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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奋斗路》
作者:鸣鹿剑侠
内容简介:
一个从平原农村走出的大学生,带着满腹的惆怅,无限的忧伤,踏上人生新的征程,开始了他崎岖坎坷的奋斗历程。在校园求学,感情纠葛,事业困境,家庭纷争中,凭不懈
第一章 怒打大嫂
秋天到了,微风习习,透露出一丝丝凉意。平东大地,一派生机盎然,处处充满丰收的喜悦。鸡叫三遍,农村人已经开始起床,铡草喂牲口,整理犁钯、化肥、抓钩、榔头等农具到田里耕地。在东方亮出鱼肚白的时候,公鸡打鸣下树,牛羊欢叫,远方的薄雾慢慢升腾,化作缕缕云烟,淹没在晨光之中,留下浓郁的乡土气息,“喔喔,吁吁,啪啪”的赶牛声,南来北往穿梭,忙忙碌碌,迎面的招呼声,谈论丰收喜悦,优质小麦品种的喜悦声,四处荡漾,田里一派生机,热闹非凡。
这天,武平顺和小儿子武效军依然和往常一样,早早来到玉米地,天亮的时候,已经掰了满满一架子车玉米。父子俩正将玉米装车往回家拉,村里胖孩推着架子车来到了地边。他们两家的地相邻,这时,全村各家各户的玉米都已经收完了,除了一些晚收的棉花外,放眼望去,田地庄稼已收空空,很多人在赶牲口犁地,或抛洒肥料,只有他们两家的玉米依然挺立。
胖孩首先上来打招呼:“平顺、效军,您爷俩怎么这么早就下地干活了,看全村就剩咱们两家没收完了,我家地多、孩子多、又小,实在没办法,真忙不过来。平顺,你种十来亩地,虽说孩子、孙子不少,都太自私,各顾各了,没一个帮你们干活,实在太不像话了,我真替你们发愁。”
武平顺见有人说话,顺便稍歇一下,于是便坐在地头,掏出一支烟递给胖孩,两人便边抽烟边聊。武效军往编织袋内装玉米棒,整理车子,装的着实不少,满满一车。
“唉!没办法,家里两个儿子整天惦记着我这几亩地,只想早一天得到手,这是他们故意使我的劲。效军现在还没成家,我的事还没办完,又是一个农村人,也快六十了,做生意没本钱,外出打工出不去,只能靠这几亩地,全交给他们,效军的事怎么办,他们有儿有女,就看不到这一点,不替我和效军想一想。就是想让我落后,在一旁看我的笑话。我这个人的脾气你也知道,他们越是这样,我越是不交,宁可荒着,交给别人种,也不会交给他们这样的人”。话语中,充满着气愤和无奈。说完,低着头抽一口彩蝶烟。[]人生奋斗路1
“平顺啊,虽说你家老大、老二不断给你致气,闹的家庭不和,确实让你受了不少累。可是你是有福气的,两个闺女家庭都不错,吃喝不愁,四个儿子老三大学毕业后直接到元真县医院,谁家有个大病小病的,都去找他,看病及时,花钱不多,态度又好,可给咱们乡里乡亲帮了大忙,这可都是你的功劳”。
“啥功劳不功劳的,咱是农民,没啥出息,孩子的脾气比较好,从小也没吃过苦,啥事都不计较,干的又是这一行,都是应该的”。
“那可不一样,看你家老四这又要上大学了,一家出两个大学生,在咱们城区以西,十里八村,可是仅有你们一家,这可是你长期修来的福哦””。
“胖孩叔,可不能这么说,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上大学的人多了”。
胖孩转脸问效军,“听说还是要学医,对吗,效军?”。
“是的,和我三哥一个学校,都是平西医学院”。
“好好,平西是个好地方,又是古都,闻名中外,大地方,什么时候开学?”
“后天就要去报到”。
“自从四年前你二姐出门后,你一边上高中,一边和你爹、你娘三人种着十来亩地,你两个哥哥看着眼红,处处惹你爹娘生气,你两头跑,能考上大学,确实不容易,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学,和你三哥一样,当个好医生,给你爹娘脸上争光。”
“胖孩爷,我家的情况全村的人都知道,也是没办法,我去上学,离家又远,就不像在咱这了,随时都能回来,我爹娘忍气吞声、白天黑夜干活,都是为了我,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失望。”
这时,效军已经把车子收拾好,武平顺也不敢多耽误时间,便站起起身,效军将攀绳搭在肩上,双手驾着车把,往路上拉车。车上装的实在太多了,效军往前猛夸几下,车子都没动。武平顺和胖孩赶忙过来,从后边向前推,连续拉推了五次,总算从虚地里将车子弄到路上。到了路上就好走多了,虽然乡间路窄,但由于过的人和车比较多,路面光硬,车子走起来不那么费力,但两人一前一后也费了不少的劲,走了不到五十米,已是满身大汗。
村子本不大,三百多人,全村人对武平顺一家三人始终报以同情,十余亩地,让老两口着实没少作难受累,家中两个儿子已是儿孙满堂,正值壮年,地亩又少,两家加起来还没有他们多,三下五除二不费劲,很快就干完,收拾停当了。慢慢的,路上拉庄稼、往地里送粪、化肥、抗农具,有说有笑,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当走到他们面前时,大家都不约而同地低下头,既是出于同情,又不愿被其老大、老二儿子及其家人看到、听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不愿或者说不敢给他们搭讪,便悄然而过。效军爷俩只顾低头拉车,也顾不了那么多。
玉米地距家本不算远,约有四百米,出了地头,向东四十米,北折直行,经过两个地块便到村口,拐两个弯就到家了。正走着,突然听到地里有吵架的声音。
武平顺放慢了脚步,轻轻抬起头,顺声音向左侧看了一眼,大儿子效福正和自己的三弟平春在照地边界,俩人吵的不可开交,一人手里拎着抓钩,一人手里拿着榔头,各自身边有自己的儿子在一边帮腔,还有一些干活的村民停下手来看热闹。
武平顺心里明白,这是大儿子冲着自己来的,故意找事。武平顺虽然内心生气,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也不便上前制止,强压怒火,催促效军快点拉车。其实,效军也看惯了老大的计俩,既不抬头看个究竟,也不说话,一直低头前行,毕竟时间非常有限,自己马上就要离开这块是非之地,能帮爹娘多干一点,就多干一点,减轻爹娘一点负担。但事与愿违,你不找事,事确直接向你身上撞。
正前行着,老大家媳妇乔娜急匆匆、气呼呼地牵着牛迎面而来,嘴里不停地吆喝着:“这日子真没法过了,老的少的都欺负俺,你这该死的东西也欺负俺,叫你快点走你就是慢腾腾的,再晚一点全家都让人给打死了。”
“你会说点人话吗,你在骂谁,四十多岁的人了,就不会说句人话,办点人事。”武平顺实在听不下去,这是大儿媳在含沙射影骂自己,不由得怒火上升,接上一句。
“关你啥事,我在骂自己的牲口,又没骂你。”边说便用手中的牛鞭向牛身上猛抽,疼的牛“哞哞”只叫,四脚乱窜。
这大儿媳家境不好,幼时父母双亡,跟着爷爷奶奶长大,没上过学,自小经常外出要饭,其年轻时的经历,造就了小家子气很重,没甚教养,尖酸刻薄,时常做一些不入常理的事,说一些敲打人,让人无法接受的的话,引得效福兄妹时常与其吵架,成为家庭不和睦的最大根源和直接推手,,而且亲戚邻居对其也是敬而远之。武平顺和效军娘对这个媳妇始终没有好感,效军对这个嫂子也从没放到眼里,憎恨有加。[]人生奋斗路1
效军见大嫂越说越不像话,实在按奈不住心中的怒火,停下脚步,松开车把,“你想干什么?故意找事是不?”
“咋啦,你是老几,牛是我养的,我想吵就吵,想打就打,真是多管闲事。”
“在你自家你爱干什么干什么,那是牛自己的事,你在这个指桑骂槐,指东骂西,就不中。”
“我就是骂了,不中你能咋着。”
“咋着,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我能咋着。”说着话,效军纵身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大嫂牵牛的手,顺势抬起一脚朝后臀部踹去。
效军是十**岁的小伙子,虽说一直上学,但也不属文弱书生那种,也是经常下地干活,能够拉车、赶牛、扬场、背上百斤粮食袋子,力气不小的人。乔娜哪能受得了,手一松,牛缰绳脱落,大黄牛如释重负一样,甩开四蹄向村里飞奔跑回去了。乔娜脚底一滑,顺势摔了个四面朝天。效军朝其臀部连踢数脚,又抓住其起右手,左右开弓,爆豆般的煽起其嘴巴。动作之快,令乔娜难以反应。武平顺看效军的火气上来,赶忙把效军拉开。乔娜见效军被孩子爷制止住了,怕再吃亏,连滚带爬,起身鬼哭狼嚎般地向其自家地跑去,找效福和儿子去了。
其实,这边打起来,别人并不知道怎么回事,由于离得的较近,这边的一切效福平春他们也看的很清楚,自然,他们也顾不上争吵了。效福的儿子世界见效军把自己娘打了,不干了,拎着抓钩就要找小军拼命,给娘报仇,被效福和本家大伯效亮给拦住了。“你想干啥?”效亮怒吼一声,双眼发出锐利光芒,直直地盯住世界。
“他打俺娘,我给他拼命。”
“胡说,大人的事,小孩子家哪有你插的嘴,你管的事,滚一边,该干啥干啥去。”
“效福,你们家的事也复杂,也难管,我本来也不愿理你们的事,你们做的实在太过分了,就不怕亲戚朋友,全村老少爷们看笑话,都是几十岁的人了,还要一点脸面不要。你们不帮大叔干活,也就不帮了,不该在这时候找麻烦,无论由谁引起,都不应该。”
经过效亮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效福蹲在地边抽烟,一声不吭。世界也没有刚才嚣张了。只有乔娜坐在地上哭爹喊娘,效亮很瞪其一眼,转身到自家地里赶牲口耕地去了。
武平顺这边,在几位村里人的劝说下,气氛也缓和了下来,父子俩在满腹气愤中把玉米拉回家。效军娘见父子俩脸色不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效军,你俩咋回来这么晚,一早晨只拉回一车,赶快拉完,你爹大后天还要送你去龙白报到,时间够紧的。”
“娘,快把人气死了,大哥家又在故意找事。”效军把事情前后讲了一遍。效军娘听后,气的差点晕过去。
第二章 往事如烟
一早上的事让武平顺心如刀绞,久久不能平静,事情的前因和来龙去脉便浮现在自己的眼前,老大儿子此举本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但效军要上大学的事,虽未声张,可全村已是人人皆知,效福、效起不可能不知道,这本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更不应该出现今天这样的事,偏偏效福又故戏重演,这既是给自己过不去,又是给效军办难看,看来,孩子们心中的硬结是越系越深,越系越死,不好解开了。
武平顺兄妹共有五人,一个大哥平明,两个妹妹喜妮和喜英,最小的就是三弟平春,比他小二十岁,自己父亲在一九七二年就去世了,平春年龄小,和母亲在一起过日子。大哥平明属典型的没事挑事偷着乐型的人,因是武家的老大,父亲视其为掌上明珠,将来能为武家支撑门市的人,想方设法予以培养,家里活不让其做,让他一心读书,将来能够有出息,在这样环境下,平明先后上了私塾,又读到高中,应该说是当地的一个文化人。但情况并不像父亲所期望和想象的那样,平明学习并不专心,傲气十足,每次回家就像做客一样,流里流气,对平顺没少欺负。后来辍学,就在村里当了个会计,贪污了三百块钱,被判刑十年,7。13事件发生后,国家大赦,蹲了三年大狱,就被释放了。
因平明的坐牢,在那个特殊年代,是殃及亲属和子孙的丑事,家人被称为“反属”,父母兄妹在村里都太不起头,见人都矮人一等,常常低着头走路,轻声说话。村里开会不让参加(批斗除外),二妹不能入党,三弟不让当红小兵,父亲在村里始终抬不起头,受尽了冷嘲热讽、屈辱和**,一蹶不振,终因精神抑郁,胃癌不治离世。平明出狱后,并没有吸取教训,反思悔改,踏实做人,仍和以前一样,挑拨东家,离间西家,连自己的亲兄弟也不放过。
父亲的离世,给了他独撑门市的机会,首先提出瓜分家产,独占大头,给母亲和三弟仅留一点,连维持正常生计都不能保证,被自己当场拒绝,而且两人大打出手,最后以平明鼻青脸肿,头上流血没有得逞;随后,母亲和三弟的事不但一概不问,而且提前散播谣言,很多事在坎坷崎岖中办成。特别是三弟的婚事,作为祖祖辈辈在当地较有影响的家庭,三弟长的白净英俊,本应不是什么难事,但受其蹲狱的影响和其提前在媒人、女方面前扇风,都没女方拒绝,后来,几费周折,在邻村找了一家,女方身小,长相一般,家庭出身平常,两人极不般配,凑合到了一起。平明对此幸灾乐祸,逢人便说,“平顺有什么本事,整天感觉自己能耐不小,干的什么事,给老三找的媳妇是啥东西,真丢武家的人”。
在农业队的时候,由于孩子多,花费大,虽经常加班挣工分,到年尾仍需往外拔钱,日子都十分拮据。在农闲之余,为了贴补家用,武平顺也没少带着平春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偷偷摸摸做一些“投机倒把”生意,多少见了一些市面,挣了一些外快,贴补一点家用。虽然村里个别干部和村民也知道一些,碍于平顺忠厚老实,为人正直,关系非同一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谁予以追究,还算平安无事。[]人生奋斗路2
改革开放初期,兄弟俩做过贩卖木材、牲口、草帽等生意,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引起平明的嫉妒和不满,多次以种种借口找两人的麻烦,有两次还是经过乡里进行的处理。平春除了长期对平明的仇恨和愤怒之外,就是对自己的感激和依赖,两人关系一直很好,从未发生过什么争执和摩擦。这些同样也引起了大儿子效福和二儿子效泰的怀疑和不满,认为在父亲和子女的关系上,平春起了不好的作用,自己一切都听平春的,便想方设法离间两人之间的关系,以达到别人对自己都有意见,孤立自己,不得不依他们意见行事的目的。在没有别的借口可以引起矛盾和冲突,造成不好影响的时候,每年的春节、夏收、夏种、秋收、秋种便是找事的最佳时机。他们心里明白,直接和自己发生争执,自己是绝不会相让他们,何况也会被全村老少爷们耻笑,于是便通过外围,引起自己生气,吃不成饭,干不成活,耽误些时间,坏些收成,促使自己在无力、无奈之下向他们移交耕地的目的。
五年前秋收时,大女儿效云来干活,在村口便碰上效福,两人因效云出嫁时,在父亲给自己的陪嫁问题上,效福及其媳妇极其不满,百般阻拦,在村里吵闹了十来天,父亲为此越发上劲,你越不让我干什么,我反而越要干什么,最终什么作用也没起,反而父亲一怒之下又多加了五百块钱的陪嫁,为此,两人的过节很深,效云并未理会效福。
两人擦肩而过之后,效福气呼呼地说话了:“哼,都是一些什么人,两个小闺女,就效梅比较懂事(二女儿),出门的闺女,大忙季节,不在家里好好干活,瞎跑啥,不务正业,种着别人的田慌着自家的地,真是不知好歹”。
效云看看前后无人,他说这话,就是冲着自己来的,也大声自言自语地说话:“人越长越不像人,自己不是人,却一心也想让别人不是人,连自己爹娘都不认、都不可怜、都不知道照顾的东西,不知道老少,不知道远近,不知道羞耻,不知道怕别人笑话,真是连小孩子都不如。”
效福一听,觉得效云话里带刺,是直接冲自己来的,回到:“不要你能,早晚有你好受的,走着瞧。”效云的火也上来了,“有什么了不起,看你能把我怎么着,今天给爹娘干活我干定了,不但今天干,明天干,明年继续干,后年还要干,我气死你。”
效福此时已起的脸红脖子粗,恼羞成怒,“你这个丫头片子,还敢给我顶嘴,处处给我做对,看我今天打断你的腿!”说话间,抡起手中的榔头朝效云左腿打去,效云看事不妙,侧身躲过,榔头一下咔嚓一声砸到地上。由于用力太猛,榔头把被折断,效福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事也凑巧,本来两人吵架的地方距离武平顺干活的地方比较近,两人在争吵时,基本上是原地没动,武平顺起初并没在意,后来看到两人停下来,越吵越凶,便拎着抓钩匆忙赶了过来,正赶上效福抡榔头打人,便用抓钩把朝效福身后臀部敲过去,致使效福倒地。效福见势不妙,赶忙起身,向路边跑。
武平顺气喘吁吁在后追赶,“你这个不知老少的东西,白养活你几十年,连养只猫狗都不如,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大不了我给你抵命”
“你就知道今天打这个,明天打那个,不知道远近,今天听这个人的话,明天听那个人的话,自己一点主见没有,看你把家领成啥样了”效福边跑边说。
“整个家乱七八糟,不都是你给造成的,全村谁不知道,一点脸都不讲,要你有啥用”武平顺越说越来气。
效云快步上前,一把拉住武平顺,“爹,算了,算了,别追他了,消消气,他就这样,你气坏身子也没用”。
“这样的人,要放在以前早把他给活埋了”。武平顺看效福走远了,也就不再追赶,停下来,喘口气,静静神,抽支烟,带着家什回家了。
第三章 周老弑子
说起活埋,在当地也是人人皆知的事,已经流传了近五十年,成为老人教育子女的典范,也是对那些不孝敬父母的人最差的比喻,谁得到被活埋的名声,亲戚朋友和四邻是无人与其结交,躲而远之的。
在邻村有一个周老先生,家境不错,也是少有的大户,为人正直,豪爽,善施舍邻里,威望较高,大家都尊称他周老。周老有六个儿子,三个姑娘,其中小五周平游手好闲,吃喝嫖赌全占,结交了一些土匪和不三不四的人,十里八村的人全怕他。周老多次给他关“禁闭”,但屡教不改,好不了几天,恶习难改,到处惹是生非。后来,请人给他说了一门亲,娶了媳妇。媳妇李氏是本地一家大户人家,相貌端庄,知书达理,温柔贤惠,生有一子,在一般人家,是再好不过的事。但小五多年的习惯,养成的习性,并没有因娇妻和爱子而发生变化。李氏时常对其行为进行规劝,毫无效果,经常是一言不合,就对李氏拳打脚踢。李氏无奈,三天两头遍体鳞伤,抱着孩子回娘家,他就跟到娘家不是骂就是打,闹得娘家鸡犬不宁。时间长了,无论受到多大委屈,李氏也不敢再回娘家。这一切,周老看在眼里,痛在心里,经常气的卧床不起。
周老感觉实在是个祸害,败坏家风,门风,让大家担心受怕,早晚会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经过多日反复考虑和激烈的思想斗争,终于咬紧牙根,下定决心,要除掉这个祸害。一年隆冬,寒气袭人,雪下的太别大,家家户户早早的熄灯睡觉了。周老心里十分矛盾,感觉心里拔凉,抽着旱烟,来回在屋里踱着步,翻来覆去的考虑小五的事,到底该怎么办,毕竟父子莲心,母子添肉,真下狠心,还是手发软,但不除,既对不起列祖列宗,乡里乡亲,也对不起后世子孙,更无法向世人交代,对此,已无任何退路。他突然停住脚步,转脸对孩子娘说:“六他娘,你给我准备一根绳子,两把铁锨,除小五外,把其他五个儿子全叫来,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
“孩子他爹,天这么晚了,你要这些东西干啥什么事不能再说,再干?”
“不要问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这件事非常急,拖不得”。[]人生奋斗路3
小六娘无奈,到院内把铁锨和绳子准备好,然后通知儿子。
“大,啥事啊,下这么大雪,把我们都叫来?”大儿子周春一进门就急切地问。
此时,周老躺在床上面朝里墙,不停地抽着烟,一语不发。周春连问三遍,周老始终连看一眼都没有。
一会儿,老二周夏急匆匆地赶来,抖了抖身上的雪问:“大哥,咋回事,咱大怎么啦,这么晚叫我们来?”
“我也不知道,刚才问了,咱大一句话都不说,等都到齐了,看是啥事吧。”没过多久,其他人陆续都到了。
周老终于转过身,做起来,冲小五大吼一声,瞪大眼睛狠狠地盯着小五。那眼神让小五不寒而栗,全身直起鸡皮疙瘩,不由得浑身发猝,低下头。周老很严肃的用眼扫视大家一遍,猛抽一口烟,长出一口气,嗡声说道:“孩子他娘,你到别的屋去一下,我有重要事要和他们五个人说。”
小六娘是一个典型的妇道人家,男人不让在场听,肯定是属于男人们之间的大事,女人是不能打听和过问的,就一声不吭的出了门到偏房小女儿周巧屋去了,顺手轻轻地把门关上。
周巧见娘过来,吃惊地问:“娘,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到这屋来干啥?”
“看你大神秘兮兮的,下这么大雪,除小五外,把你其他五个哥哥都叫来,也不知道啥事,也不让我听。”
“娘,俺大肯定有啥事,也不知道咋的,我总觉得这段时间俺大有点不正常,经常往村南小河边去,有时一去就是一下午,也不知道哪儿有啥。”
“唉,还不都是你五哥闹的,他心里整天不干净,出门都抬不起头,恐怕到小河边没人的地方生闷气,养神去了吧。”
“也许是这样吧,但愿俺大不会闷出什么病来,娘,早点睡吧。”两人说了一会话,就吹了灯睡下了。她们岂不知,在这个风雪夜,这个家,有一件大事将要悄无声息地发生了。
周老见小六娘走后,严厉而又深沉地说:“这些来,小五的所做的事你们也都看到了,都听到了,不但祸害了不少乡亲,连自己的媳妇、孩子他都不放过,简直连畜生都不如。任其下去,整个家都被他给毁了。乡亲们是敢怒不敢言,惧怕十分,背后说什么的都有,真是不堪入耳。这段时间,我连门都不敢出,整天是担惊受怕,唯恐哪天他又做出丧心病狂的缺德事,害人不利己呀。怎么办,啥招都用了,仍是屡教不改。我思前想后,考虑了很多,没办法,就当我没这个儿子,从家族中予以除名,免得伤风败俗。这些天,我在村南小河边给他准备了一个归宿。今天叫你们来,就是要把他送到他该去的地方。他的孩子周世博你们以后要多多照顾,好好把他抚养成人。”
大家一听,全明白了,是老爷子要除掉小五。虽然小五作恶多端,大家都痛恨他,但走到这一步,与情是手足同胞,与理自古以来也没有老子联合儿子杀儿子的事。大家顿时目瞪口呆,全身发颤,一时难以接受,总觉不妥。
老大周忠颤颤微微地说:“大,这事不能这么做,无论小五再孬、再坏,毕竟他是您的亲生儿子,无论如何也不能下此毒手,更何况,以后李氏娘俩怎么办?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小五去死吧。”
“是呀,大,这样做,太残忍了,虽说小五做了伤害乡亲和家人的事,毕竟也没有出现什么人命,即使那样,我们直接送官,由官府处置,也比我们自己处置强啊。”老三周孝激动地劝说周老。
周老听后,半天没言语,低头沉思一会儿,抽口烟,咳嗽两声,说:“你们说的是有一定的道理,这些我也都考虑过了,但你们要知道,时下整天兵荒马乱的,官府一片昏暗,官府追究,不但我们全家都会受到牵连,而且会弄得倾家荡产,子子孙孙几辈子都要低人一等,抬不起头,祖祖辈辈凡被官府判刑和杀的,都被世人冷落,那滋味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起的。”
蹲在地上一直静听抽烟的老二周仁突然站了起来,“在我们这个地方,名声、名节是最重要的,祖祖辈辈挣得的好名声不能败坏在我们这一代,更不能影响到下一代,下下一代。长痛不如短痛,我想,咱大的想法是正确的,应该这么做,毕竟自己做能够赢得大家的尊重,整肃家风,给后人树一个榜样。”
“你们都不要说了,这个事就这样定了,趁着外面下大雪,今晚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事给做了,也免得惊动官府和十里八村的乡亲。”几个儿子都知道,老爷子脾气暴躁,他所决定的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确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不执行肯定不行的,一个个低头不语,心里如同翻了五味瓶一样,有说不出的滋味。[]人生奋斗路3
周老轻轻地下了床,穿上棉靴,棉衣,戴好棉帽,打开房门,“你们把绳子和铁锨带上,一块到小五家,如此这般,叫上小五到村南小河边。”大家站起身,拿着家什,一声不响地跟在周老身后。
外面寒风呼啸,刺骨刮耳,呼气成冰,棉絮般的大雪在寒风中狂舞,树枝不停地摇动,互相碰撞拍打之声不绝于耳,令人毛骨悚然。白雪皑皑,足有半尺厚。
出了院门,老四周孝和小六周和两人搀扶着周老,深一脚,浅一脚,缓步前行。穿过两条胡同,来到村中心十字路口小五周平家门前,院内透着微弱灯光,听到里面打骂声和哭喊声。周老示意周忠上前叫门。“棒、棒、棒,周平,开门,周平,开门,我是你大哥周忠。”
过了一会儿,院内门声响动,小五出来了,他嗓门最大,动作最响,嚷道:“大哥,咋回事,还叫人活不活,孩子哭,媳妇闹,整天不得安生,大冷的天,又添什么乱。”
“小五,开门,咱大找你有事,出来一下。”
“等一下,我穿好衣服。”
不一会儿,周平把门打开,向外一看,傻眼了,怎么外面站着六个雪人,四个哥哥一个弟弟和老爷子全在,“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怎么全在这儿?”
“周平,今天晚上在村南小河边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要做,晚了就来不及了,你们六个一个都不能少。”周老看着自己的儿子,心中充满无奈、气愤、可恨,同时又不舍、怜悯,但事已至此,表现沉着冷静,严肃而又平和地向周平说。
“时候不早了,免得夜长梦多,咱们赶快走吧。”周老说道。周平看这阵势,心中虽有疑虑,但也没敢多问,只好跟着他们向村外走去。
虽然河边并不是很远,但因雪厚路滑,在送儿子的最后一程,周老还是能多走一会是一会儿。走着走着,慢慢地,周忠、周仁、周孝把绳子紧紧抓在手里,走在了周平的身后,对周平形成半包围式,周平也没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