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喇喇的景琉和迷瞪瞪的凝猫齐刷刷把目光投向景瑞,便瞧见景瑞撑着身子坐着,气色似乎还不错,正微扬着唇对他们笑。
景琉终于找到了耍赖的机会,一下就把自己解不开的花绳搅乱,嘻嘻哈哈道:“不玩了不玩了。”
凝猫气得无言,“二哥,你总是耍赖!”
“哈哈哈,谁叫我们小三儿醒得及时呢。”
他一掌拍在他三弟的背上,把他三弟拍得摇摇欲坠。
“好小子,快喝药。”
“好……的……”人被拍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二哥,三哥是病人,你怎么能用你的牛掌拍他!”
“哈哈哈,咱们小三儿才没有这么弱不禁风,对不对?”
一掌又拍了下去,刚喂进嘴里的一口药被硬生生拍了出来。
凝猫叉腰怒视,“二哥!我要告诉爹爹娘亲!你欺负三哥!”
“我哪有啊!”
“你打他!”
“我,我只是轻轻拍一下……两下而已!而且我一整天都守在他床边照顾呢!”
“哼!你这是在借着三哥偷懒!我这就去告诉娘亲,让她抓你去念书!”
景琉顿时就怂了,“好凝猫,千万别!二哥我要是被抓去念书了,谁陪你玩花绳啊?谁陪你玩象棋啊?”
“反正你都玩不过我,还总是耍赖。”
景琉:……赤裸裸的智商碾压。
“好凝猫,以后二哥保证不耍赖。”
“哼!你每次耍赖过后都这么说,可每次还是一样耍赖,我才不信你。”
“……”兄妹情的小船说翻就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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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新年
在他们斗嘴的空挡,温嬷嬷已经给景瑞喂完了药,景瑞的嘴角又禁不住微微上扬着,这苦苦的药似乎都变成了甜的。
天气一天凉过一天,景瑞的身体一天好过一天,每天依旧在吃药,但已经能下床了。
因为景瑞身体的好转,周氏恢复了容光满脸,重新开始张罗起了过年的一应事宜。
这是他们在京城过的第一个年,本就应该好好操办的。
家里的下人人手短缺,前些日子周氏到人伢市场买了一些灵巧的,紧急培训了几天,勉强能使唤。
周氏吩咐下人采买各项物资,一一齐备,又贴了门神、联对、挂牌,新油了桃符,焕然一新。
从大门、仪门、大厅,暖阁、内厅、内仪门、垂花门,直到正堂,一路而行,两边阶下一色朱红大高烛,点得两条金龙一般,趁着飘飞的雪花,银光雪朗,喜气洋洋。
花园中原本萧瑟一片,而今却一夜间开满了“花”。凑近一看方知,原是用通草绸绫纸绢依势作成,粘于枝上,真有以假乱真之效。
一家六口每人量身定做了两身簇新的衣裳,原本略显空荡的房间也一一添置了新物件。
凝猫的房中添了一个紫檀木镶金嵌玉双面蜀绣屏风,颜色鲜亮,针脚细密,凝猫看着极为喜欢。
那张红木梳妆台上换上了另一块大铜镜,比以前巴掌大的铜镜大多了。
床上那一套依旧崭新的被褥被换成了一张喜庆的大红描花图案,成功地让凝猫感受到了十足的节日气氛。
外间小书房的书桌上添了一套笔墨纸砚,还有经典少儿入学读本……《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等。
这是凝猫要求的,她虽然是二十一世纪的知识女性,可是对繁体字,真的只能联系上下文进行辨认,要写的话就更难了,更何况是用毛笔写。
一切都要从娃娃抓起,幸亏她现在真的还只是个娃娃,所以一切都还来得及。
书桌旁搁着一个蜂窝状的雕花木头架,上头摆着凝猫的各种小物件。
窗边,二狗子挂在那儿,瞅着这全新的环境,它也跟着兴奋地叫嚷起来。
凝猫很慷慨地给它添了个脚链,红线绑着一个不值钱的小珠子,二狗子颇为嫌恶地叫嚷,“丑,丑。”
它越是叫,凝猫就越是开心得咯咯直笑。
除此之外,凝猫还给重新配了四名丫头。凝猫的丫头都在那场意外中丧生,这段时间也都是温氏从大哥二哥处抽调的丫鬟在照看她,现在那些丫鬟都还回去了。
凝猫瞅着眼前的四个丫头,衣着整齐,面色恭谨,目光澄澈,不卑不亢,面对凝猫的打量探寻,没有半点畏缩,凝猫不觉满意,看来自家娘亲挑人和训练人的本事,当真十分不赖。
凝猫想了半宿,终于给四位丫鬟取好了名儿:竹青、碧蓝、浅黛、绛紫。
凝猫一时认不清人脸,便想看个法子,分别给她们打了一枚与她们名字颜色相近的别针,她们只需要把别针往胸前一别,凝猫瞅到那颜色,也就认得出谁对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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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丫鬟
腊月三十这天下起了雪,雪下得并不大,反倒更像是老天爷特意的装饰,让这个萧瑟的冬季多了几分美轮美奂。
凝猫儿睡得浑天暗地,终于被馋虫叫醒,缓缓睁开眼睛,莲藕似的白嫩手臂刚伸出被褥,帘子便被人掀开,一张清秀的脸映入眼帘。
“小姐您醒了,奴婢伺候您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