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石头万分不舍地望着她俏丽的背影消逝,直觉怅然若失,过了良久方是转身归去。
第19章 各怀鬼胎
自那日遇见冰清之后,小石头在摩天峰上的生活又是精彩了起来。每日照常跟着多闻请来的先生学文识字,下课后,便迳自到花园里与冰清相会。与她谈文说古,听她讲解,听她叙述。任何疑难杂事只要到了她口里,都会有正确的答案。望着她娓娓道来的神采,听着她悦耳清脆的声音,小石头直觉得如登仙境,如遇仙子。
尤其冰清喜欢诗经歌赋,他上次无心吟出一诗,使得冰清以为他胸藏锦绣。是以,稍得闲暇,便与他谈诗论文,时而对诵联句。有时,小石头的词眼,显得不够豪壮霸气,冰清便责他没有男儿气概,非要他回去再想。为了讨她欢喜,小石头每夜俱是绞尽脑汁,实在深索不出,便踱到书房,翻文查典,锐意穷究。时日一久居然言辞华瞻,旁征博引,常有宏论阐发。每每对诗,也是恢宏恣肆,气象不凡,颇有男儿壮志直待筹的豪纵奔放。
晃眼间,如此相聚盘垣已有二月余。虽然冰清的另一半容颜伊始颇让他难受,可相处长久后,冰清的聪颖和智慧,渐渐盖过了容颜的罅漏,有时望着她的正面,也觉美艳异常,几非凡人。每当妙语如珠,神采飞扬地说解问题时,小石头直闻得悠然神往,如饮醇醪。
此中温馨感受当真让他如痴如醉,浑不知身在何处,只道神仙生活至多也就如此而已。
这日书房,小石头正摇头晃脑地读着先生给他的《吕氏春秋》。然他的心思,刻下全不在这里,早已是飞到冰清的身边。昨日她出了一上联,要他来对。上联是:“仰之弥高,钻之弥坚,可以语上也。”整个语句均出于《论语》一书。
小石头当时并未对出,只得在榻上翻了一夜的《论语》,工夫不负有心人,在天露晨曦的刹那,终教他寻出下联:“出乎其类,拔乎其萃,宜若登天然。”同样是《论语》里的语句,想必她一定会赞声不绝。小石头如是想着,不由地会心一笑。
先生瞧他有些恍惚,仿佛心有所思,走到他案边,用戒尺敲了下桌面,清咳一声,道:“望圣宗专心致志,不要动辄分心。须知,学海无涯,惟有得其圄中,方能应用无穷。奋发攻读,兼收并蓄才是读书的正理。”这先生也是天罗教中的属下,只是他生性耿直,素不拍马,又喜欢皓首穷经。多闻念他博学通儒,当即令他来为小石头教书。
小石头唯诺而应。他对先生很是尊敬,对于他的噜里八苏,倒也不觉其烦。
这时,门外走来一位侍卫道:“禀圣宗,多闻天王在天罗殿召开大会,请圣宗过去。”
小石头原想待课后,便去与冰清相会,时下闻言,大是懊丧,恼道:“晓得了。你先去吧!”
侍卫领命,自行离去。
小石头整了整衣衫,与先生告辞,移步往天罗殿而去。
天罗殿是天罗教平时重大聚会的召开地。也是整个摩天峰上最高的建筑。它占地极广,以皇廷宫室的造型巍然屹立在天罗堡的中央。远处望去,直觉金碧辉煌,气势恢弘,到了近处,更觉威仪压人,皇皇庄严。小石头不用从正面走进,而是有一条通道为他特别而设。走完通道,到了圣宗专用的休憩室。在侍女的贴心服侍下,更换了衣衫。
站在铜镜前,小石头望了望。只见镜中的自己,胸阔背厚,英伟奇挺,身上那件玄色镗银半身甲,由于浑身的虬肌更显威武非凡。紫金嵌珠冠束着乌黑油亮的长发让它们自然飘在身后。他发现自己的双眼,每一睁眨均会隐泛异彩,而且自己的鼻梁特别直,脸上的肤色也是尤其的白,倘若自己的容颜就这么保持静止,再配上映在额头的圣宗专用的金色‘水滴’标志,几乎如尊水晶神像,超越了世间众生任何的美态。
不禁骇异地自问:“这是我么?是我么?”这也是他初次认真地打量自己。为铜镜里自己表现出来的俊美,几当是梦境。
贴身侍女小香在旁笑道:“圣宗,你怎么瞧傻了?是不是发觉自己太美了?”由于小石头平日里无甚架子,是而小香与他言笑无羁,这会见他发呆,忍不住出口调侃。
小石头回头,望着这个比冰清大了几岁,却显调皮的侍女,道:“是呀!我差点不认识自己了。”
小香紧盯着他,喃喃地道:“还真是……圣宗,你从来都未穿过铠甲,这一穿,啧啧……简直是天神下凡。倘若你再穿上天罗圣甲,只怕……摩天峰上的女子均要为你打破头了。”
经她这么一说,小石头气道:“小香,你胡说什么啊?”
小香大声道:“真的,圣宗,我说的句句都是真话。”
小石头对她的缠劲无可奈何,忙道:“好了、好了……不说了。咱们去吧!你前头引路。”
小香裣身一礼,轻声道:“是!”
到了天罗殿内,小石头忽想起冰清尚不晓得自己无暇约会,即吩咐小香道:“你去与冰清说,我今日事忙,明日再去寻她。”
小香对他们二人的事有些了解,当下微笑而应,转身去了。
这时,天罗殿内的司礼官业已见着威风凛凛的小石头,大声喊道:“圣宗驾到,众位弟子行礼……”
小石头朝着殿内中央高台上的哪张‘水滴形’大椅走去。方一坐定,瞧着下面跪倒的众人,右手一挥,道:“起来吧!”这些应有的架势均是多闻教导。此刻他望向多闻,想从多闻的神色里看出自己做的是否正确。只是多闻恰值垂首,偏生毫无发现。
与此同时,众人大呼:“愿圣宗福寿康安,愿圣教传世万载……”说罢,齐唰唰地站起,各自按着自己的职别肃站于两列。
小石头朝下一望,暗道:嘿,今儿个全来了。想必有甚大事?
只见左首最上位是多闻天王,身着一件兰色镶金丝的对开长衫,衫角边一个银色的‘水滴’标记。里面穿着玄色劲装。人虽矮小,但这么昂然顾盼,却有一股俾睨风范。他正阴笑着望向站在对面的神目天王与广智天王。这时的多闻,经过半年的努力经营,通臂天王原先率领的手下,均被他并吞,他一人在圣教的势力已足能和神目和广智相抗衡。
在三位天王的下首,左右各站了五名长老,加起来正好十名。其中,胖瘦糊涂长老站在右首,也就紧挨着广智。小石头与他们关系还算融洽,当下向胖长老含笑点头。此刻正处大殿,纵是嘻哈已惯的胖老儿也不敢稍露不羁。但他对小石头的微笑,却感欣慰,心想,不枉老胡我跋山涉水的把你带回来,嘿嘿……有良心,有良心。
目光掠过长老后,再往下面看去,紧随十大长老身后的人便是天罗十二堂的堂主。计有,云龙堂、金牛堂、白羊堂、巨蟹堂、猛狮堂、威蝎堂这是外六堂。小石头知道前三堂是归多闻天王掌管,后三堂则分属神目与广智。这三位天王不仅划分了外六堂,内六堂也被他们平分殆尽。
内六堂是掌管教授初进弟子基础武学的天武堂,掌管摩天峰禁卫的天威堂,掌管天下情报、监听各分堂营运以及数万天罗教弟子是否忠诚圣宗的天策堂,这三堂时下由多闻管辖。而掌管刑律执法的天秤堂,掌管兵器甲胄、以及钱粮保存的天兵堂和掌管财务进出、审核天下各分堂财务状况的天雨堂,则由神目与广智共掌。
这当儿,众多天罗教的弟子瞧着小石头身着甲胄的威武形象,也是暗自点头,心道,这任圣宗虽然木衲些,其外形却多半是圣教历代圣宗里面最为俊俏的。倒也能上得台面。
小石头略微打量了下大殿里的众人后,看着自己这么大的体形,仅是坐了那张‘水滴’形大椅的三分之一,左右两边的空余约莫还能各坐两人。不禁寻思,这圣教当真浪费得很,就这么一张椅子,才我一人坐,偏是要造成那么大?再看看整座天罗殿,除了中间走道的两边站了些人,左右更是多了不少的空地。又想,唉……浪费,浪费啊!
蓦的一声大吼:“圣宗,本座的话,你听见没有?”
小石头茫然望去,原是多闻站在阶下,正与自己说着话。而自己由于胡思乱想,恰好半句都未听进。故而多闻恼怒,在下面咆哮起来。小石头一惊,忙道:“啊!你、你再说一遍。适才,你说的过快,我没听清。”
多闻无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只得再说:“圣宗,本座的天策堂查的天兵堂堂主任印,利用手上职权勾结本教叛贼通臂,为他供应兵器甲胄和钱粮等物,让他在北地创立了幻骨门。而且幻骨门对本教在天下各地的分堂危害极大。它已经并吞了本教在大周京畿的十六处分堂,消灭了不愿归降的五处分堂。望圣宗裁夺,是否要派人征讨?”
小石头平生最恨之人就是通臂天王,现下听多闻说要否征讨,自然连声应承:“好、征讨,征讨,这事由天王你看着办就是。”他欣喜地转目四顾,心想,这次一定要诛杀通臂,为掌柜的报仇。猛地里发现神目天王的脸上尽是不虞,问道:“神目天王,你有什么意见么?”
神目天王出列,朗声道:“诛杀叛逆,自是应该,只是多闻天王言道,天兵堂堂主任印勾结叛逆一事。本座认为此事大有玄奥。须知,通臂叛逆昔日在圣教时,掌管的乃是外六堂里的白羊堂以及内六堂中的天威堂、天武堂。他要勾结圣教弟子,不是当日的属下,反而是忠于本座的天兵堂。这事不觉得有些滑稽可笑吗?呵呵……”
小石头一听,觉得大为有理,当下沉吟起来。
多闻被神目当面指责,而且圣宗似被他说的有些意动,顿时抢上,大声道:“圣宗,神目天王此言差矣。通臂叛逆当日反出圣教,乃是孤身一人,圣宗是亲眼看见的。”小石头颔首,表示所言确实。
多闻又道:“他孤身一人想在帮派林立的大周京畿创建新帮派,任他武功再是如何高强,却也枉然。须知,创建一个帮派不单需要帮主或门主武功强人一头,而是需要无数的属下。嘿嘿,这些属下嘛,也不是只须在庄稼地里顺便拉拉就可以了。他们需要装备,需要刀剑,更需要钱粮等物。倘若既无钱粮,又无兵器,试问天下间,有谁愿意光着身子,饿着肚皮,赤手空拳的与那些根深蒂固的强大帮派去争斗?”
此话一说,殿内多闻的属下登时哄然而笑,为他大声助威。小石头听得是大点其首。
过了半晌,多闻双手往上一举,殿内顿时鸦雀无声,显得煞是威风。
他侧眼斜睨神目,冷笑道:“是以,任堂主就进了通臂叛逆的视线。先是善言劝诱,而后强力威胁。任堂主迫于通臂叛逆的淫威,只能屈服。这件天大的功劳,是本座的天策堂牺牲了十数位谍报人员,方查探回来。本座也不敢掠美,而神目天王嘛,哼,直到现今,仍被任堂主埋在鼓里。嘿嘿……稍后处置完了任堂主,尚要为神目天王记个渎职之罪呢!”
神目听他党同伐异,胡乱捏造,不由大怒,厉声道:“多闻,你说你牺牲了十数位谍报人员,方查探回来这个消息。可你有什么证据?”
多闻道:“物证暂时没有,只是本座的天策堂牺牲了那么多的谍报人员,便可做为人证。怎么?神目天王难道和通臂叛逆也有甚勾结?是以处处为他说话。”
神目气极,戟指着多闻,道:“你、你、简直是污蔑……”他身边的广智天王见他有些失态,忽然站出,拽了拽他的袍袖,笑眯眯地道:“多闻天王,本座有一事不解,望天王解惑。”
多闻知他能言善辨,尤其极富智谋,寻常都是谋定而后动,当下不敢大意,忙谦笑道:“呵呵……广智兄,有话请说,本座洗耳恭听。”
广智道:“老兄只有人证,没有物证,岂可不分皂白的随便定人罪名。而且定的还是本教的堂主。这未免太儿戏了吧?何况你说的人证,也属滑稽,既然已经牺牲,焉能作为人证?难道说,老兄还有让死人开口的本事?”语声甫落,神目与他的属下们顿时大笑,其笑声比适才多闻的属下尚要响上三分。
多闻微怔,随即笑道:“这事倒是本座有欠考虑,这厢先谢过广智兄的提醒。只是,天策堂为了查探任堂主的事,牺牲了那么多的谍报人员,倘然不做半点举动,似乎对本教的谍报人员有些淡漠。依本座看来,不如暂时解除任堂主的职务,待此事澄清之后,再做了断。”说到这里,他朝着小石头躬身一礼,道:“圣宗,你看如何?”
小石头听见暂时不用杀人,不用追究任堂主,只是先征讨通臂,自是连声道:“好、好、这事就交给天王你办就是。”
多闻垂首应是,暗底里却是阴笑不已。而神目与广智此刻方知上了多闻的大当,原来多闻的本意非是想追究任印的通敌之罪,他一开始气势汹汹,又唠唠叨叨。二人只当他想直接诛杀任印,是而全力与他争论证据的事。怎料,他的意思也就想借着秉公办理之名暂时把任印解职,然后用自己的属下暂代天兵堂堂主的职务。如此一来,十二大堂又被他瓜分去了一堂。他已经掌握了七堂,一人的势力业已超过了神目与广智两人加起来的势力。
这些暗底里波谲云诡的权势争夺,小石头当然不晓。他见议题结束,念着冰清的约会,当即道:“既然没甚事了,那就散会吧!”
众人再次跪拜,成事之人无疑欢喜而去,失策之人也只得无奈退下。
小石头可不管这许多,他就念叨着冰清。待人一散,当即兴冲冲地朝着花园飞奔,想去看望冰清。不想她已然回家,只得失望而归。
第20章 暗箭难防
在天罗堡的一处寝殿里,神目与广智相对而坐。二人桌上均放着一杯香气四溢的茶水。
神目拿起茶杯,轻轻的呷了一口,然后挥手命旁边的侍女退下。今日在天罗殿里被多闻削尽颜面,而且自己的属下也保不住,落得个解职待罪之身。若不能扳回一局,只怕下属们俱会对自己这个上司丧失信心。到时,岂非任由多闻践踏。故此,他才会这般急不可奈地待会议一散,便拽着广智天王到他的寝殿商酌应对之策。
待侍女们退尽,神目咽下芬芳的茶水,沉声道:“广智老弟,今日之事真令为兄气煞。万没想到多闻老儿这般狡诈,声东击西地解除了任印的堂主之位。他今日的威风,想必广智老弟也看见了,照此下去,相信不久,就轮到咱们了。”说罢,双眼紧盯着广智,想从他神色里看出些什么?毕竟,此刻商议的事情,实在干系到身家性命,尽管与广智交好,但万一有甚不可预料,岂不懊悔?
广智这会恰好放下茶杯,极品的茶水润的他喉咙清爽,直觉满鼻香郁。听着神目的牢骚,心想,就等着你说呢!即道:“神目兄说的不错。气恼的便是,新任圣宗对他言听计从。多闻说什么,他便应什么。唉……长此下去,教中弟子只知多闻,不知圣宗。试问圣教又如何能发扬光大?唉……我等实在愧对圣教的列祖列宗!”
连续两下“唉”叹,道出了神目满腔忿懑。说来此言颇合他之意,当下捻须颔首,待广智第二声长叹之后,他便迫不及待的低声问道:“广智老弟,你不觉得咱们应该做些什么吗?或者……”
广智听他拉长了尾音,又瞧他双目精光四射,杀气弥漫。顿时心领神会,淡然道:“神目兄的意思,是咱们……”说到这里,右手猛地向下作了一个劈势。
神目见他会意,心里很是高兴,当下杀气一敛,又道:“多闻老儿欺人太甚,长此下去,圣教势必被他掌握。到时,非但你我死无葬身,而且圣宗只怕也会遭了他的毒手。为了本教大业,为了圣教大义能够传承,咱们终究不能坐以待毙,惟有对多闻老儿端本正源,让他伏法受诛方可救圣教于水深火热。广智老弟,咱们务必不能做那龟玉毁椟之属啊!”
他一番慷慨陈词,只道广智听后,势必站起与自己共襄大举。怎料广智仍是安坐椅上,轻摇着手中的羽扇,摆手笑道:“此议不妥,大大的不妥。”
神目愕然,他知晓广智素来足智多谋,眼下既然如此说法,必有甚好算计,忙道:“哦,既是不妥,广智老弟可有甚妙计。为兄请教!”
广智微笑,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瞧着神目道:“小弟这里确有一计,只是不知神目兄可有这份胆量?”
神目被激,当即站起,肃容道:“只要能除去多闻,换我圣教朗朗乾坤,神目我愿意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广智呵呵笑起道:“肝脑涂地倒是不用,只是要犯些教规。”
神目不耐地催道:“广智老弟,你快说啊!急死为兄了。”
广智点了下头,道:“多闻老儿这么张牙舞爪,暴戾恣睢,其来源就是新任圣宗乃是出自他的扶持。而且,圣宗倒持泰阿,放权予他。对他的信任,比对着咱们可要强上百倍。倘若咱们先行除了这个痴傻呆蠢的圣宗,相信多闻也就没威风可言了。”
神目一听,大惊失色,在那瞠目结舌,讶然呆怔。
直到过了许久,方喃喃地道:“不可、不可,圣宗是我教的象征,怎可轻易除去?何况,咱们针对的只是多闻,若把圣宗牵连进来,那咱们与通臂哪个叛教出门的贼子委实无甚不同。此议不可,此议不可啊!”
想他在天罗教素来执掌刑律,由于处事一向公平,是而被上任圣宗赐名为神目。言他火眼金睛,任何违法犯律的人只要经过他的眼睛,均无所遁形。若此刻为了争权自保,而做出弑杀圣宗的事来,确实让他患得患失,难以接受。
广智蓦地大笑道:“哈哈……神目兄对圣教果然忠心耿耿,小弟深感钦佩!”
神目摆手,意示不用冠冕堂皇地奉承,又问:“广智老弟就没有其它的法子了?”
广智微笑:“神目兄尚未完全听清小弟的计谋,就已说不可,小弟那里还敢说下去。”
神目听他这么一说,颇感赧颜,道:“惭愧,惭愧……为兄紧张了。呵呵……老弟继续说,继续说。为兄这便洗耳恭听,再也不扰断老弟的话茬了。呵呵……”
广智微摇羽扇,淡笑道:“那小弟便姑妄言之了?”见着神目颔首,又道:“其实这件事,小弟在这任圣宗初登大位时,就已开始谋划。直到前两日,手下们才传来好消息。”说到这里,看了看神目,瞧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失笑,续道:“多闻老儿这般威风,其因便是当今圣宗一直对他信任有加。若咱们寻个与圣宗生的一模一样的人换了他。神目兄,你说会如何?”
神目正听的入神,被他一问,有些迟钝,不由回道:“那以后坐在天罗殿龙虎交椅上的圣宗就任由咱们指挥了。”
广智一笑,道:“不错,到时,多闻老儿指挥不动圣宗,而咱们却能教他言听计从。你说,还用和多闻硬碰硬的么?”
神目虽然听的兴奋,但仍是疑道:“计谋倒是好,咱们既不用背上弑主的名义,且可以名正言顺地剥夺多闻的权利,不用耗费本教的实力。只是,这生得与圣宗一般样的人,咱们该到那里去寻?”
广智呵呵笑道:“这事毋庸担心。小弟的手下已然寻到。这人是大周震北王赵烈义的独生子赵岩。而且赵岩的岁数与咱们的圣宗正好同年,均是一十八岁。若非小弟早已知道震北王赵烈义仅生一子,兴许就当圣宗是赵岩的孪生兄弟。神目兄,你说这事是否天助圣教?呵呵……”
神目也笑道:“确实,确实……呵呵……”正笑着时,忽然又道:“还是不妥,不妥啊!”
广智诧异:“有何不妥?”
神目道:“半年前,圣宗单凭护身真气震退通臂,你也是看见的。由此可见,他的武功几欲和前任圣宗相当。咱们若要行此计,势必要先行制住他,才能后续下去。可为兄觉得,固然你我两人同时出手,也不定能压得住他啊!”
广智笑起:“常言说,兵行诡道。此事小弟已有算计,神目兄大可放心。呵呵……”
当下,二人仔细策划如何制服圣宗,又如何让赵岩神不知、鬼不觉的变成小石头。只是二人商量来、商量去,那圣宗专用的《不灭修罗神罡》却是无法可想。难道还能威逼小石头交出《不灭修罗神罡》的修炼口诀,让赵岩修炼?无奈下,二人只得谈妥,到时走一步算一步了。
小石头一人坐在寝室里,正无聊的翻着书本。这日里又没有与冰清见到面,没有听到她优美动听的声音,他觉得好似失了魂一般。心下一个劲的怨着多闻。怪他早不开会,晚不开会,偏生在自己即将约会时非要召开那捞什子的大会。害得自己爽约,也不知冰清现今怎样?她会怪自己没去么?如果明天见了她,是不是该向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