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有办法,只好过一小会,稍微动弹一下。却不料无意之中,居然触动了机关,“喀”的一声轻响,那衣柜靠墙一面,竟向内开启了一个四尺高,约有两尺多宽的暗门。
这时那奸夫淫妇刚好云收雨歇,那妇人躺在床上,双目微阖,娇喘微微,正在回味着刚才疾风暴雨的余韵。
谁知这妇人看似娇弱,却也非同常人,即使这种情况,张桐触动机关的细微声音,竟然也能被她听见。登时使她大惊失色,忙把身子撑了起来,盯着床榻旁边的衣柜,厉声叫道:“谁!”
虽然这妇人另有依仗,心底并不惧怕刘天威,但是与人通奸终究不是好事,万一传扬出去,总也面上无光。况且她纵是不怕,可她的奸夫却无依凭,以刘天威的狠毒心性,要是发现蛛丝马迹,决然不会心慈手软。
反倒是那老者,虽然武功不弱,却因刚才耗费许多体力,又在运功帮那妇人化去身上的瘀伤,并没察觉那声轻微动静。直到听见那妇人惊叫,才猛地惊出一身冷汗,眼中寒光一闪,回身戒备起来。
张桐没想到这衣柜里面还有暗道,也被吓了一跳,刚要往内查看,又听那妇人叫了一声。他心知行将暴露,再也不敢迟疑,赶紧把身一翻,钻进那道暗门里面,然后回手,轻轻关上。
几乎与此同时,间不容发之际。那老者劈手一掌,打出来一道掌风,就把那红木大柜的柜门给掀了开,见到里面空空如也这才放下心来。
那妇人皱了皱眉,亦是松了一口气,只当是自己听差了,脸色稍微好了几分,赤裸着身子懒洋洋的靠在了老者的怀里,二人继续温存了片刻,竟是兴致再起,又滚在了床上。
不过这一次,多少**浪语,张桐也听不见了。他进入那道暗门内,顿时与世隔绝一般,随即就觉迎面涌来一股阴晦恶毒的气息,居然比昨天他住的那间小院的气息还要浓烈十倍。
张桐微微一惊,不禁多出几分好奇,内心暗暗忖道:“这间密室之内,气息如此阴晦,莫非也是刘天威暗中修炼邪法的地方!”
本来他也不想招惹刘天威,但是此时既然已经意外发现了这间密室,却勾起了他的好奇心,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立刻拿定主意,下到里面,探个究竟。
第十一回 九子母阴魂阵
暗门后面,空间极小,几乎只有容身之地,另外就是一个直上直下的梯子。顺着梯子,向下望去,只见黑漆漆一片,全然看不真切。
张桐不敢轻举妄动,赶紧从五阴袋里取出一颗夜明珠,虽然不太明亮,却也聊胜于无。
当初甄远道把五阴袋给他,连里面的东西都未曾收回。只不过原来那少年除了收集一些金银珠宝之外再无其他法宝。这颗夜明珠也只能发出微弱荧光,当时他还觉得十分无用,这时正好派上了用场。
张桐举着夜明珠,向下张望了一阵,只见那梯子约有三丈多高,应该是从这阁楼的墙壁中间直接通到了地下。
唯恐下面还有机关陷阱,他又拿出两块大金砖抛了下去,稍微等了片刻,确定没有动静,才小心翼翼的爬了下去。
梯子下面是一间完全封闭的密室,只有顶上留有几个不起眼的通气孔,地面全用汉白玉铺成,四面墙壁亦是雕梁画栋,装饰极为奢侈豪华。
而且张桐双脚落实在地上,这密室中仿佛有所感应,忽从四面墙角,亮起四盏油灯,把整个密室照耀的亮如白昼一般。
猛然之间,张桐还被吓了一跳,随即看出那四盏油灯上,全是刻印了一个简单法阵,一旦有人进来,就会自行发动,不过那阵法十分简陋,倒是没有任何攻击性。
张桐看破其中关窍,不由松一口气,稍微收起戒备,开始仔细打量室内布置。
只见这间密室约有四丈见方,上下高约一丈七八尺,正中间隆起一座祭台,台上按照九宫方位,放有九个人头骷髅,在那九宫阵势上方,悬浮立着一口宝剑。
那宝剑剑锋约有三尺,通体呈现碧青如湖的颜色,虽然光华略微有些暗淡,却有一种灵气逼人的感觉,仿佛那口宝剑已经生出灵性有了自己的思维。
张桐乍一看见,顿时大吃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口中喃喃念叨:“飞剑!居然是一口飞剑!”
虽说张桐现在也算得上是一个修真之人,但是飞剑这种只曾耳闻的玄门利器,却从来不曾亲眼见过。就连甄远道身为禾山道的长老,入道修行了五十多年,也无缘拥有一口飞剑。
他不禁又惊又喜,主意立刻在肚里转了几个来回,心中暗暗思忖道:“想不到刘天威这绿帽公居然福缘不浅,也不知他有什么造化,私下竟藏了一口飞剑!”
张桐原就胆力不弱,这时一见那口飞剑,立刻就想占为己有,只不过再仔细一看,那飞剑下面的高台,又不得不把心中贪念给压了下去。
他虽然胆大包天,却并非无知莽汉。尤其跟随甄远道修炼这几个月,使他增长许多见识,刚才没有细看,这时略一端详,立刻发现那九宫台上摆放的九个骷髅头似乎都比寻常小了许多,除了中宫之位是一个成年人的头骨,其他八个全是没有成年的小孩。而且那九个骷髅头骨隐隐有气息牵动,竟是一种极为歹毒的阵法,名唤作‘九子母阴魂阵’。
此种阵法原是传自西域魔教,必须将八名不满三岁的婴儿与一名怀胎十月的孕妇,放在不见天日的地穴中活活折磨而死,再收取他们的头盖骨炼成一套法器,布成九子母阴魂阵,聚敛怨气,驱驰阴灵,端是歹毒无比。
张桐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更是暗骂刘天威丧心病狂。
这九子母阴魂阵比禾山道的法术还要险恶十倍,修炼禾山道的法术,虽然需要人兽生魂,但那只是一刀杀了了事,并不会受多少皮肉之苦。而九子母阴魂阵却要不断折磨凌辱,令其死前怨气冲天才能杀来祭练,即使是张桐这不相干的人,也对刘天威生出几分恨意。
张桐心里骂了一阵,才稍出了一口恶气,但是凭他这点能耐,也无力去伸张什么正义,转又把眼光落在了那口飞剑上,心说:“刘天威这厮煞费苦心,用九子母阴魂阵来困住这口飞剑,必是还没来得及炼化,若能趁机夺来,岂不正合我意!”
张桐的贪念一起,心思也愈发活络,可惜随后仔细一想,又不得不把那点非分之想给打消了,暗暗想道:“常言说的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九子母阴魂阵本来不同俗流,凭我这点修为,还未必能破去。况且那飞剑困在阵中才如此安分,万一我破了阵法,它再突然飞走,岂非竹篮打水,白白忙了一场!而且这口飞剑如此要紧,刘天威必定留有后手,恐怕我一触碰阵法,立刻就会被他察觉,到时被他抓个人赃俱获,连师父也不好开口保我。”
张桐越想越觉得不妥,眼睁睁看着那口飞剑,却犹如咫尺天涯,不禁使他意兴阑珊,只想早些离开此地,免得惹出其他变故。
他拿定主意,便不再多想,直接把注意力从那飞剑上移开,正要准备爬上梯子,看那奸夫淫妇,是否完了好事。
却在转身之际,猛又发现这间密室的角落,还堆着不少杂物,乱糟糟的,什么都有,刚才只顾看那飞剑,一时之间竟没注意。
张桐脚步一缓,不禁向那墙角多看了几眼,心里灵机一动,暗忖:“刘天威能与师父平辈论交,修为必是不弱,眼界也非寻常。这些东西被他当做破烂堆放,于我却未必没有用,既然与那飞剑无缘,何不把这些东西收了,总算也不白来一趟。”
张桐打定主意,脸上不由露出一丝诡笑,忙把五阴袋催出一道光圈,就要把那些杂物全都收去。
可是正在这时,他又忽然想起,这些杂物虽然无用,却也占了不少地方。如果全都收去,即使刘天威再不留心,也要发现丢了东西。
张桐本来行事十分谨慎,刚才因为被飞剑慑了心神,才会失了分寸。这下回过神来,立刻觉出不妥,急忙收住五阴袋,心说:“我也不知刘天威的手段,冒然全都取走,必会惹他追查。万一顺藤摸瓜,找到我的头上,却也不好交代。还是从中挑拣两件,其他原位不动,以免节外生枝。”
不过五阴袋已经被他催动起来,虽然及时停住,但是那些杂物,都给吸摄起来,被一道光圈兜住,悬浮在半空当中。
即使这间密室比较宽敞,但五阴袋展开来,也有三四尺见方。张桐唯恐触动另外一边的九子母阴魂阵,赶紧催动五阴袋,想把东西放下。
谁知恰在这时,他无意间,忽又瞧见,原来堆放杂物的那个墙角,居然还剩了一个约有半尺多高,满是锈迹斑斑的铜皮葫芦。
张桐登时吃了一惊,不禁暗自狐疑,心说:“我这五阴袋虽然不及师父那条,可总也算是一件法宝,寻常七八百斤的东西,轻轻一吸,就能摄住,居然收不动这个葫芦,莫非这葫芦还有什么特异之处?”
想到这里,更使张桐眼睛一亮,忙把五阴袋收起来,抢了几步拾起那个葫芦,用袖子拂去灰尘,上上下下,看了一遍。
葫芦入手颇有分量,大约有五六斤重,通体浑圆,并无壶嘴。葫芦肚上还有不少字迹,也不知如何刻录上去,密麻麻足有二三百字。可惜这些字迹全都凌乱不堪,处处词不达意,根本读不明白。
张桐看出古怪,不禁心中暗想:“听说许多修真大派唯恐道统外流,传承功法皆有秘密手段,非是自家亲传弟子,或者机缘丰厚之人,即使得到秘籍,也难读出精髓,莫非这个葫芦也是哪家名门大派的传承秘典!”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冥冥之中竟有一种感觉,这个锈迹斑驳的铜皮葫芦,甚至远比那口被困在九子母阴魂阵中的飞剑更为重要。
张桐不禁暗自窃喜,又将葫芦仔细端详一番,也没能看出任何端倪。这又使他生出一丝犹疑,别是刚才给弄错了,赶紧催动起五阴袋,对那葫芦再试一次。
这一回由他刻意施为,五阴袋的吸力还要更大。但那葫芦亦如磐石,任他如何催动真气,五阴袋就像找不到方向似的,只在半空中到处乱窜。喷出那道光圈,落在葫芦周围,立刻就被驱开,根本到不得近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