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哥,你还想什么呢?这些天我们七绕八拐的,要不是我们对地形熟悉的话,我们恐怕早就迷路了。那些人可是地道的外地人,他们哪有我们对地形熟悉啊,说不定他们现在迷失在了山林之中了。再说了,昨天晚上又下了一场大雨,即便他们雇了乡亲们的猎狗,也没有可能找到我们的踪迹啊。孟哥,你怕什么嘛?”
“好吧。”孟翔想了想,说道,“我容许你烤东西吃。不过你要记住,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孟哥,知道了。我听你的就是了。”严实从地上一跃而起,迈步就向远处跑去,一边跑,一边说道,“孟哥,你在这个等着,我去打两只山鸡和兔子。”
孟翔看了看严实快速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石头,这个贪嘴的毛病,我看着他是怎么也改变不了了。
孟翔刚刚捡来树枝,调好调料,严实就从远处跑了过来,手中提着两只山鸡和两只肥硕的兔子。
在不远处的一条小溪中洗剥好了猎物,孟翔在河边挖了一个小坑,将山鸡和兔子的皮毛和内脏埋掉,另一边严实驾轻就熟地架起了烤架烤了起来。等他走的时候,猎物散发出了诱人的香味。
看着严实神情专注、一丝不苟的样子。孟翔轻轻地摇了摇头:难怪老头子常说,一个人只有对一件事情感兴趣,他才会全情投入。
时间不长,严实就将一只烤兔从烤架上拿了下来,也不顾它烫,直接分成了两半,将其中一块比较大的递给了孟翔,示意他快吃。
烤兔的火候正好,外焦里嫩,肉质顺滑,唇齿留香,再配上严实特别配置的调料,实在是人间美味。就是在前世,这么好处的烧烤他也没有吃过几次。
他不禁点了点头:“石头,你这手烧烤手艺还真是不赖啊。恐怕就是谷阳城最大的酒楼——飘香楼的掌勺大厨也比不上你咧。”
严实憨憨一笑,没有说话,低头大口大口地啃着肥嫩的兔子腿,满嘴满手都是油,神情好不惬意。
两个人在龙爪滩的时候就很长时间没有吃到野味了,再加上在山中三天一直啃着变了味的窝窝头,见到如此美味,胃口顿时大开。
两只山鸡和两只兔子,就是去掉皮毛也有十几斤重,而二人却将它们吃了一个干干净净,严实更是将一些比较小的骨头都嚼碎了,吞了下去。
吃饱喝足之后,简单处理了一下现场。原本二人准备立刻离开的,可能也许是因为太过劳累的缘故,他们只是换了一个地点,布置了一些简单的报警装置,就靠着大树打起盹来了。
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睡了多长的时间,孟翔突然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刚才他在恍惚之间似乎听见了报警装置被触发后发出的声音。
孟翔没有立刻起身,而是在呆在原地,扒开野草树叶,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这一看不要紧,让他立刻皱起了眉头。
他看到的是他最不愿意看见的情况:在他设置的报警装置不远处,一个一身黑色劲装的大汉正警惕地向四周查看,似乎发现了不对。
孟翔稳定了一下心神,轻轻地摇醒了严实,并在他发出声音之前捂住了他的嘴,然后用手指向那个黑色大汉所在的位置指了指。看清楚了情况之后,严实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孟翔递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开始转动脑筋,思考脱身又不被发现的方法,不过接下来发生的情况却让他的心情顿时沉重了起来。
那个触动了报警装置的大汉,突然将手指插入了口中,紧接他发出了清脆的鸟鸣,和山中一种常见的叫做咕咕鸟的小鸟发出的叫声极为相似,就是像孟翔这种经常听见咕咕鸟叫的人也很难分辨出真假。如果非要说两者之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只有在节奏存在些许差别了。
黑衣大汉发出的鸟叫声刚刚停歇没有多一会,就见人影一闪,六个穿着同样衣服的大汉就像从地下冒出来的一般,突然出现了在他的身边,声息皆无。然后,他一挥手,那六个人就以他为中心,就像一朵绽开的花朵,向各个方向散开,依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看见这种情况,孟翔的瞳孔猛地一缩,他知道他遇到了厉害的对手。严实虽然没有他看出来的东西多,他显然也发现了不对,看着孟翔,眼神中满是焦急。
孟翔对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让他稍安勿躁,然后从腰带上解下了一个小布袋子,从里面倒出了一根半尺长、手腕粗细的竹筒,打开盖子,从里面倒出了一只大老鼠。
他捏住老鼠的脖子,不让它放出声音,另一只手则以极快的速度,用树枝编织成了一个帽子,戴在了头上,缓缓地抬起了头,向四下看了看。突然猛地一抖腕子,将那只大老鼠向远离他们的地方扔了出去。不知道孟翔使用了什么手段,一直到那只老鼠落到了地上也没有发出声音来。
老鼠在逃怕的声音立刻引起了七个大汉的注意,在最前出现的那个大汉的指挥下,七个人呈扇形向目标围拢过去,快速而无声。
孟翔看见七个大汉走得足够远了,向严实一挥手,拿起了放在身边的东西快速跑了出去。两个人跑得都很快,他们知道那只老鼠只能够迷惑那几个人很短的时间,他们很快就会发现不对。
果不其然,他们跑出去还不到一百丈的距离,两人就感觉到了异常,虽然那七个人发出的声音很轻微,他们还是从种种迹象上得知他们追了过来。
跑了一段时间,孟翔和严实发现他们根本就没有摆脱追踪,而且两者之间的距离还有慢慢拉近的趋势,心情都不禁紧张了起来,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速了。
又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两人耳边突然传来哗哗的流水声,孟翔的眼睛突然一亮,一掉头,向水声传来的方向拐了过去。
不一会的功夫,两人的面前出现了一条大约一丈半宽的溪流。由于正值夏季,水量还算比较丰沛。
两人对视了一眼,眼神之中都露出了一丝喜色:在水中行进就可以消除他们留下的痕迹,让那些大汉无从追踪。几乎是同时,他们一起跃入了溪流之中,并就势趴在了水面上。
由于他们从小生活在怒龙江边,都熟识水性,借助水流,辅助一些游泳的技巧,他们在溪流中前行的速度居然比在山林之中还快。
两人顺着溪流向前行进了一段时间,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终于消失了。他们的心情慢慢地放松了下来,知道他们暂时将那七个大汉甩开了。
同时二人心中也有浮现出一句老头子经常说的话,做任何一件事情都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因为意外经常会出现在人们认为最不可能的时候出现。
随着溪流游了大约半个时辰,二人觉得敌人不大可能追上他们了,他们决定上岸。可是就在他们顺着水流滑过一个拐弯,准备找一个地势比较和缓的地方上岸时,意外发生了。
湍急的溪流之中被拦上了一张大网,不过这还不是让孟翔和严实最吃惊的地方,让他们最吃惊的还是岸上的人。严实不认识他们,孟翔却认识他们,他们正是那群突然出现在龙爪滩的外地人。
更让孟翔吃惊的是,看着那群人的状态,他们似乎在岸边等了不短的时间了。
他们是如何知道我和严实的行踪的?孟翔脑海中思维电转,最终他决定静观其变。在偷偷地向严实递了一个眼色之后,他率先从溪流中站起了身体,迈步走向了岸,带着好奇的神情看了那些人一眼,然后做出一副如无其事的样子,向溪流旁边的山林中走去。
孟翔是想依仗那些人没有见过他和严实,准备蒙混过关。当那个彩衣年轻人开口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他就知道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二位小朋友,你们可是让我好等啊。”
第六章 急转直下
孟翔心中虽然吃惊,不过他表面上却没有显露出分毫。他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诧异地说道:“这位大哥,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你啊。”
彩衣年轻人从身边女子的手中拿过一条洁白的丝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着说道:“二位小朋友,你们不认识我没有关心,我认识你们就足够了。请问你们两位就是严实和孟翔没有错吧?”
孟翔悄悄打量了一下彩衣年轻人的神情,知道他无法掩饰他和严实的身份了。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认出他们的,他可以断定他一定认识他们。
孟翔悄悄地递给了严实一个眼色,让他不要出声,一切都有他来应付。他故作惊讶地说道:“原来这位大哥认识我和严实。不知道你找我们有什么事情?”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的事情,我只要问你们一个问题。听说严宽大叔和他的夫人遭遇了兽吻,我知道后也很同情。不过他们生前答应要和我们黄家做一笔生意,而这一笔声音对我们黄家十分的重要,不得已我们才来找你们。只要你们能够回答我的问题,我不但不会难为你们,还会给你们一大笔钱,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听见彩衣年轻人自称是黄家人时,孟翔的眼底掠过了一丝异样的光芒,不过他掩饰的很好,其他人都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他看了彩衣年轻人和围在他周围的黑衣壮汉一眼,好奇地问道:“黄公子,不知道你们和严大叔谈的是什么生意啊?”
“生意很平常,只是一卷鱼皮而已。这不是城主夫人快要过六十寿诞了嘛。我们黄家准备送上一份礼物。虽然我们黄家在谷阳城还有一些薄产,平常人眼中的金银珠宝,我们黄家也能够拿出一些,人家是城主夫人,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于是我们黄家就准备以奇取胜,恰好我在一本古籍之上发现了一种鱼皮衣的制作方法,于是我们黄家就准备制作一件奇特的鱼皮衣送给城主夫人作为寿礼。可惜好的鱼皮并不好找,天公作美,让我遇到了严宽大叔,他告诉我他手中有一卷极好的鱼皮,正是做鱼皮衣服最上等的材料。我看了样品之后,又请教了谷阳城最好的裁缝,他也认为严大叔的鱼皮正合适。唉,岂料交易还未完成就出现了这种意外,真是让我们黄家措手不及啊。”
说到这里,黄公子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我找你和严实就是想问一问你们知不知道严宽大叔的那一卷鱼皮放在了什么地方。你们不用担心,只要你们交出鱼皮,我们黄家不但不会少付一个大钱,而且我们还愿意多给一笔银子,给严大叔和严大婶做一个水陆道场,超度他们的亡灵,让他们来世能够投生在一个好人家。二位小朋友,你们看怎么样?”
听了黄公子的述说,孟翔心中泛起了一丝明悟:这次他救下严实,会出现这么多的波折,根子果然是出在那一卷银剑虎鱼的皮上。
当然,他对黄公子用银剑虎鱼的皮做衣服的说法是不相信的。这自然是得益于他拥有的前世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