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法宝纷飞,血流成河,百万修士战洪荒的场面固然激动人心,让观者热血沸腾。但这样的大战,也会殃及池鱼。要想快乐的生存下去,必须要有强大的实力作后盾。这颗神眼,大概能让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好好生存下去吧。
李随云正自思量,不知不觉间已经收回了神眼。他也知道,仅凭自己现在的本事,若在日后万仙大战之中,想保得自身太平,怕是远远不够。他还需要努力,只有斩却了三尸,成就混元,才能保得自己无事。
额头上的神眼,大概也能保得自己平安,他的威力,应该可以抵挡那先天法宝一时半刻。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把这颗神眼当成了自己最大的筹码。当然,这颗神眼的真正作用,还需要他不断的去摸索。
已经定性的李随云继续修炼,他的道法并没有完全按照盘古所传递的心法,而是自悟天道,取长补短,自成一脉。
其实这也很正常,几万年来,李随云参悟天道,就是再愚钝,也能摸到门槛。更何况他不是笨蛋,悟道颇有心得。他心里清楚,若是自己一味依靠盘古留下的心法,将来的成就只怕有限。莫不如自行惨悟,日后也好开宗立派。在这洪荒世界占一席之地。
李随云所修炼的心法,大异旁人。他外锻肉体,内修法力,同时还注意心境上的磨练。可以说,在各个方面,都要修炼。
正所谓人力有时而穷,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像李随云这般修炼,功成之后,固然威力绝伦,但修炼起来,却也耗费时光。可李随云眼下多的就是时间,所以并不在乎。
李随云一心修炼,对外界的事情,了解得自然不多。他隐居山谷福地,外面又有阵法、禁制保护着,不虞外力打扰。时间过得飞快,正所谓山中无日月,转眼已数年。
又不知道过了多少万年,李随云修为日深,已经远远超过了所谓的大罗金仙。只不过天劫再没来找他的麻烦,这倒让一心想试试自己本事的他好生懊恼。
这几万年的时间,天地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修行有成的李随云几次出游,都被世界变化惊的连连称奇。
先是天地之间多了一尊神,却是:高卧九重云,蒲团了道真。天地玄黄外,吾当掌教尊。盘古生太极,两仪四象循。一道传三友,二教阐截分。玄门都领袖,一气化鸿钧的鸿钧道人。
若问这鸿钧道人从何而来,却是混沌初开时,西昆仑一先天神祗,得到造化神器的一部残片,名为“造化玉牒”,从而修成大道,端的是法力通天,自号鸿钧老祖。
自鸿钧老祖之后,又有女娲等大神一一现身,天地间也多了几许生气。
而这洪荒世界,得阴阳之气相交合,进而演化万物。天地间物种渐繁。这些洪荒异兽,得天地之灵气,其始祖多是天生地成,天长地久,自然开了灵智。也懂得修炼。而盘古肉身所化之灵气,被李随云收了一部分,剩余的部分,感受天道至理,分成一十二份,凝聚成十二尊大神。
因这十二尊神一脉而成,自出世那一刻起,便可掌握天地之元素运用,而且尽喜外修筋骨,故自成一脉,称之为巫,故成巫门,十二尊神自为巫门十二祖巫的便是。
而那洪荒生灵,受天地灵气,日月精华日久,也自通灵。一番修炼,几番苦功,也有不少得了正果。就连那太阳星上,居然也孕育出几尊大神。
太阳星本是盘古左眼所化,日久天长,先是生出帝俊、太一二尊大神,这二人,可谓尽享上天之眷顾,一出世便各自得了一件先天灵宝,端的是厉害非常。而后妖族大兴,又有不少灵兽得道。
这先天灵宝一事,着实让李随云心碎。自己得道之早,怕是称得上天下之最,可连先天灵宝的影子都没有见到。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说来说去,还是一个命字,强求不得。
却说这巫、妖二族,尽是法力高强之辈,初得大道,自视甚高。彼此不能想服,一点火焰,便即动怒。双方斗了几场,死伤无数,直弄得整个洪荒世界,生灵涂炭,各族不得安宁。
众大神见巫、妖不能相合,急现身调停。巫、妖经过几场大战,也伤了元气,自觉得对方了得,难以取胜,早都存了罢手的心思。在众神的调停之下,妖族管天,巫门管地,弄了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因为当时天地间没有规则,生灵死后,魂魄飘荡于天地之间,昼夜哀号,天长日久,径自化为虚无。更有那倒霉的,被邪修拿去炼器,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当真是惨不堪言。
巫门大圣后土娘娘感生灵之苦痛,遂以身化幽冥,成六道之轮回。其余诸巫,也和妖族配合,制定规则,使山川、河流、风火、万物顺应天势,东方渐渐开始兴盛、强大。
在东方繁荣发展之即,西方也开始了变化。
西方的神祗也开始出现,以乌拉诺斯为首的神族,在奥林波斯山上上定居,自称堤坦神。以奥丁为首的神族在寒冷的,常年被冰雪覆盖的北欧定居,自称奥丁神族。以埃蒙为首的神族最终在金黄色的沙漠上安家,那时的沙漠上,绿洲遍布,可谓一片繁荣。
大地上的神族显然不止这些,各大神族经过碰撞、摩擦、协商,最终确定了自己的地盘。安顿下来的众神开始造人,创造属于他们自己的天地。此时的大地,可以用热闹非凡来形容。
潜心修炼的李随云并没有在意这些,在这个纷乱的年代,只有拳头才是最管用的武器。在他出现的时候,他只是静静的看着,仿佛是一个旁观者一般。
眼前的这一切,在他转世之前,早就在神话书中看到过,可谁又能体会到,当自己亲眼目睹这一切的时候,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李随云虽然一心修炼,但偶尔也会出来走走。他也知道自己所创造的功法有很多的不足之处。在鸿钧讲道之日,他总是早早的去占位子。采他人之长,补己之短。天长日久,所创之功法渐渐完备,修为日深。
这李随云但逢鸿钧讲道,必去听道。天长日久,那些修士也自认得这个胖胖的,不能用英俊潇洒来形容的修士。
也有道法精深者,看出此人修为之深,怕是不下于金仙,都暗自惊叹,言语间颇为恭敬。一些瞧科的,见这些即将成仙的修士如此,虽不清楚是何道理,但也收敛了自己的行径,好生结交李随云。
李随云一心修道,自然不屑理会琐事。他也不是看不到那些修士刻意结交自己,但他也不放在心上。别人鄙薄他,讥讽他,他也不在乎。他修道修心境,早将心境磨得坚如铁石,如果连这点讽刺都受不了,如何得窥大道?
当然,这胖子也是个男人,而且是个正常的男人,但凡见到美丽的女修,少不得暗中窥探几眼,不过他行为隐秘,修为又高,倒也不虞他人发觉。
李随云占据洞天福地,为人又少言寡语,名声不显。虽然一些高手尊他、敬他,但其人行事低调,不像有大神通之人。又不知道是何人泄露,李随云乃是一缕灵气修炼得道的。于是乎,不要说那些一瓶不满,半瓶逛荡,没有多大本事的修士起了坏心,就连不少修为高深,颇有美名的大派修士,也起了歪心。
毕竟洞天福地在洪荒大地数量虽多,但多被名门大派,道法高深之辈所占,如今有一个无名小辈窃居福地,正好夺来供本门使用。更何况洞天福地有德者居之,自己取来,也没有什么不好。
李随云修为日深,也能略窥天机。这日正在洞府中打坐,收取那天地灵气,锻塑肉体,忽然心绪不宁,当即收功,运转元神,想要窥探天机。但见他面容僵化,宛如木人一般。
过了良久,李随云缓缓睁开双眼,唤来守侯在门外的童子,这才开口道:“你拿着这个葫芦,去谷前守侯,若是有人来聒噪,你自收了他们。若是不敌,你可退入山谷,发动禁制、阵法,若他们不知道深浅,直接轰杀了便是。”
那童子本是开天辟地之初的一块顽石,感受日月精华,居然通灵,绽放五色光芒,渐渐化出形体。李随云游玩之即,见他懵懂无知,生出同病相怜之意,遂将他带回山谷,传他道法。那童子感恩,半师半仆,小心侍奉李随云。李随云怜他身世,为其取名玄璞,隐含其出身。
玄璞听了,恭声答应,拿起李随云身前的一个一尺左右的黄皮葫芦,施了一礼,便要出去。忽然醒起一事道:“师父,若是连阵法也挡不住那些聒噪之徒,我该如何处置?”
李随云听了,大笑道:“那阵法乃上古大神盘古氏所设,若是那些人连这阵势也能破得,倒也可堪与我一战。届时我自会出手,与其证个高下。”
玄璞听了,点头答应,自出了山谷,在谷外等候。他虽然道法一般,但他手中的葫芦,却是一件了不得的法宝。
话说开天辟地之初,大雪山之颠,居然生出一根葫芦藤,长出了这个葫芦。若仅仅如此,也就罢了。偏偏这雪山之颠,是一个火山口,正是这万载玄冰,镇压着地火魔龙。这葫芦受天地之灵气、日月精华,又得玄冰、地火滋养,内蕴阴阳而气,外表居然坚如金刚。
也是偶然碰到了云游的李随云,被他采了回来,修炼成法宝,取名“无量”,取的是别有洞天,内部空间无限之意。
只因这葫芦着实厉害,居然内成一个空间,也有天,有地,有山,有水。只要被收入,任你法术通天,莫想脱身。到时候发动禁法,就如同作菜一般,或煎、或炒、或炸、或炖,随便炮制。
再说这起了窥探福地之心的修士,也怕自己不是李随云的对手,毕竟人家在此地修炼多年,若说没有布置什么阵法、陷阱,只怕欺骗自己也难。更何况即便自己夺了着福地,以自己的本事,怕也难以守住。
为了眼前和以后的打算,这些人拉帮结派,或二三十人一伙,或三五十人一帮,纵风的、驾云的,骑灵兽的,坐法宝的,都奔李随云的老窝而来。
这些人的举动,自然也惊动了一些修士。这些人彼此间,也探听到一些风声。都打着占便宜的心思,所以都十分小心。一些修为浅薄的修士,也都纷纷赶赴,想要看看热闹,长些经验,若能占些便宜,那也是意外之得。
最先到达山谷的是一伙足有六十多人,他们仗着人多势众。为首的修士,名唤苍澜,是个剑修,却也颇有威名,一身修为,在人间界也算得上高手,是个即将飞升的人物。
这苍澜老头也知道自己快要飞升仙界,自然考虑为子孙后代留点家底。这福地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这才呼朋唤友,拉妻携子的召集一帮人。若那小子识趣,乖乖让出洞府,也就罢了。若他不识趣,也不要怪自己心狠了。洪荒世界,就是这般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玄璞远远的看到一大帮人,心中也是骇然。不过他也非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惊骇过后,便也恢复了正常。但他终归是小孩子,师父又不在身边,多少有些紧张。他紧抓着葫芦,大声喝道:“尔等何来?扰我师父清修?”
剑修苍谰不由得一愣,他没有想到对方早有准备,也自吃惊,但他自恃修为精深,混不在意。
苍谰的小孙子,已有三百余岁,修为在同龄人中,也称得上翘楚。他一下子蹿了出来,指着玄璞喝道:“兀那小辈,这山场哪里写了名字,是你们的?洞天福地,有德者居之。而等窃居福地,也不怕折了寿算。我也不和你争辩,叫你师父出来说话。”
玄璞大怒,猛的跳了起来,指着那些张牙舞爪的修士喝道:“你等有何目的,直说便是。若是无事,速速离去,休得在这里聒噪。我师父乃是有道之士,自不会与你们这帮无知之徒一般见识。”
苍谰听了,倒还好说,他毕竟修为高深,虽然脾气火暴,但也不屑与小辈一般见识。但他的晚辈可不那么容易打发。
几个孙子辈的修士齐声大喝,为首的一个,长得英俊儒雅,把玩着一柄用精金打造的飞剑,口中喝道:“小子无礼,让我教教你怎么对待长辈,看打。”话音未落,飞剑已然射了出去。
众人相距又近,谁也没有料这人会突然出手。连苍澜也吃了一惊。他知道这下糟了,此行怕是会落下个以大欺下的名声。
玄璞也没有想到对方会说下手,就下手,百忙间,用左拳重重的迎向飞剑,只听“铮”的一声,火星四溅。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后退了好几步。
玄璞本是块顽石得道,又跟随李随云修炼,内炼道法,外炼肉体。虽然因为在心境和法术上的修炼稍稍逊色,导致修为停滞不前,学不到李随云一身功夫的一成,但在肉体上的修炼,却是得天独厚,颇有进境,居然有了一些火候。那白金飞剑虽然锋利,但和玄璞的肉体想比,还要差了许多。更何况他本身的修为,也不如眼前这个童仆打扮的孩童。
苍谰见玄璞挨了飞剑一击,居然若无其事,只是后退了几步,不由得大吃一惊,他知道自己孙子的本事,起码得了自己七分真传,如今却奈何不了对方,固然有轻敌的缘故,但这孩童的修为,也自了得。他知道不好,刚要说话,却已经慢了一步。
玄璞终究是小孩子心性,对方的这一剑,已经激发了他的怒火,他不再犹豫,手一动,拔开了葫芦的塞子,正对着密密麻麻的人群。
那些正自惊讶眼前这孩童本领的众人猛的觉得一股强大的吸力,一些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被吸入葫芦之中。其他反应快的,急忙催动法宝,妄想脱身,但那股吸力实在太大,以他们的修为,又哪里挣脱得开。
苍澜吃了一惊,他虽然看出那小子手中的葫芦不是凡品,但也没有想到威力会如此强大。不要说那些晚辈,就是自己这样的高手,也感到立脚不住,渐渐的向葫芦口凑去。
这老头不敢在迟疑,也不见有什么动作,他采五金之气,以北海玄铁锻造的苍澜宝剑自动出鞘,直奔玄璞而去。他此时也顾不得以大欺小的恶名,再不使出全力,只怕自己都不能保全。更何况杀了这小子,夺了那葫芦,也是一件美事,最起码后代能多一件法宝保命。
玄璞见那胡子拉渣的老头祭出宝剑,眼睛不由得一亮。他跟随在李随云身边,也曾潜踪匿行,窥探他人斗法,着实见了不少好宝贝,颇为识货。他一眼认出那柄宝剑的价值,比之仙器也不逊色。若是到了自己的手中,让师父再加些上等的金属,好生淬炼一番,定然是一件好宝贝。他一直没有什么法宝,又是小孩子心性,见别人使用,心中难免痒痒。此时再不犹豫,催动葫芦,吸力更胜方才。
那苍澜宝剑被苍澜锻出,一直带在身边,经历了不知几许岁月,早已通灵。见势头不好,方要躲避,那里躲得了,直接被吸入,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苍澜见宝剑被吸入葫芦,如泥牛入海,再无反应。任自己百般催动,却没有一点回应,脸色不由得大变。但他也知道,自己附在剑上的神识并未被毁,否则自己定受重创,也略微放心。
但旋即皱起眉头,自己和这班朋友尚未脱离葫芦的吸力,而且吸力越来越大。看对面那小子,面色轻松,显然未尽全力,不由得愈发焦躁。
玄璞却有些不耐烦了,他也没有想到眼前的几人修为如此之深,看来自己不用全力,怕是收不了他们。想通此节,他不再犹豫,体内的灵气,疯狂的涌入葫芦的禁制之中。宛如平地刮起一阵旋风,苍澜等修士连喊都没来得及,直接被吸了进去。
这一手一下子震慑住了在远处窥探的心怀叵测之徒,这个宝贝的威力,简直可以媲美传说中的神器,仅凭这一个东西,他们占据着山谷,就没人敢说个不字。更何况这小子的师父还没有出来,天知道他的师父有多大的本事。
一些稳重的,或是胆小的,都退走了。福地固然是好,但也要有命来享受才成。他们不是笨蛋,被收到葫芦里的,怕是性命堪忧。可他们走了,不代表那些本领高强,来看热闹的人想走。
玄璞不留余地的举动,已经激怒了几个本领高强的修士。
第四章 开杀戒,乱相现
玄璞见聒噪之徒已经光了,当下收了葫芦,紧紧的塞上塞子。那塞子上面有李随云亲手绘刻的符文,任你道法通天,只要进了葫芦,莫想得出。
却说这玄璞收了葫芦,见四外无人,料想不会再有人聒噪,拿着葫芦便要回去,忽然听到一声大喝:“且慢。”
玄璞吃了一惊,停住脚步,扭头一看,却见一个大汉,身高十尺,膀大腰圆,一脸横肉,头上长着一对牛角,弯曲盘绕,宛如虬龙。圆睁着一双金色的眼睛,下巴上留着密密麻麻的红色的落腮胡子,赤着双膊,手中拿着一只金红色的倒钩狼牙棒,当真显出几分剽悍之色。
正在玄璞惊骇之即,旁边又闪出一人,这人打扮又是不同。一身天蓝色的八卦太极道袍,头带紫金道冠,手持银光闪闪的拂尘,足蹬一双金丝绣的八卦布鞋,背后斜背着一口盘龙护手的宝剑。这道人生的是面如冠玉,目如朗星,三缕美髯,随风飘荡,在佩上这身装扮,翩翩有出尘之态,仿佛神仙中人。
玄璞眼睛一亮,紧紧盯住了那道人的拂尘,那可是好东西啊。那拂尘分明是用火蚕丝所做,坚韧无比,天生带有火属性,又能火免疫,只要拿着这东西,等闲火焰,绝对伤不了,绝对的好东西。如果自己又这样一件衣服,那是何等风光的事。
那大汉瞥了一眼身边的道士,眉头轻轻一皱,不屑的哼了一声道:“小子,你的师父是哪个?怎么教导你的?下手居然如此之狠,不留一点余地。人人修炼都不容易,你何苦下此杀手?得饶人处且饶人,须知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玄璞脸色一变,手一紧,握住了葫芦,右手已经摸到了葫芦塞子上,口中厉声喝道:“好个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我与他们无怨无仇,若不是我修为精深,只怕已经遭了他们的毒手。这个时候你站出来说话,方才他要夺我福地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出头?你装什么英雄好汉,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软蛋。”
那大汉脸色顿时变得通红,他本事一头夔牛得道,夔牛本无角,但它天生异种,出生之时居然带了两只巨角,左角属风,右角属雷,天赋异禀,故此修成大道。虽然炼得人身,但那两只大角,却无论如何都不肯隐去,它干脆以身为姓,起名虬角,自号虬角大仙。
这夔牛修为精深,虽然比不上妖族大圣,但也有惊天动地的本事。他此次出来,只因为看上了玄璞手中的宝贝葫芦,起了抢夺之心,这才站了出来。本想先以言挤兑,待其词穷后,再动手抢夺。不想对面的小子灵牙利齿,一翻话说得他理屈词穷,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才好。他本是脾气暴躁之人,心中的怒火顿时腾腾泛起,双眼血红,口中大喝道:“小子,作死……”
还没有等牛虬角动手,这边的道士却猛然喝道:“牛虬角,你想以大欺小,也不怕落了面皮。若是让天帝和东皇知晓,怕你少不得一顿训斥。你不过是一头夔牛得道,在这里聒噪什么。
这童子手中的葫芦,分明是开天辟地之初,天生地成的法宝,又被高人炼制,岂是你能够染指的?若想保得性命,还不速速离去,修要在这里耍横。倘若惹怒了福地的主人,怕是你想走都走不了,你那两只夔牛角,可是天下罕有之物,当心被人家拔了,炼成法宝。”
那牛虬角见他人叫破他根脚,也自吃了一惊。他也知道自己是夔牛总的异类,那牛角更是天地间少有之物,整个世界,怕也只有一对。若不是自己跟随在东皇太一座下,多立功勋,怕早被人宰了炼宝。饶是如此,他也异常小心,生怕被人看破真身,要不然也不会盯住别人的法宝不放。
如今见对方叫破自己的身份,哪里敢在多说,扭转身躯,便要离开,刚刚迈步,却又停下。他有些不甘心就这么放弃,那可是开天辟地之初的好东西啊。这东西,貌似只有天帝帝俊和东皇太一手中才有几件吧!更何况若是这道士和自己打的是一样的主意,自己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他?想到此节,他又停了下来,不过不敢上前,只是远远的观看。
那个道士见牛虬角远远的观望,也不在意。他压根没有将牛虬角放在眼里。牛虬角的功夫虽然了得,但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莽夫,虽然有些难缠,却也不是他的对手。
这道人的身份又自不同,他本是天上金仙,姓冯名道的便是。他原是终南山炼气士,修成大道,在天宫任职,他道法精深,倒也是天宫中难得的高手。
只因当年他未得道之时,那苍澜老头和他有过赠饭之德。几日前他偶然听到巫门大圣玄冥和几个仙人,闲聊起苍澜老头等修士不知深浅,要来夺洞天福地,招惹不该招惹的人,必然倒霉,当即赶来还一饭之恩。不想还是晚了一步,他已经中了对方的毒手。
冯道叹了口气道:“小兄弟,那苍澜老头不知道深浅,冒犯了你,还请小兄弟见谅。正所谓德饶人处且饶人,还请小兄弟念在他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份上,放他一马。”
说罢,这道人从怀中掏出一粒金光闪烁的丹药道:“小兄弟,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这粒九转金丹,当能让你的修为更上一层楼,早日修成大道。你就勉强收下,放他出来罢。”
玄璞斜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这个道士,心中不住的盘算。他对丹药并不是很感兴趣,那东西貌似师父也会炼。他感兴趣的还是冯道手中的拂尘,那可是好东西啊。天知道他从哪里弄来那么多的火蚕丝。他想用葫芦中的人交换那柄拂尘,但又怕李随云责骂,不由得踌躇起来。
冯道是何等精明的人物,他如何看不出玄璞的犹豫,他立刻猜出了玄璞的师父有话,要不然他也不至于如此胆怯。
他犹豫了一下道:“要不,小兄弟,你看是不是让我和你师父谈谈,那老头与我有恩,我不能见死不救。还请小兄弟理解我的苦衷,放他一马。”
玄璞到底是小孩子心性,耳根子软,听了冯道一番话,更是拿不定主意。犹豫了好一会才道:“我不要你的金丹,我想要你的拂尘,如果你要换,就用拂尘换。我师父说了,依靠丹来提升修为,根基不稳,对力量把握得不完全,远不如自己修炼的力量来的实在。我不要丹,只要拂尘。”
冯道听了,也是一愣,不由得犹豫起来。其实那拂尘和金丹的价值相差并不多,只不过金丹是他求来的,而拂尘则是他成仙之后,费尽了心思才炼就的,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一直跟随在他身边,自然有了感情。若要交换,多少有些使不得。
但他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己若是拿不出能打动对方的法宝,怕是换不回苍澜老头。对方连这天地至宝九转金丹都不放在眼里,可见其身家也颇富裕。更何况他身后的人居然说依靠丹来提升修为,不如自己修炼来得稳固。就凭这份见识,天下怕是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想到此处,他不禁踌躇起来。
玄璞见对方磨磨蹭蹭,心中也不动怒。李随云常教导他要修道要将心比心,不要恃强凌若,但也不要畏惧那些所谓的高手。他一个小孩子,大人说什么,他自然听什么。也能理解冯道的不舍,因此也没有多说。
这冯道踌躇了好一会,终于叹了口气,作出了决定。东西没了可以在炼,可这人也没了,即使重塑肉身,修为也毁了。想通此节,他恋恋不舍的抚摸着拂尘,终于,一咬牙,断绝了自己和拂尘的连系,头一扭,递给了玄璞。
玄璞见对方同意,不由得大喜过望,立刻接过。他也不迟疑,立刻拔开了葫芦塞子,默念咒语,一声低喝:“出——”便见葫芦中冒出一股白气,裹着一个人,滴溜溜的在地上转了个圈子,随即缩回了葫芦,而人却留在了外面,一脸的迷惘,正是苍澜老头。
冯道叹了口气,走上前,微微一试,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对方体内的真元灵气十分紊乱,也不知道这老头在葫芦中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