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快住手!”
两伙人厮打才小片刻,街道尽头处传来了一声高呼声。呼喊声中,张孝纯在十几个禁军护卫下快马冲到了刘行与姚家衙内面前。
一看清楚是刘行再与姚家那衙内使唤手下厮斗,张孝纯的面色顿时变成了一副苦瓜脸。
他挥舞着双手,高声喊道:“姚九公子,快叫你的人住手!刘行、刘副使,叫你的人也给本官退下!不要再打、不要再打了!”
“张扬,打完、收手!”
听到张孝纯的呼喊声,刘行看清楚自己刚刚收的十个手下很争气,已经将姚家的家仆大多放倒在地、没吃亏,喝令一声召唤他们收手。
张扬等人听到召唤声,立即收手、纷纷回到了刘行身旁。但他们仍然双手紧紧握着各自的兵器,目光凶狠地瞪着不远处的姚期,那架势好像在警告姚期:别再找死,再闹腾,爷爷们连你也打。
“哎呀,刘行小哥儿,你怎么一进城就给本官惹事呀!”苦着一张脸,张孝纯见两拨人分开后,先对刘行说道:“这位乃是姚家九衙内,是官家封的七品翊卫郎。他的阶级比你高,你怎敢当街与她厮斗呀!”
“散官当街纵马、行凶伤人,按大宋王法理应罪加一等。我只是制止他继续行凶,他就让家仆冲上来要打我。我是自卫,才让属下还手。宣使大人,怎么,晚辈做错了?”阴阳怪气地看着张孝纯,刘行说完后还对着不远处的姚期抛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张孝纯,他以下犯上,罪该充军!”姚期一看到刘行那眼神,顿时恼羞成怒地咆哮起来:“从八品的武官,敢打正七品荫官!张孝纯,让你的亲兵马上给他拿下、充军发配。不然,我马上进京、告你个纵容包庇之罪。”
听闻此言,张孝纯的脸色顿时大变。
由苦相变成了凶相,张孝纯转头瞪着姚家小子道:“姚期,你不要太过分。你当街纵马、伤人在先,我治下的团练副使奉命巡城撞到,制止你你却纵容家仆企图殴打官差。是谁犯了王法?你自己想一想,如果这官司真打到官家那去,是谁该受责罚?”
一见张孝纯那副表情,姚期知道这位宣使大人动怒了也不禁理智下来,心中暗道:张孝纯虽然没有大世家做靠山,可他身后是童贯和蔡京,我家还真惹不起那一个宰相、一个太尉……
理智下来,明白惹不起,姚期连忙抱拳道:张宣使、张宣使不要与我一般见识,我真的没有纵马伤人,只是方才接到家兄来信要我立即去城外庄园调人进城协防,走得急了些才误撞到了那边的那对母子。正要上前赔礼,他就到了、还诬陷我伤人行凶呀!”
“他在说谎!”姚期的话音才落,扶着母亲才站起来的蓝衣少年断喝道:“当街纵马是实,撞翻我母亲还要鞭挞也是实。那位团练副使所言,都是事实,这个纨绔登徒子在说谎。”
“奴家?”
蓝衣少年话才出口,刘行、对面的姚期和张孝纯全都是一惊,不由自主地向那蓝衣少年望了过去。
刘行一看到那蓝衣少年的样貌时,却是大惊脱口轻呼:“宁儿……”
宁儿,从前那个时空里,自父母因车祸双亡、祖父年老辞世后,自己唯一相伴的人、自己一生最爱也是最亏欠的人。
是她,十五岁的时候就不顾家里反对照顾自己、帮自己洗衣做饭。十八岁又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全心给刘行陪读,才让刘行有了足够的信心、勇气和精力考进了知名学府。
又是她,从刘行上学开始决然不顾家里的反对,毅然与刘行同居后,用她的单薄的身躯去打工。将赚回来的钱,作为两个人“小家”的生活费用,才让刘行没有太多分心、没从学霸变成学渣。
还是她,当刘行选择在大三时暂停学业,去报名参军后。她站台送行时没有抱怨,只有鼓励。没有牢骚,只有殷殷寄托和立誓等待。
她坚守誓言,等到了刘行转业、等到了刘行考上研究生、进入科研单位去实习。却在刘行有了能力、想要给她幸福生活的时候,被白血病夺走了年轻的生命……
刘行的呼唤声很微弱,只有身边的张扬隐约间听到。但当看清楚那蓝衣女子的样貌后,刘行心底由想要寻衅滋事的搞怪心思迅速变成愤怒。
转头瞪向姚期,刘行怒吼道:“姚期,我不管你是谁家的衙内,也不管身上有什么封阶。你再狡辩,就算我被宗主逐出门墙、也要跟你官司打到汴京城、打到官家那里去。”
“宗主?”听到刘行这声吼,姚期微微一愣,旋即问道:“什么宗主,你是何门何派的弟子?”
“你家小爷我乃是豹林谷和嵩阳书院的双料弟子,你小子给小爷想好了。我是读书人,你是纨绔子,到了官家那里,看你我谁要被问罪、发配!”愤怒中,刘行将自己身份倒了出来。
一听这话,姚期顿时大惊失色。
面色瞬间万变,换成一幅赔笑的表情后他对刘行说道:“哎呀,原来是种家的门生,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吗?刘副使息怒、息怒呀!姚种两家世代交好,你我有话好说。”
姚期说这些话时,心底却是在暗暗叫苦不迭:怎么惹上种家的门生了,这要是给我家家主知道,我屁股搞不好又要吃上一顿板子。不行,不能让这事再闹大,赶紧息事宁人的好。
想到这,姚期翻身下马,快步走到那对母女面前。
从腰上摘下钱袋子,递到那个蓝衣女子面前后,满脸堆笑地说道:“这位小娘子,我也是急事在身、走得匆忙,绝无故意冒犯之意。这是七千钱,您且手下,带您的母亲去寻个郎中看看可有大恙。若是伤重,日落前去城西我的府上,一切医药钱资都由我承担,还望小娘子不要再怪罪我可好?”
看了一眼姚期,蓝衣女子将目光投向了刘行,没有立即与姚期说话。
刘行看到蓝衣女子投来的目光时,又是一阵迷离:这目光,是那样的熟悉。前世里,只要宁儿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事,就会不说话、用这样的目光来向自己求助。
她,是宁儿吗?难道那个酒鬼鬼王,要在这时空成全小爷前世的憾事,将宁儿也送来了吗?不可能、不可能呀!鬼王是怕自己把他醉酒错抓了人的事闹大,才没让我喝下孟婆汤。没理由他还要这样买一送一呀……
“刘副使,你看,姚九公子已经给那小娘子赔罪、并且主动给赔偿了。这个事,是不是就到此为止呀?”不明白刘行为什么与那蓝衣女子四目相对、彼此不说话却在怔怔出神,张孝纯催马走到刘行身旁开口打断了刘行的思绪。
听到张孝纯这话,刘行才从自己的思绪之海中猛然惊醒。转头看了看张孝纯,心底暗想道:到此为止?小爷好不容易逮着可能把小爷赶出太原城的人,怎么可能到此为止。姚期怕的应该是小爷身后的种家,好,小爷就让他不怕……
想到这里,刘行猛地一摇头:“不可,张宣使,这姚家小子当街纵马行凶,若是就这样轻描淡写的了事,以后谁还信服我大宋的王法?况且在这个时候出城,他是要逃命或者去通敌吧?宣使大人,恳请您将他锁下,必须严惩。”
“姓刘的,你不要欺人太甚!”刘行这样一说,姚期强压下去的火气顿时再次燃起,他回头怒目圆睁地瞪着刘行吼道:“就算你是豹林谷的弟子又怎样,你毕竟不姓种。继续跟小爷闹,你个外家子,我还真不相信老种、小种会为你而与我姚家撕破脸。”
“除非你弄死小爷,不然就算宗主来了,这事儿小爷也绝不就此了结。”不依不饶,刘行打定主意要用这个小子,帮自己离开太原城,所以说话时的态度变得异常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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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章 大气的小娘子
“刘、刘副使,算了吧!”
正当刘行与姚期四目怒对,眼看着又要吵作一团时,蓝衣女子突然扶着母亲走到刘行面前。
一双美丽的眸子望着刘行,蓝衣女子接着说道:“纨绔登徒子当街闹事,在大宋司空见惯了。奴家母女不想纠缠于此,刘副使就不要与他再为奴家母女缠磨了。”
话至半句,蓝衣女子转身看向张孝纯:“张宣使,奴家可以不追究他的罪过,也不会要他的赔偿。但请您必须严令城中官眷、军使们,不要再肆意纵马、扰民滋事。金狗不日可能就要打来,万不要大敌未至、自家先乱呀!”
“好、好一个大气的小娘子。”张孝纯听到蓝衣女子的话,脸上若隐若现有些惊奇中对她说道:“从你言行,如此大度且识大体,当非一般市井之家的女儿。敢问小娘子,是哪家的女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