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村长一个劲的和郭开庆陪不是,说道:“我们这就他老陈头说了算,规矩又是他定的,所以我带你来找他,你看见没,咋说也不好使,你们还是换个村子吧。”
郭开庆回到了三连休息地,把原由和三连长一讲,三连长道:“这可怎么办呀,马上就天黑了,现在都六点多了,晚饭还没吃呢,对了开庆,你没问下给养和炊事班的事呀?”郭开庆道:“我忘了问村长了,我马上就去问。”说完跑向了村里。
村长走得很慢,还没有走过栏杆就让郭开庆叫住了,当得知他是问炊事班和给养的事时,村长道:“他们都在乡里呢,离这有五十多里路。”郭开庆说:“大叔,你看我们这人生地不熟的,你能给我们弄点吃的不?我们都没吃呢,我们吃完就走。”村长道:“你们有钱没,有钱啥都有。”郭开庆拿出了十张大团结说:“这些够不?”村长道:“你让我看这些做啥,我是说,村里有代销点,你去买点现成的,吃完了我叫人给你们带路,你们去乡里就是了。”郭开庆叫了两个战士,和他去村里的代销点里买了食物,虽然这个村子不大,但是吃食是应有尽有,他们买了些面包,猪头肉,还有一些汽水回来,三连的官兵就在路边吃了晚餐。
正当大家快吃完时,村长带了一个年轻人来到了面前,说道:“他是我儿子,你们就跟他走吧,他会带你们去乡里,我都给乡里打过电话了,你们到了那,他们都安排好了。”三连长说了些感谢的话,从兜里掏出了一盒烟来,抽出了一颗递给了年轻人道:“兄弟,辛苦你了。”年轻人接过烟别在了耳边,说道:“一会儿抽。”
三连的人由年轻人带着走出了放牛沟,由于当天他们是早上四点多就开始行军,一天下来更是人困马乏,加之现在又是黑天,不停的有人掉进路边的沟里,“咕通咕通”的,郭开庆大声叫道:“都看着点,别眼睛都瞎了,路都瞅不清。”这句话让人听了很不舒服,也难怪这位英雄好久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了。战士们都不说话了,默默的走在郭开庆的后边。
第54回 烈女逼婚(三)二进放牛沟
()郭开庆随着三连正往乡里赶时,迎面遇上了一个骑车的女人。带路人上前和女人说了几句话后,叫大家不要再继续往前走了。
三连长上前问带路人:“怎么了?咋不走了?”带路人说:“她不让俺走。”骑车女人道:“我才从乡里回来,既然我回来了,你们就不用走了,回去吧,我叫人安排你们住下。”三连长问带路人道:“这位是?”带路人说:“她原来是本村的民兵排长,现在在乡里工作了。”三连长听是乡里的干部,料想一定是乡长派来的,也没有说什么,叫停了部队。
此时三连的兵都累得不行了,开始时听到带路人说,放牛沟离乡里还有五十多里时,这帮士兵都吓傻了。白天他们因为五里路,走了五个小时,这要是五十多里的话,还不得走两天呀。带路人笑着说:“那倒用不着,我们走的是大路,五十里就是五十里。”
漆黑的夜晚,路两边没有一盏照明的东西,众人只能顺着带路人,和三连长的手电继续前行。没办法,不管多累多难受也得跟着走呀,这还不同于城市,随便找个便车就拉着走了。这两边都是深山密林,说不定会遇上野兽,让它吃了也说不定。
当大家听到三连长停下的命令后,大多数人都坐在了地上,把背包的后背往后一仰,两脚往天上一指,这个姿势别提多舒服了。郭开庆接过连长的手电,往四处一照,大叫道:“你们是属王八的呀,用盖着地,你们还会不会缩进壳里了。”不管他怎么骂,这些人就当是没听见。气得郭开庆上前挨个的踢他们的背包,好不容易才叫这些人站了起来。郭开庆道:“都是群耸货,要是炮弹来了,你们指定比兔子跑得还快。”
集合完队伍,三连的官兵开始往回走。带路人骑上了女人的自行车,先行回去找村长去了。女人看了看郭开庆,漫不经心的道:“你也来了呀。”郭开庆听了有些迷糊,看着这女人,没有什么印象呀,他天生就不爱和女人打交道,之后他转到了队尾,跟在后面继续走。
回去的路走得要比去乡里时快得多,大家都知道越快回到村里,就越有时间早些休息,他们今天走得真的太累了,三连的兵在红军团都算是激ng兵了,然而这几天的山路下来,好多人都打了脚泡。有空时大家都相互帮助着,用针穿上细线,把脚泡挨个的挑开,据说这样可以保证以后好了,不会得鸡眼。
当三连官兵再一次走到栏杆时,村长和长辈们又一次站在了他们的面前。村长对三连长说:“你们咋又回来了,不说了吗,我们这里,你们住不了。”三连长没说话,旁边的女人开腔了:“我让他们回来的,咋的不好使呀。”女人的口气很大,完全不把村长当成长辈。
村长道:“你爹白天都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这么整,不让我难办吗。”女人说:“这是乡里下达的任务,你作为村长,你还是不是**员,还是不是**的村官,你要是的话,你就把这些人安排好,要是不是的话,我立马给你免职,找一个听话的来干。”村长听后没作声。
女人又道:“我就是乡长让我来的,我在他那都打了保票了,我爹那块我来说,你们就不用怀疑了,大家先把当兵的安排到各家各户,有事明天村公所说去。”众长辈们听后,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动弹地方。正在这时,白天的长者跑过来了,见是自家女儿,叫道:“你咋回来了,你怎么又把他们带回来了,你个败家玩意儿,看我回家不好好收拾你。”
为了不让众人笑话,长者拉着女儿走到了路边,他们讲些什么,大家都没有听清楚,只觉得对话很是激烈,最后女人叫了三连长和郭开庆过去,说是她爹有话对他们说。
三连长和郭开庆也随之走到了路边,长者道:“不是我不让你们住,不过我得提三个条件,你们要是能答应的话,我安排房子。”三连长说:“您老说吧,要是合理我们一定答应。”长者道:“你别答应得这么快,要是三条有一条不行的话,谁的面子我都不给,马上给我走人。”郭开庆和三连长仔细的看着老人,都没有作声。
长者道:“第一,你们在我们村里不能白住,我也不难为你们,你们住在哪家,哪家的活你们得全包。”郭开庆说:“这是应该的,缸满院净,本来就是我们的传统。”长者道:“不光是这些,我们村里人少,现在政策好了,都分产到户了,你们还要有空帮我们拾弄地。”郭开庆说:“这个没问题,只要老乡说一声,我们立马行动。”
长者道:“第二条,你们得尊重我们这的风俗,好多的地方你们都不能去,比如说村里的祠堂,山上的庙宇,只要是有人和你们说,这地方不能去,你们就得老老实实的遵守。”三连长抢着说:“我们有纪律,回头我再和战士们强调一下,保证不能犯错。”
长者道:“这第三条吗,我可是叫你们听好了,这要是不答应的话,你们就算把省长叫来,我也不会让你们住。”女人说:“还卖啥关子呀,爸,你就直说呗。”长者道:“第三条,就是我们村里的女人,上到老太太,下到没上学的小姑娘,你们都不能接触,要是犯了这一条,立马滚蛋。”郭开庆说:“这还算什么条件呀,我们平时都在一起,肯定不会搞偷鸡摸狗的事,大叔你放心,我们一定能保证做到这三条。”长者道:“你答应得不要这么快,能办到了再说。”
三连长和女人道:“大叔是什么意思,你能给解释下吗?”女人说:“这话说起来话长,简单点吧,二三十年前,我们这里就是驻军训练的老地方,当时部队总来我们这,是一支走后,一支又来。时间久了就出事了,起初是才建国时,我们村里的人还很多,年轻的妇女也多,来这的当兵的,都是参加过解放战争的,好多的人都是光棍,时间久了,就娶了我们这里的姑娘结了婚。没想到抗美援朝打起来了,九成的当兵的都死在了战场上,我们村全剩下了寡妇,这还不算什么,最起码还留下了些孩子。当这些孩子长大后,当兵的又来了,把村里的适龄姑娘又大多娶走了,我们的小伙子找谁去呀。由于我们这深山老林的,就是这样,又找不到老婆,小伙子们都到别的大的村子里倒插门去了。我爹当时是生产组长,这才定下来这个规矩,为免人口外流,我们这就不再招当兵的了,就算有人要来,我们也把他们撵走了。”
郭开庆和三连长听了原由,都很理解,没有办法,要是不立个规矩的话,有可能几十年后,放牛沟这个村子就消失了。在长者的面前,三连长取出了纸笔,写下了保证书。长者看过后,感到很满意,吩咐长辈们给三连的官兵找房子,安排住处。
三连长没有急于让各班排入驻老百姓家,他招集队伍在路边坐下,进行了一堂教育课。大体就是说明三条规矩绝不能破,大家出入时要两人以上,以免不必要的纠纷。之后郭开庆又补充了些,还特地对班排长们进行了交待,要是哪个班和排犯了事,马上安排他们转业复员。战士们听了,都各自拿纸笔写了保证书,写完后都交给了郭开庆,郭开庆一数一份不差,这才放了心。
三连的炊事班和给养,第二天来到了放牛沟。炊事班设在了村长家,这是村长主动要求的。因为他知道,和炊事班在一起肯定会有好处,最起码全家吃喝不用发愁。炊事班长很会来事,他本人还很会说,一个劲的要求村长全家和他们一起进餐,这样可以拉近感情。起初村长还矜持着,后来看到雪白的馒头后,就带着全家人上桌了。
三连最初的训练是修复工事,当郭开庆走到山上时,他看到了几十年前,前辈们训练时整修的战壕。真没有想到呀,这些战壕过了几十年,还保存的很完好。他把这些工事和他当年打边境战时,进行了对比。他感处很大,之所以他们当时伤亡如此之大,就是他们没有见过真正的战壕,当时挖得全是按书上写的做的。他们挖得和这个战壕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屋见大屋。要是我们打仗前来到过这的话,全连也不会死这么多人了。郭开庆的眼角湿润了,他想起了救他命的老李,想到了牺牲的战友们。他拿出了本子,站在至高点,一笔一划的画下了整个工事的草图。
三连长也让这工事给振憾了,他在军校学的也和郭开庆打仗时差不多,别看他当了十多年的兵了,真正的战壕还是头一回见。他不停的在战壕中穿来穿去,他感到很兴奋。当他看到郭开庆在写在画时,他上前和郭开庆进行了深刻的研究。郭开庆讲他当年作战时的情景,三连长讲军校老师教的课程,他们第一次找到了共同的兴趣,之后下了山,他们叫炊事班炒了几个菜,叫来了长者和村长,大家痛饮了起来。
第55回 烈女逼婚(四)假设之敌
()郭开庆是战斗英雄的事,不出两天就在放牛沟村里传开了。大家都很喜欢郭开庆,都认为他长得不是很凶,看着很亲切,不象电影中的英雄那样,看起来很古板,表情是一本正经的。好多人都和郭开庆开起了玩笑,就象认识多年的朋友一样,毫无顾及。
开玩笑归开玩笑,但郭开庆从来不敢和女人开,他知道他要是这么做了,三连随时有可能让长者给赶出去。每当有少妇,或者姑娘想和郭开庆说话时,郭开庆总是躲得远远的,敬而远之。
有一次,代销点的老板娘,和郭开庆说了句荤段子后,郭开庆就再也没去过代销点了。买东西的任务,他全全交待给了司务长。郭开庆就是这样一种人,见了女人本来就怕,到了放牛沟后,他就更加的遵守着三条承诺,丝毫不敢跨越一步。慢慢的放牛沟的女人们,也对郭开庆没有了兴趣,路上也没有人和他打招呼了,就当他是透明的了。郭开庆倒也习惯这样的对待方法,自已总和自已说着:这样挺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三连连部的所在地,就是以前陈长者的山下老家。原来改革开放后,长者就领着老伴,带着女儿在山上开了荒,种了果树,还盖了新房。山下的老房子就留给了他的儿子,他儿子还在老宅娶了媳妇,不知怎的,没过几年小两口就离了婚,儿子也远走他乡了。自从他儿子出走后,山下的老房子就一直空闲着。这次村里安排号房子,长者的女儿主动把老宅让给了连部。三连长看老宅倒也宽大,就答应入驻了。
副连长的职务,没有象连长那么风光,接下来的工作,就是连长指挥训练部队了,郭开庆只负责后勤和炊事班。他的ri常工作,让士兵们都替他感到很可怜。不过郭开庆倒不以为然,干什么工作都是干,况且他是后勤的头头,又不用干活,多动动嘴就是了。
三连长的确是军校的高材生,他不仅把连队指挥运用的很娴熟,还能举一反三,捉摸出好多新的点子出来。他还把这些点子都用笔,记了下来,有时间会找郭开庆一起做研究,就这样,郭开庆就成了三连长的军事顾问。
副连长终究还是副连长,郭开庆心里也想着指挥部队,哪怕不让他当连长,当个排长,班长也好呀,最起码还能过把带兵的瘾。每当连队训练回去休息时,他总会一个人来到战术场,见四周无人,就开始背着他的指挥术语,也怪,以前郭开庆一直学习不好,但是背起教案来,却是滔滔不绝,很少有错的。
三连长也慢慢看出了郭开庆的心思,他找到郭开庆说:“我们光这么练也没有什么意思,不如你扮演着蓝军,我们搞一搞对抗,你看如何?”郭开庆听了很是乐意。不过当三连长说只给他一个班的兵时,他感到很是失忘。
第二天,郭开庆领着他的部队来到了战术场,他们打着蓝旗,把衣服和军帽都反过来穿着,这就算是蓝军了,也可以叫他们“假设敌。”郭开庆的手下全都是各班里素质不好的人,说是歪瓜裂枣也不为过。
最开始,郭开庆按照三连长的嘱咐,只要上边一发信号,他们就出击,后来郭开庆觉得太没意思,就找了其中一名老兵带着,让他们自已去冲击吧,他自已躺在了草地上,仰望着蓝天,想着他的心事。
没过一会,有人用土块打了他一下,说道:“郭开庆,你咋不去训练呢,在这傻呆着做啥?”郭开庆扭过头看了她一眼,又翻了一下身道:“我乐意在这呆着,这又不是你家的果园,你管得着吗?”
来人正是陈长者的女儿,陈姑娘道:“郭开庆你还记得我不?”郭开庆说:“你不就是陈大叔的闺女吗。”陈姑娘道:“前年,你在学校作报告,你还记得不,我叫陈淑芹。”郭开庆一听“陈淑芹”三个字,就象打了鸡血一样,激动的跳了起来。这名字太有印象了,就是当年要主动嫁给自已的女同学。郭开庆飞快的跑回了连部,他不敢再和陈姑娘聊了,因为他怕出事。看着郭开庆狼狈的样子,陈姑娘哈哈大笑起来。这声音很大,山谷里的回音传得很远。三连的战士们听到笑声,都往陈姑娘这边看,陈姑娘也不避讳,叫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哪。”
回到连部的郭开庆,一头倒在了炕上,鞋也没脱,盖上被子蒙住了头。他在想:我咋就没有认出来呢。对了这年头,女大十八变,上次见面都是两年前的事了,那时她穿得还是学生打扮,现在不同了,就象个女干部一样,难怪认不出来了。
自从郭开庆上次让人主动求婚后,郭开庆就怕上了这个陈淑芹,有时做梦,都梦见拉他去拜天地,自已又成了人家的上门女婿。看来我得走,不能在这放牛沟呆着了。想到此时,他起来打好了背包,就等三连人带人回来时,和他说一声,自已就先回团里了,这地方是真的待不了了。
过了几小时,三连长走进了连部,对着郭开庆说:“你今天咋的了,不是让你当假设敌吗,才干了一半,就跑回来了呀,你走了,我好多科目都没办法继续进行了,只好让各班进行战术训练了。”
郭开庆道:“你还说呢,我要请假回团了,你知道我今天看见谁了不?”三连长感到很是纳闷,问了句:“你看见谁了,一惊一乍的。”郭开庆道:“陈淑芹,我和你以前说过的,你知道她是谁不?她就是陈大叔的闺女。”
郭开庆的话,让三连长也没有了主意。他早就听说过陈淑芹的故事,没想到这回遇到了真人。三连长说:“来的那天你就没看出来?”郭开庆道:“谁会往那地方想呀,那天黑灯下火的,我和你讲啊,我得走了,此地不是久留之地。”说完,拿着背包就要出门。
三连长拦住了他,说道:“你等会,这才哪跟哪呀,你是不是当“假设敌”当昏头了,人家叫你结婚了吗,你就吓得马上就要跑。”郭开庆道:“那倒没有,只是主动和我聊天来的。”三连长说:“那就是了,也许人家现在都有婆家了,看把你吓的,还没问清楚咋回事,你就先跑了,你要回团里和别人怎么说,说你小子战斗英雄,见了姑娘都怕,让人吓回来了,你也不害臊。”
三连长的话,让郭开庆觉得有理。是呀,难道真的是当“假设敌”当迷糊了,把人家陈姑娘也当成了敌人。人家也没有怎么他,他凭啥自已就跑了,跑了以后,不但叫战士们笑话,就让人陈姑娘知道了,也会笑掉大牙的。郭开庆于是打开了背包,说道:“我不走了,你说的对,这哪跟哪的事呀,我干什么象老鼠见了猫,似的要躲着她呀,以后有事说事,没事不接触就是了。”
次ri,郭开庆还继续当他的“假设敌”,他现在还干上瘾了,不光是扮敌人,还在空闲的时间,组织他的手下,在山上堆了个土坦克。这个坦克很巨大,堆得又很象,个头要比真实的还要大一号,这让郭开庆很是满意,只是找不到合适的“炮管”。为了这个“炮管”,他找了好些的树,不是粗就是细,最后还是在一个小男孩的指引下,终于发现了“炮管”的来源,这下可好了,一切都完备了。郭开庆还在土坦克上开了洞,安了个柳条编的门,有了驾驶室后,他平时就在里面,指挥着他的“伪军”们冲锋了。
郭开庆自已造的土坦克,再一次在放牛沟村传开了锅,不光是小孩前去看,好多大人都争相去观赏。坐在坦克里的郭开庆十分得意,还不停的给孩子们讲解坦克的知识。每当三连的官兵们下山休息以后,村里的女人和孩子们都会来到坦克旁,进行玩耍和嘻闹,这显然成了村里的休闲场所。
陈姑娘不光是村里的民兵排长,她现在已经是乡里的武装干部了。三连的训练也吸引了她,于是他组织了些村里的小伙子,主动加入了“假设敌”的行列。郭开庆的手下只有一个班,然而后来的陈姑娘的民兵,却有二十多人,这样一来,郭开庆的蓝军司令位置显然不保了。
陈姑娘提出由她来当司令,郭开庆当副手。郭开庆道:“我们是正规军,你们就是个民兵组织,你当司令不行,还是我来当吧。”陈姑娘说道:“你看你手下的兵,和土匪没啥区别,你才有十个人,我有二十人,轮个数我都应该当司令。再说了,你看你们整得象过家家似的,哪有个蓝军的样子,你把队伍交给我指挥,一定把你们连长都打趴下。”
郭开庆想了想,叫她试试也行,反正他郭开庆也不在乎这个司令的狗屁官。说道:“我也不当什么副手,你爱当就全你当吧,我在一边看画。”说罢对着他原来的手下又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们全归陈司令的指挥,她叫你们干啥就干啥,听见了没?”士兵们都大声答应着,他们本来就闲的要死,这样人来的多了,聊天的人也多了,他们乐意的狠。
竖ri,郭开庆带着手下的兵,先一步来到了土坦克旁,当他们没有看到陈姑娘时,有人提出了要玩扑克的想法,郭开庆同意了,就这样有几人打起了扑克,其他的人都在一旁观战。
正当他们玩的正酣时,陈姑娘带着民兵们也来了。民兵们今天的着装很一致,清一水的绿军装,武装带,胸前还都挂着子弹袋,手里每个人都拿着一支五六式冲锋枪。他们和郭开庆的三连战士,唯一的不同点就是,他们的帽子上没有帽徽。再一看陈姑娘,只见她穿着崭新的军装,系着武装带,携挎手枪套,从手枪套外边鼓鼓地看上去,里面一定有一只五四式手枪。
陈姑娘大喝道:“别玩了,都集合了。”三连的战士们都起身进入了队列。陈姑娘又对着郭开庆道:“你入不入列,要是不进去的话,离我们远点。”郭开庆起初一惊,后来很自觉的站到了排尾。
陈姑娘指挥部队和郭开庆可不一样,明显可以看出人家是练过的。运动队型,前方指挥,做得都是有板有眼。郭开庆虽然是副连长,其实他真没有正经指挥过部队。打仗那会他只是个班长,提干后除了做报告,他别的都没搞懂。比起陈姑娘来,他和她的差距还大得狠。
陈姑娘在一天训练完进行讲评时,说道:“今天是我们集中训练的第一天,也是三连的伪军让我们收编的第一天,今天是个大ri子,下了山我请大家喝酒。”郭开庆鼻子都差点没气歪,我们这就叫人收编了呀,还要请我们喝酒,看来这陈姑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第56回 烈女逼婚(五)鲜为人知的秘密
()训练后“假设敌”们的酒宴,是在代销点进行的。事先郭开庆征得了三连长的同意,说是让他们意思意思就得,不要喝得太多。其他的战士们知道他们去喝酒的事后,都羡慕不已。
酒席上的菜,大多是熟食和些毛菜,基本上没有硬菜,无非是猪头肉,粉肠,五香花生米之类的吃食。值得一说的是,大家喝的酒是有讲究的。上回三连长和郭开庆,请陈长者和村长喝的是好酒,是郭开庆特地上镇上买的。但是今天陈姑娘请客,用的是当地的土酒,是在村里的代销点买的。
此酒名唤“百里香”,又名“闷倒驴”,可想而知,此酒劲大。郭开庆从小就是个爱酒份子,见酒如命。当听到此名时,他不屑一顾的说:“啥酒我没喝过呀,上到70度的茅台,下到自家烧锅的酒头,咱老郭都不在话下,从没喝多过,你们看我手下的兵没,只要是三连的人,几乎都是‘一瓶不倒’,何为‘一瓶不倒’呢,就是说他们个丁个的,喝一瓶白的都无所谓。”
郭开庆的酒力在三连是出了名的,陈姑娘手下的民兵们,好象都是受意过的,挨着个的举杯,来给郭开庆敬酒。起初郭开庆还有所防犯,他说道:“你们这么整可不行呀,要喝大家一起来,要么就一对一干杯,喝了再倒。”后来还是失去了提防,不管谁劝酒,谁来敬酒,他都一律来者不拒。
陈姑娘从一开始就没有喝白酒,她倒的是汽水,她来之前就吩咐她的手下,酒席中主要任务,就是去灌郭开庆,她想知道,这个男人还有啥她不知道的事。她一边吃着香肠,一边看着喝酒的郭开庆。心里很清楚,这小子早晚是自已的,只要他在放牛沟一天,他就跑不了。
酒过三巡,陈姑娘看到郭开庆,还没有醉酒的意思,就上前说道:“副连长,这酒怎么样哪,你酒喝好没有。”郭开庆道:“喝是喝得挺好,不过还差一点点。”陈姑娘新起了一瓶白酒,往一个空杯里倒满,又给郭开庆倒了一杯,这两杯酒高度一样,起码有三两多。陈姑娘说:“今天我还没有敬过你,你喝的也不少了,我也不摈你,我先干了,你随意。”说罢,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喝完后把杯子反扣在桌子上,看着郭开庆。郭开庆喝得真是有点多了,最起码喝了一斤多的酒,他的酒量的确很高,但是在左右民兵的轮番轰炸后,他也差不多了。当他看到陈姑娘这么豪爽后,毫不犹豫的拿起了酒杯,也是喝得干干净净。就当他喝完时,头好象突然之间大了,到处天旋地转,之后就倒在了桌子上,不知人事了。
民兵的人数,总归比三连的战士们人多,见郭开庆喝倒后,他们变得更加变本加厉,最后把其他的战士,都给灌倒在酒桌上。看着东倒西歪的战士们,陈姑娘命令道:“把他们抬到代销点旁边的空屋里,记住给他们盖上被,别冻着了。”最后找人把郭开庆也抬到了一个单独的房间里。民兵们的活都干完了,陈姑娘对大伙进行了谢意,民兵们就高高兴兴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陈姑娘走进了郭开庆的房间,把他扶正,盖上了被子,她就坐在了炕上,不停的瞅着郭开庆。此时的郭开庆已经不省人事,根本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就象大家都想知将要发生时,门突然让人给踹开了,陈长者走了进来,对着陈姑娘骂道:“该死的妮子,还要不要脸,还不快给我滚蛋。”陈姑娘见是父亲闯了进来,也没有分辩,抬腿就走人了。
第二天,郭开庆因为口渴,慢慢的缓醒过来。他见旁边睡着一人,吓了一跳。等他从炕上爬起来时,发现睡的是陈长者。陈长者也睁开了眼睛道:“你醒了呀,小伙子记住,不能喝就少喝点,别整得象个死猪似的,叫都叫不醒,要是经常这样的话,早晚会误事。”郭开庆感到很是不好意思,于是说道:“大叔我记住了,天亮了,我要回连部了。”陈长者道:“好吧,那你就走吧。”郭开庆整理好衣服,穿上了鞋回到了连部。
昨晚,三连长知道郭开庆喝多的消息后,很是气奋,他带着两个战士来到了代销点,听老板娘说,郭开庆和陈长者住在一个屋时,他放心了,也没有叫醒郭开庆,领着人又回去休息了。
郭开庆回到连部,已经是早上六点多了,三连长在洗漱,看郭开庆回来,也没有理他,继续刷自已的牙。郭开庆很是主动,上前说:“连长,昨天我喝多了,就在代销点睡了。”三连长漱了口,说道:“咋没喝死你呢,昨天我和你说啥了,叫你少喝点,这下好了,带的兵都给我喝趴在地上了,你们咋就这么馋呀,八百年没喝过酒。”郭开庆自知理亏,也没说什么,灰溜溜的去炊事班吃饭去了。
今天的“假设敌”司令是郭开庆,他发现今天民兵来的很少,陈淑芹也没有来,反正他们本来就是配属三连训练的,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他集合了部队,开始了新一天的训练。
常言道:天有不测风雨。才练一个小时,大雨倾盆而降了。三连长只好指挥人回村休息,他知道要是在山上避雨的话,有可能会遭到雷击,更会发生危险。郭开庆带着他的兵,也回到了村里。他怕回到连部让三连长教训,所以他又躲到了代销点。买了一盒烟,抽了起来。
外边的雨哗哗下个不停,代销点的老板娘看郭开庆也没有走的意思,就上前和郭开庆唠起了家常。老板娘说道:“郭副连长,你怎么总躲着我呀。”郭开庆回答道:“哪有的事,我就是不爱和你们老娘们聊天,聊不到一块儿去。”老板娘说:“是啊,我这老麻蛤蟆眼的,当然和你聊不到一块儿去了,你和陈淑芹才有共同语言呢,这个大家都知道。”
原来昨天郭开庆喝多之后,让陈淑芹给送进了北屋,这一切全让老板娘看在眼里了,她就和其他的民兵一聊,才得知当天喝酒灌醉郭开庆,全是陈淑芹的主意。老板娘怕出什么事,就跑到陈长者那里报了信,陈长者听到后,跑着就过来了,进了门赶走了女儿,自已就和郭开庆一屋睡下了,这就是事情的经过。
老板娘又说:“我说副连长呀,我和你说实在的,你看陈淑芹怎么样,要是看上了,嫂子我给你作媒,你就把她给娶了。”郭开庆一听,脸红的象个苹果,说道:“我们有纪律,况且我也没有那个想法。”老板娘说:“那就好,要是不想和人家好,就别撩扯人家,人家可是个苦命的孩子。”郭开庆觉得老板娘提醒的对,感谢道:“谢谢你的关心,我以后注意点就是。”老板娘是个碎嘴之人,她见代销点里没有旁人,接下来的聊天,她就转变了话题,她就把陈家的事情和郭开庆说了一遍。
陈家一共有四口人,陈长者和老伴,一个女儿就是陈淑芹,还有一个儿子,现在在哪里就不知道了。陈长者的老伴是个后老伴,两个孩子都不是他亲生的。为啥了解这么详细呢,因为老板娘是陈长者的堂妹,所以什么事都了解得很清楚。
陈长者早年也是当兵之人,参加过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他原来有个妻子,在解放战争时,由于逃荒一直就没有回来。陈长者现在的老伴原来是他战友的妻子。听到这里,郭开庆有些不屑一顾,原来陈长者也不是正经人呀,他心里想,但是嘴上没说出来。
老板娘继续讲述着,后来陈长者当上了指导员,分到了一个新的连长,连长也姓陈,因为都姓陈,所以别人都管他们两个叫“二陈”。中印自卫反击战爆发了,他们的连队接到命令后拉到了前线,二个连首长就相约,要是其中有一人牺牲了,另一个人负责照顾死去人的妻儿。结果那场战斗打得很激烈,陈连长英勇壮烈了。战后,就这样陈长者就负起了照顾陈连长妻儿的责任。
当陈长者去到陈连长的老家时,他的老婆还很年轻,也就是二十多岁,他的儿子有三四岁吧,女儿陈淑芹也就是一两岁的样子。为了更好的照顾他们,陈长者选择了转业,就在他们所在的镇里安了家。每当发工资时,陈长者都会买些米面,带上钱去陈连长家,看望陈连长的家属和孩子。由于镇子离他们的村子有上百里的路程,陈长者都是上午骑车,晚上才能到陈连长家,慢慢的就有人传来了闲话,说陈长者和陈连长的妻子“搞破鞋”,话说的很难听,还有人传是陈长者在战场上害死了陈连长,好来个“鹊巢鸠占”。
开始陈长者并不在意,但听得多了,陈连长的妻子,也就不让他去她们家了。记得有一年,当地闹饥荒,陈连长的妻子实在受不了了,就带着两个孩子找到了陈长者。陈长者好赖是个公务员,就留他们在镇里住下了。镇委书记是个好人,他也听说了外边的闲话,就和陈长者说,你们现在都是单身,要是能走一步的话,还可以组建个新的家庭,这样还可以更好的照顾两个孩子。陈长者听后,一个劲的摇头,表示不能做对不起陈连长的事。书记看做不通陈长者的工作,就又来到了陈连长妻子这边,说了好多苦口婆心的话。陈连长妻子也感觉到,陈长者是个好人,多年来对她们家的照顾,更是无微不至,但听外边的闲话,她也觉得有些对不起陈长者。书记看到陈连长妻子有点动心,就趁热打铁,找来了自已的老婆,对陈连长妻子做了更细致的工作,终于在两人的劝导之下,陈连长的妻子答应了亲事。
当书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陈长者时,陈长者是死活不同意,但书记和他说,要是他能娶陈连长的妻子,陈连长的两个孩子,就能跟着转成非农户口,从此以后,他们就会过着吃供应粮的ri子了,就再也不用挨饿了。没办法,为了陈连长的两个没长大的孩子,陈长者只好同意了,他们从此组建了新的家庭。
听到这里,郭开庆感到了陈长者的人xing伟大,为了两个孩子能过上好的生活,心甘情愿的承担养育的责任,对陈长者更加佩服了。后来老板娘又说,就因为他们结婚这个事,有人把陈长者给告了,说他欺骗良家妇女,陈长者当时是有口难辩,为了不让孩子小小的身心受到影响,他向组织提出,回到老家去修养。由于陈长者是解放战争,抗美援朝,对印作战立了功的,组织决定,叫他退养,月月还是照发工资,让他们回到老家生活,就这样陈长者全家,搬回到了家乡放牛沟。
到了放牛沟后,陈长者一直把这个秘密压在心头,对外人从不乱讲,也就是自已亲近的几个亲属知道,别人一概不知,都以为两个孩子是他亲生的。放牛沟一半以上的村民都姓陈,陈长者回村后自然就通过推荐,当上了村民组长。那时正遇上抗美援朝的后代们慢慢长大,来这住训的当兵的,大多数又娶了他们村的女青年,就这样,陈长者就以老卖老的,立下了个规矩:从此不再招兵在此训练了。
听完老板娘的讲解,郭开庆点了点头,说道:“应该应该,陈大叔做的很对,他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值得我们学习。”郭开庆内心当中,对陈淑芹的看法也有了转变,她是烈士的遗孤,值得令人尊敬,他对她也有了新的认识,更添了许多的好感。
第57回 烈女逼婚(六)祸从天降
()当郭开庆听着陈家的秘密时,陈淑芹已经奋战在了抢险救援的第一线了。
就在陈长者赶走陈淑芹的当晚,村里的电话铃声响了。村长接完电话后,马上找到了陈淑芹,和她说,乡里命令她马上去黄鱼圈村,领导那里的抢险工作。陈淑芹听到后,骑上了自行车,叫了村里的几个民兵,火速赶往了黄鱼圈。
陈淑芹自幼习武,从小到大跟着陈长者练过好多套功夫。陈长者祖籍是沧州人,后来由于战乱,陈氏家族举家南迁,就来到了放牛沟安了家。村里的人大多都会些武艺,年轻人当中,唯有陈淑芹算是佼佼者。十几岁就让大家推举成了民兵排长,高中毕业后,回到家乡的陈淑芹,让乡党委任命为乡里的武装专干。由于武装部长一直空缺,所以陈淑芹更是让领导当成武装部长来使用。
黄鱼圈村和放牛沟村的地理位置有所不同,它临河多山,村里的人大多在两山之间的山腰中落户盖房子。每逢大雨,几乎都会引发泥石流,小的是泥土堆满了房前院后。大的就是家破人亡。
这几天,正赶上连ri的大雨,乡里很快就接到了来自黄鱼圈的报告,说是有几家村民,让泥石流把房子冲倒了,需要人来进行人员抢救。于是乡里就下达了命令,叫离黄鱼圈村较近的,陈淑芹马上去黄鱼圈,组织人员进行抢险。
当陈淑芹赶到黄鱼圈时,发现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就是倒了几间民房,压住了两头牲口。陈淑芹组织了当地的村民,和她带来的几个民兵,把房子清理了一下,把压在底下的牲口解救了出来,好在没有人员伤亡,这才是最庆幸的。
郭开庆怀着崇敬的心情,从代销点回到了连部。三连长没有对他说些什么,他了解郭开庆的为人,认为他以后会自已激ng醒自已,同样的问题不会再犯了。
进了屋之后,见三连长没有反应,他也没有主动说话,省得再提及喝酒之事,他随手拿了一本三连长的军事书籍,坐在一边看了起来。不多时,电台兵跑了进来,说是营部找叫三连长接电话。三连长接过耳麦和手台,里面传来了一营长的声音,命令他们连迅速去黄鱼圈抢救伤员,快速到达。切记切记。
三连长和郭开庆马上组织部队集合,在一名民兵的指引下,跑步来到了黄鱼圈。只见此时的黄鱼圈,已经让山洪给淹没了。只有从远处才能看到对边山上站着好些村民,大伙都在看洪水流淌。
陈淑芹看到解放军也前来救援了,就马上跑过来说明情况。就在陈淑芹把村里的人转移到高山上之后,可能是上游水库开闸放水,再加上又下了大雨,伴随着泥石流,后果就是把全村都给淹没了。她指着水中一个避雷针说道:“你们看,那个原来是村里最高的位置,是个变电所,现在大水过后,就露外边一个尖了。”
虽然雨停了,三连的战士们也是无计可施,帮不上忙。只好都转移到了一个至高点,看着洪水从村中流过。战士们很是灰心,没有帮上忙还好一些,就是待着心烦,不知干什么是好。有的趁机倒在大树旁,大睡起来。
雨流了好几个小时,慢慢的也不流了,可能是上游的水库关紧了闸门,把村里的建筑物全都露出来了。山上的村民象疯了一样,都各自跑下了山,直奔自家的房屋,看有没有损失。三连长集合了队伍,大步进村了,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
村子经济损失很大,好多土坯的房子都让洪水给冲走了,只有近些年新建的砖制结构的瓦房,还保留着。值得庆幸的是,当黄鱼圈村的村长,清点完村民的人数后,都没一人死亡要么失踪。这是由于陈淑芹来的及时,先洪水一步把村民转移到了山上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