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正在啃着干巴大饼,这个饼是叫真干,比后妈烙得给她吃的油还少了几倍,根本就没有层,二大爷这样能赚钱,二大妈一家子一定和后妈一样饿了娘几个买点心吃,要不她们都不吃饼,这玩意实在是没法吃。
杨天祥这一家子不吃不行,他们饿呀,杨柳是个艰苦奋斗过的,后妈给她练出了叫化子嘴,什么猪食狗剩都能吃,要不自己现练,还不得饿成皮包骨。
大山一定是从降生也没有吃过好的,可是饼吃的很艰难,黑面确实是很难吃,一股麸子味儿,依仗这时还是绿色食品,要是到了后代,打点子农药,这一家人得先中毒得癌症,还好这时还没有农药化肥,张士敏要是有能致癌的食品,一定先给他们这一家吃,姥姥说过这个人的心眼坏着呢。
杨柳的小身板还没有剔牙呢,要是正在剔牙,这顿饭她还是得饿着一半儿,谷舒兰和硌応的牙口一定很好,要不她们不能烙这么硬的饼,真是太年轻了,怎么不想想自己的俩孩子很小,吃这么硬的食物会坏胃的,大概这时的人不懂得什么保健保养之类的。
天天吃的这破饭,估计谷舒兰也是心里憋屈,只是站在弟媳妇的位置不好意思说,杨天祥不张嘴,这时女子的地位还很低,一般的媳妇都受大嫂(答嫂)和婆婆的气。
(答嫂)就是大伯子的媳妇,过去都是大伙成群的过日子,没了婆婆,大嫂就把持了这个家,得特别厉害的兄弟媳妇才能从大嫂的手里逃脱虐待,但是大嫂也不都是张士敏这样一霸十五年不分家,活让兄弟干,麸子糠皮的给小叔子一家吃,谷舒兰这还叫暴脾气?一点反抗精神没有,这个人是和自己一样也是受惯了后妈的气吗?为什么还落了一个暴脾气的名?
杨柳是十分的不解,姥姥也不是说瞎话的人,杨柳正在想,屋里的谷舒兰就开了口:“喂!你吃不吃饭?你这是跟自己过不去,我看你要是十天不吃饭二嫂子一定会乐得喉疤病根都好利索了,她恨不一会儿你快死呢,你要是死了你这几个孩子是一个也活不了,整天让我下地干活儿,几个孩子在家,好歹也让她想法弄死,没人使坏孩子还不好养活,要是有人使坏孩子要能活下来,那可就是天不灭的了。
“我也想分家,二嫂子寻死觅活的,二哥就跟我说好话,我怎么办呢,小弟儿小的时候,这家里还挺太平的,从去年开始这丫头就越来越不像话,不知是她*妈教的还是她就那个秉性,他们吃白的,咱们吃黑的也没啥,总比我小时还强了,倒不给咱们专门炒麸子疙瘩吃,还让你烙成饼,也能咽下去。”杨天祥的话里已经说出了他尽吃麸子了。
杨柳一想张士敏是真坏,但有一点儿脸的,小叔子有十亩地也不能给吃麸子疙瘩。
谷舒兰惊讶的语气:“给你炒麸子疙瘩吃?我来了十年也没听你说过。”
“说那个有什么用?老爷们怎么能和老娘*们儿一样捯小肠,她干事阴损着呢,弄点儿好粮食得倒动到娘家一半去,她兄弟来了,烙了一锅大饼,一个渣儿她也不给我吃,一进门就端出一碗麸子疙瘩,我吃那玩意吃的就拉不出屎来,一点油星我也见不着,干挷的麸子疙瘩灌凉水。”
杨柳一听杨天祥的话,感觉后妈还是个好人了,汤子水子的她倒能喝上几口,比杨天祥小时还是强。
就听杨天祥继续说:“要不她让我赶驮子给她挣钱,我也就认了,枪子儿不长眼睛也就死了,长眼睛就活着,总比在家吃麸子强。”
杨柳听姥姥说过,赶驮子是很危险的,都是家穷吃不起饭的,被人雇去当劳工。家里有地的人家谁会让孩子去干那个,赶上倒霉了,九死一生的机会都没有,十四岁的杨天祥要不是这个家太待不了,也是懂得了活着好了的人。怎么会去干那个,在家里吃麸子那是比死了还难受,真是没妈的孩子跟谁都不行。
看来张士敏真的是想让杨天祥死在外头,那要是好活,她一定会让她男人去了。
“可是赶驮子也不好受,一天一天的吃不到饭,在山里一连吃了七天橡子面儿,拉不出屎差点没有憋死我,睡觉睡石头台儿,落了一身的病,我总觉得我活不长,我想希望二哥能照顾你们,也就不张罗分家了。”
第20章 往事2
更新时间2014-9-13 19:53:07 字数:2339
“你都活傻了,你二哥看着老实巴交,实际心眼也大着呢,尽为自己那一窝着想,他要是但有一点公道心的话,就不信张士敏的所作所为他一点儿看不出来。
他妻子儿女这样的作为,他都不说一句公道话,难道硌応说的话他就没有听到,我比他离得远,我就听到了,他听不到傻子才信,他都不说大林一句,你也认为他对咱们有好心?
以前我也拿他当好人,你赶驮子的时候,都是我挑水,那次我小产,流了很多血,水没有挑回来,她的脸子撂得比个木墩子还长,二哥看到了我满裤腿子的血,他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挑起了挑子要去挑水,张士敏就一把抢过老爷们的扁担,狠狠的摔在地上。嘴里却是说了很多脏话:“没见过大伯子疼兄弟媳妇这样疼的,你要是看她好就跟她过,我们这一群可怜的回娘家,再不碍你们的眼。”
二哥吓得赶紧的跑了,我也吓得赶紧去挑水,挑了三挑,实在是不能动了,她也看我的脸成了白纸,赶紧就躲了。那时候小,才十五岁,六岁死了爹,尽受我大妈和我奶奶的气,要不是我姥姥经常给我送点吃的,后来我二姥姥收养我,我真的不会有命的,长这么大竟让人降服了,张士敏的大眼珠子一瞪,我的心脏就突突,一听说你被抓兵,我为什么就捎就没气儿了,还不就是心脏不好。
她可发了善心,让我坐了小月子,她也知道我出血太多,体质虚下不了地,连饭也没让我做,还以为她心里愧疚了呢,原来她早算计好了。
第三天,她就抱来了三个大包袱,她姐姐家的,她妈家的,连她兄弟媳妇、姐夫、外甥的,和她一家的鞋袜衣裳整整给他们做了一个月,月子落的病二大娘告诉我到老了都会找着,我老了有不了好身体儿。”谷舒兰说着就哭了,一个劲儿的抽泣。
我的天!杨柳心里惊呼,谷舒兰怎么和自己的命差不多,要不她不知道疼闺女,她是没有被人疼过,还被人收养过,要是收养她的人对她好,张士敏这样的作为一定会来给她做主,要不她这样任劳任怨,干性是从小就被人奴役,她习惯了,就成了自然,她也不是不知道亏得慌,就是不懂反抗,受气受惯了,觉得张士敏不是世上独一无二是坏吧?
她的大妈和她的奶奶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她的父亲死了,她的母亲呢怎么不管她,没有听她提母亲,杨柳很好奇,八卦之心油然而生,等问问大山看他知道不?
听到杨天祥又说话了:“我赶驮子的钱,她把着一分钱不给我们,还让你去挑水,是成心把我儿子害扒死,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知道她想要人命我也就不会忍了。”
“我揣孩子的事儿她不知道吧?从一进门子就是我挑水,她就不让二哥挑了,她说:老四家的,你去挑水,你二哥忙不过来。从那以后二哥总也没有挑过水,都是我挑。
头一个我也不懂,也不知道是有孩子,二大娘说是小月了,我也没说过,二嫂子不会是故意的。”谷舒兰还真是天真。
杨天祥赌气道:“她都养了好几个孩子了她不知道,你都流了满裤腿子的血,她会让你去挑水,她是让你彻底的把孩子流掉,不是故意的是什么,你害口她听不到看不到,除非是装看不着,从让你挑水那一天她就没有安好心,坐月子还让你做针线,谁家的女人坐月子做针线?给点肐沽的吃也就罢了,这样要命的活你也干?为什么不告诉我?”
“那只是个小月子,我做了好几个大月子,哪个月子没有给她们那一窝子都做全了,你也看见了,你怎么没有说话?”谷舒兰反问杨天祥,杨天祥无语了,说了一句:“你的手就那样悭。”
“都是你这个不着调的老爷们儿,十七还遛狗,你过不了日子,我怎么敢惹二嫂子,要是跟你说嫌情儿,你板不住要去问她,她恨上咱们,咱们的日子更难过,要是打崩了分了家,等咱们吃不到饭的时候,人家得怎么看咱们笑话。”原来谷舒兰的顾虑这样多,解放前生的女子还不懂得自强自立,受人的气也认可,搁现代的小姑娘十几岁自立的性格都特别强了。
杨柳想谷舒兰的性格真悲催,二十五岁的人了,现代人都成了女强人,她的心思还在依赖别人活着,得好好改造一下被资本主义摧残的心灵。
就听杨天祥不悦道:“你这话一定是听二嫂子说的吧,什么我十七遛狗,我十四就赶驮子给她挣了多少钱她怎么不说说,她是竟意的诋毁我让你认为我过不了日子,就不能和她分家,自己过日子吃不上饭被她笑话?谁离谁还活不了?二十多亩地是谁种的,她张士敏干过什么,衣服不洗,饭不做,地不下,我承认她是喉疤(气管炎),可是她也不能啥也不干光在那儿算计吧!”杨天祥越说越气愤。
谷舒兰赶紧的拦阻他:“你小声点,她要是听到了就是个麻烦事,她要是拼死的和你哭,我看你怎么对付她?”谷舒兰一急就要捂杨天祥的嘴,杨天祥往旁边一闪。
“都挤到了这个份上,还怕她听到?我儿子吃顿饭他们是都要掐了,都挤兑人死的地步,也没法生活在一起了,正好破了脸儿找人分家。”杨柳听了一喜,总算把杨天祥挤兑出了火儿。
还得加把劲儿,挤出谷舒兰的火儿,俩人同仇敌忾,大战张士敏,只要大山对大林的压迫还击,张士敏必然疯狂,她如果压服大山,必定引起杨天祥的大怒,看谷舒兰的样子是听杨天祥的无疑,谷舒兰没有章程,还都是杨天祥做主。
杨天祥很生气的说道:“我遛过狗吗,那是她妈家给她养条狗,她让我到马各庄去牵,我看小狗挺招人的,就在庄里遛了一圈,那是我十四岁的时候,以后我啥前儿养狗了?看起来这个娘*们儿还真是够阴毒的,说什么话就带着目的。”
“哦!……”谷舒兰若有所思,随后又说道:“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对你有好处的,给你娶媳妇,她要是让你光棍一辈子,你也没辙。”谷舒兰一说,杨天祥狠瞪他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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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叔嫂之间
更新时间2014-9-14 6:51:16 字数:2121
谷舒兰气道:“瞪我干什么,这是真的。”杨天祥气道:“我还不知道是真的?她给我娶媳妇?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她为什么给我娶媳妇?
十年前硌応多大,能干什么?你想想这十年你给她干了多少活计,才刚你还说了,坐一个月子你给他们做了多少针线,平常的活计呢?都是谁做的?买个奴仆也没有这样中用的,你还以为人家拿你当了人看,她是早就算计好了,你在你二姥姥家是多么地能干,二十亩地的庄稼打场都是一个十岁的孩子扬场簸簸箕,她就是相中了你的勤快劲儿,没有你这些活计她找谁干?她娘家她姐姐谁给她干一点儿,她也就是使唤你这个土坯。”
“哦……我还真没想过她是存着那个心,我是认为是一家人就得干,她有喉疤病也不和她计较,一家人多干少干什么吃亏占便宜的,她第起就存了那个心?她有那么会算计吗?”谷舒兰不能确信。
“好了,跟你这个雾迷灰儿说不清楚的,我也是不知道她坏到那种程度,小月孩子还让你挑水做针线,要不我早就和她分家了。
我还以为是二哥张罗的给我说媳妇,不是她的本意,也是以为这个嫂子还是对我有点好处的,不管她怎么盘剥,正事儿给你办了一码,就是不想和她翻脸,心思她的孩子大了,能干活了必会分家。
现在看来她是不想分家,她想让我们绝户了,闺女嫁了人,咱们的地就都是她的了,顿顿不让我儿子吃饱饭,欺负他,让他憋屈,慢慢的就窝囊死,来了个慢刀锯,三岁的孩子吃饭憋屈会做病,长了食积大肚子脾积还能活长了?她打的算盘是真好,天底下的好事都得着她,她是真能算计。
“这可怎么好,顿顿吃饭闹这一出儿,我们大山岂不憋屈死。”谷舒兰唉声叹气。
“叹什么气?”杨天祥伸手就拿了烙饼,咬了一口:“谁家大麦秋给干活计的人吃这个?,你在你二姥姥家吃过这样黑的面吗?”
“要说我二姥姥让我干活儿是真的,吃的她可不亏待我,顿顿都是我做饭,吃的好着呢,没吃过这样的黑面,你二嫂子的黑面就是麸子磨得,我二姥姥磨面根本就不出黑面,磨了七成就留了麸子喂猪,你二嫂子喂猪的是玉术,吃点玉术饼子也比这个黑面饼好吃。”谷舒兰叹气。
“她知道我是最不愿意吃黑面了,特别是黑面酸馒头,那个比吃药还难吃,看来她是专门治我,使牲口还要加点草料,还想使唤人,还不想让你吃饱,她比地主老财狠得多。”杨天祥对这个二嫂子是真的看透了。
俩人正说话,外面脚步一响就进来一大帮,杨柳有几个不认识的,大山虽然不爱说话,却打起了招呼:“三大爷,五叔。”这是两个走在前边的男人,都是二三十岁的模样,大山一招呼,杨柳就知道是谁了,也赶紧的招呼,俩人点头答应,后边的是二爷,二*奶奶老夫妻,杨柳继续打招呼,一帮人都进了小屋,杨天财走在最后,杨柳对他已经不喜,可是也得叫一声二大爷,杨天财嗯了一声,也挤进屋里。
进屋的人都没有吱声,只有二*奶奶说话了:“四头,大麦秋的,可别因为孩子怄气,先把麦子收上来,有什么打算以后再说。”
杨天祥却笑了:“二大娘,我说了不收麦子了吗,你们看看大麦秋累死人,吃这个麸子面儿我也没说什么,十亩地的麦子,白面都到了哪里?孩子吃口饭都不让吃,不想让人活了,就直接拿刀捅就得了。”
杨天志却说话了:“老四,别说的那样邪乎,小孩子不懂事,大人好好教教就行了。”
杨天祥冷笑一声:“让他们大人慢慢的教吧,我是没功夫看他们演戏。”
杨天祥怎么能不去拔麦子,十五年他都受了,麦子扔地,自己一家吃什么?那是一年的收成,自己一点儿存粮没有,除非一家子不想活了。
二爷爷狡猾的一笑,并没有出声,他知道老四分了家也不会和他过,老四可不是傻子,卖老五的地他都给查出了。
老五嘿嘿一笑:“四哥,我去帮你,快点把麦子收完。”
杨天祥一听这个兄弟还是很疼他的,从小他们俩就是形影不离,两个孤儿的感情不同一般,解放前,老五被抓兵,杨天祥就卖了三亩地的麦子赎回了老五,张士敏怎么舍得,老五被抓兵正好张士敏要种老五的七亩地,杨天祥说什么也不干,伙里的十亩麦子,让杨天祥卖了三亩地的,张士敏不干,杨天祥就闹分家。张士敏就扣了杨天祥一家人的七年的鞋袜针头线脑衣服钱。
张士敏再抠,二十亩地的收成她把着,杨天祥挣的钱交给张士敏,张士敏不让卖也不行,杨天祥声明不让卖赶驮子的钱就要自己管了,张士敏就想了那样一个招儿,扣他们的衣服钱。
那些年谷舒兰从二姥姥家带来的几件衣衫穿的一件不剩,针头线脑鞋袜都是她姥姥给。
谷舒兰也没有办法,老五媳妇和她一般大,也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他哥哥是个落套帮子,把她扔到了姨家,她姨也不想养她,一个月就给她找了主儿,嫁给了杨天会,她也没有嫁妆没有积蓄,老五的地都是雇人种,除了工钱打的粮食只能填饱肚子。
兄弟被抓走,兄弟媳妇哭哭啼啼,她也没处去求助,就求四嫂子。
谷舒兰本就是个仗义的脾气,这个嫂子对老五也不错,杨天祥拿麦子赎了兄弟,谷舒兰虽然困了好多年,可是也没有怨言,从那以后,只是年午夜可以吃到一顿饺子,平常张士敏一口白面也不给他们吃。
老五知道地里的活都是四哥四嫂子干,吃不到好的还特别的累,干活的人少,二十多亩地就这俩人,老五今年也二十四了,成了壮小伙儿,有闲时他也帮杨天祥干活,哥俩的关系始终是那么好。
第22章 帮工
更新时间2014-9-14 19:02:15 字数:2111
杨天祥就是一笑:“好哇!”杨天会就说:“四嫂子歇半天吧,我和四哥俩人最多就是三天也就拔完了。”谷舒兰也是一笑:“你们的麦子还没铡,她五婶一个人也铡不了,还是忙你们家的吧。”
“我看天头有不了雨,我那二亩麦子好铡,急啥,还是给你们的先拔完,四嫂子就不用下地了,成天的在地里,这孩子不饿呀?”老五这样说,谷舒兰也不推辞了,杨天祥吃了半块饼,喝了半碗凉水。
谷舒兰把瓦罐灌了半下子凉水,瓦罐禁晒,盛水不爱热,大热天拔麦子家家都带水。
杨天祥光了膀子,把小褂搭在肩头,杨天会拎起了瓦罐,兄弟就出了门。
杨天财的脸子变颜变色,杨天会说的话他也吃心,老四媳妇孩子小还下地,他媳妇也是正当年,也不是拔不动麦子,只在家养大奶奶,一会儿地也不下,喉疤是真有,那个病只是冬天犯,夏天根本就不碍事,拔麦子怎么就干不了?杨天财也有些臊得慌。
谷舒兰给孩子吃完了奶,还是下了地,大伙都干活,她怎么待得下去?大忙的季节,但有一点良心的人,怎么会忍心只让别人干。
嘱咐了杨柳好好看孩子,杨柳痛快答应了,就坐到屋里炕上发呆,她真想吃点白面馒头,她在南方打工吃了好几个月的大米饭,大米的寒性的饭食,她从小跟着后妈净吃凉饭落了一个胃寒,就怕酸馒头和凉性的食物,吃了就犯胃病吐酸水,虽然换了身体,可是她一见到黑面的东西就打冷战。
黑面的大饼太硬,她的小孩子胃也是不能多承受被胃病折磨的苦了,担心再落胃病,只吃了一小块儿,自己疼自己是真心的,还是珍重起了自己的胃。
不知中午吃什么饭,今天饿是饿不死了,有两张黑面大饼,够大山她俩吃三天的了,炕上的小丫头啥也不会吃,只是看着她就好,时间长了给她换换尿布,杨柳也没什么活干,只是脑子在活动,她想的就是尽快分家最好,跟那些人一起吃饭多憋屈。
大山这个老实蛋,不知多咱被人欺负急眼了会反抗,杨柳看看大山,不知道这个家分成分不成?如果再让矛盾激化一下,杨天祥愤怒已极的时候,估计才能分家,听杨天祥夫妻讲,一点白面不给他们吃,与赎杨天会的麦子有关,多少年的事了,张士敏还揪着不放,其实也就是为虐待他们找借口,这俩人真是能忍受,跟她算算经济账,张士敏就会傻眼,她再赖还能有多大神通。
杨天祥可能还是哥们儿义气为重,他就不想想你的哥们儿有没有义气。
这俩人不是啥也不懂,把张士敏看了个透,说道归去就是抹不开面子,哥们儿分家是正常现象,有什么抹不开的。
一个大嫂霸着小叔子一家不让走,她也真够个不讲理的。
炕上的小丫头“咕噜”吐了一口奶,杨柳听大人说过,小孩子吃了火奶就好吐,谷舒兰一定是上火了。
能不上火吗,又累又饿,给孩子吃奶的妇女最不适合干体力活儿,谷舒兰偏就摊上了这样的事。
这个人的命苦的跟自己的差不多,人的命真是不一样,人家张士敏就养尊处优的剥削着别人,谷舒兰就是个被剥削者。
天道不公,人心叵测,真是没辙,女儿身为老大的,都是受苦的,身为老大的媳妇,却是风光无限好。
杨柳就是东想想西想想,给炕上的小丫头换了一回尿布,想啊想的,就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
谷舒兰回来了,一进门儿,大山就喊:“妈。”声音虽不大,却是很亲切,这个比自己大七八岁的妈,叫着出口是很艰难,占了人家女儿的身体,就得自觉地尊敬人家,大山和妈打招呼,自己要是不吱声,实在是没有礼貌,也就舌头发硬的叫了一声:“妈。”
谷舒兰嗯了两声,拿起黑面饼就咬了两口,嚼了嚼,好像很难下咽,这个意思不是她不饿咽不下去,好像她的口很干。
看她嘴唇很干的样子,为什么不去喝凉水?杨柳不懂,就下了地:“妈你是不是嗓子干?我给你去舀凉水。”
谷舒兰看向杨柳,好像很奇怪的样子,这个女儿她从小就不娇,月子里她都是忙的,从来都不敢抱孩子,孩子会爬了,她下地就把孩子的腰一捆,把绳子栓到窗棂上,张士敏不下地,也没有替她看过一分钟的孩子,这孩子是拴着长大的。
谷舒兰想起了一码事,自己做饭,张士敏就在屋里待着,自己下地孩子已经栓了半天了,就把孩子解下来,放到了矮子缸里,自己正在做饭,前院当家子三大娘的五岁小儿子手里拎着一个树叶儿来了,自己着忙做饭也没注意,突然听到孩子的惨嚎声,跑出去一看,孩子的脊梁骨通红的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