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尸之后,他准备拿出去扔掉。但由于害怕,第一次只带了一条腿,扔在了附近河边小桥下,想先看看动静。不料那条腿被人发现,招来了大批衙役四处搜寻了好几天,结果听说又找到了其他的尸块,不知道是谁扔得。吴老三吓得再不敢将剩下的尸块拿去扔了,于是放在柴棚屋角树根后面。
第7章家人
他家是单家独户,父母早亡,没有兄弟姐妹,又未成家,孤身一人住在这院子中,由于性格孤僻,也没有跟其他人往来,所以家中基本上没有访客。把碎尸藏在柴棚中倒是平安无事过了许多日子,想等风平浪静再拿去处扔掉或者掩埋,却没曾想这些日子武德县好像中了邪似的,连续发生了三起杀人碎尸案,大量的衙役在四里八乡搜寻查访,他也就不敢将剩下尸骨拿去抛掉了。
卓然问:“其他三件碎尸案当真不是你做的?”
那木匠瞌头跟捣蒜一般说:“真不是我做的,老爷,他们很劲的打我,威胁要弄死我,如果我不承认的话。还说反正我杀一个人也是死,还不如把其他几件案子都认下来,大家都有好处。他们还许诺在我被处决之后可以替我收尸安葬。我受刑不过这才承认了。实际上真不是我做的。我怕我认了之后真正的凶手会逍遥法外。这些天我一直在家里都没出去过,木匠活也没干了,哪里有时间出去杀人呢?”
小县尉的记忆告诉卓然,这种找死刑犯甚至一般罪犯顶缸破案的事情在古代很普遍,反正左右是个死,得了好处的死刑犯也往往愿意顶岗认下指定的犯罪。
先前云燕说的话卓然心里反复掂量,觉得有道理,所以没有说穿。吩咐将吴老三押下去。
这时,已经是日薄西山,一行人押着罪犯返回衙门。
在衙门口分手,云燕回驿站住处,卓然则回到了签押房。他并不着急着回家,因为今天这些事情必须要向庞知县做个汇报。
卓然问了之后得知庞知县还在签押房办公,便径直来到庞知县签押房。
庞知县正坐在长条几案后面,手提毛笔,眯着眼睛十分费力地写着,不时因为眼睛老花看不清字而叹息一声。
望见卓然进来,庞知县笑逐颜开,赶紧搁下毛笔,起身招呼他坐下,兴奋地说道:“本县听说你已经抓到了凶犯,把那碎尸案侦破了,正高兴,准备写奏折上报朝廷呢。没想到你回来了,正好,本县也要跟你说说这事。幸亏老弟抓到了真凶,不然这一次咱们俩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啦,现在心中这块石头放下来了,哈哈哈哈。”
原来知县已经得到消息了。那就省事了,卓然道:“庞大人,根据卑职的调查,罪犯吴老三实际上只是做了这一起杀人碎尸案。另外三件碎尸案并不是他所为,也就是说,杀死枢密副承旨及御史中丞的孙女的凶手,另有其人。”
庞知县愣了一下,站起身走到门口,对门外的侍从挥挥手,侍从知道两位老爷要说机密的事,赶紧退开。庞知县把房门拉上,回到长条几案后坐下,瞧着卓然,压低声音道:“老弟,这件案子上头盯得紧,若五天内再不破案,不仅你要撤职查办,本县也要降级罚俸。本官也明白其他三件案子不是他做的,但是,本官是这样想的,是让他先顶缸,然后你再慢慢查。若能查到真凶,再作为同案犯一并处理。这样以来,不仅你我头顶乌纱保住,真凶也不会逍遥法外,岂不是皆大欢喜吗?——老弟,官场做官,一定要心眼通透,可不能太实诚。”
卓然点头,道:“这么说,卑职可以继续查办此案?”
“那当然,而且一定要将真凶绳之以法!”
卓然之所以来找庞知县,要的就是庞知县让他继续查案这句话,当下点点头说:“嗯,卑职听从大人指示。”
庞知县顿时笑逐颜开,重重地在大腿上拍了一巴掌,说道:“这就对了!这等杀人碎尸的凶贼怎么可能让他逍遥法外?你尽管查,本县会在奏折中写明罪犯可能有同案犯,会继续深挖。如此埋一个伏笔,以后抓到真凶就顺理成章了。”
说到这儿,他又满心欢喜地用肥胖的手指点了点卓然,笑呵呵的说:“我原以为你是个书呆子,并不擅长侦破,没想到你上吊这一回,醒来就突然开窍了,仅仅一天就把真凶抓到,看来你是因祸得福啊。”
说罢,庞知县捧着胖肚子哈哈大笑。
卓然陪着干笑了两声,他的眼睛不经意地落在了眼前庞知县肥胖的手指上。庞知县带着的好几颗镶着珠宝的巨大金戒指,这种又粗又大的金戒指,那是相当有钱的人才带得起,因为上面还镶嵌了花花绿绿的珠宝。看来这位知县大老爷并不差钱,可谓家财万贯。
庞知县笑完,拿起桌上毛笔,对卓然道:“你先回去吧,我要接着将这份奏折写完。”
卓然拱手起身,见庞知县眯着一双眼,费力地写着蝇头小楷,于是问道:“庞大人,眼神不济了?”
“是呀,年纪大了,看字很费劲,花花绿绿的看不清楚了。不过给皇帝写奏折这么重要的事必须本县亲力亲为,还是不要假手师爷的好,虽然费点劲,但更稳妥。不碍事的,你走吧。”
卓然拱手告辞离开,回到自己的签押房脱下官袍,换了便服,便带着小厮郭帅步行回家。
卓然回到家,是大嫂来开的门。后面跟着大嫂的儿子小虎子,正呜呜哭着,小脸冻得跟水萝卜似的。
卓然忙蹲下替他擦眼泪,问大嫂:“小虎子怎么了?”
大嫂勉强一笑,说:“他跟二叔的孩子两个吵架,相互推搡了两下,他觉得吃亏就哭,说些不中听的话。你大哥听说之后很生气,你大哥是个急脾气,给他屁股两巴掌,所以就哭了。”
卓然知道大哥的脾气其实很好的,没有真正让他急眼的事他绝对不会打自己的孩子,于是忙问道:“二狗子究竟说什么了,让大哥这么着急?”
嫂子叹了口气说:“你二叔今天去找玉器作坊的东家结算工钱,想拿会钱补贴过年家用,结果不仅钱没拿到,还被东家踢了一脚,回来就说不舒服,躺在床上直哼哼。刚好小虎子去找二狗子玩,听到二狗子他娘正数落他爹,说他窝囊废,在玉器店做了差不多二十年还是个学徒。结果这话就让小虎子听到了。两人在外面玩的时候因为什么事吵起来了,小虎子就说二狗子的爹是窝囊废,二狗子就是小窝囊废。二狗子就哭着回家了。你是知道的,你大哥这人最狠人家窝里斗,偏偏小虎子还说这种伤人的话,难怪你大哥生气。”
卓然头脑中小县尉的记忆让他知道,二哥是在一家玉器打磨作坊做伙计,从十二岁开始就在这家玉器打磨作坊当学徒,学艺三年。按照规矩,三年期满后为东家免费做工三年就可以出师了,可是二哥一直没有能够出师,作为玉器店的伙计白白打工,每个月按学徒工钱拿,只有两百文。
实际上,他二哥这种熟练玉器打磨工,受雇作坊,一个月至少能赚到两千文,还包吃包住。而二哥性格胆小怕事,知道吃亏也不敢说。而小县尉虽然是官,但为人懦弱,也不敢替哥哥争取应得的利益。
这一次二哥想去要工钱过年,居然被这狠心的东家踢了一个窝心脚,气恼之下还受了点内伤。
卓然得知后不由得气往上冲,是可忍孰不可忍。不过,卓然当然不会直接带人上门理论,那太掉价了。他眼珠一转,便想到了一个办法,对嫂子说道:“放心,二哥这口气我会替他出,该得到的钱我们一定要回来。”
嫂子听他这么说有些不放心,说:“三叔,老太爷说过,你是做官的人,做事万分小心,可不能意气用事。不要因为二叔的事,影响你的前程。”
“我省得的,嫂子放心。——二哥的伤势怎么样?不要紧吧?”
“不要紧,请了郎中看了,只是皮肉伤,已经不疼了,只是窝心得很。别的倒没什么,您放心吧。”
回到卓然自己的院子,小厮郭帅愤愤地对卓然说:“这东家也真是的,不给钱倒也罢了,还踢人一脚,而且还往心口这种要害踢,不给他颜色,他还真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卓然点头说:“你把这件事告诉南宫鼎,让他想个法子,治一治那恶人,讨回公道。”
卓然知道南宫鼎当捕头之前是江湖独行侠,敢做敢当,手段狠辣,但当了捕快之后,做事颇有些分寸,应该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
郭帅立刻答应了,飞快转身跑出去了。
天黑之后郭帅回来了,笑嘻嘻的对卓然说:“南宫捕头拍胸脯说,这事包在他身上,绝对办的妥妥帖帖的。”
卓然笑了,被这帮如狼似虎的捕快找上门那还有什么好果子吃。
第二天早上,卓然起来正在洗漱,郭帅笑嘻嘻出来对卓然说:“老爷,事情已经办妥了,玉器店的那狗东西正跪在咱们宅院外面雪地里苦苦哀求要见大老爷呢,我吩咐了大叔不要给他开门,让他就这么跪着,让他吃点苦头再说。”
卓然慢条斯理洗漱着问他:“这南宫鼎做事还是很麻利的嘛,一晚上就把事搞定了,他都用了什么手段?”
“卓然南宫鼎带了一帮子人找到了玉器店的掌柜,他知道老爷的意思,所以并没有说二叔被他们踹了窝心脚的事。只是说他们怀疑连环碎尸案的凶手藏匿在他们家,因为他们玉器店临近发现尸块的那条街,南宫捕头把他们的店翻了个底朝天,所有人都带到衙门挨个审讯,特别是那东家,被南宫捕头吓得魂飞魄散,哭着要拿出钱财打点,南宫捕头却不收,还认定他行贿衙门,罪加一等将他锁了,要下大狱,老小子苦苦哀求。快天亮了南宫捕头这才点拨了一下,说他踹了二爷的事。他这才知道是得罪的是县尉老爷的二哥。把这老小子倒也懂事,马上带着银子在咱们大院门外跪着求饶呢。”
第8章打磨水晶
卓然把脸洗完,帕子放好,这才说道:“叫他进来,我来跟他说说。这件事我不想闹大,免得别人说我仗势欺人。”
郭帅答应,很快便带着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玉石店东家进来。一见到卓然,东家咕咚便跪在了地上讨饶。
这东家并不知道他店里那老实巴交的打磨工匠是县尉老爷的二哥。因为卓然是两年前才进士及第当官的。这之前卓家家道中落,无人理睬。而卓然当官之后,因为宋朝消息闭塞,作坊东家也没听说,所以一直不知,这才敢欺负他二哥,还踹了他一记窝心脚。要早知道,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做的,可惜现在知道的太晚了。
玉器店东家将一箱银子放在地上,左右开弓不停打自己的耳光,生怕打轻了县尉老爷不高兴,所以几巴掌下来连嘴角都带了血丝。
卓然皱着眉说:“行了,这件事我懒得跟你啰嗦,你只需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办?”
东家将那一箱银子打开,里面白花花的银子,道:“小的是被猪油蒙了心,竟然踢了县尉老爷您的二哥,罪该万死,这些银子是我赔给二老爷的,请老爷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我们家真没有杀人碎尸的凶手,求求你了。”
卓然说道:“二哥被你踢了,这医药费当然要陪。还有呢?”
东家一时没反应过来,望着卓然。
卓然哼了一声,道:“我二哥在你店里当学徒,本来三年就应该满师,这么多年你不让他满师,还按照学徒算钱,你觉得公道吗?”
东家立即又咚咚磕头:“小人实在该死,小人愿意赔偿这么多年他的损失。这项银子有五十两,不知道够不够?若不够,小人再回去筹钱。”
卓然心中已经大致算了一下,这笔钱绰绰有余了。于是才点头,道:“好吧,就这么着吧。”
东家心中石头这才落地,感激地连连磕头。
卓然问道:“对了,顺便问一句,你玉石店有没有无色的水晶?”
水晶分很多种,五颜六色的都有,而完全没有颜色通体透明的就是无色水晶。
这东家的玉石店是从事各种玉石加工的,当然有各种各样的玉石,包括水晶。水晶虽然也属于宝石,但是因为产量比较多,所以相比而言价格就要低一些。
东家忙点头哈腰说:“有啊,老爷需要什么样的无色水晶小人店里都有,保管给老爷最便宜的价。啊,不对,给进价,——小人从京城进的货多少钱,小人都以原价给老爷,连路费都不算,嘿嘿嘿。”
卓然问了无色水晶通常卖价后,觉得自己可以承受,便说道:“你给我拿一些小孩拳头大小的无色水晶送来,我要买。”
东家急道:“是是,小人这就给老爷您送来,绝不敢多要价。”
“嗯,也不能让你亏本,免得人家说我欺负人。买卖嘛,还是要赚钱的,或许以后我还要从你这进货呢。”
东家满口答应:“行啊,多谢老爷赏脸。小人一定按成本价给老爷您。”
卓然又说道:“我二哥被你踹了一脚,身子不舒服,可能需要在家休息几天,没问题吧?”
东家忙不迭的说:“没问题,休息多久都行,而且休息期间工钱照算,毕竟是小人踢伤的,这误工费当然是要给的。”
卓然也没客气,又说:“我想从你店里买一套打磨水晶的机械,全套的。多少钱,你说个价。别说不要钱,说个卖价就好。”
这东家原本想着会被官老爷狠狠敲一笔竹杠的,没想到卓然并没有狮子大张口,索要赔偿还是合理的。心中感激,忙道:“行啊,我正好进了几套新的打磨机械,转卖给老爷一套就是,绝对进价,不赚一文钱。回去就给老爷您送来。”
这东家回去之后,很快就将无色水晶和玉石打磨机给卓然送来了。
卓然把二哥和二嫂请到自己屋中来。说了这件事,把那一箱银子给了他们,告诉二哥这是替他要回来的损害赔偿和这些年的工钱。
卓然二哥和二嫂看见桌上白花花的银子,激动得热泪盈眶,握着卓然的手,除了连声感谢,话语哽咽,别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卓然劝慰了几句,然后说道:“二哥,我知道你在玉器店是多年熟练的打磨工,你能够按照我需要的形状打磨出水晶吗?”
他二哥马上道:“没问题啊,我在玉器店里干了二十多年,只要给我一个图纸,什么玩意我都可以打磨出来,三弟想打磨什么东西?”
“我要打磨一个椭圆形的镜片,用无色水晶打磨,要能通透清楚地看见对面的东西。我已经给你们的东家说好了,给你一段时间休息,这段时间你就在家中替我打磨,我买了一套打磨设备和几块小孩拳头大小的无色透明水晶,你按我画的图纸打磨出来。这件事要保密,可能的话,我们要靠这东西赚大钱的。”
卓然要做的是老花镜。那一天他在庞知县的签押房看见他眯着一双眼很费力的看公文,知道他是老花眼,又知道二哥是在玉器店做打磨工,便有了做一副老花镜卖给庞知县赚钱的想法,因为这庞知县看样子还是很有钱的。
宋朝没有专利保护,必须在技术上严格保密。虽然他不知道老花镜在宋朝有没有市场,能不能被宋朝人接受,不过,老花镜能帮助上年纪的老人阅读甚至绣花穿针,对有钱的老人来说还是有诱惑力的。
卓然提笔画了一个老花镜的镜片形状,他实际上对老花镜镜片厚度心里没数,所以决定多打几枚不同厚度的,就像眼镜店配眼镜一样。到时候让对方测试,哪一种适合就定做哪一种。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就是这种天然水晶打磨的镜片能不能达到现代玻璃的通透性,不过想着现代社会的眼镜也用无色透明水晶打造的,说明水晶是可以做眼镜的。
打造老花镜是为了赚钱,此外,卓然还想打造一副光学显微镜,用于法医刑侦勘查检验。
对于显微镜的构造,卓然是了然于胸的,但是镜片厚薄他心中没数,还是决定多打磨几种不同厚度的镜片,到时候进行测试,最后再定型。
卓然提笔画了几幅显微镜的镜片的示意图。不同规格的都画了一种,问二哥把这些打磨出来大概需要多长时间。二哥听到卓然问时间,便知道这东西很可能是卓然急着用的,他仔细瞧了瞧问道:“估计要两三天。但是我会尽快的。”
卓然说:“你不需要太辛苦,也不要赶得太急,如果这种镜片打出来后的质量不好,那是没有用的。”
二哥点头说:“放心吧,我知道,干了二十年了,我对手艺还是有信心的。”
卓然点头谢过,送走二哥他们后,卓然画了一副光学显微镜的架子和一副老花镜的眼镜架,这必须要找器械作坊的工匠来制作。好在武德县因为靠近京城,有不少这方面的能工巧匠。
卓然找了一家最好的,亲自跟掌柜的和工匠说了要求,付了定金。
办完这些,卓然这才来到衙门。
云燕已经先到衙门了,正在卓然的签押房等他。
见面后,云燕问:“怎么样?真凶有没有线索?”
卓然说:“还没有。不过知县老爷已经写了奏折,以吴老三作为碎尸案主犯上报破案,如果朝廷认可,咱们就可以争取到更多的侦破时间。我正在想办法或许更多破案线索。——对了,开棺验尸的事情怎么样了?范大人同意了吗?”
云燕道:“我来找你就是这件事,我把你的理由跟他说了。他听说案件已经侦破,凶犯已经抓到,为什么还要开棺验尸。我只好说根据线索可能还有其他同案犯在逃。需要寻找线索查证。他虽然很生气,但还是勉强同意了,说随时都可以。”
“那就现在。”
“行,我马上告诉他。”
前御史中丞樊爵江的孙女安葬在城外樊家祖坟。这件事属机密,因此整个坟场都由衙门马步弓手警戒起来不许任何人靠近。除了几个仵作之外,连衙役都离得远远的。
樊爵江和家人在不远处等着,不忍心上来看。他夫人在不停抹着眼泪,见到卓然竟然把头扭过一旁,樊爵江更是一张脸黑得跟锅底似的。很显然,他们对案件重新开棺验尸很有怨言。
卓然一见他们夫妻这幅表情,自然不愿意用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反正自己尽力而为也就行了,因此装着没看见,径直走到了坟边,招呼仵作道:“开棺吧。”
仵作很快将坟掘开,把里面一口上好的楠木棺材取了出来,放在了旁边卓然叮嘱道:“撬开棺盖时小心点,尽量不要损毁棺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