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原主记忆中一搜,才知道只要是出门的场合,顾妙珠都要把丫头远远打发开去,自己在一边端茶递水服侍周到,因此,原主对顾妙珠十分依赖,也十分相信,而顾妙珠也在京城的名声非常好。
连脾气这么坏的姐姐都能忍受,还一脸微笑尊敬亲厚,而且还十分好脾气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漂亮还有才,这简直是淑女典范,品德模范啊。
顾汐语咧咧嘴,敢情原身就是一个免费的反面教材,把顾妙珠的身份衬得比金子还要闪光,而她自己却成了臭水沟的石头,人人厌恶。
她的猜测果然没有错,顾妙珠做到这份上,如果说真的是尊敬她这个姐姐,也太自欺欺人了,不然为什么她的名声就越来越坏,顾妙珠就比白莲花还白莲花?
可是原身这个草包啊,记忆实在太混乱,得空要好好理一理。以前原身脑子不灵光,可以懵懂的活,但她习语不能,老天再给她一次活着的机会,不是要自己却刷新智商下限的。
那欧阳锐奇看自己时一双眼睛就要瞪出火来,看顾妙珠时一双眼睛却要滴出水来,这是在闹哪样?她轻轻一笑,道:“顾妙珠,你这未婚姐夫还真心疼你!他对你可比对我好多啦!”
这话一出,顾妙珠顿时一愕,连欧阳锐奇眼眸也变得深了,一股怒意在眼底漫开。
姐夫心疼未婚妻妹比未婚妻多,这话太有内涵了,太容易让人脑补了,何况,欧阳锐奇看向顾妙珠的眼神的确是有些异样,以前的顾汐语是草包没看出来,但是这个圈子里却是谁都心知肚明。
可是心知肚明是一回事,说出来却是另一回事。
有些话可以心照不宣,一旦说出口来,意思就暧昧起来。
事关名声,也事关德行,如果被有心之人传出去,不要说欧阳锐奇会被人指责德行有亏,顾妙珠更是会被人斥骂不守闺誉。
没想到今天顾汐语说话处处都好像有深意,可她脸上却挂着天真无害的笑,让欧阳锐奇一时摸不准,板着脸道:“你胡说些什么?你怎么能抹黑你妹妹的名誉?”
顾妙珠也忙一脸委屈一脸隐忍一脸无辜地道:“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齐王爷和姐夫互相赌气,可别扯上我,我和齐王怎么会有什么?姐姐这是在气妹妹照顾不周,让你跌落水中么?”
说着,她顿时泫泪欲滴,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把那些暗慕她的男人心疼坏了,看向顾汐语的目光,便更多鄙夷和厌恶。
有人更是道:“竟然有这么恶毒的女子,连自己妹妹的名誉也败坏。这种女人太可怕!”
“就是,身为嫡女,无才无德,连自己的妹妹都容不下!”
“顾二小姐真可怜,怎么摊上这么个姐姐!”
……
那些七嘴八舌的,无不是为顾妙珠抱不平的。
顾妙珠略略低着头,却又露出侧面,展现的是最柔弱最无助也最楚楚动人的一面,不得不说,就这恰到好处的表情,就显示了顾妙珠的不简单。
顾汐语心中冷笑,口中却无辜地道:“我说过你们有什么吗?妹妹你和齐王是不是太敏感了?这与名誉有什么关系?大家谁不知道我是看到什么说什么?你们反应这么大干什么?”言下之意,莫非心里有鬼?
齐王顿时脸色一沉,暗暗恼怒,却做声不得。正是应了那句话,心中有鬼。
顾妙珠也有些无措,顾汐语的话,不深想还真没什么问题,她若不辩驳,就是默认,一辩驳,却是越描越黑,左右是个错,怎么这么像一个陷阱呢?
顾汐语什么时候智商进化到竟然能给她挖陷阱了?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顾汐语完全无视顾妙珠脸上白一阵红一阵,一脸体贴充满关怀地道:“妹妹,你脸色好差,难道生病了?”
第5章 加厚墙
顾妙珠低着头,没有人看到她眼眸中的鄙夷和冷意,等她再抬起头时,已经换了一副宽厚而隐忍的表情,轻言细语道:“姐姐,我没事。这湿衣再穿下去,你会着凉的,你不是要回去吗?我陪你回去。”
她对着王夫人盈盈一礼,道:“多谢夫人款待,我和姐姐提前离席,多有失礼,还请夫人勿怪!”
王夫人看着顾妙珠的眼神中露出一丝满意,笑容满面地道:“这孩子,真是又知礼又懂事!”言下之意,自然是说顾汐语不知礼不懂事了。
顾汐语听得暗嗤一声,她初来乍到,行为不适合太过反常,但是今天的事,她都放在心里了。
直到现在,除了王夫人因为主人的身份不得不假心假意表示一下关心,她落水后这么久,可是没有一个人关心过她的死活,只在指责她无礼刁蛮。
这说明一件事,如果她真的死在尚书府里,那些人虽然也会有麻烦,却不会有大麻烦。看来,这个身份,并没有表面上的金贵。
至于顾妙珠,从她的举止行为,顾汐语已经知道这才是真正的演技派,已经衬托了这么久,不在乎多一会儿。
两人向马车走去。
珊瑚和如意紧跟,后面是顾府的家丁。
走了几步,顾汐语回过头,看见不少人看着这边,其中目光最是晦涩不明的是齐王,最是漠然无情是王夫人,更多的是对她的鄙夷和愤怒。
看来,拉走了京城有名的才女加美女,很拉仇恨呢!
她别有深意地看看王夫人,又看看荷花池边的断栏,再看了王夫人一眼,绽开一个笑脸。
王夫人的眼眸一深,竟有些心惊的感觉。惊讶地看回去时,顾汐语却早已经转身,上了马车。
精心设计的一切没有取得应有的效果,欧阳锐奇心中很是懊恼,王夫人看了他一眼,脸色一沉,转身就走。
她是站在欧阳锐奇这边没错,可欧阳锐奇的安排还是会让尚书府惹上一些麻烦,可之前他却没有把计划告诉她,这让她心中生出几分不满来。
欧阳锐奇看着顾府的马车离去了,赏花会少了那个妙人儿,还有什么意思?他顿时兴致索然起来,暗暗发誓:草包,要我娶你,下辈子也别做梦,你既不让路,别怪我心狠!
另一边,凉亭内,一局棋已下完。
白子以绝对优势占据上风,白衣青年弃子认输,华服男子唇角上勾,露出一个愉悦的弧度,这时周显回来了,把刚才的事向华服男子细细汇报。
华服男子平静的眼神中现出一丝微讶,漫声笑道:“东宸,看来你的消息也有有误的时候!”
白衣男子挑眉而笑,道:“巧合罢了,我可不信王尚书家的荷花池水还有这个功效!”口中说着不信,但是微眯的眼还是泄露了一丝半点惊异。
这时,远处尚书府的管家快步走来,恭声向外围的侍卫说着什么,外围侍卫放了他进来,他在亭外站定,恭敬行礼道:“英王爷,韩公子,诗会即将开始,夫人令小人来恭请两位贵宾!”
英王欧阳宇凌笑着对韩东宸道:“走吧,去凑凑热闹!”
马车上,珊瑚侍候顾汐语更衣,威远侯府还是挺有钱的,这么个赏花会,来了两个小姐,派的竟是两辆马车,所以顾妙珠和她并不同车。
车内的铺设很是奢华,看着车内壁上镶着的明珠翡翠玉石,明明是为了彰显贵气,可是怎么看都只见暴发户的肤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