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半残的爹 农家傻女

  “姐。”乔玉灵有些不知所措，轻轻叫了一声，伸手抓住了乔玉月的手，无声的安慰。

  乔玉月眼角虽然流着泪，脸上却带着幸福的笑容，“好起来了就好，前两天的事情别怪爹和娘，他们也是没有办法。”

  乔玉灵点了点头，她虽然痴傻，记忆不全，但对于娘刘氏的记忆确是很多的，在陈氏将她卖了那天开始，每天晚上刘氏都要抱着她哭很久，爹也是陪在她身边一坐就是好久。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没有怪这两个人。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虽然爹娘有四个女娃，可在农村没有一个男娃，就相当于没有留后，被人看不起，没有地位，也算是正常的。

  “二姐，二姐陪我玩。”乔玉楠伸着小手便去拉乔玉灵的手，乔玉灵伸手给乔玉月擦了擦眼泪，只说了两个字，“不哭。”便快速的穿好衣服，被乔玉楠拉着出门了。

  乔玉楠所说的玩就是捉虫子喂鸡。

  乔玉佳说：“鸡多吃些虫子就可以多下蛋。”

  原来这样……

  乔玉灵一早上的时间都陪着乔玉楠与乔玉佳两人在菜地里捉虫子。

  因为乔玉灵以前痴傻的时候也经常跟着两人在菜地里捉虫子，所以谁也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

  吃早饭的时候，刘氏将她叫回了西厢房，然后偷偷从衣襟下来端出来一碗面糊糊，“快吃吧，好好补补，娘今天偷偷给你放了一个蛋。”

  乔玉灵一怔，看着刘氏递给她的碗，有些犹豫，虽然她才来两天，可是她已经将乔家的情况摸清楚了。

  奶陈氏可是管着所有的进出，就连鸡蛋都是有数的，刘氏是从哪里弄来的鸡蛋？

  刘氏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轻轻笑道：“没关系吃吧，这是昨天你建志哥在后山捡到的野鸡蛋，快吃吧。”

  乔玉灵这才接过碗，吃了起来，她的身体确实需要好好补补，可是她刚吃一口便被冲进来的人影吓了一跳。

  “老四媳妇你好样的，竟然敢偷白面给这个傻子做面糊糊的，而且还放了一个蛋，有这好东西，怎么不给我家玉娇吃，我家玉娇可是聪明的，比这个傻子强太多了。”

  冲进来的人是乔家大儿媳妇吕氏，进来便直接一把躲过了乔玉灵手上的碗，直指刘氏的鼻子大骂。

  “大嫂，玉灵的病好了，她身体很虚，所以我……”刘氏想解释。

  吕氏可不会给她解释的机会，直接开口骂道：“老四媳妇儿，你可别跟我说这些，就算这个傻子的病好了，就她这一身肥肉，也不像个身体虚的，你骗鬼呢。”

  刘氏见解释无用，只能冲着乔玉灵说：“玉灵快叫你大伯娘。”

  “大伯娘。”乔玉灵乖巧的叫了一声，思绪还在神游。

  从她醒来的那天，大姐就给她拿了一个窝头，第二天是玉米糊糊，今天是白面糊糊，她前一世从小吃苦，后来又因为魔鬼般的训练，所以对吃的没什么要求，只要能吃饱就好，所以今天刘氏给她端来白面糊糊的时候她便没有多想。

  不成想，这碗面糊糊恐怕是刘氏看着自己好了，高兴，想给她补补，所以才偷偷做的吧。

  不得不说乔玉灵真相了。

  吕氏听到乔玉灵的一声大伯娘，先是一愣，随后立刻骂骂咧咧的道：“叫什么也没有用，老四媳妇我们去爹娘那里说理去。”

  第3章 半残的爹

  第3章半残的爹

  吕氏说完便端着那碗面糊糊快速离开了。

  刘氏臊的脸红，有些无措的站在那里，乔玉灵看得出来，这恐怕是刘氏第一次做这么出格的事情。

  没一会儿，她那一早就都没有见到人影，半残的爹，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乔玉月三姐妹。

  乔湖脸上带着喜意，“孩她娘，玉灵真的好了么？这是真的吗？”

  “恩，真的好了。”刘氏忙不迭的点头。

  乔玉灵见到乔湖脸上的喜意是发自内心的，便乖巧的叫了一声，“爹。”

  “哎，我的灵儿，我的灵儿真的好了。”乔湖开心的上上下下打量着乔玉灵。

  乔玉月走到刘氏身边，担忧的扯了扯刘氏的衣服，小声道：“娘，刚才大伯娘端了一碗白面糊糊去堂屋了，奶叫你带着玉灵一起过去。”

  看到大女儿眼底的担忧，刘氏心虚的低下头，脸色早已通红，但还是强装镇定道：“没事，娘带玉灵过去。”

  乔湖自然也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出声道：“没事，我们一家人一起过去。”

  于是乎，乔玉灵就这样被带到了正堂，爷爷乔七和奶奶陈氏正坐在桌前阴沉着脸，陈氏面前放着那晚白面糊糊，吕氏站在一边，一脸愤愤不平的看着进来的人。

  陈氏先开了口，“老四媳妇儿，你不知道家里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还偷偷的用白面来做面糊糊，难不成这就是你刘家的家教？”

  “娘，我……”刘氏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轻轻叫了一声，想开口解释，可是话到嘴边，自觉理亏便也说不出口。

  吕氏倒是开口了，“娘，这话你可就说错了，四弟妹好像没有娘家的，所以她的家教，啧啧啧……还真是让人难以启齿呀。”

  刘氏的头低了下去，在乔玉灵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脸臊的通红。

  乔湖看不下去自家媳妇儿被这样说，紧跟着跪到了地上，“娘这都是我的错，因为灵儿的病好了，我想着她身体虚，所以我指示孩她娘给灵儿做的白面糊糊，都是我的错，娘您要怪就怪儿子吧。”

  乔玉灵抬头扫了一眼陈氏，只见陈氏看着乔湖的眼里，满满的嫌弃。

  嫌弃？

  该不会嫌弃自己的这个儿子是个半残废的人吧。

  “砰。”陈氏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低沉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怒火，“老四，你们一家是要反天了不成？”

  “娘……”乔湖叫了一声。

  “别叫我娘，我没你这样的儿子，为了几个丫头片子跟我做对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偷家里的吃食，我看今天一天，你们四房也就别吃饭了。”陈氏一句话，便想断了今天乔湖一家的吃食。

  乔湖与刘氏都没有出声，身后站着的乔玉月几个姐妹也都没有人出声，仿佛一切早就习以为常。

  乔玉灵实在是看不过眼，脆脆的叫了一声，“爷，奶。”

  从进门乔玉灵便没有说话，因为她平常是傻的，也不太会说话，所以她不说话，大家都习以为常，可是现在她竟然开口说话了，倒是让满屋子的人很是吃惊。

  “这是真不傻了？”小姑姑乔雪坐在陈氏身边，一脸惊奇的看着乔玉灵，可是眼底那浓浓的厌恶一点也没有掩饰。

  乔玉灵没有理会乔雪的话，而是站直了身子看向一边默沉没有开口的乔老爷子，“爷，我娘嫁进乔家，算不算乔家的人？”

  乔七眸光微眯，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当然算，进了我乔家的门，自然就是我乔家的人。”

  “爷，那我娘用自家的白面做了一碗面糊糊有什么不对？还是说奶之前就下了命令，白面没有她的命令不能动？”

  乔玉灵的话让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惊，心下第一句话便是，傻了八年的傻妞，这是真不傻了？而且还聪明了。

  乔湖与刘氏倒是着急又担忧的眼神看着乔玉灵，希望她不要再说下去，他们吃点亏没什么，他们可不想看着刚刚好转的乔玉灵被罚。

  乔老爷子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重重的点头，“恩，你说的没错。”

  “什么没错，家里什么规矩，一个傻子不知道，你们也跟着胡闹吗？”陈氏直接叫了出来，连带着看乔玉灵的眼神，可是带了浓浓的恨意。

  乔玉灵直接无视了陈氏的眸光，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乔老爷子，“爷，既然没错，那我娘就没有偷东西，若别人家的东西不问自取是偷，自己家的东西何来偷盗之说？”

  没错，她就是在给刘氏洗清这偷盗的罪名，且不说这东西是刘氏做给自己吃的，就算不是身为她现在的娘也不能背了这罪名。

  这是古代，是农村，若是背了偷盗的罪名，恐怕刘氏一辈子都不能抬起头来做人。

  乔老爷子扫视了乔玉灵一眼，心中总感觉怪怪的，傻了八年的孙子突然好了，而且还这么精明，这让他心中不由一颤。

  再看到她漆黑清澈的眸子，乔老爷子慢慢移开了眼，沉声道：“好了，一碗面糊糊都能闹出这么多事，都起来吧，以后做事情之前，先问问你娘的意思。”

  “是。”刘氏乖乖受训，这才扶着乔湖两人从地上站了起来。

  陈氏一脸阴沉，恶狠狠的眸光看着乔玉灵，心中更是气不顺，可是现在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若她再说刘氏偷盗，传出去恐怕村里人会笑话她乔家不将娶进门的媳妇当自家人看，以后她的孙子还怎么娶媳妇儿。

  可是若刘氏不是偷盗，她这口气是真真咽不下去，眸光一闪，她直接看向刘氏沉沉道：“这件事情就算了，可是关于玉灵冲喜的事情，既然是她自己没有福气嫁进王家，那么双倍银子的事情，你们就自己解决，这不算到公帐上。”

  第4章 吃饭

  第4章吃饭

  乔湖瞬间一脸菜脸，看着自家娘，嘴巴微微张了张，可最后看到乔玉灵时，确也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口。

  刘氏也是一脸的愁容，就连乔玉月也乔玉佳也都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

  “行了吃饭吧。”乔老爷子开口，大房，三房，五房，包括乔玉灵一家都坐到桌边吃饭去了。

  因为人数较多，所以分为两桌，乔老爷子带着男丁一桌，陈氏带着女眷一桌，因为二房一家现在都是镇上，所以桌上一点也不拥挤。

  主食是由陈氏分配，许是因为四房不受待见，亦或许是四房没有男娃，所以四房女眷的主食都是别人的一半。

  今天是糙米粥配咸菜，别的人都是一碗，乔玉灵她们都是半碗，堪堪刚盖住碗底。

  这还是乔玉灵第一次跟大家一起吃饭，这两天全都是刘氏给她端到屋里去吃的，当她抬头看到别的人都是满碗，只有她们四房是半碗正打算说话时，身边的乔玉月便拽住了她，冲她轻轻摇了摇头。

  乔玉灵话到嘴边，便也没有出声。

  可是她不出声，并不代别，别人不抱怨。

  “娘，你说咱这种天天喝糙米粥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呀，都连着快一个月了。”吕氏一脸不悦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碗，问陈氏。

  陈氏刷一下便沉下了脸，“你要是不想吃，现在就可以出去，家里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若是现在这点苦都受不了，那以后你二弟当上了县太爷，你也就别想跟着去享清福了。”

  “哎呀，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这银子都送出去一个多月了，怎么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呀，二弟那边您也没捎个话问问？”吕氏眨了眨眼，一脸的期待。

  “着啥急，那边若是办好了，老二一家肯定第一时间就回来接我们去县城里住了，这事催不得。”陈氏说。

  闻言，吕氏笑呵呵，有些讨好的看着陈氏道：“娘，那那个时候您可就是县太爷的娘了，出门还不得十个八个伺候着，县城里的那些阔太太们还不得巴巴的去给您送礼呀，哎哟单是想想就风光呢。”

  陈氏最爱听的就是这话，先前的气也没了，笑骂道：“那还不快吃饭，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

  “哎哟，谢谢娘。”吕氏说完也笑呵呵的端着眼前的糙米粥喝了起来，纵使不喜欢也没办法，总比饿肚子强。

  而刘氏给乔玉灵准备的那碗白面糊糊，自然是被这个家里最受宠，乔老爷子与陈氏的老来女乔雪喝了。

  乔玉灵听着两人的对话，有些想翻白眼的冲动，县太爷？

  难不成古代当官就那么好当的？

  带着疑问吃完饭，刚回到西厢房，乔玉灵便拉着乔玉月问道：“姐，我怎么没有见到二伯父一家？”

  乔玉月柔柔一笑道：“看来你都不记得了，二伯父可是家里最有才华的人，早些年就考上了秀才，最近好像之前的县太爷年龄到了要回家养老，空出来一个空缺，他们说送礼就可以当上县太爷，所以咱家就将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送礼了，听说二伯父这次找的这个人很靠谱的，十拿九稳可以当县太爷。”

  听完这些话，乔玉灵嘴角狠狠的抽动了一下，心下有种乔家人上当受骗的感觉，还是说古代买卖官衔真那么容易？

  乔家祖上以前出过一个举人，但因为殿试的时候没过，所以错过了当官梦。

  可纵然如此，乔家村在方圆十里可算得上是有文化的村子，因为之后出过举人，有很多人家想将姑娘嫁到乔家村来。

  还有一个原因，方圆十里，只有乔家村有学堂，乔家村乔姓上学，学费可是只需要一半就可以，别的村需要全付。

  乔家没什么钱，但是有地，盼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让二儿子坐上县太爷的位置，乔家人可谓是花费了大心思，原本六十亩田，眼睛不眨便卖了四十亩，凑出来的钱不够，最后便有了卖乔玉灵的事情。

  见乔玉灵发呆，乔玉月伸手轻轻拉过了她的手，十分心疼的说：“这次若没有二伯父家的事情，恐怕爷奶他们是不会卖……不会让你去冲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