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导员的年龄比刘镖大上几岁,但是他的胡子可没有刘镖的漂亮。他的胡子稀而且带卷,看上去就象个xin激ang的老大爷。汽车连的集体相照完了,事后放大了n倍,一张放在汽车连进门的大堂上,一张放在了团荣誉室里,“集体二等功”的表现足以让这支连队入驻荣誉室了。这次刘镖作为军事主官,和连队的主要负责人,师里还专门给他记了个人二等功,团里给指导员加几个先进份子,记了个人三等功,其他的参与抗洪的人员全记了团嘉奖一次。
由于立功人员多,汽车连又得到了一次大吃大喝的机会,刘镖带着女朋友陈静来到了大家面前,他说道:“大家认识下,这就是你们嫂子,我们快要结婚了,抗洪见证了我们的友谊和爱情,你们见证了我刘镖是真正的男子汉,来大家举杯,不醉不归。”说完拿起了装满白酒的军用茶缸,一口气喝光了。
第49回 B团汽车连轶事(四)
()立了二等功后的刘镖,心中总有一根刺,他很想知道抗洪时,二排长和十台辆汽车究竟怎么了,一直到演习结束才归建。他事后找过二排长几次,都让他打马虎眼躲过了,他又问了问汽车的驾驶员们,他们也说的含糊其词,没一句正经的话。
指导员看刘镖对这事如此上心,就夜里主动找上门来说:“镖子,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又何必要弄个明明白白呢。”刘镖道:“汽车连我是连长,我的人去哪了,还不让我问问呐,一名干部和十辆车二十多个兵,一个个失踪了好些天,你说我该不该问。”指导员说:“你没看二排长明显躲着你呀,其他的人都不说实话,很明显是做过工作的,你要想知道我有个办法。”刘镖急着道:“你快讲讲,有什么好办法让他们开口?”指导员说:“这很容易,对二排长你就不用问了,你可以找战士们聊聊,必竟他们和咱们的时间,比二排长长得多,你可以请他们喝酒,他们喝多了自然话就多,你再借机问个清楚。”刘镖觉得这个方法很好,就在周ri的晚上,把这二十多人请到了连饭堂,单独请大家喝了一次酒,唯独没有请二排长。
刘镖是个粗中有细的人,他在席间首先发言:“兄弟们,今天请你们喝酒,主要是分批喝,咱们连有任务,不可能全连一起喝,要不然上边来任务谁去接呀,今天我和指导员分了工,他在连里值班,我陪你们喝,要是有任务叫连里的其他人去干,咱们今天一定要喝好呀。”这些人来时的路上,都商量了应对方案,他们明知刘镖会问起抗洪那阵子的事,都事先做了回答的对策。然而到了饭堂,刘镖并没有提及此事,这让大家心里都很踏实,就没有顾及的大吃大喝起来。
刘镖是个能喝的主,他不停的举杯劝酒,实际上他的缸子里根本就是白水,他不能把自已给喝醉了,他今天的主要目的,是破解他心中之迷。看到众人都有醉意后,刘镖突然流下了眼泪,哭了起来,不明真相的人,赶紧去帮刘镖擦眼泪。刘镖推开来人说道:“今天我为啥要请你们这些人来呀,是我对不起你们呀,你们看我刘镖没,这次整个名利双收,有功有奖,记者采访,然而在坐的各位,跟我刘镖一场,力没少出,就弄了个团嘉奖,你们当中有的人还是我的老班长,我真的对不起你们哪。”
众人听得也是觉得心酸,原来这些人回来之后,评功评奖时,都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上头给连里的几个三等功的名额,都让那些跟着刘镖在连部的人得去了,他们这十辆车的人都没有份,他们也感到都是抗洪,都是尽义务,为啥差距咋就这么大呢。终于有一人忍不住了道:“连长,你别说了,我们都知道你很讲究,你不就想知道那会的事吗?我也不想再瞒了,我告诉你。”有没喝多的人上前拉他说:“你傻了呀,你喝多了吧,啥都敢说呢。”那人道:“我没喝多,我怕啥,我就一个大头兵,没啥可怕的,本来这次抗洪我还想混个三等功,谁想到啥也没捞着,吗的我就不服。”
刘镖见状道:“兄弟,你不想说就别说了,我反正也不想知道了,知不知道有啥用。”那人看着就象喝多了,上前拉住刘镖的手,说道:“走,连长,咱换个地方讲。”刘镖让文书陪好大家,领着那人来到了饭堂一楼宿舍里,见有炊事员在休息,说道:“你们先出去会,我有事。”炊事员们见状,都穿上衣服出去了。
刘镖给这人倒了一杯开水,让他坐到了床上,说道:“你有啥说的就说吧,别憋坏了。”那人说:“连长,不光你憋气,我也憋一肚子气呢,事实是这样的。”
原来那天刘镖派去的十辆汽车,在二排长的带领下来到了团指。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的任务是拉驴,十辆大车拉了满满的驴,把它们拉到了另一个城市。在那里有人和他进行了交接,之后他们就返回来了。到了团指后,他们又拉了粮食,又拉到了拉驴的那个城市,之后他们又回来了。他们这些天的工作,就是拉驴拉米,起初二排长和战士们都没有发觉,后来拉的趟数多了,难免有些疑问,他们就找到了团指值班的参谋进行打听。
打听到的结果是,这些物资全是团政委的,是他花钱从老百姓手里买到的。据说价钱是这样的,一头驴加二百斤大米,只有二百块钱。吗呀咋就这么便宜呢,二排长和战士们都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之后又拉了几天,终于在目的地和交接的人拉上了家常。此人说,他是花一头驴六百块的价格买的,他是个驴贩子,大米是按市价0.18元一斤收的,也就是说一头驴加二百斤大米的价格是,600+36=636元,由部队的车负责给他送,到了后他处理掉,再给负责结算的人人民币。这些天下来他总共收了上千头驴,几十万斤的大米了。二排长听后想:“吗呀,这么大的利呀,团政委简直是个富翁了,这一把全下来,他就发了,我们的工资才是几十块钱,他一下子把孙子的钱都赚下来了。”二排长和几个班长私下里一研究,就放慢了拉驴的速度。
汽车放慢了速度,这下可就坏了,团指一时间成了侍养场,到处都是驴,这让政委很是着急,当他看到二排长领人不慌不忙的回来时,气就不打一处来,后来他还是忍住了。他叫来了二排长,和二排长说道:“这两天怎么慢了,是不是有什么情况呀?”二排长道:“是出了些情况,我们加油一直是地方上的同志给我们加,最近水太大了,我们有时要绕道走,加的油是正好的,有时就不够用了,这回车开到半路上就没有油了,我和几个班长自已掏的钱,去油贩子那里加的油,这才回来晚了。”政委说:“是我没弄明白,这样吧,你们辛苦我理解你们,我这里有些钱,你们下次油再不够时,拿去加油,大伙都挺累的,其它的钱你们改善下生活,记住,现在是非常时期,吃可以吃,但不能喝酒,要不然我饶不了你。”说话的同时,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了五捆大团结来,可以看出这是一百张一摞的,大概是五千元。二排长也没客气,把钱往衣服里一踹,说了声:“我们马上出发。”就出了团政委的帐篷。
团政委的阔绰,让二排长更加坚定的知道了,他们确实已经成为了政委的打工仔了,他把钱分给了大家,和大家说政委给咱们四千块钱,让大家改善伙食,大家都心知肚明,平分后的钱都踹进了自已的腰包。二排长看着大家,又摸了摸兜里剩下的一千块钱,露出了少有的鬼笑。
就在b团胜利的完成了抗洪任务的前几天,二排长也带着这些人回到了汽车连。临行前,政委又一次找到了二排长,和他说,不要把这事和刘镖他们说,这是纪律,你们的工作,团里是认可的,事后会给他们额外的奖励,最后又拿出了五千块钱交给了二排长。二排长接过钱后,一再许诺绝对的保守秘密,他还是照猫画虎的,留一千块在自已身上,拿了另外的四千元,分给了二十名驾驶员。众人看到钱后,都很开心,前一次后一次加起来得了四百元,在这个年景,这就算是巨款了。
刘镖听了那人的话后,沉思了好久,他见那人喝多了,就安排他在床上睡觉,说他和炊事班长说了,今晚可以让他睡在那里,那人可能也是真喝多了,倒下后就发出了阵阵鼾声。
刘镖出了饭堂之前,去二楼吩咐下文书,叫他和这些人说,差不多就回去休息吧。之后就直接来到了连部的指导员办公室。指导员在屋里等他呢,他怕刘镖出事,一个劲的担心,他知道,刘镖是个脾气不好的人,也许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看刘镖进来的表情,他已判断出来,这回刘镖很清醒。刘镖把事情的原委和指导员重复了一遍,指导员也吓傻了,他也没了主意,和刘镖对坐了很久很久。
这个年代的法律是很严格的,就象这次拉驴卖驴的事,就可以定xing为“投机倒把”,也可以称之为发“国难财”。这两项罪名要是安到谁的头上,都够喝一壶的。刘镖和指导员显然明白这一点,别看他们刚刚立功,还是个部队军官,但和这事比起来,他们就是个小蚂蚁,都不值得一踩。刘镖道:“要不咱们给上级写举报信吧,实名举报,这样可以和我们撇清关系。”指导员说:“不可不可,我们只是小官,你的举报信上级看不看都两码事,要是偷鸡不成反失把米,咱们的前途就毁了。”刘镖又细想了想,觉得有理。他们只是个小小的连级军官,他们告的是他们的上级领导,是当过近二十年兵的团政委,这怎么可能告得倒他呢。他刘镖也难住了。
第50回 B团汽车连轶事(五)
()常言道: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指导员和刘镖的谈话没有结果后,各自的回到了自已的住所。指导员和妻子讲了事情的原委,妻子也吓了一跳。妻子必竟是做了多年生意的人,她说道:“你是不是傻了,这事还用你说呀,这事躲都来不急,知道就知道了,你们还想写举报信哪,你知道人家二号赚了多少钱吗?光听片面之言的话,再让人说你是诬告,为了咱们家,你可不能出事呀,镖子是一时胡涂,明天你和他好好说说,叫他忍了吧。”
指导员当夜没有睡实,他总觉得这事光是等着也不行,就有如砧板上的肉一样,不能让人宰割呀,第二天他鼓足了勇气,没等到上班时间,他就一人来到了团部。
团政委头晚在团里值班,这会正洗脸刷牙呢,看着汽车连指导员的来访,他也觉得意外。他把指导员叫进了办公室,说道:“你有事呀,还没到上班时间呢。”指导员答道:“我是有点事。”之后他就把昨天刘镖问出来的话,又和政委说了一遍。政委听后,沉吟了半晌,他不停的看着指导员,把指导员看得都很不自然。最后他道:“很好,你做的很对,我一直待你和镖子是自已人,最近团里对干部要进行大的调整,你们都是提拔的对象,你回去和镖子说,以后你们就是我的人了,只要有我二号在b团一天,你们就一定能进步。”指导员听了政委的话后,如获至宝,他给政委敬了个军礼后,高兴的回到了连部。
昨夜的刘镖回到家后,也是心事重重,女朋友问他怎么了,他也没有说,一个劲的吸着烟,最后还喝了一瓶白酒,不知不觉的在酒桌上趴着睡着了。清晨,他没有吃早餐,骑着自行车来到了指导员的家,他还想和指导员聊聊,当问指导员妻子时,她说他早就走了,刘镖这才也来到了连里,此时的指导员已经在刘镖的办公室里等他了。
刘镖见了指导员道:“我想了个主意,我们先实名举报二排长,上头要是查下来,顺藤摸瓜也就找到二号了,这样你看行不?”指导员关上了房间的门,把刘镖拉到了椅子上坐下,低声说:“这事一定不妥,我们还是老实点吧,早上我才上班,政委就让人把我叫去了,一定是连里有人告发我们了,政委还说我和你是他的人,他不想把我们怎么样,说有机会还会提拔我们的。”刘镖看着指导员,觉得他和昨晚根本不一样了,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他说:“你是不是和人家应了什么事,把我也带上了,要不然你怎么一点脾气都没有,你还是不是**员了。”指导员大吼道:“我怎么不是了,镖子你要看清楚,要不是我帮你的话,你能当上连长呀,我说这事不妥就是不妥,你犟啥呀。”刘镖无话可说了,他知道指导员的脾气比他的还大,也是,没有他指导员的提携,也就没有他刘镖的今天,刘镖放低了话说:“我请假,我要结婚,你看行不,我躲得远远的,你看行不?”指导员脸se平静了许多,笑道:“当然行了,你看你的两个兄弟,老大关建国,老三郭开山,人家孩子都挺大了,你还不着急呀,好,你打个报告,我下午就帮你去请假,你好好玩些ri子,远离这个事非之地。”
刘镖原来就是和指导员这么一说,他真没有想到马上结婚,但是既然话都说出去了,他当然也得这么办了。他找到了陈静,和他讲要结婚的事,陈静没有感到意外,她一直以为昨晚刘镖不说话,就是在想这件事情,所以她也有了准备。
街道的工作本来也不是很忙,陈静一下子请了六十多天的婚假,这是很正常的,军人的家属一直都受到地方上的优待。刘镖的结婚报告也批下来了,政委亲自写了几个毛笔字,叫人来送给他。上面写道:“佳偶天成,义薄云天。”指导员对着刘镖说:“你看没这字,前边是说你们天生一对,后面明显有所指,就是叫你要象关云长一样,不要多说话,要记住人家的好,不要私下给人使拌。”刘镖苦笑道:“你都这么说了,我一人也没有能力呀,我还是远远的走吧,这婚礼我在团里也不办了,我回老家去,离你们远远的。”指导员从身上找出了五百元钱,说道:“这是我和你嫂子的心意,钱不多,祝你们幸福。”刘镖接过钱道:“谢谢大哥,今后我一定听你的,不给你惹事。”
刘镖要结婚的消息,在汽车连里炸开了锅,大伙都准备了随礼钱,等着刘镖的婚宴,然而刘镖突然走了,带着老婆回家结婚了,这让大伙很是失望,二排长倒是笑了笑,他心里知道出了什么事。
刘镖回家结婚,让全村都喜庆了起来。刘镖的父母更是高兴的不得了,他们都是普通的农民,但他们的儿子倒是给他们争了光,又当军官又立功的,让这家人在村里的地位也提高了许多。当年从村里走出的三个后生当中,关建国和郭开山的婚礼都没有在家里办,刘镖这次是回来办了。区民政和武装部都派了人前来帮忙,还拿了钱和东西,不出几ri就把老刘家的小院装饰的焕然一新。陈静的父母也在结婚的前一天赶来了,刘家的老人看着亲家的到来,他们都感到儿子很出息,不但娶了个城里的姑娘,还带来了城里上班的亲家来,这很给他们长脸。
农村怎么说和城里结婚都不一样,除了放鞭炮就是流水席,几天下来把身体挺好的刘镖,都造得削瘦下来了,妻子见他这样,也很是心疼,一个劲的叫他少喝点。刘镖说,农村人都实在,你要是不陪好,人家会挑礼的,说完就又出去陪酒去了。
几天的酒席过后,刘镖先是送陈静的父母上了回家的火车,接着就带着陈静出去“旅行结婚了”。旅行结婚是刘镖的愿望,他是个穷小子出身,当兵那年是他第一回坐火车,以前从没坐过,这些年看着身边的战友们一个一个都结婚了,他也很着急,夜里都不停的做着他结婚的梦,他很想带着他的新娘多走走,多逛逛,所以他集攒了很多的假期,就是为以后结婚做准备的。这回他如愿了,指导员亲自去团里给他请了假,在团政委的干设下,这回的婚假一下子就批了90天。刘镖拿到假条后,大笑不止,他终于可以实现他的愿望了。
刘镖也很是有钱,作为连长,或多或少的也收了些小礼,他拿出了二千块钱放在了陈静的手上,说道:“这回我们一定要好好玩玩。”陈静没有怀疑刘镖的钱是怎么来的,她很高兴的放进了自已的皮包里。
刘镖的旅行路线是a城-山海关-bei激ng-开封-上海-南京-广州。一路上他们玩的很是尽兴,把部队上的烦恼全丢在了脑后,他们出入大商场,出双入对,简直就象是一对归国华侨。二千块钱在当时也算是巨款了,什么都很便宜,但他们什么都没有买,原因是买的东西多了,拿着也费劲,会影响他们去下一站,游玩的心情。不知不觉他们就玩了两个月,最后他们还是回到了起始点,刘镖的农村老家。
才到家的刘镖接到了指导员给他打来的电报,电报上写了几个字:事急,早归。下边就没有什么了,刘镖看后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和父母告了别,带着陈静连夜坐火车就回到了靖北河。刘镖在坐车之前,去车站的邮局打了电报,当他们下车走出出站口时,看到了指导员早就在门口等他们了。坐上了吉普车,指导员和他讲述了情况。
原来是这样的,就在刘镖请假的两个月中,汽车连的人事发生了大的变化。总的说不光是汽车连,b团整个全团都变化很大。上头调来了一个新团长,据说他是军区下来的人,也有人说他是**下来镀金的。
他才来没几天,团里就开了个常委会,会议的结果是团下属各营连的主官,进行了大规模的调整,别的不说,就光营长一级的人,就安排了转业好多人,这些都上报到了师里。原来的五号现在是副营长也转业了,别的不说了,汽车连也变动了,现在的二排长提升为汽车连的连长了,刘镖听到此说道:“那我呢?我跑哪去了?”指导员道:“你别着急,你现在是一营的副营长了,我现在是油料股的股长,我们全提副营了。”一旁的陈静插嘴说:“这不挺好吗,指导员都干了这么多年了,也早该提了。”刘镖道:“你懂得个什么,这里边一定有事。”碍于车里还坐着司机,刘镖没有把想说的说出来。车子没有到别的地方,直接开进了家属区,因为刘镖新分的房子,早就让指导员收拾好了,还是先回家吧。
回到家后,指导员没说什么,只是让刘镖在家休息几天后,去团里销假,说完就走了。刘镖和陈静看着布置好的新房,都各自有各自的感慨,陈静想的是他老公又进步了,结婚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升官,然而刘镖的感受和她是完全不一样,他想到的是变化也太快了,他一下子就从当了好些年兵的汽车连滚了出去,当上了狗屁的副营长,他知道,在部队上副营长其实没有什么权力,大多数是个摆设。
过了几天,刘镖去团部进行了销假,他想去政委那里看看,然而有干事和他说,政委去学习了,个把月回不来,你要是有心的话,可以看看新来的团一号。刘镖快步走到了团长的办公室,打了声报告,里边有人同意后,他走了进去。他向首长报告说,他是刘镖,才结婚回来。一号首长是个黄白净子,个子不高,但年龄看起来不小了,有四十多岁,他上下打量了刘镖后,说道:“你就是大胡子连长呀,我在军区时就听说过你,嗯,和我想的一样,是个高大的硬汉。”听着团长的夸奖,刘镖很是受用,他就喜欢别人说他是男子汉。他答道:“一号,我只会开车,别的啥也不会,为啥要把我调到步兵营去呢。”团长看着直来直去的刘镖,笑道:“给你升官还不乐意呀,这是常委会决定的,你是副营职了,团里没有任免权,还要师里批呢,汽车连只是你人生当中一个小小的插曲而已,我会相面,你以后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你还是去好好当你的副营长吧。”刘镖感到一号的话语对他来说,真是很温暖,他和政委不一样,他有着说服人的气势,他又和首长聊了些别的事,最后高高兴兴的去一营报到了。
第51回 二哥之死
()正当郭开山沉浸在看护儿子幸福之中的时候,他接到了一封来自家里的电报,电报的内容是:二弟死,速归。郭开山看后,两眼的泪水夺眶而出。在家里他和二哥的关系最好,他们是兄弟当中最亲的,二哥又是全家人的主心骨,就连家里的新房,二哥出的力也是最多的,怎么才过三十岁,他就死了呢,他打点好了行李,马上就要出发了。关悦见此情景道:“你就这样走了呀,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你也放心。”
看着妻子和孩子,郭开山道:“不管咋的,我也要回家一趟,有事回来再说。”关悦把儿子往炕上一扔,哭道:“这ri子让人怎么过呀,叫我一个人看孩子呀,饿死他算了。”郭开山怒道:“饿死就饿死,反正这会我二哥最重要。”之后他去了师里,请了事假,坐火车回到了老家。
此时的郭家,到处都是孝带白花,这是继郭开山二姐死后几年,又一次大办丧事。基本家里的成员这几天,都陆续的回到了家。大哥郭开维,大姐,四弟也在大哥的帮助下,由人看着回到了家,五弟郭开庆,六弟郭开迎,和几个嫂子孩子全哭成了一片。郭父由于病情十分严重,叫几个孩子连哄再骗的,到了郭开维家进行休息,郭母在那里照顾他。家里的大事就由郭开维亲自主持了。郭开山是第二天晚上到的家,火车也随着改革开放的速度提速了,大家看着风尘扑扑的郭开山时,又一次众兄弟抱在了一起,大哭起来。
郭开山看着二嫂和二哥的儿子,上前哭道:“你们一定要保重身体,不要太伤心了。”之后拿出了一千块钱放在了她们手里。走进屋的郭开山看着二哥挂在正中的遗像,他跪在了火盆旁,边烧纸边嘟囔着,不知他说了些什么,好象是在和他二哥聊天一样,周围的人都没有听得清楚。他烧完了纸走出了堂屋,坐在了房檐下。这时六弟郭开迎走了过来,也坐在了他的身边。郭开山问道:“二哥我上回探家时还好好的,怎么实然之间就没了?”郭开迎道:“都是他自已作的,不赖谁。”郭开山纳闷说:“小六,你怎么能这么说你二哥。”六弟道:“我平时劝过他好多回,他也不听劝呀,这事从里到外,都是他一个人的事。”
每个大家庭都会有它的传统,老郭家也不例外。郭家的传统有两条,一条是大家的心很齐,遇到事之后都会相互照顾,大家一起开会解决问题,这和郭父郭母平时的教导是分不开的。
第二条就不怎么好了,郭家的孩子从出生到长大,他们伴随的就是一个“赌”字。全家只有郭父不爱好,其他的人,从郭母到最小的郭老六,都是爱赌如命,也包括他郭开山。从认字开始,郭母就会教他们认纸牌的文字,长大一些他们也会打了扑克,再大一些什么牌九,麻将一类的都自学成才了。众兄弟之中的二哥更是变本加利,对这些东西的痴迷,比过ri子还过瘾呢。
结了婚后,二哥当上了公司的会计,由于工作忙,加上家庭事多,他很少参与赌博了。但是以前的玩牌哥们还是不停的sao扰他,他也按捺不住了,就在他儿子才出生不久,他也重新了拿起了赌具。他玩的很好,加之头脑灵活,很少输钱,渐渐的,在a城郊区也出了名号,大家都知道他郭老二是个爱玩的主儿。
二哥郭开明是个下象棋的高手,基本上在这个区里十几万的人口中,哪次举行比赛,他都是前三名,所以认识他的人也很多,大家都经常对他和他大哥进行评价。他大哥郭开维是处事机激ng,做事果断,现在又是刑激ng队的队长,大家都叫他“郭鬼子”,因为a城旧社会时有个叫郭松龄的很有名,他的外号就叫“郭鬼子”,可想而知,能和几十年前的人物相题并论,他郭开维也不是一般的人物。郭开明天生口吃,有人说这磕巴有两种,一种是脑子和嘴一起慢,一种是脑子比嘴跑的快,那郭开明当然算是第二种了,就是因为他口吃,他当兵体检都没有合格,所以只好招工当工人了,由于他是高中毕业,那时又没有恢复大学,他的文化水平自然也就是高之又高了,他从普通工人,当到预算员,会计,后来当了总公司的会计科长。他的提升和他人缘好也有关系,平时他总是笑呵呵的,和他的大哥是两路人,慢慢的领导也喜欢上了他,不到三十岁,他就被认命为会计科的科长了。
郭开明的好赌不光是家里影响的,他总认为他是个激ng明的人,玩牌和算数他个人总认为有相通之处,加之他记xing天生的好,所以当玩牌时也很少输,大多是十次有七八次都是赢钱回家的。二嫂年轻时是农村的妇女主任,嫁了郭开明后就在家当家庭妇女了。起初她也不让丈夫进行赌博,后来当她发现丈夫赌后拿回家的钱,愈来愈多时她也就不管了。郭开明赌博钱大是出了名的,他经常从大姐处借钱来做本钱,由于大姐在家里说了算,也时常借他一些,就这样慢慢的,郭开明的赌博成了他的第二职业,每逢有大的场合,众赌博也会给他来信,叫他参与。最多的一次,郭开明一把牌,就赢了区中心的三间小平房,这些事慢慢的也传到了哥哥郭开维和弟弟郭开迎的耳朵里。
郭开维经常给二弟打电话,说现在对扫赌抓得很严,你玩时一定要注意,劲量呆在家里,不要玩了。六弟郭开迎也常来家里说,让嫂子好好劝劝二哥,不要玩了。二嫂明着一口答应,私下里看着丈夫赢来的钱,她也来回犹豫,该不该劝老公收手不干了。
结婚一年以后,郭开明的儿子出生了,他也慢慢的和赌博分清了关系,他头脑非常灵活,他总想多弄点钱,好补贴家用。他总是清早骑着自行车,去老家的菜地里,挖一些小白菜来城里卖,早上五六点钟,他就蹲在了区中心广场旁,把小白菜分成若干堆,一堆五分,一毛的叫卖,一天下来也有十几块钱的收入,这让二嫂很是高兴,也常和郭开明说,这不挺好吗,耍钱怕让人抓,整得提心掉胆的,咱们做这小生意,钱也不收弄呀,郭开明听了心里也舒服至极。
赌徒是不可能戒赌的,每到周ri郭开明在单位值班时,就有爱赌的同事来邀请他参加赌局,一回不去,二回不去,常接受邀请的郭开明也说着去看看热闹,慢慢的每回都去了。郭开明恢复开赌最初是公司机关的几名同事里进行的,他们都在公司里玩,后来走出了公司,到社会里玩了,因为郭开明不想赢同事们的钱,大家都苦哈哈的不容易,自已又不想输,只有找江湖上的朋友玩了。终于有一天,他们让抓赌的激ng察抓住了,他们犯事了。
事后,郭开维调查了,认为这是一个激ng察布下的局,目的就是把郊区的大赌徒们一网打尽。这天,郭开明从介绍那里得知,有个大局时,没到下班时间就回到了家,从妻子手里取了赌本,迅速的来到了赌场。这天的局很大,郭开明见到的人都是平时的熟面孔,他也放松了激ng惕。正赌瘾正酣时,突然听到有人喊,激ng察来了,快跑。郭开明也冲出了大门,好多人幸运的跑掉了,郭开明没跑了,让激ng察压进了激ng车,压他到了拘留所。
预审他的激ng察起初对他还挺客气,由于赌博不算是大事,除非你是设赌的,最多是拘留交个罚款了事。郭开明交待了事情的经过,觉得和他也没有多大的事,就放松了语言。他和对面的激ng察说,他的大哥叫郭开维,是区里的刑激ng队长,他的六弟叫郭开迎,是管片的民激ng,他自已又是国家干部,希望他们不要通知单位,叫他老婆送些钱,罚点款就算了吧。因为郭开明不是第一次因为抓赌,进去的,他了解,大致的程序就是这样的。没想到的是,他不提这两人还好一些,听预审的激ng察听到这两人的名字后,他走出了房门,再进来的就换人了,换来了一个比他年纪大的激ng察,他把郭开明压到了刑讯室,对他进行了毒打。
打他的人,叫李明。他原来是郭开维当派出所所长时的手下,那时郭开维是所长,他是副所长。由于一次李明拿了办案亲属的好处,让郭开维告发了,受到了局里的处分,副所长的职务也撤了,来到了拘留所。他一直认为是郭开维整他,对他更是怀恨在心。当得知今天的犯人当中有他的弟弟时,他感到了无比的痛快。他把郭开明叫到小房间,不停的用电棍电他,最后的一下打到了郭开明的头上,郭开明昏了过去。当他醒来时,他正在医院的病床上了,几个兄弟和姐姐围在了他的身旁,显然他是让激ng察送到医院的。之后的几天公司的领导也来看过他,不但没提他赌博的事,还叫他安心休息,身体好了再回去上班。
病好之后的郭开明没有再去赌博,不过事隔几个月之后,同事们发现他总是抽搐,有时还吐白沫,严重时叫人发现了,大家把他又送进了医院,通过ct的照影,和对大脑外部进行穿刺,证实了他的头里长出了脑瘤。二嫂听了医生的诊断后,自然没了主意,又叫来了郭开明的兄弟和姐姐,大家都认为这是上回电棍电击造成的,都没能想出好的办法。有人说,军区的陆军总院可以治脑瘤,就是他们平时不接收部队外的人,最好能找到熟人通融下。这样大家想到了郭开山,给郭开山打了长途电话。郭开山听了电话后,第一个想到的是刘雪华,此时的刘雪华正好在陆军总院进行实习,他亲自坐火车回到了a城。刘雪华顺利的帮郭开明住进了陆军总医院,而且安排的还是一间单人的高干病房。二嫂一个劲的对刘雪华千恩万谢,刘雪华只是笑笑,不停的看着郭开山,过后郭开山由于工作忙,所里离不开人,请了刘雪华吃了顿饭后,就回到了部队。
陆军总院的医术和设备真的不一样,经过名医的手术,郭开明的脑瘤削掉了,他病好后又回到了公司,他的职位领导还给他留着呢,都认为他还是合适的人选。事情慢慢过去了三年,没想到郭开明的脑瘤又犯了,带来的结果就是死亡。
第52回 烈女逼婚(一)排长郭开庆
()郭开山的五弟郭开庆,自从当上战斗英雄后,不断的有,来自地方上的邀请,请他前去工厂,学校,电台一类的公共地方,去参加社交活动。这里有请他做报告的,有请他讲战斗故事的,有请他做校外辅导员的,还有人请他去当剪彩嘉宾的。这些对旁人来说也许是幸运的,但对郭开庆来说他是痛苦的。因为他小时候学习成绩就不太好,所以好多回,不拿稿子他都说不了话,急得他抓耳挠腮,只要能推的他肯定不会去。
郭开庆所在的团也是个红军团,它也有着光荣的革命历史。由于多年没有打过仗,这次南疆轮战,他们团也是吃了大亏的,不仅牺牲了好多战友,还留下了不能打硬仗的名声。好在团里出了个郭开庆这么个类型,这让团首长们更是如获至宝。
按照当时条令的规定,士兵直接提干为军官,一般都要等到第五年,义务兵服役期满之后,但由于郭开庆的成绩非常突出,第四年就提干成了排长。原本团首长的意思是,先让他去军校学习,回来后再给予重用。但是郭开庆听到这消息后,主动来到团里一个劲的,向团首长表示,他还年轻,想在基层锻炼几年,上学的事以后再说吧。
有此人认为这很好,最起码可以有个标杆留在团里,上头要是有首长下来检查工作,可以拿这个典型应付一下。就这样,他们不光是给郭开庆提了干,入了党,还给他申请了个,当地政协委员的虚衔。郭开庆知道后,几次找到团首长想把这职位推了,但一直未果。最后团里也考虑了郭开庆的文化程度不高的问题,特地把团里的宣传干事配给了郭开庆,帮他来处理ri常对外事务和相当活动。当上政协委员的郭开庆,从此就更加忙碌了。
郭开庆当排长的连队,是红军团中的红军连,大家都叫它“红三连”。郭开庆要去三连的消息,让三连的连长和指导员,都感到很激动。他们认为把郭开庆派到三连,是团首长对他们连队的重视。他们接到命令后,第一时间就把郭开庆接到了三连。
看着连长和指导员的热情,平时就粗声粗气的郭开庆,也流下了激动的泪水。这是他第二次哭,第一次是在当年战场上,为了保护他牺牲的战友,他哭过一次。第二次就是这次,但是他这次哭的意义,在他们连的指导员看来,这郭开庆就是演戏,他把平时做报告的那一套用上了,就是骗骗战士们罢了。
英雄平时的工作当然是顺风顺水了,连长和指导员不会轻易把重活累活交给他的,可见对他是格外的照顾,郭开庆也能看出来,这两人就是想和他拉好关系。就象私下里有人议论的那样,别看郭开庆现在只是个排长,就凭他的资历,以后当上团长师长都是有可能的,进步的速度也会象火箭一样,直线上升。当然了,这话要是传到这二位连首长的耳中,他们更得对郭开庆好点了,说不定过n年之后,郭开庆会是他们的直接领导呢。
郭开庆当兵的时间必竟还是很短,他虽然有武术底子,但来到红三连后,就觉得很是吃力了。这个连队也和b团的红军连一样,年年也有个提干的名额,所以在这个名额的激励下,战士们更是更加努力,都想拿到这个提干的机会,战士们军事素质好的,让郭开庆感到都自愧不如。
郭开庆总觉得他虽然是排长了,但还得和战士们打成一片,要是训练成绩上不去的话,会让兄弟们笑话。所以他拜了连里,素质最棒的老兵为师,在他的指导下,重新做起了战士,没过几个月,郭开庆的军事成绩终于赶上来了,和其他的二个排长有一拼了,郭开庆这才满意的笑了。
随着外事活动的增加,做报告的次数,让郭开庆数都数不过来。他的多次露面,给他又带来了更多的烦恼。原因是他现在还是个单身,这是个崇尚英雄的年代,再加上婚姻ziyou,好多姑娘都想嫁给郭开庆。求爱信就象雪片一样,成堆的涌向了红三连。
来信当然不能全是求爱信,由于其中也有粉丝来信,有交笔友的,还有各种理由的,所以郭开庆也不能全扔在一旁不管。这样他们排的战友们,就成了郭开庆的助理,大家都对拆信看信情有独钟。他们平时的生活太乏味了,有了这活计,他们都觉得很是轻松,很是快乐,还能缓解下孤独和寂寞。这些信象是不光写给郭开庆的,他们也参与其中了。
有人拿着肉麻的信来挑逗郭开庆,弄得郭开庆脸红得象个大苹果,有的拿来了姑娘们寄来的相片,足足有上百张,让郭开庆挑,看哪个好,哪个漂亮。郭开庆总说道:“俺不是以貌取人的”。慢慢的要是哪天不来上几十封信的话,郭开庆总觉得不自然,因为他在这个城市太有名了。
某一天,当郭开庆在一所高中做完报告,准备离开时,让一个女同学给拦住了,她见到郭开庆说道:“郭排长,我喜欢你,我要嫁给你。我叫陈淑芹。”莫名其妙的遭到求爱,让郭开庆感到不知如何是好。这年头的女孩子这么猛呀,虎得把这位战斗英雄都整傻了。正当有人来叫郭开庆上车时,那姑娘才对着郭开庆笑了笑离开了。自此以后,当这所学校的人再找郭开庆去做报告时,郭开庆总是找各种理由进行推脱,他让上次的事给吓怕了。
郭开庆的提拔速度是相当惊人的,只要没有他的负面影响,他注定前途是一帆风顺。过了一年后,郭开庆当上了红三连的副连长,本来团里决定是叫他当其他连的连长的,这一次又让郭开庆给推了,他个人认为,他当连长还不够格,还要和红三连的连长学一学。三连连长知道郭开庆辞让连长,宁愿给他当副手后,对郭开庆也是另眼相看。他对郭开庆说:“你很谦虚呀,这一点我不如你,不过当连长和当排长时不一样,我会的东西你不一定会,你既然选择了给我当副手,我作为大哥的也不能亏待了你,我会把我会的东西全交给你。”
能当上红三连连长的人,在红军团也不是寻常人物。三连长就是当初因为去军校学习,没有参加南疆轮战。要不然说不定他的成功,要比郭开庆还要大,必竟那会他已经是连长了。三连长受过系统的军校学习,他把军校里学到的知识,用过的笔记全交给了郭开庆。郭开庆自此就象个小学生一样,跟着三连长的后面,学习对连队的管理和指挥。也奇怪,有可能是三连长教得好的原因,慢慢的郭开庆感到自已聪明了不少,也能看懂三连长的笔记了,他还时不时的去团图书室去看书,这让三连长很是满意。
英雄的进步,总是要让人来关心的,他平时的一举一动,都通过配给他的宣传干事,给宣传出去的。干事总说郭开庆的好事和进步,这让郭开庆觉得不好意思,他也想和干事说说,不要他这么写了,但是后来他没有这么做,因为只要找得出郭开庆的长处来,才能体现出人家的本事,还是随他去写吧,必竟这对谁都好,对他郭开庆本人也不是件坏事。
每当团首长们看到宣传板报上,又介绍郭开庆如何如何好,又如何如何进步时,大家都会停住脚步多看看,必竟这个宝对他们来说,实在太重要了,他就象一只金鸡,会下出n个金蛋来,他们可以拿他去上头邀功,有可能还会得到上级的奖赏。
通过南疆轮战,南疆军区的首长们也找到了,为什么不能次次打胜仗的原因。那就是他们缺乏平时的野战训练,他们以前练的全是五六十年代书本上写的东西,已经不能适应现在的战争了,就这样南疆军区对全军区所属各个部队,下达了进行野战训练的命令。
红军团接到上级的命令后,挑选了几个连队进行野战训练,红三连也在其中。由于是野战训练,必须要走出团大院,到山里林间进行训练,本该做为副连长的郭开庆,应该安排负责留守,但他有着特殊的作战经验,团里就改为了指导员在家留守,让郭开庆跟着连队一起来到了山里。
红三连的兵,还是头一回到山里进行训练,这让大家感到很新鲜。郭开庆让众人推举成了知心大哥,有事无事的人,总想找他聊聊,就算无所事事之人,也想听郭开庆讲一些战斗故事。但郭开庆只是和大家讲家常里短,讲到作战时他的话很少,他真的不想拿那些牺牲的战友作为话题,他常常被问到无言以对,渐渐的他的知心大哥称号,也让三连长给顶了。慢慢的,郭开庆也成了三连长的粉丝,他认为三连里只有三连长,才是他佩服之人。他不光有文化,还有着老师一样的感觉,说出来的话都能让人信服,郭开庆不停的记三连长所说的话,他总觉得这些东西,他以后全能用上。
第53回 烈女逼婚(二)一进放牛沟
()红军团三连按照上级的指示,他们的野战训练地域是放牛沟一带,也就是说他们平时训练在山上,夜晚就要在一个叫放牛沟的村子里进行休息。
此时三连官兵正在路边进行休息,有的人拿出了干粮在吃着,有的人把鞋脱了下来,给足底进行按摩,还有人不觉得累,不停的和旁边的人说话,侃着大山。
三连长打开了行军地图,他在找这个放牛沟在地图上的位置,不过怎么也找不到,他把郭开庆叫到了身边说:“你帮我看看,我怎么找不到这个叫放牛沟的地方呢。”郭开庆一边看着地图,一边看远处的大山。他们此次是徒步行军。身上只带了三天的干粮,上级给他们的指示说,让他们三天内到放牛沟就行了,补给他们的给养和三连的炊事班一同,早就先他们一步用军车运到了目的地了。
郭开庆也看不懂地图,地图上说这地方,明明有条河流,但他只看到了大山,根本没有看到河流的影子,他也无奈的摇着头。这地方真是地广人稀,他们走了两天了,见到的人屈指可数。现在当他们要找目的地时,周围真的没有一个人。看到劳累的战士,郭开庆对着三连长说:“连长,我带两个人先走,前去探探路,要是找到了,我就叫人回来报信,你们多歇一会。”三连长也看了看周围的战士,对郭开庆点了点头,示意同意他的做法。
郭开庆叫上了两名老兵上路了,前方根本没有大路,除了山梁就是山包,这里的地形和他当初打仗时的边境很象,他当年做过侦查班长,对探路更是驾轻就熟,没过多时就找到了一条路。正在此时,对面来了个老乡,郭开庆上前拦住了他,问道:“大哥,放牛沟怎么走呀?”那人看了郭开庆三人当兵的模样,脸se不是很好的说:“不知道。”说完就走了。
两个老兵还想上去多问问,叫郭开庆给阻止了,他知道人家存心不想说,你再问已经没有意义了。他们站在一个小山包上,看到山下不远处有个小小的村落,郭开庆道:“也许下边就是放牛沟,我们下去看看。”说罢几人下了山包,直奔村子。
这个村里的人还算和气,见了郭开庆他们还上赶着打着招呼。郭开庆说明来意,有人引他们去见了本村村长。村长对郭开庆说:“放牛沟离之五里路,不远,不过你们是外乡人,路不熟,我叫人送你们去。”郭开庆千恩万谢,和派来的人一同回到了三连休息地。
带路人是个年轻的后生,也就十七八岁,个子很矮。他的家乡话让三连长和郭开庆都感到不适应,往往人家说完,他们都要补上一句:你说话慢一点。因为他们头一句根本就没有听懂。听带路人说,此地原来是有条河,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现在河早就干枯了,再加上连年的大风,早就把那条河原来的位置给填平了。这时郭开庆又仔细看了看地图,乖乖,这地图的出厂时间是1956年,也难怪军区叫他们下来训练呢,就连中国自已的军队,在自已的国土上都找不到地方,真要打起仗来哪能行哪。
村长说的五里路,是指地图上的直线距离。三连的官兵们足足走了五个小时,起初大家都认为五里路不算啥,一个小小的奔袭就到了,他们还兴致勃勃的,唱着歌迈着大步。到后来累得他们都是象逃兵一样,丢盔弃甲的,根本不象兵的样子了。带路人看着他们也偷偷的笑,郭开庆说道:“这帮兵全是城市里呆惯了,出来就不习惯了,你别笑话啊。”带路人说:“背着背包拿着枪,走了这么远的路,谁也受不了,我只是笑他们还真以为,这是五里路呀,我们要过好多座山包和山梁呢。”正当他们看到了“放牛沟”时,发现村路的前面让几根大木,做成的栏杆给拦住了。
带路人看到了放牛沟,水也没喝就先行告辞了,三连长在他临走时,给他兜里揣了两盒烟,就算当做带路的酬谢了,带路人说了谢意后,一溜烟的跑过了山岗。
三连长命令部队整理好着装,休息片刻后,就组织大家出发了。到了栏杆旁,一个村民叫住了他们。村民说:“你们是哪里来的,准备来这做什么?”郭开庆走上前去道:“我们是解放军,上级命令我们来这训练,我们的人早就和你们村里说好了。”村民说:“你们在这等会,我让人叫村长去。”说罢就安排了另一个人,去村里报信去了。
此人这一去,足足去了两个小时,三连长也只好叫部队原地休息,等村长来接他们。村长到时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带了一群人,这些人从面容上看,都是村里的长辈男人,都是四十岁以上的。其中一人道:“你们谁是当官的,过来一下。”三连长和郭开庆都走了过去,郭开庆指着三连长说:“这是我们连长,我是副连长,这里我们说了算。”
刚才说话的显然是个村长,他又说道:“有管事的就好,我们走到一边聊聊。”说着就带着三连长和郭开庆,来到了路边的大树下。
三连长和郭开庆从村长的口中得知,此地正是放牛沟。由于祖辈的人都有着养牛的习惯,慢慢的放牛沟就成了地名。村长又说:“你们来之前,乡里都打了招呼了,不过我一人说了不算,我要和村里的长老们商量下,所以就出来晚了一些。”三连长在一旁道:“驻军是大事,商量下应该应该。”
村长和三连长,郭开庆他们讲了好一阵子的客套话,就是没有说让他们进村的事,这让三连长他们感到很是纳闷,他们总是觉得村长有事不好意思直说,最后郭开庆打开了话题道:“村长,你心里有事就直说吧,有什么难处咋的?”村长看着郭开庆着急的样子道:“孩子,说实话,咱村让你们住,我说了不算。”三连长说:“你不是村长吗,你说了不算谁说了算?”村长道:“我们村有四十多户人家,说是村也就是个自然屯,早些年前归前边的大村管,后来上头让我们自行建村,这样我才当上了村长,原来我们村有个生产组长,这事他说了算。”郭开庆道:“那好办,我们去找他就是了,你老带路吧。”村长说:“那好吧,你们用不用和部队交待一下,再跟我走。”郭开庆和三连长说:“你留在这吧,我一人去能行。”
三连长同意的让郭开庆,随着村长走了。村长带着郭开庆走到了一个小山岗上,这是一片果园,占地面积很大,果园的门前整齐的盖了三间的瓦房,村长说:“到了,这就是老陈家,俺们村有一半的人姓陈,这老陈家的家长还是村里的长辈,所以他在这村里说了就算,他要是让你们住的话,就肯定没问题。”
郭开庆随村长进了屋,屋中没人,村长叫郭开庆先坐会,他去找人,不多时,一个五十多岁的长者走了进来,郭开庆马上起身见礼,长者说道:“坐吧,有话坐着说。”长者给村长和郭开庆沏了壶茶,给两人各自倒上了,说道:“昨天村长就来我这,和我说了,我都说了让你做主就是了,咋今天还来找我呢。”村长连忙道:“老陈啊,这村里我就是个牌位,大事还得你拿主意呀,你要是不点头的话,我哪有这么大的胆儿呀。”长者笑笑道:“你胆还小呀,行了吧你,咱村的规矩你也不是不知道,还用来问我呀。”村长没声音了。
郭开庆觉得很奇怪,说道:“大叔,有啥规矩呀,能和我说下不?”长者道:“有啥不能说的,就是不和当兵的打交道,你们来这,我们不让你们住,你们趁早走远点,省得惹我生气。”郭开庆道:“我们初次见面呀,也没有得罪过你们村呀,这是哪来这么一说呀。”长者说:“我们这就是这规矩,二十几年了,一直没变过,小伙子,你们还是走吧,你们的领导一定会原谅你的。”郭开庆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让村长给拦住了,拉着郭开庆走出了房间。
一路上,村长一个劲的和郭开庆陪不是,说道:“我们这就他老陈头说了算,规矩又是他定的,所以我带你来找他,你看见没,咋说也不好使,你们还是换个村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