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默其实是学校的隐形土豪,在这次考试之前他积攒了差不多两万学点,只是现在叫人有些悲伤的是,他考了那么多第一名,攒了那么多学点,居然被学校一次清空了,此刻他坐在座位上心想,早知道还不如提前兑换一些东西。
高一班的教室不仅相对来说更宽敞一些,桌子也是簇新的单人多功能座位和适合人体工程学的座椅,装修也是低调华丽的简约风格,温馨的氛围灯能让人潜心学习,教室四角除了有漂亮美观的装饰树,后面还有一个不小的隔间,里面提供各种免费的饮料,并配有洗手池和微波炉.....
可谓是奢华至极了。
只是这一切马上就要和成默告别了,成默看了眼写在黑板右边的课程表,下一堂课是外号唐僧的班主任数学老师唐水生的课,这对于成默来说是一个糟糕的消息,唐水生一向视他为得意弟子,对他宠爱有加,在校长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公布自己交白卷之后,得有多痛心疾首可想而知了。
不过成默的麻烦并不只是唐水生,此刻随着班级同学的回归以及趾高气昂的沈梦洁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教室,成默又一次陷入了舆论的中心。
注1:Red Queen hypothesis红皇后假说是由美国芝加哥大学进化生物学家范瓦伦L. van Vaen于1973年根据爱丽丝镜中奇遇记中的故事提出的假说。自然选择只导致生物当前的适应,进化功能则是潜在的适应或未来的适应能力。目前有两种假说可以或多或少地解释具有进化功能的遗传结构的进化,即红皇后假说The Red Queen Hypothesis和物种选择说Species Seection。
目前已经解锁的信息:升降级制度,大考中的年纪前六十的学生成为一班的学生,学点能一定程度获得升降惩罚的豁免权
第三章 成默的沉默
沉默是一种处世哲学,用得好时,又是一种艺术。成默
事情的起因是体育委员田斌在这次考试中压了重注赌成默是第一名,结果因为成默交了白卷让他血本无归,这当然让他的心理非常的不舒服,如果说是成默真没考好,输给了沈梦洁,那么他也无话可说,但现在这个结果是田斌完全无法接受的。
因为明显成默是故意的。
于是田斌走进教室之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成默的边上,一巴掌拍到成默的课桌上,“呯”的一声制造了巨大的动静之后,冷笑了一声说道:“成默,你交白卷什么意思?”
成默抬眼看了一眼高大壮实留着圆寸的田斌,置若罔闻,转头继续看着窗外的一片晴空。
田斌外表粗豪,但心思敏捷,能进一班,自然学习能力也是极强的,据说家里很有背景,在班级里人缘也不错,和成默这种除了考试厉害,其他一无是处的边缘人物相比,其实要厉害的多。
成默毫不理会的蔑视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这更加让田斌觉得成默是在和他作对,因为班级里的人都知道他借了学点在长雅内部APP上做庄。
这一时刻他甚至认为成默是不是收了别的庄家的好处,故意考砸的,反正成默随时可以重新考回一班。
这样的想法和成默的不理不睬让田斌有些恼火,他一把抓住成默的校服领子把他从椅子上提了起来,冷笑道:“你不给我一个适当的理由,那么对不起了,我所有损失的学点就必须你赔给我!”
稍微顿了一下,田斌又补充道:“和我耍花招?我会叫你在长雅混不下去的....”
成默这种小身板,又有心脏病的人,连剧烈运动都不能,更不要说打架了,他被扯的站起来之后,用力的推了两下田斌抓着他衣领的手,然而因为力气太小,对方的手纹丝不动.....
这样的动作和这样的结果引得在围观的同学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种单纯的不带有任何含义的嘲笑让成默心中一痛,但这些痛却不是因为旁人的这些嘲笑,而是因为他孱弱的身体,他松开抓在田斌粗壮胳膊上的双手,任由对方抓着自己的衣领,一言不发,只是沉默。
没有实力的时候,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田斌见成默嘴唇开始变的有些青紫也很无奈,班级上的人都知道体育课都不上的成默身体有病,他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整的太过分,只能私下在想办法弄这个小子,于是他心念电转,大声的说道:“你不会是喜欢沈梦洁,所以故意输给她的吧?啧啧!还真是多情的种子,生怕自己的壮举不知道,所以故意考了七个鸭蛋!”
本来坐在前排的沈梦洁正在微笑着看好戏,却没有想到田斌把事情扯到了她身上,程晓羽这种其貌不扬只会读死书,一个框架眼镜遮了大半边脸的小个子怎么配喜欢她?更何况她是绝对不能接受成默是故意输的,明明是因为学校升级了监考设备,这一次成默没有办法作弊,所以才没有办法才考了个零分的。
于是沈梦洁腾的一下从课桌上站了起来,转头红着脸冲田斌冷笑道:“田斌,你自己瞎了眼,赌了一个只会作弊的骗子,能怪谁?有种你下次还压他,看他能不能考回一班来!”
沈梦洁这种初中就在长雅读书的学生,和其他外面学校考进来的学生不一样,一直有种莫名的优越感,就好比城里人看乡下人的排斥,因此在成默第一学年的期中考试七科满分,赢了沈梦洁二十几分之后,沈梦洁一直把成默这个不起眼的赢弱少年当成眼中钉。
然而期末考试和无数的小考,成默都是满分,这让沈梦洁开始怀疑成默是不是在作弊,沈梦洁这种天生就有优越感的人就是这样,当别人比她强的时候,她从不觉得是自己实力不够,而是怀疑对方使用了什么卑鄙的方法.....
沈梦洁当着成默的面说成默作弊,这在班级里引起了一片哗然,虽然一直有这样的流言,但大多数人都没有当真,毕竟要次次考试作弊,拿到满分还是有难度的,尤其是语文,还有作文,而成默的作文可是都能当做范文的。
田斌见面前的成默无动于衷,像是默认,而沈梦洁有些恼羞成怒,更觉的自己的猜测有一定的道理,于是松开抓着成默衣领的手,又帮他整理了一下有些皱的地方,轻笑道:“哟!成默你这爱的足够深沉,足够伟大啊!别人都嘲讽你作弊了,你也不反驳?”
成默根本没有理田斌和沈梦洁,更没有在意那些探视的目光,只是沉默着又坐了下来,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沈梦洁看着面无表情的成默冷哼一声道:“他如果不是作弊,学校为什么把他赢得的学点扣完?”她可不能让别人认为成默是因为喜欢她,才故意输给她的。
众人觉得沈梦洁说的似乎也有点道理,纷纷看着成默开始交头接耳起来,似乎成默交白卷答案就在他喜欢班长沈梦洁和作弊之间.....
这时恰好,班主任唐僧端着保温杯走了进来,看见班上闹哄哄的,忍不住皱着眉头道:“吵什么吵?田斌你站在走廊上干什么?还不回到座位上去?”但唐僧并没有批评站着的沈梦洁。
田斌挠了挠了头假装憨厚的“哦”了一声,随后弯腰在成默耳边小声说道:“我还会找你的成默,别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完了!”
等田斌回到自己的座位,班级里的嘈杂声就渐渐低了下来,头发夹杂着灰白带着蛤蟆眼镜的唐僧唐水生走上讲台,将保温杯搁在一旁,他先瞥了一眼坐在窗户边上的成默,然后开口说道:“首先我们恭喜一下沈梦洁这一次赢得了第一名,其次明天要降班的同学也不要灰心,下次努力就能考回来.....今天我们讲解这次期中考试的数学试卷....大家先把自己的卷子领下去....”
.......
成默看着他一片空白的卷子,也觉得万分头疼,实际上成默真不是故意交白卷的,试卷上的题目,他是真的一道题目都做不来.....当然选择题可以瞎猜,但那不是成默的风格,他从来只写准确答案,再说就算选择题拿了几分,一样无济于事,他肯定还是最后一名,还不如交白卷..
成默无心听唐僧讲解题目,这些题目都都能听懂,但是却不能有效的和记忆中的那些公式对应起来。
他知道这是一种认知障碍的疾病..
成默悄悄的挽起左手的校服袖口,上面捆着一块白色的腕表,之所以说是捆,是因为这块表在成默白皙瘦弱的手腕上束的非常的紧,像是黏在皮肤上面一般,半分都无法移动。
这只表完全看不出来是什么材质的,一般的表在表盘上都有品牌标识,然而这只表上只有三支银色的指针在白如电子屏幕一般的表盘上漂浮着转动,并且表盘上还没有关于时间的刻度。
这只既像电子的,又像机械的奇怪手表,是成默父亲留给他的遗物,自从成默带上这块表之后,就陷入了认知障碍,失去了联想能力.....
这就是他考试交白卷的原因..
成默完全弄不清楚这块表有什么用,但他清楚自己的认知障碍绝对和这块表有关,因为只要在黑暗中,按一下旁边的按钮,表盘上的指针就会消失,呈现一条五颜六色九芒星造型的基因链。
成默正皱着眉头揣摩这块表到底是什么玩意,有什么功能的时候,唐水生喊道:“成默,你起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成默听到唐水生的声音,将课桌里面的袖子放了下来,随后站了起来,看着黑板上的粉笔字:“设P与P2均是素数,P>3,数列......”这是这次数学考试的最后一题,是道高难度的数学竞赛级别的题目,为的就是拉开分差的。
要是从前,对于成默来说,这样的题真是小儿科,分分钟解开,然而现在他看着这些字母和数字,脑子里面怎么都想不起来和它们有关的公式,于是他只能沉默。
唐水生看着成默一言不发,皱着眉头道:“这道题你解不了?”他知道成默的水平,这对眼前这个少年来说,应该难度不大。
但是成默却让唐水生失望了,他点头轻轻的说道:“这道题我做不出来.....”说完之后成默低下了头。
班级里又是一阵骚动。
唐水生沉默了片刻道:“你坐下吧!沈梦洁你起来回答!”
沈梦洁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开口道:“这道题目实在很简单,我的解题思路是这样的.....”
奢华的教室里,回荡着沈梦洁如银铃的轻快的声音,众人们的注意力从失败者成默的身上移开,曾经那个学习天才的光环开始渐渐消失,本就只有这点优点的孤僻者,变的更加无足轻重.....
成默坐下的时候,将自己的拳头捏的很紧,不管因为什么理由,做不出来就是做不出来,说自己因为产生了认知障碍所以做不出来,以此来博取同情?获得怜悯?
成默做不到。
他清楚别人的同情和怜悯毫无意义,这些可不是什么好的感情,被怜悯的人必须接受怜悯中略带嫌弃的敷衍。
成默从来不相信别人,他知道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的拯救者。
迟到的序章 一个不太悲伤的葬礼
成默将桌子里面的东西收拾干净,从明天开始这个能够仰望蓝天的位置就不属于他了,相比被降级到九班,成默更在乎的是自己的学点全部被扣,丧失了不少本该能够换取到的权利。
教室里的人散的很快,因为不少人还报了课外补习班,想要在这场竞争中不失败,唯有更加的努力。
收拾好书包,成默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开始考虑自己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想办法把这块表弄下来,说到这块表的来历,必须得从一个星期之前,成默父亲,成永泽的葬礼说起。
让我们把视线转回一个星期前,四月份最阴冷的那一天.......
阳明山殡仪馆的广场砖缝中有绿色的嫩芽在顽强的生长,冬的严酷还未远离,那些绿意显得有些孤独。花坛中有浅色的丁香在冷风中摇曳,单薄的身躯像随时会被吹断一般。
断了也无所谓,春雨会再次催促那些迟钝的根芽。
成默心想。
此刻他正在阳明山殡仪馆的聚贤厅披麻戴孝跪在父亲的玻璃棺前面向来客还礼,他的背后挂着其父成永泽巨大的黑白照片,遗像是工作证放大拓印的,当时二十多岁的成永泽风华正茂,眉清目秀一副偶像明星的长相。
两侧挂着成永泽的导师华夏社科院院长、华夏社会科学院大学校长、中心委员、中心党校副校长李明德亲自写的超长挽联:论文章经济,均足千秋,从今凭吊古城,落日登楼,岂第骑箕哀铁汉;合公议私情,来申一恸,剩我眷怀祖国,春风丽酒,更同钩党哭林宗....
从挽联上来看李明德不像师长,更像是知己。
和成永泽的相貌堂堂美如冠玉相比,十六岁的成默个子不高,看上去有些纤细,营养不良的样子,长的也十分平庸,勉强只能算是秀气,完全没有他父亲的英俊,更与母亲的美丽毫不沾边。
唯一好看的就是那一对眼睛,如藏在浓稠黑夜里的一点深邃星光,只是这最大的优点,却被鼻梁上架着一个黑色的塑料框架眼镜个遮掩住了。
此刻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麻木,也许是冰冷,视线盯着殡仪大厅的门口,仿佛没有焦距,像是沉湎在无尽悲痛之中的样子,但倘若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不一样。
他鞠躬的角度永远是45度,没有丝毫的偏差,眼神也从未在任何人身上停留,始终望着大门外的远处,并且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
来祭奠的人络绎不绝,大都是成默父亲曾经供职的湘省社科院的同事,去年成默父亲成永泽调往华夏社科院担任人类学研究所副所长,以44岁的年纪在今年年初当选了社科院最年轻的学部委员地位相当于科学院院士,也就是文科院士,虽然已经是第三批学部委员了,但这个荣誉依旧象征着社科院的最高学术水,乃至华夏最高的学术水平。
毕竟华夏社科院是全球排名第九,全国排名第一的智库。本文与现实无关,请勿对照真实排名
成默的父亲成永泽终生披着学霸和天才的外衣被很多学术圈的人所敬仰,但在生活和家庭上,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
成默出生3个月就查出患有先天性心脏病,6岁时被确诊为“单心室、动脉导管未闭、大动脉异位、肺动脉狭窄”,如此复杂的病情十分罕见,根本无法手术治疗,医生直言不讳的说,这样的孩子能够活过二十岁就是奇迹。
说起来成默应该获得父母更多的关爱,然而成永泽潜心学术研究,对成默几乎不闻不问,所有的压力全部抗在了成默母亲林怡青身上。
成默的母亲林怡青是华裔,父母均在美国,来华夏留学时认识的成永泽,被成永泽的俊朗外表和天才身份所吸引,没有经过长时间的磨合,就在自己父母的强烈反对下嫁给成永泽。
然而婚后生活完全不是她想象的那样,成永泽除了学术厉害长的不错,其他方面几乎是负分,为人木讷完全没有情趣不说,除了给钱几乎没有承担过家庭义务,就连林怡青找他吵架,他都不和她吵,只是默默的听着。
在任何人看来成永泽除了对学术感兴趣,其他任何事情都不值得他浪费时间和精力。
至于为什么会和林怡青结婚,成默猜测对他父亲也许是深受苏格拉底的影响,要知道对于古希腊人而言,理想的婚姻并不需要精神上的沟通,男女各有各的分工与使命。
苏格拉底的弟子之一色诺芬在齐家中给出了婚姻的理由:首先在于繁衍后代;其次在于让人们老有所养;最后在于分担工作,男人主室外的工作,女人主室内的工作,包括保管粮食和财物、哺育婴儿、制作面包、缝制衣物等.....
成默又想起苏格拉底还曾经对色诺芬说:“我劝你,当你看到一个美人儿的时候,赶快拼命跑开。”
色诺芬不解的问:“为什么呢?”
苏格拉底回答说:“青春美貌的这种动物比毒蜘蛛还可怕得多!好的婚姻仅给你带来幸福,不好的婚姻则可使你成为一位哲学家。”
成默觉得父亲的这场婚姻不过是一次实验,而自己则是一个残缺的试验品.....
在生下成默之后,林怡青坚持了六年,最后成默的病情成为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在成默七岁时选择了和成永泽离婚,并放弃了成默的抚养权,回了美国。
本来按医生的建议,成默最好是不要去上学的,但无奈的是成永泽实在没有精力对成默加以照顾,请了保姆在家看护,年纪大一点的保姆又偷又拿,年纪小一点的保姆试图勾引成永泽不说,家务事几乎不怎么做,于是在成默自己的强烈要求下,他被送去了上学。
事实证明医生的话并不算错,长到十六岁的成默已经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病危通知单对于他来说近乎家常便饭,不过成默还算幸运,因为大部分有如此严重疾病的人在婴儿期就夭折了,但老天的眷顾让他顽强的活了下来,并且还和其他孩子一样背上书包,“享受”着校园生活。
只是从小成默就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样,不仅不能剧烈运动,还容易感冒生病,经常要去医院打针,病情严重的时候,体内严重缺氧,甚至全身青紫。
因为病情和聪明被老师特殊照顾,加之他不能运动,情绪激动嘴唇还会变成紫色,这样的与众不同,被嘲笑,被排斥,交不到朋友是自然的,即便他跟他父亲一样,从小就是学霸,成绩向来都是班级第一,但依旧改变不了被孤立的处境。
上初中之后,成默紫绀的现象更加严重了,稍微多运动一下嘴唇、指甲都会变成紫色。行动能力也在变弱,走路久了都会胸闷气喘。
15岁那年,参加中考体检的时候,医生告诉成默,他的心脏长得像葫芦一样,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医生还打了电话给成永泽,跟成永泽直言,成默可能活不到成年了18,建议不要让他继续上学了,不如带着成默到处走走看看,享受生命最后的时光。
成永泽没有理会医生的建议,成默依旧参加了中考和会考,并以星城市会考第一的成绩进入了长雅中学,而成永泽也在当年调入了华夏社科院。
本来成永泽是要把成默带到京城去的,但成默过去之后严重水土不服,身体不适,病情加重,于是成永泽只能让成默回星城,反正成永泽也不担心成默的自理能力。
除了给钱,这些年成永泽并没有在生活上给予成默什么帮助,完全是成默自己在照顾自己,除了成默自己的看病、吃药、吃饭之外,其他成家所有的生活琐事,例如交水电煤气费、请人打扫卫生等等都是成默打理的,因此成永泽对于成默还是十分放心的,反倒是成默觉得自己这个只会搞研究写论文的老爹更值得担心。
只是成默没有料想到,自己还没有挂,他那个生活自理能力基本为零的老爹出了车祸先挂了。
对于父亲的死,成默没有太多悲伤,在成默看来,生死本就是必然的事情,而他父亲成永泽,作为一个人类学家,天然的也是一个哲学家。
哲学研究,就是不断趋向这样一种思想境界、逐步树立自觉的死亡意识的过程,就是不断地排练演习,为死亡,亦即为达到一种没有身体框架局限的存在作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