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屈风的大叫,他的身上忽然爆发出一股惊天气势,划破长空,万千景象轰然告破。众人逐渐回过神来,纷纷睁开了眼睛。
硕大的山顶又恢复了原貌,十个简单的擂台,一个不起眼的剑阵,唯一不同的是远方多出一个悬崖,旁边石碑上刻有三个隶书大字。“忘情崖”
一时间议论纷纷,剑擎天环场一皱,发现崖上众人无一人受伤,唯有冯勇门下小弟子屈风昏倒在地。李轲迅速将屈风抱入怀中,急道:“风子,你怎么了,你醒醒,别吓我啊。师父,你快过来看看。”
见有人昏倒,众人顿时都围了过来。剑擎天把住了屈风的脉门,眉头深锁,久久无语。
见他神情凝重,众人不禁都屏住了呼吸。一旁的扶刀宗掌门赵正义道:“剑兄,你这徒儿可有大碍?”
剑擎天道:“多谢赵兄关心,小徒只是昏迷而已,没有受内伤。这剑阵有些蹊跷。”说到这,剑擎天站起身子,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赵正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远方雾气散去,几道身影出现在悬崖边上。
剑擎天冷哼了一声,听到他的声音,周围突然安静下来,寂静无声。
威严威信,一直如斯!
几人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一个蓝衣打扮的青年,阳刚的面容稍显黝黑。一个面相苍老的老者站在他旁边,二人身后是五个侍者,跨额的帽子将眼睛遮住,低着头,宛如行尸一般。
饶是剑擎天见多识广,初见之下有有点发愣。等有了先前遭遇,众人皆不敢轻视,立于剑擎天两侧,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
论武功辈分,伏法门了尘和尚首屈一指,脸上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剑庄这绝世剑阵果然不同凡响,老衲佩服。”见那庄主回礼,又道:“先前的万千景象,还请庄主解惑。
人群中,紫翥嫌恶的打量着吵闹的人群,一向调皮的嫣月则陪着破空,出奇的没有说话。紫风的视线是不断在剑阵上扫来扫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在场除了屈风以外,便只有几人没有迷失心智,这都多亏了事先杨不一与张遥的提醒。
男子双目中闪过一丝讽嘲,声无歉仄,“大师严重了,此剑阵乃先父一手打造,早已通灵,唯有心智坚毅澄澈者,初见之下方不被震慑。”
男子便是新任庄主莫逆,听他娓娓道来,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浮想联翩。宝剑通灵,这等只有在传说中才能听到的字眼,想不到今日竟然真的存在。这柄剑的品质必然已经超越了凡器,攀升至了一个凡间不可逾越的高度。
欲望似火,已熊熊燃烧了每一分贪婪。
望着痴呆的众人,莫逆哈哈大笑,笑声收歇,竟又泪流满面,嚎啕大哭起来。这一变故,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崖上风声更劲,仿佛有恶魔在耳边咆哮,老者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壮士拂剑,浩然弥哀。萧萧落叶,漏雨苍苔。五十年间似反掌,一剑倚天长相思”
吃过午饭,李轲与屈风边走边聊,缓缓朝忘尘居走去。剑庄有两个观光奇处,一个是那断情崖夜景,另一个便是山腰处的忘尘居。一路上花香鸟语,小径俨然,两旁树木遮盖,林荫铺地,不是有清风从数桠间拂来,带来阵阵凉爽。
二人行了半天,原先尚且隔几处便有叉道的小径也到了尽头。一条曲折走廊通向前方,两旁种有花木,传来幽香阵阵,廊旁折弯处又有翠竹,叶尖而长,给人带来一种平和感。穿过长廊,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三层高的楼阁,楼阁有古朴的飞檐画栋,精致的青瓦花砖,坡面和缓,出檐深远,檐角微翘,构成了一副轻盈多姿的轮廓,充满了诗情画意,檐下有一木匾,刻有三字。“忘尘居”
屈风情不自禁的叹道,“小猴子,这建得可真是漂亮,你说是不是。”
李轲点点头,“是啊,这楼阁装潢别致、设计精美,忘尘二字当真毫不为过。”
屈风附声道:“说得不错,我们进去看看吧。”
二人跨过门槛,顿时一股清香的檀香味扑鼻而来。阁内颇为宽敞,壁上所刻、柱上所挂竟全是一幅幅以剑为名的字画,屈风数了数,大约有百来副。图上画工不一,铸造更是千奇百怪,南面壁上有一副尤为醒目。剑脊约一寸多长,遍体湛蓝,剑身宛若一泓秋水,把柄处镶有一颗黑黝黝的宝石,柄呈猩红,反面刻有二字“幽冥”。
屈风全身一震,情不自禁地道:“这是不应该出现在凡间的兵器啊。”
一旁的李轲见他双目大瞪,以为他旧病复发,忙走过去拍了拍他的后背,道:“风子,你怎么了?”
屈风打了个激灵,双目看向李轲。李轲大骇,身子情不自禁的后退了几步。只见屈风原本澄澈无邪的瞳孔里布满了血丝,望着壁上的幽冥剑一动不动。
看着表情狰狞的屈风,李轲心中凭地一阵软弱,竟是没有勇气前去扶他。就在李轲犹豫不决的之时,房间右侧的楼梯之上传出几声轻响,紧接着气流涌动,再一看时,面前已多出了两人。
“大叔、伯伯!”李轲喜出望外,忍不住叫道。
你道这二人是谁,让李轲这般激动。为左一人灰色长袍,满脸的书生气。右手一人则更显夸张,金衣马褂、尽皆采用上好的绸缎所制,腰间悬着一条宽大的金边腰带,佩戴玉佩,整个人看起来奢华显贵。
面前二人正是李刀与桃剑,二人早已退出江湖不过问武林之事,桃剑惜剑如命,执意前往剑庄,李刀拗不过他,只得陪他前来。正好遇到屈风李轲二人,稍一打量,便认了出来。
“李轲,屈风他怎么了?”
武林篇 第十三章 情债
黑龙小说网 更新时间:2009-10-19 9:56:41 本章字数:10372
李轲来不及奇怪二人的装扮,通过常风的讲述知道眼前这看似平凡的二人实有着极大的本领。听李刀问话,忙急着道:“伯伯,您别问了,还是先救救风子吧,他刚才还好好的在这看画,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成这样了。”
李刀对屈风从小便有着莫大的好感,平日里也自是时时牵挂,此时见他这如疯似虎的样子,心中没来一阵心疼,更不多说,闪电般跃到了他身前,右手竖起,在他胸口连点,紧接着与他双掌相抵,内力如破堤的洪水般滚滚朝其体内涌去,一旁的桃剑心领神会,闪到屈风背后,一掌重重的拍在了他的背部。
屈风全身一震,只觉全身如被烈火灼身,暴躁不堪,又受外力侵袭,更添烦恶,眼中凶芒闪过,便欲杀人。好在李、桃二人功力深厚,将他身体牢牢控制住,内力源源不断的输入。两面夹击之下,屈风挣扎半天仍是无效,只得放声大吼,双目中杀意大盛,疯狂的怒视着众人。李刀、桃剑二人吃惊更甚,以二人联手竟也制服不了频临疯狂的屈风,心中不由暗暗着急,一方面思忖对策,一方面加大内力的施放。
不料屈风体内有一股不知名的气体,看似轻薄浅淡,但是桃李二人真气一旦袭来,便犹如泥牛入海般,没惊起一点波澜。正在李轲急不可耐、桃李二人苦不堪言之时,屋内右侧木梯响动,又有二人缓缓走了下来。而原本怒不可遏的屈风却像是突然吃了定心丸一般,身体停止抖动,胸口衣内青光暴涨,转眼间遍布全身。
你道是何人有如此能力,让疯狂的屈风平息怒火呢?
却说紫翥这几日颇觉无聊,平日里教内琐事太过忙碌,而在剑庄又变得太过清闲,一时没有适应这强烈的发差。二人前来忘尘居来放松心情,却忽然听到数声凄厉吼声,吃惊之下赶忙下楼来,却看到了眼前这个局面。
六人对视的那刻,李刀愣了,冷艳也愣了,怒目的屈风愣了,恚怒的紫翥也愣了,这一番番儿女情怀,实是一个情字作祟。
紫翥在看到屈风的第一眼时便觉得十分面熟,六年的时间并不是一个短暂的光阴,甚至在刻苦习武的同时已有些遗忘。但是对于紫翥来说,屈风有着太多的第一次,便是这股朦胧、青涩的好感,让她在屈风走后曾几度找寻,却终是失落而归。如今的屈风相貌虽然变化很大,但是那份神韵却依在。望着屈风痛苦发狂的样子,紫翥心中没由来一阵阵心疼,拉了拉身旁冷艳的衣角,下意识道:“冷姨,你看他,他好可怜啊,你去帮帮他好不好。”
紫翥担忧地看着屈风,又见他直直的盯着自己,眸中血丝缠绕,心中更是焦急,忙扭头朝冷艳望去,却发现冷艳有如中邪一般死死的盯着前方一动不动。紫翥又扯了她衣角一下,“冷姨”,不料冷艳还是不理不睬,紫翥微怒,刚想再叫之时只听冷艳冷冷地开口了,只是嗓音中包含了一丝颤抖,“李刀,你这个混蛋,还记得我么?”
在紫翥看来,此刻当真是最糟糕的情况了,她失措的反复打量着痛苦的屈风与失神的冷艳,半天,重重剁了一下脚,终于还是放下羞涩,跑到凶神恶煞的屈风面前,急道:“屈风、屈风、你还好么?我是紫翥啊,你还记得我么?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一旁光自着急的李轲愣愣地看着眼前这绝美的女孩和旁边带着面纱的黑衣女子,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正在苦不堪言的桃剑突然感到屈风体内那股不知名的气体好像被什么所压制一般,转瞬间消失无踪,没有了阻碍,他的内力便畅通无阻起来。绕着屈风体内循环一周,桃剑发现在屈风竟然没有一丝走火入魔的迹象,那些并不浑厚却醇和的真气老老实实地按着自己的轨迹循环,正是御剑门无上真法——纯阳功。桃剑心中大奇,偏偏在此时又感觉不到对面李刀的内劲,无奈之下只得缓缓收功。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屈风宛如黑宝石般的眼眸和呆住的李刀。
此时的屈风停止了发狂,眼珠也由血红而变成漆黑,由狰狞变得无比的深邃,全身散发着一股睥睨天下的傲意,眼睛却痴痴的凝视着对面的紫翥,眸底深处所透露的竟是无限温柔。悄悄地,他的嘴角忽然勾出一抹笑容,宛如大彻大悟般,深深地望了紫翥一眼,紧接着缓缓闭上起来,接着,壁上的字画传出嘶的一声轻响,从上到下,变成了两半。
明日生死两茫茫,刃在手,情难忘,不断相思情怀痴若柳,鬓苍苍,如乱麻,恰似苦酒空断肠。
紫翥被屈风如此神情注视,芳心早已羞不可耐,心间有如小鹿乱撞,却又舍不得转过头去。而一旁的李刀则变得沉默了起来,不敢转过身去正视那对幽怨的眸子,冷艳说完那句话,也像是哑了一样,贝齿咬着下唇,不做声了。
气氛悄悄变得有些尴尬,众人不语。
这一份份划过了几度春秋的相思之情,在此时、此刻,分外复杂。
桃剑是在场所有人中唯一一个比较清醒的人了,李刀的情史他也大概知道一些,而屈风的却概不知情,别说是他了,便是从小与屈风一起长大的李轲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屈风是何时认识这么一个绝美少女的。
微微一笑,桃剑打趣道:“唉,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轲子,我们还是出去聊天吧。”李轲一愣,看了看满脸关怀的紫翥,已明白了七八分,应了声是,随桃剑出去了。
又是许久的沉默,李刀才像回过神来似的,轻声道:“冷妹,这么多年来,你还过得好么?”便是这短短的一句话,一旁的冷艳就险些泪水夺眶而出。扫了一眼旁边的紫翥同屈风,冷艳此刻浑没了往日的冰冷,哼了声,“你随我来。”说罢,转身朝楼上走去,只是那潇洒的背后,有那么一颗豆大、晶莹的泪水在空中闪耀,然后重重砸在了地上。李刀的头更低了,如同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般尾随而去。
硕大的屋内,此时空荡荡的只剩下紫翥与昏迷的屈风。
是什么样的笑容在瓦蓝的天空下闪耀!
那风似无情,呼啸着从耳畔吹过,扬起了满头的青丝,仿佛在说,“忘了吧,忘了吧,这平凡而可笑的邂逅。”
而此刻,紫翥轻轻地把屈风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心中充满了温馨,先前屈风那深情的注视已让他幸福得快要昏过去,轻轻地抚摸着屈风的发丝,紫翥喃喃道:“他还记得我啊,他长的并不英俊,为什么我会对他感到如此亲切?这难道便是缘分么?”抱着屈风的紫翥不断低语着,她已经有些醉了。
屈风的意识慢慢转醒,首先察觉的是自己正躺在别人的腿上,透过丝绸的顺滑他能清楚地感到头部下方那柔嫩的肌肤,鼻尖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芳香。屈风心中不禁一荡,暗暗道:“这肯定不是轲子,咦,那又会是谁呢?”先前的一切他已全然不记得了。正在思忖间,额头忽地传来一阵冰凉,紧接着便是庞大的舒适感,屈风全身一震,再忍不住猛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风华绝代的脸庞,朱唇贝齿,面若桃花,一对纯净无暇的眼眸温柔凝望着自己,秋波送爽,屈风觉得自己便是这世间最幸福之人了。看着羞涩的紫翥,屈风震撼了,深深地被震撼住了,情不自禁地道:“你,你好美啊。”
紫翥大羞,小脸泛出一阵红晕,更添娇艳,嗫嚅道:“不要瞎说啦。”说罢,扶着他坐了起来。
屈风早已不是那个幼稚的孩童了,话一出口便知失礼了,听得紫翥嗔怪,却仍是止不住脱口道:“是真的,我从小到大,从未见过你这么漂亮的女孩。”
紫翥不好意思低下头,又偷偷看了他一眼,却见他一本正经,没有一点耍滑的样子,心中不由一甜,故意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她从小娇生惯养,端的是美貌如花,只是贵为教主之女,平日里谁也不敢轻薄于她,偶尔几位护法、长老称赞几句,那也是长辈之称,远没有同龄人来得动听。
屈风点了点头,道:“我怎么会骗你呢。”紫翥嘻嘻一笑,“那便好,咦,不对,你六年前便欺骗过我一次了。”
屈风一愣,随即想了起来,歉然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几日我同轲子正要去拜师,结果碰到你了,还没来得及解释清楚你便跑了。”
紫翥嗔道:“什么叫做跑嘛,嗯,你刚才说拜师?”
屈风道:“是啊,那几日正好是各大门派收徒之日。”
紫翥听后颦蹙不语,半响才道:“那,你现在在哪儿习武?”
屈风感到她有些异样,却没有在意,答道:“御剑门。”
这回紫翥听后反应更是激烈,竟一下子站了起来,失声道:“你竟是御剑门人。”
看紫翥脸色大变,屈风慌忙道:“有什么问题吗?”
紫翥呆了半天,才幽幽叹了口气,“或许这便是天意吧,自古正邪不相两立,我爹爹便是天邪教教主紫风。“说罢,紫翥神色一黯,转身朝屋外走去。
屈风的大脑有了片刻失神,心念电转,瞬间他什么都明白了。但是,他心中却没有产生任何隔膜,大声道:“可是,正邪就非得对立么?”
紫翥一怔,苦笑着点了点头,径自去了。
门外的桃剑、李轲心下奇怪,走进屋里,只见屈风失落的坐在地上,二人进来了,他也恍若未觉。
见屈风没事了,李轲顿时大喜过望,笑道:“好你个疯子,真会装疯卖傻,快说,你是什么时候认识这个女孩的,竟然把我也瞒得死死的,欠扁啊。”边说着,还重重地在屈风臂上捶了几拳。
屈风闷哼了声,这才回过神来,“轲子、伯伯,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桃伯伯,这几年你怎么一直没来看我们啊?”
桃剑微笑道:“庄内琐事缠身,怎么也走不开。后来我担心你们见了之后会挂念,干脆就没去了,不过六年过去了,你们如今也已经长大了,伯伯真的感到很欣慰啊。”
屈风、李轲心中淌过一阵暖流。“伯伯”
桃剑点点头,冲屈风道:“风子,我这些年虽然远离江湖,但对各派的人物还了解一些,刚才那女孩应该就是紫风的大女儿紫翥吧。”
屈风神色一黯,“伯伯猜得不错,我也是刚刚得知。”
桃剑将目光转向地上变成两半的字画,摇头道:“我并不是责怪你,正邪对于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此事为难之处在于你是御剑门的弟子,而她是天邪教的教众,你们想要在一起,是需要经过很多阻挠的。”
一旁的李轲忽然神色一肃,口气转厉道:“风子,你我如同亲兄弟,有什么话我都是直言不讳,依我看,你还是放弃她为好,怎么说,你都是御剑门的弟子,这件事,我坚决不允许。”
屈风全身一震,迷茫地看了李轲一眼,“轲子。”
桃剑眉头微皱,“李轲,你同你师父一样,天赋极佳,可是于这世俗之事却总是看不开,唉。”
李轲凛然道:“邪便是邪,心中正是因为有了邪念才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伯伯这话确是错了。”
桃剑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槖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欲出。”
李轲听后,眉头一皱,不做声了,屈风则是一愣,脑袋里像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多少年前也有这么一个人对他谆谆以戒。
桃剑见李轲不语,又道:“天之道,不争而善胜,不言而善应,不召而自来,繟然而善谋,天网恢恢,疏而不失。”
李轲沉默许久,才缓缓说道:“伯伯此言何意?”
桃剑微微一笑,“顺应自然生活而已。”
李轲眼中厉芒闪过,抗声道:“如此说来,人岂不是勿要习武为好,可是六年前,伯伯不辞艰辛送我二人上山习武,又是为何?”
桃剑长叹,“痴儿,你何苦如此?”
李轲摇头道:“如果这便是伯伯的道,请恕晚辈愚钝,不能理解。”
屈风心中感慨,情不自禁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轲子,你又何苦如此执着呢。”这一下纯属自然,话一脱口而出,屈风自己也愣了。
李轲愕然,桃剑则大吃一惊,决计没有想到这屈风竟有如此慧根。桃剑昔日挑战李刀败后,便已再无任何争胜之心,更与之惺惺相惜结为金兰。他外号阴阳剑,三十岁前苦心钻研剑中刚柔变化之力,到此境时能负千斤,至轻时出剑有如鸿毛拂面。此境过后竟是再无进展,如此晃了几年后,一日闲来翻书时幡然醒悟,“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这阴阳二气原生于道,被道所容,若想进一步深究还得刨根问底才行,桃剑大彻大悟,从此隐匿于庄内,精研道家文学,获益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