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双双偷偷翻了个白眼,这不翻不要不紧,一翻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差点没让她嗝屁。
想她简双双也是派出所的小民警,别人见到她也是一声“双姐”,只有她打别人的份儿,哪有别人打她的份儿
那该死的磕了她脑袋的女人,别让她恢复身体,恢复了,她要那个死女人见见啥叫雷霆手腕。
简双双龇牙咧嘴了好一会儿,围在一起争吵的人都没有注意到她已经醒来。
“呸,臭东西还要请郎中,娘都被弄的吐了一整天了,到现在都还在用盐巴漱口哩,咋没个人说去治治。”
最先说话的依旧是林氏,家里大事小事,最先插嘴的总是她。
特别是这时候,穆老太因为恶心,躺在自家屋里头,她就愈发的觉得自己可以在这个家横着走了。
“她额头上的伤不算很重,倒是身子骨,太虚弱了,脉息乱成一团
我来的路上听人说是马猴儿气的,以后得少让她激动,尽量保持心态平和。
不过她额头上的伤,不是人气的,倒是被什么东西磕的,而且磕的很重。
天儿这么热,很容易发炎,要记得每天清理伤口
还有就是尽量少干活儿,营养也得补上来,最好躺床上躺一段时间。”
说话的是张怀树,穆家老三穆大山在穆老爷子屋外跪了一晚上才允许请回来的郎中。
这才给简双双诊完脉,这会儿当着大伙儿的面儿,说了简双双的病情。
“啥休息还要营养她还真以为自己是少奶奶哩
全家伺候她一个,咋不死了算了呢”
林氏尖着嗓子一吼,吓的一旁的张怀树差点扔了手里的诊包。
旁边的余四娘听到林氏的话,狠狠的瞪了一眼林氏。
“你放啥屁哩,我们家双双咋就不能休息了
我们家双双咋就不能吃点好东西了,你没瞅见她瘦成啥样了。”
余四娘的手一直放在简双双的手腕上,摸着没几两肉的闺女,她疼的厉害。
张怀树没时间听老穆家的人吵架,他来之前,锅里还炖着半斤狍子肉。
都是老陆家小子给的,这会儿可是急着回去喝汤的,晚了说不定就被他婆娘喝个精光。
“治还是不治”张怀树扫了一眼屋内的人。
“治”
“不治”
又是同时开口的两个声音,只是这一回对象变成了余四娘和林氏两个妇道人家,家中的汉子都没有动。
大伙儿似乎都在观望,屋子中央站在的穆家老爷子,穿着一件灰色的旧布衫子,脸上看不出表情。
“爹,你瞅瞅,这个臭东西,让咱家丢了多少面子
村里人谁见着咱老穆家的人不是把头别到裤腰带里,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现在这臭丫头反正就要死了,咱何必浪费那钱
这大哥还要考科举,咱家里还有几个准备送到学堂去的小子。
照我看,等这臭丫头一死,一卷破席子扔山里去得了。
免得以后浪费口粮不说,最后还是要死。”
林氏说起话,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一旁的余四娘硬生生的气得岔了气。
之前被穆老太撞的胸口,这会儿也闷的不像话。
简双双这会儿就想撕烂林氏的嘴,娘希匹的,居然想用张破草席解决她,简直不可饶恕。
简双双动了动手指,在自己身上发了狠的挠,想从皮肤上挠出点啥,最好是成年老污秽。
可惜这会儿吐不出了,不然她也给这个黑了心的女人吃一吃她吐出来的污秽。
说到污秽,简双双发现这会儿屋子里那股特有的酸臭味去了不少。
虽然还是臭,但那不是别处散发的,而是她自己本身散发的。
娘希匹的,可惜没有原主的记忆,不然她定要晓得什么仇,什么怨,一个孩子能把自己脏成这样,臭成这样。
“爹,求求你,救救双双,以后以后我多做些活儿。
家里的活儿我全都包了,您您在家里休息,我早点起来”
穆大山突然跪在了穆家老爷子面前。
不管咋说,穆老爷子才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他说的话,才能最重决定自家闺女的命。
穆大山左脸靠近眼睛的地方有块七八厘米的刀疤。
其实也不能叫刀疤,因为是耕田的犁上铁片划得,而且出现的时间也就是去年。
穆家老五穆大年帮穆大山牵牛的时候,用鞭子狠抽有了崽子的母牛。
母牛发了狂,撒了欢的跑,伤到了扶着耕犁的穆大山。
那时候流了好多血,穆老太一句不治了,穆大山硬生生的没有去请郎中,就这么挺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