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看起自己 修罗天帝

  秦命站在他面前，扭着脖子，晃着膀子，浑身骨节发出脆响。“疼吗？”

  “疼！真疼！别这样……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不至于……真不至于……”赵烈又惊又慌，怎么可能？怎么回事？秦命怎么灵武三重天了？

  “这里面是什么？灵珠草吗？送给我吧。”秦命把赵烈的绣袋从他腰间扯下来。

  “你……”赵烈差点蹦起来。

  “嗯？”

  “好好好！”

  “多谢。”秦命掂着绣袋，从里面拿出棵葱翠欲滴的灵草，闪烁着荧光，果然是中品灵粹灵珠草。

  这种宝贝他没用过，但绝对知道，更清楚它的价值。

  赵烈挣扎着拉开跟秦命的距离，心里要崩溃了。我费尽心机想尽办法，才提升到灵武三重天，秦命怎么可能做到？

  众跟班们这才围过来搀扶住他。

  “师兄，不对劲啊，他怎么可能提升这么快？” 他们都很难相信秦命的实力。

  “彩依，是你们在捣鬼！”赵烈把火气转向彩依。大长老曾经下令，青云宗所有人都不能私自向秦命提供灵粹和武法，更不能给他武道方面的指导，这是秦命应该受到的惩罚。可秦命突然间跃入灵武三重天，里面肯定有蹊跷。

  彩依娇蛮扬头：“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瞧你这怂样，靠你姐姐才晋入灵武三重天，就你这种天赋进了武宗阁也不会有出息。不惜的说你，你还拽上了。”

  “你……”

  “别以为有个风骚的姐姐就可以在别人面前嚣张，你姐姐在青云宗还排不上号。”

  “好！很好！你们给我等着！”赵烈带着人离开，出门前非常不甘心的回头望了眼秦命手里的绣袋，心在滴血！

  “以后常来，别忘了带礼物。”秦命摆手送客。

  “别嚣张！你会后悔的！”

  “呵呵，这傻帽，白送我个灵珠草。”秦命笑呵呵坐到石凳上研究着灵珠草。像什么‘你给我等着’、‘我要废了你’、‘服不服’之类的话，他八年里早就听腻了。

  “秦命，我听到了！”赵烈差点又要冲回来。

  “我就是说给你听的。”

  赵烈刚要发飙，被身边弟子赶紧按住，架着离开。这变态竟然是灵武三重天，惹不起，赶紧撤。

  “秦公子，你灵武三重天了？”彩依不敢相信。两个月前的秦命还不能灵力外显，怎么突然就灵武三重天了？虽说秦命这几个月里神出鬼没，有些古怪，不至于提升这么快吧。

  “五天前突破的三重天。”

  “你怎么做到的？”

  “稀里糊涂就突破了。”

  “我才不信呢。”彩依怪怪的看着秦命，心里很感慨，那些人压了他八年，终究还是被他翻了身。他没有外人帮助，没有长老指导，全凭自己的摸索努力。他能完成淬灵境，晋入灵武境，已经很可怕了，现在竟然又晋入灵武三重天了，连她都觉着事情有蹊跷。

  “两个月提升三重天，不算夸张吧，这只是灵武境初期的三重天而已。”

  “怎么不夸张，我当年灵武境初期的三重天也用了两个月，但那是长老亲自调教的，是有武法辅助的。”

  “别自卑，你长得漂亮，这就够了。”

  彩依吐吐舌头。“就你会说话。”

  “灵珠草怎么用才能最大的发挥药效？”

  “直接吃下去就可以。楚华长老出手真大方，竟然给了赵烈中品灵粹。”

  灵粹分为下品中品和上品，一般来说普通弟子每月按例发放几株下品灵粹，当然，秦命这种仆役身份是不会有的，中品灵粹是那些亲传弟子才能有资格享用到，至于上品灵粹，金翎弟子都不一定有几株。

  青云宗在资源分配上严格按照弟子等级来执行。

  “那我不客气了。”秦命真没享用过中品灵粹，很期待它的效果。

  “你现在灵武境了，越往后越需要灵粹，要不我们给你弄点？”

  “不用了，我会自己想办法。”以前玥晴私下给过他很多东西，结果被发现后双双受罚，后来除非是普通的药水和食物，他不会再接受玥晴的馈赠，越是珍贵越不能要，他不想再给玥晴惹麻烦。

  “赵烈的姐姐赵敏现在灵武六重天了，你当心点，能躲就躲。我先回去啦，糕点趁热吃。”彩依向秦命道别，顺便向老人打个招呼。

  老人吃得差不多了，又默默坐回到孤坟旁边。

  秦命剩下了些糕点，给老爷子放到石桌上。他再次盘坐在石凳，吞下灵珠草开始炼化里面纯净的灵力。

  没有武法？他其实有，是偷学的，没人知道罢了。

  没有指导？他有天赋，自己摸索，自己尝试。

  不能进演武场磨炼？他在青云宗四处挑战能挑战的人。

  他有什么？天赋和毅力！

  正是凭借着偷学自学和毅力，秦命硬是自己完成了淬灵境，跨入了灵武境。

  不过秦命自己也感觉进入灵武境后的实力提升过快，似乎比其他人更容易。两个月，三重天？跨夸张了点。秦命想来想去，想到了生生决。长达三年的研究，两年的融会贯通，虽然拖延了他很多的精力和时间，可是得到的好处非常巨大，来自天地间的生命之气似乎在无形之中改造着他，让他的体质在少年期最关键的时刻进行了更微妙的蜕变。

  这是秦命自己猜想的，也问过老人，得到的是沉默。

  灵珠草里面的灵力确实澎湃，起码能比拟上百下品灵粹，秦命足足炼化到了深夜，才把它们全部变成自己体内的灵气。灵珠草里面特有的药效也在滋养着秦命受伤的身体，帮助他愈合着。

  秦命五天前才突破到灵武三重天，一株灵珠草下来竟让他稳固在了这个境界，明显可以感受到体内灵力充盈了很多。

  灵草果然是好东西，什么时候能再得到一棵？

  楚华长老应该是想用这株灵珠草帮赵烈的境界稳定，方便他在武宗阁突破到四重天，这样她自己有面子，也可以避免别人说她假公济私，选了个没用的传人。

  可惜现在便宜了秦命。

  秦命伸伸要僵硬的身子，星月当空，明光如水，远远能听到青云宗里还有人在练武，可仓库这个僻静的地方很静谧。

  老人依旧默默的坐在那座孤坟边，孤坟有碑，但碑上无字。

  “老爷子，到里屋睡吧，别着凉。”

  老人的眼帘动了动，似乎从思绪中回到现实，他挑眉看了看秦命，今晚，他的眼神里好像多了份跟平常不一样的神色，至少不再那么空洞麻木。

  “要不我给你拿个棉毯来？”

  秦命正要离开，一道淡漠又带些沙哑的声音幽幽飘来：“阴阳连窍，精魂穿位，生生易气。”

  “什么？”秦命回头。

  老人背对着他，默默低语：“生气入体，盘旋上转，如羊角而升……”

  “生生决？”秦命精神一震，难道是生生决其他的部分。

  “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五居其中。阳居四正，阴归四隅，中五居中，调停阴阳。上应北斗，下御八方。”

  “消长变化，尽在其中。”

  生生决？生生决第二段！秦命惊喜，太突然了，太兴奋了，时隔五年，终于等来生生决第二段，他向老人深深鞠躬致谢，立刻坐回石凳，反复默念牢牢记在脑海里。

  这一段难道是关于体内的运气方式的？

  以前修炼的第一段生生决只是教他怎么吞纳天地间的生气，怎么浸润到身体里，没有其他的介绍。秦命还纠结生命之气能不能像灵气那样在经脉里运转呢，现在可算是有方法了。

  第04章 看起自己

  秦命坐在石凳上研究了一整晚的生生决，非但没有疲惫，反而精气神更饱满了。生生决能从天地间吞纳生命之气，让他恢复伤势气血，也能让他保持充沛的精气神。

  秦命以前研究生生决第一段的时候足足用了三年，时间跨度很长，一是因为年龄确实太小，知道的东西不多，二是对生生决这种练气方式没有了解，完完全全都是自己摸索。这次研究第二段明显更顺手很多，一晚上就有些感悟，秦命自信能在半年甚至更短的时间里研究透彻，并把生生决第一第二段融会贯通。

  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仓库里睡觉了，院子里只有秦命和那座孤零零的坟。

  秦命心情不错，一扫被楚华长老拒绝的阴郁。他给老人做好早饭，自己嘴里塞个馒头走到院子角落里做日常的锻炼，一把提起两米高的石缸，稳稳聚在手上，浑身肌肉绷紧，线条轮廓完美。

  这个石缸是他用来装杂货的。

  他每天上午的工作是给青云宗各个地方送需要的杂货，最开始的时候是推着个木轮车，一趟一趟来来回回的送，后来换成一米多的木桶，把东西放在里面背着去送货。两年前他换成了石缸，把每天要送的东西都放到石缸里面，举着它去送货。

  石缸外面挂满铁锥，整体重达三百斤，如果放上每天要送的东西，至少会有五百斤，重的时候会达到七八百斤。

  秦命赤着上身，高举石缸在院落里大步的走着。精壮的肌肉和强劲的爆发力，还有坚韧持久的毅力，就是这么日复一日的锻炼出来的。

  把困难变成历练，这是秦命每天都要对自己说的话。

  “秦命，在吗？”一个尖细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一个白白胖胖的男人站在铁门外，看起来很嚣张，还故意仰着头斜着眼。

  他叫张东，是青云宗的管事之一，负责管理青云宗的半数仆役，安排他们每天的工作。

  秦命理都没理他，举着石缸继续锻炼。

  “你特么聋了？老子在跟你……”张东扯着嗓子尖叫。

  轰隆！秦命手里石缸重重落地，整座仓库大院都颤了颤。

  张东跟着一哆嗦，声音当场卡主，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子，站在铁门那里不敢往里走半步。

  秦命擦了擦额头汗水：“有事？”

  张东看着那几百斤的石缸心里发憷，可脸上表情依旧蛮横，他扬了扬手里的清单：“这是今天要送的货。”

  “每天都是贴在门上，今天怎么有闲心进来见见我？”

  “嘿！你个小罪民，老子进来是看得起你……”张东被秦命眼睛盯得心慌，支吾两声就变成了嘟囔。他真不敢跟秦命嘚瑟，不然会挨打，以前没少被打过，这浑小子眼里根本没有地位差异的概念。

  “给我。”秦命走过去，接了清单，打眼一扫：“这么多地方？”

  张东哼笑：“你不是灵武境了吗？都敢袭击楚华长老了，多送点货难住你了？”

  “这里面有些地方不该我送。”

  “该送哪不该送哪，我说了算。能者多劳，从今天起，你送货地点比以前多三倍。”

  秦命冷眼瞥着他，甩了甩手里清单。

  “你干什么？你要是再敢打我，以后全青云宗的货都给你送，累不死你！看……你……还看？你再看！秦命，你别冲动，多送几斤货怎么了……”张东见秦命往前走，吓得他踉跄往后退。当年秦命刚十岁的时候就追着他漫山遍野的揍，从那以后，每年至少揍他两次。你越罚他，他揍得越狠，这小子钢筋铁骨的，也不怕罚。算起来，秦命今年还没揍他，张东心里有阴影。

  “我捡东西，别怕。”秦命从地上捡了块石头，随手扔到石缸里。

  张东羞恼：“还不快收拾收拾，赶紧送货，我警告你，你就算将来玄武境了，你也是个仆役，每天都得送货。”

  “张东啊，做人不要太嚣张。你永远是个管事，我未必永远是个仆役。”秦命提了桶井水，走进仓库，先清理了身子，换了身干净整洁的衣服。

  他虽然是个仆役，但也是个公子，是雷霆古城的少城主。

  衣服不在华贵，干净就行，苦难不再多少，微笑就好。

  不管别人看不看得起自己，首先自己要看得起自己，自己要尊重自己。

  这是一种生活的态度，也是秦命对待武道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