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交易时,那伙人总是蒙着面,没有人真正见过他们长相,故而此案调查进展缓慢。外面的这一切,罗羽都不知晓,他仍然一个人静静地研究着他的《围棋诡道》,沉迷于其中,他天资聪颖,记忆力远超常人,书中的诡异棋谱,往往只需片刻功夫,便能读懂,甚至举一反三。这也只能说他的智慧非同一般,换作普通人,就算是手把手的教,也不一定能看懂。
这时,罗羽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张胖子那熟悉的声音。“狗干,你小子快出来,老子又给你送饭来了。”罗羽起身快步地打开了房门,还没反应过来,便看见一个肥胖的身影冲了进来,二话没说,就端起桌上的水壶猛灌,一副口渴难耐的样子,罗羽盯着张胖子那张满头大汗的脸道:“胖子,做了什么亏心事?像火烧屁股似的,我可先说清楚啊,要是还像上次那样到外面惹祸,跑到我这里来避难的话,你就别想了。”听到罗羽这么说,正在喝水的张胖子,差点一口水喷了出来,不过随后又咽了下去,脸色涨得通红,不住地咳嗽,缓了口气道:“放屁,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再说就算兄弟我真了惹了什么祸,跑到你这里避难也是应该的嘛!不过这次我是为了上次那假票的事情来感谢你的,我爹按照你的方法去做,结果钱庄的老板收了那张假票,刚好他又听了我对他说的那番话,就没有买太多。刚才我还在说他,应该一点也不买的。”张奇埋怨道。
“喔,真是假的,其实你只要不贪那些小便宜,踏踏实实做事,就不会被骗,这些都是我娘教我的。”罗羽边说边拿起饭盒中的饼吃了起来。
“嘿嘿,狗干,你小子跟我讲道理,那是对猪放屁,我要是听得懂不早就去读书了,不过这次的事情真的谢谢你,哦,还有件事,这顿估计是我请你吃的最后一顿了,明天,我就要被我爹送去关山城中的一个大帮派——青龙帮学艺,到时候,我出来就是一位大侠了,哈哈!仗剑江湖,把酒杀人,逍遥自在,那可我从小的梦想,以后我不在了。你在罗府在要小心点,要是谁敢欺负你,等我学艺回来以后,你告诉我,我帮你揍他。”说完便在罗羽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两下,目中微微有些不舍。
“你就放心去学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罗羽听完心中微有些酸楚,但仍旧是一副微笑的样子。似乎是怕被张胖子看出心里隐藏的不舍。不过两人都才十三四岁,这种心情只是一闪而过,便在房间里里玩闹起来,不时地传来一阵阵追逐,打闹的声音,给这寂静的小院,平添了一份色彩。
时间过得飞快,当张胖子离去时,天已经微微黑了。罗羽将张胖子送出小院后,便在自己的房里休息。午夜时分,寂静的罗府中,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四五名黑衣带刀护卫,为首之人便是上次那位手着金丝手套的王姓护卫,他们正押着那位通宝钱庄的方掌柜往罗府方向走来,此时的方掌柜脸上带有数块淤青,肩上还有一道不小的刀伤造成的伤口,不过血倒是凝固了,看上去似乎是遭到过毒打,走起路来有些不稳,眼中尽是一片死灰之色,满是绝望。
悄悄地进入罗府后,几人快速穿过重重林院,没有敲门的,直接将其押到了罗峰的房内。
此刻,里面有两个人正等在那里,其中一人正是罗峰,端着一杯清茶缓缓品尝着,脸上毫无表情,另一人就是那位高总管,罗峰仍旧是穿着一身镶有金边的华丽锦袍,而那位高总管则恭敬的束手立在旁边。
进去以后,那王姓护卫对着罗峰一抱拳道:“大少爷,您要的人,小人已经带到了。”罗峰淡淡地应了一声,旋即双目阴寒的盯着方掌柜道:“方老哥干嘛走得如此急,都不通知小弟一声,好让做弟弟的去送送您啊,不过还好我在城外派了人等着你……”
不等他说完,这位方掌柜便双膝跪地,表情后悔万分的乞求道:“罗爷,小的不知好歹,求罗爷放小人一马,小的并没有出卖你,只是最近官府查的紧,想回老家避避风头,求罗爷开恩啊。”说完,便对着罗峰不停地叩头。
第五章 威胁
“哦,这是人之常情,方老哥的难处,我也能体会到,只是走之前是不是应该把那份字据交给我,我也好将那最后的证据销毁,这样就算有人知道了,没有证据也不能拿我们怎样,你说是吗?”罗峰缓步走到方掌柜跟前,盯着方掌柜的双眼道,声音如冷风一般,森寒无比。
“好,只要罗爷肯将在下的妻小放了,在下确定她们安全以后,我会将字据亲手交您。绝不反悔,小的生死无所谓,只求罗爷放过我的妻儿。”边说边对头罗峰不住地叩头。
“你这是在威胁我,你要知道,现在你一家老小,哦,还包括你,全在我手上,我要你生,你就生,要你死,你就死,你死了,那东西同样不会有人知道,你没资格跟我讲条件,我数到三,你要是不交出来,我就直接将你们一家人全部杀光。”说罢,便又回到椅子上,盯着方掌柜那绝望的表情寒声道:“一……”
这时,方掌柜立即向罗峰爬过去,不住地叩头:“求罗爷开恩,罗爷开恩啊……”当快要走到罗峰脚边时,被一护卫一脚踢开,正好踢在肩膀得刀伤处,原本凝固的血液又开始泛出阵阵血光。
“二……”罗峰的声音似乎有些不耐了。这时,那位方掌柜爬了起来,嘴边带着淡淡的血迹盯着一众人道:“罗爷,方某答应了,不过罗爷要答应事后,一定要放了我妻儿才行。”
“好,方老哥快人快语,你将字据交给我,我立马放人”罗峰脸色隐隐有一丝兴奋之色,站起来对地上的方掌柜温言道。
“东西就在我袖子里面,我这就取出来。”说罢,便从袖中拿出一张对折过的百两银票。
慢步走到罗峰跟前,缓慢的递了过去,眼角却突现一丝寒光,众人都没有发觉,罗峰想也没想地双手接过银票。
打开一看,原本欣喜的表情突然变色,上面什么都没有,就是一张普通的银票,暗道一声“不好”。但为时已晚,银票下面隐藏着一把小巧的乌黑匕首,在罗峰打开银票的瞬间,飞速的指向了罗峰的咽喉。
如此短的距离,众护卫,根本来不及反应,匕首就搭在罗峰的咽喉处。锐利的刀锋似乎只要向前一点,就可以轻易的划破罗峰的喉咙。
此时的方掌柜脸色怨毒无比,眼眸警惕的在众人身上扫来扫去:“全部退后,谁要是敢靠近,我就立刻杀了他。退后,都退后。”此时罗峰脸上一脸的惊恐之色,刚才的嚣张表情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对着高总管喊道:“高伯,救我啊,我不想死,你们都退啊。”
高总管此时似乎还不敢相信方穆有这个胆子,敢要挟罗府的大少爷,对方掌柜怒声道:“方穆,你以为要挟罗府少爷,就能救出你妻儿了,少爷要是少了一根毫毛,就用你九族来抵。”声音虽然充满杀气,但人还是不住地后退,他这一退,众护卫也紧跟着往后退,似乎真怕方穆恼羞成怒之下,伤害罗峰。
“哼,方某本就没有想过多活,在死之前,能拉个罗府大少爷陪葬,那也值了。”说话间,那匕首刀峰离罗峰喉咙又近了几分,寒光闪动之下,几乎能看到罗峰脖子上浮现出一条淡淡的红印。
“好,有什么有求,你直管说,但我家少爷要是受一点伤害,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世上。”高管家此时反倒没有惊慌,一脸的冷静。看来是知道方穆不会真伤害罗峰,他一家人可还在罗峰手里。
“放心,方某可不像你们忘恩负义,这一点信誉还是有的,只要我看到我妻儿安全出了罗府,我就放了他,你们放人以后,等上半炷香的时间,我看到一道淡蓝色的信号升空,就说明我的妻儿平安了,到时我自然会将字据交给你们。”方掌柜盯着众人神色紧张地道。
“信号弹升空吗?好,王护卫,你照他说的做,立即将他的妻儿放出罗府,马上去。”高总管转身对着身后的王护卫道。
“是,小人立即去办。”王护卫也不敢迟疑,脚步飞快地离开了院子,就这样,方穆手持匕首对着罗峰的喉咙厉声道:“叫你的手下不要乱来,只要我发现一点动静,你的小命就没了。”威胁的声音传到罗峰的耳朵里,使罗峰打了一个冷战,颤抖的回答道:“好,好……”
随后目光转向那些站在一旁的护卫们怒声呵斥:“全都退后,谁要敢往前走,我就灭他满门。”声音似乎害怕之极。
这时,高总管却目光一转地望向一暗处,那里是方穆视线的死角处,手指微微动了下,似乎是在传达什么命令,随后又迅速恢复原状。
偌大的罗府,似乎并没有发现这边的异状,看来这位高管家做事确实是滴水不漏,早就将附近的人调到别的地方去了。
半个时辰不算长,但时间似乎在这会过得非常缓慢,众人的心都紧绷着,似乎从来没觉得半个时辰会如此的长,其中最痛苦的便是方穆,在屋内那护卫的一脚刚好踢到其肩膀上的刀伤上,原来刚刚凝固的伤口再次破裂,血水不停地往外流,这样子下去恐怕撑不过半个时辰。
不过令人惊讶的是方穆的匕首一直紧贴着罗峰的喉咙,没有一丝的松动。慢慢的,半个时辰终于快到了,而方穆的眼睛时不时地望向远处的天空,神色焦急万分。而高管家藏在袖子里的手,也频繁的对暗处打出手势。
突然,“咻”的一声,一道蓝色的光华闪电般升向高空,光芒一闪,又迅速淹没在黑夜里,而方穆紧盯着那道蓝色的光华,直到它消失了以后,嘴里才喃喃自语道:“安全了,终于安全了……”,神色疲惫,脸色苍白,明显失血过多。
就在他望天空的过程中,却不知一道漆黑的身影从暗处悄悄地靠近了他,当听到他嘴里的叨念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拔刀瞬间磕飞了方穆手中的匕首,然后一脚踢在方穆的肚子上,将他踢倒在数米远的地方,生死不知。
此刻,当众人都以为罗峰已经安全的时候,方穆却面色狰狞地爬了起来,对着罗峰大吼道:“去死!”只见他迅速掀开衣袖,露出一套精制小巧的袖箭,速度的一捏拳,只听到“嘶”的一声,箭矢就射向了罗峰,在这漆黑的夜晚,如墨一般的箭矢,以常人的眼睛根本无法发觉。
就在方穆和护卫们都以为罗峰要中箭的时候,一只被金色手套包裹的手掌,向罗峰身后迅速一抓,只看见那黑色的箭矢,在金色的手套中,微微的颤抖了两下,便一动不动了。
第六章 解救
这时,众人才看清,抓住箭矢的人就是刚才放走方穆妻儿的王护卫,此时他双眼盯着方穆,轻蔑道:“你当本护卫是吃干饭的?老夫的金蛇缠丝手,在江湖的名气可不是吹出来的。”边说边扶着那位刚从惊恐中恢复过来的罗大少爷,恭声道:“大少爷,你没事吧,小人护卫不利,望少爷责罚。”
罗峰此时逐渐恢复过来,抬手指着王护卫道:“责罚,当然要责罚!本少爷要是掉一根头发,我要你们全部陪葬。现在你先将这狗奴才给我抓起来,不将其千刀万剐,难消我心头之恨!”
方穆听到这话迅速爬起来,将袖箭又对准了向他走近的王护卫,“别再过来,再走近,我就发射了!”王护卫自信地一笑,“就凭你还能伤了老夫不成!”正准备动手的时候,方穆突然惊喜万分的向高总管身后望去,随即大声道:“尚书大人,罗老爷救我啊!”听到这话,在场所有人均是主中一紧,急忙的回头看向高管家身后。
“不好,又被骗了。”众人后面空空如也,连个人影都没有,王护卫迅速转头看向方穆,只见其快速从袖中掏出两枚白色的珠子,闪电般的往地上一扔,“噗!噗”两声爆炸,两道白亮得刺眼的光华,伴随着阵阵白烟从爆炸处弥漫开来。
“不好,有毒,快保护少爷!”王护卫离得最近,白珠爆炸时,脚步一闪就到了罗峰旁边,展开轻功,几个跳跃间,便带着罗峰迅速的离开了白烟处。而此时其他护卫才慢慢的从白烟中走了出来,匀咳嗽不止,其中以高总管为最,脸涨得通红。连站都站不稳。
没过多久,白烟便迅速消散了。这时王护卫才猛然地对其身后的众人道:“方穆呢?谁看见方穆跑哪去了?”还没说完,一个巴掌就重重地打在了王护卫的脸长,王护卫似乎知道出手的是谁,但就是不敢反抗。
“蠢货,人都跑了,还不快去追!记住不要惊动了父亲和二弟的人。”几人恭声答应后,便分散各处四下展开搜索。
此时的方穆因流血过多,神志不清,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根本就找不到出去的路,只能凭着一口气在罗府中逃逸。巧合的是,他那摇摇晃晃的步子却慢慢带着他走到了罗府后院,罗羽的住处附近。
此时的罗羽早在蓝色信号弹升空之时,便被惊醒了,之后就睡不着,借着月光,去小屋旁边的井里,正准备提几桶水倒进缸里时,却看见院门处有一道摇摇晃晃的身影,似乎受了重伤。此刻已是深夜,大半夜睡醒了起来,遇到这种事,多少都是有些害怕,不过随即他又想到了母亲关于为人处世的教导,便鼓起勇气,跑出院子,想迅速地追上那人,结果那人似乎知道后面有人追他,也不顾伤口的狂奔起来,一时间罗羽还真追不上,两人跑了一段距离,罗羽看见那人在一棵树旁停了下来,似乎快要撑不住了,身子不停地在颤抖,罗羽便快步跟上去。
冲着那人喊道:“大叔,你没事吧?”听到这话,这摇晃的身影受惊般的迅速转身,这人便是无意中逃到这里的方穆,看到是一个十三四岁有小男孩以后,迅速举起右手,手中匕首寒光闪闪,但举到一半,便因为伤口破裂而昏倒在了地上。
罗羽并没有意识到刚才方穆对他起的杀心,走到他身旁,拉着他的手小声道:“大叔,你伤的很重,我家里有些疗伤的药,让我帮你看一下吧!”
此时,方穆望着少年那清澈的双眼,手里的匕首实在难以挥出,瞬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便对那少年道:“小兄弟,我已经不行了,在我死之前,想请你帮个忙,你将这张银票和这封信,还有我手背上的这个箭筒,在我离开以后,找机会带到关山城的通宝钱庄总部,交给一个叫朱胜的人。”说完不等罗羽答应,便从袖里取出一张银票,一封信,然后吃力的卸下箭筒,放到罗羽怀中。
随后又挣扎的爬了起来,对罗羽道:“我不想连累你,这件事情跟谁也不要说,否则你会有杀生之祸,我给你的东西一定要藏好了,任何人问你关于这些东西的问题时,一定要咬死不认。”说罢,就摇摇晃晃的离开了,没走几步,就一头栽倒在提上,罗羽立马跑了过去,摇了摇那人身子,发现那人没有丝毫反应,手往那人鼻孔处轻轻一探,直吓得罗羽向后倒退,“死啦,怎么可能,刚才还……”
罗羽这时才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迅速跑进院子里面,跑到那棵他经常玩耍的老槐树面前,将东西放进怀里,便三下五除二爬了上去,在树的顶端有一个隐蔽的方形废弃鸟窝,是罗羽无意中发现的,还以为会有鸟的,结果等了几个月,连坨鸟屎都没发现。气的罗羽差点将这鸟窝拆了,将怀里的东西拿出来,仔细地放到鸟窝里面,藏好后,又迅速地爬了下来,快速跑到自己的房里,盖上被子,装作睡觉的样子。
没过多久,数道呵斥之声在门外响起,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格外喧闹。罗羽一惊直接跑到门外,还没看清楚外面的情况,便看见一道金色的手套在自己的眼眸中无限放大,罗羽心胆巨震,眼睛似乎被金色所刺,眯了起来。
金色手掌还没碰到罗羽,其带起的掌风,就将罗羽的脸刮得生疼,眼看罗羽就要被这金色巨手击中时,一位身着白色古补儒袍的中年人,闪电般出现在罗羽身前。望着那金色手掌一动不动,眼中闪过一丝蔑色,似乎根本不将其放在眼中,金色手掌瞬间击在白袍人身上,但并没有出现巨大的响声,或白袍人痛苦的呻吟,只见那白袍中年人脚步微微的晃动了两下,便若无其事了。
“哪个混账东西,敢挡本座的路,我……”话说到一半,但看清白袍人面貌之后,硬是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脸上充满畏惧之色。“封统领,您怎么会在这,小的瞎了双眼,不知道是您,我是受了大少爷的命令,过来寻找一名刺客的。”颤抖之极的声音从王护卫嘴里传出,仿佛此人极为可怕似的,心中却暗骂不已,“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会遇到这位煞星。”
第七章 强势
说起来这位封统领在江湖上可谓鼎鼎大名,是那种一念不和,便出手残忍,噬杀之人,不过到是恩怨分明,在江湖上仇家无数,只因其功夫太高,早已入先天之境,又在官府身边当差,故敢来寻仇的没有几个,而且大多有去无回。
这位封大统领平时对下属的要求也十分严厉,罗府刑堂,便是由他亲自组建的,一切在罗府不守规矩犯了事得下人,都会被抓进刑堂严加惩治一番,久而久之,罗府的人都畏之如虎。不过此人虽然噬杀,但对罗曾却忠诚之极。
只因当年,他武功未成之前,曾被仇家寻上门来,一番血战,直到重伤不支的时候,罗曾却带兵赶到就了他一家,并且让其在罗府中养伤,甚至他的家人都被罗曾派人好生保护着,伤好后,此人便投靠了罗府,并被罗曾认命为罗府护卫大统领,一直忠心耿耿,做事从不纰漏,深得罗曾的信任。
此时的白袍中年人拍了拍胸口道:“王护卫的掌法有进步啊,内劲收敛,出掌如风,离宗师境界的缠丝手也只有一步之遥了,真是可喜可贺啊,不过,今天我一直在这里,没有见到什么刺客进来,你可以走了。”只是对王护卫挥了挥手,便不再看他。
“这……统领大人,在下一名手下,似乎看到那名刺客来过这里,不进去搜下的话,大少爷那边我不好……”还没说完,便看见一双碗大的拳头,隐隐带着红光迅速朝其胸部击来,这位王护卫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击中了,身体便如断线的般飞了出去。
“我再说一遍,这里没有刺客,要不是看在大少爷的面子上,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滚!”封统领的声音冰冷无比,仿佛一把利剑直插进王护卫的心里。
“是,是,大统领莫怪,我这就带着人离开。”王护卫甚至还来不及擦掉嘴角里的血迹,便飞一般的带着手下逃走了,走的时候连回头看一眼的胆子都没有,看来是真被这位封统领吓到了。
而目睹整个过程的罗羽则眼中充满了震惊,对着白袍人开口道:“疯子叔,你……你是罗府大统领?”这位封统领此时转身盯着罗羽,脸上顿时显出一片和蔼之色。
微微道:“呵呵,怎么,没想到经常找你下棋的疯子叔会是罗府大统领吧,本来不发生今晚这事,我倒不打算让你知道我身份的,不过,那姓王的居然对你下死手,一点活路都不留,封某怎能忍心不救,你现在知道了我的身份,并不需要介意什么,以前怎样,现在也不会变。”罗羽看着一脸温和之色的封统领,眼珠微微的转了转,便道:“疯子叔,你是想找我跟你下棋吧,放心吧,什么时候都行,我还要多谢疯子叔你今天救了我,不过,那王护卫还会不会再找来啊?”罗羽眼中浮现出担心之色。
看来刚才王护卫的那一掌确实将罗羽惊吓到了,“他不敢,封某既然已经放下话来,罗府便不会再有人敢来这里查,除非他不想活了,感忤逆我的意思,你也不要太过介意,一个小刺客而已,对罗府这种豪门世家来说不算什么,也翻不起什么浪来,好好休息,过几天封某再来找你下棋,对了,上次我给你看的‘隆中对’棋局,你破解的怎么样了?”封统领脸上关心之色一闪,似乎不把那位王护卫放在眼里,便转移开了话题。
“还差一点,最多两个月,我就能解开那道棋局。”罗羽认真地道。脸上一脸真诚,充满了自信。“好,好,这两个月你就呆在家里研究棋局,我保证不会有任何人敢来打扰你,你早点进去休息吧,今天的事,我还要马上向老爷汇报一下。”说完,身子奇异的一扭,罗羽只觉得面前人影一闪,人便鬼魅般的消失了。
知道了疯子叔的真实身份以后,罗羽的担心之色减去大半,他深知罗府统领一职在罗府的权利有多大,差不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心中暗暗道:“想必那些护卫是真的不敢再来找麻烦了,不过最近还是要小心,也不知道刚才那人是不是就是那刺客?”默思片刻,就立即转身进屋了,而此时那位王护卫带着一身伤,和几名手下正跪在地上,对着居中端坐的华丽金袍男子沉声道:“大少爷,实在是封统领不让小的们查,小的是怕惹怒了他,将来对少爷以后掌控全府造成阻碍啊,而且大统领武功早已进入化境,我等根本不是他一合之敌。”
华丽金袍男子听完,眉头稍稍皱了皱,“封统领出面了,他跟我那贱种三弟是何关系?他可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我倒是想拉拢此人,但此人的心像石头一样硬,只忠于父亲,对外人根本不理。不过,你刚才说,在那小贱种院门外发现了血迹,但院内却没有,十有八九,方穆并没有进到里面。不过就怕万一……所以那小贱种和她母亲必须得死。”
这时,那位高管家却走到罗峰身旁冲其道:“少爷,老爷下过死命令不准我等动她们母子的,而看今天的情况,那位封统领估计就是被派去,保护她们母子的,今天的事情肯定惊动了他,我们还是谨慎些好。”“哼,明着杀人,那是那些头脑简单的人干的,要杀她们母子,方法多的是,还有一个月,就是父亲的寿辰了吧,到时只要这样……嘿嘿……”罗峰走进高总管身边悄声说道,声音放得很低,随后一阵阵阴恻恻的笑声从便房里传了出来,一场暗害罗羽的计划悄然展开。
第二天清晨,罗羽早早的便来到那棵老槐树下面,四下望了望确定没人后,快速爬了上去爬到那个鸟窝处,一伸手将昨天藏好的东西拿了出来,直接坐在树上看了起来,先拿出那张微微有些血迹的银票张开看了起来,看到一半罗羽就见鬼般惊惧地将银票收回到怀里,脸色有些难看,这张银票自然是那张放穆和罗峰的契约了,那件假票的事,罗羽也了解一点,这要是被罗峰知道,他是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罗羽此刻暗暗发誓,这件事情就算烂死在肚子里,也绝不能说出去,否则连母亲都有可能受到牵连,想好之后便将银票收好。
又看向外另两样东西,其中一样是一封家信,灰白色的信封平淡无奇,就一个地址,其他什么都没有,罗羽也没有拆开,只是小心地将它收好,看向最后一样东西时则露出一丝感兴趣的神色,那是一件做工精巧的金色箭筒,箭筒上有三个凹槽,一个凹槽里面的箭矢已经被释放出去了,还剩下两个凹槽里面各放有一根乌黑短小的箭矢,箭矢顶端寒光闪闪,一看就知道是杀人利器,特别是在晚上,这种黑色短箭发射后极难被人发现,往往能达到防不胜防的效果,箭筒背面刻有两个古朴的大字,“通宝”,想必这应该是通宝钱庄专门找人炼制的一种防身利器,专门给钱庄的一些管事之人防身之用,以便出现什么紧急情况,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罗羽将这些东西都看了一遍后,本来想将他们全部藏到屋子里面,但是转念一想,又怕他大哥罗峰暗中派人来搜查他的屋子,毕竟这东西对他来说太重要了,要是罗羽自己恐怕也不会放过这个可疑的地方,最后思索片刻后还是决定将他们藏在这鸟窝里,毕竟这里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也够隐蔽。罗羽决定好后就立即行动起来,将东西放进鸟窝里后,又从别处扯下一些树枝,放在上面将东西藏好后就谨慎的回到自己房里了。
第八章 老人与算术
时光飞逝,转眼间,离罗曾寿辰的日子只剩下一天了。
此时的罗羽正一脸专注地看那本《围棋诡道》,片刻功夫后,罗羽放下书,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白纸平铺在桌上,随后又拿出一支笔,蘸了蘸墨汁,在纸上慢慢画了起来。
神态专著非常,脸上不时的流露出不解、欢喜、和为难的表情,最后,似乎悟通什么,眼中灵光闪烁,竟手舞足蹈起来,欢喜的大叫道:“是了,就是这样!不枉我三年来日夜不停地钻研,这就是早期的先天九宫八卦局,先天之元胚,易学上有名的九数洛书,起源甚早,上古时人们称之为《洛书》,写这本书的人,竟将这流传千古的绝谱悟了出来,还记录在此书之中,这绝对是一位世所罕见的奇才。”此时罗羽心情激动:“有了这洛书棋术,再加以演算之法,天下万局皆可破也,哈哈,我也能将疯子叔的‘隆中对’破解出来了。不过我还只是对先天九宫局初通皮毛”。
围棋之道,越研究,越觉得自己根底浅显,浅薄无知。越研究,便越觉得围棋内涵丰富,奥妙无穷。
“看来自己以前太过骄傲了,上古时期的奇人异士,才华丝毫不比现在的人差。”罗羽想了想觉得自己仍需努力,不能骄傲自满。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清脆的敲门声“狗干,你再不开门,老子把你这破门给拆了。”声音浑厚响亮,震得人耳朵有些生疼,如此大的声音自然将罗羽从思绪中拉了出来,眉头微皱的打开房门一看竟然是府中一位管事的,有些奇怪,便道:“王管事,找我有什么事?”罗羽此时声音有些生硬,自己刚刚悟通先天九宫局,还没来得及体会其中的玄妙变化,就被人打断了,换了谁脸色都不会太好。
这位王管事似乎有些不习惯了罗羽的这种表情,闻言一愣,随即厉声吼道:“明天就是老爷寿辰了,全府的人都累得要死,你还有心情在这看书,刚刚上面下来通知说库房里缺一位算账的,你小子读过两天书,便让你去补这空缺,这可是个好差事,做好了可是有奖赏的”。
“不去”罗羽想也没想的直接回答道,这算什么好差事,要是丢了什么东西怪在自己头上,他哪里赔得起,引火烧身的事罗羽是从来不做的,故而直接拒绝。
“你小子别不知好歹,这可是上面的命令,去不去可由不得你,你要敢不答应上面怪罪下来,你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你也不想你母亲为你担心吧。”这位王管事说到后面声音有些转小,似乎没有了刚才那种盛气凌人的架子,其实心理面却在想来时高总管对他说的那番话话,要他一定要让罗羽答应去库房任职,不然他这位管事就干到头了。想到这些他也不禁有些担心,罗羽要是死不答应,他也没法子,所以不敢太过逼迫罗羽。
“好,我答应你,不过这件事情不能让我娘知道,否者我宁愿受罚,也不会去的。”罗羽咬牙回答,他确实怕她母亲为他担心,而且他做事一直都是小心谨慎,想必到时自己只要仔细一点,不出错就行了。
“哼!你小子还算懂事,这是进出仓库的令牌,今天晚上你就过去清点下那些客人们送来的贺礼,记住别忘了时间,我还有事,先走了。”这位王管事熟练的从身上掏出出一枚乌黑铁牌递给罗羽后,就快速的离开了,生怕罗羽反悔似的。
此时,罗羽微微打量了一下手中的令牌,发现没什么问题后,便转身回房了,随后便没了看书的心情,他虽然小却经历过不少磨难,心智坚毅远远胜过同龄人,他可不认为这位王管事会这么好,给他好处,只是也想不出哪里不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下午吃过午饭后罗羽便悄悄离开后院,独自一人来到位于罗府西边的仓库阁楼,那是一幢三层的高大房子,屋顶和房梁上都雕刻有一些精美花纹和一些祥兽图案,华丽尊贵,散发着一股股华贵之气,罗羽稍稍一打量,就快步走了进去。
刚到门前便被一名护卫拦了下来,那名护卫双目冷冷的打量着罗羽,虽然罗羽穿的衣服不怎么样,甚至是有些破旧,身子略显单薄,不像是府里的权贵之人,但眉宇间却有一股英灵之气,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你是什么人,这是罗府重地,闲杂人等不得私自入内。”护卫一只手放到腰间刀柄上,寒声问道。
“在下是奉高总管的命令在仓库任职,为大寿期间所收的贺礼进行登记的,这是我的令牌。”说完,便从怀里拿出那枚乌黑令牌递了过去。
护卫一手接过令牌仔细的看了两眼,确认无误后还给罗羽道:“以后进出时必须将此牌戴在身上,贴身保护好,要是被偷了出了什么问题,你小命难保,进去吧。”知道罗羽不是府中地位高贵之人后,似乎并不想多搭理罗羽,摆出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样子。
罗羽对这些视若无睹,接过令牌后就挺身走了进去,仓库里面的空间倒是很大,里面被分成很多小房间,每个小房间里都标有一个木质门牌,像果屋,米粮仓,珠宝阁,奇物房等等,每层八间,门口处还有一头发花白,面部如婴儿般红嫩的嶙峋老人在用笔写些什么。
老人奇特的样子倒是能吓到一些不通世事的小孩子,但罗羽年龄虽小,却饱经风霜,连死人都碰过,自然也比一般人胆子大些,微微一愣便恢复了常态,看着老人不停的在桌上写着什么,虽然好奇但也不敢冒昧的过去打断别人,只好静静的在一旁等着。
片刻功夫转眼就过去了,这位老人缓缓放下手中的笔,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长长地嘘了两口气,抬头却看见一个身材微瘦,面容普通的男孩站在那里淡淡的皱着眉看着自己,瞬间一惊,扬声道:“你是什么人,到这里干什么。”老人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但并无恶意,看来对罗羽刚才的表现还算满意,知道罗羽刚才没有冒昧过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