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志平纵身来到赵志敬的跟前关切问道,却并没有弯腰去扶赵志敬,而是拔出长剑一脸警惕的看着凌牧云。尹志平的年纪虽然不大,但早在两三年前就已经开始在江湖上行走,有着一定的江湖经验,深知临敌之要,虽然担心赵志敬,却不敢去搀扶,以免给凌牧云以可趁之机。
不过凌牧云并没有乘胜追击的意思,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看了尹赵两人一眼,冷笑一声道:“用不着这么紧张,这里动手不便,我到下面去等你们。”
说完也不等尹赵两人回应,直接身形一纵从桌边的窗户跃身而下,如同大鸟一般落在长街之上。
“尹师弟,我什么没事,你快去追,千万不能让这个恶贼跑了!”
赵志敬只是有些摔伤,伤势并不重,只是一时腰背疼痛,加之尹志平已经来到他身前护持,这才没有马上从地上起来。可一看凌牧云跳楼而出赵志敬立时就急了,生怕凌牧云就此跑了他找不着人报仇,于是连忙一边起身一边向尹志平催促道。
“赵师兄你没事就好,那我就先去追他,师兄你自己小心。”尹志平听赵志敬说他没事顿时松了一口气,也担心凌牧云就此逃走,于是对赵志敬嘱咐了一句,随即便也直奔窗户跃身而下。
身子才一跃出窗子,尹志平就已看到在长街上静静站立一人,正是之前跳楼而出的凌牧云。见凌牧云果然守信没逃,他心下顿时一安,不再那么着急,依照师门所授的轻功秘诀提气轻身,仿佛雁落沙滩一般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凌牧云看着身姿如雁轻盈落下的尹志平,心中暗自点了点头。他知道尹志平所使的轻功应该就是全真教的金雁功了,在原著中郭靖就曾获马钰传授此功,练至大成之后可攀登数十丈高崖,乃是极为上乘的轻功。
窥斑见豹,由此可见王重阳传下的全真武功还是相当不俗的,只是后辈弟子不肖,再没有人能将功夫练到或者接近他的水平,又掌教不当,这才使得全真教后来声势渐衰,最后落得个星流云散的下场。
落地之后,尹志平抬起手中长剑向着凌牧云一指,喝道:“恶贼,你出口污我全真教名声在先,伤我赵师兄在后,我全真教定然不会与你干休,你如果识相就丢了兵刃束手就擒,随我等上重阳宫听候掌教真人发落,如若不然,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尹志平这话说的是自信满满,虽然眼见凌牧云一剑挫败赵志敬,他也吃惊于凌牧云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武功,但绝不认为对方的武功能够胜过自己。倒不是说尹志平就自信自身武功要强于赵志敬,而是因为他自觉已经摸清了凌牧云的底细。
从赵志敬与凌牧云交手的那一击来看,凌牧云的内力并不比赵志敬强,甚至还略有不如,否则也不会在一击之下被震得连人带椅滑退数尺了,只是因为赵志敬轻敌大意腾空而击,这才被凌牧云占了便宜,若论实际本领,凌牧云未必便能胜出。
而他与赵志敬虽然平时切磋旗鼓相当,但他素知赵志敬为人好胜而且气量狭小,所以在切磋时也留有几分余地,自忖如果生死相拼,还是他胜面较大。正因如此,虽然明知凌牧云武功不俗,尹志平还是有着充分的自信。
凌牧云不知道尹志平心中所想,否则定会嘲笑他不自量力。凌牧云现如今一身功夫中最弱的就是内功,虽然他所修练的内功心法是出自号称天下武学总纲的九阴真经,但毕竟时日尚短,而内功又最是需要水磨工夫慢慢积累,少有捷径可走,所以凌牧云这半年来虽然日日苦修不辍,一身内力也才小有根基,在江湖上也就是三流水平,与修练玄门内功多年的尹志平和赵志敬相比还稍显吃亏。
可如果就以此为根据判定他的武功是三流水准,那可就大错特错了。他的内功虽然因为修练时间尚短只能算是一般,但外功却相当不俗,尤其一套八十一路辟邪神剑更是练得极为精熟。
在笑傲世界中,林平之在练了辟邪剑法之后内力进境不多,也就是四五流的水平,却能轻而易举的击败身为一流高手的余沧海,辟邪剑法之厉害可见一斑。
凌牧云这八十一路辟邪神剑是从辟邪剑法中改进而来,虽然少了几分辟邪剑法的邪异,威力却差相仿佛,因此就算是内力修为比他高上一两个层次的高手与他对上也难讨得半点便宜,更遑论是内力不过比他稍强几分的尹志平了。
凌牧云将宝剑在胸前一横,冷笑一声道:“废话少说,姓尹的,想要让我随你上重阳宫,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既然如此,那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全真剑法的厉害!”尹志平当即冷喝一声,身子猛然向前一纵,手中长剑向前一递,一道寒光向着凌牧云疾刺而来。
第十章 那一剑的风情
“就让我领教一下享誉江湖的全真剑法究竟如何高明。”凌牧云冷笑一声,纵身挥剑迎了上去。
他这一出手不要紧,顿时让尹志平大吃了一惊,原来凌牧云身形动作极快,远远超出他的预想,一进步就已经让过他刺出的长剑欺到了他的身前,紧接着眼前剑光一闪,顿感一丝森寒之气向着他的咽喉袭来,甚至脖颈皮肤都已经感到了丝丝冷意。
尹志平心中大骇,知道自己只要慢一慢恐怕就得被一剑破喉,此时手中长剑已经刺到外围,再想回剑格挡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当即近乎本能的施展出本门轻功身法狸行功中的一招“灵狸翻身”,身形一矮就地一滚,险而又险的躲开凌牧云这凌厉一剑。滴溜溜滚出数尺脱出剑光的笼罩范围,身体在地上奇怪一扭翻身而起,动作姿态恍若山林间灵动的狸猫。
起身的尹志平第一时间长剑横胸,一脸凝重的看向凌牧云,心中在震惊于凌牧云身手恐怖的同时也感到一丝庆幸,还好他听从师父的教诲修习了狸行功这门在全真教诸多武功中相对偏门的轻功身法,否则恐怕刚才就交代在对手的剑下了。
原来当年九阴真经出世,引得武林中人竞相抢夺,引起阵阵腥风血雨。后来事情越闹越大,连桃花岛主黄药师,白驼山主欧阳锋,丐帮帮主洪七公等大高手也都参与了进来,王重阳为了武林安宁便与其他几位当世高手相约在华山之巅比武论剑,以定九阴真经的归属,并最终力压其他四大高手夺得九阴真经,天下五绝的称号也自此而来。
而王重阳在夺得九阴真经之后为了显示自己夺经并非出自私心,所以没有修练上面的武功,也不许门下弟子修练。不过作为一个武学大家,王重阳虽然没有修练九阴真经的武功,却也忍不住好奇看了九阴真经,对于其中的武功之奇妙也是赞叹不已,并且受益匪浅。而这狸行功其实就是王重阳受九阴真经中的蛇行狸翻之术启发而创出的一门身法,最精擅平地纵跃腾挪,论及在平地上的闪转腾挪之妙还在全真教弟子主修的金雁功之上。
只是由于狸行功中有不少滚、跌等地躺类的招数,练习使用起来难免仪态狼狈,因此并不为自负名门大派心高气傲的全真教弟子所喜,所以这门轻功身法虽然极为高妙,在全真教中却鲜有人习练。不要说教中的一众年轻的三代弟子,便是全真七子中练过此功的也只有马钰和丘处机两人而已。
尹志平本来也与其他同门师兄弟们一般,因为狸行功的招式难看不愿修习,结果被最重实战的丘处机好好训斥了一顿,这才不情不愿的习练了此功,不想此番却是仗此功逃过一劫。
尹志平使出狸行功中的招数之后,凌牧云不禁微微一怔,因为他所练的小半部九阴真经中就记载了蛇行狸翻之术,他也没少修习,这狸行功乃是王重阳借鉴蛇行狸翻之术所创,他见了难免会觉得眼熟。不过凌牧云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他所学的九阴真经还是拜王重阳所赐,全真教武功存有一些与九阴真经中武功相类似的功法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姓尹的,该轮到我进攻了,接我一剑。”
看尹志平重新站起来了,凌牧云身形一动,仿佛一阵风一般再次掠至尹志平的身前,一抹刺目寒光破空而来,闪电般向尹志平的胸前刺去。
虽然已经有过一回合的交手,再次面对凌牧云的凌厉快剑尹志平还是忍不住骇然变色,手中剑急忙封格而出。好在他之前就将长剑横在胸前,此时挥剑格挡也就是手腕一翻的事,简单快速,终于在剑锋临胸之前将其架住。
两剑相碰,凌牧云手腕一震,刺出的剑刃便被尹志平格荡开来。知道内力不是自己长项的凌牧云自然不会傻得和对方硬拼,身形滴溜溜一转便来到尹志平的身侧,剑光一转向他的脖颈削去。
吃过亏的尹志平已经知道自己论剑法绝不是眼前这个少年的对手,因此不敢再有争锋之心,全力施展全真剑法中的守招,长剑疾舞如风,剑光不离周身三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盼着先抵挡住对手的快剑,等赵志敬来了再汇集两人之力合斗克敌。
凌牧云则围绕尹志平游走不停,身形飘忽迅疾,利剑挥刺如飞,招式精妙绝伦,剑光如瀑,攻势凌厉之极,招数之奇妙出手之迅捷令人震惊,仅仅几个呼吸的工夫便已经把尹志平逼得连连倒退,狼狈不堪,眼见就要招架不住。
在凌牧云与尹志平两人长街激斗之际,在酒馆门口也拥着一群人,这些人大多是酒馆的食客,见有人厮杀而拥挤到门前看热闹的。而赵志敬就隐于这群人之中,手中长剑紧握,眼中杀机隐隐,死死的盯着此时正大展威风的凌牧云。
赵志敬之所以没和尹志平一样从酒馆楼上直接跃下,是有他自己的打算,如果直接从酒馆二楼跳下,势必会被凌牧云发现,而经过之前与凌牧云的那次交手他就已经看出凌牧云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所以他就选择了从酒馆内下来,隐在围观的人群中,想要找机会偷袭凌牧云。
只是他没有料到凌牧云会如此厉害,才片刻的工夫就已经打得尹志平快要招架不住了。这就更坚定了的决心,以凌牧云表现出来的实力,他就算凑上去与尹志平联手也未见得能赢,还不如偷袭暗算更有把握一些。至于这么做是不是有碍侠义之道却不在他的考虑之列,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尹志平能够多支撑一会儿,给他创造机会。
此时的凌牧云心怀大畅,直想纵声长啸来抒发自己心中的快意。习武之人日日苦练寒暑不辍,图的不就是有朝一日能够仗剑高歌笑傲于江湖之间么?虽然他此时距离睥真正纵横天下笑傲江湖的境界还差了不知多远,但此时以掌中的三尺青锋将尹志平这个他前世切齿痛恨的淫贼打得如此狼狈,让他胸中不禁涌起一股豪情,也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仗剑江湖的淋漓畅快!
而且凌牧云的收获还不仅仅是精神上的愉悦,武道方面也是获益匪浅。有人说过,没上过阵的士兵就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士兵,这句话套用在武者身上也同样适用。之前凌牧云虽然也曾经历过厮杀,但对象都是些山野毛贼,充其量会几下粗浅的庄稼把式,算不上是真正的武林中人,对于凌牧云来说,真正意义上的江湖厮杀这还是第一次。
数月来的勤修苦练也都在这一战中得到展现和印证,凌牧云能够感觉得到,经此一战,他的武道理解和实战能力都能再上一个层次。就算是现在,只要凌牧云愿意,就可以在数招之内将尹志平轻松收拾下来。就算是再加上一个还呆在酒馆楼上的赵志敬,他也能轻易战而胜之。
想到赵志敬,凌牧云心中蓦地一惊:“不对,我和尹志平斗了这么长时间,那赵志敬怎么还没下来?”
想到这里,凌牧云不禁心中一凛,在战斗之隙向四下里查看,当然,这也是因为他占据着绝对的上风,牢牢的掌握着战斗的主动权,所以才敢分心他顾。尹志平其实也在急盼赵志敬前来救援,只是他心中随急却不敢像凌牧云一样寻找查看,本就处在下风危如累卵,要是再有丝毫分心,恐怕直接就得横尸当场了。
事实证明凌牧云的怀疑果然不错,很快他就在酒馆门口围观的人群中发现了赵志敬,看他那副躲躲藏藏却目露凶光的样子,显然是不怀好意。心中一动,凌牧云佯装毫无察觉,对尹志平的攻势悄悄的放缓了几分,不急于将其击败,转而逼着他向赵志敬所藏身的方向移去。
正当尹志平以为自己就要支撑不住时,忽觉得凌牧云给他的压力微微一轻,不过他却没心思去想这其中的缘故,因为他此时的情形就像是一个被人掐得即将窒息之人,虽然被对方的手放松了一点,让他得以艰难的喘一口气,但依旧还在死亡的边缘徘徊,挣命还来不及,哪有精力去揣测对方的心思。
由于凌牧云占着压倒性的优势,局势全在他的掌控之中,在他的有意为之下,尹志平不得不依照他心意一步步的向赵志敬的藏身之处移去,因为他只有这样做才能稍稍减缓凌牧云凌厉剑势对他的压迫,否则就会被利剑贯身,为了活命他只能如此。
赵志敬看着凌牧云和尹志平两人在“不知不觉”中向他这个方向靠近,顿感机会快要来了,心中忍不住激动起来,连呼吸都不禁急促了几分。握着剑柄的手紧了又紧,目光死死的锁定在凌牧云的身上,等待着最佳的出手时机。
就在这时,凌牧云和尹志平在战斗中忽然变幻了一下方位,本是侧对人群的两人此时变成了一个面对人群一个背对人群,妙的是面对人群的是尹志平,而背对人群的则正是凌牧云。
“就是现在!”
一直蓄势待发的赵志敬眼睛顿时一亮,仿佛恶狼一般从人群中蹿出,手中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雪亮寒光,向着凌牧云的背心疾刺而去。赵志敬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狰狞的笑意,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凌牧云被他一剑贯穿鲜血迸溅的场景。
下一刻,赵志敬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一种难以置信的慌张在他的脸上弥漫开来。因为就在他的长剑即将刺入凌牧云背心的时候,凌牧云就像是背后长了一双眼睛,身形骤然向旁边一闪,恰好让过了他蓄谋已久的偷袭一剑。
更要命的是凌牧云在闪身躲避的同时还不顺手将长剑向后一扫,妙至毫巅的在他刺出长剑的剑脊上轻轻一点一引,赵志敬顿觉收势不住,手中长剑不由自主得向下一偏,在他惊骇的目光中向着躲闪不及的尹志平刺去,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精准无比的刺入了他这师弟的裆部,一朵妖艳绚丽的血花顿时从那两腿之根处绽放开来。
第十一章 嫁祸栽赃
“啊——”
一声凄厉绵长的惨嚎骤然响起,整个街上的人都不由得为之心中一悚,不约而同的将目光向着声音的发源处投去。
只见赵志敬手中长剑“当啷”一声落地,满脸惊惶的看着尹志平,一边后退一边双手在胸前乱摇:“尹师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尹志平早已丢了长剑,一双手紧紧捂住自己下身,手指间渗出淋漓鲜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不断后退的赵志敬,目光中满是难以置信:“你你你……”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忍不住剧痛瘫软了下去,身体不断抽搐起来,鲜血随着他的抽搐流落在地,触目惊心。
凌牧云一脸“震惊”的看着赵志敬,身子好像冻着了似的哆嗦两下,伸手指着赵志敬颤声道:“你……好狠,竟对同门师兄弟你下此毒手!你这是要毁他一辈子啊!”
“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我要杀了你!”惊惶失措的赵志敬一见凌牧云顿时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对象,发疯似的嘶吼一声,抄起地上的长剑向着凌牧云猛刺过来。
“关我什么事,那一剑又不是我刺的,在场这么多人都是亲眼目睹,你休想给我栽赃嫁祸!”凌牧云闪身躲开赵志敬刺来的长剑,厉声喝道。
“就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我师弟他怎么会受伤!”赵志敬此时已经彻底乱了方寸,嘶吼着又向凌牧云扑了过来,已经方寸大乱的赵志敬显然忘了凌牧云的身手是何等厉害,只想着要将凌牧云这个害他误伤师弟的元凶斩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削弱一些他心中的愧疚和惊惶。
以赵志敬此时的状态,凌牧云想杀他不费吹灰之力,不过他并不准备这么做。如果仅仅是想杀赵志敬的话,他大可以先击败尹志平,回过手来再将他击杀,又何必费这么大周章?
他之所以如此苦心设计,为的就是让这两个全真教的败类早十几年走向敌对,自相残杀,只有这样才能彻底出了胸中这口恶气,还能让全真教陷于内斗,抽不出手来找他的麻烦。如果他现在就把赵志敬杀了,只会让全真教上下对他同仇敌忾,全力报复,以全真教的实力,真要是和他死卯上,他还真就扛不住,就算不死也得被逼得亡命天涯,哪里还抽得出时间做系统发布给他的任务?
当下凌牧云身形一转来到赵志敬的身后,手腕一翻,长剑剑刃竖起剑身平拍而出,“啪”的一声,准确的抽打在了赵志敬的后脑之上。虽然并不是以剑锋相向,可内力灌注的长剑劲道也非同小可,赵志敬的后脑瞬间隆起一个肉包,遭此重击的他当即两眼一翻一头栽倒在地晕厥过去。
一剑抽晕了赵志敬,又看了一眼在地上抽搐的尹志平,凌牧云只觉得胸中一阵畅快,一口自前世到现在已经足足憋了十几年的恶气终于彻底宣泄而出。
解决掉赵志敬之后,凌牧云向着四周看了一眼,那些围观之人见他目光扫来,俱是惊慌后退,好像他是什么洪荒猛兽一般。
这倒不是因为凌牧云长得有多凶恶,而是他所做的事情把他们给吓着了。在终南山地界,全真教就是霸主级的存在,往常也不是没有江湖中人与全真弟子起过冲突,但大多数时候都是以这些江湖人或被擒杀或遭驱逐为下场,而今凌牧云却以不及弱冠之龄一人独剑击败两名武功不俗的全真弟子,也难怪这些一向以全真教为保护神的人们惊慌害怕了。
凌牧云向四下扫视一番,一眼见酒馆掌柜也在酒馆门口处畏畏缩缩的看热闹,当即从怀中取出一小锭金子,手一挥,划出一道金光准确的落入酒馆掌柜的手中。
看着一脸惊愕的掌柜,凌牧云朗声道:“这锭金子是给你的饭钱和赔偿给你的损失,多余的你就去找个大夫来给这位道长救治一下吧。”说着话将手向着瘫在地上抽搐呻吟的尹志平一指。
“是,是,小人一定按少侠的吩咐去办。”那掌柜稍微一愣,随即连连点头应承。
这时候金子的购买力还是相当强的,这一小锭金子足够他开酒馆半年的收入了,扣除饭钱损失费和请大夫的费用,他起码还能落下一半,他自然乐不得的答应。
瘫软在地的尹志平听了凌牧云的话猛地抬起头来,忍痛嘶声问道:“为什么?”
尹志平这话虽然说得不够清楚,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为什么中所包含的意思,既然伤了他又为什么要花钱找人请大夫救他?
凌牧云迈步走到尹志平的身前,看着他那张因痛苦而扭曲变形的脸庞淡然说道:“本少爷与你们全真教无冤无仇,只是看不惯你们的做派,想要教训你们一下而已,谁想到你们竟然同门相残?哎,就当是我可怜你吧……”
这当然不是凌牧云的真心话,事实上他之所以出言挑衅,就是想借机阉了尹志平,免得他以后再对小龙女起邪心,同时也出一口胸中郁积许久的恶气。只是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话却不能这么说,演戏就要演全套,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把脏水泼到赵志敬的身上,自然要装得像样些。
尹志平在心里相信了凌牧云的话,确实,凌牧云与他素未谋面无冤无仇,就算因为一点言语矛盾而起了冲突,也到不了伤身害命的程度。而从事实来看,凌牧云并没有说假话,也没有说假话的必要,以此时的情势,凌牧云如果想,抬手一剑就可以把他们两人轻易杀掉,根本用着骗他们。况且凌牧云对赵志敬也只是抽昏了事,对他又怎会有残害之心?
他哪里知道,他虽然是第一次与凌牧云见面,可凌牧云却已经恨了他整整两世,其中的怨念却不是他可以知晓和理解的了。
自以为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委,尹志平不禁对赵志敬生出深深的怨恨。人在受到伤害之后难免会心理失衡,对引发伤害的人或物生出埋怨之心,尹志平也不能例外,而且在凌牧云的有意引导下,他这种怨恨很容易就转移到了赵志敬的身上。
如果不是赵志敬非要请他出来喝酒,他此时还呆在重阳宫里呢,又怎会摊上这种事?
如果不是赵志敬率先出手,他们与凌牧云又何至于刀兵相见?
如果赵志敬下来与他并肩战斗而不是伺机偷袭,抑或是能够及时收剑,他又何至于遭此重创?
现如今他这个惹事的元凶只是晕厥,而他这个被动卷入风波之人却要承受这难以忍受的痛苦和屈辱,这是何其的不公!
这一切都是赵志敬的错,该遭此创的应该是他赵志敬才对!
亦或者赵志敬根本就是故意的?若非如此,他那一剑怎么就刺得那么准,不偏不倚的就刺在了那个地方……
“赵——志——敬!”
尹志平的声音中充满了怨毒与仇恨,就像是被人捕杀了幼崽的母狼……
“尹志平,你可不要怪我,我这也是为了你好。让你早点认清赵志敬这家伙的真面目,先下手为强,免得再像原著中那样被他算计,身败名裂不说还落得个命丧黄泉的下场。说起来我这还是救了你的命呢……”
凌牧云见计谋得逞,心中暗自一笑,随即长剑归鞘,迈步向回路走去,心中却是已经打定了离开终南山的主意。如今已经伤了全真教的弟子,再在这里呆下去就是自找麻烦了。之所以选择回草庐,除了拿行囊之外也是为了牵马,他来时骑乘的骏马还养在草庐呢,这远道赶路没有个代步的脚力可不行。
才一走到镇子口,就见迎面走来几个挽髻佩剑的全真道士,在一个百姓打扮的中年汉子的引领下气势汹汹的向着镇中走来。那引路的汉子一眼看见凌牧云,顿时用手一指大声叫道:“诸位道长,就是这个小子!”
“小子,你给我站住!”
“惹完了事儿想跑?没门,给我们留下吧!”
那几个全真道士当即各自拽出佩剑,一齐向着凌牧云围拢过来。见此情景凌牧云哪里还不明白这是有人去给全真教门人通风报了信,当下也不罗嗦,“呛啷”一声长剑出鞘,剑身一抖顿时分出数道剑光向来人刺去,只听得“叮叮叮”一阵密集的好似敲打钟磬的声音,几名全真弟子手中的长剑几乎同时被挑飞出去。
紧接着凌牧云身形一动掠到几人跟前,还没等几人从失剑的震惊中缓过神来,长剑如鞭抽打而出,“啪啪啪”几声响,几个全真道士尽数被抽打得昏倒在地。
“啊!”
那个给几人带路的中年汉子吓得惊呼一声,转身就跑。凌牧云一纵身追上,依样一剑打晕了事,免得他再去报信引得人来。
收拾掉了这些人,凌牧云心中不托底,谁知道这些人后面还有没有全真教的人,因此不敢怠慢,当即全力施展轻功向着草庐的方向纵身掠去。现如今这终南山对他来说已成了是非之地,还是从速离开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