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八蛋自恋到了极点,自负到了极点。
想我姐姐,为人聪慧,心如明镜,会看不出你是一个心怀叵测的王八蛋?
“你家中附近,是赵兄巡夜,也就是把你拿下的捕快。”
王公子摆了摆手,笑道:“我会交代一声,让他对你家中的动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苏庭目光微凝,杀机凛然。
王公子似乎更为高兴。
他这次来,本就是要看这个少年,发现被人戏耍之后的恼怒,如此,才能让他心里更为高兴,更有计谋得逞的快感。
“你就在这牢里,等侯处置罢。”
王公子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苏庭看着他的背影,神色逐渐平淡下来,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王公子来此看他落魄模样,满足心中快感。
殊不知,苏庭看着他张狂自大的模样,更像是看着一个往断崖奔跑的将死之人。
过了片刻,苏庭才吐出口气,摸了摸光洁的下巴,低语道:“王家小子,你还不知道,你招惹的苏小爷,是个什么人物。”
牢狱门口。
捕头袁珪清点了一下名册,跟赵捕快作了一下交接,便要离开。
然而正在这时,他目光一凝,看见了那边如众星捧月般的王公子,正哈哈大笑离去。
“好友入狱,怎么可能如此高兴?”
袁珪微微摇头,道:“这个苏庭,跟他结交不久,却出了这事,若说其中没有什么古怪,袁某可是不信。”
赵沃干笑道:“袁大哥这话也不无道理,只不过,当时的事情,您也是亲眼所见,他们的事情,算是你情我愿。至于偷盗一事,人证物证俱在,与王公子无关”
袁珪摆手道:“知道了。”
说着,他朝着牢狱中看了一眼,道:“苏家小子还是年轻了些,否则就该知道,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这姓王的跟他往日从无交情,无端端亲近过来,请他饮酒喝茶,怎么可能没有企图?”
闻言,赵沃不知怎地,想到自己请眼前这捕头喝酒的事,不禁有些心虚,顿时讪笑着应和了两声。
“年轻人阅历浅薄,吃点亏也不是坏事。”
袁珪说道:“罢了,不谈此事,我去跟方大人汇报这几日的事情,你打点一下,今夜还得巡夜,多多休息。”
赵沃点点头,想起今夜王公子交代的事,想起快要到手的十两银子,心中火热。
县衙。
袁珪来见县令方大人,汇报今日诸事。
方大人笑道:“你啊你,每日一报,比我还要尽职,难怪上一任大人,被你烦得请命调走。”
袁珪面貌刚毅,闻言,露出一抹僵硬的笑意,道:“也就只有大人,才能如此尽责,听我这些琐事。”
方庆笑了两声,低下头来,翻看名册,道:“今天事情倒也不少。”
袁珪点头道:“落越郡不算小,每日大小事情,也不少的。这前面半页算是比较重要,后面的案子,看与不看无关紧要,大人随意。”
方庆点了点头,将前面半页扫了一遍,略微点头,道:“你办事,我放心,这几件事,你自己处理妥当就是了。”
说着,他正要合上,忽然之间,看见这一页的末尾处,有着一个名字。
这个名字,让方大人不禁一怔。
“苏庭?”
第二十二章 苏庭事起,雷部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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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庭?”
方大人眉宇皱起,沉声道:“哪个苏庭?”
袁捕头未有想到,方大人居然对这个苏庭起了兴趣,但也未有迟疑,当即答道:“就是当年苏家药店的后人。”
话音才落,袁捕头就见方大人目光一凝,神色凛然。
“怎么是他?”
方庆站起身来,露出异色,吐出口气,皱着眉头,低语道:“怎么会是他?”
袁珪不明所以,见状,讶然问道:“大人识得此人?”
方庆沉吟着点头,眉头紧锁,沉声道:“这个苏庭,犯的是什么事?”
“盗窃。”
“盗窃?”
“盗了孙家家主的玉佩。”袁珪点头。
“这怎么可能?”方庆目光微凝,低声自语道。
“大人果真识得他?”
“勉强算是吧。”方庆点头,旋即迟疑了一下,又道:“他这种人,不像是鸡鸣狗盗之辈。”
“这个苏庭,气度确实不差。”袁珪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其实此事有些古怪,当日他与王家公子饮酒,签订了一份契约,又是”
一番话来,袁捕头大致上把自己所见,以及些许猜测,告诉了方大人。
“你的意思是,苏庭是被人所害?”方庆眉宇一挑。
“卑职不敢断言,但此事以卑职的直觉来看,这小子多半是识人不明,被人坑了一把。”袁珪道。
“既然是有冤情,为何还把他下了牢狱?”方庆心中烦躁,不禁质问道。
“此事是有些许冤情的。”袁珪为难道:“但是他们在酒桌上的契约,你情我愿。而玉佩一事,跟酒桌契约上,并无直接关联,可苏庭身怀玉佩却是事实,他自身也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这玉佩不是他偷得,可王公子却能证实,他不曾赠予苏庭玉佩。”
袁珪顿了一下,道:“这事不是什么大事,查起来麻烦,太过于耗费精力,就算查到头来,我想多半也是查不到王公子头上的。那个苏庭犯盗窃,关不了多久,算是给他个教训,如此,也就不必过于理会了。”
方大人闻言,蓦地怒道:“袁捕头,亏你还称是铁面无私,怎么就能睁只眼闭只眼?须知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常言道,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我落越郡之下,绝不能有半点冤情!”
袁捕头闻言,有些错愕。
其实任何地方,都有冤情,但事情只要不涉及人命案子,只要不牵涉过广,不是钱财数额过大,也就不必深究毕竟鸡毛蒜皮的小事,数不胜数,真要件件追究,便是累死了他,也查不尽的。
袁珪错愕过后,醒悟过来,不禁问道:“这个苏庭,是什么人?”
方大人犹疑了一下,道:“多半是修行中人。”
袁珪闻言,眉宇微皱,心生不喜,道:“又是这些人?”
他对于所谓修行之人,不甚欢喜,总觉得这是装神弄鬼的把戏。
虽然这些年来,也知道其中有些人,确有几分本领,但也不是什么玄妙无敌之法。真要说来,以他袁捕头搬运气血的功夫,斩杀的妖邪人物,也数不胜数了。
但偏偏方大人笃信鬼神,认为自己之所以官运亨通,乃是神灵庇佑,故而对于风水玄学,极为上心,对于此道中人,十分敬重。
袁珪当年境遇比他人要更为丰富,对于修行之士,有一种偏见,他听见这些,心中就有了两分不喜。
方庆只是摆了摆手,道:“你去查清此事,快些向我禀报。”
袁珪神色冷漠,但终究还是点头应是。
神庙。
青平看着手中的纸条,眉头轻皱。
他收了纸条,往静室里去,呈报给了松老。
“苏庭被抓了。”
“盗窃玉佩被抓?”松老道。
“多半是那王公子的陷阱罢?”
青平这般说了一声,想起松老对于苏庭的看重,沉吟着道:“是否与方大人打个招呼,把苏庭放出来?”
松老神色冷淡,缓缓说道:“王家小子的事,你提醒过他了?”
青平点头道:“弟子知会了一声,但他”
说着,青平停了下来,未有讲完。
“他怎么说?”松老问道。
“他说,你何曾见过,我辈中人,栽在世俗纨绔子弟的手上?”青平答道。
“倒是狂妄,真当自己修炼成仙了?”松老哼了一声。
“苏庭此人,虽然有些飞扬跳脱,看似不甚稳重,但应该不是狂妄之辈,心中是有几分计较的。”青平这般说着,但想起苏庭如今的下场,不禁变得迟疑,说道:“只不过,也不排除,他过于倏忽,被人设计了一把,跌入了陷阱毕竟他初入此门,还没有什么神通手段。”
“还未有什么神通手段,就敢如此狂妄?若真让他修炼有成,岂非俯视天下,迷失本心?”松老挥了挥手,道:“不必理会,如果苏庭过于自大,栽在了这里,也值不得老夫看重他。”
“那么袖手旁观?”青平沉吟道。
“稍微照看他的姐姐,至于苏庭,且看他如何破局。”松老说道。
“是。”
说着,青平似乎想起什么,说道:“可是牢房之中,乃是煞气凝聚之所,哪怕修行有成的人物,都要受到侵蚀,何况他初入此门?”
松老静静看着他,没有开口。
青平低声道:“苏庭若是泯灭了气感,岂非从头再来?甚至,煞气入体,常人会有风湿骨痛,而对于他而言,伤及本身,甚至影响到今后修行,往重了说,只怕会断他修行之路。”
“既然他苏庭如此自信,愿意跳进这个坑里,那么,就让他苏庭自己去处置。”
松老挥了挥手,示意青平下去。
青平微微蹙眉,旋即点头,施了一礼,退出房外。
待青平离开,关上房门,才见松老神色渐变。
“雷法真诀,至阳至刚,不至于被煞气所侵。”
“但这小子,看似飞扬跳脱,但实则颇为深沉,敢入牢狱,必有依仗。”
“老夫倒要看看,这个得了雷部总兵使者传承的苏庭,究竟是有多么出色!”
松老神色沉重,眼神之中,异光闪烁。
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