贵见少爷被骂,眼睛一瞪就欲骂回去,萧文凌拉了他一下道:“我们坐别的位子去。”
二贵哑然,李元天却是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萧文凌倒也爽快,他本来就对这位子之分不感兴趣,坐哪都是一样,对于两位公子手下侍卫的斥骂,更觉幼稚,也懒得去争辩。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戏谑的光芒,这两位人模狗样的公子,从一进来起就不看对方一眼,明显是不对路,估计这左上桌这个位子还不是那么好坐的,谁坐还不一定呢。
嘿嘿,即使是坐上去恐怕你也坐不安稳。
“哈哈,就这样的脓包也好意思坐左上桌,真是不知死活。”
“窝囊废,就你这样还跑来喝花酒,滚回家去喝奶吧!”
“嘿嘿,毛都没长齐,还敢学人逛窑子,不如你洞房那天我帮你一把?”
“哈哈哈哈……”众人一阵嘲笑,就连老鸨也嘲讽的看着三人,这几人都是人模狗样的,竟然还误导她的眼光,估计等下没资格与两位公子争了。
他娘的,想当初老子进特种部队的时候也不知受了多少嘲笑与白眼,先让你们好好笑一阵子,萧文凌径直走到左下桌的位子,自顾自的坐下,脸色却从来不曾变过。
他拉着二贵坐下来,自斟自饮,模样颇是从容自然,倒是二贵满脸怒容,若不是少爷拉住,定是要上去拼命了。
“少爷,厉害。”李元天出奇的朝萧文凌微微一笑,竖起了大拇指。
萧文凌大言不惭的笑道:“这算什么厉害,我还有更厉害的呢,不过跟他们这些没水准的人斗起来,一点劲都没有,我是懒的跟他们争。”
二贵在一旁听的懵懵懂懂,问道:“少爷,你们在说什么呢?”
“嘘”,萧文凌装腔作势咳嗽一声,故作神秘的道:“你凑耳过来,我告诉你。”
二贵一愣,刚刚附耳过去,却听萧文凌轻轻的道:“这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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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花魁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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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花魁凝月
“李公子,这次参加凝月姑娘的比赛,我可是要坐左上桌的。”那黄衫公子折扇轻摇间,望着李公子丝毫没有让步,不过倒也没有自作主张直接坐上去,估计对这李公子还有几分忌惮。
李公子轻哼一声,不屑道:“菜公子想的倒美,你我父亲同朝为官,官职一样大小,你凭什么能坐于我之上?”
靠,原来都是官宦子弟中的二世祖,嘿嘿,精彩的好戏不容错过,萧文凌在一旁边吃边看,突然转过身去,对背后的李元天道:“李大哥,这两位公子哥的家世你可知道?”
李元天走上前来,看了两位还在争执的公子一眼,眉目中隐有厌恶之色,低声道:“那穿黄衫的名叫菜白,是兵部侍郎蔡岩卓的公子,而那穿白色文士服的名叫李文礼,则是工部侍郎李元开的公子。”
菜白?白菜?萧文凌差点没听的笑出声来,这位兵部侍郎取名字取的真不错,我喜欢!
由于是两大公子相争,他们后面的侍卫没得到主子的命令,也没胆子攻击对方主子,双方侍卫互相干瞪着眼,呲牙咧嘴,倒有一触即发的趋势。倒是两位公子好修养,只听那菜白冷笑道:“虽然我们家世相当,但我的文才远胜过你,我倒要问问你,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争?”
“放屁!”李文礼一张俊脸涨的通红,怒声道:“上次只不过是我粗心大意了,才着了你的道,否则就凭你那几句不堪入流的诗句想要赢我简直是痴人说梦,我要与你再比一场!”
菜白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不屑道:“来啊!谁怕谁?谁输了便是那龟孙子!”
看不出来,这两位还是风流才子呢,萧文凌大感意外,对着二贵道:“二贵,你说这两个小子的文才究竟怎样?看那菜白自信的样子,他似乎很有文才啊。”
二贵噗哧一声笑出声来,忍笑道:“少爷,你瞧好就是了,这两位才子一定会让你太吃一惊的。”
大吃一惊?难道真有如此出众吗?萧文凌瞪起了眼睛,饶有兴趣看着两人斗鸡似的眼神,却听李元天道:“那日是你先出题,这次便由我先来,你可有意见?”
菜白摇着折扇的手微微一抖,面不改色的道:“尽管出题便是,难不成我还会怕你吗?”
李文礼也不在意,沉吟一会才道:“不如这次我们来做一首与水有关的接龙诗,谁若是答不下去了,便算他输了,如何?”
菜白手中折扇一收,点头道:“如此甚好,那我便开个头吧。”他在周围来回踱步,身子忽然一顿,面露喜色道:“水中一口井。”
“噗”!萧文凌刚喝下去的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他娘的,这也叫诗,这菜白若也是个才子,那老子不就是诗仙了。
李文礼沉吟一会,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突然拍着手掌大喜道:“有了!”微微顿了顿,摇头晃脑吟道:“水中一口井,井中一只鸭!”
“噗!”这次是二贵一口酒水喷了出来,呛到了喉咙,捂着脖子咳嗽个不停。
得得得!我听着他们瞎折腾去吧,反正他们不说完这首诗,我便不吃不喝。萧文凌暗暗叹息,就这种水平也能当才子,怪不得黑社会老大都去咱家当家教了,看来这大龙朝的文化水平也高不到哪里去嘛!
“鸭在井中游。”菜白吟道。
“其实是幻觉!”李文礼接道。
妈呀,实在太有才了!萧文凌再也忍不住,捂着肚子笑个不停,眼泪都从眼中溢了出来,若不是二贵在旁边挡着,恐怕就要滚作一团了。
“你这狗东西,好没礼貌!”李文礼说完最后一句,却见一个平民耻笑于他,哪还受的了这个气,跳起脚来指着萧文凌便骂。
妈的,我一直忍你,不是因为真怕了你去了,惹毛了老子,让你们走着进来,爬着出去,萧文凌冷冷一笑,道:“这位公子,你吟你的,我笑我的,与你有何关系?我虽一介平民,但在天子脚下,达官贵人数不胜数,若是惹上了什么事,哼哼,我怕你回去跟你父亲李元开不好交代呀。”
他这话说的平淡至极,却隐隐透露出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倒叫李文礼一时不敢多说什么,轻哼了一声,拂袖而去,走到菜白身边道:“菜公子,这诗你可是接不下去了?”
笑话,这五字诗一般都只有四句,叫我怎么接下去?菜白微微一愕,哼了一声,走向了右上桌,暗自后悔不应该先出第一句,不过此时后悔哪有用处。
李文礼见他服软,哈哈一笑,面带得意之色朝着左上桌而去,又叫老鸨将桌上凌乱弄的一干二净,换上了好点心与酒水,这才施施然坐下去。他没注意到萧文凌与李元天两人嘴角同时浮上了戏谑的笑容。
“当啷”一响,李文礼还未坐稳,便摔了个大狗爬,捂着屁股哎哟哎哟叫个不停,一张俊俏的脸蛋变成了苦瓜脸,那凳子也倒在一旁,仔细一看便能发现右下脚缺了一块。
“哈哈哈哈……”菜白刚刚输于李文礼,此刻哪还不痛打落水狗,大笑道:“李公子,我知道你佩服我的文才,但你也不必当场拜我为师呀。”
“你……!”李文礼大怒,指着菜白却说不出半个字,他虽在气头上,却也知道两者家世一样,真闹起来,谁也得不到好处,正在恼怒间,却看到萧文凌三人笑的前俯后仰,他的发泄对象顿时转到了萧文凌的头上。
“说,是不是你。”李文礼指着萧文凌怒道:“你这狗东西,定是你刚才心有不忿,在这凳子上做了手脚是吧?”
这白痴还不算太傻嘛,老子下左上桌之时,便趁着众人不注意,在凳子右脚上划下了一道口子,只要重量过大,便会断掉一脚,谁坐准摔谁!萧文凌心里暗笑,脸上却嬉笑道:“哎,这位李公子,话可不能乱说啊,小心我告你诽谤,这座位是你提出要坐的,我便起身让位,你自己坐坏了凳子,却要赖在我头上,李公子未免太不讲道理了吧?”
“你……!”李文礼连续吃了两次鳖,却偏偏无法反驳,怒声道:“叫老鸨进来!”
“李公子,这点小事何必动怒呢?”一声女子声音传至纱帘之中,她的声音仿若黄鹂出谷,又如小河流水,听起来甚是美妙,竟让人心中也变的平淡起来。
哇,好嗓子,要是在我那个时代去签约唱片公司,大红大紫绝对少不了的,有意思,有意思。萧文凌提起神来,向纱帘望去,却见薄薄纱帘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以为妙曼迷人的身影,隐隐约约只能看清个轮廓,只可惜她是坐在凳上,根本看不到她身材如何。
那李文礼刚才还是一副暴怒的模样,一听这女子的声音,满面的怒容顿时隐去,脸上带着浅浅笑意,若不是刚刚看到他那草包样子,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
呸!伪君子,萧文凌不屑的扫了他一眼,看我多自在,要做便做真小人。
“凝月姑娘,这次我是来参加比赛的。”菜白抱拳说道,要多斯文有多斯文。
斯文败类,萧文凌很快给两人下了定义,反正我又不知道那个叫凝月的女子长的有多美,没必要刻意讨好她。嘿嘿,若是长的美就带回去做丫鬟,我这边正好没个丫鬟使呢。
隔着薄纱,凝月娇笑道:“二位公子真是客气,小女子在这谢过了。”她顿了顿,又问道:“不知道那第三位公子是什么人?”
还未等萧文凌答话,那李文礼却抢先道:“凝月姑娘,他哪里是什么公子?说白了就是一介平民,不要搭理他。”
在女人的面前也敢说我坏话,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萧文凌脸色一变,正想说话,却听那凝月姑娘道:“既然这位公子是捧小女子场的,那便是我的客人,哪能怠慢?”
好,这小妞不错,不势力,我喜欢,萧文凌大大咧咧站起来道:“在下萧文凌,今年十七,尚未婚配,喜爱看书,文韬武略,无一不通,精忠报国,乃是一代良才,不知这位小姐是否看的上眼?”
汗!大汗!李文礼与菜白二人夸张的张开大口看着萧文凌,心想也不知哪里跑出的怪物,竟是胡言乱语,唐突了佳人。李元天撇了撇嘴,你是个屁良才,昨日还是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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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乌龟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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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乌龟是怎么想的
薄纱里的凝月沉吟一会,忽然轻笑道:“这位公子真会开玩笑。”
这小妞好,看你如此善解人意的份上,我决定了,不管你长的什么样貌,我都发发慈悲,将你从这水深火热之中给救出去。萧文凌拱了拱手,嬉笑道:“开玩笑的话题暂且丢在一边,我也是来参加比赛的,还希望凝月姑娘多多照顾呀。”
凝月摇头轻道:“一个小小的比赛而已,哪谈的上什么照顾不照顾的。”
李文礼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有些人,就像臭水沟里的癞蛤蟆,天天盼着吃天鹅肉。”
切,跟我比骂人,你差的远了,萧文凌故作叹息道:“唉,这癞蛤蟆呀,也算是有理想,有抱负,虽然一直追不上高高在上的天鹅,可总有个盼头,哪像某些人,就像那米里的米虫,整日混吃等死,游手好闲,整日抱着米啃便是,真是浪费了那些粮食。”
“你……!”
“李公子,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萧文凌一脸惊讶的道:“难不成你以为我在说你吗?哎呀,李公子真是大大的冤枉我了,像李公子这么杰出的人才又怎么会是米虫呢?李公子你说是不是呀?”
李文礼哪敢回答,明明知道他隐射的便是自己,可要是自己与他纠缠,就是等于承认了自己是米虫,怒哼一声,却是不再说话。
三位公子都已坐下,菜白却是不甘寂寞的道:“凝月姑娘,出题吧。”
此话一出,李文礼的神色便庄重了许多,像是对比赛抱着极大的信心,反倒是萧文凌优哉游哉跟没事人一样,我跟两个草包斗,再怎么也不会输啊。
薄纱那边微微停了一下,很快便传出来凝月的声音:“第一题便出个谜题吧,‘一座岛上有只乌龟,正中央夹有棵椰子树,岛的旁边还有座岛,乌龟赶过去,但又不太会游泳,请问它该怎么过?”
此题一出,李文礼与菜白就沉默下来,像是进入了沉思,唯独萧文凌乐个不停,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古时候便有了脑筋急转弯,若不是我以前看过,还真猜不来呢。
不一会儿,菜白抢先说道:“那是乌龟只是不太会游泳,也就是说还会游,那自是游过去的。”
靠,说了等于白说,萧文凌满是不屑的看着他,草包永远都是草包。
“肤浅!”李文礼哼了一声道:“我认为这只乌龟定是借着那颗椰子树过去的。”
有才,真他娘的有才,一个比一个有才!萧文凌都快笑破了肚皮,忍不住笑道:“李公子,真是聪明过人,想必那只乌龟也有你这般聪明,要不然哪过的去?”
“噗哧”,里面传来凝月的轻笑声,她半晌才道:“两位公子的回答都不正确,倒是萧公子,你还没回答呢?莫不是已经胸有成竹了?”
知我者,凝月也,萧文凌越来越喜欢这丫头了,正待说话,却听李文礼哼道:“凝月姑娘真是高看他了,像我们这等才子都没答出来,他又如何答的出来?”
就你丫的喜欢瞎搅和,萧文凌嬉笑道:“我自是比不上你等才子啦,你看我的答案多烂,我的答案便是这只乌龟自己都没想好,真是令众位见笑了。”
“哈哈…,真是无稽之谈,你根本就是等于白说。”李文礼与菜白满是嘲讽的看着他,就是他们手下的侍卫也是哄堂大笑。
“不,这位萧公子答的很对。”凝月的话语很轻,却像一记轰雷一般,震的他们目瞪口呆,笑声嘎然而止,菜白拿在手上晃悠的扇子都惊的掉在了地上。
二贵哈哈笑道:“少爷,你果然才是最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