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她被秦楚看中,身为秀才的他岂会看上她家这条件,也正因为如此,她上一世初嫁之时什么也不会,在秦家学着做饭扫地洗衣砍柴,什么事都干。
除了这些她甚至还因为婆母不喜欢于家,因此跟娘家也走得少了些,总是背地里来往,尤其后来秦楚中了举,在庾县有威望,秦家更是看不上他们于家了,为了自己喜欢的人,什么委屈都愿意,力求做一个贤惠的好媳妇,这不正是她的上一世。
所以现在她娘即使是受了委屈,受了阿奶的咒骂,她依然骂不还口,打不还手,不正是因为自己喜欢的人么?
但是她娘亲是值得的,爹爹特别疼爱娘亲,唯独她一腔真心错付,这一辈子她可不傻了,这一辈子她只爱自己,爱家人,不管嫁给谁,谁敢不让她与娘家来往,瞧不起她娘家,她便也一并瞧不起婆家。
于书燕暗自想着。
夜里各自回屋,院门紧闭,于书燕却乘许氏不注意,摸了厨房的菜刀放在了枕头下,今夜他若来,她就让他有去无回。
前半夜,于书燕一直假寐,等到子夜过后,她有此犯困却还是强忍着,就在这时,她听到了外屋有了响动。
有人挑帘进来了,于书燕的手握紧了刀柄,人却看着睡得正沉。
秦楚来到内室朝床榻上看去一眼,看到她那甜甜的睡容,不张牙舞爪的时候,眉眸真是温婉可人,原本就长得极好,又不曾干过重活,生得煞是好看。
秦楚想起上一世她初嫁入秦家时,方发现也是这般模样,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变了?变得性子越来越沉默,皮肤也越来越粗糙,甚至看他时也是爱理不理的,似乎跟他有仇似的。
只有中了状元留京任职的那三年里,两人终于坦诚心迹,琴瑟和鸣。
秦楚在床沿坐下,昨夜他有些冲动,但他并不后悔,这是他的妻子,不管是哪一世,他都不会放开她,但这一世他决定好好待她,不管将来如何,科举之路、官场高升已经不是他最眷念的。
他伸出手来,抚摸着她那温婉的眉眼,她的眉很有型,都不曾描却依旧如画一般。
他忽然有些恍惚,若是上一世最后死之前不休了她,她这么自私的性子会不会跟着他一起赴死呢?或许乘他不备拿了钱财走了,她倒是做得出来。
上一世他虽是休了她,她却没有他想像中的伤心,反而理智的偷拿了他藏着的财产雇了镖局回老家了,那时候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的,竟如此绝决,半点不回头,他都要以为是她处心积虑等着的。
不过他倒是不曾后悔过,既然他左右都是死,她能拿着银钱活下来,也正是他想要的。
她的脸蛋滑滑的,秦楚的手留连此处,心思为之一动,身体便起了反应,他立即起身脱衣。
就在他脱衣之际,他的背后原本睡着了的少女却利落的从枕头下抽出菜刀朝他后背劈来。
秦楚感觉到刀风将至,下意识的抵足一点,险之又险的避开,跳出半丈外,就见床上的少女早已经赤着脚跳下床来,手里的菜刀再次朝他挥来。
看到如此刁蛮的媳妇,秦楚忍不住扬起唇角,他不退反进,上前一步就扣住了于书燕的手腕,他是练过功夫的,不,是前一世的功夫这一世又练了几年,精进了不少。
于书燕自不是他的对手,菜刀落地,双手被他绑住,接着又被堵住了嘴,顺手还将她往床上一推,整个人爬倒在柔软的床榻上,秦楚却从背后伏了过来,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
于书燕又惊又忧,看来今夜又被他占了便宜,她甚感无力,甚至觉得身体还有些莫名的眷念和熟悉着对方,更是不妙,想她前一世就负心汉一个男人,所有的男女之事都是他教的,这一世居然对除了负心汉以外的男人生出熟悉和依赖之感,也真是够讽刺的。
如今父亲和兄长不在家,这会儿若是惊惹了母亲,对方会不会看到母亲的容貌也动了心思?母亲当年可是差一点被选入宫中的美貌,便是年纪大了却仍然在玉兰村里出了名的好看。
秦楚伏在她的背上,滚烫的唇划过她的耳根,却是轻轻一笑,似乎很愉悦。
反正都是他的媳妇,原本两人说的好好的,及笄以玉篦为信物上门求取,再说上一世自家媳妇什么都被他看光了,也没有什么不妥当的。
天大亮的时候,于书燕从昏睡中醒来,她立即朝床外看去一眼,人已经走了,再伸手摸向被窝,还有丝余温,显然昨夜留得更久,如此明目张胆,真叫于书燕又怕又恨。
于书燕心思恹恹,她在窗边坐了好半晌,冷风吹了好一会儿,她才清醒过来。
她收拾好自己,打算去一趟镇上,不管是为了那刘家的亲事,还是为了这两夜的风流买下避子药,她都得走一趟的。
她来到梳妆台前梳发,这一次她将一头乌发用布巾包裹了起来,又穿上了黎色的旧衣裙,瞧着年纪大了不少,若不是脸上稚气未脱,还有那水灵灵的模样,这一身打扮必定像二十几岁的妇人。
于书燕从西屋里出来,到了正屋,就见母亲早已经将饭菜做好,这会儿从厨房里出来,手里拿着碗筷,看到她这打扮,很是疑惑。
她将自己想去镇上打探一下的想法说了,许氏一听自是不准女儿出门,女儿芙蓉之姿,又未许配给人,必遭人惦记,哪能让她一个人出门。
吃完饭,于书燕想了想,来到厨房的灶火前,抹了一把炭灰在脸上,原本白皙能挤出水来的皮肤上立即变暗,这模样倒像个庄户人家了。
许三娘见状,最后答应了女儿的请求,总有一日要放手的,如今她已经及笄,是时候教她学会出门了。
农门娇妻作死日常 第4节
第8章 怼渣夫
于书燕出门前,许氏给了她一百文钱,相较于庄户人家,这一百文已经很多了,一斤肉才十文,坐牛车往返镇上也不过五六文而已。
许氏怕女儿辛苦,又是第一次自个儿出门,自是慷慨。
于书燕将银袋贴身收好,却并没有坐牛车,而是直接朝镇上走去。
她上一世吃的苦何止这些,她还曾挑着担子去过镇上,做姑娘家的时候,父母兄长将她捧在掌心,把她养得白白嫩嫩,嫁到秦家就像野草一样,坚韧的活着。
秦家说起来有百来亩田,可是秦家爱好虚名,平时爱做善事,对家里人却很是苛刻,何况还要养一位读书郎出来,算起细帐来,还不如她在娘家的时候宽裕。
于书燕这一世的脚力没有练出来,才走了一半路程,她就脚痛了,于是在一旁老树下歇脚。
她今个儿乔装了,一路上也不与人打招呼,居然没有几人认得她。
这会儿小官道上来了两位妇人一名男子,于书燕只是无意间朝来路看了一眼,就认出了三人,正是前一世的婆婆,还有大哥大嫂。
俞氏今年四十上下,外表瞧着性情温婉端庄大方,一身紫檀色衣裳,发髻梳得齐整,只带了支素银簪子,却让人瞧着既精神又整洁,自有一股不能让人轻视的威严。
大儿媳妇毛氏是秀才之女,本就生得大气,五官还算精致,实属耐看型的,而旁边的秦家大哥便跟秦楚长相相似,倒是俊朗。
于书燕急忙起身,至少现在她还不想见到秦家的人,于是赶紧离开。
那边三人传来说话声,秦家大哥说起家中牛车的事,秦母俞氏却接了话,“正是春耕之时,牛是用来耕地的,不过是去一趟镇上,走几步路而已。”
大儿媳妇毛氏立即附和,秦家大哥也不好多说。
俞氏在秦家是掌家之人,向来说一不二,又因她原本是举人家的小姐,年幼时家道中落,父亲死得早,跟着寡母生活一日不如一日,便嫁给了泥腿子出身的秦有富,所以在家中,不管是丈夫还是儿子,个个都敬着她。
于书燕快步离开,不小心听的这一耳,她想都不用想,俞氏这是节检,秦家断不可能只有一头牛。
于书燕没有再停歇,便是不想再遇上秦家的人,于是一口气走到了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