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黑牙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那些号称南离国过来的锦缎和首饰也没有拿走,祁怀毅甩了下手,朝白知秋说道:“白大人,还劳烦你的人辛苦一下,将南离国过来的垃圾给我送回刘掌柜那去,我家简陋,放不下那么多东西。”
第三十九章 生世轮回的誓言
事情的变化让白知秋一阵苦笑,早知道这祁怀毅和刘黑牙这么不对付,他不就淌这趟浑水了,现在可好,得罪人了吧!白知秋作为一邑之长,自然不是怕得罪那小小地头蛇刘黒牙,而是眼前这小菩萨。
想到刚才刘黒牙那粗俗的作为,白知秋不由一阵汗颜,当下点头应道:“怀毅小兄弟,这件事是老哥我疏忽了,不该将刘黒牙这不懂礼数的家伙带来打扰你,你也别太在意,至于刘黒牙带来的这些东西,就当是老哥我送给你的,你就收下吧。你放心,我那边自然会还一份给那刘黑牙,绝对不会让你脸上不好看。”
祁怀毅正待拒绝,曲希贤的声音响起来:“怀毅,东西你收下,这白知秋如此低声下气的,显然是有求于你。这人不同于刘黒牙那傻帽,是个有些抱负的人,交结下他对你不会有坏处。”
稍微思索了下,祁怀毅点了点头:“既然白大人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收下了,不过还请白大人别忘了,别让人说我收了刘黑牙的东西却没给他做事。”
白知秋连连点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当下叫过旁边那祁怀毅也见过面的师爷说道:“牛师爷,你过去记录一下那几担礼物都有些什么东西,回去按同样的东西回去采买一份给刘黑牙还回去,让他卖回南离国去,真是个丢人现眼的家伙。”
这时候,肖老太婆作为一家之主终于说上话了:“白大人,还请屋内休息,要不人可要笑话我们乡里人没有礼数。”
白知秋在老祁家并没有呆过久,不过一刻钟,他便带着仆从们离开了。的确,他此次来确实是有求于祁怀毅,他做邑丞的时间已经有七八年了,这次好不容易逮到一次机会,攀上了夷陵郡丞的关系,有望往上挪一挪,到时候在夷陵郡城谋个什么司职,也要比在这穷乡僻壤的做个邑丞有钱途得多。
可是在夷陵郡,总的有几十个邑丞,谁不想往上挪一下?谁都不是白痴,礼谁不会送?就凭白知秋这刚攀上的关系,想向上挪的机会虽然有,却并不保险。就在他几日前处理完矿洞的事,次日他和夷陵郡的司农大人闲聊时,听说夷陵郡丞长房夫人的老家发生了很怪异的事情,夷陵郡丞的大舅子也碰上了……
白知秋当时就想到了祁怀毅,梦魇事件和矿洞事件,让白知秋彻底地将这个十一二岁的男孩放到了同等的地位来相处,祁怀毅那神奇的本领确实震慑到了白知秋,也就有了这次的造访。
虽然白知秋说得不是很明白,但是祁怀毅还是应允了下来,只不过表示要过些时日,等处理完一些私事,再过去解决那夷陵郡丞长房夫人老家的问题。白知秋自然是分外高兴,走之前更是好生痛斥了一番刘黒牙,同时提醒祁怀毅,让他提防一下刘黒牙。
祁怀毅根本没有在意白知秋的提醒,虽然刘黒牙能一掌劈断碗口粗的树干,能一巴掌将人扇出几米外,却也不过一介武夫,他现在考虑的是,等下去木紫菀家提亲应该如何表现。但曲希贤在意了,几日前差点失去宝贝学生的他,绝对不容许再有威胁祁怀毅的情况出现。
白知秋带人走后,肖老太婆看着满院子将近十担的礼物,乐得合不拢嘴:“我乖孙儿就是有福气,刚再想提亲的聘礼问题,就有人送这么多礼物来,真是天作之合啊!念善儿子,你赶紧去那边将你九叔的几个儿子都叫来,让他们帮忙担下聘礼,咱老祁家热热闹闹地去提亲。”
祁怀毅脑门冒起几条黑线:“奶奶,没必要去麻烦大家伙吧?反正菀儿家就在旁边不远,我和爹爹两人担过去就是了,再说菀儿还没醒呢,别打扰到她了……”
肖老太婆翻了翻白眼:“乖孙儿,你这说的什么话,咱老祁家要下聘礼给你提亲了,自然热闹些,你爹是独苗,你没有亲叔伯,但是你爷爷还有兄弟啊,哪有就你们爷俩过去的理?再说,我们这一热闹,菀儿丫头醒来不正好,我看有你师父送过去的灵丹,她的身体精力应该也养得差不多了,起来正好冲冲喜……儿子,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祁念善傻笑了下,撒开丫子就往外跑,不过确实因为不太适应断了双臂,身子一个踉跄差点没栽倒在地上,好在祁怀毅一直有关注着他,一道真元巧妙地将他的身形稳住,同时一道灵敏符打在了他的身上,祁念善当下身轻如燕地飘出屋外。
再说木梵绅在家,也有发现有几辆马车到了老祁家,心中也琢磨了下都是些什么人,不过平日本就不怎么出门的他,加上一心和妻子一同照拂木紫菀,也就没有多想。却没想,没过多久,自家院外可就热闹了起来。
虽说没有敲锣打鼓,但是八九个壮实汉子的笑闹声,足够传出里许开外了。木梵绅浓眉微皱,轻抚了妻子那柔顺的长发,相视一笑,长身而出。愕然发现失去双臂的祁念善肩挑一担绫罗绸缎,步履稳健地站在,身旁还站着祁怀毅奶孙三人。
木梵绅连忙迎了出来:“老夫人,念善大哥,你们这是?”马上,祁怀毅的那些表叔伯一个个口中说着恭喜,将一担担礼物放下也没有离开,一群人笑嘻嘻堆在旁边看着这两家子。
在祁怀毅的帮助下,祁念善也松下了肩上的担子,一脸真诚地看着木梵绅:“梵绅兄弟,咱认识也十多人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心中没有花花肠子。今儿来,一是为了向兄弟你和菀儿丫头道谢的,我和怀毅这两条命都是你们救的……”
“念善大哥你言重了,你应该去谢天启道长啊,当初要不是你们愿意收留,我也不能在这落脚,再说,几年前菀儿的命还不是怀毅给救回来的,有什么好谢的,还带这么多礼物……”木梵绅表情没什么波澜,不过这就是他。
祁念善哈哈一笑:“好了,反正以后咱也是一家人了,这些见外话我就不说了,这些礼物可不单单是谢礼,还有聘礼,这第二件事,那就是我老祁家全家人都来了,向梵绅兄弟你和嫂子提亲来了。”
木梵绅愣了,一向表情不多的他也不由有些诧异,半晌才应道:“提亲,这……念善大哥,这……孩子们还小,菀儿她又还没好转,会不会……”就在这时,木紫菀母亲君如的声音飘了出来:“绅哥,你快来,菀儿她醒了……”
木梵绅想都没想,转身就朝屋内跑去,可是有人比他更快,只见祁怀毅风一般地窜了进去,轻车熟路地跑到了木紫菀旁边,跪伏在床前,凝望着那笑靥如花的木紫菀,不由痴了。
“菀儿……”恍若隔世,祁怀毅只觉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努力想说出心里一些话,却如何也发不出声来。木紫菀莞尔一笑,眼角去流下晶莹的泪,伸出那柔弱无骨的手,轻轻地抚摸着祁怀毅的脸:“怀毅哥哥,我知道,这不是在梦里,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
紧紧抓住木紫菀的手,祁怀毅坐起了身子,轻柔地将木紫菀搂入怀中,长呼了口气,心情突然变得宁静了下来:“菀儿……是你的真心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会用这一辈子,加上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我会用无尽的轮回和生命守护着你,永生无悔!”
“哇……”在祁怀毅怀中的木紫菀突然大哭了起来,让在场的所有的人心都揪了起来,只听她的声音越来越大,撕心裂肺得让人心痛无比,仿佛是那苦等千世轮回 的小草终于获得了爱人的回眸。木紫菀哭声中的诉求根本不像一个仅仅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应该拥有的,但是每一个人都觉得那很自然,就如同祁怀毅所说的,她们已经约定永生,这一辈子只不过是无穷轮回中的一辈子而已。
第四十章 装神弄“鬼”
在木紫菀的哭声中,众人很自觉的退出了房间,木梵绅更是轻轻地关上了房门,到了厅中,见老祁家那些个表兄弟中都有人在抹眼泪,木梵绅的鼻子也不由有些发酸,不过这是个好日子,所以他笑了:“念善兄弟,让兄弟们把礼物好生给我搬进来,菀儿和怀毅的亲事,就定下了!”
“绅哥……”君如有些诧异地看着丈夫,但是从丈夫那温馨的目光中,她释然了,当下轻额莲首,没有异议,看来有些事慢慢要坦白了。
在外面一干人乐呵呵地折腾着的时候,幻芥珠里面的曲希贤很是郁闷,这人家小两口卿卿我我的,他看着多不好啊,可是这不看着呢,又能做什么呢?不过心下还是庆幸,这对小家伙还没到要尝禁果的年龄,否则……作为一个五百多年的老处男,曲希贤脸红了!
待到木紫菀哭累了,祁怀毅爱怜地亲吻着她脸上的泪痕:“菀儿不哭了,以后我会好好保护好你,并保护好我自己,不再让你流泪,要是食言,我就是……小猪,你一个人的小猪。”木紫菀这才破涕为笑:“什么小猪,你要是小猪,那我是什么啊?”
“那你就是小母猪。”祁怀毅笑道:“是我最爱的小母猪,我们一定会过得很快乐,很幸福的。没有什么人,没有什么事能分开我,即便生死也不行!”
木紫菀重重地点头道:“恩,那我们就做一对快乐的小猪。怀毅哥哥,你不准食言,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保护好自己,你一定不能有事,你欠我好几辈子呢。”
忍不住啄了下木紫菀那最后嘟起的小嘴,祁怀毅笑道:“恩,我绝对不会食言,我只有保护好了自己,才能守护你,我永远的小母猪!”
“真是一对纯真的小猪!”曲希贤窝在幻芥珠里面,颇为感叹:“据古书上记载,很多凄美的爱情故事都是男欢女爱的产物,哪有咱怀毅和菀儿丫头之间的纯粹?所以那些个痴男怨女才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嘛……不过怀毅啊,你和菀儿丫头未来的路可不是那么好走的啊,你可是修真者啊,不过菀儿丫头也不简单,说不定你们就能一齐飞升呢……啧啧……什么时候我也找个鬼婆子……”
几家欢喜几家愁,在老祁家和木家喜气洋洋之际,吃了一肚子憋的刘黑牙,恨得牙痒痒的他再次打掉了阉臣刘的几颗牙齿。回到连山邑的住处,更是接连砸烂了好几张上好的檀木椅子,吓得他那几房想争宠的小妾大气都不敢吭。
脸肿得跟猪头一样的阉臣刘哭丧着脸在旁边小心地陪着不是,心中腹诽万千,早把刘黒牙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也没去想,那些十八代里面很有一些也是他的祖辈。
“他娘的,气死老子了!”又是一张茶几被刘黒牙砸成破烂:“本来这次矿场死了几个人,老子花了那么多钱才算压了下去,就指着下一个矿场赚回本呢,谁想那小子这么不识抬举,当时真想一刀捅了他娘的……”
想到气头上,刘黒牙一脚踹向阉臣刘:“去,给我查清楚,祁怀毅那小子的师父到底是谁,我倒要看看他那么硬气的倚仗到底是什么!”
阉臣刘忙不迭地跑了出去,一出大厅,他开始颐指气使地朝刘黒牙养着的狗腿子们吼道:“还不都给我去打听着,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晚饭前给我查清楚那祁家小儿的一切,要是查不出来,你们就等着老大打断你们的狗腿,妈的,天天就知道吃喝嫖赌……哎哟,我的牙啊……”
在整个连山邑都被夜色笼罩之际,刘黒牙豢养了那些个狗腿子陆续赶了回来,或多或少向阉臣刘汇报了些关于祁怀毅的情况,还别说,还打听得挺清楚的。
阉臣刘这才松了口,赶紧向一直黑着脸坐在大厅的刘黒牙汇报情况,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后,阉臣刘开始总结了:“我看那祁怀毅根本没有什么靠山,他的师父只不过是那个长得奇丑无比,却叫什么祝容美的神婆子,也就是在她那学了点皮毛道术,我们矿山那个怪物估计也就是一小妖,只不过术业有专攻,也只有练了点道术的人才能搞定。”
刘黒牙喘着粗气反问了一句:“你确定?”阉臣刘连忙应道:“老大,你看那小子才多大,连祁家庄都没出过几次,也就是四年前那祝容美去祁家庄驱邪祈福,后来在老祁家吃了饭,应该就是那个时候收那小子为徒的。后来就没见那小子跟其他人接触,要是还有其他师父,怎么没人见过?除非他师父是鬼……”
这个时候,曲希贤就大摇大摆地坐在刘黒牙旁边,听到这话忍不住嘿嘿一笑,心道还不就是鬼么?只不过你们这情报系统也太差了,天启那老道士也明明露过一次脸,看来祁荣波那老小子倒也知趣,并没有到处大嘴巴说出天启老道。
刘黒牙本就是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莽汉,要不然也不会要阉臣刘这样没用,却也念过两年初级院府的家伙跟着他干了这么些年:“那依你的意思,我完全可以往死里玩他?”
阉臣刘嘿嘿一笑:“那是当然,以前祁怀毅他老子在矿场就老喜欢跟我唱反调,现在不是断了两只手?这次祁怀毅又这么气老大,以咱们的规矩,就算不要他们的命,也起码要打断他的腿吧?”
想到祁怀毅被打断腿跪在自己面前,刘黒牙当下很是解气:“那叫上人,去祁家庄,废了那小子……”
曲希贤在旁听到这刘黒牙要废祁怀毅一双腿,当下就要暴起杀人,却听阉臣刘在旁叫停:“老大,咱么不能操之过急,那白大人跟这个祁怀毅还是有些交往的,如果我们刚刚和他闹了别扭,这几天他就被打断了腿,明眼人不都知道是我们做的么?”
刘黒牙虽然是个莽汉,为人心狠手辣,做事却也谨慎,要不然也守不住这一番基业:“那你说,我还要等多久才能出这口气。”阉臣刘奸笑了下,很有点狗头军师的风范:“那祁怀毅马上就要满十二周岁了,以他现在的条件,肯定是要去夷陵院府求学的,到时候我在路上,扮成劫匪……那个时候,你就算杀了他又有谁知道呢?”
眼中凶芒闪过,刘黒牙重重地吐了口浊气:“那就听你的,祁怀毅啊祁怀毅,竟然敢这样羞辱我,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刚要出手的曲希贤突然笑了,笑得相当狡诈,这个时候的他除了一身宽大的书生袍之外,根本没有一点像书生的地方。
当晚,为了消气,刘黒牙跟几个小弟着实喝了不少酒,一直到深夜,这才哼着小调准备找个小妾泻泻火。可就在他准备进小妾屋的时候,武者的直觉让他发现有个人站在暗处,他酒顿时醒了几分,定睛看去,发现一个披头散发,布衣飘然的家伙定定地站在那,透过额前几缕散发,两个苍白空洞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他。
“什么人在那装神弄鬼?”刘黒牙的胆识也确实过人,抄起地上一根木棍就窜了过去,可是等他窜到该处,却愕然发现什么都没有,只是空中飘荡着一声让他毛骨悚然的声音:“刘黑牙,我死得好惨,拿我命来……”
第四十一章 面试名额
装模作样哼完那一句的曲希贤,看着脸色有些发白的刘黒牙,心中一乐:“装神弄鬼?我本来就是鬼,我要装么?叫你想害我家怀毅,想让我家怀毅生不如死?在怀毅亲手干掉你之前,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将刚刚睡下的那些个小弟一脚一个踢了起来,刘黒牙带着他们在院子里好好地搜了一遍,确实没发现什么,也没再听到什么鬼叫,加上酒劲又有点上头了,也就将刚才闹鬼事件当成了酒醉的错觉,重新提起兴致,爬到了小妾床上。
那小妾倒也乖巧,虽然被吵醒,却也媚眼频闪地给刘黒牙宽衣解带,一口一个夫君叫得刘黒牙骨头都酥了。可就在刘黒牙兴致盎然,挺枪上阵,准备驰骋千里之际,一个披头散发的头颅突然替代了小妾那粉白的身子,那直勾勾的眼睛更加苍白空洞,刘黒牙的三魂四魄起码吓掉了一半,身子一个后跃撞翻蚊帐跌倒在床下,屁股差点没摔成两半……
从这一夜开始,刘黒牙的不眠之日外加不举之日开始了……换言之,这样的日子,对于任何一个人,尤其是男人来说,的确是生不如死!
老祁家和外来的木家要结成亲家的消息,很快在祁家庄传了开来,顿时传为一道佳话。木梵绅一家虽然是外来的,还长得跟西滇国的人一般,但是在祁家庄已经落户十余年,品性良好敦善,早就被淳朴的祁家庄人接纳了。而祁念善一家更不用说,祁念善的父亲在祁家庄当初可是族长的有力竞争者,本就身份不低,肖老太婆在庄子里也是享有盛名,祁念善夫妇更是有名的善人,这些年,小小的祁怀毅也是名声在外。
木紫菀越发出落得可人,祁怀毅也越发成熟,这两个很有特色的家庭本就是许多乡民茶余饭后的谈资,现在喜结良缘,自然更是羡煞旁人,一时间想做两个家庭之间那个轻巧媒人的人几乎要踏破两家的门槛。
祁怀毅压根就不去理会那些事了,在他看来,陪着木紫菀就是他现在最快乐的事。那一天,两人互诉心扉,甜蜜无比,最后相拥而眠,不过越礼之事自然没做。
在那之后,祁怀毅和木紫菀就更加如胶似漆,搞得曲希贤这个老不修白天看着两小家伙你侬我侬的,却忍不住邪恶地想到刘黒牙那小妾花白的大腿。然后到了晚上,曲希贤就张牙舞爪地去折腾刘黒牙……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又到了院府招生的日子了,今年祁家庄倒是没有去请类似于祝容美、屠洪刚、闻达这样的人来做法事祈福,主要不是因为开销大,而是有祁怀毅和木紫菀这一对远近闻名的小仙侣在,哪还需要其他的人来做法事?
毕竟是祁家庄一份子,在老族长和叔公祁九爷开口后,祁怀毅自是没有推脱,反正这祈福的法事倒也好玩,关键是木紫菀对这方面的研究比祁怀毅还要透彻,更是一力承担起了祈福法事的策划工作。
这一天,刚做完祈福法事,在庄子里乡亲们尊敬的目光中,祁怀毅拉着木紫菀的手从祭台上下来,愕然的发现白知秋也在台下,在他身边还有两个穿着体面,俨然是一方富绅模样的人,祁怀毅才猛然想起,他好像答应过白知秋,要帮那个夷陵郡丞长房夫人的老家摆平一件奇怪的事。
“怀毅小兄弟,想不到你和这位姑娘年纪轻轻,这法事却做得如此严整,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啊!”白知秋是知道祁怀毅师从茅山的,不过对于茅山,白知秋的认知也是少得可怜,只不过通过屠洪刚等人的推崇看得出,应该是个很大的门派。
祁怀毅微微一笑,依然拉着木紫菀的手:“做法事祈福方面,我并不擅长,这方面都是我菀儿妹妹在操持,白大人远道而来,可是来问罪的吧。这些天没有去拜会白大人,着实是为了准备马上要到来的院府招生事宜,还请恕罪啊。”
“看你这话说的,去院府求学可是人生大事,不能马虎。”白知秋无谓地笑了下,拉过祁怀毅,指着年龄更长富绅介绍道:“这位就是我跟你提到过的,咱夷陵郡郡丞大人的大舅子李丁全李员外,旁边这位年少有为的就是他的大公子李子豪。”
有些微胖,蓄着三寸须的李丁全一脸和善样拱手道:“早就听说祁家庄出了对小仙侣,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看来我们庄子那种情况有希望改善了……子豪……”见父亲朝自己使眼色,有些发呆的李子豪连忙从衣袖里掏出一张银票:“祁小仙,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还请劳驾走一趟,为我庄子接触困扰已久的难题呀。”
旁边围观的乡民眼力不错的此时忍不住长吸了口冷气,好家伙,那张银票足足五百两了,这祁家庄也算是富庶的庄子了,每家每户一年的收入也不过这个数而已,这祁怀毅小小年龄,就已经有这个身价了?而见过世面的人心下惊讶间却也能理解,要知道黄仙姑那样的人去做个普通的法事,少说都要千两往上,更不要说这李家庄要求的估计不是什么普通的法事。
并没有去接银票,祁怀毅摇首轻笑道:“李老伯,你们就不要这么客气了,这钱我不能收……”旁观者哗然,李丁全脸色有些纠结:“祁小仙,还请莫嫌少,待到小仙将我庄子问题解决掉了,必有重谢!”
这时,木紫菀在旁声若黄鹂地应道:“李伯伯,你误会我怀毅哥哥了,他不收你银两,不是嫌少,而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打算收钱呀,就像我们给庄子里做法事,也没要钱啊,反正我们见大家都开心,我们就很高兴了,你说是吧,怀毅哥哥。”
朝木紫菀眨了下眼睛,祁怀毅笑道:“菀儿妹妹你说了就是,李大哥,你就把钱收起来把,我这也是答应了白大人,要过去帮你们解决问题,自然不会食言的。”
老脸微红,李丁全肃然起敬道:“跟小仙坦荡胸襟相比,我的确行了小人之事,都说小仙行事很有侠义之风,果然如此。子豪,你日后可得多向你小仙学习啊……”
祁怀毅连连摆手:“李老伯你言重了,这子豪大哥一看就是成熟稳重,肯定早能独当一面,我只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多向他学习才是真的。在这我还请李老伯见谅,只这眼下就是院府招生的时候了,你们看能否等待招生结束,我们二人再过去呢?”
白知秋在旁接口道:“怀毅小兄弟,这李家庄的问题确实很严重,要不然李老哥也不会跑这么远来请你。这个院府招生的事,你就交给我们吧,你和这菀儿姑娘肯定能进院府,而且肯定是进入最优秀的教团班学习,这个你放心。”
想到若干年前,这白知秋也说过类似的话,祁怀毅微微皱眉:“白大人,这能否进入院府学习要看文武考核的,我们不能因为有些特殊原因而破坏国家律规啊,这样岂不是很不公平?”
“哪会不公平?”心下已经颇为喜欢祁怀毅为人的李子豪当下很率直地说道:“就以怀毅你和菀儿姑娘的素养还有能力,别说初级院府,就是中级院府,高级院府都进得。要不你可以问问在场的乡亲们,看看她们对你们特招进入初级院府有什么意见不?”
“没意见!”众人顿时齐声应道,先不论祁怀毅和木紫菀到底有多优秀,作为祁家庄的一份子,谁会反对庄子里的孩子特招进入初级院府的?
第四十二章 鬼吹灯
李子豪打铁趁热地说道:“怀毅,你看是吧,再者,这次你确实为了帮我们庄子解决难题才会错过院府招生啊,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呀。”
看着李家父子热切的眼神,祁怀毅能看到他们内心有多急切,当下也就不再钻牛角尖:“那好吧,你们且说说看你们庄子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李丁全这才陈述道:“事情是这样的,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在半年前,庄子里夏忙收割之际,全庄里的庄稼全都被啃食一光。本来我们还以为是蝗灾,倒也只能自认倒霉。可就从那开始,我庄里一到入夜,庄子里的人无论是持火把还是油灯出门,都会刮起邪风,将火光吹灭,而且人被邪风吹也都头昏脑胀,只有回家歇息!而且这半年来,庄子里已经先后失踪了六七人……”
“鬼吹灯!?”祁怀毅和木紫菀相视一眼,不论是九州仙魔录中,还是祝容美留下的巫术羊皮卷里,都有提到过这种常见的现象,所以祁怀毅和木紫菀倒是第一时间就有想到。
李丁全连忙点头道:“对!以前有大师过来,像半年前有个姓屠的天师过来,他也是这么说的,听说他是跟小仙你一起解了连山邑瞌睡鬼之危的大师……”
见李丁全有询问的意味,祁怀毅耸了耸肩,倒也没有去纠正梦魇并非什么瞌睡鬼:“屠天师道法却也不凡,莫不是他也没有解决你们庄子里的情况?”
“唉……这屠天师倒也有几分本领,他做法事的那几天,庄子里的人出去倒是不再出现这种情况了。可是待他走后,又是如此,直到现在依然是这样,我们庄子现在只要一到晚上,静得都有些可怕,谁都不敢出门了。”
祁怀毅微微皱眉:“看来这作乱的鬼怪还很聪明……不知道庄子里的人被邪风吹了可有其他什么症状?”李丁全摇头道:“除了身体不好当时昏厥的醒来后受了风寒外,其他人倒都是没什么事,休息一晚上第二天后也很正常。现在一到晚上,庄子里的人都早早安寝,不敢出门……”
李子豪在旁苦中作乐道:“如果说唯一的好处,那就是连小偷晚上都不敢出去了。”顿时引起旁边祁家庄乡民们的哄笑。
祁怀毅冷静的想了想,蝗灾,有人失踪,还有鬼吹灯,这事情确实有点怪,还不是一般的鬼怪作乱,摆手道:“这样吧,我和菀儿妹妹回家准备下,明日清晨,我们就和你们一起走吧!”
李家父子自然是连声称好,望着祁怀毅和木紫菀手拉着手离去,李丁全心中还是有些疑虑地望向白知秋:“白大人,你推荐的这小仙人品是不错,可是那么多老道和尚的都搞不定,他能不能成啊,我是担心她们小小年纪,别出了危险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