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解除,看来事情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复杂,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搞不好是凌阳这个坏东西看人家长得漂亮言语调戏,这才被人家揍了一顿,许冰想起凌阳搬家那晚自己喝醉了借宿的事情,那时凌阳就趁酒醉大肆对自己一对小兔子的大小形状丈量了一番,想来这个猥琐的家伙还是很有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来的。
“许冰你真不要脸,看看你自己都在想些什么!”想到这里,许冰红着脸暗暗啐了自己一口,深深为自己龌蹉的思想感到不耻,同时也立刻原谅了小东身旁的女人如此激烈的反应,不好意思对楚婉仪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
“他,他……没事吧?”
看到许冰的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楚婉仪强忍着不舒服弱弱问道。
“没事,心跳有力,生命体征正常,啥事儿没有,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昏了过去,可能是失血过多吧。麻烦你先帮我把他挪回床上去,这家伙真沉……来,听我指挥,一,二,三,用力,哎玛你别松手呀……”
许冰抱住凌阳的头,指挥楚婉仪拉住凌阳的双脚想要把他重新弄回病床,无奈楚婉仪力气太小,又刚刚受了惊吓,一时脱手将凌阳重重扔了出去,凌阳倒霉地正好被侧身掼在床上,受伤的肩膀再次撕裂了缝合,惨叫一声清醒过来,模糊地看到两张如花的脸庞焦急地凑到近前,一个身着白大褂,一个穿着办公室职业套裙,恍惚中,凌阳仿佛置身一场岛国双飞小电影的拍摄现场,还是制服诱惑的那种。其中那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操着职业化医生的口吻道:“咦,你的鼻子又流血啦,看来要把这个东西弄出来才行。”
一只纤纤玉手做出拿捏的态势在凌阳眼前不住放大,麻利地揪住凌阳鼻孔外露出的一小段唇膏底部“啵”的一声拔了出来,一股鲜血随之飚射而出,刚刚被痛醒过来的凌阳嗷唠一嗓子,双眼翻白,第三次晕了过去。
第20章 约炮事件
凌阳到底是个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身体素质好得没话说,肩上的伤口恢复得很快,脑震荡也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需要一段时间的静养就可以出院,长达一个月的住院期里,凌阳跟许冰之间的关系突飞猛进,情场初姐的许医生有时候甚至可以趁没人的时候跟凌阳偷偷拉拉手接接吻之类的,不过就是不准凌阳有进一步的行动,让凌阳郁闷不已。
凌阳的心里充满了深深的挫败感,要是其他女人早就被自己拿下了,不过许大小姐虽然在感情方面稚嫩得很,整人的手段却层出不穷。有一次两人热吻到忘情处,凌阳乍着胆子将自己的大手伸进了许冰的领口里,飞快捏了一把。许冰当时没说什么,只是红着脸按住了凌阳作怪的手掌,不过凌阳随即发现自己下午输液的葡萄糖里出现了一只死苍蝇;还有一次凌阳开玩笑时拍了拍许冰的翘臀,第二天一早吃掉许医生送来的药片后居然狂泻了三天,拉得眼睛都绿了,从此不敢再随便对这个女魔头动手动脚,只能发乎情而止乎礼。
发乎情而止乎礼这句话是许冰对凌阳的基本要求,因为许冰的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据说学问很深,结婚几十年相濡以沫相敬如宾,所以生长于书香门第的许冰受到的教育自然是中规中矩的,哪里敢放浪形骸。
凌阳对于许冰的假正经十分不以为然,心想还跟爷拽上文了,以为我文盲呢?还发乎情止乎礼,都发情了谁还能坚持有礼貌,小丫头这绝对是赤裸裸的暗示呀,不会是隐晦地跟我约炮呢吧!
凌阳只是邪恶地在心里发泄一番,没敢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只是一双贼兮兮的眼睛不住打量着许冰的下三路,表情猥琐下流,目光恍若实质,许冰终于承受不住地啐了凌阳一口,佯怒道:“真是个小色鬼,一点都不知道羞耻,讨厌!”
“什么,你居然说我不知道羞耻?”凌阳故作惊讶道,“看来你对我不够了解,我羞涩起来连自己都怕,你知道吗,有一天,我跟在一个路人甲身后捡到了他的钱包,我腼腆的都没好意思告诉他……”
“好啦,闭上你的嘴。”许冰把桌子上的餐盘朝凌阳推了推,嗔道:“快点吃东西,吃完了好去康复中心做臂力练习,对了,今天小东怎么没来陪你?”
提起小东,许冰的语气里不免掺杂了酸溜溜的味道,通过一个月的相处,许冰了解到小东的妈妈楚婉仪正是凌阳的顶头上司,一个人带着爱子寡居,凌阳的工作性质又免不了跟两人朝夕相处,以凌阳的性格看来,搞不好会借着救了小东一命的情分对人家妈妈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讨点利息。
“嗯,的确有些不对劲,那个楚婉仪有事没事就往医院跑,而且言语不多,总是呆呆里望着这小子,就算是受了人家恩惠也犯不着发花痴吧,要是楚婉仪一时冲动想要以身相许可就糟了,这小子可不是什么吃素的主儿,还不打蛇随棍地扑上去倒插门……”吃醋的女人想象力总是特别丰富,许冰甚至已经想到凌阳和楚婉仪脱光了衣服纠缠在床上的一幕,一时怒从心起,狠狠剜了一眼正在埋头大嚼的凌阳,忍不住抬起一只长腿一脚将凌阳踹了一个大跟头。
说起来凌阳挨揍也是活该,因为刚刚许冰提起了楚婉仪和小东,凌阳此刻正一边吃东西一边意淫着跟自己的俏寡妇上司在床上覆雨翻云,而且不知廉耻地在脑海中自行安排出许多姿势花样,正想到得意处,许冰及时飞来的一脚生生打断了凌阳的美梦。
飞来横祸的凌阳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没等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就坐在冰凉的地上哭了起来,咧嘴哭诉道:“几回了?几回了?你都第几回把我从床上踹下来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吃个饭招谁惹谁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凌阳委屈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说你怎么这么难伺候啊,仗着力气大就可以随便欺负人吗?你看人家楚经理性格多婉约,你再看人家唐糖性格多奔放,你再看看你自己,整个一猛张飞投胎转世,不打人不过日子,怎么就不能多跟人家学学。我决定了,我要和你分手!不处了!”
一提到唐糖,色胆包天的凌阳顿时忘了身上的疼痛,自作主张地在臆想的场景里把身段妖娆的唐糖也塞进了被窝,这下可好,左边楚婉仪,右边唐糖,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凌阳不由得坐在地上傻笑了一下,口水差点没流下来。
本来刚才有关于凌阳和楚婉仪的一切就不是许冰的臆想,而是凌阳在激动之下增强了精神波动,被许冰清晰地感受到凌阳想象中的场景,许冰突然听凌阳提起唐糖,臆想中红浪翻滚的香床上突然又多了一具妖娆的身子缠在凌阳身侧,许冰仔细一看正是唐糖。原来是凌阳太过于得意,不小心又把跟二女床上胡混的念头传到了许冰的思维里。
“哎我去!反了你了!”
醋海生波的许冰一时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不管自己是否精神分裂,还是把自己虚构出来的场景当做了现实,顿时恶向胆边生,一个旱地拔葱凌空越过病床,一记势大力沉的侧踢将凌阳踹到墙角,惨无人道地用力殴打起来,口中吼道:“分手!分手!老娘好不容易抓着个男人还想分手,你活是我的人,死是我的死人,想分手没门儿!我让你分,我揍死你!”
“救命啊……别,求你别踢我小弟弟,求你,啊……救命!”
“谁让你在我的面前提别的女人,还敢用我跟别人作比较,楚婉仪也就罢了,居然把我跟唐糖那个骚狐狸相提并论,我看你是活腻了。”许冰揉着发酸的手腕恶狠狠道。
“对不起,我这个人比较心直口快,说话不会拐弯,伤害到你的自尊我表示深深的歉意……”凌阳无力地解释着。
许冰闻言瞪起眼睛:“你刚才还说你性格腼腆来着!”
凌阳哼哼唧唧道:“本来我是很腼腆的一个人,不太爱说话,小时候我跟着爷爷赶集卖山货,爷爷的裤子不小心被扁担刮得漏屁股了,我跟了一路硬是忍住没说,我永远也忘不了爷爷手拎着板砖在夕阳下跟我畅谈人生、教我做人道理的一幕,从此,我就满头大包地踏上了心直口快的道路……”
正闹得不可开交,唐糖拎着大包小包的水果零食扭进病房,身着镶满亮片的包臀套裙,脚踩恨天高,一对人间胸器露出一大半,随着风骚的步伐颤巍巍地呼之欲出,看都没看对自己怒目而视的许医生,风情万种地朝凌阳抛了一个媚眼,娇滴滴道:“哎呦我的好哥哥,这么冷的天儿怎么坐地上瞧病呢,多凉呀,快点起来。”说完把住凌阳的胳膊想要搀扶起来,凌阳感觉到胳膊外侧的皮肤传来一阵软腻柔滑的触感,登时魂色授予,就差口水长流了。要是平时,凌阳早就装作浑身无力顺势靠进唐糖的怀里大肆揩油了,无奈刚被凶残的女医生暴揍了一顿,哪里还敢当面造次,依依不舍地谢绝了唐糖的美意,一瘸一拐地自己朝床边走去。
许冰刚想板着脸把唐糖赶出去,口袋里的电话响起,原来是院里开会,许冰冷冷地瞥了唐糖一眼,顺便扔给凌阳一个充满了警告意味的眼神,转身走了,剩下一对孤男寡女躲在病房里任暧昧不断发酵。
唐糖是在情欲堆里打过滚的老油条,好不容易找到跟凌阳单独相处的机会,立刻施展起浑身解数勾引凌阳,时而剥出一瓣橘子喂凌阳吃掉,残留在指尖上的汁水则塞进自己的檀口中吮得干干净净;时而故意装作胸口发痒,非得让凌阳给挠一挠;甚至当着凌阳的面故意把手上的戒指摘下来扔到地上,再哎呀一声弯下腰满地寻觅,将腰下一个成熟的桃子撅出无限姣好的弧线留给凌阳欣赏,手段花样层出不穷,不约炮成功誓不罢休。
凌阳终于投降了。
凌阳本就是混迹花丛的淫棍型男人,送到嘴边的可口美食不敢吃传出去会被江湖同道所不耻,所以凌阳趁着没人一把将唐糖揽进怀里,两个人大大方方地约好了在宾馆见面的时间,唐糖这才满意地在凌阳脸上亲了一下,故作娇羞地“逃”出了病房,临走时还在凌阳勃如怒蛙的二弟上捏了一下,弄得凌阳差点把持不住。
确定唐糖离去之后,凌阳沉思起来:“这个女人接近自己似乎太急切了一些,而且早在自己第一天上班的时候,憨厚的保安队长刘大壮就暗示过自己唐糖是虎爷的禁脔,如今这个女人如此明目张胆地勾引自己,还毫不避嫌地搞得人尽皆知,看来一定是另有目的。”
至于唐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凌阳心知肚明,不过世事莫过于难得糊涂,结果可以控制,只要过程无限销魂就足够了……
第21章 祸不单行
凌阳很高兴,因为在自己的卧底生涯中第一次约炮成功,这是很值得纪念的一件事情,一定要全力以赴。
所以好不容易捱到许冰下班的凌阳趁着夜色逃离了医院病房,用口袋里节省下来的菜金打了一辆出租车,偷偷摸摸地来到了跟唐糖约好的地点。
凌阳不得不感叹唐糖的专业化素质,你看幽会的地点选择得多么让人满意,本来凌阳以为是一家小旅馆,到了才发现目标位于洗浴按摩一条街的深处,一个不起眼的里弄里一个不起眼的筒子楼,根据多年经验,凌阳确定这栋楼房的每一个房间里都居住着一个身怀绝技的楼凤,因为从一楼到八楼,窗子里粉红色的灯光都暗淡到甜腻,暧昧到销魂,正是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人间天堂。
按照约定的暗号,凌阳在二零一室的门口按照三长一短的节奏笃笃敲击了几下,唐糖甜的化不开的声音慵懒地传来:“是多多吗,进来吧,门没锁。”
轻轻推开屋门,凌阳顿时双眼放光叹为观止,如同看到腐肉的秃鹫一样,再也遏制不住地当场硬了。
这是一间标准的楼凤专用接待室,小小的屋子也就三十个平方左右,除了保留一个开放式的大浴室以外,厨房之类的墙壁全被打开,小小的窗子上贴满了单向遮掩的贴纸,屋子里只点着一盏昏黄的小灯,场景愈加朦胧旖旎,横七竖八地到处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情趣用品,蜡烛、皮鞭、仿制手铐、绳子、细水管、针筒,甚至还有仿真的各类小型刑具和一只背部突出一根粗木棍的木马。
房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硕大的圆床,粉红色的被褥凌乱地堆在一起,一个蜂腰巨臀的女体穿着一身短至大腿根的洁白护士服侧卧在床上,胸口处解开的两颗扣子里若隐若现出惊人的高耸,一只长长的、套着吊带丝袜的长腿微微蜷起,脚上的高跟鞋在另一只小腿上蹭啊蹭的,看身材正是唐糖。
唐糖一头长发披散如瀑,在柔软的枕头上倾泻铺开,脸孔隐藏在暗影中看不清楚,一只手拈起一粒鲜嫩的莲子送进微微张开的檀口中,贝齿轻轻一咬,用充满了诱惑的声音朝凌阳道:“死人,怎么才来,害人家等了这么久,无聊死了,唔,别忘了把门关好。”
凌阳急急地反身插好房门,一个虎扑压到唐糖丰腴的躯体上,邪笑道:“我早就看出你不是个省油的灯,没想到你居然还做这种兼职,真乃人间极品,吾辈翘楚……”
“好了好了,别酸了,你看人家这一身打扮,好看么?”唐糖故意气喘吁吁地卖弄着,不待凌阳答话,便主动凑上去,将口唇里噙着的莲子度到凌阳口中,粗重的喘息声响起,口舌相交的二人滚做一团。夜阑人静时,一场春意盎然的交战为浓醺的夜色添上一抹香艳的油彩,令人迷醉不堪。
第二天天未放亮,凌阳就急匆匆地从唐糖的床上爬起来偷偷潜回医院,凌阳钻回病床的被窝里睡了一个美美的回笼觉,梦里还回味着昨晚大战的一招一式,当天晚上,心痒难耐的凌阳再次拿着正好的零钱从医院后面的大墙翻了出去,招来一辆出租车后绝尘而去,目标昨晚奋战了一夜的粉红小楼。
“哎玛,今晚又扮空姐啦,有点儿意思!”刚刚进门的凌阳大为赞叹。
今天唐糖换了一身制服,一身空姐套装加上真丝领花将身子脖颈包裹得严严实实,手掌交缠平放在并拢的双腿上,发髻梳得一丝不苟,脸上露出职业化的微笑望着凌阳。
凌阳哪里还能控制得住,嚎叫一声扑了上去。
缠绵良久,地上凌乱地堆满了被扯坏的衣裙,唐糖两颊潮红不堪,绵软无力地支起上身,熟练地点燃一支细长的香烟塞进凌阳嘴里,然后钻进凌阳的怀里夸赞凌阳的本事,说得凌阳晕陶陶的,如坠雾里。
良宵苦短,久旱的唐糖怎能放过如此良机,在凌阳快要吸完一支烟的时候,身子如蛇般整个向下滑去,埋首在凌阳胯间卖力地侍奉起来,凌阳舒服地靠在床头享受片刻,将手里的烟头按熄在烟缸里,低吼一声钻进被子里,按住唐糖香软滑嫩的身子再次大快朵颐起来。
第三晚,唐糖带起眼镜扮演银行白领,西装革履地软绵绵趴在墙上,一双玉臂无力地撑住墙面,裤子褪到腿弯处,任由凌阳在自己身后肆虐,水陆并进,赏鲍赏菊。
第四晚,唐糖一身水绿色古典曳地长裙,发髻上木簪古朴,妆容精致,娥眉淡扫,嫣然唐宋遗风,难得的是居然叫来了楼上一位难得清闲的姐妹,一袭紫衫跟唐糖做同样打扮,两个美女蛇一样的人儿一样的妖娆翻滚,软臂交缠,粉腿致致,八爪鱼般将凌阳缠得结结实实,莺歌燕语,娇喘微微,臀波乳浪,美不胜收。双星伴月,令凌阳享尽了齐人之福。
第五晚,凌阳轻车熟路地摸进了唐糖的房间,只见屋内一片漆黑。过了片刻,凌阳总算适应了屋内的黑暗,借着淡淡的月光,看到屋内一片凌乱,就像刚遭了贼一样,唐糖则不知所踪。
凌阳正纳闷地在墙壁上摸索电灯开关时,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高挑的身形从门外闪进来,门外昏暗的声控灯骤然亮起,凌阳模模糊糊地看到“唐糖”身着一身警服款款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副锃亮的手铐。
“哎呀我靠,今晚这个带劲,连肩章警徽都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真的呢!”凌阳赞叹一声,迫不及待地和衣扑了上去,结果——凌阳进警局了。
“我没嫖娼,真的,警察同志,你们抓错人了,我身上都没有钱,只是大家互相安慰一下寂寞而已……”凌阳跟一群衣不蔽体的男男女女一起蹲在派出所的值班室内,双手抱头解释道。唐糖也赫然在列,还真的穿了一身仿制情趣警服,只是已经被揉搓得皱皱巴巴,完全体现不出我大天朝警界的威武,怎么看都透出那么一股子伪军的味道。
“还敢狡辩!”刚刚被凌阳“偷袭”的高个子女警拿起桌上的报纸给凌阳的脑袋来了狠狠的一下,怒冲冲道:“到这里的每个嫖客都这么说,再说你的情节比较严重,嫖娼加上袭警,你自己算算要蹲多少年大狱才能摆平吧!”
凌阳:“……”
当然女警只是在吓唬凌阳而已,先不说凌阳已经先后进来了几次,所里的民警几乎都知道他是恒运虎爷的人,这点面子总还是要给,而且就算嫖娼被抓的话也只是通知单位来人领回去,再罚点钱教育教育就完了,毕竟那条街上的楼凤是整个县城里人尽皆知的存在,早已明目张胆地脱离了半地下的经营状态,有时候县里来了上级领导还在那里招待呢。只不过最近省局和市局下了一个扫黄打非的紧急文件,整个县局这才通知各所里下去“跑跑业务”,抓几个没有背景靠山的小姐回来应付交差,刚从一个回乡不干的楼凤手里租过房间的唐糖和凌阳这才被阴差阳错地当做典型抓了进来。
确认身份后,凌阳和唐糖被带到所长办公室里教育了一顿,然后有惊无险地被偷偷放掉,凌阳在三恳求不要把这件事捅到虎爷那里否则自己吃不了兜着走,所长则拍着凌阳的肩膀安慰道人谁无过,男人管不住裤腰带犯点错误也属正常,下次引以为戒等等,然后接过唐糖递过来的厚厚一沓人民币脸上笑开了花,表示以后这种乌龙事件不会再发生了云云。
待到凌阳和唐糖走出办公室,所长腆着大肚子狠狠啐了一口:“码的,老虎这公司开得够乱套的,司机跟他的小三滚成一团还特么有脸派人打电话来求情,这个世道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喽!”
第22章 罗图山鹰
良子驾车离去以后,凌阳从百米外的一棵大树后转了出来。凌阳面无表情,只是双拳紧握。凌阳明白良子此举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拔走运货道路上一个碍事的“钉子户”而已,在良子看来十分正常,不过对于一无所有,只有这么一个可以遮风挡雨落脚草窝棚的中年汉子来说,良子简直已经是将人往绝路上逼了。
凌阳这次依旧化妆成一个送桶装水的工人师傅,掏出手机摆弄了一下,确定了良子的定位,尾随直奔红旗农场而去。这里距离红旗农场不远,只有几公里的路程,凌阳一路狂奔,胸中似乎有一团熊熊的火焰燃烧,推动着凌阳根本不能停止,只能越跑越快。
红旗农场因为距离县城较远,自发组织了一个比较热闹的夜市,大排档热气腾腾,吆喝声此起彼伏。鸡汤馄饨,烤冷面,肉夹馍,臭豆腐,炒面筋,小海鲜,各式各样的小吃都有,滋味也都不错,吸引了许多人来这里消遣。
夜市里最受欢迎的,要数物美价廉的烧烤摊了。花上几十元钱,三五个人便可以要上几大杯冰凉的扎啤,和一大把香气扑鼻的肉串,无论是猪牛羊肉,还是鸡翅腰子,鹌鹑鳕鱼,应有尽有。喝到酣畅处,谁都可以不受约束地随意喧哗,吹牛叫嚣,或者摇摇晃晃地走到垃圾堆边和臭水沟边,肆无忌惮地撒尿,在酒精的驱使下,随意调笑过路的女人。对于每天都习惯喝上两瓶,口袋里却没有多少钱的社会底层人们来说,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中年男人的烧烤摊子不大,只有五张低矮油腻的长条桌子,和三十多个塑料小马扎。不过他烤出的肉串味道好,分量给的也足,所以男子的生意很好,别的摊子还在忙着做准备工作的时候,男子的摊子已经坐满了人。
中年男子穿着一件破旧的白背心,军绿色的裤脚高高挽起,嘴里叼着烟,手上不停地翻动一大把肉串,大滴的油脂落进烧得通红的木炭中,散发出一阵阵诱人的香气,引人垂涎欲滴。一张桌子上坐满了十几个农场职业高中十七八岁的坏学生,正吆五喝六地喝着大杯的啤酒,谈论着学校里欺负同学那点破事。
一个留着绿色鸡冠头的少年看样是个小头目,脸上的青春痘已经喝得通红,朝中年男子大声喊道:“罗叔,加五十个牛肉串,啤酒也再来一箱凉的!”
“好嘞!”被称为罗叔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过来,把手里的一把肉串朝桌子上一放,弹了弹烟灰笑道:“小崽子,肉串管你们够吃,啤酒少喝点,那玩意儿喝多了耽误长个子!”
鸡冠头似乎跟男子很熟稔,一拍胸脯,豪情万丈道:“我山鹰今天又收了几个小弟,心里高兴,这不是带他们出来热闹热闹嘛!罗叔你有多少酒尽管往上拿,我们今晚一定要喝个一醉方休!”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又去搬来了一箱子啤酒。这种啤酒是荆阳市生产的佳凤12度,外号闷倒驴,酒劲儿比白酒也差不了多少,外地人连两瓶都喝不下去,这群半大小子却当成了自来水喝,一会的功夫,一箱子啤酒就又快见底了。
“老板,给我烤二十个生蚝,来一打喜力!”
中年男子抬眼一看,一个寸头刀疤脸的男人,穿着一身米色的休闲服,刚从马路边停着的一辆大吉普车上下来,转着手指上的车钥匙,趾高气扬地看着烧烤的中年男子,正是前来滋事的良子。
中年男子赶紧堆起笑容,抱歉道:“这位爷们儿,实在对不起,我这里地方小,全都坐满了,我边上那几个摊子烤得都不错,要不您换换地方……”
良子本来就是闹事的,哪能轻易换地方,抖了抖衣领道:“老子听说你这里烧烤的味儿比较纯,这才大老远地过来给你捧场,你它妈的给脸不要脸是不是?赶紧给老子串个空地方出来!”
中年男子不确定良子到底想干什么,不过却不想贸然得罪客人,只好满脸堆笑地从烤箱架子后绕了出来,点头哈腰地一个劲儿表示歉意,双手递上一支香烟,满脸堆笑道:“既然您大老远的来捧场给我脸,爷们儿我肯定得接着!要不然您看这样行不行,我这就去旁边借一张桌子回来,单独给你支一桌,生蚝马上就烤好,您先抽支烟等等!不过您说的那什么喜力啤酒真没有,我这是小本生意,就有两块钱一瓶的佳凤,今儿给您免费喝,就当交个朋友了,我叫罗图……”
“滚你娘的!”良子大怒,一巴掌打掉了罗图递过来的香烟,鼻孔里喷着气吼道:“谁他吗稀罕抽你的破烟,老子大老远特意开车跑来,就为了抽你根烟?生蚝喜力赶紧给老子送过来,咱们什么说的没有!你要是敢跟我玩儿店大欺客那一套,老子今天非把你的摊子掀了不可!”
罗图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看出良子是来找麻烦的。不过罗图已经被苦难的生活压弯了脊背,马瘦毛长人穷志短,罗图不想打架,也不想惹事,只想着受点委屈息事宁人,所以瞬间把脸上的怒意掩饰起来,勉强笑道:“爷们儿,我这儿真是小本生意,没有您说的什么喜力,要不我去小卖店给您看看有没有卖的,您现在这儿等上一会儿……”
“操你妈的,这人谁啊?”坏学生的小头目山鹰早就在一旁盯着,这会儿刚刚干掉了四五瓶啤酒,热血上涌,当时就怒了,走到罗图身后,朝着良子破口大骂。
“小比崽子,你跟谁俩叫唤呢!”良子也被激怒了。良子在汤圆道儿上混了小半辈子,从来没被一个小毛孩子指着鼻子骂过,脸上挂不住,推搡着就要动手,罗图赶紧拦住良子,转脸朝山鹰斥道:“有特么你什么事,赶紧带着你的小朋友滚,别净给我惹事儿!”
“罗叔,你不用怕他,他不就是来找事的吗?我手下有的是兄弟,闹出人命来,我帮你抗!”山鹰年轻热血,知道罗图是怕自己引火烧身,一时侠胆大盛,依旧不依不饶地要往前冲。
罗图往后推了山鹰一把,赶紧回身给良子赔礼:“对不起啊爷们儿,小崽子喝多了闹事,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我这就让他们滚蛋……你们怎么还没完了!”话没说完,罗图便看见山鹰朝后面一勾手指,那些十七八岁的男孩子们一窝蜂地涌了上来,紧紧将良子围住,手里都提着啤酒瓶和板凳,有几个还故意亮出了腰间的刀子,一张张稚嫩的脸上,写满了天不怕地不怕的神色。
良子心里哆嗦了一下,知道越是这些不谙世事的小崽子,出手越是狠辣,根本不管后果。良子心知今天算是栽了,但是脸上过不去,毕竟是混迹多年的老前辈,良子人倒旗不倒,手指虚虚点了罗图几下,留下一个“你等着瞧”的威胁眼神,眼睛依旧肆无忌惮地朝四周一扫,从两个小伙子的中间往外面挤去。
这群年轻人看到山鹰没有表示,也犯不着真的跟一个成年人产生冲突,而且看良子开的好车,也不像是个普通角色,不想把梁子结得太深,任由良子上车扬长而去,这才爆发出一阵欢呼声,重新跑回桌子边喝起酒来。
凌阳坐在马路对过的一家海鲜小炒的摊位上,这才松了一口气,一直插入怀里的手这才拿了出来,瞟了一眼正在教训惹祸山鹰的罗图,结账后悄然离去。
……
第二天深夜,凌阳躺在病床上,睡得正香,突然感觉到有人推了推自己的胳膊,于是不满地坐起身子,揉了揉眼睛,却看到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秦璐俏立在自己面前。
秦璐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大喇喇坐下,翘着二郎腿悠悠道:“几天没见,听说你又闯祸啦!”
凌阳定了定神,干巴巴否认道:“没,没有啊!”
“没有?昨天晚上我从派出所一路跟着你来的,你能骗得了我么?还有,记得我曾经说过,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完全掌握里,这几晚你跟那只小狐狸玩儿制服诱惑挺享受的哈,但是我和兄弟们在外面蹲点儿为你把风就不是那么舒服了,所以我昨天白天的时候,就沟通上级部门临时下发了一个扫黄打非的紧急文件,后来又随手报了个警,说你那里有人进行非法性交易,怎么样,被抓的滋味儿不好受吧?”
“原来是你干的!”凤铁恨的差点把牙齿咬碎,极度不满道:“一开始不是你硬派我来执行任务的么?不是你告诉我为了达成目标,可以使用各种正常非正常的手段么?我接近唐糖,是我执行计划中很重要的一个环节你知道么?我这种为了国家的安全和利益,不惜精尽人亡的献身精神你能理解么?连续好几天哪!每天晚上我都要为了卧底事业,强忍住身体上的疲惫和内心的厌恶,跟那个女人换着花样姿势折腾七八次,我过得有多苦你知道吗……”凌阳见秦璐没有提到罗图的事情,于是乐得闭口不谈,一个劲儿地把话题往唐糖身上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