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书燕没有再停歇,便是不想再遇上秦家的人,于是一口气走到了镇上。
镇上还如她记忆中一样,热闹极了,正好今日逢集市,有不少商贩沿途叫卖,她寻着记忆去了镇上唯一的杂货铺里。
进了铺门,她愣住了,她居然看到了秦楚。
此时的秦楚穿着一身靛蓝色的长衫,身姿挺括,一身儒雅,如前世一样,只是换了一张少年的脸,此时听到脚步声朝门口看来,只见他剑眉星眸,漆黑的眼瞳里似乎略显惊讶。
于书燕差一点就在他的目光下退了出去,又觉得自己很没出息,于是强忍着心里头的怨怼与慌乱,挺直了身子,朝柜台走去。
两人见面都不曾朝对方打招呼,就像初次相见一般,但秦楚慢慢扬起的唇角却是泄露了他的心思。
于书燕来到柜台前,看到一位长相不错的少年,此人瞧着十八九岁的模样,此时正招待着其他的客人,待人接物很是到位,恐怕就是大伯母口中所说的那位能说会道的刘二郎了。
于书燕心思微动,待刘二郎送走了客人,她方开口,“这位东家好生俊朗,我是城西的伍媒婆,今个儿是来给你说亲的。”
刘二郎脚步一顿,看向于书燕,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眼,疑惑的问道:“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其实我是为我一个远亲表妹来说亲的,家住县城,父亲是位秀才,开了间私塾,弟子七八个,家中名声极好。”
刘二郎一听,心思动摇,他想着要是普通的寻常女子,他自是会拒绝,毕竟大哥还未成婚,父母最近拿他来当愰子,他不是不知道,倒也没有点破。
刘二郎将于书燕再次打量了一眼,指了指一旁的帐房,“借一步说话。”
于书燕就知道他会动摇,但凡行商的最想娶的女子为妻,她倒是大方的朝那帐房走去。
没想秦楚居然没有走,此时居然也跟着她进了帐房。
刘二郎疑惑的的看着两人,“你们两人是一起的?”
于书燕正要说不是,秦楚便道:“正是,她是我娘子。”
呸,于书燕瞪了秦楚一眼,一想到又跟姓秦的扯上了关系,她就想杀了他,这个负心汉。
于书燕今日是来套话的,生怕负心汉揭破她的谎言,只好默认。
三人坐下,刘二郎这一次却将疑惑问出了口,“我瞧着你年岁也不大,倒是少见这么年轻就做媒婆的。”
于书燕摆手,“一言难尽,我夫家丧门星,死爹死娘,丈夫又是个没本事的,我不得不出来谋份差事赚点现钱。”
旁边坐着的秦楚倒吸了口气,眼神意味不明的看着她,于书燕却装做不知道。
对面坐着的刘二郎只觉得诡异,这伍媒婆这话也不怕伤了自己丈夫的心,这不瞧着旁边的丈夫都要发怒了,哪个男人受得了媳妇在外头说自己的不是,而且还把家里的事外传。
刘二郎轻咳了一声,试探的问道:“不知对方是如何看中我的,倒是有些意外。”
于书燕立即露出笑来,“这你就不知道了,此事待你们亲事成了后你自个问去,我倒是觉得这是一桩好亲事,秀才家中名声倒是好,唯独钱少了些,这骋礼……”
“自是不必说。”
一说到对方家中无钱只有名声,刘二郎就觉得此事怕是真的了,在钱财上他还是有这份自信的,立即来了兴致,心想着只要对方姑娘长相过得去,他倒是愿意这门亲事的,到时他回头再跟爹娘说说看,反正大哥的亲事也要换庚帖了。
然而于书燕却又叹了口气,“对方姑娘倒有一个疑惑,听说刘家公子已经有了婚配,不知可真?”
第9章 威逼利诱
刘二郎连忙起身,“我没有婚配,那是我大哥,必定是外头传错了。”
“原来是你大哥的亲事?不知你大哥几时成亲了?也不能让对方姑娘久等了不是。”
刘二郎见她不再追究了,松了口气,连忙答道:“我大哥过两日便换庚帖,很快就要成婚了。”
于书燕点对,瞧着模样还算满意,刘二郎这才放心的坐下。
于书燕又道:“听传这杂货铺里实际做买卖的就是刘大公子没错吧。”
刘二郎一听,朝左右看了一眼,声音小了不少,说道:“铺面向来由我管着,我大哥多是呆在家中不理事的。”
于书燕像是松了口气,一脸满意,“你大哥不知以后会不会掌管这铺面?”
刘二郎摆手,“绝不可能,我大哥不方便的。”
“为何不方便?”
于书燕却是不信。
刘二郎有些犹豫,他再次朝门口看了一眼,小声道:“我大哥有疾在身,家中这家业自是由我继承的。”
于书燕这下彻底的满意了,夸了刘二郎好几句,又说那秀才家的小娘子长得端庄大气,若不是人家见到他芳心暗许,不然这家门坎都要被媒人踏平了。
这么一说,刘二郎心花怒放起来,高兴的起身朝于书燕掬了一弓,“或是事成,我必有厚谢。”
接着于书燕又说将他的情况转告给对方,过两日再来,又报了家中住址,住在县城城西。
于书燕从杂货铺里出来,脚步飞快的朝镇门口走去。
到了镇门口,她回头一看,身后没有秦楚跟着了,她松了口气,负心汉阴魂不散,好在她是重生的,识得他真面目。
回去前她去了一趟药铺,接着便坐了牛车回家,免得又在路上遇上秦家人,她现在是看到秦家人就讨厌极了。
回到家中才晌午过后,给了四文车钱。
院里许氏已经做了香喷喷的饭菜,正在门口张望,看到女儿回来,心中一安,再看到女儿脸上的黑灰,便叫她先入屋洗漱。
于书燕梳洗好,换了花布衣裙,从西屋出来,转眼变成了一位美艳的少女,许氏瞧着女儿,既欢喜又心忧。
母女两人吃了午饭,许氏才问起这一趟的情况。
于书燕自是原原本本的说了,她扮成媒人去骗人,许氏听了后忍不住又教育了两声,然而心里却在听到对方情况果然如蔡氏所说的那样后,她再也开心不起来了,更没有心情追究于书燕今日的孟浪之举。
“你爹你大哥都不曾将此事问过明白,这刘家显然太阴险了,后个儿你姑母过来,我必定同她好好说说,如此对侍侄女,算是怎么一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