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你们几人有悔过之意,这次便饶了你等,若是再犯,定不饶恕。如此你等速速退下,门外已有许多人围着,你三人好好解释。”那几人一听此言,如闻大赦,立马磕头谢恩不已。三人又磕了许多个头,却再也听不见有人喊停,旁边一小厮偷偷抬起头,望了望城隍泥像,又用手肘捅了捅同是跪在旁边的庙祝,低声道,“庙祝大人,城隍老爷只怕已经走了!”那庙祝一听也是抬起头望了许久,这才站了起来,长吁了一口气。
“庙祝大人,外面这般吵闹,只怕来了许多人,我们可要去开门?”一小厮问道。
那庙祝打量了一下自己,又闻得一股浓重的尿骚味,怒喝道,“哼,刚才的事还没和你们算账呢!你们两人速速去开门,有事等我出来再说。”那庙祝随即便跑回屋中去了,两个小厮互相望了望,又闻着身上的尿骚味,无法,只得出去开门,只一开了门又小跑着回了各自屋中换衣物去了。那些围在庙外的人见庙门开了,便一涌进来,本想问问庙祝和那两个小厮,却连庙祝影子也是不见,那两个小厮一开了门便一溜烟跑了,话也是无从问起。只是数日过后县城之中便流传着城隍现身,大斥庙祝贪污香火善款,为人不义之事,一时传的是沸沸扬扬,其后那城隍庙香火却是更甚,此是后话自不必细说。
云沐阳瞧着此处,拼命忍着笑意,只差点自横梁上掉下来。若非怕惊了众人,只怕早已放出声来了,随后又见众人涌进来,便悄悄下了横梁,随着众人哄闹声中混了出去,竟是无人发觉。
云沐阳出了庙门,一路狂奔,边跑边笑,路人见之还道是遇见了疯子,可又瞧其虽然穿的陈旧,可也算整洁,又不像是个疯子,路人也是疑惑。
云沐阳一路跑,只跑到一河边,捂着肚子放声大笑,若非练了那水蕴灵诀只怕早已气喘吁吁。云沐阳大笑之声不绝,把河边洗衣的妇人也是吓了一跳,有一老妇人还走过来询问,云沐阳这才止住了笑。
云沐阳捧了一捧河水洗了把脸,拿起衣袖又抹了一下脸,随后起身往着城外方向而去。
云沐阳左手拿着半壶水,右手拿着干粮,边走边吃。“今天可真是大快人心,看那庙祝以后还敢不敢了。”云沐阳平日看起来虽是稳重老成,实则本心却是有些贪玩,只平日里母亲管着,师父看着,便是有童心也是不敢,只今日,父母不在,师父又早已西去,方才释放了压抑了许久的童心。
自昨日云沐阳听了刘伯女婿所言,云沐阳也是不知如何是好,丰城着实太远,若是步行而去不知何时方能到达,若是坐马车云沐阳又是舍不得钱财,况且也没这个身份。云沐阳无法,步行,若是走到人烟稀少出或是夜间便施展起御风诀,只是这御风诀也消耗体内发力,夜间飞行三四个时辰,法力便是告罄,又得停下来打坐半日。云沐阳也是不敢用尽体内法力,害怕遇见了危险连跑路的能力都无,故而一路走走停停,直到四日后才到离南山县两百里远的东源县城。
“好几日没有吃过肉了,先停下来买几个肉包子尝尝吧!”云沐阳一进县城就闻到肉香,直诱得他直吞口水,从怀中摸出几枚铜钱走进一包子铺坐下。
“老板,麻烦您给我来两个肉包子!”云沐阳对那矮个子老板说道。
“好咧!我这就给您拿来!”那老板说着已把包子送了来,“小哥,要不要再来碗豆浆?”那老板又问道。
“那豆浆多少钱一碗?”云沐阳望着老板问道。
“我这里的豆浆可出名了,一钱一大碗,要不小哥你来一碗!”老板笑着说道。
“还是不了,我吃包子就成了!”云沐阳想着自己身上不过就十两碎银子,以及十数枚铜钱,也得省着用。其实云沐阳那日离家时,绿枝把云伯真留下的几十两银子塞给云沐阳,张老临去前又留了近五十两,只是云沐阳都拿给钟剑,让其在自己离开家后交给娘亲,自己只拿了十两散碎银子,以及数十枚铜钱,如今也不得不勒紧裤腰带,生怕到时要用钱时又无处来,只能干着急。云行记16
云沐阳看着桌上的两只肉包子,伸出一只手抓着包子,美滋滋地咬了一口,直叹,“真是美味啊!”云沐阳一人在数百里外的包子铺中独自享受,却不知那数百里外南山县城隍庙的庙祝几人已将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次,也不知自己那日竟害得这几人成为南山县的笑柄。
云沐阳吃完包子后又叫那老板包了两个包子带走。随后又在县城中问了丰城的方向,又大踏步开始了自己一个人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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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银针穿刀谓高人
“臭小子,你还是把命留下来吧!老子可不信你还能跑。”密林之中四个身着黑衣的男女追着一身穿白衣的少年,为首一高大汉子对着前面施展轻功飞逃的白衣少年大喝道。
前面那白衣少年也不答话,连头也是不回,只是一路施展轻功奔逃。后面四人紧追不舍,惊起林间飞鸟不断,再看那白衣少年似是力有未逮,只怕再过半柱香便要被后面几人追上。
“大哥,我看那小子是撑不了多久了,他身形已是迟缓,不似初时灵便,我们快追上去!”旁边一精瘦汉子对着跑在前边的彪形大汉喊道。
“他奶奶的,这小子也太他妈能跑了,老子还以为咱们四兄弟轻功在江湖上已是数一数二,没想到今天遇到个硬茬子,老子若是不抓到他将他扒皮拆骨,老子还有何脸面在江湖上混下去?”
“老三,你聒噪个甚,你还怕人跑不了吗?还不如留点力气。”那彪形大汉也不答话,只另一高瘦男子跑在前面。
那精瘦汉子听了也是大急,眼看大哥二哥小妹都已跑在自己前面了,只得再拼命往前以期追上前面几人,心中也是大怒。
“有人来了,五个人!他们究竟是干什么呢?”云沐阳躺在高三丈的大树杈上,自昨日一夜施展御风诀赶路,及至东阳初上时,觉着体内法力消耗了七八成,便在林间寻了一棵大树,这大树高近四丈,树叶茂盛,阳光也难照入,即便是有人自树下经过也难以发觉有人居于树上,云沐阳便在这大树上拿出干粮和水,食过后便在树上打坐以作休息。小半日过后,云沐阳体内法力又已恢复,本嘴上还念着这山中灵气就是比城中浓郁些,只话还未说完,便听着有人往这边赶来,云沐阳不敢乱动,静静待在树上。不过数十息功夫,云沐阳便见不远处一白衣男子使着轻功飘来,云沐阳见其身形已是不稳,应是力竭,只是仍然在撑着一口气罢了,后面又有三男一女同是使着轻功,看那四人模样虽然也甚是劳累,只是比起那白衣男子却要好上不少。
“扑”的一声,那白衣男子已是不能再支撑了,径自跌倒,又恰是在云沐阳所栖大树三丈外。那白衣男子头发微乱,低着头,喘着大气,手中长剑插在地上,支撑起身体,白衣之上数点桃花,肩头之上已黑了一片,想是鲜血凝固变黑所致。后面那四人已有三人赶来堵在三个方向。
“小子,你还想逃吗?老子看你往哪儿逃。”那老三对着最后方才落下,已是气喘不已,却仍是不忘喊上两句。云行记17
“老三,你还是多练练功夫吧!今日不嫌丢人吗?”那彪形汉子喘着大气对着老三喝道。那老三一听只得怒瞥了那白衣男子一眼,也堵住一个方向。
“臭小子,乖乖把东西教出来,也会让你死得痛快些!”高瘦汉子手持钢刀对着那持剑的白衣男子喝道。
“做梦!要杀就杀,何必那么啰嗦!”那白衣男子连头也不抬,冷冷说道,声音也是虚弱!
“好,既然你不说,那我们兄妹几个就只得动手了!”彪形大汉,一跳而起,挥起钢刀便向着那白衣男子砍去,那白衣男子竟是不躲,眼见那钢刀就要看到那白衣男子。千钧一发之际,躲在树上的云沐阳本想出手救人,云沐阳刚拿出用来针灸的银针,却见那白衣男子持剑的右手一挥,“当”只一声清脆的金铁相碰之声响起,那彪形汉子挥刀挡在前面,人一个鹞子翻身而起,只是人未落地,那白衣男子又已出手,左手中指食指一弹,速度之快令人惊叹,旁边三人见此也是惊诧不已,此时便是想出手相助也是不及,那女子却把手中钢刀一甩过去,试图挡住那枚银针,只是终究是慢了半步,三人眼见那枚银针就要打中那彪形汉子的胸口,那彪形汉子不是不躲却是人在空中躲闪不及,“扑”又是一声,那彪形汉子也已落地一滚,那精瘦汉子和那女子忙一跃过去,欲扶那彪形大汉,那彪形大汉,却是挥了挥手。
“大哥,你”那精瘦汉子极是疑惑。
“早料到那小子会反戈一击,只是没想到那小子留了一后手,一时差点着了那小子的道,幸而老子命大。”那彪形汉子说着便自胸口掏出一块叠了数层的黑皮,“小子,还记得这书皮?可真结实啊!哈哈哈”旁边几人见此也是大笑。
云沐阳见此情景,不禁心头一颤,又听得那白衣汉子狂笑,“哈哈哈,没想到我竟然因为这块熬夜看“原来这书皮竟是包裹经书之用,那日这四人无意间撞入一座极为隐蔽的洞府,却见洞府之中布局甚是朴素,是许久未有人居住,洞府四周墙上竟然刻了一套剑法,四人一看这剑法竟是精妙无比,心中大喜,心想自己四兄妹所修虽是刀法,但必有其共通之处。四人将这剑法看完,才知这仅是这剑法中一部分,四人料想这必是某位前辈所遗留,以待传给后人,只是那壁上所书,只说余下简谱就在这洞府之中,四人花费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剑谱找出,几人心奋不已,不曾防备,便被这白衣男子一把抢去,只留了一张看是牛皮的厚书皮,四人大怒,与之相斗,白衣男子不敌,负伤而逃,四人奋力追赶两日方才追到,故而才有了今日云沐阳所见,只是云沐阳并不知晓其中原委,只觉得那四人打一人实在不是光明磊落,心中愤慨不已。
那白衣男子抬起头,云沐阳这才看清这人样貌,双眉如横剑,两目若星辰,鼻梁高挺,朱唇皓齿,面如冠玉,竟是一个美男子,虽是脸色苍白,神色微靡,却掩不住一脸英气。
“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
“好!你能在我四兄妹手中逃了那么久也算是个人物,今日便给你个痛快。”彪形大汉说着便再次挥刀跃起,另外三人甚是警惕,“叮!”又是一声金铁相交之声,那三人还以为那小子又在耍诈,却见那把钢刀脱手飞出,自家兄长也是随着钢刀弹飞了出去,忽然又见一道灰色闪电落下,只一瞬地上的白衣男子已是不见。
那三人也管不得许多,直向那汉子掉落之处跃去,口中直喊,“大哥!”
“大哥,你伤到哪儿了吗?”三人异口同声问道。
“没事,只是被真气反弹了!”那彪形大汉举起右手,右手虎口已红肿了一片,“只是竟然让这小子逃了,只是不知这小子究竟是什么身份,不过十八、九岁便有此等功力,那救他之人又是何人呢?轻功之高绝可谓当世罕见。”
“大哥,如今这小子被人救走,我们该怎么办?”那小妹问道,“难道辛苦一场就这么白费了吗?”
“不会的,若是抓到他一定要将他挫骨扬灰,方能消我心头之恨!”彪形大汉厉声喊道。“大哥,您的刀。”那位二弟将掉落在不远处的钢刀拾起,递给彪形大汉。那彪形大汉用左手接过刀柄,“我们现在回那洞府,无论如何让先把那部分剑谱录下来,辛苦了数月不能再便宜了别人!”说着便欲把钢刀背在背上,“啊!”那彪形汉子又是一声惊呼!云行记17
“大哥,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
“你仔细看这把刀。”彪形大汉一时目光呆滞,把刀递给三人,三人细细一看,皆是惊诧。“啊!这人究竟是谁,怎么会有这般功力?”原来是那钢刀之中有一细细小孔,若是寻常大刀被穿上一两个孔自是不稀奇,只是那彪形汉子手中所持之刀乃是本家历代所传,打制之时曾加了许多玄铁,那玄铁之硬众人皆知,当世之中能将这玄铁留下印痕的只有当世十把名刀、剑、斧、枪,如此便也由不得四人不震惊了。
“大哥,将这断魂刀刺穿的应是一枚针,这人走得太急,必然来不及将针带走,我们快找找,看看这针究竟是什么做的,竟将我等传家之宝都破了!”那二弟颤抖着声音说道。
“好,我们分头找找。”彪形汉子吩咐道。
片刻之后,只听那二弟又说,“在这儿,大哥,你们快过来!”那位二弟指着一棵大树说道。
“真是一枚针。”几人说着,只见那精瘦汉子上前便要拔那枚银针。
“慢着!”那位二哥忙拉住他,精瘦汉子甚是不解,只见那位二哥自身上扯下一块布,将那银针包住拿下,这时那精瘦汉子才大悟,“是小弟大意了!”众人也不理他,遍寻了边上一块空地坐下。
“大哥,依我看,这枚银针极为普通,怎么能将我们的断魂刀刺穿!”那三弟疑惑道。
“对啊!大哥,这枚银针极为普通,一看便知是寻常郎中用来针灸之物,小妹实是不明白!”
“这枚银针也没有淬毒,确实是寻常针灸之针。”彪形汉子叹气道。
“只是这样才更可怕,仅以一枚普通银针便做出此事,可见此人功力之高,只怕只有当世武圣了!”那位二弟也是神情萎靡道。
“武圣,怎么可能,他不是二十年未出江湖了吗?”那精瘦汉子及女子惊呼。
“走吧!看来是拿不回了,即使不是武圣这人功力也不是我等能够抗衡的,回那座洞府录下剑谱,毁了壁画,再走吧!”其他三人皆是无言,虽是心有不甘,但也无法,只得跟着自家大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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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结友相伴行路难
云沐阳见那白衣男子将死于刀下,心下不忍,便将师父所留银针取出一枚,运转体内法力附于那枚银针之上,激发而出,恰恰打在那断魂刀上。也是初生牛犊,不识武力之威,云沐阳本意是将那刀打偏,再乘此机会救出那白衣男子,却不曾想,这银针一发竟是如斯威力,云沐阳也是惊诧不小。云沐阳自不敢迟疑,自树上跃下,一把抱住那已必死的白衣人,又施起御风诀飞走,一路也是不敢停留,飞了将近数十里,将体内原本不多的法力又是耗去许多,觉着那几人一时也追不上来,方才将人放下,却见那白衣人已是晕死过去,云沐阳心惊,忙帮他把脉。
“幸好,只是力竭而已,所受之伤也不过是些外伤,将养些时日便能好了!”云沐阳将白衣男子放在地上,又自己抚着胸口,还能感觉到心跳之快。
“刚才可真是惊险,幸而那四人不曾追来,若是追来了,只怕我这小命也是丢了,不过也是刺激,还让我知道原来我这银针这般了得!”云沐阳心下自喜,脸色微红,随即又想到,“只是可惜了师父留下的银针少了一枚!不管了,毕竟是救人一命,师父若是泉下有知,必不怪我,还是先恢复了体内法力再说吧!”云沐阳又望了望那躺在地上的白衣男子,看到他身上的伤口,“要不用那水蕴灵疗术?可是这人并无大碍,看来还是去找些草药!”云沐阳如此想着,便把那白衣人扶起,又是一跃而起,将人安置在一棵树上,“也不知林间有没有野兽,若是我走了再回来你只剩一堆骨头了,那我今天可就白费功夫了!”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云沐阳又跑着回来了,左手抓了一把草药,右手竟是拿着一只昏死的野鸡,背上背了只水壶。云沐阳一望树上,“原来还没醒呢!”说着便将草药和野鸡放在树底下,双脚一点飞上树梢把那白衣男子抱下树来。云沐阳把人在地上放平,把那人衣服褪下,又把自己的水壶拿来,用水将几处较严重的伤口清洗干净,如此又是费了许多功夫,还需将草药嚼碎敷在伤口之上。做完这些之后,云沐阳便坐在一旁打坐练气,如此一坐又是两个时辰,眼看将近日暮了。
“你怎么还不醒呀?这都过去这么久了。”云沐阳这般想着又将那人左手抬起为其把脉,“脉象平和,应该是没事了!”云沐阳将干粮拿出,又看见了放在旁边的昏死的野鸡,“竟然把这个给忘了,好多天没开过荤了,今天就让我饱餐一顿吧!”,说着又望了眼躺在地上的白衣男子,“可惜了,你不愿和我分享啊,哈哈!”一转身提着那只被他用水箭行气打晕的野鸡便走。
断魂刀破空飞来,那持刀之人面露狠色,似有深仇大恨,要将眼前之人拆骨扒皮大卸八块。赵霄已是力竭,刚才的偷袭又是功亏一篑,如今已是半分力气也无,只好紧闭着双眼,保持最后一丝尊严,等待死亡的来临。突然听得“叮”一声,赵霄一睁眼只见那持刀之人已是与刀一同飞了出去,一道灰色闪电似从天上来,将自己一把拉过,又是一纵,人已在五丈外。须臾之间,赵霄无比惊诧,更令人惊诧之事是救起自己之人竟是一副稚气的脸庞,赵霄已是身心乏溃,两日的奔逃将自己的所有体力都已用尽,如今已是暂时脱离了危险,气一松,人便晕了过去。
赵霄只觉迷迷糊糊,脑中一直在重复着刚才的情景。“什么东西,那么香?”赵霄用尽全身力气终是将眼睛睁开,他已是两日未曾好好进食,如今一睁开眼便觉得饥渴难耐,此时又闻得肉香更是口水直流。
“这位大哥你醒了!”赵霄听见这一句话,便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十四五岁的少年,身着灰衣,面带笑容走近,那笑容在火光之下令人觉得无比亲切,再望那少年只觉得他双目清澈而又空灵,步履飘逸,唯一让人觉得不协调之处便是他手中拿着一只散发香味的金黄烤鸡。
赵霄一咬牙,把手艰难伸入怀中,“还在!”这才是松了一口气。这时那灰衣少年已走近身边,“多谢小兄弟救命之恩!他日我必结草衔环以报此恩!”赵霄躺在地上仍是不忘向云沐阳抱拳道谢。云行记18
“这位大哥客气了,小弟只是无意撞见兄台为四人围攻,才出手将兄台带走,幸而那四人不曾追来,否则后果便是不堪设想!先别客气了,你先喝口水吧!”云沐阳说着又转身将水壶拿过来,扶起赵霄,喂他喝了口水!“这位大哥,你只是力竭晕了过去,身上的伤也不碍事,休息几日便能恢复如初了!”赵霄又查看了一下身体,见伤口之上敷了草药,又道了声谢。
“我还想着若是大哥再不醒来,小弟便要独吞这一只烤鸡了,想不到大哥醒来了,看来又要分你一半了!”云沐阳把烤鸡撕了半只递给赵霄,笑着对赵霄打趣道。赵霄一听此言松了松眉头,接过烤鸡,不消片刻,一只烤鸡便是进了两人腹中。
“对了!还未请教大哥名姓呢!小弟,姓云,名沐阳,还望大哥多多指教!”云沐阳笑着对赵霄说道。
“原来是个初入江湖的雏儿,你救了我一命,已是天大之恩情,我醒来不将姓名告诉你,便已是说我并不想让你知道我的姓名?”赵霄如此想着,“原来你姓云,哈哈,巧了,我也姓云,单名一个霄字!”
“如此说来可真是巧了!”云沐阳大笑。
“确实如此,沐阳小兄弟只怕还未满十五吧?你年纪这般轻武功却又这样出神入化,不知师出何门?可否告知一二,异日我也好寻你!”赵霄也是笑着对云沐阳说道。
“云霄大哥说笑了,小弟今年十四,至于沐阳的师父不过只是一个乡野大夫!哪里算得上是名门?倒是云大哥真真令人佩服,论心志之坚韧沐阳可是望尘莫及!”
“哦!原来沐阳小弟是回春谷的高徒啊!真是失敬了!”赵霄恭手道。
“回春谷?那是什么地方?云霄大哥说笑了,沐阳之前却不曾听过回春谷的名号,只怕云霄大哥是误会了。”云沐阳脑袋一偏,疑惑地说道。
“哦!如此是我孟浪了!”赵霄心中也是疑惑,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不过十四岁的少年,武功之高,便是连师父也及不上,奇怪的是这人连回春谷也不知道,该不会是装的吧!可若真是装就应该知道回春谷,这样才不惹人怀疑,毕竟若是江湖之人连回春谷也不知道,除非这人不是大宋之人,可如果不是大宋之人,这般流利的宋语又如何解释?赵霄心中疑团重重,可是也知一时也是难以问出。
“瞧沐阳小兄弟这包扎伤口的手法必是极为娴熟,而且所选草药之疗效也非一般,想来尊师之医术必是不同凡响了!只是可惜未能拜见”
云沐阳听得赵霄夸赞自己师父,心中甚喜,挠了挠头,笑着说“云霄大哥过誉了,不过家师之医术确实高明,我只是学了些皮毛。不过家师一直居住在乡野之中,极少出得村外。”
“原来如此,看来尊师必是隐士高人!沐阳小兄弟可真是大机缘!不知他日能否为我引见一二?”
“这只怕是不能了!”云沐阳听他这般说,面色微变,神色微哀,对面赵霄一听也不由脸色微变,又见云沐阳脸上悲色渐浓,“家师业已仙逝!”
“实在抱歉,勾起沐阳小兄弟的伤心事,如此看来是云霄无缘,又是一件人生憾事!”云行记18
“云霄大哥不如叫我沐阳吧!”云沐阳旋即又恢复了原先的笑意,刚才又听其不停夸赞张老,心中喜不自胜,心下便将这人当成知己好友,全然忘记出来之时张老的嘱咐。
“好!那我便叫你沐阳,不如你也称我一声云大哥吧,毕竟我已是弱冠之年,痴长沐阳几岁!只是这武功却差了沐阳一大截,哈哈,不知沐阳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不过以后还要劳烦云大哥多多指教!”两人皆是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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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细微之处见人心
“沐阳,不知你出得山来,欲往何地?”赵霄用树枝拨着面前的篝火,对着坐在其对面的云沐阳笑问道。
“我欲往丰城去!”云沐阳也是笑着答道。
“丰城,这还得需半个多月呢!恰好,我也要去汴京,正好同路,不若你我兄弟一路同行如何?”
“如此甚好,小弟正愁一人去丰城路上太过寂寞,而且对丰城也不甚熟悉,如今有云大哥同行,正是求之不得,哈哈!”云沐阳爽朗大笑,恰是青春年少时,岂知人世心机?
“哈哈,好!此次我便做次向导,必让沐阳能玩得尽兴!不知沐阳去丰城做什么呢?我在丰城也有些人脉,说不得我便能帮到你呢!”
“如此便要多谢云大哥了,小弟之所以要去丰城,一则不过是因为先师仙去之前,曾嘱咐我为其寻找家人!其中缘由等会儿我便与云大哥细细说来,二则小弟乃是学医出身,先师希望小弟能够在江湖之中多积累些行医经验,将来也能造福苍生世人。恰好丰城有一医馆,先师曾受聘,在那里做了数年医师,先师与那掌柜有些交情,故而让小弟前去投靠,做个药徒!”云沐阳的话半真半假,自那日看了那水蕴灵诀,又想起师父说的道士,便猜测那道士或许也是仙道中人,那道士所言莲花峰正是九连山脉的一座主峰之一,而后便下了决定去那丰城,既然那道士出现在丰城,云沐阳想来所谓的仙城离那应该不会太远。
“令师心怀天下,只是可惜不过沐阳你做个药徒未免太屈才了吧!我看不如你自己在丰城开间医馆,料想以你的能力自是可以的!”
“云大哥说笑了,这个小弟如何做得来,些许个小病小弟还能治,稍微疑难的小弟可就束手无策了!况且医者仁心,若是自家医术不曾学好便与人治病,那与草菅人命之庸医又有何区别?”云沐阳正色道。
赵霄听闻此言也是一惊,心中有几分佩服,“是为兄失语了!还望见谅!”云行记19
“云大哥言重了,只是家师从小教导正人必先正己,医人必先医己!”
赵霄一听此言,不由鼓掌!“老前辈若泉下有知,有此徒儿,也能含笑九泉!今日见了沐阳之风采,可想见令师必是更令人敬佩,不如沐阳为为兄好好讲讲令师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