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今日出门小茅屋好歹用山藤系了系,而方氏和柳氏好歹也不敢做的太过真的把他们逼上绝路,倒是没有闯入茅屋搞破坏。只是踩坏了灶和炭火恶心他们。
苏锦将山药、百合整整齐齐堆放在屋里一角,枸杞菜放在山药上边。
看着那一堆不大不小的山药百合,心里竟然有小小的满足感。
然后,她便坐在火边,将采摘回来的药材分门别类一一做了简单处理。
草药不能这么放,还得晾干才行。
可是,没有可以摊晾的簸箕。
正好今天砍回来不少竹子,苏锦寻思着让秦朗教教自己编织吧,不求美观,但求实用。
这些药草她是必定要用心处理炮制的,万一寒冬里生病了,这可是救命的东西,不能含糊。
大约半个时辰后,秦朗回来了,扛了很大一捆木条,还有一些藤子。
每一根比手腕略粗、长度在三米以上。
苏锦一愣。
秦朗主动解释:“我先去给里正家挑水,顺便借水桶来,你先做晚饭,天还没黑我再去砍些木桩,咱们围个篱笆院。”
苏锦眼睛一亮,点头笑道:“好啊,还是你想的周到!”
即便是围个简陋的篱笆院,也比这样无遮无拦好好得多,且多多少少还能挡挡风。
秦朗很快就又出门去了。
里正家两个儿子,小儿子是秀才,在县城的县学里念书,大儿子在家种地。
但他大儿子身体一向来不太好,前几年上山砍树不小心被压到了脚受了伤,以至于如今腿有点儿瘸,里正家最头疼的就是缺少劳动力了。
小到挑水砍柴,大到种田挖地。
每年春耕秋收都要雇请村民劳作才能赶着时节做完那三十多亩良田的活计。
秦朗如今肯每天为他们家挑足够用的水,报酬不过是借用一下水桶而已,里正家自然乐意至极。
更重要的是,里正两口子人都不错,算起来秦朗该叫一声伯父、伯娘,秦朗两口子被分了出来是什么情况他们也是知道的,借用点儿东西自然就更不会计较了。
秦朗挑了水回来,苏锦便做晚饭,看着天光还算亮,秦朗便又出门了。
今晚没有熬玉米粥,山药切成段,加上一把百合熬煮,枸杞菜洗干净,等秦朗回来便可放进去稍微煮一煮就能吃。
直到天黑秦朗才回。
苏锦早已不知往外张望了多少回。
尽管她知道秦朗不会去的太远,应该就在村子旁边的山上,可是,天色渐晚,寒风呼啸,她一个人待在这破旧茅屋前孤零零的火堆前,心里总有那么点没着没落、无依无靠的彷徨,脑子里也开始不受控制的胡乱担忧起来: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摔伤了?柴刀没拿好
终于看到夜色中,那个高大的人影扛着一大捆木桩朝她走来,哪怕看不清面目,苏锦的心也一下子安定了下来,涌出狂喜,脸上扬着灿烂的笑容飞奔迎了上去:“你回来了!”
第9章 满的溢出来的喜悦
秦朗看到女子满脸灿烂笑容的朝自己跑过来,有刹那的怔忪,点点头“嗯”了一声,有些不解她这满得溢出来的喜悦到底是打哪儿来的?
他不就是砍了个木桩回来了吗?为什么她会露出那种将军百战凯旋而归的欢喜和笑容?
苏锦却是吃了定心丸,没着没落飘在半空的心一下子落了地,笑道:“我们今晚吃山药百合粥,枸杞菜我也洗好了,等下加两把进去煮煮就能吃!”
秦朗看了看她,“好!”
两个人很快吃好了晚饭,热乎乎的带着食物原本香味的山药百合粥下肚,身体一下子暖和了起来,仿佛一天的疲劳都得到了舒缓。
吃过晚饭没多久,秦朗便赶着苏锦先进屋去睡觉。
夜深寒重,寒风呜呜呼啸,即便燃着火堆,在这无遮无挡的院子里依然会感觉很冷。
苏锦也明白自己如今的身体状况容不得逞强,况且今日走了老远的路、辛苦劳作了一天,她还真是累。浑身所有的关节都泛着难言的酸痛,小腿肚子更是一股一股的痛着,便乖乖的先进屋躺下了。
躺在床上,依然觉得冷,但好歹有了心理准备,勉强还算顶得住。
她缩成一团,默默的想着明天、后天、以及以后。
不知怎的忽然想到了昨天夜里自己无意识往身边人身上靠的事儿,脸上一热,有些说不清的羞窘,忍不住暗暗自问:今晚怎么办?
到底是靠、还是不靠呢?
想了想,还是顺其自然吧
于是,等秦朗睡下的时候,不一会儿,有名无实的媳妇又自动自然的贴了过来,抱着他,原本紧锁的眉头明显的松弛了下来,看去竟有几分恬静安详。
秦朗简直没脾气了,暗暗叹了口气,动了动身体,还是没有赶她走开。
第二天天刚有一丝丝光亮的时候,秦朗便起来了。
他刚刚起床,苏锦便轻轻睁开了眼睛,舒了口长气。
其实她也醒了,但是意识到自己竟然抱着秦朗,她没好意思动,只有装睡。
这也算是两个人心照不宣的事儿了。
苏锦随后也起来了,他们的时间有限,要干的活儿却不少,她也得帮着干才行。
“怎么起这么早?”秦朗刚生好火,见了她便道。
苏锦笑道:“总不能把所有的活儿都扔给你一个人呀!”
此时,东方天际泛着鱼肚白,存在感超强的启明星明亮的悬挂在前方,寒冬清晨寒雾浓重,一阵阵侵上身来。
苏锦打了个哆嗦,哈了口气,往灶前烤了烤火,身体才暖和了些,然后利索的在陶罐里装了清水,放在灶台上烧。
“早上的时间我们要做什么?”苏锦笑问。
原谅她是真的不太懂农村的生活,也给不出什么建设性的建议。
秦朗看了她一眼道:“我们先把院子围起来吧,先打桩围个栅栏架子,等今日下午回来我再去里正家竹林里弄些竹枝插上去绑好就行了。”
“行,听你的,”苏锦点头,又忍不住道:“我们总是麻烦里正家,他们家会不会有意见呀。”
县官不如现管,要是真的惹得里正家有意见,以后的日子多少会有些麻烦。
尤其是,不能让里正媳妇有意见啊,妇人家万一被人挑拨
秦朗没想到她还会想的这么周全细致,便道:“放心吧,我跟里正伯和伯娘说好了,春耕的时候帮他们家干活,不用管饭。”
秦朗是个实在人,他说春耕帮人干活那肯定就是实打实的干活,绝不会偷奸耍滑,算起来自家的确没有占便宜,相反,是里正家占了便宜。
“哦!”苏锦这才放了心,又道:“到时候我也跟你一起去帮忙。”
秦朗看了她一眼:“再说吧!”
就她这小身板,去不去帮忙有什么区别吗?秦朗心说。
两人随即忙着打桩围院子。
没有锤子,只能借助石头。
苏锦扶着木桩,秦朗举起石头一下下往下砸,将木桩一头牢牢的打入地下。
他们要围起来的范围并不很宽广,况且明年就不住这儿了也没必要弄得太好。
等将二十来根木桩打下去之后,天色也渐渐亮了起来。
将横条用山藤横着牢牢的捆绑在木桩上,简陋的栅栏便做成了,到时候将层层叠叠垒起来的竹枝插入绑上,便是一座篱笆院墙。
眼看着村里家家户户陆续起床,秦朗让苏锦歇一会儿,他去给里正家挑水,顺便借桶挑一担回来自用。
等苏锦做饭的时候,秦朗说是去一趟里正家田里搬一些稻草回来,摊在地上曝晒,晚上可以在床上厚厚的垫上一层,隔一隔寒气。
苏锦眼睛一亮,一拍脑门喜不自禁:“对哦对哦,稻草可以御寒嘛,还是相公聪明,嘻嘻!”
秦朗唇角弯了弯,听她相公相公的叫了几回,他也听习惯了,似乎并不讨厌。
早饭是玉米百合粥,照例加了一大把洗干净的枸杞菜芽。
两个人吃过早饭,将稻草摊开在院子里,苏锦将采回来的草药摆在一旁,用藤条将茅屋的门左左右右的绕了好几圈绕成了个死结,这才放心与秦朗离开。
今天跟昨天又不同了,屋里有山药、百合呢。
山藤粗而且韧性很强,层层叠叠缠绕着打了死结,除非用刀割开,否则根本打不开,这也相当于一把牢固的锁了。
今天花了比昨天多了两刻多钟才到了目的地,身体的酸痛尤其是双腿的酸痛让苏锦没走多久就累的几乎抬不起脚来。
她明白这是昨天过度劳累所造成的,身体骤然加大劳动量,总得有个自然磨合的过程,只要坚持两三天也就好了。
今日秦朗带着苏锦直奔那一片野生板栗而去,苏锦兴致勃勃。
这一片野生板栗看起来有个三四亩的样子。
板栗树长得高大,三四亩也长不了多少棵大树。
所谓野生,自然不可能像种植的板栗林那样整整齐齐,其中夹杂生长着不少乱七八糟的杂树、藤蔓等,走在其中还得小心。
野生板栗无论是蒸、炖、煮粥可都是好东西啊,即便扔在灶台里埋在灰里烤,也很美味呢。
苏锦仿佛已经闻到糖炒栗子的香味,笑道:“我们进去吧!”
第10章 这种死法绝对没法接受
秦朗点点头:“你小心点,地上、身边都要小心,别被刺着。”
苏锦一笑:“嗯,你也是!”
板栗的外壳跟个刺猬似的,扎一下红肿生疼,若是被扎的多几下,还会发炎,红肿疼很久,不是闹着玩的。
秦朗在前边开路,苏锦跟在后头,来到板栗林中间一小片长满杂草藤蔓的空地上。
秦朗将野草全都踩在地上,用柴刀砍了几下,伴随着吱吱呀呀的草折的声音,很快清理出一小片平整地方来。
随后两人便将背篓放下,去找板栗。
地上的草丛里被风吹掉了许多板栗,但大多都被刺猬壳包裹着,得将那一层带刺的壳砸开,才能取到里边的栗子。
也有不少从树上掉下来后壳与栗子便分开了,捡起一颗颗表皮光亮仿佛打了一层蜡的深枣红色栗子,苏锦满心欢喜。
当然,地上还有许多空的板栗壳,山里许多小动物也好这一口,掉下来的许多栗子早已被它们弄走了。
苏锦便很细心的一路经过一路用木棍将空的板栗壳尽量弄到一堆,这样再次寻找的时候便不会混淆再翻看一次,同时地面上也干净安全了不少。
结果比较多的,只有那几棵高大的板栗树,小一些的已经只剩下叶子了,更小一些的,连果都没结。
然而两人的收获也不小。
找了一圈下来,收获了半篓板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