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忘了他如今只是一个刚出生没几天的小雏鹰,从高高的鹰巢上“摔”下来,那速度是极快的。
可是要是“走”的话,他的小爪子迈一步,也就只有几寸的距离。
这一蹦一跳的,只要走完几里路,却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了。
雄鹰本是翱翔天地之物,它们的舞台在苍穹,不在大地。鹰类的爪子也不像动物的爪子、蹄子那样善于奔走,走了一会儿后,楚晨便感觉双爪又酸又麻,奇痒无比。
但他还能怎么办?只能四个字坚持到底,一切为了灵药,咬着牙往前跑,不……是往前爬!
心中反复默念等老子以后会飞了,老子就在天上不下来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清楚是跑还是爬的楚晨,终于一瘸一拐的蹦到了黑雾谷谷口。伴随着他距离黑雾谷越来越近,虚空中那股无形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第十二章 好心肠的妖女
一开始,楚晨吸入少量的黑雾,除了感觉这味道有些刺鼻以外,并没有其他的不适。
可是伴随着黑雾越来越浓,一股淡淡的危险感和压迫力,也逐渐清晰起来,让楚晨猛的打了个机灵。
看来黑雾谷魔雾,对于他这具小鹰分身多多少少还是有影响的,黑雾浓度低一点的话,他不会感到不适,可是当虚空中的魔雾浓度高到某个程度,依旧会对他这具分身造成致命的威胁!
毕竟他这具分身目前实在是太幼小、太稚嫩了,对于黑雾谷魔雾的抵抗力,有着自己的限度。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就以最快的速度冲入谷中,找一些灵药咬住就立刻冲出来,让黑雾对自己分身的损伤降低到最低!
楚晨打定了注意,又往黑雾谷里瞅了几眼,里面黑乎乎的根本就看不真切,不管了,冲!
正当楚晨准备大干一场时,蓦然感觉身子猛的一轻,一只雪白、纤细、修长的手掌一把将他抓住!
“小家伙,这个地方是绝对禁止进入的!你不要命了吗?”
一个有些熟悉的冰冷声音从耳边响起,楚晨眼皮一台,就看到一张熟悉的美丽的俏脸,面如冰霜,清冷艳丽。
是那个邪派的魔女!
这……这……
当看清眼前人的样子后,楚晨只感觉自己一口老血差点要喷出来!折腾了近一个多时辰!已经快要冲入黑雾谷了,谁知半路上却杀出一个程咬金来,还让自己不要进去……这日子没办法过了!
眼前的少女,依旧是一身黑衫,冷艳而又神秘。
只是她那张惊艳的面容,此时却多了一个鼓鼓的面罩,面罩中,一个特质的香囊散发出一股怪异的酒香气味儿。
“我以‘醉龙草’制作而成的药囊,能够过滤掉些许魔雾,也仅仅只能呆在这谷口的部位,若是深入谷中,这药囊根本就抵挡不了魔雾的侵袭了……难道,真的没什么法子进去了么?”
黑衣魔女秀眉紧锁,心事重重,她看了楚晨一眼,眼神中略过一抹责怪的神色,似乎在怪他调皮不懂事的样子。
下一刻,魔女做了一件楚晨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事情。只见她袖袍一挥,提气轻身,身形一纵,便飞身而起,兔起鹘落之间,将楚晨送回到陵墓上方枯死的老树上的鹰巢之中!
“下次再乱跑,我只怕也救不了你了。”
黑衣女子美目盯着楚晨看了片刻,微微摇摇头,身形一纵,再次回落到黑雾谷的谷口。
剩下楚晨目瞪口呆,愣愣的看着这一幕。
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欲哭无泪……自己白折腾了这么久,一切又回到了起点。
如果能吐血的话,楚晨一定朝着天空狂喷老血。
在鹰巢中停了片刻,楚晨哀怨的目光一直盯着黑衣魔女,希望等她离开以后,再跳一遍。大不了再花一、两个时辰,只要能够冲入黑雾谷中采集灵药,自己也就认了。
然而再下一刻,一幕令他抓狂的情景出现了!只见黑衣魔女踟蹰片刻,竟然在黑雾谷谷口一块怪岩上一把坐下!
她竟然气定神闲的坐着,然后望了一眼鹰巢中的楚晨,眼神像是在告诉他,有我在,你绝对不允许闯进去送死。
这位姑娘,你是魔女,要不要心肠这么好,我只是一只小鹰,不要跟我较真啊。
“不行,再这么等下去,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呢!”
楚晨心中焦急,明白自己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当下间,便爬睡在鹰巢之中,灵识蔓延间,意识回落到自己原本的肉身之中。
既然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那么干脆先用本体来到这黑雾谷旁边,以便随时接应分身取灵药!
呼!
刹那之间,灵魂意识重新回归的楚晨,在林间快速的飞驰,短短几天间,经历了大起大落,再次在自己熟悉的林间纵横飞驰,丹田深处浩浩荡荡的滚滚灵气,让他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葬龙陵,又进入了这片陵墓区域,这片对碧泉仙宗弟子们来说,是绝对禁区的地方。
当满头大汗的楚晨,再次来到黑雾谷上方的悬崖时,心中升起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自己就是在这里出事,也是在这里获得新生的,准确是获得分身的。
有些感慨的楚晨,双眼下意识的扫向黑雾谷谷口,却不由的吓了一跳。
只见黑雾谷谷口不远处,原本平静的地面上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多了十数个身穿玄色衣袍的男子,隐隐间构成了一个玄奥的阵法,团团将黑衣魔女给围住。
这些男子黑衣赤带,头戴羽冠,在长袍的胸口部位用青金色丝线绣出一片鸿蒙未开、天地混沌的玄奥纹路,一看便知道是名门宗派弟子,身上气息森然。
很显然,至少都是灵水境初期的弟子。
“妖女!如今见到我们玄天宗的师兄们,还不快快束手就擒,乖乖的伏地受死!”众多黑衣人为首者,是一个满脸胡须的英武壮汉,使一条雪亮的方天画戟。
他爆吼一声,声音滚滚如雷,连绵不绝,显然用上了极为上乘的功法。
“我只不过借了你们的驱雾珠,发现没用之后也还给你们了,用不着一直追着我?”少女冷冷的说道。
“好一个借跟还,不是我们一路追着你,你才把那个弄坏的驱雾珠扔还给我们?”
“还了就是还了。”少女冷如冰雪。
“不必再跟这个大奸大恶的妖女多言!她欺师灭祖,一个人将养育她的黑冥宗上上下下数百门人尽数屠戮一空!如今只剩下她师傅枯心道人一人,她竟然还不肯放过,一直在寻找追杀枯心道人。”一个小个子弟子,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激动,满脸通红的颤抖着站了出来。
“诛!”
玄天宗的弟子们齐声怒吼,怒气勃发,在他们的吼声中,带着一股浩然正气、堂皇大义的味道。冥冥中仿佛那裁决众生罪罚的上古神祗,威严、正直。
第十四章 莫欺少年境界低
“别说一个灵气境的废物,就算十个灵气境的高手,老子一根小指也能灭了,我来。(百度搜索更新最快最稳定)”距离楚晨最近那个铁塔一般魁梧的玄天宗弟子,狞笑着做了一个“我来玩一玩”的手势。
其他四人心领神会,不约而同的停住了脚步,一副看好的样子,等着楚晨被残忍的玩弄后杀死。
“猎物”楚晨冷冷的站在原处,没能任何动作。
“还没开始,你就被吓傻了?”
魁梧的大汉双眼中凶光一闪,阴笑着一掌向着楚晨盖了过来。
巨掌上炽烈的灵气像是燃烧一样散发出青色的火焰,掌风扫过,空气中传出一股连绵不绝的尖啸声。
“你也玩太凶了?一开始就用青焰掌!”
“你对灵气境的人用青焰掌,要把他全身经脉烧断吗?”
魁梧大汉脸上的神情变得更为残忍,“放心,会留一口气让大家玩的。”
青焰大炽,空气中的温度似乎也一下升高了,他掌风扫过之处,升腾起大蓬被蒸发的雾气。
而楚晨始终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所有人都认为这个灵气境的少年被吓傻了,根本连反应都做不出。
而楚晨是冷静的在等待机会,就在“青焰掌”快要接近自己之时,瞳孔剧烈的收缩一下,下意识身材的微微一震,便猛的张开自己的灵觉。
一瞬间,楚晨所处的世界,顿时改变了。
楚晨继续用自己强悍到**的“灵觉”来应战,他的**修为虽然还是灵气境,但开了灵觉的他,感知境界恐怕已经到了大宗师以上级别!
果然,原本气势雄浑、威猛无涛的大手掌在楚晨的眼中像是被放慢了无数倍,他可以清楚的捕捉到,那青焰掌挥出后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分运劲的技巧,每一丝灵气运行的纹路。(百度搜索更新最快最稳定)
看似强横无比的掌法,竟然蕴含着无数个大大小小的漏洞,似乎只要轻轻一躲,就能够躲开!
楚晨的身子下意识的,轻轻向左一侧,准备闪开这铺天盖地而来的一掌。
然而就他在动作还没完成之际,一股庞大的力量就轰然扫来,像是一柄万斤巨锤的边缘扫到了他的左肩,让他身子一轻,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飞出了数丈之远,“砰”的一声狠狠的砸在地上。
这时剧烈的灼烧疼痛才从左肩汹涌而来,楚晨低头一看,左肩上的衣物都已经烤焦了,所幸没有伤到筋骨。
他猛的吸了好几口冷气,缓解顺着左肩传遍全身上灼热剧痛。
“这小杂役竟然躲得很快?”
“这一掌他都能躲开,看来也碧泉仙宗的外门弟子,也有也有不错的。”
面对玄天宗弟子们的惊讶,楚晨心中却很是郁闷,这个玄天宗弟子的实力显然比姚龙要厉害很多,自己竟然没有完全躲开攻击,看来要调整战斗模式了。
“小子,你们碧泉仙宗的师长,就只教会你逃走吗?”
一掌扫出没有完全击中楚晨的魁梧汉子,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对方毕竟只是一个灵气境的小角色,他眼中凶光更炽,准备痛下杀手,至少要先将这少年半个身体打烂再说。
伴随着他眼中精芒一闪,他两只大手掌上同时闪过两道刺眼的亮青色光芒,灵气汹涌澎盘,在双掌上熊熊燃烧,带出一股股剧烈的风压。
四周的空间似乎都被这两团青焰牵引,另外四名玄天宗的弟子都皱起了眉头,心中都暗道,你一个灵水境的强者,竟然跟一个根本还无法玄灵化水的小辈动真格,有点自降身份的味道了。
两道疯狂燃烧的掌焰,竟然相互响应,像是制造出了两个无形的漩涡,不断的将周围的空间圈入其中。
“杀!”
魁梧大汉一声暴喝之后,两团青焰一同轰向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楚晨。
巨大的压迫感迫近,楚晨双眼微微眯起,细长的双眸中崩裂出刀锋一样的光芒。
他的灵觉张开到最大极限,整个世界再次改变!
刹那之间,楚晨像是洞悉了天地万物的法则一般,所有的一切都缓慢而有清晰的轨迹。
气势雄浑的青焰之中,多了无数的空门,破绽百出。
“轰”
两团青焰同时炸裂开来,观战掠阵的玄天宗四人瞳孔同时放大!
“没有打中,这次竟然是完全的躲开了?”
“开什么玩笑,这种程度让我都未必能全身而退,一个灵气境的小子竟然又躲开了?”
“他的动作看起来这么笨拙,为什么能躲开。”
很快四人就发现,楚晨不是躲开了,而是冲了进去!
这个只有灵气境的少年,竟然从两道掌焰之间杀了进去,左肩带着整个人的冲击力道,一下顶在了魁梧大汉的胸口。
“嘭!”
魁梧大汉胸口吃痛,被顶得双脚离开地面,整个人向后飞了出去。
玄天宗四人几乎要傻掉了,他们没想到自己同伴赖以成名的杀招,竟然轻而易举的被一个灵气境的少年,以这样粗糙的方式破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