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此刻绝不能有心虚的表现,我毫不避让与他对望,正色道:“弟子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假,当受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他大声说:“好,若真是如此,无极门纵使拼尽全力,也绝对会为你讨回公道。”
听到他的话,只觉一股暖流在心中环绕不体,我眼眶发酸,垂下头来,轻声说:“多谢掌门。”
许存志显然发现了我的变化,轻声道:“你知道吗?我一直都把你当自己的亲生儿子来看待,这次听说你犯了这么大的错,你知道我有多么心痛吗?这也是我为什么会下达追杀令的原因,爱之深,责之切,你不会怪我吧?”
虽然我向来都是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其实,身为孤儿的我最渴望的便是父母亲情,他这番话深深刺进我心底最柔弱的地方,心情激荡,再也忍耐不住,泪珠一滴滴撒落在身前的地面上,我拜伏下去,哽咽着道:“弟子知道,弟子永远也不会怪掌门师伯的。”
他轻拍我的肩,扶我起来道:“这几天你都没好好休息吧,先梳洗一下,吃点东西,等外出寻你的长老和众弟子回来后,我们再从长计议。”
我被一名师弟带进一个房间内,很快,小二就酒菜送了上来(真想不到刚才叫来的东西居然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世事还真是奇妙啊),好久吃到如此可口的东西,我胃口大开,风卷残云般极力想将它们一扫而光,吃到一半,一人突然从窗子内溜了进来,居然是好久没见的许心华,我心中一喜,正欲开口,许心华急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让我将口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谨慎地窜到我旁边,压低声音,急切地道:“老大,你快跑,他们要杀你。”
我先一愣,旋又释然,看来他还不知道我是被人陷害,不过看他那么紧张我,心里还是暖暖的,我笑道:“放心,我是受人陷害的,现在我已经向掌门解释清楚了一切,他说要为我主持公道,不会再有人能伤害我了。”
“不是啊,”许心华一脸的急切,“我上次偷听到我爹和青城、昆仑掌门人达成协议,他们两派今后会全力支持我们无极门坐上武林盟主的宝座,而交换条件就是我们无极门将你当作淫贼而杀掉。”
我如遭电殛,怎么会这样?一时间,我灵魂出窍,脑中一片空白。我刚获得剑会第一,可说是无极派未来的栋梁,掌门怎么会自毁长城?
仔细一想,答案其实呼之欲出。我虽是新生代中的最强者,但作为一个三代弟子,还远不是许多修为精深的长老的对手,再说了,在派与派的争斗并非一人之力能左右的。那陷害我的两人一人青城派掌门的孙女,一是昆仑最杰出的弟子,都可说是两派内十分重要的人物,他们两人坚持说我是淫贼,就算那两派的人明知此事可疑,也只会装聋作哑,坚决为门下弟子出头。
若无极门一定要为我讨回公道的话肯定会与他们两派大起冲突,这与本派的利益完全不符。我又不是有什么大后台的人,那些师叔师伯早就看我极不顺眼,决不会为我出头,而在心知理亏的青城、昆仑两派为了避免将此事闹得天下皆知,肯定会向无极门拼命示好,而许大掌门人也不是什么方正不阿的正义人士,在这种情况下,换了我在他的位置上,只怕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牺牲掉“我”这个无极门的三代弟子以换取争霸天下的资本的。
“你快走!”许存心拼命摇晃,将我从失神的状态中拉回现实,“我爹已经开始布置人手,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他将我推向窗边,以极快的速度与我交换了外衣,又将一个钱袋塞进我怀中,“我在这里假装是你在吃饭,你赶紧走,逃得越远越好,永远也不要再回来。”说到这时,他眼中已满是泪光。
心知这一别只怕是永无相见之日,我也红了双眼,与他紧紧一拥,轻声说:“保重。”转身从窗口溜了出去。
许心华望着我的背影,眼泪终于流了出来,喃喃道:“老大,一路好走。”
此时,搜巡者估计都得到了许存志发出的消息,全放松了警惕,齐齐往客栈赶去,也幸得如此,我略加掩饰便毫不费力地逃出镇外,看来运气还是在我这边,自投罗网的举动居然还让我解了被困之虞。心知他们很快便会发现留在镇中的是许心华,出得镇外,我不敢多留,往荒山野岭之处极力逃了开去……
※※※
身上被树枝挂得遍体鳞伤,衣衫更是被划成了一条条的破布,但我还是不敢稍作停留,只是拼力往山林更深处逃去。已经记不清自己在山林奔逃了多少天,自从被追杀我的三派高手发现后,我就开始了夺命狂奔之旅。想不到他们还真是赶尽杀绝,我逃进深山他们三派居然还不肯放我一马,高手尽出,誓要将我赶尽杀绝,若非本人身手不凡,只怕早已一命呜呼。饶是如此,经过这可说是无休止的追杀后,我已精疲力竭,若非胸中那熊熊燃烧的复仇之火在支撑着我,我早已倒地不起。
我发誓,只要我能活下来,我一定要把我今天所受的屈辱千百倍地讨回来……
不知为何,天气越来越热,空气中开始充满浓浓的硫磺气息,让我简直喘不过气来,我拼力爬上一座小山的陡坡,放眼一望,不禁面如死灰,出现在我面前的是如地狱一般的情境。面前十步之遥现出一个断崖,断崖下是不住翻腾的熔岩,我才往那边略探了下头,一股无匹的热量便将我的头发完全烤焦。
心一下子全凉了,我回头往下望去,已有部分追兵来到小山脚下,他们显然发现了我的处境,发出一声长啸,先招呼其它同伴,这才不及不许地逼了上来。看来是天亡我也,我把心一横,就地运气调息,既然走不掉,那就拼吧,拼一个不亏,拼两个就赚了。
他们渐渐接近,不用睁眼,凭呼吸就知道左面有三人走得很近了,中间那人气息悠长,显然是其中的高手,其它两人则弱了很多。
长吸一口气,我一声不吭地朝那三人冲了过去。那几人显然没想到瞑目调息的我会突然出手攻击,皆是大吃一惊。还没等手忙脚乱的他们拔出武器,我的剑已经递了过去,剑势所指,正是居中的老者。
那老者大惊,不过,他并非弱者,以攻代守,反手一剑直刺我小腹。我怎会不知对方的打算,他的目的就是想逼我收剑回守,这样,他可为边上那两人争取到出剑的时间,虽然他不如我,但也相差不大,到时候三人联手,胜算就大多了。
我哪会让他得逞,你要拼命是吧,好,我就和你拼一拼。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剑招不改,还加快了去势。如果对手不撤招的话,他能一剑刺中我的小腹,我也会刺中他面门,这样,两人同归于尽。
那老者脸色一变,他刚才出那一招可不是真想拼命,现下我已是瓮中之鳖,根本不可能逃掉,他哪犯得着跟我拼命。于是,他赶紧一个仰身,极其狼狈地从山坡上滚了下去。早知道他不敢和我拼命,手上劲道根本没运足。
成功逼退了那老者,我压力大减,长笑一声,借着留有余地的剑招,改变攻击对象,长剑轻挥,刷刷二声,割断了那两名武功不济者的咽喉。
一击得手,毫不停留,脚不点尘地扑向从山坡正面上来的五人,这几人乃一路跟在我屁股后面追过来之人,身手都大是不弱,有了刚才那几人的教训,他们早已拔剑在手,见我扑来,忙摆开了阵势。
看他们布阵严密,我扑到他们面前三尺处,忽地往地上一躺,身子乱滚,借机勾起一片漫天尘土,遮挡了他们的视线。
他们没想到我会出此怪招,忙往后退,慌乱间阵势立见散乱。电光火石间,我与一人互换一招,我的胸口被划出一道数寸长的伤口,那人则小腿中剑,咕碌碌翻下山坡。我顾不得查探伤势,跳将起来,一剑刺向落在最后那人。
那人抬剑招架,两剑相交,他内力不如我,叮的一声,长剑高高荡起,我趁胜追击,长剑直取他心口,誓要一招毙敌。他边上离他较近的一人赶紧上前相助,一剑击向我左胸,想以围魏救赵之法逼我收剑。我不闪不避,抬起左手挡在胸口。这一招大出众人意料,当对方一剑刺入我左臂时,我也再次毙敌一人。
那名伤我之人正欲将长剑回收,哪知用力之下却抽之不动,这才知手中之剑居然被我用肌肉运劲夹住,从未见过如此凶悍的敌人,他一时之间没了主意。未等他反应过来,剑光一闪,他的头颅也飞上半空。
要知道,这几人皆为三大派中的高手,我以一敌二或可勉强可胜,但以一敌三则是必败无疑,刚才连毙二人,看似轻松,实则艰难无比,尤其两剑对拼那一招,无巧可取,我发出了十二分的气力,拼尽全力才能一招制敌,就那一招便几乎让我油尽灯枯,现在,一时半刻间根本缓不过劲来。
剩下的两人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其中一人站得较前,趁我空门大开,长剑毒蛇般刺入我胸膛。另一人也不会放过这立功的大好机会,上前一步,长剑直劈下来。
我狂喝一声,往前大踏一步,随着一阵刺耳的骨肉磨擦声响起,对方长剑透胸而过,我也站到了他跟前。他显然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张大嘴瞪着眼望向我——这是他最后能看到的东西了,下一刻,我的手指刺入了他的双眼,同时,一口咬在他脖子上。他嘶声惨叫,拼命挣扎,却哪儿挣得开,半晌,他的声音渐渐小下去。
我抬起头来,惊奇地发现仅剩的那人正面如土色地站在我面前。他的长剑虽指到了我额头,但却软弱地凝在距我寸许之间,整个人更是不住发抖,连手中之剑都快捏拿不住了。
冲着他冷冷一笑,我噗的吐出一口带血的肉沫,喷了他个满头满脸。受此惊吓,本已胆气尽丧的他再也支撑不住,长剑一松,整个人垮倒在地,一阵腥臭随即从他裆下传来,居然吓死掉了。
刚才那一幕骇着了其他的打算冲上来的人,惊魂未定下,他们再也不敢冒进,站在山脚等待其它人的到来。我也要借此机会恢复气力,当下,两方就这么僵持不动。
终于,围杀我的人全站到了山脚,看起来有将近二百人。还真是精锐尽出,我冷然一笑,想不到我这个无名小卒居然要用这么多人围剿,这“欢送仪式”也太隆重了。旋又明白过来,他们都是江湖中有头有脸的白道大派,现在却做出如此龌龊的勾当,若让我走露了风声,哪还有脸在江湖立足,这举派围剿之事看似过分紧张,实则是必然之举。
那些人聚成一团,缓缓走了上来,为首的正是三派掌门人。一眼看见许存志,他还是那样一脸的慈祥,我却清楚地知道他那道貌岸然的伪善面具下有着怎样一副恶毒的面目。
因失血过多而发昏的头脑顿时一清,我恶狠狠地盯着他,眼中怒火狂喷。
许存志使个眼色,执法长老孙正堂排众而出,他厉声喝道:“你胆大包天,犯下淫罪,老夫今天要为我无极门清理门户。”
这些所谓的正派中人就是这么可笑,就算做出天底下最无耻下流之事也要找出一个最唐皇的借口。我怆然一笑,“费话少说,来吧。”扬了扬手中长剑。
孙正堂面无表情地向我走过来。我举起手中的剑,拼尽全力往他刺去。若是平常,我或可勉力与他一拼,可现在,经过这么多天的亡命生涯,体力早已透支,加上身受重伤,没有立即倒下去已算是奇迹了——这仅仅是因为一股不愿服输的傲气在支撑着我——虽将身体里仅存的力量全都挤了出来,但是,这一剑还是没有任何威力,刺到一半就因为气力不济而垂了下来。
满脸满嘴的血迹和喷火的双眼无不透露出我不甘,看得众人寒气直冒,连孙正堂这种见惯了大场面的人也不由一阵心悸,正欲伸出的右手也不自觉地垂了下来。
眼见如此,一旁的许存志皱皱眉,断喝道:“还不动手!”孙正堂这才回过神来,手一挥,一股巨大的力量击中我胸口,我胸骨尽裂,鲜血狂喷,跌向飞舞着无数火焰的岩浆中……
见我消失在断崖之下,众人长吁一口气,千里追击终于到了尽头,他们放下心来,回头便往山下去,正在此时,一股耀眼的白光突从火山口冲天而起,将大半个天空都映得透亮。
第一集 回归篇 第七章 回归
他们讶然回头,骇然欲死地发觉我在一团白光的环绕下缓缓至断崖下升了上来,本是鲜血四溢的伤口正以无法想象的速度迅速愈合,以他们的知识,完全无法解释目下所见到的一切。
“鬼!”一个念头从他们心底升起,这些不知惧为何物的江湖豪杰发出了自娘胎以来最嘹亮的呐喊,全发挥出了有生以来最浑厚的功力,每一个人的推进速度都可对轻功的作用做出武林史上最淋漓尽致的诠释,以他们现在的表现,这一百多人皆可闯入“武林轻功排行榜”的前两百位。
我低着头,脑中一片混乱。刚才掉下悬崖时,我的本能让我下意识地喊出了几句梦中的话语,随着这几句话,一股力量突然充盈全身,我不由自主地浮了起来,与此同时,心底涌起熟悉的感觉,无数意识片断冲击我的大脑,瞬间便让我思想完全错乱,我觉得,我是我,又好像不是我,我怎么会不是我?若我不是我,那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
头疼痛欲裂,“我是谁——”我大叫起来。一阵更剧烈的疼痛占据我的大脑,两眼发黑,我几乎晕厥。
就在这阵剧痛后,心中突然豁然开朗,我忆起了一切,终于知道我是谁了,也终于明白为何自己总是做着同样一个梦的原因,因为,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众人逃跑时惊恐的喧闹打断了我的回忆,也让我意识到了目前的情况。我心中充满了怒火,抬起头,吟出一长串奇异的句子,随着我比划出各种样式的手轻轻一挥,在逃窜的众人面前升起了一堵长长的火墙,将他们的去路完全堵死,同时,天空出现一道道闪电,将这些满心惧意的众人打得抱头鼠窜。
我目无表情地看着这群热锅上的蚂蚁,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只觉畅快无比,又开始一个个奇异的吟唱。只见喷射而出的地火,迅速龟裂的地表,吞噬人体的黑雾……一个个如天罚般的奇迹就在众人面前显现,让他们不知所措,生死两难。
随着我最后的吟唱,一切突然平静下来,瞬间,这些在万般痛楚中拼命挣扎的人全睡倒在地,发出了均匀的鼾声。并不是我大发慈悲,暂时留他们一命是因为他们对我还有用。当一切又归于宁静时,我终于可以静下心来回忆以前所发生的一切。
我,比尔·亚特,出生在一个剑与魔法的世界,那是个叫曼德费尔大陆的地方,是一个与我现在所处之处完全不一样的世界,居住着人族、魔族、龙族、矮人族、精灵族等众多种族,与这个世界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它是一个可以使用魔法的世界。按我所能理解的说法,这两个世界应该是处在不同的次元里。
我,是那个世界上的一名很有天分的盗贼,说我有天分是因为我在二十岁时便成为了曼德费尔首屈一指的盗贼,同时,在魔法上也有很高的成就,本来,现在的我应该成为曼德费尔大陆上传奇的一部分(这也一度成为我的追求),可是,一件事突发事件改变了我的一生。
那全都因为一次见鬼的冒险,在那次冒险中,我进入了一个被下了十多重禁咒保护的地下迷宫,这些禁咒复杂到连我这个最擅长开锁的盗贼也要靠着难得的幸运才能碰巧解开——当然,幸运是我当时的看法,事后我才知道,那不过是我一生最大不幸的开始。
我满心欢喜,走进了一个石室,得到了一块记忆魔法石,借助这个记忆魔法石,我知道了一个藏宝地点,也得知那是黑魔法师收藏黑魔法的地点,那一刻,我魂飞魄散,这才知道自己所得的并不是什么飞来横财,而是飞来横祸,因为,自从五十年前黑魔法师们妄图征服曼德费尔大陆而被众多种族合力所灭以来,他们便成为大陆的公敌,只要与他们有关的人员都会被架在火堆上烧死。
我面如土色,掩藏好可能暴露自己身份的痕迹,飞快地离开了那里。本以为这样就安全了,可我想得太过简单,没了禁咒的保护,这个地方很快就再度被人发现,当知道此地与黑魔法师有关后,他们开始考虑谁能解开这么复杂的禁咒时,被称“天生的盗贼”的我便立即落入了有心者的视线,考查到高明的盗贼中只有我于近期内在其附近活动过,于是,一场围剿我的行动在不动声色中展开。好在盗贼无比敏锐的第六感帮助了我,否则,我肯定在当时便成为了烤肉串。
没有人能在所有种族的追击下逃脱,即使是敏锐到能嗅出任何危险的我,当大陆上最强大的种族龙族和称为神的后裔的翼人族也出手时,我的逃亡生涯就此宣告终结。
在一场生死大战后,我永远失去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大受刺激的我使出了同归于尽的禁忌魔法,将自己的生命化作法力去攻击对手,没想到对手中有魔导师(魔法师由低到高分为:魔法学徒,见习魔法师,魔法师,元素魔法师,魔导师,大法师),居然在间不容发间使出空间魔法将我传到了现在的世界,可能是能量爆炸产生的奇异效果吧,我失去了记忆,又在这个全新的世界中化身为婴儿。
由于这个世界的魔法元素都处于休眠状态,无法使出魔法,我也就把心中潜藏的记忆当成了一个怪异的梦。好在这个世界在火山、地震等地壳运动剧烈的地方魔法元素还处于活动状态,而机缘巧合下我又被打入火山之内,下意识地使出了飞行魔法,否则,只怕我一辈子也不可能得知事情有真相。
恢复记忆的我没有半点兴奋,有的只是无尽的哀伤,我现在万分后悔当时做出的逃亡决定,如果不是这样,我最爱的女人又怎么会死,如果事情能重来一次,我宁愿自己被架上火堆,也不愿她受到半点伤害。此时,我也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对所有的女人都有一种抗拒的情绪,因为,心中已容不下其他人。
现在说什么都太晚,长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从低沉的状态中振作起来,我要回到原来的世界,要让伤害过我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可以不在乎自己受到的伤害,但我绝不放过那些杀害了我最心爱的女人的家伙们。
我画出一个大型魔法阵,将被我魔法催眠了的一百多号人全部堆进来。我心里清楚,虽然自己知道空间魔法的咒语,但以自己的能力绝不可能使出这只有魔导师才能控制的空间魔法,那我只有借助外力量,这便是我为什么要留下他们一命的原因。
现在我所画的这个魔法阵是一个来自神话时代的可以吸纳他人生命力为已用的上古魔法,是我在原大陆时于一次行动中的珍贵收获之一,它刻在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上,有了它,我才会兴起尝试着施展空间魔法的念头,否则,以我的低微的魔法水平,只怕咒语没念完便会在它在强大的激荡不息的魔法能量场中灰飞烟灭。
就算用这种取巧的方法获得了强大到足以施用此魔法的力量,但因我无法领悟到其中的精妙之处,施法效果大受影响,很可能会迷失时空的湍流中。不过,我不在乎,我与这个世界的恩怨已经了清,没什么可留恋的。为了达到回归的目的,天大的危险我也无法顾及了。
望着阵中的彭刚、林茹,我心情平静,只要我摧动咒语,他们的生命就会被吸干,以牙还牙,没什么可说的。
但是,当视线落到许存志身上时,我犹豫了。他虽然是暗害我的主谋之一,但他同时又是我的铁兄弟的老爹,若是杀了他,许心华由谁来照顾呢?同时,我又有何面目去面对这为我舍身赴死的小弟?
犹豫半晌,我终于决定放过许存志。左腿一抬,伸脚将他踢出魔法阵外。也不甘就此放过他,这一脚虽未用内劲,但踢在没有内力护体的许存志的面门上,依然让他口唇破裂。看他鼻青脸肿地跌落在地,我怒气稍歇,默然道:“就这样吧!”
站在阵心,我开始大声吟唱:“天空之神,大地精灵,听从我召唤……”
魔力在我身上急速流淌,随着我的咒语,魔法阵泛起红光,最初是一点,接下来越来越亮,到最后连天都被映成鲜红,红色的光芒以我为中心迅速汇聚,形成一个闪耀的光点,感觉到体内力量飞速攀升,强盛到我的身体也无法承受,我只能一遍遍地将强化咒语不断加持在身上,饶是如此,体表的血管在巨大能量的压迫下极度充盈、怒胀,皮肤也开始一寸一寸地皲裂,我强咬牙关,不断祷告,希望自己能坚持到咒语完成。
光点越来越亮,随着我最后一个音符从唇间吐出,空中响起震耳欲聋的巨响,紧接着,一道炫得让人无法睁眼的亮光闪过,我,失去了踪迹,现场,只留下一地失去了生命的躯壳和一大片烤得焦黑的土地……
第一集 回归篇 第八章 兽魔
魔兽:一种没有思想,只凭直觉做事的低等生物。人类可以通过血契魔法与之定下契约来指挥。其一旦与人类定下契约后,就完全依靠吸收主人的精力生存,所以,若作为主体的人类未曾死亡的话,它受伤再重也不会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影响,但是,若主人不幸逝去,它的生命也会在数天之后走到尽头。也因为有吸收主体精力的特性,作为本身精力有限的人类,一般来说不适于同时拥有多于二只的魔兽,否则,极可能被这些贪婪的宿体吸成干尸。
由于兽魔与人类定下契约后便失去了产卵能力,在人类的大肆捕捉下,近百年来已成为传说中的物种。
兽魔:泛指大陆上的一切异生物,与魔兽最大的区别便在于无法与之定下契约,多数具有比一般动物大得多的伤害性,其中,不乏力量极度强大或拥有智慧的物种,以魔兽森林最为常见。
——摘自《曼德费尔大陆物种大百科全书》
天降陨石:是魔导师才能掌握的高级空气魔法,一种以魔法力吸引天空中飞舞的陨石来打击对手的强力攻击魔法,只能在室外施展。
——摘自《魔法全书》
我在时空的乱流中身不由己地打转,身体如受万斤巨力撕扯般,一会被揉成团,一会被拉成长条,此时的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天真,时空魔法是魔导师都难以把握的顶级魔法,凭我只有魔法师水平的魔法控制力,想使用它,完全是一时的头脑发热,现在,不要说回到原来的世界,能不能活下来都大成问题。
忍不住略有悔意,便在此时,一股巨力突然将我向外一扯,下一刻,我便出现在一片广袤森林的高空,而且,正以令人心惊的速度向下急坠。来不及做出任何动作,一阵噼里啪啦的树枝折断声后,我重重地撞上地面。
迷糊中,隐约听见一人大声道:“你这是‘天降陨石’吗?我看像召唤魔法‘天降武神’啊……”接下来,我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慢慢回到我的身体。费力地睁开双眼,第一眼看见的是两张模糊的面容,一直盘旋在我心中的话脱口而出:“这是哪儿?”
“这里是魔兽森林。”一个苍老的声音用曼得费尔大陆通用语回答道。
终于回来了,我松了口气,立马又晕了过去。
当我再一次睁开双眼时,感觉好了很多,虽然依就是四肢发软、头昏眼花,不过,我已经能保证自己处于清醒状态了。
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对老头,与他们的一番长谈后,我这才知道这两个老头一个叫卡登·拉米西,一个叫凡安·西塞,自己是在卡登·拉米西使出“天降陨石”魔法时被他从天空中召唤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