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经济损失很大,好多土坯的房子都让洪水给冲走了,只有近些年新建的砖制结构的瓦房,还保留着。值得庆幸的是,当黄鱼圈村的村长,清点完村民的人数后,都没一人死亡要么失踪。这是由于陈淑芹来的及时,先洪水一步把村民转移到了山上的结果。
三连长战士们加入了抢险救援当中,他们先把村道整理好,这样可以更好的接收上级的救援物资。之后又配合村里的电工,把变电所的线接好,这样晚上还可以用来照明。就在大家忙得热火朝天时,郭开庆得知陈淑芹在帮一位老人整理房子时,头部让掉下来的房梁砸到了,现在已经昏迷过去。郭开庆听后,马上跑到陈淑芹面前去看她,连里卫生员说,可能是眉骨砸裂了,造成她昏死过去。由于村里的医疗设施有限,郭开庆向三连长请示,准备背陈淑芹去营部所在地,乡里叫军医进行诊治。三连长同意了,找了两名身大身壮的战士,跟着郭开庆出发了,指示他们说,你们换着背,这样可以快一些。
去营部的路,都让洪水给冲过了,满是泥土和石块,郭开庆背着陈淑芹起初的速度还是很快的,等他累的不行了,就换上了另外两名战士,就这样他们以最快的时间,到达了营部。营部的军医正好是学外科的医生,了解情况后,第一时间给陈淑芹进行了处理,还做了缝合的手术。由于打的麻药可能多了一些,陈淑芹一直处于昏迷状态。郭开庆见她已无大碍,就带着两名战士往回赶了。
三个人回来的路上说说笑笑,仿佛已忘记了来时的劳累。路过一家小卖店时,郭开庆出钱给大家买了吃食,自已还额外的买了一盒香烟。郭开庆他们边走边抽很是自在。
走了不多远,他们听到了有人的呼救声,等他们跑过去之后发现,一个老乡让泥水给困住了。他是早上赶着驴出门的,路上遇到了大水,他就在山上进行躲蔽,等了几个小时后,水也退了,他准备下山回家时,套的驴车让泥水给陷住了,不管他怎么抽打牲口,就是无法出来,只好大喊求救。
郭开庆三人上前帮忙,想把驴车给弄出来,可是泥水很软,他们根本用不上力气,郭开庆想出了先把驴解开,牵到一边,之后几人再来抬板车的办法。老乡同意了,正当他刚把驴子的缰绳解开时,突然间驴子惊了,它挣开了老乡手中的缰绳,向远处狂奔起来。这下老乡慌了神,大哭不已,郭开庆叫道:“牲口我去追。”说完向驴跑的方向猛奔而去。两名战士中的一名,也跟着郭开庆跑了过去。
驴惊了跑的很快,郭开庆原来送陈淑芹时,已经透支了体力,但是看到驴子跑了,为了不让老乡受到损失,他还是咬着牙跑了前去。郭开庆跑步的速度很是惊人,几乎没有让驴子跑出他的视线,唯一遗憾的就是,始终没有撵上它,但郭开庆知道,只要它的惊劲过后,它一定会停下来的。就这样,郭开庆不管多累都在驴的后面奔跑着。终于经过了一个小时的努力,他看到了停住的驴子。
等走到驴子的身边他看到,为何驴子不再往前跑了,就是因为路的前方,又一次有洪水流过,前边已经没有路了,驴子也不傻,所以它也停住了奔跑的脚步。
郭开山从书包里拿出,抢险之前准备好的背包带,他用背包带编着了一个套子,再一次把驴子系好,把它牵到了一个高处位置,他想先休息一下,再往回走。
他从兜里掏出了香烟,也许是没有了力气,拿烟盒的手没有抓住,烟盒从手中滑落到了离山坡不远的地上。郭开庆起身去捡香烟,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块松土,这土很松软,也随之一滑,把郭开庆连人带烟都滑到了水里。这时跟来的战士看到郭开庆掉了下去,想上前解救。郭开庆对他大叫:“别过来,我自已能行,这地方土不实,你来了也会掉下来的。”话音未落,郭开庆又一次掉了下去,整个人完全掉进了洪水里,起初还能看到郭开庆在洪水里游泳,后来就看不到了,他整个人让洪水给淹没了。战士很是着急,也没有办法,只好牵着驴回去给连里报信去了。
第58回 烈女逼婚(七)三进放牛沟
()郭开庆失踪的消息,报告到了三连长那里。三连长觉得失踪人员是件大事,他马上通过电台向营部进行了汇报。一营长知道后也是十分的担心,必竟非战斗减员对他来说,就是大的事故,他马上命令下辖的各连,迅速组织人员,在郭开庆失踪的延线,进行地毯式搜索,一定要把郭开庆给找回来。
陈淑芹此时正在一营长的床上,由于营部没有专门的病床,只好把她暂时放在一营长的屋里了。一营长的屋子在营部办公室的西屋,营长对各连的通话,让刚刚苏醒的陈淑芹听得真真切切。原来失踪的是郭开庆,她忘记了疼痛,猛的坐了起来。一旁照顾她的卫生员也吓了一跳,对她说道:“你才做完手术,军医让你好好休息,你再躺会儿吧。”
陈淑芹说道:“谁送我来的?我怎么会在这里。”之后又摸了摸受伤的头,还是觉得有点晕。卫生员回答道:“是三连的郭副连长背你来的,你让房梁给砸到了,昏了好久,都把大家吓坏了,军医给你做了手术,缝了不少针呢。”陈淑芹说:“郭副连长呢,他还在吗?”卫生员考虑了一会道:“他看你没事,就带着人走了,好象是回连队了,你渴了吧,我去给你倒杯开水。”说完就走出了屋子。
陈淑芹由于头晕又躺回到枕头上,她没有等卫生员拿水来,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营部的门前也乱了起来,她听到了集合报告的声音,她于是打开了窗户,听到的是,一营长正在组织营部的人员,准备出去继续寻找郭开庆。这时的陈淑芹才反省过来,她知道郭开庆出事了,马上从床上起来,整理好了衣服,在受伤的头上戴了一顶军帽,穿了鞋就走了出去。
一营长看到陈淑芹从屋里出来,上前说道:“淑芹同志,你刚缝了针,快进门歇着吧,军医说了,不能见风,吹到会出事的。”陈淑芹道:“你们是不是要去找郭副连长啊,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去。”一营长说:“我们这里人手都够了,我把全营的人都撒出去了,我想很快就能找到郭开庆的,你还是先在营部等消息吧。”陈淑芹道:“我是本地人,我地形比你们熟,你们带上我,有可能找得快一些。”一营长看陈淑芹心急的样子,也只好把她带上了。
正在大家去寻找郭开庆的时候,大雨又一次下了起来,这回比上回的还要大。各连的战士们冒着暴雨,依旧找寻着郭开庆,通过电台一营长得知,来的消息全是毫无结果。一营长对各连下命令道:“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郭开庆,人手不够,可以让附近的村民帮着找,一定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陈淑芹从一营长的口中得知,郭开庆已经有八个小时没有消息了,所以一营长判断有可能他已经牺牲了。陈淑芹十分坚定的说:“营长,不能放弃呀,郭开庆一定还活着,你们一定要坚持找到他,也许他正等我们营救他呢。”一营长道:“放心吧,他是我们的战友,又是战斗英雄,我们不会舍去他的。”
天慢慢的黑了下来,由于晚上没有月亮,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一营长还是通过电台,对各连下达了回去的命令。他也不想就这么放弃了,不过他也要为全营的战士们负责,要保证大家的安全。陈淑芹不甘心的冲着一营长发脾气,拉着他不要下命令。但是一营长没有听她的,对各连下命令说,明天早上四点钟各连再派人去寻找。看到一营长的固执,陈淑芹已经不对他抱有任何希望了,趁大家不备,她私自离开了寻找的队伍。她坚信,郭开庆还活着,她一定要找到他,也许他就在哪里等着她的援救。
等一营长发觉陈淑芹掉队后,他也感到很着急,必竟陈淑芹是地方上的干部,而且还有伤在身。他没有带营部的人回休息地,还是直接去寻找陈淑芹和郭开庆去了。
又经过一宿的寻找,一营长他们不但没有找到郭开庆,也没有看到陈淑芹的影子。看着大家的疲惫,一营长只好带着人回到了营部。到了营里,一营长通过电话向团里进行了汇报,还特意给陈淑芹的乡里打了电话,让他们知道陈淑芹也失踪了。
新的一天开始了,寻找郭开庆的任务更加扩大了,红军团各个下属部队,地方上的各级zhengfu,都加入了找人的行列。一天下来后,通过各级各地的报告,都是一无所获,根本就没有发现郭开庆和陈淑芹的影子。当陈长者得知了女儿失踪的消息后,他也不停的带人去延河一线找寻,还是没有找到他的女儿。夜晚,陈长者在村头烧了纸钱,他向他的老战友求救,让死去的陈连长好好保佑,陈淑芹不要出事,早点回家。在烧纸时,陈长者还留下了眼泪,责备自已道,不应该从小就惯着女儿,叫她出了事,一切都是自已不好,对不起老伴,对不起陈连长。
就在郭开庆失踪后的第三天的清早,放牛沟外来了一辆马车,马车上躺着两个人,一个是郭开庆,一个是陈淑芹,此时两个人都已昏睡过去。守在村口栏杆旁的民兵,一见二人喜出望外,马上跑去通知了陈长者。陈长者谢过赶马车之人,之后把两人抬到了果园的陈家。经过大夫的诊断,郭开庆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他脚上可能是中过毒,现在毒已经没了,不过他身子很虚,还在昏迷状态。陈长者又问了陈淑芹怎么了,大夫回答道:“她很是严重,几乎是虚脱了,可能是找郭开庆时,背了他走了一大段的路,脚上也磨出血了,头上缝的针,用力时也崩裂了,满头的血流了一脸,可能再加上长时间没吃过东西,现在已经人事不知了。”
看着炕上的陈淑芹,陈长者哭了起来,没想到女儿和他的亲生父亲一样,是个为救别人,敢于牺牲的人物,这么高尚的人品,让他做父亲的都感到十分感动。三连长也来到了陈家,看到郭开庆还活着,高兴得跳了起来,他马上用电台给营长报告说,郭开庆没事,陈淑芹和他在一起,让他放心。一营长知道后也相当的高兴,他也是逐级报告,不多时所有的寻找部队都回到了原驻地。
郭开庆和陈淑芹躺在了一个炕上,放牛沟的村民总是出出进进的来看望他们。有人说郭开庆最初救了陈淑芹,后来陈淑芹又救了郭开庆,他们真是有缘哪,不如撮合他们成为对象。有人说你们哪里知道,他们不是头一天见面了,早在几年前,就听说他们在搞对象了。随着村民传言越传越神,三连长也听说了,他来陈家看郭开庆时,趁旁人不在就说道“你在陈家养病影响不好,不如你早点搬回连部吧。”郭开庆也觉得有理,他说等众人走后,他就会和陈淑芹说。
陈淑芹对待郭开庆要离开的事,表示不同意,她认为郭开庆的腿伤还没有好,要是不好好照顾的话,也许会发炎,最重时有可能会恶化。郭开庆也对陈淑芹的照顾习惯了,回到连里没有人会这么细心的照顾他,之后也就再也没有提及要走的事。
郭开庆的腿是在洪水之中,让蛇给咬上的,陈淑芹是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河沟里找到了他。当发现郭开庆时,陈淑芹以为他死了,怎么踢他也不动,后来看到他的腿上有块黑青的地方,她就学着小时父亲教她的方法,先用小刀子把外边的脏肉片下,用嘴来吸他腿上的黑血水,随着一口一口吸出吐掉,见了红se后,又在附近找了些草药,用嘴嚼烂后,敷在了伤口上,最后扯了自已白se的袝衫一角,用它来把伤口包好。这一套下来,陈淑芹也累昏了,她一直没有吃饭,也没有力气把他拉走,她想睡一会,养足激ng神后,好背他回去。
郭开庆远没有陈淑芹想的那样简单,由于他是北方人,水xing又不好,洪水把他冲走后,河里的泥沙已经灌进了他的嘴里,他想摆脱沙子进入口中,但是他做不到,不过多时就失去了知觉。
休息好的陈淑芹来到了郭开庆的身边,她想叫醒他,但怎么摇晃郭开庆也没有反应。她用手放在郭开庆的脖子脉膊上,好象郭开庆没有了跳动。陈淑芹大哭起来,她不相信郭开庆就这么死了。她不停的摇动郭开庆的身体,最后拳脚相加,想把郭开庆打起来,但是还是没有用处,他依旧没有动静。
陈淑芹用扯下的衬衣沾了些水,她想给郭开庆擦擦脸,当她擦到郭开庆的嘴边时,看到郭开庆的嘴里鼓鼓的,嘴角还有沙子。之后陈淑芹用力的掰开了郭开庆的嘴,把嘴里的沙子一点一点的扣出来,又把郭开庆扶起,不停的敲打他的后背,看他能不能吐出一点。经过半个小时的努力,最终郭开庆有了反应,嗓子咳了一声,吐出了一口血水,慢慢也恢复了知觉。陈淑芹也放下了郭开庆,躺在了他的身边,她又一次没了气力,她还是想歇一会儿,有了力气了再干别的。
郭开庆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看到躺在一边的陈淑芹,他好象明白了些什么,他想站起来,但腿上的伤疼得他咬牙切齿,最终还是没有站起来。陈淑芹看到他醒了说道:“你小子命还挺大的,你今天欠我一条命,一辈子都欠我的,记住了,你以后想死的时候问下我,因为你的命归我所有。”郭开庆苦笑道:“你还能开得起玩笑呀,我们这是在哪里呀。”
陈淑芹道:“天都快亮了,这里是哪我也不知道,我们先休息会,等天亮了再走。”说完就又倒下睡去了,看着睡觉的陈淑芹,郭开庆也躺下了,他也得休息会,他的腿实在太痛了。
天蒙蒙亮时,陈淑芹叫醒了郭开庆,说要上路了,他们要先走到大路上,看看有没有过往的车,也许能拉他们一段。郭开庆接过陈淑芹事先给他准备好的木棍,一瘸一拐的跟着陈淑芹走着。没走几步,郭开庆就倒下了,他的腿伤太严重了,透过陈淑芹给他的包扎,可以看出血水已经湿透了绑他腿的衬衣。
看着郭开庆无法行走,陈淑芹道:“你忍会,我来背你。”说完背起郭开庆走了起来,说是背不如说是拖行,郭开庆个子很大,脚都着地了,但陈淑芹还是用力的背着他走,她的第一想法就是把他背到大路上,等待来回的车辆。郭开庆块头很大,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的陈淑芹,背起他很是吃力,头上原来缝合好的针线,随着她的用力,一根一根的崩裂了,这声音郭开庆也可以听到,等他反应过来时,陈淑芹已经是满脸的鲜血了。郭开庆不让陈淑芹背了,不停的要求下来自已走,可陈淑芹说,早到地方早拉倒,你这样闹腾,她就会更累了。听到此处,郭开庆也不动弹了,任凭陈淑芹背着,一步一步走向大路。等他们走到大路时,陈淑芹倒在了路zhongyang,她太累了,脚上全是血,脸上也全是血,她的努力没有白费,没过多时,来了一辆马车。车主人看到二人,问了原因后,主动要拉他们回放牛沟,两个人就一同上了车,昏睡在了车板上。
第59回 烈女逼婚(八)身陷囹圄
()三连长要郭开庆离开陈家,这样会减少流言蜚语,会给郭开庆带来不好的影响。郭开庆没有听从他的劝告,依旧住在陈淑芹家里进行养病。开始时陈长者对郭开庆有些反感,难怪,哪个女儿的父亲,对接近女儿的小伙子,不是怀有敌意,但经过长期的观察,他发现郭开庆不象一般的小伙子那样,见了女人就迈不开步,而是十分的大方有礼,渐渐地也改变了对其的看法。
近ri来郭开庆的腿明显好多了,他没有找象样的大夫前来诊治,而是由陈淑芹全全护理着。陈淑芹说,她有治疗蛇咬腿伤的好方法,就是用蛇蜕下来的皮,中医叫他“蛇蜕”,晒干后用剪子剪成碎末备用,再把鸡蛋上头打个小眼,倒出些蛋清之后,再把蛇蜕末一点一点用针,从小孔里塞进去,最后放在炭火上烧,等把鸡蛋烧熟了,病人把带有蛇蜕末的鸡蛋吃下去,不出几ri,腿伤也就好了。
陈淑芹是个会照顾人的女人,不是因为她会给郭开庆治腿,而是她给郭开庆照顾得无可无不可的。郭开庆的内衣裤基本上保持一天一换,他的脸一天要洗很多次,和郭开庆平时聊天时,话语也变得温柔了,这些让郭开庆很是受用。他想到,要是眼前的陈淑芹当他的女人,就算不当兵了,回家种地也是心甘情愿的,他发现他已经爱上了他的救命恩人了。
郭开庆的腿是慢慢变好了,可是陈淑芹的眉骨就惨了,由于才缝合的位置离眼睛太近,等她再一次来到军医面前诊治时,军医的手都哆嗦了,军医对她说,你这样不行呀,弄不好要破相的,就算处理好了,也会落下个明显的疤拉。听了军医的话,陈淑芹也是无可奈何,一切都过去了,但她并不后悔,比起一条疤拉来,郭开庆的生命要贵重多了。看着一天比一天好转的郭开庆,她的心里也是乐开了花。
一天,一营长坐着吉普车来到了陈家,他是来看郭开庆的,还带了一副崭新的拐杖,看过郭开庆之后,就把他从陈家转移到了连部。很显然,一营长是听说了闲话才来的,领导的处理没有人敢有意见,起初陈淑芹不同意,后来一营长和她说,可以有空去连部照顾他,陈淑芹也就欣然接受了。临走时,一营长想和郭开庆说两句话,可是陈淑芹一直在他身边,话不好讲,他只好用眼神提醒郭开庆,意思是让他注意些,不要过不了美人关。
三连的战士没有因为郭开庆,而放弃ri常的训练。三连长的本事真的很高,通过两个多月的指挥,已经顺利能完成连长的各项指挥任务了。之间还和其他的友邻部队搞了一些协同任务,上级一个劲的考奖三连长的指挥才能,也可以说,他是个有着指挥艺术的艺术家。郭开庆每天都拄着双拐去训练场进行学习,他就象个小学生一样,一边看一边记,还拿出三连长给他的教案,来回的对比。三连长也很喜欢他,有时还叫他去指挥一下,拄着双拐的郭开庆道,等我好了你不让我指挥,我也要指挥,现在还是省了吧,三连长听后哈哈大笑起来。
经过两个多月的接触,郭开庆总想和陈淑芹挑明关系,有好几次想要开口时,都被其它的锁事给打断了。伤筯动骨一百天,郭开庆想等腿好了,亲自带着东西去陈淑芹家,向陈长者提亲。可是这时,突然事件又来了。
有一ri,放牛沟里来了一辆军用吉普车,车子下来了几个人,看上去都是军官的打扮,他们没有直接去连部,而是直接向村里的村民了解情况。问的都是郭开庆腿伤的事情,还有和陈淑芹的关系。村里的村民平时就爱开玩笑,一听是问这事,就你一言我一语的瞎掰起来,来的军官都进行了记录,经过了几个小时的来回暗访之后,几个人又坐上了车子,开出了村子。
陈淑芹向来都是以郭开庆没过门的妻子自居,战士们平时都叫她嫂子。村里的人见陈淑芹的脸这么大,都改称她为军属。郭开庆的腿伤也好了,他特地从乡里买了两条烟和两瓶酒,准备周ri去陈家,正式向陈长者提亲,好挑明和陈淑芹之间的关系。
老天爷总爱捉弄人,就在郭开庆要去提亲的头一晚,周六的下午,上次来村里搞调查的的吉普车又开来了。不,这回来了两辆车,一辆还是敞棚的,车上下来了两名干部,还有四名战士。从他们的身上可以看出,他们是训练有素的职业军人。最显眼的是四名战士的着装,他们都有着180cm以上的个头,头戴着钢盔,腰系武装带,还各自别着手枪。村里见他们和三连的战士穿的不一样,都纷纷议论起来,大多是说可能是三连的人出了事。
吉普车下来的人直接进了连部,此时的郭开庆正在看书。来人道:“你是郭开庆吗?”郭开庆回答:“我就是,你们有什么事吗?”来人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纸,在郭开庆的眼前一晃,接着说:“我们是团保卫股的,一号命令,立即撤销郭开庆的一切职务,等候处理。你跟我们走吧,我们直接回团里。”郭开庆没有说什么,他也知道,这时候说什么也没有用,说道:“我想收拾下东西。”“不用了,我们那里什么都有,你一个人跟我们走就行了。”领头的军官说道。
郭开庆还想说些什么,正在这时,有一名持枪的战士上前,摘下了郭开庆的军帽,撕掉了他的红领章。郭开庆不是第一回见到这情况了,这很正常。军人受纪律处分之后,就没有资格佩戴这些东西了。他很坦然,直接走出了房间。通讯员从外边赶回来,正好迎面撞见了郭开庆,说道:“副连长,你怎么了?”郭开庆想要说些什么,没等说出来呢,后边又有一名战士推了他一下,旁边的军官又说:“不要说话,快点走。”郭开庆直接上了封闭的吉普车。他让两名持枪的战士夹在了中间,之后军官也上了车,两辆吉普车一溜烟的开出了放牛沟。
郭开庆被带走后,通讯员快步跑上了山,把这一消息向三连长进行了报告。三连长听到很平静,吩咐通讯员先回去,不要到处乱传。之后依然指挥着连队训练。
郭开庆让带走时,陈淑芹正在乡里,她根本不知道郭开庆的事情。等郭开庆让人带走后,陈淑芹正常下班骑着自行车,回到了村里。刚一进村,栏杆边的民兵就向她汇报,说郭开庆让人压走了,还撕掉了领章和帽徽。陈淑芹本身就是武装专干,平时常和部队接触,她知道撕掉领章帽徽的含义,一定是出大事了,她很担心郭开庆的安危,她没有回家,直接骑向了三连连部。
三连长才吃过晚饭,在院里和司务长在下象棋,见是陈淑芹来了,他一推棋盘,和司务长说来客人了,今天先不下了。司务长也很识趣,说是炊事班还有事,就走出了连部。
三连长把陈淑芹让进了自已的屋子,倒了杯开水给她,之后说道:“我就知道你下班一定会来这,说吧,你想知道什么?”陈淑芹道:“郭开庆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要抓他?”三连长说:“这是团里的保卫股干的,之前他们来过电话,说要找郭开庆了解点情况,叫我先不要告诉他,今天他们直接就来村里带人了,我想把事情问清楚后,郭副连长就会回来的。”
陈淑芹说:“为什么了解情况要压着,还要撕领章帽徽,哪有事这么简单的。”三连长道:“什么事都是保卫股的人干的,抓人时我不在连里,我在山上,我也是后听说的,我实在不知道情况。”
陈淑芹想了一会说道:“你说,我要怎么做才能帮到郭开庆。”三连长道:“这是我们部队里的事,你最好不要渗和,免得越弄越乱,你还是先回去吧,有信我通知你。”陈淑芹见从三连长那里问不出什么,也只好告辞回到了家。到家后,她把村里的事又和陈长者说了一遍,陈长者只是听听,没有发表意见。
保卫股的吉普车直接把郭开庆压到了团里,关进了事先给他准备好的紧闭室。郭开庆当兵几年来,他来这里还是第一回。也是不犯错误,哪人会联想到自已会到这里。
紧闭室里有一张长约170cm,宽约80cm的木床。床边放着一张方桌,郭开庆走近桌子时,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刻着很多的字,有的写,痛改前非,我错了,有的写对不起老婆孩子,还有些字是用钢笔油笔写的,这哪是什么桌子,这简直就是个木头做的检讨书。桌旁没有椅子,要想写字一定要扒在桌子上写。这也难怪,犯错的人在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地位可言。郭开庆觉得好笑,他随手推了推房门,没有推动,很显然门在外边让人给锁上了。屋正中的棚顶上有着一盏小小的圆灯泡,它散发出弱弱的微光,给屋子带来了少许光明。桌子的上方有个小小的透气孔,也可以说是扇窗户,是留给人用来呼吸的。在对着床的小角落,郭开庆发现了一个圆桶,从它的味道可以闻出,这是让人方便用的。郭开庆一头倒在了床上,由于他的个子很高,加上床又短小,他这一下,头让墙撞了一下,脚还直接着了地,他只好侧躺着,摆成了一个s形,大睡了起来。
正在半睡半醒时,外边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在房门正中间开了一个小小的洞,之后来人对着郭开庆喊道:“郭副连长,别睡了,起来吃饭了。”郭开庆听到叫声,一骨碌起来,走到了门口,说道:“这马桶什么味呀,是用来上小号还是大号的。”来人道:“你怎么理解都行,反正你解决了,事后有人来收拾,今天我们这吃炖豆角,我特地多给你打了点,还多拿了个窝头,平时我们这规定,一顿只给俩,看你是战斗英雄,我很敬重您,给你加了一个。”郭开庆接过吃食,说道:“谢谢你呀,他们啥时候审我呀?”来人道:“我只是个送饭的,您的事我实在不知道,你老老实实呆着吧,来这里的人,一般都要待上好几天,才有人会来搭理你,保卫股平时的工作忙得狠。”说完送饭人没等郭开庆回话,就关上了小洞口。听到他远去的脚步声,郭开庆也不指望从别人处了解东西了,他把吃食放在了桌子上中,吃了起来。
给郭开庆送的吃食,又叫“号饭”。这是专门给关紧闭的人订做的,因为现在都是八十年代了,哪有人还会吃粗粮,不过按规矩,关紧闭的人还得吃这个,就是要和正常的好人有个对比,叫你记住以后不要再进来了。郭开庆小时候就爱吃粗粮,好久没吃了,感到很有兴趣。当他吃到嘴里发现,这个东西根本不是人吃的,不光是剩的,它还很硬。他又吃了两口菜,在菜中又找到了硬的花椒面,可想而知这东西也是好长时间了的,要不然不可能结成了块,炖时又不化。
第60回 烈女逼婚(九)莫须有罪
()郭开庆的紧闭生活一直到了第七天,才有保卫股的干事前来审问他。此时的郭开庆已经七天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了,也没有人给他送水让他洗脸。吃的不好当然拉的就少,他这几天也只是上了两回大号和几次小号,本来身体健壮的他,几天下来搞得极其狼狈。
审问是在一间宽大的房间中进行的,郭开庆首先由卫兵把他带到屋子正中间的位置上,让他坐下。他坐的椅子很奇特,一看就是激ng心制作的。当他一坐下时,椅子的侧边就有一块铁板,在卫兵的cao作下,直接盖在了另一侧,卫兵拿出锁头,进行锁紧后,站到了郭开庆的后面。
进来审问的人郭开庆也认识,其中一个是保卫股长,另一人就是去放牛沟宣布逮捕他的那名军官。
保卫股长先说话了,说道:“郭开庆,我们代表组织来找你谈话,你要一五一十的交待问题,不要有所隐瞒,知道吗。”郭开庆答道:“你们问吧,我会实是求是的说的。”
坐在一旁的军官道:“郭开庆,你先说说你上山之后的事吧。”郭开庆说:“给我纸和笔,我要先写个大纲再回答你。”保卫股长让人递给郭开庆拿了纸和笔,放在了他那铁制的膝板上。郭开庆边说边写,他要纸和笔的意思,就是怕什么地方有所遗露。他讲述了他们连如何进村,又怎么组织训练,最后去黄鱼圈村进行抢险,见陈淑芹让房梁砸了,又去背她去营部治疗,回来又遇到了村民惊驴,这一件一件的事都说了。
听完了郭开庆的回答,旁边的保卫股录音机还在转着。保卫股长道:“郭开庆你说完了吗,你再讲讲你和陈淑芹的问题吧,你刚才讲得不太详细,我们想了解一下你和她的事。”郭开庆早就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进来的,一定是有人把他给告了,他这几天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他想到了三连长和一营长,但后来这种想法都让他打消了。三连长当他是兄弟,一营长没有必要给自已的属下身上泼脏水,他们不可能去团长那里告他,那会是谁呢?郭开庆百思不得其解。
看郭开庆没有回答,旁边的军官说:“郭开庆,你老实点,我们要是没有有力的证据,怎么会把你弄到这里来,你还是老实交待吧。”郭开庆道:“我们就是普通的同志关系,她看我的腿受伤了,要主动照顾我,连里的条件有限,所以就住她们家了,腿好了我就回连部了,这些你们可以查,都是清楚的。”
那军官还想说什么,保卫股长拦住了他,对郭开庆说道:“今天就到这吧,郭开庆你回去也好好想想,等明天我再来问你。”郭开庆说:“我住的房间太过狭小,我想换个环境。”保卫股长道:“这个可以办到,一会就给你换房间,不过我们这有规定,要是换了新房间的话,一定要带脚镣,因为那房间没有铁栏杆,我们又不能总看着你不是。”郭开庆没有作声,直接由卫兵压下去了。
郭开庆换的新房间是在团部的二楼,这个房间是整个楼层最东的一个角落,房门外没有挂牌。郭开庆进去之前,由卫兵给他砸上了脚镣,这脚镣虽不很重,但很麻烦,走起路来哗哗直响,就象电影里地下党让反动派关进监狱那样,郭开庆这回也尝试了一把。房间很是明亮,没有任何的栏杆,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团机关楼前的篮球场,此时还有几个人正在打篮球,平时这个场地也是郭开庆常去的,他打球那会根本没有想象到,今天还会在这房间里看打球。为什么保卫股长要给郭开庆带脚镣,就是他认为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凭着战斗英雄加侦察班长的出身,二楼显然难不倒郭开庆,他随时有可能逃跑。
就在郭开庆让团里带回去的这几天,陈淑芹四处打探着郭开庆的消息,她所问的人不是说不清楚,就是说不知道。她又把这事告诉了乡党委书记,书记说他有时间帮她问问。领导总归比下属有力度,不出两天,就在驻军中打听到郭开庆现在的情况了。陈淑芹让书记叫进了办公室,又怕别人听见什么,还关上了房门。
书记这才说道:“现在郭开庆让他们关在团机关楼里,听说他们还给郭开庆上了刑,他什么也没有说,是块硬骨头。”听到了郭开庆挨打之后,陈淑芹简直发疯了,但她还是平静了下来,不能对跟好心的书记发火不是,她说道:“我想请几天假,去看看他。”书记道:“你和别人交接下手头的工作,你也累得很久了,回家休息几天,以后的事就不要和我报告了,就当我啥都不知道。”陈淑芹很是高兴的走了,她跟同事进行了工作交接,之后就象飞一样,骑着自行车回到了家里。
到家之后,陈淑芹和陈长者说了郭开庆目前的情况,陈长者从衣柜里拿出了五百块钱交给女儿,叫她路上用,陈淑芹接过钱后,去三连长那问清了去团部的道路,之后就骑着车出发了。
去团部之前,陈淑芹先是去代销点买了些好吃的,有猪头肉,午餐肉,香肠一类的吃食,还给郭开庆买了两包香烟,她知道此时的郭开庆是根本接触不到这些食物的,她要去给他补一补。
从放牛沟出来已是黑夜了,陈淑芹一手打着手电,一手扶着车把骑车,自行车飞快的速度,不比机动车慢多少,她想快一点的来到郭开庆的身边,看一看她未来的老公,现在变成什么样了。一路上她想得很多,老式电影中,敌人对待地下党的种种刑罚,在她的脑海中来回的显现,她料想郭开庆一定受了很多的苦,她认为这次去一定能帮到他,帮他走出牢房。
放牛沟离团部有一百四十华里的直线距离,好在都是大路很是顺畅,陈淑芹骑了一夜来到了城里,在路边的小饭店吃了些早点,就又接着上路了。到了团部所在的城市,已经是ri上三杆了,好在团部的位置,地方上的人都认识,没经过多少麻烦就来到了。到了大门口,卫兵拦住了她,说是全团都在野营训练,团里暂时不接待来访人员。陈淑芹可不干了,在团门口大哭大闹,就象个泼妇,门卫没有办法,只好给保卫股的人打了电话,叫他们来处理此事。
来门卫的是保卫股长,他在电话里听到了是来找郭开庆的,所以亲自来了。见到陈淑芹后,股长笑道:“果然是个漂亮的姑娘,把我们的战斗英雄都拿下了,看来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哪,陈同志,你来有什么事吗。”通过介绍陈淑芹得知此人就是保卫股长,她再也没有继续发泼,意正言辞的说道:“我找郭开庆,关监狱还有探视的规矩呢,郭开庆还不算是犯人吧,我可不可以去看他。”保卫股长说:“郭开庆只是组织上的隔离审查,他还是军官,不存在探不探视的,不过我们有规定,审查期间是不能探视的,除非是直系亲属。”陈淑芹又和保卫股长理论了半天,结果还是不让她去看郭开庆。最后股长还打电话叫来了几名卫兵,陈淑芹看没有结果,只好推着车子先走了。
郭开庆不知陈淑芹来到,他现在正在床上躺着呢,因为他身上受伤了,都是让保卫股的人给打的。自从新搬到这个房间后,起初每个看管他的人,对他都很客气,不过过了几天以后,他们就象变了一个人似的,对他更是吆五喝六的,真把他当成了犯人。最后发展到保卫股的人还对他动了刑罚,这些都让郭开庆感到不理解。我究意犯了什么事呀,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就算我有毛病,大不了脱军装回家,也不至于上大刑吧。
一直在团外待着的陈淑芹正在寻找机会,准备进入团部,直接去看郭开庆,她买了点吃的,在团大门外的马路牙子上吃了起来。她的打算就是等到天黑,直接翻墙进去,去找郭开庆。
天黑的很快,最起码的陈淑芹认为很快。她把自行车靠在大树上锁好,自已就在一个小的角落,拿了事先给郭开庆的吃食,翻墙而过了。陈淑芹的身手很是了得,从小练功的底子在这里发挥了作用,她很快的就找到了机关楼,只因为它太好找了,整个大院就这一处是高楼大厦。
陈淑芹没有走大门,因为从灯光中看出,大堂有人在坐哨,她找了一楼的卫生间,正好窗户是开着的,于是就跳了进去。进去后,她就挨个房间的看哪里有郭开庆,一圈转下来,没有发现,正当她准备上二楼时,迎面遇上了一个战士。战士见到她没有感到意外,反而和她说话:“你是陈淑芹吧,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找郭副连长。”陈淑芹本来想打他一顿,看他说要给自已带路,只好默默地跟在这名战士的身后走着。
这名战士就是给郭开庆送饭的那位,保卫股长白天赶陈淑芹的事,他也是知道的,他就不理解了,为什么郭副连长这两天还挨了打,有人来看他,还让人拒之门外。所以他料想陈淑芹晚上还会来,他就主动地等她,好给她带路,这样可以能帮到郭开庆。战士直接把陈淑芹领到了郭开庆的住处,还给她打开了门,说道:“现在太晚了,就不要开灯了,你们说话小声点,我在门口给你们把风。”陈淑芹看战士这么好,从吃食中拿了一根香肠递给了他,叫他先吃着,战士也不客气,接过香肠啃了起来。
郭开庆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陈淑芹了,他感到很委屈,他张开了双臂。陈淑芹也很会明白领导意图,上前顺势的抱了上去,两人自此拥抱到了一起。他们没有继续什么,只是不说话的抱着,不知不觉过了好几分钟。
拥抱过后,郭开庆给陈淑芹讲述了审问他的经过,大体上就是给他扣了些大的帽子,其中有生活作风问题,还有些打骂体罚士兵的问题。这些郭开庆当然不能承认,他平时对待战士们都很好,从来没有动过他们一个手指头。生活作风上的事就更不用说了,他根本就是和陈淑芹什么事的都有,就算他想怎么着,也只是个想法,况且他本来就想找陈淑芹谈对象。最后郭开庆说:“可能是团里有关领导发了话,要不然他们不可能打我,好歹我也是个副连长,我这有份材料,是我的自辩书,你要能帮我,把他拿到上级领导那里,叫他们给我平反,团里的首长是指望不上了,你能做到吗?”陈淑芹一个劲的点着头,她把带来的食物往郭开庆的手里一放,说道:“你放心吧,我一定能给你讨个清白的,你好好补补,保重身体。”正在这时,房外的战士说道:“有人来了,快走吧。”郭开庆听后,打开了二楼窗户,冲着陈淑芹说:“你还是走这里吧。”他知道陈淑芹的功夫,二楼三米多的距离,根本对她来说是小ks。
战士听到陈淑芹跳下楼的声音后,在外面锁好了房门,和郭开庆打了招呼,就回去休息了。
从郭开庆房间里出来的陈淑芹很是激动,她第一次让男人抱了一下,那个人还是她所喜欢的郭开庆,女人的荷尔蒙迅速到达了极点。她带着郭开庆写的材料,找到了自行车,飞快的行驶在回家的路途之中。她要回去和她的父亲商量一下,想想怎么才能帮得到郭开庆,她又想到了三连长,她认为三连长是个好人,一定不会坐事不理的。她想着想着,骑车的速度比来时还要快,她要快些回去,这样可以早一些救出她的情郎,她的郭开庆。
第61回 烈女逼婚(十)烈女上访
()三连长在连部看着郭开庆的自辩书,久久没有发表言论。一旁的陈淑芹着了急,大声道:“你还把不把郭开庆当兄弟?怎么了,你也害怕了呀,整得象八百年憋不出来个屁的样儿。”三连长说:“这个自辩书不应该这样写,你看没,他郭开庆把自已都摘干净了,一点事都没有,这把领导置于何地呀,你要是拿着它到各级去上访的话,八成不会有人相信,郭开庆也放不出来。”陈淑芹急道:“那你说咋办?”三连长说:“我一时还没想出主意来,你别急呀。”陈淑芹道:“你在这里慢慢想吧,我先回家和我爸说一声去。”说完,拿走了桌上的自辩书,骑着车回家了。
陈长者也是在部队里待过的,而且还是个政工干部,他很明感,看过自辩书后,他也觉得不妥,言道:“郭开庆还是太年轻了,明着有理的事,叫他这么一写,反倒是无理了,这样吧,我再合计合计,晚上给他改一改,明天你再拿去上访。”听到父亲的回答,陈淑芹很是高兴,回到了自已屋后,一头倒在了炕上,不但脸没洗,鞋也没脱就大睡起来,她已经超过四十个小时没睡觉了,这回她要全补回来,养足激ng神,好迎接下一步的挑战。
次ri清早,陈淑芹刚洗完了脸,陈长者就把新写好的材料,拿给她看了。姜还是老的辣,必竟陈长者是在部队上,是当过指导员的人,他写的稿子,让人看了是那么的通顺,而且把郭开庆也整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个污点。领导方面更是说是由于误听谣言,才抓错了人,冤枉了郭开庆。陈淑芹看后很是满意,笑呵呵的对父亲说:“老爸你真行。”
吃过早饭,陈淑芹骑车来到了连部,她把昨夜陈长者写的稿子,再一次拿给三连长看,这回三连长看后,来回的点头称是,说道:“还是你父亲厉害呀,部队这点事他全门儿清,你要是拿着这个去,哪个领导的面子上都好过。”
就这样上访的材料定稿后,陈淑芹和三连长开始研究,下一步要做什么工作,才能把材料让首长看到。首先,三连长说:“按理来说,应该是逐级上访,先从团里开始,但是你说郭开庆挨了打,很明显是团首长中的某个人受意过的,那我们就抛开团里,你先上师里去上访,先去师政治部试试,不行的话再直接去找师政委。”陈淑芹听了三连长的话,回家拿了些钱,就马上出发了。
红军团上级师部,坐落在另一个城市,陈淑芹要去的话,要坐火车。她从小没离开过放牛沟这一亩三分地,这回坐火车还是第一次。凭着乡干部的工作经验,陈淑芹对上访也不是很怵,因为好多老百姓,平时有在村里处理不了的事,也会去乡里进行告状,这些事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了,这回她就照猫画虎的学着,心想一定会成功。在火车上还睡了一会,梦见了她把郭开庆救了出来,之后他们还结了婚,生了孩子。
师部所在的城市不是很大,也就是个三四级的城市,自然打听路也好找一些,很快陈淑芹就来到了这里,她向门卫通报说,她要找政治部的主任,有些情况要向他反映。门卫对她很客气,马上就给机关打了电话。不过多时,从机关里走来了一个年轻的军官,由他接待了陈淑芹。
军官把陈淑芹直接带到了小会议室,倒了杯开水让她坐下,从包里拿出了笔和本子,说道:“六号今天不在,我是他的秘书,你有什么事要反映的话,你先和我说,我写下了以后,明天早上上班好交给六号。”陈淑芹起先有些迟疑,后来看着军官的笑容,她也放心了,她把郭开庆的情况从头到尾的,给军官讲述了一遍。军官一边听一边写,速度很快,陈淑芹的谈话大多都写了下来。最后他看到陈淑芹说完了,说道:“说完了吗,要是说完了我给你念一下,看看有没有落下的。”接着他就拿着本子念了起来,大体念得很详细,陈淑芹刚才所说的大致都说了出来。陈淑芹听了不注的点着头表示同意。念完后,军官说道:“你先回去,我明天一定把你的事情和六号首长说,这样吧你等上两天,大后天再来,要是有答复的话,我一定告诉你。”听完军官的承诺,陈淑芹高兴的走出了师部。
要是得大后天才能知道信,当然陈淑芹要先住下来了。她走进了离师部不远的小旅店。服务员见到她的打扮很不在意,一看就知道她是农村人。陈淑芹拿着书包站在了柜台前,问道:“你们这儿住宿要多少钱?我要住几天。”服务员道:“八人间的一天四毛,四人间的一天六毛,二人间的一天八毛,单人的标准间一天一块钱。”“我要一个标准间”。陈淑芹听完后说道。
服务员的脸se立刻变了,眼前的陈淑芹的形象马上高大起来,他再也不把她当成农村的村姑了,这简直来了个“富婆”。由于城市很小,一般来住宿的都是附近农村的村民,来这里最多也只是四人间,今天来的这位,把半年不遇的标准间的房间都订了,他很是高兴。马上帮着陈淑芹做了登记,完事后拿着陈淑芹的书包,引着她进入了房间。
标准间的房间不是很大,倒很是干净,窗户擦得更是明净无比。进了房间后,服务员又给陈淑芹拿来了两壶热水,说道:“姑娘,您看这房间还满意吗,要是有什么要求尽管和我说,我是这个店的副经理,我们这里虽小,但也是国营的,归区zhengfu管。”陈淑芹没有工夫听他的费话,说道:“有事我找你吧,我准备在这里住一个月呢。”听说陈淑芹要住一个月,这位副经理更加不敢怠慢了,马上恭敬的关上了房门,他出去了。
望着副经理走的背影,陈淑芹觉得有些好笑,看来“见人下菜碟”这句老话,在今天的事看来,真是体现得淋漓尽致。她倒在了床上,看着陈长者给她写的材料,又回想起和军官的谈话,最后确信没有说错和落了每一个部分后,就睡了过去。
时间过得很快,这两天陈淑芹在这个城市里也逛了逛,给自已买了件新的衣服,这是一件连衣裙,正是八十年代最为流行的。她准备用来穿给郭开庆看,好让他了解下,她也有女人的一面。陈淑芹不光是给自已买了衣服,她还给郭开庆和陈长者各买了一件毛衣,就是太贵了,一件都要一百多块,但她还是心疼的付了款,必竟她没有送过郭开庆东西,第一回要送就要送最好的。她的父亲更得用好的了,最起码不能比郭开庆的差。
下午,陈淑芹过了一点钟就来到了师部,门卫站哨的战士还认得她,马上给机关打了电话。机关里来的还是那位军官,这次他没有引陈淑芹进会议室,而是把她拉到了一边的树林里,对着她说:“你的事六号知道了,他说还要调查一下,结论要调查后再说,让你先回去再等等。”陈淑芹听后,也觉得是这么回事,人家不能光听她的一面之言,要调查后再发表意见,这也合理,只好耐着xing子的走了。这次她没有直接回旅店,而是直接去了电影院,太早了回去也睡不着,她也要消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