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莫名其妙,顽固不化,死脑筋!”金杨强行将银行卡插进她的裤子口袋,却发生一件令他和她同时尴尬的事情。
由于审讯中受到的屈辱和残酷的诱惑叠加,令她当时几近崩溃,导致在金杨撞开审讯室大门时她仅仅将裤子提了上去,里面的小裤以及皮带都仅象征性地意思,没有扣拢。刚才金杨稍微用点力气将卡插入她的裤子口袋时,她的裤子顿时一松,露出了雪白的腿根……
“啊……对不起,你快拉上……”金杨连忙转头,但是她的某个神秘之处却鲜活地摇曳在他脑海里,如一朵含苞初绽的梅花,在皑皑大雪中凄美地绽放。
静候片刻,金杨故作平静道:“走吧,我带你去休息,天亮我送你回家,回你父亲家。”
白小芹羞红着脸低头轻嗯。
金杨带着她来到自己的休息室中,自嘲道:“很凌乱,我很少收拾,你别嫌脏……哦!楼下有热水,我去帮你打点来。”
不等她答应,金杨匆匆跑下楼,从储藏室拿了条新毛巾和新脸盆,打满水,端到床前,柔声道:“全是新的,没人用过,水还热,你先洗把脸,再泡个脚,精神和疲惫的身体都会轻松点……”
金杨等了等,发现她没有半点动静,他顿时哦了一声,连忙转身向外走去,“你洗你洗,我马上去出去。”
正当他转身之际,她突然哇地一声,望着金杨嚎啕大哭起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从来没人给我端过洗脚水,你让我拿什么去还,我什么都没有……呜呜!”
在金杨的记忆力,她即使在面对冯老三最卑鄙的要挟时,即使在她处于极度无助状态下褪下裤子的瞬间,哭泣都没有这样悲伤,这样惨痛心肺,这样绝望……
金杨回到床前,伸手握住她颤抖的手,轻轻替她拭去滴淌的泪,轻轻道:“谁说你没有,你有!”
她抬起脸,认真地说:“只要我有,都是你的。”
金杨这人最怕什么,一怕人给他讲大道理,二怕人家对他好。从某种程度上说,白小芹应该报答他。没有他的出现,她将彻底陷入深渊,他有权利要她的一切,身体和灵魂。
金杨捧起她的泪脸,缓缓道:“我要你!”
她的脸上出现一片潮红,低声嗯道:“你要,我愿意给。”
“但不是现在。否则我和冯老三有什么区别。我要你干干净净做人,做一个有尊严的女孩!”金杨捏了捏她的脸,“休息吧!”
金杨拔腿走出房间,关好门,长长出了口气。他认为,美女和美女还是有所区别,当一个女人在处于极度弱势的彷徨和凄悲中,还依然将女性固有的美感展现出来,不靠原始的身体,才是真美女。换而言之,当白小芹哭泣时都能展现著妩媚和秀丽,无疑是真正的美人。他之所以急着撤退,是怕自己那根紧崩的承受系数之绳断裂,进而作出让自己短暂舒爽后,后悔的事情。
正当他走到楼梯拐角处时,房间里传出一道清脆的叫喊声。
“我真的愿意,我愿意……”
第四章 福兮祸所依
天明后,金杨借了一辆车将白小芹送回她的老家。一路上她好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一会哭一会笑。但他看出来,她即使在哭也是欢愉大于伤痛。只有偶尔露出的担心会使她皱起黛眉。
“你不会有事吧?”
“真没事?”
“你答应我一定不要有事,否则我……”
“你好好读书,别胡思乱想!听到没有。”金杨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她轻轻地往他手上凑,吓了金杨一跳,再这样下去非车祸不可。
一路再没跟她搭腔,车停在村口,金杨轻声说:“到了,回去吧,先陪你父亲去医院治疗,下月九号你要去大学报名,不能耽误。”
她如同老僧打坐一般,低头坐在车里,不下车,也不说话。
半晌,她轻声道:“我家很穷,母亲很早就离开了我们,父亲老实厚道,不擅言语,有时半个月也难得和我说一句完整地话。我没有多少朋友,可我成绩很好!”说到这里,她抬起发红的眼睛,眸子里带点少女固有的骄傲。
“高考前父亲突然病了……老师经常说,以我平时的成绩,可以冲击市里的状元!你信吗?”
“我信,当然信!”金杨抬手想摸她的头,半途又缩了回来。
善解人意的她突然歪倒在他的怀里,摸索着抓起他的手,放在她的头上,羞涩的眸子缓缓闭上。
金杨近距离地感受着她年轻少女的张力,和与她年龄不相符的凸凹身材,心中一片怜惜。
她幼小柔弱的心灵承担了太多与她年龄不符的责任。
“抱抱我!”她细声细气道,脸上瞬间霞飞。
“咳!”金杨抬头看了看不远处走来的村民,硬着心肠道:“下次,等你父亲病好,等你学习稳定,我来看你。呵呵!没准那时的你,会找到你喜欢的男朋友,我抱你,他会不会砸我头啊!”
她倏地坐了起来,嗔道:“他敢……不,我不会找男朋友,绝对不会……”
“嗯,等你真正成熟了才知道你要什么样的男朋友,陪你一生一世的,能保护你的男子汉。”
“我现在就知道……”她飞快地看了金杨一眼。
“哦!快下车回家吧,你父亲需要你。乖!你看,被村民们看到对你多不好,听话。”金杨勾着腰,拉开她那边的车门。
白小芹缓缓起身,像是动画片的慢动作一样,下车,关门,忽然又转过身,担心地望着他的眼睛。
“你一定要好好的。”
金杨的眼睛忽然一热,伸手揉了揉,装出不耐烦的样子,挥手道:“走吧,走吧!”
她不知所措地将脑袋贴近车窗,满脸黯然,接着转身小跑着离开。
金杨刚松了口气。却看见她再次停下,冲他喊道:“你答应的,要来看我。”
金杨的脚猛踩油门,汽车几乎飘移着跃上路基,奔腾而去。
在回来的路上,他在想,她要是看到他给的卡上多出五万块钱,她会哭还是笑。
说实话,金杨这人并不很看重钱,钱只是用来满足别人的工具。白山区这三年,他在麻将桌上的收入不下十万。钱的投资最终结果是人,很显然,白小芹的未来绝对不止三万五万。
说到感情投资,这也是他一直躲在郊区的原因之一。
当年警校第二学期时,有位省公安厅长前来视察,恰好这位也姓金,不仅是本家,还和他同一个镇。于他挖空脑筋想获取点什么利益,想了大半晚上,否决了无数的可能和冒险,最后选了一个不太会出问题,但后续发展不明朗,甚至稍带危险的方法。
——冒充金厅长的侄子。
据他所知,这位金姓厅长大人以没有人情味著称,他的一个侄儿还是金杨曾经的中学同学,但依然得不到厅长半点好处,至今在一家工厂当司机。他立刻给那位同学打了个电话,许诺一千元的代价,来警校陪他演一场戏。
那天上午,金杨特意和刘大鹏、王元这群官宦子弟挤在一起,排队迎接厅长大人的探访。如他所料,金厅长身着便衣,带着一群人来到他们宿舍门前,问寒问暖,而他那个同学也混在这群人中间,冲他猛使眼色。
当金厅来到金杨前面时,金杨满脸笑容地喊了声:“金伯伯!”
按职业称呼,这显然出了格,应该喊领导啊厅长之类,没有人喊什么伯伯,除非是亲戚关系。
而金厅长稍稍一愣,他显然不认识金杨,在他想来,没准金杨是他某个老友的孩子,所以他笑着冲金杨点头道:“你小子啊!”说完猛拍他的肩膀,转向下一个人,接着金杨的那位初中同学跟着过来,随行的人介绍道这是金厅长的侄子云云。
这家伙开车的技术不赖,演戏也是把好手,他猛地冲金杨喊道:“三弟!”
金杨深情地回喊并上前拥抱:“哥!”
刘大鹏等平常没拿多少正眼看金杨的人顿时面面相觑,特别是他初中同学临走时的一句话,“大伯让你晚上去陪他。”
嘿嘿!晚上金杨在同学们羡慕的目光下出门,打了个TX,找了个边缘公园泡到凌晨才瞌睡兮兮地回到宿舍。
从此以后,金杨正式进入官宦子弟的圈子。
各位别小瞧圈子,这是位面的象征。打个很简单的比方吧,大多数在餐厅打工的女服务员,她未来的丈夫基本在厨师或者等同群体中,而一个普通公司的女职员的挑选范围就相对要广泛一点,机会也多。
当然,也有灰姑娘和王子的传奇故事上演。但是从概率论分析,大约是百万分之一。
同理,自打金杨进入这个圈子后,的确得了不少便宜。比如毕业分配,如果没有这个官二代圈子的身份,他顶天回到清远老家而不可能是省城武江,更不可能毕业就分配到市局第一缉查队,在工种分配这种小事上,自然无需他的“大伯”出面。便有刘大鹏这类人一个电话搞定。
不过,在申请调入缉毒大队的事情上,金杨终于遭遇麻烦。唯一的一个名额,对手却是一位公安局副局长的公子,仅靠刘大鹏这类宦少出面显然搞不定,他也压根没有金厅长这个大伯。
失败成为必然,那么他索性以退为进,主动要求下放,来到白山区。主要是为了保全自己的虚荣心,至少可以避开刘大鹏等人的诧异眼神。起初一年,他们还多次来白山慰劳他看望他,后来逐渐淡远,半年接一个电话而已。
金杨这人的最大长处除了胆大心细,还有擅寻机会和耐得住性子,所以他才能在白山这个地方一呆就是三年。
养老?他自然不甘,他相信每个人都有上天给于的机会,只要机会来临,他绝不放过。在送走白小芹的第十天,机会终于来临。
这个机会来自金杨另一个下属张二江,说起来他原本是公安系统最有升迁可能的年轻人,也是警校科班出生,比金杨高三个学期,由于胆子太大和执拗的性格,动手打残了嫌犯,被发配来白山。
至于第三名下属,金杨仅知道她是个女的,到现在为止连人影都没看见过。
话题回到张二江身上,他在警务区的工作是巡防盗抢,鉴于前不久濒临297国道的几个蔬菜大棚发生物资失窃事件,他最近几天正在大棚区半夜蹲点。
谁知在偏僻的大棚区,深惊半夜停着一辆轿车,轿车内的微暗灯光促使连续蹲点很不爽的张二江以抓嫖的名义,将轿车里一男一女给带回警务区。
当金杨听到消息赶过来时,险些被气得吐血。
这男人分明是武江市分管经济的高副市长,我擦!张二江这头蛮驴竟然……金杨站在办公室门外,脚下发软,根本不敢迈腿进去。盯着张二江口吐白沫地在高市长面前挥舞着手肩,手指尖几次从高市长鼻尖上察过。
金杨几近窒息,但稍一回神又感觉到不对,张二江再大的驴胆,也不至于在市长面前如此嚣张吧,会不会只是相貌相似……
想到这里,他稍微松了口气,定了定神,推门而入。
“金警长!这里是我刚录的口供,要不要送到所里关押起来?”
直到这时,我才顺着张二江狼般的目光看到了椅子上那个女人。
一个字,媚!两个字,高贵!三个字,不普通!
金杨的心顿时又悬了起来,说这样的女人是鸡,杀他全家也不信。他开始感觉到有大麻烦向他袭来。
为避免张二江这颗搞屎棍捅更大的纰漏,金杨当即命令他回家休息,这里交给自己来处理。张二江的身影刚离开办公室,相貌和高副市长相似的男人开口说话。
“警察同志,请立即无条件放我们离开!”
金杨的目光接触到他深邃的双眸,立刻知道中了标。这男人百分百就是高姓市长,这样的气度和口气,只有身居高位的人才演绎得来。
他浑身直冒冷汗,没有接口说话,而是趁看笔录的间隙将眼睛移开。
姓名:黄天鸿?笔录上的名字使金杨大吃一惊。高市长为什么改名换姓而不报真名?宁可受张二江这样的小人物的侮辱?
再看另一个名字时,他的脑袋顿时一轰!苏鹃,武江市国泰集团董事长,省十大民营企业家之一,著名的女强人,还有美女企业家的美称。麻痹的张二江,你不看电视,总归看过报纸吧,不知道这女人的来头?真是害死老子了!
不过他旋即一想:主管经济的副市长半夜和苏娟……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他抬头向苏娟看去。
那是一张卓然不惧的美丽脸蛋,绝无被撞破奸情后的慌乱羞涩。一身不知什么名牌的耀目黑色半袖晚礼服,使她饱满的乳房和纤细的腰肢在聚光下无比诱人,即使保持坐姿也足显她高挑而傲人的身材,一对黑色高跟鞋将她匀称修长的美腿衬托得更完美。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金杨根本就不敢相信她三十岁的年龄。一直以来他都认为,那些经常出现在媒体上的女人都是包装出来的,今天,他收回这句话。
“金警长是吧,我是苏鹃,希望以后能交个朋友!”她的声音亦无比动听。
金杨下意识地陪上笑脸,正准备认真陪礼并全力做好善后工作时,眼睛的余角看见高市长的眸子里射出一丝寒芒。
奶奶的,今天放走他,明天我还不被他玩死?金杨脑中盘算一番后,做出一个对他人生影响极大的决定。
第五章 福兮祸之所伏
“黄天鸿,呵呵!高市长您也看黄飞鸿呀,咦,说起来我也是黄迷,您喜欢十三姨还是鬼脚七?”
“我不姓高,我是黄飞鸿,苏总的客户……”虽然高市长脸上异常镇定,但他眼中一掠而过的惊慌还是没能逃过金杨的毒眼。
怪事,他为什么拼命否认自己就是市长?金杨忽然想起几天前看到的新闻,讲的是武江市一个大型国企的兼并转让,好像高市长是项目组长,而这个苏鹃就是几大私企竞买人之一。
仿佛顿时明白了原因。他们之间也许存在男女关系,但更存在着权钱交易。难怪高市长宁可受辱也不拿出市长的身份来保护自己。一旦他们半夜私会的消息传出去,不要说上层,就是社会舆论都会压死他们,苏娟的计划肯定泡汤。
“高副市长,苏总,请理解我的工作!”金杨表情轻松地起身为他们各拿一瓶矿泉水,“我知道今天是得罪你们了,那么我索性得罪到底!请高市长配合录完这个纪录,我马上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