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羽很无语的看着门外的两人,一个少年模样的躺在地上,不知死活,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子正趴在那少年身上哭泣,声音不大不小,大是刚够门里的凌清羽听见,小到,隔了二十来米的别的院子肯定听不见。
凌清羽第一反应是关门回家,可是那小孩子的动作比她更快,一把扑上来,抱住了她的腿,哭道:“姐姐,好心的姐姐,行行好,救救我哥哥吧!”
凌清羽眼角抽了抽,见那孩子对着自己做出准备大哭的样子,只觉一个头做两个大,果然,好人是不能做的啊。
听到外面有动静的郑喜,披了件外衣急忙忙从东厢房跑出来看到的就是,他家大姑娘正被个孩子抱着腿,哭的那叫一个伤心,不觉脑中展开各种可能性。
凌清羽看到郑喜那楞怔怔的模样,不觉恼道:“过来帮忙,帮这家伙搬进来,别叫人看到!”
让郑喜把那地上生死不知的少年搬到西厢房,再一脚把小屁孩揣进院子里,在门外探头看了看,两边都是一片寂静,没有人影也没有人声,才关上门,提着小屁孩到西厢房,往椅子上大马金刀的坐下,小屁孩丢地上,刚欲开口。
“姐姐你可怜可怜我们,我和哥哥路上被盗匪打劫,哥哥受了伤,我们身上又没有钱,流落到这里,可是我年纪小,连工作都找不到,姐姐我能做事的,只要给口饭吃,啥事也能做。”那孩子已经一连声的道,然后爬到被郑喜放到床上的少年面前,拿衣袖一顿好擦,又道:“姐姐你要不要招婿?你看,我哥哥长的可好看了,以前好多姐姐想嫁他,他都不答应,只要姐姐你能治好他,我保证他一定任劳任怨的给你当赘婿。”
凌清羽被他一连串的话说的一时无语,看到郑喜投过来那种满满有奸情的目光,忙咳了一声道:“你别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要招婿了!”
“我听前面街上卖包子的阿婆说,女孩子独立做的女户,要不就是招婿,要不就是暗那什么仓库。”孩子低着头道。
“小兔崽子,胡说啥!”却是郑喜怒了,一个巴掌就扇过去,被凌清羽挡住,轻轻摇了摇头。
看到郑喜和凌清羽的脸色,小孩子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想来这家人只怕也不肯收留了,不觉灰暗了脸色,道:“我知道了,我这就带哥哥走,给姐姐添麻烦了,对不住,买包子的钱,我会还你的。”
“等等,”粗粗几眼,凌清羽却也看出,那少年脸色苍白如纸,身上已经灰蒙蒙的衣服上有好些暗黑色的血斑,再拖上些时间,只怕就真的要变成尸体了。
“包吃包住包治病,买你们十年,如何?”凌清羽的话让小孩子大喜,却让郑喜不觉腹诽,姑娘真是太会省钱了,现在雇个小厮一个月都要500钱,这还带两,十年下来怕不有上百两银子?
“郑喜,去找个大夫,”凌清羽忽略掉郑喜的目光,道。
“不行,”一声弱弱的声音从床上那个半死不活的少年嘴里发出,少年勉强想抬起身子,却又无力的跌倒回去,急急的道:“不能找大夫,夜儿”
“哥哥,你醒了!”小孩子惊喜的扑到他身旁,手做探他额头的样子挡住了那少年的话。
凌清羽的脸不觉又黑了,这,怎么看都不是善撮啊,有阴谋,有隐情啊!
“嗯?”凌清羽发出长长的拖音,又坐回椅子,好整以暇的看着小屁孩,直看得小屁孩发毛,不觉低了头,低声道:“我家里被奸人所害,路大哥带我逃了出来,是躲避追杀到此,姐姐你救救大哥,我们不会给你惹麻烦的,如果有麻烦,你就把我交给他们就行了。”
“夜儿!”少年急道。
“要是路大哥你死了,我一个人又能怎么办?”小屁孩压住了少年,抬头,眼神清澈,道:“我姓叶排行十一,这是我父亲好友的儿子路遥。”
凌清羽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同病相怜的心情,还是麻烦来了赶快跑的心情,正在天人交战,听得郑喜在旁边道:“姑娘,船上缺水手厨子苦力。”
凌清羽扶额,转念一想,也是,就算这两人有啥仇家,一个月后,可以带着出海,一出去,可就海阔天空了。而自己,正好有两个施恩了的手下可用。
就是这身子骨,凌清羽的眼神嫌弃般的在少年那消瘦的身体,叶十一那小身板上一扫,这小家伙,也就可以帮自己端茶送水,那少年,实在不行,培养培养做舵手?
“姑娘,再不给这位路小哥医治,估计你的水手就少了一人。”郑喜的声音再次响起,见凌清羽有些恼怒的瞪过来,道:“如果不能用外面的大夫,丁老大那里倒是有个船医,不会乱说话。”
凌清羽起身走出门外,从自己胸前的小包里掏出一张百两银票,回转过来,交给郑喜道:“你去请下那位船医,然后买点药回来,人参啥的也带点,反正,船上也要用。”
郑喜接过银票,心底涌上了感动,一路上过来,姑娘都是精打细算,省钱省到连个丫鬟都不用,全部自己打理,却为了陌生人愿意花费等同于这个小院的银子,姑娘果然还是原来那个善良可爱的姑娘啊。
看着郑喜颠颠的跑出门,凌清羽把叶十一带到厨房,道:“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身份,既然现在卖身于我,就给我好好做事,先烧热水,旁边那个耳房看到没,那里面有个木桶,把水提到那里面。”
丢了叶十一在厨房,凌清羽又转身回到西厢房,一把撕开少年的衣服脱了下来,衣服应该是上好的料子,撕开的声音清脆,摸上去也很是光滑,不过凌清羽来不及去考量衣料,也没看到路遥的脸色发青,注意力都被那**的身上交错的伤痕所吸引,不觉吸了口凉气。
身上总有十几道伤痕,深的可见骨,翻开的肉都有开始腐烂的,流着脓血水,幸好伤口都避开了要害,而且也有上过药的痕迹,要不,流血都会流光。
凌清羽不觉感叹了一句:“都烂成这样了,你怎么还能不死啊!”
路遥本是撑着一口气,被这个女人直接撕衣服扒光,又得了这么一句感慨,不觉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凌清羽本欲再看下他身上其他地方的伤势,鼻中闻到了一股焦味,道了声不好,冲出西厢房,果见厨房那里冒出了浓烟。
等郑喜带着船医回到院子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是一片狼藉,厨房门被烧了半边,院子里到处流的水,凌清羽叉着腰在训叶十一。
“要你烧火,你烧我的厨房,要你提水,你水漫我的院子,要你洗澡你把桶子都翻了,叶十一,其实你是来找我报仇的吧!”
郑喜带着船医直接无视了庭院直接进到西厢房,然后看到路遥**着上身躺床上,上身已经被收拾干净,旁边椅子上,放着一盆水,水盆边搭着条帕子。
船医啥都没说,直接上去看诊。
“你给我老老实实的进去洗澡,自己洗,知道不?”凌清羽看郑喜带着医生进去了,总算松了口气,道。
“我以前,都是小桃帮我洗的。”叶十一低着头,小小的声音道。
“那是以前,现在你要学会自力更生,知道不!”凌清羽恶狠狠的道。
“嗯,我会学的,”叶十一抬起头,一张洗干净后显露出来五官精致的小脸上带着可怜巴巴的神情,道:“姐姐你不会不要我吧。”
一个美少年胚子用这么柔软哀求的语气说话,凌清羽那颗快奔四的大婶心顿时软了。想医生既然来了,路遥那也就没自己啥事了,于是软了声音道:“我教你洗这次,以后可都要自己洗了。”
“嗯,”
“十一,你多大了?”从叶十一的后背上擦下滚滚泥水,凌清羽随口问道。
“七岁了,”叶十一老实的坐在木桶里让凌清羽清洗。
这身脏的,那路遥的身上虽然全身是伤,也没脏成这样啊,但是随着泥垢的洗去,一副白嫩的如同上好白玉一样的身体出现在面前,那皮肤细腻白皙,摸上去柔软润滑,手感比最顶级的丝缎都要好,再配上那黑得发亮的头发,精致的不似人类的面容,凌清羽一顿,道:“你是故意往自己身上弄这么多泥的?”
“我们被追杀的时候,有人说要抓了我去做娈童,路大哥说那不是好事,所以我想,弄的泥呼呼的,就没人认得我,也不会抓我去做娈童了。”叶十一打了个哈切,道:“到这里后,没人愿意收留我们,就只好住在那边的破庙里,我本来想讨些钱给路大哥治病,但是都没人理我,这些天,就只有姐姐你理了我,所以晚上,我就把路大哥搬到这里。”
凌清羽觉得自己的心底被这个孩子柔和的声音给触动了,把洗的干干净净香喷喷的叶十一从桶里抱了出来,给他擦干净,见孩子的眼睛都快闭上了,于是,把浴巾包住他的身子,往正房走去,一边哄道:“你先睡吧,这段时间不要出门,等我们出海后,就不怕追杀你们的人了。”
正房三间,当中一间是厅房,右边一间,凌清羽自己住了,想起现在路遥病重,叶十一一个孩子也不用避讳那么多,就将叶十一放在了左边那间房的床上。
还好,原来那个大户人家的管事走的急促,连带一些被褥家具,凌清羽只加了点钱就都买下来了。
被褥都找了街坊上的洗衣妇洗干净了,又在太阳下晒过,到底才七岁的孩子,叶十一一落在枕头上,抱着被子,就沉睡过去。
凌清羽给他掩上房门,到西厢房看路遥的情况。
“幸好没有伤到要害,他自己上的药也是上好的金创药,要不,就这么耽搁几天,早死了。”船医正一边开药方,一边道:“我留下外用药,这些你多买几副,他还年轻,好好调养下,恢复的很快的。”
“多谢石老了。”郑喜接过药方,道谢道。
“多大的事情,我知道,不会乱说的,”船医突然凑到郑喜跟前道:“昨儿晚上,我听说丁老大准备重新跑船了?不知道船上还要大夫不?”
“大夫是肯定要的,不过您老能不能上船,那得问丁老大。”郑喜退后一步道。石方的医术是顶好的,就是好酒,酒品又不好,十天里头倒有八天是醉倒的,有次他把船上的货物都给偷喝光后,就没人敢找他上船了。
“知道了知道了,”石方接过诊金,挥挥手,又冲门口对着他施大礼的凌清羽还了一礼,背着药箱,晃悠悠的走了。
“那,我去抓药了。”郑喜拿着药方,也出门了。
凌清羽看着床上被包成粽子一样的路遥,不觉失笑,和叶十一比起来,路遥的相貌非常之方正,浓眉大眼,很有英气,只现在被包的只剩一个头在外面,那样子真是很滑稽。
路遥是被那大夫折腾醒的,先是在伤口上喷酒,然后一些粗的伤口上直接缝针,再然后是摸上一层痛死人的药膏,最后石方用力给他包扎的时候,路遥觉得自己已经没感觉了。
所以见到凌清羽进来,路遥眼皮翻了翻,啥都没力气说。
不过凌清羽也不需要他说,她站在床边,打量够了,然后道:“叶十一已经睡了,你也先好生休息下,等下郑喜买了药和早餐回来,我会叫你的,你放心,叶十一既然已经把你们两个都卖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人了,我会尽力保护你们的安全的,嗯,不会让人把叶十一和你抓去做娈童的。”
8.第8章 变故
日子匆匆过了一个月,泉州已经进入夏季,天气也燥热起来。
这一日,凌清羽没有去船厂,坐在树下的石墩上,研究郑喜拿回来的商品目录。
这些日子,凌清羽隔三差五的到船厂看吴大他们修船,同时和吴大商量些细节,让郑喜在泉州联系商家,寻找带上船的货物。
路遥的身体果然恢复的快,十日后,就已经开始主动的干活,凌清羽不让他和叶十一出去,但是家里的劈材挑水打扫,后来包括烧饭,都是他做了,虽然味道的确不咋地。
“嗯,路遥,郑喜没买盐回来?”凌清羽一手拿着货单看,一手拿着筷子夹了菜道。
你昨天不是说盐也是要钱买的,嫌我放多了盐?路遥瞪了凌清羽一样,却没有回话,自去提了水,冲洗院子。天气已经很热了,水浇上去后不多久,又会有热气冒出来。
凌清羽也就随口念一句,她上辈子,学而不精的东西很多,唯独一样,是从一开始学就被所有人嫌弃的,那就是做饭,她可以把稀饭煮成锅巴,青菜炒成浆糊,鱼的外面焦黑里面却是生的。在她在父母面前,同学面前,男友面前,老公面前,的努力都被婉言夸奖后,她自己彻底放弃了做饭。
所以虽然她有一个美食家的胃,知道美食应该怎么做,但是在没有选择的时候,只要有人做饭给她吃,她还是很感激的,因为再怎么样,都做的比她好。
比起路遥,叶十一这些日子就过的很是舒服。凌清羽虽然不让他出门,却也不拘着他做什么,买了一些书和文房四宝给他,又专门买了个木桶要他练习闭气,从船厂回来后,帮路遥换好药,熬好药后,也会和他讲一些以前从来没听过的故事,凌清羽从来不问他到底是谁,仇人是谁,但是在晚上他做噩梦的时候,会抱着他睡,睡不着的话,就和他讨论如果能报仇的话,要怎么对待仇人,比如可以挖个大坑让仇人跳,又或者,让他在大街上裸奔,等等一般女儿家不会想的事情。
当然,叶十一认为凌清羽绝对不是一般女孩子,否则,那个女孩子会在路遥都脸红得像煮熟的鸡蛋,而她还老神在在的脱路遥的衣服,搽身搽药。叶十一也在路遥的眼神指示下问过郑喜,郑喜是这么说的:“那能怎么办?我有事情,每天都累死了,你个小家伙能帮他换?再说了,你那天不是说过,要这小子给我家姑娘做赘婿?都赘婿了,又在乎那么多做什么?”
其实叶十一不是很懂赘婿的意思,他当初那么说,也是因为听人家八卦的时候提起过,想如果脱衣服就是赘婿,那么凌清羽天天帮他洗澡,带他睡觉,早脱个精光了,那么他是不是也是赘婿了?只是,他很聪明的没有把自己的想法给人说过。
凌清羽是根本不在乎,郑喜是懒得在乎,叶十一是不懂在乎,于是唯一一个非常在乎在乎的不得了的路遥就很悲剧了。有那么些天,他只要听到凌清羽的声音,就害怕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子会不满足于只帮自己脱衣服,而最终是吃干抹净。他提心吊胆了好些天后,才终于明白,这个女子,她是真不在乎,真没把自己当女人。
“姐姐,我们什么时候能上船?”叶十一把吃完的碗筷收好,问道。
“嗯,还要几天吧。”凌清羽翻了一页货单,随手把要买的货物和数量记在纸上,道:“要你练习闭气,你做了吗?”
“我有练呢,现在能闭许久了。”叶十一高兴的道,他来自北方,一点水性都不识,凌清羽在知道他们两都是旱鸭子后,准备放弃带他们上船,结果,郑喜一句话改变了她的主意,郑喜说:“海船上,识不识水性有什么关系,掉下海里,都是个死。”
凌清羽笑着摸了摸叶十一的头,以示奖励。然后整理好手上的单子,修船去掉三千两,办理出海许可证两千两,还要带些杂物和水手费用,那么剩下也就只够四千两买货了,这些钱就算是只挑最便宜的瓷器,也装不满一船,看样子要像郑喜说的,出租一些仓位出去。
见凌清羽又开始用他看不懂的文字写写画画,路遥招手让叶十一过来,拎他进房,开始教他练功。
凌清羽看了一眼路遥悄悄带上门,路遥好些后,就开始偷偷摸摸的教叶十一一些东西,凌清羽自己估计,应该是武功,说不好奇是假的,只是看路遥那忌讳莫深的样子,凌清羽选择了默许和无视,大家都是天涯沦落人,没必要去太追究。
收回眼光,却正好看见郑喜悄悄推开门进来,又回头探视一下,然后轻轻关上门,不觉好奇的看着他。
“姑娘,”郑喜的脸色非常不好,一头的汗都顾不上,急匆匆的走到凌清羽面前,看了眼路遥的房间,附身低声道:“出事了。”
凌清羽起身,和郑喜走到正房,关上门,方问:“何事?”
“丁老大昨天夜里被人偷袭,受了伤。”郑喜抹了把汗道。
“啊!?”凌清羽轻叫了声,又捂住嘴,低声焦急的道:“伤的如何,我要去看看。”
“不行,丁老大说,他既然已经被盯上,姑娘就不能去找他,要是被这边大当家的仇家知道是姑娘,只怕会有祸事,”郑喜道:“丁老大没有性命之忧,只是腿断了,估计要躺上些时候。丁老大已经找了一批水手,也有些小商听说丁老大出海,也愿意租舱位一起,不过丁老大这一出事,只怕水手和小商都有变故。”
泉州木棉巷多是豪宅大院,其中占了半条街的府邸是广州谢家在泉州的别院,广州谢家靠海运起家,几十年下来,已经是一方豪强,家产数千万之巨。
此时,书房里,谢家当家人谢懋的二儿子谢庭轩正在听手下的回报。
“那丁步东两条腿都断了,这半年是上不了船了,他那些水手,大半都已经同意改上我们的船,还有几个也不成气候,那些小商们,听说是谢二爷的意思,没人敢租他们的舱位。”
“嗯,”谢庭轩满意的点点头,丢了一块香饼进香炉里面,清雅的香气悠悠燃起,谢庭轩挥挥手,让手下退下,舒适的靠在了榻上的软靠上。
没想到,那成破烂的风神号,丁步东都能修好,丁步东在泉州还是有一定的号召力的,原是听说他已经上岸,不再出海,所以收拾林家慎的时候才放过他,没想到这么不安分,居然还想出海,这泉州,既然我谢庭轩已经来了,就不会容别人在这里出头。大哥把广州打理的那么好,如果不趁着现在父亲还在,在泉州打下天下,这个谢家当家,迟早就都是他的了。
凌清羽只觉度日如年,好不容易等到夜深,才和郑喜,偷偷的走后门到了丁步东家里。
“不是说了不让姑娘来嘛?”丁步东责备的看了郑喜一眼。
“不怪郑喜,是我要来的,丁叔,都是我不好,连累你了。”凌清羽歉然的道。
“不关姑娘的事情,是谢老二下的手,他最近在泉州动作很大,想吞了泉州的海运,我估计是碍了他的眼了。”丁步东道。如果是和林家慎有关,那就不是打断他的腿,而是要他的命了,看样子,谢二爷只是不想他出海。
“不过姑娘,丁步东对不住你,本来找好的水手,大半都被谢二爷的人挖走了,留下的也没几个,要不,等我腿好后,再出海?”丁步东道。
凌清羽看着丁步东被子下隐约露出来的腿的样子,那腿弯曲的弧度有些奇怪,估计不是像郑喜和丁步东自己所说只是腿断了而已。定了定神,道:“丁叔,您先养好身体,别着急。”
和丁步东说了几句,见他神色疲惫,凌清羽便告辞出来。
出到门外,郑喜问道:“姑娘,那我们就先别出海?”
凌清羽摇摇头,回头望了一眼丁步东房间里的灯光,道:“咱们不能再麻烦丁叔了,那个叫谢老二的已经盯上了丁老大,如果丁叔再有所动作,下次,就不是短腿这么简单了。海我们这次一定要出,我记得石方说过,在海外婆罗洲,有几种药材,可以炼制上好接骨续筋的伤药,如果能找到,丁叔的腿就能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