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的确有很多人正等着看白羽岚的笑话。
叶铭庭脸色沉了几分,碍于场合总不好发作,便凑近了白羽岚,装作一副很亲密的样子,对她道:“夫人身上有伤,还是我来帮你。”
白羽岚看向荣华,见她一副挑衅的模样,又扫向其他人看好戏的目光,抬手按住叶铭庭的手,“不用。我自己来。”
第九章:为女人抗旨了
白羽岚在心里冷笑。
身为一个吃货,怎么可能没有尝过小龙虾的美味?
她因为喜爱吃小龙虾,基本上每个星期都要吃一次,还专门学了剥虾的手法,荣华公主的如意算盘注定要落空了。
她先捏起一只小龙虾,捏住虾尾,轻轻一转就将虾黄虾尾轻松剥出……一波操作下来,不仅整只虾肉被完整剥出,更是比宫女内监快了不少。
荣华脸色难看,又见她笑意盈盈,将虾肉放到叶铭庭盘子里,温声道:“妾身上有伤,这油腻辛辣之物实在不易多吃,还请夫君将它们用了吧。”
天知道白羽岚有多馋,错过这一次,下次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到了。
但只要能气到荣华公主,就值得!
叶铭庭还是听她第一次叫他夫君,虽然知道是在做戏,还是脸上一热,自然不会拒绝。
荣华打脸不成反被打,又被秀了一波恩爱,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讥讽道:“果然是平民出身,也只会做这种伺候人的活计了。”
她看向皇帝:“父皇,叶铭庭怎么说也是个侯爷,侯夫人怎能如此不上台面?”
皇帝顺势就道:“我儿说的正是,叶爱卿打败敌军,保家卫国,功高甚重,朕犹觉赏赐不丰,有心为叶爱卿赐一门婚事。”
不待叶铭庭和白羽岚反应,就示意内监:“宣旨。”
内监上前一步,尖着嗓子道:“靖安候听旨。朕言:靖安候叶爱卿,姿容俊美,骁勇善战……深得朕心。”接着一通赞美之词,转而就道:“朕有一女,秉性聪敏,温良敦厚,恰逢适婚之龄,欲择叶爱卿为驸马都尉,以成佳人之美。”
顿时一片哗然。
荣华笑的非常得意,旨意已下,叶铭庭当是他囊中之物,至于白羽岚这个女人,她总有一天会除了她。
大臣们虽然觉得这于理不合,却也没有多少吃惊,更无人劝阻,甚至带着看热闹的心思。
想看看靖安候会怎么选,他如今飞黄腾达,是会选择糟糠之妻,还是接受赐婚,换一个容颜更甚的娇妻,并荣华富贵的未来。
白羽岚皱了皱眉,不好发话,这件事也轮不到她来置喙。
诺大的宫殿中,一片安静,很快,叶铭庭拉着她跪在地上,毫不犹豫拒绝道:“还请陛下恕罪,臣,不能接旨。”
荣华脸色一变,皇帝的表情也不太好。
“陛下,臣妻儿尚在,万没有再娶的道理,难道公主还能与臣做妾不成!”
荣华怒道:“你放肆!本公主乃金枝玉叶,岂能与人做妾!父皇赐婚,是让你我结为夫妻!”
皇帝点头道:“正是。叶爱卿劳苦功高,又一朝封侯,身份与过去不可同日而语,侯夫人也当择贤良淑德之人为之。”
叶铭庭扭头看向白羽岚,“夫人历经灾荒战乱,为我寡母养老送终,于困境中为臣生下一双儿女,又含辛茹苦将养长大,费心费力教养儿女,恰是天下第一贤良淑德之人。”
顿了顿,他又继续道:“臣若接了陛下的旨意,今日飞黄腾达,因公主而休弃糟糠之妻,他日传出去,只怕脊梁骨都要叫天下人戳断了。若如此,臣如何面对死去的寡母,又如何面对儿女?这等薄情寡义之人,怕也不是公主的良配。”
荣华站起身来,怒气冲天道:“叶铭庭!你是一定要拒绝我是不是?”
见女儿生气,皇帝也怒道:“朕一道旨意你就推三阻四,是不是仗着功劳,就不把朕放在眼里!”
叶铭庭立刻俯首:“臣不敢!”
“不敢你就接旨,择一佳日与公主成婚。至于你这夫人,”
皇帝并不将白羽岚放在眼里,“朕也不为难你,你也不用将她休弃,只管放在身边,做个妾就是,荣华也不是小气之人。”
做了妾之后,还不是任由荣华捏圆搓扁,说不定哪一天也就死了。
顿了顿又补了句:“依她的身份,能够做一等侯府的妾,也是她的福气了。”
叶铭庭沉默良久,白羽岚脸色发白地看着他,生怕他真的答应下来。
她心想,皇帝也以为他的话说到这份上,叶铭庭总该答应了。
谁知道,男人脸色坚决,一字一句道:“若陛下真的要逼臣,那臣也只能卸下甲胄,与妻儿一同归隐田园。”
众人更是惊地下巴都要掉出来,他竟为了一个女人,连荣华富贵都不要了!
第十章:多多被人掳走了
皇帝勃然大怒,正要怒斥,却又想起一事,怒气憋在胸口,下不去,上不来,脸黑的像煤炭。
半晌,压下怒火,咬紧牙关道:“叶爱卿说笑了,此事是朕大意,叶爱卿若不愿意,朕将旨意收回就是了。”
荣华大惊,惊叫一声:“父皇!”
“不要再说了!朕意已决,你身为金枝玉叶,何愁婚事?”皇帝这下态度坚定,若真的因为逼婚,而逼得这刚刚打了胜仗的靖安候卸甲,北疆三十万将士,怕是要哗变了。
他倒也能屈能伸,很快就笑起来:“好了好了,这事算是过去了,今儿可是叶爱卿的庆功宴,叶爱卿也快起来入席吧。”
白羽岚松了一口气,起身跟着叶铭庭重新坐了下去,一抬头就对上荣华狠毒的目光。
垂下眼睑,心里却暗爽。
她虽然不想和叶铭庭绑在一起,但能让荣华公主吃瘪,也是好的很!
白羽岚眼珠转了转,突然给叶铭庭夹了一筷子菜,温言软语的道:“夫君,你帮我尝尝这道菜如何?”
叶铭庭也乐得陪她做戏,好不容易等到宴席结束,两人相携着出了宫,天色已晚,她浑身劳累,实在想赶紧回去睡一觉。
突然有亲卫上前,对着叶铭庭耳语一番,男人听完之后,脸色立刻变了。
白羽岚问道:“怎么了?”
男人浑身怒意蓬勃,看着她的眼神却一言难尽,“多多被人掳走了!”
“什么?!”白羽岚脸色瞬间一垮,要不是叶铭庭扶住了她,怕是整个人都要倒在地上。
匆忙的赶回侯府,叶铭庭召来萧风,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萧风面色凝重,低声回禀完情况,跪下请罪:“此事是属下失职,请侯爷责罚。”
白羽岚这两日里经历太多,大起大落下,本就受伤虚弱的身子当即就受不住了,昏迷半晌,被叶铭庭一路抱回侯府,才堪堪醒了过来。
听到萧风的话,她掐着腿上的肉,好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却依旧控制不住的颤抖。
“那囡囡呢?囡囡如何?”她紧张地问道,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萧风回禀道:“小姐睡得沉,并未被惊醒,我们也不敢惊扰小姐。”
“此事别告诉她。”
囡囡与多多向来兄妹情深,镇日里都要待在一起,一刻都分离不得,若是听到这个消息,不定要怎么哭闹。
叶铭庭见她面色苍白,摇摇欲坠,急忙过去扶住她,柔声安慰道:“你先别急,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哪怕翻遍整个京城,也一定会把多多找回来。”
白羽岚几乎要将帕子抓烂了,她抿着唇,看着叶铭庭,眼里泛着光,眼泪却流不出来,“多多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从来爱他护他,虽不曾锦衣玉食,却没让他受过半分委屈。”
叶铭庭伸手想去拥她,“我知道。”
“你不知道!”白羽岚伸手挡住叶铭庭,唇角一扯,似是嘲讽,“你要他口口声声叫你爹,却不曾陪过他一天,抱过他一次,你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你也不清楚他睡觉的时候会踢翻被子,常常需要人看着……当然,这不怨你。”
“但这终究是你惹下的祸事。”她道,“叶铭庭,你得将他找回来!”
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却发不出声音。
不知道哭了多久,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声音,她顿时一凛,擦干眼泪奔了出去,却见房外空无一人,地上放着一封信。
白羽岚拆开一看,面色顿时凝重起来,信中只有一句话,让她和叶铭庭去西郊林子里,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第十一章:绝对不会纳妾
白羽岚想法子带叶铭庭到了地方后,便见到一个蒙面人,怀里正抱着熟睡的多多。
白羽岚疾步上前,厉声呼喊:“多多?”
叶铭庭眼疾手快将她拉了回来,警惕的盯着蒙面人。
蒙面人笑道:“侯爷不必如此。我本也没有什么恶意,请了小公子来也不过是请侯爷相见。”
他将多多递过来,白羽岚爱子心切,不顾危险上前将多多抱住,叫了几声却不见多多有反应,厉眸如刃瞪向蒙面人,“你将多多怎么了?”
“小公子不过是睡着了,明日便也醒了,夫人不必担心。”蒙面人转头看向叶铭庭,做了个请的姿势,“侯爷,请。”
两个人并步走远了一些,白羽岚紧紧抱着多多,并不知道他们两个在说些什么,她也不关心。
多多在她怀中,她久悬的心才落了下来,想起这两日发生的每一件事,闭上了双眼。
她终究不能再回到过去平静而寡淡的生活!
因为一个男人,她将彻底踏入京中贵族圈子,而在这表面上繁花似锦,私下里肮脏不堪的京城中,没有权力,就只能够任人欺凌,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两个人回去之后已经是深夜,白羽岚将多多放在床上,和囡囡躺在一起,然后静静地看了一会两个儿女,才和叶铭庭一起走了出去。
“你跟我来,我且有话跟你说。”
两人到了房中,白羽岚沉默良久,问道:“你原来可是渭南府人氏?”她先前报的地方,是自己后来改的,穿越来时的锁在,却是这个。
叶铭庭不等她再问,便自己说了个干净:“渭南府平安村,族中排行第六,长宁二十一年七月离家当兵,留下新婚妻子与寡母。寡母李氏,是个盲人。”
白羽岚的唇不住哆嗦,她知道他说的一点没错,她的婆母,的确是个盲人,据说年轻的时候被丈夫家暴,天天哭,丈夫死了,她也把眼睛哭瞎了。
叶铭庭眼珠子一转,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我记得夫人大腿内侧有一块胎记,恰好是个心形,可对?”
白羽岚脸色爆红,急忙往后一躲,“行了行了,我信了你了!你不用再说了。”
叶铭庭看着她笑。
白羽岚瞪了他一眼,才继续道:“既然如此,囡囡和多多确是你的孩子,既然你不要休妻,那外面的事情我不管,府中的一切大小内务,都必须由我来做决定。”
顿了顿,她补充道:“当然,你放心,我不会拦着你纳妾蓄婢,但有一点,不论府里进了多少人,都不能越过我去,哪怕再有人生下你的孩子,都不能威胁到多多和囡姐儿的地位!”
叶铭庭一开始还挺严肃,听着听着就忍不住笑了。
“你放心,我这辈子绝对不会纳妾。这靖安侯府,只会有你一个侯夫人。”
白羽岚笑笑,并不说话,男人都是那个样子,有权有势了,就想着娇妻美妾,说什么一辈子不纳妾,这话,听听也就算了。
再说这又不是现代,只能娶一个老婆。
叶铭庭看她的表情,也知道她不相信,但他没有再说些什么,只道:“天色已经晚了,休息吧。”
叶铭庭说完,直接就脱起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