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眸华一闪道:“我叫初七。”
“我叫玖月。”
章节目录 005 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
一年后。寒冬。
云州城,怡红楼。这是云州城最大的妓院。因为楼子生意好,姑娘辛苦,自然“职业病”也多。客人多,各种酒后乱性,失心疯,打架斗殴,抢女人的也多。
妙手医馆的玖姑娘医术高明,云州城人尽皆知,只要价钱合适,她毫不介意去哪看病,给谁看病,看的什么病。
玖月去怡红楼的次数多了,自然和楼里的姑娘与掌柜的相熟。关系既然熟了,收钱的事也就不再着急。所以楼子里的诊金按月结算。
今日便是她来取钱的日子。
以前都是她自己来。自从身边多了一个人,每次便是初七陪着她一起来。一年的时间,初七的腿并没有如他原先所想废了。而是如玖月所说,虽做不到健步如飞但走路无碍,也就是走快的时候有点跛。
两人入怡红楼,初七便被一波又一波的花红柳绿“围攻”。玖月早就习惯,这个人招蜂引蝶的本事。就算换了张平凡的不能在平凡的脸,但是与生俱来的气质,身材,谈吐那都是无法掩盖的。
所以玖月只自己走自己的,反正初七很快便能踮着步子赶过来。
只不过今天当她穿过楼子,路过一间单独的院落门口时,便听见里传来女子绝望的呼救声,男人不堪入耳的话语。
她来怡红楼不下百次,还是第一次遇见这阵仗。只听那女子的声音,必然已受了极重的摧残和重伤。她毕竟是名大夫,哪怕再性情淡漠,听见这种惨呼,还是顿了步子。
一双温暖的手掌,从九月的脑后,盖住了她的双耳。
玖月不用猜都知道来人是谁。
“别管了,这女人活不了了。”初七低眸浅声对玖月说。杜若一般的气息萦绕着玖月。
玖月回头看初七,眉宇清寒,“你竟比我这个做大夫的知道的多。看来以前玩的也不少。”
初七尴尬的干咳了两声,十分诚恳的说,“天下的男人都是狼。我可从来没在你面前装过小绵羊。我向你坦白,这种确实看过,但是真没玩过。太恶心了。再说我是君子,不欺负女人。”
“你是君子。”玖月嗤笑。
初七那琉璃一般漆黑明亮的眸子含着笑意,对玖月点头。
玖月原本一肚子想挖苦他话,顿时失了踪影。不由烦躁瞪了初七一眼,“把手拿开。”
“不行。走过去我再拿开。”
“你以为你的手是什么,耳塞吗?你捂得再紧,我还是能听见。掩耳盗铃。”
“你说你的,我做我的。”
正当玖月想继续和初七争论下去,院子里那一座雕梁画栋的屋子大门被推开,一股之气从屋内直扑到站在院子门口的玖月和初七二人跟前。
玖月险恶的掩住鼻子。初七含笑看着玖月。
随着屋内传来几声怪笑一个浑身是血赤。裸的女子被扔了出来。
一个肥头大耳的脑袋伸出来,“去,再弄一个新鲜的来,这个太不经玩。”
门口站着的龟奴立刻领命,点头哈腰连连称“是”跑了几个办事去了。
玖月的目光盯着躺在冰冷的地上,一动不动的身体。
章节目录 006 来世,去个好人家
初七顺着玖月的目光看去,像是立刻明白了玖月的想法。不用看玖月是否同意,直接解了玖月的披风,走进院子将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子裹住抱起。走了出来。
那从门内伸出来肥头大耳的赵琪,眼睛也不知怎的,恰巧看见站着院子口的玖月。
他一双阅女无数色眯眯的眼睛扫过玖月,心里寻思,这丫头长的是平凡了点,但是却有一般女子没有的傲然气质。特别是屋外寒冬腊月,玖月一身浅紫布衣素钗,清净素雅的犹如九月菊,冷清傲骨的犹如腊月梅。这样的女人也不知道脱光了在床上又会是一番怎样的风情。赵琪想着那些不堪的淫邪之事,竟想出了口水。
“就她,就她,把她给爷们带进来。”赵琪指着玖月大叫。
龟奴上前,“爷,她可不是我们家姑娘,她是大夫,是我们掌柜的客。”
“大夫?”赵琪眯缝的小眼眨了眨,“大夫,大夫好啊。小爷们什么女人都玩过,就是没玩过女大夫。快快快,将她带进来。”
玖月当做看不见听不见,只看着初七抱过来的女子,探其鼻息,号了脉搏。
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对初七说,“救活了也一辈子下不了床了。”
那女子,微微睁开了眼睛,迷茫的看了看初七,随即惊恐的挣扎。
初七将女子放了下来,斜倚着墙,靠着。
已将玖月看成盘中餐的赵琪,毫无顾忌的对着玖月满词艳语。初七漆黑的眼中一片暗沉。白皙的手掌紧紧握成拳,蓝色青筋高高的鼓起。
“别多事。”玖月冷冷扫了初七。
初七紧抿着唇,平常光彩琉璃的眸子,此刻只剩了黑暗。
只见玖月从随身携带的腰包中拔出一根银针,脸上难得润了温柔的笑意,对女子说,“没事的,我能治好你。我认得你,你肯定也认得我。”
那女子眨了眨流着血的眼睛,终于从惊恐中认出了玖月。她是这个楼子里的姑娘,又怎么会不认识玖月,对这个楼子里的姑娘来说,玖月就是她们的救命人。
只可惜,这一次玖月却不是救命人,只见她手中捏着一根银针没有任何预兆快准狠直接刺入了女子的死穴。
似乎也只是一瞬,女子眼睛突然睁成滚圆,嘴巴张开,像是要说些什么。
玖月冷冷清清的站着。要已做了她该做的。有些人即便活着,还不如死了。
初七则蹲下他那颀长的身子,轻轻抚了抚女子的发,“去吧。来世投个好人家。”
女子目光渐渐涣散,呼出了最后一口气。眼睛却依旧圆滚滚的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