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是珍珠啊,好些日子没见,变得这么白了,舅公差点没认出来,长贵,带闺女出来看着点,别磕着碰着了。”王宏生笑呵呵的打量着珍珠白嫩的小脸,然后一把拉过身旁的男娃道:“虎子,傻了呀,咋不叫人。”
男孩腼腆一笑:“表叔,珍珠妹妹。”
男孩是王荣发,小名虎子,是王宏生最小的孙子,今年十二岁,个子虽然不高但生得很是壮实,已经跟着王宏生学习打猎不少时日了。
“虎子哥。”珍珠应着。
“老舅,你看这里。”胡长林拉过王宏生,掀开草帘子指了指兔子。
“哟,哪来这么多兔子?你们捉的?”王宏生讶异,这兔子也不是那么好捉的。
胡长林左右看了一下,然后低声说道:“老舅,这是我和长林这些日子熏兔子窝捉到的,刚才我去牙行问了,收的价钱太低了,正想问问你,有熟悉的酒楼收兔子么?”
“熏的?你们是用火熏兔子洞了?这样的话,整窝兔子都給你们端了,那小兔崽子呢?”王宏生有些严肃,他一听说是熏来的兔子,便知道这其中的伎俩,这火熏兔子洞也不是什么特别隐秘的事情,老猎户大多都知道,为什么不大用这个方法呢?就是因为“焚林而田,竭泽而渔”的道理大家都懂,今年把兔子都整窝端了,明年哪来的兔子?食物链一断开,岂不乱了套。
如此不留余地,只顾眼前的利益,不顾长远的打算,绝非长久之计,王家寨上山打猎的村民都明白这个道理。
胡长林先是一愣,看了珍珠一眼,才笑着说道:“老舅,你放心,我们没有把整个山头的兔子都捉了,就是跑了好些个老林各熏了两三窝,小兔子都在家养得好好的呢,再养两三个月就能卖了。”
“嗯,你们知道这个道理就好,可是,这兔子不好养呀,我们也养了好几次了,每次都养不久。”王宏生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呵呵,这兔子都养在长贵家里,有些兔子都养半个月了,现在看着也挺好的,都是珍珠和平安两娃在喂,她俩都知道咋养。”胡长林望向珍珠回道。
“舅公,这养兔子讲究干净,它们不喝生水也不能吃带了生水的菜,摸着规律就好养活了。”珍珠边说边瞧着天色,便笑道:“舅公,你有空上我家去看看就知道了,现在先把这几只兔子解决掉吧。”
王宏生“哈哈”一笑,直言:“好,舅公先看看兔子。”
说着一手揪起一只兔子,用手掂了掂,再看了看兔子的状态,于是点头说:“行,这兔子不错,你们背着跟我来吧。”
一行人跟着王宏生边聊边往城南走,胡长林问着:“老舅,今天不是集日,你们咋来了。”
“哦,你舅妈的老毛病犯了,腰疼得厉害,到镇上给她抓点药。”王宏生说道。
“舅妈腰疼又犯了?上次瞧着还挺好的。”胡长林皱起眉头担忧道。
“这不是入冬了嘛,天一凉就犯了,没法子,人老了,毛病也多了,没事,抓几付药吃就好了。”王宏生拍拍他的肩膀。
珍珠走在后面细细听着,这舅婆她有些印象,是个眉目弯弯乐观豁达的老妇人,总是一付未语先笑的模样,虽然笑得满脸皱纹,却让人心生喜意。
走在她身旁的王荣发不时偷瞄着她,几个月不见,瘦小枯干的豆芽菜居然变得像花骨朵似的粉嫩,眼睛像宝石一般明亮,微笑的嘴角勾起的弧线让人有些移不开眼睛,渐渐的他脸上泛起了微微地红润。
珍珠若有所觉的看了过去,王荣发迅速扭头看向前方,珍珠眨了眨眼,没有过多理会,跟着大人一路前行。
不多会儿,转弯进了一巷子,略走几步后便停留在一后院的院门前,王宏生伸手“啪啪”的拍起门来。
“谁呀?”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门后是一身着褐色短打小二模样的男子。
“小六,是我。”王宏生笑着打了招呼。
“哟,是王大爷呀,你今咋亲自来了?前个你家大儿子还送了些山货来,今儿又有收获了?”小六笑嘻嘻的说着,侧身将他们招呼进去,又紧着说:“你们在这等会儿,我去唤二掌柜。”
“行,劳烦你了,小六。”王宏生说道,出门在外,与人打交道客气些总是没错的。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紫色长袍的男子健步走了出来,五十出头的模样,身形健壮膀大腰圆一脸红光,还未说话先爽朗的笑了两声:“王老哥,今儿吹的什么风呀,好长时间没见你了,怎么特地跑来了?有什么特殊的猎物需要你老哥亲自跑来?”
说完便打量起他们一行人,瞧见胡氏兄弟背两大箩筐,眼里闪过了一丝精光。
“张老弟,是有些日子没见了,看你满脸红光,日子过得不错嘛。”王宏生也笑着回应着,他如今年岁大了,打到的猎物早就不用他拿出来卖了,但与这张掌柜打了几十年交道,交情还是有的,而后侧过身子介绍道:“这是我俩外甥,姓胡,望林村的,今儿特地给他们做个介绍人,你老弟看看东西合用不?”
“行啊,王老哥介绍的,都按老规矩办,咱们十几年的交情了,不会差了你们的。”张掌柜是这十里香酒楼的二掌柜,专门负责厨房采买,与附近山林的老猎户都有些交情,每年入冬各种山货需求加倍,从猎户手上收不够,还得去各地牙行采买,牙行低买高卖,张掌柜还是比较乐意从猎户手里收山货。
“这,张掌柜,您看看,都是膘肥体壮的野兔。”胡长林紧张的搓搓手,掀开筐上的草帘子。
张掌柜随手提起一只细瞧,掂了掂分量便放了回去,再转过头看向另外一筐兔子,也同样捉了一只细瞧了一会儿。
“嗯,不错,这野兔个头不小,看着也精神,这刚入冬活兔子价钱和往年差不多,昨个老林头也逮了两只野兔来,给的价钱是24文,要是觉得合适就过个称?”张掌柜圆润的脸扯着笑,生生笑出了三道下巴,珍珠一旁看着不禁莞尔。
王宏生点点头,和声说道:“这是行价,长林,你们的兔子数量多,咱太平镇也只有十里香能一口气包圆了,你们看着合适就给张掌柜过称?”他顺嘴夸着酒楼,这十里香确实是镇上数一数二的大酒楼,县里临镇还开着好几家分店,生意做得很是兴隆。
胡长林一听,虽然比集市的价钱少了些,但比牙行却高不少,他转头看了眼珍珠,瞧她也微微点着头,便急忙回道:“行,老舅,你觉得合适就行。”
王宏生点点头,于是,张掌柜便招呼着伙计过来称重,八只兔子共三十五斤半,张掌柜拿着算盘“噼里啪啦”一阵算,一会儿便给出了结果:852文,珍珠则蹲在地上捡了块小石子划算着,得出同样的结果后才站起了身子,一旁的王荣发好奇的看着她,珍珠也不说话,用脚把地上的数字擦掉。
张掌柜数好钱银递给了胡长林,胡长林有些激动的接过,细细数了一下,这里的铜钱都是百枚一大串十枚一小串,数起来也很方便。
想起家中还有十余只公兔,珍珠眼珠转了转,便跑到王宏生耳边说了几句。
“张老弟,这兔子你们酒楼还收么?”王宏生问道。
“要的,王老哥,你们逮到野兔尽管拿过来,价钱都好说,这入冬了,兔肉还是很多客人爱点的。”张掌柜说道,他瞧着这王宏生的俩外甥一次卖了那么多兔子,估计是有啥特殊的捉野兔的方法。
“那行,下次我就不跟着来了,我这外甥不是猎户,就是能逮几只兔子,家里还养了一些,估摸着过两天他们再带一批过来,老弟你可得多关照些。”虽然是老交情了,该说的话还是交代一声比较好,王宏生笑着答话。
“这是自然,我张勇福啥样人你还不了解呀,只管拿过来,价钱是童叟无欺。”张掌柜拍拍胸脯道。
一行人谢过张掌柜,直径出了院门。
第二十六章东集采买
“老舅,这次多谢你了,这有了门路,家里也能添些进项,年前就能把债还上。”胡长林带着一丝激动,这批兔子卖了个不错的价钱,意味着兔子养大后能有不错的销路,只要把兔子养好了,就不愁没钱赚了。
“看你说的,那钱不急着用,让你娘别着急还,小心累出病来。”王氏是王家的小女儿,王家三兄妹,老大王宏远早在三十多年前就已病逝,王家老一辈也就只剩两兄妹了,王氏年初便是向她兄弟借了几两银子。
双方聊了一会儿家常,便约好闲时去胡长贵家看看如何能把兔子养好,不多久便分开各自采购去了。
兔子卖掉后,胡长林心里很是兴奋,家里还有一批公兔可卖,这样一算大约能有两千文钱的进账,都能赶上他们做了一个多月的工钱了,要知道往年,即便是忙忙碌碌一整年也不一定能存几两银子,这兔子一卖就是二两,两家各一半也有一两银子,他怎能不高兴。
“珍珠啊,中午回去后,大伯和你爹就去给你弄兔舍,要建成啥样,你尽管说,咱先把兔子好好养起来,这兔子可是老值钱的。”胡长林两眼放光,一付干劲十足的样子。
珍珠抿嘴一笑,他这大伯心思倒是灵活,卖了一回兔子便知道养殖兔子的好处,于是笑言:“大伯,咱们回去再说吧,天儿也不早了,先去把要买的东西备齐,省得回去晚了。”
“哎,行,回去再说,回去再说,长贵,你家里都要买些什么?带了钱银么?”胡长林转头问胡长贵。
一直默不作声的胡长贵这才出声道:“买些米面和调料,带了。”
胡长林知道他这兄弟的性子,便不再理会他,大步向集市走去,他家里也需要买不少东西,王氏出门前就交代过了。
跟着胡长林,三人走进了一家杂货铺,分别问过价钱后,珍珠从筐里拿出了三个罐子,一罐菜籽油、一罐酱油还有一罐盐,就花了快七十文钱,这时期油和盐都比较贵,李氏之所以每次煮菜只放一点点油,就是因为油价贵,舍不得多放。
胡长林也买了两斤盐,用油布包裹着,菜籽油他却是不买,一会儿在肉铺买些板油回去,炼出的猪油又香又好吃。
珍珠第一次逛古代的杂货铺,感觉还是挺新奇,逛了一圈把铺子里的东西都看了一遍,哟,这不是牙刷么?她站近细细一看,没错,是牙刷,简陋粗糙版的,造型略大,刷毛倒还软和,不知是用什么毛做成的,它旁边摆放着几个小木盒,应该是配套卖的牙粉,牙粉一旁摆放的赫然是四四方方的香皂,也就是所谓的香姨子,珍珠有些心痒难耐,这些都是基本生活用品啊,家里却是一样都没有。
一直站在珍珠身后的胡长贵,见她瞧了半响,终是忍不住上前问道:“买一个?”
珍珠抬头惊讶的看着他,她这少言寡语的老爹居然也会关心人?嘴角勾起笑容小心的回道:“可以吗?”
“当然可以,珍珠想买些什么?香姨子?行,买一块,大伯给你出钱,你翠珠姐也有一块,是大伯忘了,咱珍珠是大姑娘了,应该买。”一旁的胡长林瞅了一眼便利爽说道。
胡长贵摇摇头,正色道:“哥,我有钱。”
胡长林看了他一眼,也不恼,别看胡长贵总是沉默不语的,其实他这兄弟脾气拗得很,认定的事情轻易不会改变,有时候简直像粪坑里的石头般又臭又硬,当下也不理会他,笑着对着珍珠说道:“行,这次你爹给你买,下回想要什么告诉大伯,大伯给你买。”
珍珠笑着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买了一块香姨子,花了十五文钱,而牙刷这东西要买得买一家人的,光自己一个人用,珍珠自问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所以她打算过一阵子再说。
趁着胡长贵付钱的时候,珍珠想起空间里的地还有空闲的地方,便问了一下店内伙计,这儿都有些什么特殊的种子?伙计回答各类菜种粮种都有,珍珠细细看了一遍,多数都是家里有的种类,没有自己想要的,当下只能作罢。
出了杂货铺,走到对街的粮面铺,问好价钱便各自称了五斤白面十斤高粱面,白面六文一斤,高粱面四文,便宜的多买些贵少买些,平民百姓的生活总是精打细算的。
买好米面,走进集市,再买些猪肉就可以回去了,这时辰接近午时,买肉的人不少,胡长林带着他们停在了第三家肉铺,案台上大大小小的肉块依次摆放,半肥瘦的贵些要十八文,全瘦的反倒便宜两文,排骨贵些,筒骨却是半卖半送的,因为骨头上的肉基本都已剔干净了,只剩光溜溜的骨头了,旁边的猪板油肥滋滋的,胡长林问了价钱,便割了五斤,炼过后也能有两斤多的猪油。
珍珠看着一旁放在盆里的猪下水,想了想便问道:“大叔,这大肠小肠咋卖?”摊主是位三十出头身形健壮的男子。
“那些啊,不值几个钱,你们要一起给个十文钱就全部拿走吧。”他随意的挥挥手。
盆里是一付小肠一付大肠还有一个猪肺,珍珠心里计量了一下,感觉还是很划算的。
“珍珠啊,这下水味儿大,不好吃,咱买两斤猪肉回去,好不?”胡长林劝说着,怕她为了省钱而买这些不好吃的下水。
珍珠莞然,也不解释,虽然她也不大会弄猪下水,但俗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
她老妈就很爱做这类菜肴,大肠用盐抓干净后,便是什么酸菜炒大肠、爆炒肥肠、红烧肥肠等等弹口又好吃,小肠则用来打汤,也可以爆炒,更多的是用来灌腊肠,说起腊肠,这地区似乎没有灌腊肠的习俗,她想起每逢过年家里总会灌上四五十斤肉肠,灌好风干后,煮饭的时候丢上两根,起锅时那独特醇厚的香味让人垂涎欲滴,配着米饭是越嚼越香。
珍珠咽了咽口水,心想等有条件了她一定得把腊肠灌上,至于猪肺嘛,那就更简单了,萝卜猪肺汤清热润肺,味道也不错,她家秋冬必喝的一道汤,偶尔也用来做辣子猪肺,香辣入味非常好吃。
于是笑着说道:“大伯,我知道的,回去你就知道了。”转头又对摊主说道:“大叔,买这些下水能不能搭那几根筒骨?”
“行啊,那你们还割些肉不?”摊主爽快的答应了,这筒骨一般也卖不掉,搭给他们没什么损失。
胡长林见珍珠执意要买猪下水,也就不再劝阻,他算是看出来了,他这侄女是个有主意的,点头道:“那就割一斤半肥瘦的,要肥点的啊。”
两边付好帐后,把肉全部隔好放进了筐里,珍珠想了想,无论是炒大肠还是小肠都需要花椒作为调料,还是买一些为好,于是问道:“大伯,杂货铺有花椒卖么?”
胡长林一愣,想了一会儿回道:“好像没有,这东西药铺才有卖吧?珍珠,你要来干啥?”
“药铺啊,刚才好像看见南门那边就有一个,待会儿去问看价钱,要是不贵就买一些,呵呵,大伯,花椒用处可不小,回去你就知道了。”珍珠笑嘻嘻地继续卖着关子。
胡长林看着满脸笑容的珍珠无可奈何,只得摇头叹息道:“你这小捉狭鬼。”
两人说笑着往回走,胡长贵则紧随其后嘴角微扬。
路遇一卖糖的小摊,珍珠便停了下来花了五文钱买了一些麦芽糖和松子糖,小贩将糖包好后,珍珠小心的把糖放好“留着回去给平安和平顺吃。”
胡长林看着懂事的侄女心里一阵唏嘘,这珍珠像突然开了窍般,懂事灵活还聪明,这要是个男娃,就更好了。
珍珠不知道胡长林心里正编排着她,她只顾着左右观望寻找着药铺,生怕错过。
“这呢!大伯,是这吧。”珍珠眼睛一亮,看着前方匾额的鎏金大字:福安堂。
“……呃,珍珠啊,这是太平镇上最大的药铺,你就买那点花椒,咱还是去小药铺买点算了,大伯知道前面不远的巷子里就有一家,我们去那儿买吧?”胡长林看着这宽阔大气的双层楼房心里有些发怵,大堂里有几个人在抓药看病,都是头戴方巾身着长袍的富户人家,再看他们一身粗布短打,裤腿和鞋上尽是泥泞,珍珠虽然干净些,但身上穿的也是粗衣布鞋,他心里略感不安却是不敢进去的。
珍珠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把他们当做如今的亲人,看见他们因为贫富差距而产生的自卑感,心里有些难过,虽然生活在底层,却也不乐意看到他们卑躬屈膝低声下气的。
珍珠正了正脸色,对胡长贵说:“爹,你给我十文钱。”
胡长贵不明所以,但还是数了十文给她,珍珠接过,卸下箩筐,微微一笑道:“爹,大伯,你们在这等会儿,我去去就来。”说完抬脚向药铺走去。
第二十七章偶遇病弱少年
珍珠刚迈进药铺,一小伙计便迎了上来,瞧她只身一人,身后也没跟着大人,便道:“小姑娘,这是药铺,你是要看病还是抓药啊?”
“这位小哥,我想问问,你们这有花椒么?”珍珠脸上挂着笑容,态度从容的问着小伙计。
小女孩声音清脆悦耳,脸庞带着天真甜美的笑容,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大堂边待客的座椅上,坐着一位穿着湖蓝色云纹直缀,身披狐裘的少年,只见他五官俊秀气质清贵,端是个俊美少年,可惜脸色苍白脸颊微陷,一付久病缠绵的模样。
此时的他微微倚靠在座椅上,双目注视着大堂中央,个子娇小的女孩正抬头和伙计说着话,脸上带着微笑声音清脆可人。
“花椒?本店自然是有的,只是你光要这一味药么?”伙计疑惑的问道。
“是呀,我只要一些花椒,可以吗?”珍珠眨了眨眼睛微笑着,依旧一付天真无邪的样子。
年轻的伙计挠挠头,有些为难:“那你等会儿,我问一下掌柜的。”
福安堂的刘大掌柜从小女孩一进门便注意,见女孩口齿清晰落落大方,便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