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凌牧云只好按耐住心中焦急,给了其中一户牧民家一些钱作为寄宿之资,暂且在这个部落里住下,在解决食宿问题的同时也向这些蒙古牧民学习蒙古语。踏入草原这些日子来的遭遇已经让凌牧云清楚的知道,若是不把言语不通这个问题解决了,他在草原上根本就是寸步难行,不要说找郭靖了,能不饿死就算不错了。
还好凌牧云自从穿越以后记忆力大涨,学起蒙古语来也比常人快上许多,在部落里住了一个多月之后,就已经能够用蒙古语与人日常交流了。言语不通的难题一经解决,凌牧云也就没心思再继续滞留下去,当即便告辞离去,继续寻找郭靖的下落去了。
本来想要在茫茫草原之上找一个人并不容易,要不然江南七怪也不会在大漠草原苦苦寻觅了数年之久才在偶然的情况下找到郭靖母子的下落。
不过好在凌牧云熟知原著,知道郭靖此时就在铁木真所在的蒙古乞颜部之中,而铁木真这些年来战不停,吞并部落无数,纵横北国,声名远震,已然隐有领袖群伦之势,乃是草原上人人称赞的雄主,所以打听起来并不困难,没用多久,就让凌牧云找到了蒙古乞颜部的聚居地。
来到目的地,凌牧云放眼望去,但见牧草连天,在广阔的草原之上,成群的牛羊马匹在牧人们的看护下在草原之上或欢快驰骋,或悠然游荡,或低头吃草……在草原中央的一片宽阔的平地之上,立着成片的蒙古包,怕是有成千上万个之多,影影绰绰有许多人穿行其间,一片热闹景象。
“这乞颜部竟如此之大,看样子人口怕是没有十万也有八万,以游牧民族的特性,起码能凑出两三万的控弦之士,这铁木真已经成气候啦!”
凌牧云将草原上的景象收入眼中,心中暗自感叹。没有人比他这个穿越众更清楚铁木真的未来是何等的雄伟壮丽。“让青天覆盖到的所有地方,都做蒙古人的牧场。”这是他发下的豪言壮语。而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他的一生几乎都是在征服之中度过,在统一蒙古之后,他就开始了他一系列波澜壮阔的征服战争,平西辽,扫花剌子模,败金国,灭西夏……一手打造出了中国历史上版图最为辽阔的蒙古帝国,被蒙古人所世代膜拜!
铁木真对于蒙古人来说确实是一个伟大的领袖,因为他率领着蒙古人开创了一个疆域辽阔的庞大帝国,几乎将蒙古人带领到了这个时代的世界之巅。
但他对于其他民族的人民来说却是一个名符其实的恶魔,他一系列的征服战争给各族人民带来的是屈辱的奴役和血腥的杀戮,所过之处,奸淫掳掠,遇有抵抗,动辄屠城,残忍暴虐程度古今罕有。而大汉民族也没能逃过这一劫难,偏安南方的南宋政权最后也倒在了他一手创立的蒙古铁骑的铁蹄之下,汉民族在历史上第一次彻底亡国,沦为了蒙古人任意欺压奴役的对象。
正因如此,凌牧云才会在看到乞颜部的雄厚实力后心生感慨,因为这标志着铁木真这个光辉千古同时也罪恶滔天的男人已经为他今后的雄图霸业奠定了一个坚实的基础,凌牧云似乎已经看到了一个令欧亚两大洲都为之震颤的强大帝国的崛起……
就在凌牧云思绪纷飞之际,忽听得部落方向一阵的吵闹,抬眼看去,只见许多男男女女从部落之中骑马而出,都向着一个方向奔去。凌牧云循着那些人奔驰的方向看去,只见在距离部落不远处有一片约有数十丈高下的悬崖,在那悬崖的上空,正有一群大雕凶猛厮斗,其中一方是二十来只黑羽大雕,另外一方则是两只身形格外壮大的白羽大雕,那些从部落中骑马奔出的蒙古人原来都是去看热闹的。
“白色的大雕?莫非是——”
凌牧云心中忽然一动,想起了些什么,双脚一磕胯下骏马的马腹,也纵马向着那雕群相斗的悬崖奔驰而去。
驰到悬崖之下,凌牧云发现此时悬崖下面已经有几十人,一个个都仰头向上,观看天空中白雕与黑雕的激斗,不少人还呐喊出声,大多都是为那两只白雕助威的,有些人更是叫白雕“神鸟”,看到白雕占上风便欢呼雀跃,见到白雕落下风吃亏就着急担忧,甚至比自己上场还要紧张。
原来漠北草原上常见雕类猛禽,但一般都是灰黑色泽,很少见到有白色的。而如今这一对与黑雕厮斗的白雕不仅羽毛是罕见的洁白色泽,而且还体型巨大,比一般的雕大了一倍有余,是罕见的异种,就算是常年生活在草原上的蒙古人也都深以为奇,认为这两只白雕乃是得到上天钟爱的“神鸟”,更有一些蒙昧无知之辈将其奉若神明,顶礼膜拜,所以此时见这两只白雕与一群黑雕相斗,这些蒙古人几乎是一面倒的支持白雕。
与其他那些蒙古人不同,凌牧云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空中那两伙厮斗的大雕身上,而是向着四周留意查看,因为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原著中郭靖就是在这里初遇马钰,受赠两只白雕崽并开始受马钰教导,得传玄门内功的。
果然,在有心留意下,凌牧云很快就发现有一对少男少女合乘一匹骏马从远处奔腾而来。
这对少男少女衣着不俗,俱是身穿貂裘头戴锦帽一看就家境不俗,其中那个少年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年纪,生得浓眉大眼棱角分明,一脸的憨厚之色。而那少女年纪要小一些,十三四岁的样子,圆脸白肤,双眼晶莹透亮,在蒙古人中可算得是少见的小美女了。
凌牧云眼睛一亮,心中暗自忖道:“衣着华贵,年龄相符,这两人应该就是郭靖和华筝了吧。”
就在这时,有一小队人马奔驰而来,为首一人是个身穿貂裘,腰佩金刀,威仪不凡的中年大汉,在这大汉的身边跟着两个同样锦帽貂裘面貌与他有几分相似之人,一个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另一个则是二十三四岁的青年。在这三人的身旁,还跟着十几个人,一个个悬刀带箭形态威猛,一眼便可看出都是久经沙场的虎狼之士。
凌牧云见此情景心中一震,目光顿时锁定在了那为首大汉的身上:“他莫非就是铁木真么!”
第十六章 观雕斗,品人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什么,铁木真似是无意的向着凌牧云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凌牧云心中微微一惊,脚下微微一动,身形不着痕迹的隐入人群之中,同时也将自己的头仰起,装出一副与其他人一样观看上空群雕厮斗的样子。
也许是因为前世听了太多关于铁木真的传说,凌牧云对于铁木真有一种由衷的忌惮。尽管按理说铁木真根本就不认识他,就算被发现也没什么,可他还是近乎本能的采取了躲避的方式来应对,因为他更愿意在暗中默默观察着这个在历史上写下了重重一笔的一代天骄,而不是与他明面上相面对。
也许连凌牧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之所以这么做,其实是因为在潜意识中将他自己放在了一个弱者的位置上。尽管以他如今的武功,在面对面的情况下想要杀死铁木真是轻而易举的事,可受到前世记忆的影响,凌牧云还是在潜意识中将铁木真摆在了一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本能的采取了逃避这种弱者的选择。
趋利避害是人类的本能,而对强者的畏惧就是这种本能的一众反应。当一个弱者在面对一个强者时,尤其是心中敌视的情况下,一般来说都是选择在阴暗处窥视,而不敢堂堂正正的与之相面对的,因为在强弱之势明显的情况下,只有在隐于暗处,弱者才有勇气和机会与强者作对,一旦暴露在强者的目光之下,弱者便没有了与强者较量的资本,只能落得个失败甚至灭亡的下场。因为潜意识中将自己摆在了弱者的位置上,凌牧云在面对铁木真的察觉时便本能的选择了隐蔽。
其实这也是凌牧云还没有形成强者心态的一个反应,如果换做是天下五绝这样的人物,不要说铁木真只是带了少数几个护卫,就算是率领着千军万马,他们也一样敢堂堂正正的与之面对,这是一种强者的自信!
强者之所以为强者,不仅是源于力量上的强大,还源于心灵上的强大!
凌牧云虽然因为修练了九阴和九阳两部旷世奇功而实力大增,在如今的武林之中已经可以勉强跻身强者之列,但他的力量来得太快,太容易,并没有得到足够的磨砺,使得他的心境跟不上他力量的提升,虽然已经初步拥有了强者的力量,却还没有形成一颗强者的心。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强者,他还有待磨炼。
铁木真目光扫过,因为凌牧云先一步的隐蔽和伪装,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其实铁木真也没有意识到有什么异常,只是出于某种本能才扫看了一下,既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他也就不放在心上了,转而也和其他人一样将目光望向了天空。
这一瞬间所发生的事情似乎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细节,没有人去加以关注。只有藏于人群中的凌牧云知道,其实他与铁木真已经有了一次交锋,而这次交锋的结果是以他的退败而告终。
“郭靖安答,华筝,你们两个也来啦。”
就在凌牧云还在为自己的怯懦和退避而暗自懊恼时,一个年轻而有力的声音响起,他循声看去,原来是铁木真身边的十六七岁的少年。
“嗯。”
之前合骑一匹马而来的那一对少年少女闻言向着那少年点了点头,随即就又将目光转移到了空中,显然他们此时都很关注空中那两伙猛禽的战况,连招呼都顾不上打了。
听了三人之间的对话,凌牧云心中再无怀疑,之前来的那一对少年少女正是郭靖和华筝,而后面随铁木真一同前来的这个少年叫郭靖为安答,必是铁木真的幼子拖雷无疑。至于与之同来的那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想来也应是铁木真的儿子,只是不知道是术赤、察合台、窝阔台三人中的哪一个。
此时天上的激战已经进行了好一会儿,二十来只黑雕已经有三四只在激战中丧命坠落,还剩下十七八只黑雕在那里凶猛的围攻那对白雕。双方喙啄爪抓,上下翻腾,只打得血光点点毛羽纷飞,甚是激烈。
白雕身形既大,嘴爪又极为厉害,一头黑雕闪避稍慢,被一头白雕在头顶正中一啄,立即毙命,从半空中坠落下来,正落在华筝的马前。余下的那些黑雕顿时四散逃开以躲避白雕的锋芒,不过随即又飞回来围攻白雕。
斗一阵,又有许多草原上的蒙古男女都赶来观战,悬崖下围聚了六七百人,向着天空指指点议论纷纷,便是铁木真等人也看得颇有兴致,不时以手捋须,暗自点头。
郭靖、拖雷和华筝三人则大呼小叫的为白雕呐喊助威:“白雕啄啊,左边敌人来啦,快转身,好好,追上去,追上去!”
原来郭靖与拖雷、华筝三个常在悬崖下游玩,几乎日日见到这对白雕飞来飞去,有时观看双雕捕捉鸟兽为食,有时将大块牛羊肉抛入空中,白雕飞下接去,百不失一,所以对白雕已生感情,此时见白雕以寡敌众,也为之焦急不已,直恨不得自己也能飞上去帮忙。
凌牧云见了不禁暗自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两只白雕最后是死了的,否则郭靖和华筝两人也不会得到两只小白雕喂养,并在后来成为郭靖的招牌。三人就算再使劲儿的呐喊助威,也改变不了这个结局。
空中双方继续酣斗了一阵,黑雕又死了两只,两只白雕身上也是伤痕累累,白羽之上染满了鲜血。一只身形特大的黑雕忽然高叫几声,十多只黑雕顿时转身振翅逃走,转瞬间没入云中不见,只留下四只黑雕犹自苦斗。
众人见白雕获胜,都欢呼起来,郭靖等三人更是乐得手舞足蹈,唯有凌牧云在人群中暗自摇头。
过了一会,又有三只黑雕也掉头急向东方飞逃,一只白雕不舍,随后赶去,片刻间就都飞得影踪不见了。只剩下一只黑雕,高低逃窜,被余下那只白雕逼得狼狈不堪。
眼见那黑雕难逃性命,忽然空中怪声急唳,之前逃走的那十几只黑雕不知怎么的又绕了回来,在那只大黑雕的率领下从云中猛扑下来,齐向留下的那只白雕围攻过去。
仰头观看的铁木真忽然大声喝彩道:“好兵法!”
凌牧云不禁心中一凛,再看向铁木真的目光中更添了几分忌惮。连看禽兽搏斗都能联想到用兵之法上,这样的人用兵如何能不精?既精于兵法,又热衷于征服奴役其他民族,这样的人对其他民族的威胁又是何等之大?
凌牧云在这一瞬间对铁木真生出了强烈的杀意。虽然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他的前世却是地地道道的华夏苗裔炎黄子孙。一想到南宋会在不久的将来被蒙古人所灭,自己的同族甚至可能是祖先将会被蒙古人所杀戮和奴役,凌牧云就忍不住杀机涌动。
不过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凌牧云还是硬生生将这股杀意压了下去,完成任务保存性命才是他如今最该考虑的,其他的一切得等完成任务之后再去考虑,连自己的小命都还没未必能够保住,又谈何其他?只是杀意虽然被凌牧云按捺了下来,却不代表着就此消失了,他只是先将其藏在了心底,种子一经埋下,就会生根,待到日后条件充足之时自然还会破土发芽!
且不说凌牧云心中的翻腾,空中的黑白雕对决这时也已经到了最后关头。这时的白雕落了单,再也抵不住十多只黑雕的围攻,虽然又啄死了一只黑雕,终于还是受了重伤,再也稳不住身形一头坠在了崖上。那些黑雕顿时欢鸣不已,纷纷扑上去乱抓乱啄,要将受伤的白雕置于死地。
眼见白雕即将殒命,郭靖与拖雷、华筝三人都十分着急,华筝甚至哭了出来,向着铁木真连声叫道:“爹爹,快射黑雕,快射黑雕……”
只是此时的铁木真却只是想着黑雕出奇制胜的道理,并没有理会华筝的哀求,向着身边的两个儿子窝阔台与拖雷道:“黑雕打了胜仗,这是很高明的用兵之道,你们要记住了。”
两人见铁木真教诲,连忙点头答应。跟随铁木真而来的那些将领护卫们虽然见华筝哭得泪眼朦胧有心帮忙,只是没有铁木真的命令却是谁也不敢妄自出手。一旁的凌牧云倒是有心相救,只是他对暗器之法并不精通,就算想救也是有心无力。
这么一耽搁,重伤的白雕再也坚持不住,哀鸣一声被那些黑雕啄死在了高崖之上。
第十七章 弯弓射雕
一众黑雕啄死了白雕之后并不罢休,又向悬崖之上的一个洞中扑去,只见那洞口处伸出了两只小白雕的头来,原来洞中还有两只白雕的幼崽,黑雕这是要斩草除根。
“爹爹,你还不快射?再不动手小白雕就要被啄死了,爹爹,你快射死黑雕!”眼见两只白雕幼崽就要给黑雕啄死,郭靖和华筝都是分外着急,其中华筝更是哭着大叫,随即扭头又向身旁的郭靖道:“郭靖,郭靖,你瞧,白雕生了一对小雕儿,咱们怎地不知道?郭靖你不是也会射箭么,快射箭救小白雕啊!”
郭靖又忧又急,满脸难色,他不是不想救小白雕,只是他此番来的匆忙,根本就没有携带弓箭,否则之前就射箭帮白雕了,哪会等到现在?而且他生性鲁钝,一时间也没有想到去向别人借一副弓箭来,只能在这里着急的干看着。
铁木真借观雕之机教导了儿子,正是心情舒畅之际,见女儿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当下微微一笑,挽硬弓搭铁箭瞄准悬崖上的黑雕,“嗖”的一声,飞箭如电,正射入一只黑雕的身体之中,将其射死在了高崖之上,众人见状顿时齐声喝彩。
“你来射。”铁木真一箭中的后没有再继续开弓,而是把弓箭交给身边的三儿子窝阔台,却是趁机考量起他儿子的箭术来。
窝阔台接过弓箭一箭射死了一只。紧接着铁木真又将弓箭给拖雷,拖雷也射中一只。见铁木真和两位王子都射过了,随同而来的蒙古将领和护卫也纷纷弯弓射箭。只是此时崖上的众黑雕见势头不对纷纷飞逃,却是不像之前那么容易射中了,随着众黑雕振翅高飞,众人射出的利箭也都是强弩之末劲力已衰,往往还未触及雕身便已掉落下来。
铁木真此时也来了兴致,大声叫道:“射中的有赏。”
郭靖的弓箭师父神箭手哲别有意要郭靖一显身手,来到郭靖身前,拿起他自己的强弓交到郭靖手里,低声吩咐道:“跪下,射黑雕的脖颈。”
郭靖素来听话,闻言当即接过弓箭,右膝跪地,左手稳稳托住铁弓,更无丝毫颤动,右手运劲,将一张二百来斤的硬弓拉了开来。他跟江南六怪练了十年武艺,上乘武功虽然尚未窥及堂奥,但双臂之力,眼力之准,却已非比寻常,眼见两头黑雕比翼从左首飞过,左臂微挪,瞄准了黑雕项颈,右手五指松开,当真是弓弯如满月,箭去似流星,转瞬间便划出一道黑影射入高空。
一只黑雕发出一声凄厉长鸣,顿时被利箭从脖颈对穿而过,而且这一箭劲力未衰,接着又射进了飞在中箭黑雕上方的另外一只黑雕腹内,一箭贯穿双雕,自高空急坠而下。余下的黑雕再也不敢停留,四散高飞而逃。
眼见郭靖展示一箭双雕之绝技,在场众人不禁齐声喝彩,便是凌牧云也不禁眼前一亮。他虽然早知道郭靖箭法精绝,可亲眼目睹还是深感震撼。此技若是用来对人,便是一般的武林好手也未必能够幸免。现在郭靖还只是从江南六怪那里学了些外家功夫,只会使用外家劲力,等以后他修练了上乘内功之后,神箭之威岂不是更加恐怖?到时候恐怕就是顶尖高手一不小心也得在他的箭下饮恨吧!
“在这冷兵器时代,这箭法还是很有用的,要是练好了,简直就是冷兵器时代的狙击手嘛!既然这次都来蒙古草原了,就不能白来一趟,找机会也学上一手箭术,正好弥补一下远攻手段的不足。”
就在凌牧云在那里念头转动之际,华筝对郭靖悄声道:“还不快把双雕献给我爹爹。”
郭靖依言当即将掉落在地的双雕捡起,双手捧着奔到铁木真马前,一膝半跪,高举过顶,由于拙于言辞,郭靖什么也没说,不过在场众人都看明白了他的意思。
铁木真生平最爱的是良将勇士,见郭靖一箭力贯双雕,心中极为喜欢。要知北国大雕非比寻常,双翅展开来足有一丈多长,羽毛坚硬如铁,扑击而下,能把整头小马大羊攫到空中,端的厉害之极,连虎豹遇到大雕时也要躲避,乃是草原上一等一的厉害之物。
所以草原上的善射勇士往往喜欢以射杀大雕来炫耀自己的武勇,能够射落大雕之人被称为射雕者,极受推崇。而郭靖不仅射落大雕,而且还是一箭双雕,更是极为难能。于是铁木真命亲兵收起双雕,笑着向郭靖夸赞道:“好孩子,你的箭法好得很啊!”
郭靖憨憨一笑道:“都是哲别师父教我的。”
哲别就是教授郭靖箭术之人,也是铁木真麾下大将。其实在蒙古语中,哲别是神箭手之意,并非是他的本名,只是他以神射闻名草原,蒙古人都叫他哲别,时间长了,他的本名倒是被人遗忘不提,他也干脆就将名字改叫了哲别。
铁木真哈哈大笑道:“师父是哲别,徒弟也是哲别。”
这时候就听拖雷对铁木真道:“爹爹,你说射中的有赏。我安答一箭双雕,你赏什么给他?”
“哈哈哈,赏什么都行。”这时候铁木真心情正高兴,于是就放出大话来。
拖雷喜道:“真的赏什么都行?”
“真是孩子话,难道你爹爹我堂堂英雄,还能欺骗孩子?”铁木真听了拖雷的话哈哈一笑,低头向问郭靖道:“郭靖,你说吧,你要什么?”
郭靖这些年来依铁木真而居。诸将都喜他朴实和善,并不因他是汉人而有所歧视,这时见大汗神色甚喜,大家望着郭靖,都盼他能得到重赏。
就是凌牧云也都将注意力转移了过来,想要知道郭靖得个什么赏赐,虽然说前世看过原著,对原著剧情大概熟知,但毕竟不是把整个原著都背下来,那些重要情节的记忆还算深刻,至于一些无关痛痒的情节则就模糊不清了。
就听郭靖道:“大汗待我这么好,我妈妈什么都有了,不用再给我啦。”
铁木真笑道:“你这孩子倒有孝心,总是先记着妈妈。那么你自己要什么?随便说吧,不用怕。”
郭靖微一沉吟,双膝跪在铁木真马前,道:“我自己不要什么,只是想代别人求大汗一件事。”
铁木真笑道:“说吧,什么事?”
郭靖道:“王罕的孙子都史又恶又坏,华筝嫁给他后一定要吃苦。求求大汗别把华筝许配给他。”
凌牧云暗自摇了摇头,这郭靖还真是傻的可爱,王罕是铁木真的义父,同时也是草原上势力最大的汗王,铁木真将女儿华筝许配给王罕的孙子显然是出于政治方面的考虑,这种政治联姻又岂会因为他一个无足轻重的少年的求恳而改变?
果然,铁木真在听了郭靖的话后不禁微微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道:“真是孩子话,那怎么成?好罢,我赏你一件宝物。”
说着话铁木真从腰间解下一口短刀,递给了郭靖。随在铁木真身边的蒙古诸将见了都是啧啧称赏,好生羡慕。原来这是铁木真十分喜爱的一口佩刀,曾用此刀杀敌无数,若不是他先前把话说得满了,是决不能如此轻易赐下的。
郭靖谢了赏,接过短刀拿在手中把玩。凌牧云偷眼观看,只见那短刀的刀鞘是黄金所铸,刀柄尽头处铸了一个黄金的虎头,狰狞生威,虽然刀刃藏于鞘中不曾外露,但既然是铁木真的佩刀,肯定是锋利异常,否则也不会被铁木真这样一个时常亲临征战的枭雄人物戴在身边。
凌牧云心中忽然涌起一个念头:“记得原著中郭靖曾被铁木真封为金刀驸马,不会就是因为这口刀才得的这个封号吧?”
就听铁木真道:“郭靖,这是我的随身佩刀,今日赏给了你,以后你当用我金刀,替我杀敌。”
郭靖应道:“是。”
华筝忽然失声痛哭,跃上马背,疾驰而去,却是因见铁木真驳回了郭靖的请求,显然是坚持要她嫁给王罕的孙子,心中失望之极,于是痛哭而走。
铁木真心肠如铁,但见女儿这样难过,也不禁心中一软,微微叹了口气,掉马回营,蒙古众王子诸将连忙跟随在后。其他那些前来看热闹的蒙古人见雕斗已息,大汗也走了,便也不再滞留于此,纷纷各自骑马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