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妈妈从门口的台阶上跌下来,摔得鼻青脸肿。
院子里正在干活的下人,包括铭安在内,全都朝房妈妈看了过来。
“哎哟,哎哟,疼死老娘了”房妈妈疼得嗷嗷直叫,刚刚愈合的手骨,好像又给摔断了。
乔玉溪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她开开心心地来讨好十七的朋友,原以为志在必得,哪知竟闹成了这样!
她很希望十七能够跳出来,看看自己交的朋友到底有多糟糕,可惜十七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的变故没有一丝反应。
她压下胸口翻滚的情绪,看向乔薇道:“姑娘,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君子动口不动手,若是房妈妈有对不起姑娘的地方,给姑娘道歉就是了,姑娘何必下此狠手?”
罗永年不耐道:“打人的是我,干我姐啥事?别瞎瘠薄乱扯!”
乔玉溪面色一白:“你你”
你污言秽语!
乔薇轻轻拉开了罗永年,神色淡淡地看向乔玉溪道:“你问都不问她做了什么,就断定一句道歉就够了,那我把你打个半死,是不是也是一句对不起的事?”
今天要不是碰到十七,她两个孩子或许就因为得不到及时的治疗烧出什么后遗症了,这是一句道歉能化解的恩怨吗?
救死扶伤是医者的职责,没那份仁心,就别做这一行生意。
打着悬壶济世的旗号,为自己沽名钓誉,实在是令人不齿!
“如果你是来探病的话,你已经探完了。”乔薇给了乔玉溪一个慢走不送的眼神。
乔玉溪倒抽一口凉气,完美的神情出现了一道难看的龟裂:“这又不是你家!你凭什么赶我走?”
望舒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看向一直握着她小手的少年,虚弱地说道:“十七哥哥,好吵呀。”
十七这回有反应了,唰的一下扭过头去,目光冰冷地看向了杵在门口的乔玉溪,二话不说走上前。
乔玉溪还以为十七终于意识到她被人欺负了,要替她出头了,险些喜极而泣,谁料下一秒就被十七揪住领子,毫不留情地丢出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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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冥修归来
院子里响起了一阵嘲笑声。
乔玉溪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如此丢脸过,恩伯府在京城也算排得上名号的世家,虽比不得那些侯府、国公府、王府,可有与姬家这层姻亲关系在里头,也成为许多京城名流趋之若鹜的对象。
她自回了京,每日上赶着巴结她的千金小姐有如过江之鲫,不少人的身份在她之上,却没一个能让她带着厚礼在大年三十亲自登门拜访。
那村姑真是好不识好歹,不感激涕零也就罢了,竟唆使十七当着所有下人的面把她丢了出来,这让她以后,怎么在这群人面前抬起头?
“你到底做了什么?”乔玉溪冷冷地瞪向了房妈妈。
房妈妈忍住手骨断裂的剧痛,脖子一缩,辩解道:“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呀,是她自己要闹事,当时那儿好多孩子呢,还有孕妇,我怕伤到了无辜,才将她请走的。”
“请走?”乔玉溪冷道:“是拒诊吧?”
房妈妈眼神一闪:“小姐你、你刚刚也看到了,她那人究竟有多蛮不讲理,我不把她弄走,灵芝堂指不定被她闹成什么样,那么多病人等着呢”
说到最后,声音低了下去,到底是有些心虚。
乔玉溪刚刚看到了,那个女人没有生病,病的是躺在床上的两个孩子,其中一个的脸上布满红疹,这是非常严重的病灶,若没得到及时的治疗,后果不堪设想。
她蹙眉道:“妈妈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竟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两个病重的孩子拒诊了,你让别人怎么看我们灵芝堂?”
房妈妈书读的少,眼皮子浅,是仗着年轻身体好,给乔玉溪喂过奶,才有了如今在恩伯府的地位,要说顾全大局,她肯定是没那份觉悟的。
那些前来问诊的病人不过是些平头百姓,管他们怎么看?反正灵芝堂不缺这几个病人,倒是他们,离了灵芝堂,可就没地方瞧病了。
所以哪怕是被乔玉溪痛骂了,她仍旧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再来一次,她也还是要把那小蹄子赶走的!
“妈妈你让我怎么说你呢?”乔玉溪气得肝都痛了,“你知不知道你把事情全都搞砸了?!要不是你把他们拒诊了,他们能找上十七吗?大人能为了给他们抓药,而不来赴我的约吗?本来今天可以什么事都没有,都是你自作主张,把一切都搞砸了!从前我只是讨好不了十七,现在,却是得罪十七了!”
房妈妈不懂顾全大局,却懂不能得罪十七,这会子,才终于知道着急了:“哎呀,那那怎么办呐小姐?”
乔玉溪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这亏得是她乳母,换别的妈妈,她早让人打发了!
她望着空荡荡的街角道:“为今之计,只有等大人回来,把事件与大人说清楚。”
决不能让那个女人在大人面前胡言乱语,让大人与她生了嫌隙。
姬冥修回来得很快,因孩子的病情不能延误,他没坐马车,而是骑马去的皇宫,回来时,路上飘了会儿雪,沾了他满身。
他抬手,冰凉的指尖抚去面具上的雪花。
“大人。”乔玉溪撑着油纸伞,楚楚可怜地走了过来,她在寒风中瑟缩了良久,唇瓣与脸颊都冻得发白。
姬冥修翻身下马,微微颔了颔首。
铭安听到了门外的动静,忙出来替大人牵走了马。
姬冥修一看他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便猜出乔玉溪是怎么找上门的了。
铭安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灰溜溜地把马牵去了马棚。
乔玉溪柔声道:“大人你别怪罪铭安,是我自己非要上门的。”
“有事?”姬冥修没接她的话。
乔玉溪惭愧地低下了头:“我不敢隐瞒大人,今日午时,有一个妇人带着两个孩子到灵芝堂问诊,与房妈妈起了冲突,被房妈妈拒诊了。这件事说来也是我的错,是我监管下人不力,才使下人滥用职权,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姬冥修沉吟片刻,眸光透过门廊,扫了扫四合院的东厢,又落回了乔玉溪的脸上:“被拒诊的是十七的朋友?”
乔玉溪点头,慢慢地红了眼眶:“刚刚他们把房妈妈打出来,我才知道发生了那么不应该的事十七也很生气,把我一并丢了出来我不怪十七,我知道是我不好,还请大人给我一个向他们赎罪的机会,我保证灵芝堂以后再也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了,大人,你就让我进去,给他们赔礼道歉吧。”
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绝不推卸责任,这应该十分符合丞相夫人的气度了。
然而姬冥修却好似完全没领会到她的重点,顿了顿,蹙眉道:“你说是十七把你丢出来的?”
乔玉溪瞧着他眉头紧锁的样子,心头就是一喜。
大人也觉得十七过分了,是吗?大人果然是在意她的,想想也对,自己是大人的未婚妻,十七再受器重也不过是个手下,哪里比得上枕边人重要?
大人喜欢孩子,她成亲后就为大人生上十个八个孩子,哪个不比十七可爱呢?
“是的,大人,是十七把我丢出来的。”她激动地说。
姬冥修叹了口气:“那就没办法了。”
乔玉溪不明所以地一怔。
姬冥修无奈道:“我要是把十七丢出来的东西捡回去,十七会不高兴的。”
乔玉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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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抱入怀中
乔玉溪最终灰溜溜地走掉了。
姬冥修拧着药包进了院子,先去厨房把两种药的煎煮方法细细与厨子说了。
厨子在姬冥修手下做事多年,是个能干的,接过药包道:“大人放心,小的记下了。”
姬冥修点点头,出了厨房,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东厢,犹豫了一下没有进去,而是将铭安叫到了自己书房。
从十七把乔玉溪主仆相继丢出四合院的那一刻起,铭安便知自己闯大祸了。
他是大人的车夫,也是大人的长随,因大人喜好清净,近身的仆从不多,出门在外的琐事多半是他在打理。
譬如这回大人不能去灵芝堂替老夫人取雪莲,也是由他出面传话。
“大过年的,还叫你出来跑差,难为你了。”姬冥修坐在黄梨木圈椅上,漫不经心地说。
铭安听着这种客套话便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大人,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其实他不知道大人的私宅不能随意泄露吗?当然知道,只不过乔小姐不是别人,而是未来的丞相府主母,自己卖她一个人情,将来总是有些用处的。
只是没想到,没等到那个虚无缥缈的用处,反而先把大人给得罪了。
“大人!大人您就绕了我这一回吧,我真的再也不敢了,是乔小姐说要来探望十七的朋友,还说亲自把雪莲给您送来我才一时糊涂,把地址告诉她了。”
姬冥修神色淡淡道:“这么向着她,不如把你赏给她?”
“不要啊大人!”铭安简直快哭了,“我真的知错了,我再也不乱巴结人了!我这大嘴巴,再也不乱说了!真的真的再也不敢了。”
借他一百个胆子都不敢了!
姬冥修望了一眼大门的方向:“自己去领罚。”
“是!”
人家过年吃肉,他却吃板子,呜呜
铭安生无可恋地去了。
姬冥修来到东厢,乔薇与十七守在床前,罗永年趴在一旁的桌上睡着了。
乔薇穿着一件淡紫色棉袄,质地与做工都十分粗糙,棉絮松散且厚,显得人身材臃肿。但她低头时,微微露出的一截白皙脖颈,又如白天鹅的一般修长。
这是个纤瘦的姑娘。
姬冥修的眸光动了动,迈步走过去:“药已经拿去煎了,很快就好。”
乔薇站起身来:“多谢公子。”
姬冥修点头:“你们暂且在这里住下,等孩子高热退了再回去,大夫明天还会过来。”
高热风险太大,突发状况也多,保险起见,确实应该留在京城,但他们萍水相逢的,她又欠了不少人情,再欠下去,实在不好意思了。
乔薇忙道:“不麻烦公子了,我们待会儿去住客栈。”
京城繁华,找一两家开着的客栈还是不成问题的。
“客栈熬药不方便。”姬冥修看了她一眼,见她捏着手指,一副不太自在的样子,就道:“你要是过意不去,就把这里当客栈好了,食宿与诊金你看着给。需不需要通知你家人?”
乔薇想了想,摇头:“不必了,我离开镇上之前,让大刀给家里带了信,他们知道我们上京城了。”
姬冥修看着她:“那意思是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