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宝此时趴在马车的车板上,背后皮肉翻卷鲜血淋漓,道足有尺长的伤口贯穿整个后背。作为名合格的医生,袁方面对这样的状况处之泰然,保持足够的冷静,却改以往的温和厉声说:“都散开,让空气流通。”众人不明所以,不肯离去,村正于庆见袁方脸凝重,出声呵斥,围观的众人这才不情不愿的退开几步。
袁方的驱赶自然引起些人的不满,开始低声质疑袁方的医术,袁方不为所动,淡然以对。麻利的打开药箱,结果,袁方傻眼了,里面都是些瓶瓶罐罐,并不是他熟悉的急救药箱。
赵二宝流了不少血,脸色极为苍白,袁方转头对于庆说:“村正,我需要热水,烈酒,针线得用开水熟下。”
于庆四下寻找,对围观众人中的金大喜说:“大喜,你家最近,赶紧回去准备。”
金大喜闻言急匆匆的往回跑:“好嘞,我这就回去烧水。”
袁方皱眉说:“这车动不了了吗最好是把赵二宝抬到金大喜家。”马车的车轴断了,不然也不会停在村口,不过现在这么多人在,于庆招呼声,便跑来十几个壮小伙子直接抬起马车就走,喊着号子直奔村把头的新大喜家。
路上,袁方检查了赵二宝的伤口,伤口不深,没有伤到筋骨,不然可就真的麻烦了。
这么多人起帮忙,水很快烧开了,针线,纱布,烈酒也准备就绪。袁方先用清水冲洗干净伤口,擦去周围皮肤上的血迹,再用茶水消毒止血茶叶中的叶红素有止血杀菌的效果,接着,用沸水消毒后的针线,在众人的惊呼声和赵二狗的惨叫声中开始缝合伤口。
按理说,这样的伤势应该先注射麻药减轻伤者的疼痛,但袁方不知道这些瓶瓶罐罐里面有没有麻药,为了争取最佳救治时间,也只能这样了。当然,袁方直在观察赵二宝的反应,如果赵二宝实在坚持不了袁方也会停手,太过剧烈的疼痛也会危及生命。
赵二宝的惨叫撕心裂肺,却中气十足,袁方技术娴熟,间断缝合法更是炉火纯青,没会,赵二宝背上的伤口就被缝合起来。打开药箱阵翻找,终于找到瓶金疮药,洒在缝合的伤口上,最后,用干净的纱布包扎。袁方的动作行云流水气呵成,给人种赏心悦目之感,好像他刚才不是在救人,而是在作画般。
袁方俯下身查看赵二宝的情况,此时的赵二宝脸色更加苍白,其中有失血过多的缘故,疼痛也是原因之。
疼痛的余韵还没消退,赵二宝嘴唇颤抖,眼神却充满感激,用微弱的声音对袁方说:“多谢,袁大夫。”
袁方淡淡笑:“你跟我还客气个毛啊,这几天多喝点红糖水,等叶大夫回来再给你开点补血补气的药,行了,你先歇着吧,明天我再来看你。”收拾好药箱,袁方蹲在地上洗手,至始至终周围都是片安静,没有个人出半点声音。
这些人不是怕打扰袁方,而是被吓到了,被袁方的狠辣和冷静给吓到了,他们还是第次看到有人这么毫不留情又心狠手辣的缝合伤口。
金大喜咽了口唾沫,眼神有些畏惧的看向袁方:“袁大夫,这酒咋办”
袁方抬头看了金大喜手里的酒壶眼:“用不上了,你留着喝吧,酒钱让赵二宝出。”
不知道是袁方的笑话太冷还是这些人没有幽默细胞,没有个人觉得好笑,袁方无奈的耸耸肩对金大喜说:“你先照看下,我的去找叶大夫。”金大喜连连点头。
袁方背着药箱来到村口找到村正于庆,打听了下倭人的事情就急匆匆的走了,回到家放下药箱,换了双新鞋,提着柴刀出了门,急匆匆出了村子赶往北面的天峰山,那里是叶大夫经常采药的地方。
路狂奔,没跑多久,袁方那豆腐渣体格就抗不住了,不得不放慢脚步。连跑带颠,口气顺着小路走了十几里,袁方实在走不动了,正准备找个地方休息,就看到远处两个模模糊糊的身影。
袁方心里紧,急忙躲在路边的大树后面远远观望,柴刀紧握,心中默默祈祷,千万不要是倭人才好。有惊无险,来人不是倭人,正是匆匆赶回来的叶大夫和王铁胜。
见到袁方,叶大夫先是询问了下赵二宝的伤势和袁方的处置过程,没有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叶大夫稍稍松了口气,放缓脚步。
傍晚时分,映月县的守备军通知村正于庆倭人已经退走,村民们都松了口气,他们这百十来号人看起来人多势众,可真要是和倭人干起来,三两个也不是人家个人的对手,毕竟,他们只是普通的老百姓,对方怎么说也是正规军,无论是武器装备和心态方面都相差太多。
当然,村里也有几个人强悍的人物,他们是村里的猎户,常年以打猎为生,弓箭技艺娴熟,据说曾经也射杀过好几个倭人。
于庆为人谨慎,不敢掉以轻心,调集村里仅有的几匹马,派人在村子周围巡视,以防倭人去而复返。袁方和叶大夫背着药箱,跟着守备军前往无为村救治伤者,来是出于人道主义援助,二来,也有官署的委派在其中。
玉树村距离无为村不到二十里的路程,有守备军同行,安全方面没有问题,可问题是袁方不会骑马,和士兵们路狂奔,赶到无为村的时候已经累得只剩半条命了。
无为村损失惨重,半的房子被烧毁,死伤的村民更是不计其数,尸体随处可见,女人孩子的哭声此起彼伏。
叶大夫是骑马过来的,没有消耗太多的体力,到无为村就忙着去救治伤者,袁方实在走不动了,坐在村口的大树下休息,看着大队的州军和守备军忙里忙外的扑火救人。
好会,总算是喘匀了气,袁方站起身,背着叶大夫的备用药箱走向哭声最为惨烈的方向。这里,是倭人冲进村子的地方,也是村民死伤最为惨重的区域,村口的几户无论男女老少无活口,死因无例外都是被利器或刺或砍,或是伤及要害,或是失血过多,甚至,袁方还看到两具被腰斩的孩童尸体。
以前在医院见惯了鲜血,但是这样的场面袁方还是第次,从第二户人家出来,袁方就忍不住吐了,这里的血腥味太浓,浓得让人无法呼吸,每具尸体脸上的惊恐和仇恨都深深刻入袁方的脑海,尤其是那两个孩童,眼角残留的绝望无助的泪痕,就像两条透明的丝线死死勒在袁方的心间。
袁方户户逐搜索,每具尸体都要仔细检查,不放过任何救人的机会,却始终没有现幸存者,直到接近村子中心的地方。
这是个很普通的院子,个三十左右年纪衣衫凌乱的女人跪坐在具尸体边嚎啕大哭,尸体身下的地面已经被鲜血染红,腹部的伤口还有丝丝鲜血渗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过了这么长时间,伤口还会有血流出,但袁方确定,这个人还活着。
第四章 人间
不用看,袁方也能猜到大概,男人受伤,女人被凌辱,这是多么常见又多么残酷的事情。笔趣Δ阁Δn
袁方大步走向男人,对女人说:“我是大夫。”然后伸手翻看男人的眼底,用手指搭在颈间的脉搏,接着查看伤口,接着对女人说:“他还没死,快,我需要热水和针线,再那点茶叶来。”袁方的表情无悲无喜,男人虽然没死,可伤的太重,袁方没有把握。
女人闻言先是呆,随即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起身就往屋里跑,去准备袁方所需的东西。
女人起身的瞬间,袁方甚至看到了女人雪白的大腿,不过袁方现在没有那种心思,他的心里只有救人,救活这个男人,如果他死了,以女人现在的状态恐怕也难以偷生。
很快,女人准备好了针线茶叶和清水,炉灶里的柴火已经点燃。男人的伤处在左腹部偏下的位置,袁方检查过,伤口刺穿了皮肤脂肪和腹膜,并没有伤及内脏,此时失血过多,如果不能尽快止血,恐怕就就算上帝亲临也无力回天。
男人的伤势很棘手,在这缺医少药的地方,很多办法都无法施展。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袁方第个要做的事就是找到出血点止血。
小心的剥开伤口,用干净的面布擦去涌出的血液,眼睛眨不眨的注视着伤口之中。
半晌,袁方颓然坐倒,出血点找到了,可袁方无能为力,男人腹部的主动脉被划出个小口子,虽然没有破裂造成血崩,可袁方还是无从下手,旦触动那条主动脉,很可能会撕开血管的破损处造成更大的伤害,没有专业的止血工具,没有足够的新鲜血液补充,袁方不能下手,因为他知道,无论自己怎么小心也不可能救活这个男人。
女人看到袁方的样子惨然笑,跪在男人身边默默哭泣,眼中满是绝望和浓浓的死意。
刚才给了她希望,现在又被无情的剥夺,这种痛苦袁方不曾经历却身同感受,袁方愧疚的低下头:“对不起。”
女人满脸的苦涩,抬起头:“你不是第个这么说的大夫。”说完,伸手轻抚男人苍白得可怕的脸,默默不语。
袁方站起身声慨叹,不知道这个女人能不能熬过这关:“陪他说说话吧,他还有意识,应该能听得见。”
女人抬起头看向袁方,颔:“谢谢。”
袁方走了,可刚走到院门处又停下脚步,看向院子深处的草房问:“你们家就你们两个人吗”
女人愣,随即想起了什么,不顾切的起身飞奔,嘴里大叫着:“小雪,小雪。”袁方见状急忙跟了过去。
房间里,女人疯了般边叫着小雪边使劲推开倒在地上的柜子,抓开地上的枯草,掀起块陈旧的木板,露出个黑漆漆的空间。
袁方走到近前往下面看去,只见个十来岁大的女孩静静的躺在里面,女人趴在地上,伸手去拉女孩,女孩却没有半点反应,女人用力想把女孩拉出来,身心疲惫的她没有足够的力气。
袁方上前,接过女孩的双手用力提,将女孩拽出,平放在地面,检查生命状态。女孩已经没有了心跳,瞳孔有扩散的迹象,袁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男人死了,如果女儿也因为她的疏忽也死了,这个女人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猛然间,袁方眼睛亮,他刚才感觉到女孩微弱的呼吸,虽然只有那么轻微的下,但这代表着女孩还没有彻底死亡,或者说,女孩的心跳和呼吸停止的时间并不长,还有希望。
袁方有些粗暴的推开趴在女孩身上失声痛哭的女人,开始为女孩心肺复苏,先掰开女孩的嘴,检查没有异物,袁方不顾女人的咒骂和拍打,嘴对嘴进行人工呼吸,然后查看脉搏,女孩依旧没有心跳,袁方怒呵:“你闪开,我是在救她。”,说着,开始胸外心脏按压,接着再次进行人工呼吸。
女儿的尸体被轻薄,女人怒不可遏,不顾切的冲上来对着袁方又抓又打,袁方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手里的工作却始终没停。
袁方没有埋怨,对这个女人他只有同情,试问,如果个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经历了这么多残酷的事,谁又能保持理智和冷静,她没有精神崩溃已经很不容易了。
也许是上天的眷顾,也许是女孩命不该绝,也许是袁方救治及时,经过不懈努力,连续十几次的心肺复苏,在女人惊喜中女孩恢复了心跳,悠悠醒来。
袁方满身大汗屁股坐在地上,个原因是体力不支累的,第二个原因是他太紧张了,第三呢,是被女人纠缠的。
喘了几口粗气,呼吸和心跳渐渐平复,抬其胳膊擦了把脸上的汗水,丝丝血迹印在衣袖,袁方苦笑,这女人下手够狠的,不知道会不会被毁容,不过就算脸真的被抓花了袁方也不后悔,相比挽救条鲜活又年轻的生命,这切都值了。
袁方站起身走向房门,直抱着女孩痛哭的女人冷静了些,轻轻放下虚弱的女儿,跪在地上使劲磕头:“谢谢,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袁方的脚步顿了下,没有回头,轻声说:“你女儿没有大碍,只要休息下就没事了,好好活着,为了自己也为了你的女儿。”女人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用力点头,默默注视着袁方远去的背影,她要永远记住这个身影,记住这个挽救了女儿也挽救了自己的恩人。
走出房间来到院子,男人已经没有了呼吸,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可能是因为妻子还活着,也可能是因为女儿得救,又可能是其他什么。袁方叹了口气,伸手合上男人的眼睛,默默的收拾好药箱离开。
带着对母女二人的祝福,又走了几户人家,情况基本都差不多,伤者已经死去,女人孩子哭声片,袁方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独自离开。
村子中间有片空地,平时如果有什么事情,村民们会聚在这里商量,如今,这里却变了模样。东边摆放着两排尸体,搭眼看最少也有三十来具,其中男女老少都有,还有村民不断送尸体过来。
袁方深吸了口气,快步走到具的女尸旁,脱掉长袍盖在女尸身上,然后毅然走向不远处的叶大夫。
叶大夫正在给个受伤的村民止血,之前袁方的举动他看在眼里,露出欣慰的笑容,此时,他才真正的认同袁方大夫的身份,而且可以确定袁方定是个出色的大夫,因为他从袁方的身上看到了个大夫应该具备的善良仁慈和同情。
大夫太少,伤者大部分都被送到这里集中治疗,叶大夫抬头看了身前的袁方眼,继续手里的事情:“大部分都是外伤,你应该能应付。”袁方没有说话,蹲下身逐检查伤者,般的轻伤没有生命危险或者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的,袁方略而过,对于那些危及生命的重伤者,袁方全力救治。
期间,袁方来到个身穿守备军服的士兵身边,看了他肩头的伤眼,伤口不深,已经不再流血,属于轻伤可以延期处理便要离开。
见袁方要走,士兵怒了,指责袁方见死不救瞧不起守备军云云,袁方才没有功夫和个兵痞子废话,抬腿就走,依旧我行我素,最后在个伤势较重的村民身边停下,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止住伤口不断流出的血。
此时,兵痞子已经闭了嘴,因为他的长官就在身边,并亲眼见证了袁方救治伤者的努力和救人的决心。军官对袁方微微点头,狠狠瞪了手下的伤兵眼,又急匆匆的走了,去处理其他事情。
伤者源源不断的被送来,足有五六十人之多,可这里就只有叶大夫和另外两个大夫,加上袁方也就四个人而已,没有最初的检伤分类,这么个个的查看浪费太多的时间,而对于那些重伤者来说,时间就代表着生命。
袁方很想提出检伤分类的建议,可场面已经乱成团,送伤员和尸体的,想出份力来帮忙的,还有嚎啕痛苦的伤者家属,还有送水煎药的,周围还有不少州军和守备军来来回回不知道干什么的,这些没有经过专业培训的普通人想要达到袁方的要求显然不太现实,袁方摇头苦笑,只能尽最大努力去救治每个伤者。
整整五个小时过去了,给最后个伤者包扎好伤口,袁方累得像抽了筋的猴子样屁股坐在染满鲜血的废弃纱布上,靠坐在石阶旁休息,他真的累坏了,整整五个小时不间断的工作,而且还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叶大夫走过来丢了套粗布衣裤给袁方:“穿上吧,别着凉。”袁方累得不想动弹,敷衍的哦了声。
叶大夫坐在袁方身边:“小子,你得锻炼了。”袁方翻了个白眼。
叶大夫好奇的问:“刚才我看你缝合伤口的针法很特别,就是有点繁琐,有什么作用吗”
袁方不满的说:“老头,我现在都累成这样了,你还来骚扰我,就不能让我好好歇会”叶大夫有些尴尬。
袁方叹了口气:“等回去的吧,回去以后我再和你好好说说。”袁方的确想跟叶大夫好好聊聊,尤其是检伤分类的事,如果能够实现,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也许能多救几条人命。
第五章 送别
叶大夫站起身,扶起袁方:“走,去那边吃点东西再好好睡觉,这几天有得忙呢。Δ Δ阁n”袁方没有拒绝,他也确实饿了,先是跑了十公里,又连续五个小时高压工作,期间连口水都没喝,现在是又累又饿,身体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
随便吃了点村民准备的食物,又随便的找了个地方倒头就睡,直到第二天早,美美睡了觉的袁方才被州军离开时整齐脚步声吵醒。
倭人被赶走了,村子的火也已经灭了,百多州军抬着伤兵押着俘虏返回驻地,继续他们的职责。
差不多中午的时候,守备军也离开了,无为村变得有些冷清,村民们的脸上或是茫然,或是悲愤,或是对倭人的憎恨。
附近几个村子的大夫6续赶来,袁方和叶大夫轻松了不少,伤者太多,药材消耗极大,下午,袁方个人返回玉树村取药,顺便看看赵二宝。
赵二宝恢复的很好,伤口已经结痂,没有感染的迹象,袁方嘱咐番便离开,找到村正于庆,借了辆马车,带上叶大夫储备的几乎所有草药返回无为村。
帮忙赶车的是老熟人王铁胜,这货路上问个不停,袁方有句没句的应付着,心里却无法平静,因为他昨天见到过那几个倭人俘虏,还给其中个简单包扎,而那些所谓的倭人和传说中古代的小日本基本没有差别,尤其是语言,如出辙。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这个世界也会有小日本存在,而且同样是岛之国,这个世界和地球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两个世界如此相似袁方百思不得其解,想着想着居然睡着了。
接下来的几天,袁方和叶大夫直待在无为村照料伤者,映月县理下令,从周边各村调集工匠和各种物资帮忙重建无为村,无为村又变得热闹起来,但所有人的脸上却没有太多笑容,有的,是哀伤和同情。
经统计,这次无为村伤者近百,死亡五十余人,这个数字还在增加,因为破伤风和伤口感染。这个世界的医疗条件有限,没有太好的药物针对治疗,大夫们虽然也有应付这些病情的东药,但效果不佳,甚至采用烙法也是见效甚微。
第七天,所有幸存伤者的伤情逐渐稳定,带着身的疲惫,袁方和叶大夫坐着马车返回玉树村,两人离开的时候,很多村民带着满满的感激来送,其中,不乏袁方救治的伤者,而那对母女自然也在其中。
她们没有上前送别,没有出声道谢,只是跟着送行的队伍默默的注视袁方的身影,最后直到马车走远,才转身离去,背上行装向着相反的方向离开无为村。母女二人没有回头再看眼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村子,将心中的悲伤和痛苦的回忆全部留下,带走那些曾经的美好和怀念,还有对袁方深深的感恩。
无为村与玉树村之间的小路上,马蹄轻快,车轮碾压沙土地面出轻微的摩擦声,路边翠柳成排,绿草茵茵,好副山野幽景。
马车上,袁方嘴里叼着草棍,双手枕于脑后,懒洋洋的躺在在车板上望着碧蓝的天空呆,这些天他经常这样走神,因为他想家了,想念家乡的和平,想念家乡的先进便捷,想念家乡的切,但也只是想想而已,他很清楚,他已经回不去了,那么,他该如何融入这个残酷又落后的世界,这是个问题,他要好好想想。
路上,王铁胜的嘴就没闲着,不是感慨玉树村的遭遇就是东拉西扯的家长里短,还好这次有叶大夫陪他说话,不然袁方的耳朵又要遭殃了。停袁方大叫声坐起身,王铁胜拉住马缰绳,转头看向袁方:“咋地了”
袁方跳下马车:“没事,我方便下。”王铁胜翻了个白眼,也下了马车走到袁方身边,两个人并肩而立退下裤子放水。
哗哗的水声响起,袁方撇了王铁胜的裤裆眼,脸轻蔑的鄙夷说:“我靠,你块头这么大,那块咋跟个毛毛虫似得”
王铁胜的本钱也不像袁方说的那么不堪,甚至比袁方的还要大上点,满脸不爽的说:“毛毛虫再小也比蚯蚓大,嘿嘿。”说着,抖了抖那啥提上裤子,正要转身,现路边半人来高的草丛微微动。
王铁胜条件反射把拉着袁方后退,抓起放在马车上的柴刀冷呵声:“是谁,谁躲在那,出来。”袁方也被吓了跳,是被王铁胜吓的。
半晌,草丛没有半点反应,袁方不满的提上裤头说:“我说你别惊乍的行不,人吓人会死人的。”
王铁胜不理袁方,死死的盯着草丛:“叶大夫,刚才你看到没有那里刚才动了下。”
叶大夫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看去,皱眉说:“不会是风吹的吧”
王铁胜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可能是我太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