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四个人前后脚在半山腰走着,昏黄的手电筒发出微弱的灯光,大雨伴随着狂风,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大片树枝在风中狂晃着,在黑夜的衬托下就像是一个个巨大的黑色怪物张牙舞爪似的,我心里也有些害怕。
大概用了一个半小时才走进了林场,爷爷的坟就在林场边上,所以比较好找。
我站在坟边看着,由于大雨冲刷的原因,根本看不出来这坟是否被刨过,我转头看了一眼我爸,问道:“爸,这事是不是弄错了,看样子我爷爷的坟没被别人动过啊。”
“雨下的这么大,就算是动过也看不出来,你爷爷说他这坟让人家给占了,我今天倒是要挖开看看。”说着我爸便举起了掀一下插进了土里。
见我爸这样我也不好阻拦,但是爷爷的坟我是决计不敢碰的,毕竟刚才在院子里的景象我还是历历在目。
由于被雨冲刷过,所以泥土并不是很硬,很快我爸就挖出了棺材板。
“泽宇,你用手电给我照着点,我下去看看。”说着我爸将手中的掀扔下,然后跳进了坑中。
“妈的,这坟真让人给动过了,这棺材钉都被人给拔出来了,泽宇你下来跟我一起把棺材盖打开。”我爸言语中带着怒气,他明显是在强压着火。
听我爸这么说我也顾不得太多,赶紧跳入了坑中,可是就在我刚准备推开棺材的时候,一阵阴风吹过,后背感觉到阵阵凉意,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用力一推,棺材吱嘎一声就被推开了。
棺材刚一打开这恶臭的气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闻后我一阵反胃,差点吐了出来,赶紧把头转向了一边。
我爸接过我妈的手电筒向着棺材里面照了照,说道:“这里面的人已经腐烂的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但是衣服是我爹的,还是我当时亲手给他穿上的,难道说坟没被人刨?可是这样的话棺材钉又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被起出来?”
正在我爸疑惑不解的时候我也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我发现这棺材里面的尸体有点不对劲,便问道:“爸,我爷爷这左手有几根手指?”
“当然是五根了,你问这干啥。”
“可可是这棺材里面的人左手只有只有四根手指。”我声音都有些发颤了,瞬间一阵阴寒从心里发出。
我爸被我这话吓到了,他赶紧拿着手电筒照向了尸体左手的位置,左手缺少了食指,他脸色瞬间吓得惨白,一屁股坐在了坑沿上,我妈也吓得啊的叫了出来,差点晕过去。
过了半晌我爸才缓过神来,他倚靠在坑沿上,叹了口气说道:“泽宇,你这孩子命苦,我本以为过了今天你就没事了,可是没想到他们还是找上门来了,这棺材里的人确实不是你爷爷,而是陈舜天。”
第三章 挂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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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我爸说出陈舜天的名字,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问道:“爸,你实话告诉我,之前你喝多了酒给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我的命到底是不是借的!”
“是,你的命是借来的,可是到底是怎么借的,跟谁借的,我什么都不知道。陈叔当时临走的时候说你这命只能借十八年,十八年之后只能看你自己的造化,我本以为他会回来救你,可是没想到今天躺在棺材里面的人竟然是他。”说着我爸叹了一口气,双眼无神的望着远处。
“什什么,你说的都是真的?那那凝萱姐是怎么回事,她是陈爷爷带来的,她肯定知道陈爷爷的事情。”说完我一把抓住了哑巴姐姐的手臂,用力的摇晃着,哑巴姐姐可能是被我抓疼了,嘴里不停啊啊的叫着,脸上也表现出了痛苦的神情。
我爸上前就是一巴掌,他生气的看着我说道:“凝萱来的时候才两岁,她知道个什么,再说了她是哑巴,听不到也不会说话,我知道你现在着急,可是我和你妈更急!”
听到我爸这么说,我想起了之前哑巴姐姐在我爸耳边说话的事情,可是还未等我说出口,我把话又咽了下去,这个时候说这种话我爸肯定是不会相信的,我总感觉哑巴姐姐应该知道这里面的事情,要不然的话她今天晚上绝对不会这么反常。
想到这里我看了她一眼,正巧她也在盯着我,只是那眼神有些阴冷。
“学义,泽宇好不容易长这么大,咱可不能就这么放手啊,要是泽宇没了,我也不活了。”说着我妈就哭了起来,那哭声凄惨,我心里就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似的,我知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可是这种事情,哪里会这么容易就解决。
“好了好了,你个熊娘们,除了哭还会什么,陈叔既然能给泽宇借命,我想这外面肯定还有高人,这坟先埋上,你跟我连夜出村去找人,我就不信我救不了我儿子。”说着我爸爬上了坑,然后将我拉了上去。
“爸,你把这坑埋上了,我爷爷怎么办,到现在我爷爷的尸体还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爸一边往坑里回填一边说道:“活人都管不了还管死人,你爷爷这事先放一下,等把你这事情处理好了再来请罪。”
等我们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爸妈此时也顾不得换洗身上的脏衣服,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要出门,我知道爸妈这是要出去找高人救我,虽然心中不想他们去,可是也没有办法。
他们走了之后家里就只剩下了我和哑巴姐姐,要是平时我是绝对不会害怕她,可是今天她的一系列反常表现让我对她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感。
“姐,你别装了!你是不是能说话,今天你给咱爸说话的时候我都看见了。”我指着哑巴姐姐说道,此时我心里也是有些担心,万一她要是真会说话,一时之间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啊啊啊。”哑巴姐姐并没有像我预想的一样说话,而是啊啊的比划着什么,我知道她的意思是说不早了,要去给我铺床让我睡觉。
看到哑巴姐姐这样我心里也生出了疑惑,难道真的是自己看错了?如果哑巴姐姐真会说话,那么爸妈走了她就没有必要再装下去了,毕竟她针对的人应该是我,可是现在看她的样子似乎又不像装的,瞬间我也没了主意,只好点头答应。
哑巴姐姐铺好床之后就回她自己的屋子了,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反常的迹象,可能真的是我多心了,毕竟哑巴姐姐跟我在一起生活了十八年,从小就很照顾我,如果要是想对我不利,根本不会等这么久。
想着想着我就睡过去了,不知过了多久,我隐隐约约听到一阵刺耳的声响从门外面传来,那声音刺啦刺啦的,就像是动物爪子挠门似的。
我猛然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此时屋子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只有刺啦刺啦的声音,那声响在这黑暗的屋子里面显得格外刺耳,瞬间我就毛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我咽了口唾沫,稳了稳心神,小声说道:“谁谁在门口,是是不是凝萱姐,你别吓唬我。”说着我抬手去拉床头灯。
可是拉了几下灯都没反应,屋里还是伸手不见五指,我有点慌神了,刚想继续问,这时我却发现门口的声音不见了,屋子里面寂静如初,我甚至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的清清楚楚。
“你找我啊?”
突然屋子里面传来了一个人的说话声,那声音沙哑尖锐,听上去十分渗人。
我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刚才的声音明明是在门外面传来的,可是此时这声音就在屋里,这声音好耳熟,对!这声音这声音是我爷爷的!
嗡的一下我头皮就炸了,可是还未等我做出反应,突然屋子里面传来了滴答滴答的声音,紧接着我就感觉到我脸上好像滴落了什么液体,我用手一摸,那液体粘糊糊的,竟然还有些温度。
“什什么东西,你在哪,快出来!”我吓得已经有些结巴了,可是我依然不知道我爷爷到底藏在哪里。
“你趴下身子看看,我在你床底下。”紧接着我就听到床下面传来咚咚的敲木头板的声音。
我吓得嗷一嗓子就喊了出来,此时我什么也不管了,就像是疯了一般,了被子就要下床跑,可是还未等我下床,天花板上掉下来一个东西,正好砸在了我的头上,那东西粘糊糊的,不轻快,差点把我砸懵了。
我从头顶上将那东西拿下来,一双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正死死的瞪着我。
“你的狗,看门的黑狗。”
这时我爷爷那沙哑的声音又从床底下传了出来,这每一个字似乎都在触碰着我的神经,我吓得赶紧将手中的黑狗给扔了出去,整个人不住的颤抖着,脚一软,瘫倒在了床上。
“爷爷爷,你到底到底想干什么,我可是你孙子,你放过我。”我用哀求的声音说着,此时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虎毒还不食子,我爷爷怎么会对我下手。
“你是我孙子,我怎么能害你呢,我是来救你的啊,你十八年阳寿已经到了,再不救你你就活不了了,后山歪脖树那里我挂了一块肉,你去把肉取下来,然后用水煮了吃了,到时候你这命就算是救下了。”此时我爷爷的声音缓和了一些,没有了之前的那么尖锐,听他这么说我紧张的心情也缓和了不少。
“现现在去?等明天天亮再去不行吗?”
咚!突然床下传来一声敲击床板的声音。
“再不去,你会死!你别去叫那个哑巴,她想害你,你如果不想早死,就离她远点!”此时我爷爷说话的声音又恢复了之前的语气,而且更加强硬了。
听我爷爷这么说,原本我还想去叫着哑巴姐姐跟我一起去,现在看来也是不可能了,如果我爷爷说的是真的,那她确实有问题。
爷爷话音刚落,屋子里的电灯竟然自己开了,瞬间屋里明亮了不少,我心里也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穿上衣服下了床,就在我下床之后我还小心翼翼的朝着床底下看去,可是床下除了几双平时穿的运动鞋之外,哪里还有其他的东西,看来我爷爷已经走了。
只是那只惨死的黑狗还躺在窗台下面,浑身满是鲜血,还冒着热气,那一双鲜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我不敢再看它,转头看了一眼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时间耽搁不得,再晚一会天就要亮了,我赶紧拿上手电筒就出了自己的房间。
路过哑巴姐姐屋子的时候我还看了一眼,她的房门紧闭,里面也并没有什么声响,我没有叫她,直接出了大门。
雨已经停了,乌云不再遮盖月亮,月光洒在大地上,倒是把路照的很清楚,可能是刚下过雨的原因,乡野里一片寂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后山距离我家并不远,没过多久我就看到了我爷爷口中说的那颗歪脖树,我听我们村子的老人说过,这棵树本来不是歪脖子的,可是后来有人来这里上吊,竟然把这颗树给坠弯了,慢慢就长成了歪脖树。
说实话这棵树我还是比较忌讳的,我和村子里面的发小从小就淘,经常下河摸鱼上树掏鸟,可是唯独这棵树我从来没有碰过,据我爸说,这棵树上死过人,阴气比较重,人要是爬上去就容易把魂给吊住。
我们虽然不敢,可是有人敢,我们其中有一个叫张全胜的,他从小胆子大,什么都不害怕,这棵树他爬上去不知道多少回,可是现在还活蹦乱跳的,根本不像是缺了魂的样子。
越靠近歪脖树我就看得越清楚,这树下确实挂了一样东西,不过东西挺大,在风吹的作用下还在左右摇晃着。
我慢慢的走近歪脖树,可是这走的越近,我心里就越开始突突起来,因为我发现这树下挂的不单单是一块肉那么简单,好像是吊着一个人。
没错!这确实是一个人,一个没穿衣服的人!
光滑的身子在树底下晃悠着,歪脖树还伴随着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我想跑,可是此时我脚似乎已经是不听使唤了,就像是身后有一股劲在推着我往前走似的,我挣扎不脱,心下一横,反正现在走了也是死,过去看看或许还会有一线生机,倒不如拼一下,想到这里我打开了手电筒,慢慢的走到了歪脖树下。
树下吊着的的确是一个人,只是看样子应该已经是尸体了,月光洒在尸体上,白花花的一片,由于尸体背对着月光,所以我看不清楚这个人的脸。
我将手电筒慢慢向上,可是当我将光线照到人脸上的时候,瞬间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吊着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张全胜。
第四章 哑巴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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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绳吊在了他的脖子位置,脖颈皮肤上已经有一道暗红色的伤痕,他双眼圆睁,脸色煞白,张着大嘴一副惊恐的样子,我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吊死的人舌头都是露在外面的,可是张全胜却只是张着嘴,舌头又去了哪里。
此时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拿起手电筒便向着张全胜嘴巴里面照去,这一照不要紧,原本张着嘴巴的张全胜却突然嘴巴紧闭,猛然向我吐了一口,一块粘糊糊的东西吐到了我的脸上,我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用手拿下来一看,竟然是他的舌头!
我吓得嗷一嗓子就喊了出来,连滚带爬的就向着山下跑去,张全胜死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通知他的家里人。
我不知道跑了多久,等我到了张全胜家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满身大汗了,我大口的喘着粗气,心脏也在剧烈的跳动着,但是此时我已经没有闲暇的时间再去休息,用力的砸向了张全胜家的大门。
很快院子里面便传来了阵阵狗叫声,微弱的灯光也从院子里面传了出来。
“谁啊,大半夜的还敲门。”
一个不耐烦的女人声音从院子里面响起,我听得出来,这是张全胜他妈的声音,张全胜他爹很小的时候就因为意外去世了,家里只剩下他们母子,这些年全靠大娘一个人养活他,确实挺不容易,他爹死后也没在改嫁,所以我们村子里的人都挺尊重她的。
“大娘,我是泽宇,我有点事想想跟你说说。”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心似乎也提到了嗓子眼,我不知道如何开口给她说张全胜的事情。
吱嘎一声大门开了,大娘披着件衣服,有些疑惑的看着我说道:“泽宇,你这是咋了,气喘吁吁的,是不是出啥事了。”
“那个全胜他”话说到一半我又生生咽下去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等等,我去把全胜叫起来。”说着大娘便要转身回去,我知道她这是以为我出事了,才想让张全胜出来帮我,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张全胜已经死了。
“全胜,赶紧起来!那个”
还未等大娘说完,我就进入院子一把拉住了大娘的胳膊,狠狠心说道:“大娘,有件事我要给你说,你挺住,我看见全胜在后山歪脖树那吊死了。”
“啥,你个小兔崽子大半夜的来我家咒我儿子死是吧?”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她一巴掌便朝我扇了过来,虽然力道不大,但是由于我刚才跑的太累了,还是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
我揉了两下脸,继续说道:“大娘你别生气,我没骗你,全胜他”
“干啥啊娘,这大半夜的你叫我。”我听到张全胜的声音愣住了,此时出现在我眼前的不是张全胜还是谁,可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不可能,我刚才在后山见到的明明就是张全胜,可是现在他怎么会出现在家里,我肯定是见鬼了。
此时我也不管大娘在我背后喊叫什么,撒开脚丫子就朝着我家的方向跑去。
等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了,天也有些蒙蒙亮,我回家之后赶紧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面,这一夜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蹊跷了,在床上迟迟不敢闭眼,那死狗的血腥味还在屋子里面弥漫着,让人不禁想吐。
可能是太累了,不知过了多久我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虽说睡着了,但是睡得也不踏实,一直在做噩梦,我就梦到张全胜吊在歪脖树上,阴冷的朝我笑着,他荡悠着身子还冲我说着:“你就不问问我这舌头咋没的,你就不问问。”
我拼命摇着头说我不想知道,可是张全胜却不管我,他把手伸进了自己的嘴巴里面,然后将舌头给生生扯了下来,鲜血流的满嘴都是,滴答在地上,殷红了一片。
“因为你有个哑巴姐姐!”
我猛然惊醒,身上的汗水已经浸透了薄被,我大口的喘着粗气,幸亏只是个梦。
我坐起身来用手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此时外面天已经大亮了,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熬到了白天,就在我刚要下床的时候,突然院子外面传来了阵阵剧烈的砸门声,伴随着的还有女人的哭喊声。
我吓了一跳,赶紧穿上鞋子出门去看,可是这刚一开门我就愣住了,我家门口房梁上面竟然挂着一个人,而这个人正是张全胜!
我猛然向后倒退两步,腹内感觉一阵翻江倒海,眼见的情景实在是太令人发指,张全胜的肠子从嘴里面被掏了出来,在脖子上面打了一个结,直接拴在了房梁上面,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口,也就是说他是活活的被人给掏出了肠子,鲜血顺着他的身子向下流淌着。
“我的儿啊,是哪个天杀的害了你啊,这可让我怎么活啊。”
张全胜他妈跪倒在地上悲痛欲绝,哭声震天撼地,白发人送黑发人,这让哪个人也受不了,旁边围观了很多村民,都想上来拉着她,可是她却跟疯了似的,根本没人能上前来扶她,周围的人都在悄悄抹眼泪儿,毕竟全胜也是从村子里面长起来的,这人一没谁能心里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