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更多精校小说尽在知轩藏书下载:http://www.zxcs.me/
==========================================================
《九州仙魔志》
作者:百世经纶
内容简介:
这里有仙,亦有妖;这里有佛,亦有魔;这里有鬼,亦有灵,还有横空出世的神秘生灵。当然,这里的主角,还是人!
可是在这个天地万物、各界生灵争相为主的世界,不想沦为配角的人,又当何去何从?
网络知名作家百世经纶历时三年,拜访名山符录古派,倾力打造,仙侠鸿篇。
第一卷 天降麒儿
引子
“我欲破界,然……”一声幽幽而又空明的长叹,仿佛来自天际之边,又仿佛来自幽冥之深,夹杂着无数神念,飘荡于天地九界,充斥在任一角落,却没有惊起任何一个生灵的思绪。
“劫,在劫难逃……”
在一个未知的空间,圣洁的、猩红的、幽绿的……无数的颜色荡着滚滚波澜的各色光环,层层叠叠,堆砌成一个万丈高的暴风,犹如狂风中的杨柳枝,在天地间风骚地扭动。
暴风的中心,一个白袍翻飞、黑发飘然、目光如星辰般闪亮,瞳孔却如夜空般深邃的男子脚踏虚空地悬浮着,光晕纷繁投射,身影晃动,如同狂风中的皮影人。暴风越发激烈,各色波澜化作无数光刃,无情地斩向中心的白袍男子。
表情稍微有些落寞寂寥的他,眼神淡然,在光刃无情切割他身体的时候,他只是再次发出一声震颤天地的长叹。没有粉碎切割的噪音,没有血肉横飞的惨状,只不过白袍男子的身体渐渐化作各色光斑,顺着光刃,消失得无影无踪。
双臂、双腿、躯体、颈项……就在白袍男子只剩下一个头颅之际,他的眼眸突然绽放出逼人的光彩,是那种欣喜、兴奋、大彻大悟的光彩,伴随着这种仿佛能压过暴风中各色光芒的光彩,疯狂的大笑如同那长叹声一般,充斥于天地九界任一角落,却依然没有惊起任何一个生灵的思绪。
“原来真有……无……”充满光彩的眼睛也消失了,暴风骤然收缩、消失。紧接空间一阵波动,一件让人根本无法看清楚形态的物体,闪烁着无人能确定色泽的光芒,突然在暴风消失的位置出现。
神幻无比的物体只是微微抖动,荡起一个多彩的氤氲气团,划做一道流光,消失于天际,空间归于无寂。也就在这一刻,在奇峰凌云,剑指苍穹的蜀山剑宗,正在闭关的李奇风心突然没来由地动了下。
白色鬓发无风自动,李奇风眼睛骤然睁开,精芒爆射!心动……自从突破分神期后,数百年来,他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完全琢磨不透的心动感觉。这种感觉很不好,所以李奇峰毅然决定出关。
小先天推衍,无果!大先天推衍,依然无果!李奇峰的麻色眉毛不经意地轻微抖动着,作为当世先天推算最精准的数人之一,还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数日之后的深夜,九州大陆上,部分长夜漫漫却无心睡眠的人会发现一个异象,天上繁星几乎同时闪动了一下。
修真界在这一夜,沸腾了。究竟什么事,能让修真第一门派蜀山剑宗启动星辰天地推衍大阵?要知道星辰天地推衍大阵已有千年未动用过,需要耗费的附属材料不说,光需要七个大乘期的修真宗师联手施展,就可见一斑。
如果那些修真者知道,星辰天地推衍大阵都没有完全明确地得出结论,估计会惊得眼珠子都会掉出来。也就在星辰天地推衍大阵推算结束后,两宗一宫一阁精英几乎倾巢而出,空降中州国夷陵郡,目标仅仅是一个人才凋零的散修家族。
次日,夷陵郡太守府公文,城北林家失火,满门三口无一幸免,疑为江湖仇杀。浆糊质量不好,公文没贴几日,被风吹走。这么件小事,也似乎注定要随风而逝,被人遗忘,无论是九州大陆还是修真洞天。
第一章 寻宝
九州大陆,中麒国夷陵郡西南部,颇有盛名的祁连山犹如一头酣睡的卧虎,在夕阳沉落后越发的安详。
祁连山麓,袅袅山风,倦懒地翻弄着地上木叶,让夜色刚落的山村更添几分秋意。闻着风中夹杂的几缕炊香,祁念善拨拉了下身上的粗布短褂,半眯着眼睛,神色惬意地躺了下来。那老旧的藤椅吱呀响着,仿佛在抱怨这淳朴汉子的体重。
祁念善自然不会感受到藤椅的抱怨,所有的粮食都已经屯藏好,农忙算是过去了,可算是可以好生休息会了。祁念善是个本分的人,这在山塘祁家庄是公认的,虽然颇有学识的父亲已经逝去,但是老母亲还很健康,烧得一手好菜的媳妇又很贤惠,加上今年又有个好收成,知足的他很开心。
正所谓知足常乐嘛,只不过唯一的遗憾就是,成家也近十年了,可是膝下却未得半子……
“儿子,蒲扇又不记得拿,等下蚊子咬死你去了……”由于山中水气足,即便已是秋天,蚊虫依旧很多,而且山间的蚊虫尤其厉害。
边传来老母亲那熟悉的念叨声,祁念善甚至没有挪动,只是伸手接过母亲递过来的蒲扇,咧嘴一笑,正准备应话,注意力却被空中陡然划过的两道流星吸引住了:“娘,流星嘞……”
肖老太婆那还算很敏锐的眼神也很快捕捉到了那两道绚烂光芒的尾巴,心中还没来得及考虑流星为什么会是双色的,紧接着就被随后的十数道洁白的流星所吸引。
这对母子在不经意间尽然碰到了难得一见的流星雨,而且这流星雨的指向从这个方向看,仿佛就落在祁家庄坐落的祁连山之中。
在九州大陆上,神秘的流星雨被许多传说蒙上了一层又一层的朦胧光环,有着或好或坏的蕴意,而在这个塞僻的村子里,老一辈的人都认为流星雨是幸运的代言词。
“儿子,快……准备东西呀……”祁念善微微一愣,随即想到自己的母亲,肖老太婆可是出了名的迷信,不由苦笑了下:“娘,没这个必要吧?”
“瞧瞧你这个没出息的样子,你老爹留下的书你又不多看……”精神矍铄的肖老太婆怒目圆瞪,还颇有几分威势:“天降流星就表示有宝物落下,村里屠夫他媳妇孤儿寡母的过得很好,不就是十几年前那屠夫在山中捡到宝贝了么?你不去找,是不是想窝囊一辈子?”
肖老太婆口中的屠夫祁念善自然知晓是谁,那个叫祁霸道的人,人如其名,活着的时候就是一个凶人,不过他在山中得到了一纯金打造的扣环却是真的……
“还不是无福消受?”碎碎念叨间,祁念善扁了扁嘴,虽然不是很认可肖老太婆的迷信观念,但是从来就不会忤逆老母亲的意愿,自然不能再惬意地纳凉了。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唠叨了几句,天色将晚,就算有宝落下,在山林里要找到也无疑是大海捞针。
肖老太婆哪里会管儿子的想法,她固执地认为,老天既然让她们母子同时看到这场特别的流星雨,自然是有所指示的,她有种很强烈的感觉,那就是这次儿子进山一定会有收获的。
当然,这只是女人的一种直觉,一种很诡异的直觉!
也不会想到,这种直觉却改变了她们一家子的命运……
一直到肖老太婆百年之际,回想到今天这个英明神武的决定,她都忍不住自豪地笑了。
祁家庄这个不大不小的村落,位于九州大陆西南部山区,由于方圆数十里群山环绕,如若夕阳西下、朝阳初起之时登高而望,会发现整个山村都被一层淡淡水纹般的雾气所笼罩,乍一看就像一个大池塘,所以这里又被称为山塘。
其实较为官方的说法,这一片山脉叫祁连山。虽然由于山谷也有平地,能种一些作物,但是靠山吃山这祖辈的传统还是能改善生活的,所以作为祁家庄的村民,祁念善对于这些大山也熟悉得跟自家后花园似的。
山中虽然有些野兽,却也并不是特别危险,除非运气特别背,碰上稀有的熊棒子和野猪王。祁念善在草草地吃了几块面饼后,怀着一丁点的希冀,带上叉枪、绳索、牛皮水袋等必备的东西后,就进山了。
也许是整个祁家庄没有别的人看到流星雨,亦或者是看到的人也不把它当成是天降异宝的启示,没有重视,祁念善在进山一个多时辰后,也没见到其他的村户。
“也好,如果真有宝物,总会是我的!”在山林中转着的祁念善如此想着。看起来祁念善似乎在瞎逛,但其实他内心却清晰地记着哪些地方逛过,哪些地方没逛过,在他认为,既然出来了,就应该好好找找,即便没找到“异宝”,能挖到一些草药或者打到几个野兔也是收获嘛。
祁念善不是药师,也不是猎人,但是作为山里人,对这些东西也都不陌生。可是他今天的运气似乎不太好,不但野味没打到,就连平日挺常见的草药也没采到多少,而且渐渐转冷的山风似乎带着一股湿气。
天也愈发的暗了下来,要下雨了,祁念善那浓浓的眉毛微微皱起,这刚入秋的天气就是让人头疼。“轰隆!”巨大的雷声,让他的眉头彻底拧成了个解不开的疙瘩,不由得来了一句:“这鬼天气!”
深夜入山最怕的就是下雨了,一下雨会出现许多不可揣度的危情,即便是带了防雨放寒的斗笠蓑衣,也无法增加多少安全感。对已经深入山林腹地的祁念善来说,他现在显得左右为难。
下山的危险也大,一旦碰上泥石流或者山洪什么的,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山神庙,心智坚韧的祁念善猛然想到,离他所处的位置大概四五里路程有一个老旧的山神庙。
秋雨,下得很急,转瞬倾盆。好在他对于这片山林很是熟悉,在磕磕碰碰了好一段时间后,终于有惊无险地来到了山坳处的山神庙。打量着这个不会漏水的山神庙,看着那面目已然不好分辨却也挺干净的山神像,祁念善第一次觉得老母亲那迷信的习惯也并不全然是坏事。
如果不是老母亲偶尔来这个山神庙,还时不时命令他过来修缮下,他压根就不会注意到这个角落里有个寒碜的山神庙,即便是注意到了,可能这庙因为没人管。若干年前就已经彻底坍塌了吧?
“看来今晚是无法下山了……”疲累不堪的祁念善长吐了口浊气,心中没有丝毫怨念,只是想到老母亲和老婆会担心自己,有点小慌乱。好不容易恢复了些体力,却依旧没有睡意,此时雨势稍减,虽然没有那种倾盆之势,但是也不会再兴什么寻宝之念,毕竟那太虚无缥缈了。
不过一个人在雷雨交加之夜,呆在深山老林的山神庙里,只有破旧的山神像作伴,心中会生什么杂念就可想而知了。“以前娘每次给其他人家接生,看到别人家的小孩,就会想着张罗着斋戒事宜,然后上山祭拜山神……”想到几近花甲的老母亲的作为,祁念善的眼睛湿润了。
一把年纪的肖老太婆为什么做这些事,为什么这么迷信,还不是为了他这个不孝子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想到自己已经三十六了,竟然未能给老祁家鼓搞出一儿半女的,一股浓烈的羞愧之意涌上心头。
淳朴的山民心中,不孕的话题犹如禁忌,是不光彩的事,没有人会公开讨论……正所谓病急乱投医,跟肖老太婆一样,祁念善也虔诚地跪了下来:“山神老爷,您说说,我祁念善这辈子没做什么缺德事,我们老祁家更是没做对不起人的事,可怎么就落下这骡子命呢?”
天突然安静了下来,仿佛山神老爷在思索祁念善的问题……当然,事情并没有这么诡异,只是在这一刻,雨停了,只剩下滴滴答答的残雨水滴之声。
这种环境让祁念善心中一阵悸动,甚至感觉冥冥中有种力量在审视着他,他的心也就越发的虔诚:“山神老爷,您就发发慈悲,如果能让我祁念善当一回爹,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将记得您的恩德,一定让您香火不断……”
想为人父的希冀让祁念善不停地念叨着,念到他自己都有些迷糊,当然也有疲倦的原因。山风继续吹着,残雨继续滴答,面目不清的山神像依旧呆立着,而祁念善念叨的声音越发的小。
就在祁念善昏昏欲睡之际,一声洪亮的婴儿啼哭声让他浑身陡然一颤,睡意全无……
第二章 天降麒儿
“孩子的哭声?”祁念善踉跄地站了起来,迷惘而又希冀的四下张望着。
“哦啊……”再次清晰传入耳中的婴孩哭泣声告诉祁念善,他不是错觉,确实是有婴儿的哭声,而且近在咫尺。炯炯的目光一下锁定了山神庙那架梁的墙壁上,那里是已经烂掉一半的圆形顶壁窗,隐约能看到一只白玉如藕的小手臂正轻轻拍打着沾满灰尘的木窗断木。
祁念善脑子轰然一片空白,短暂的惊愕后伴随地是巨大的惊喜,他状若疯态地窜到了墙壁下,然后跌跌撞撞地搬过几块数十斤的岩块……战战兢兢地爬上顶壁窗,确切的看到在那窗栏外的土台上,正是一个被精致绸布包裹着的婴孩时,他全身的神经都忍不住抽搐了。
窗外是黑漆漆的雨夜,没有任何人迹,此时的祁念善自然也没有注意这些。
“老天……”他努力保持着身子平衡,颤抖着捧起这显然是刚出生不久的婴孩,内心激动不已。
婴儿长长的睫毛抖动着,粉雕玉器般的他看到了泪眼盈眶的祁念善,竟然很乖巧地停止了哭泣,灵动地眨巴着眼睛,口中呀呀呢喃着。
祁念善甚至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在不稳当的岩块堆上下来的,只知道忘情地呵护着手中的孩子,这个老天赐予他的孩子。特别是解开绸布,看到婴儿胯下粉嫩的小把儿时,他的脸上浮起了忘乎所以的笑。
“老天有眼啊……”长呼间的祁念善连连给山神像磕了好些个头,磕得额头都出血了也惘然不知:“谢谢,谢谢山神老爷……我一定不忘今日之誓,日后定常来供奉,让您香火不断!”山神像依旧巍然不动,由于面目早已模糊,根本不知他此时是什么表情,也许他此时也是开心的吧?
次日清晨,林间鸟儿肆意地喧嚣着,仿佛在为雨后放晴歌唱着欢愉,又像是在欢庆祁念善喜获麒儿。一夜未眠的祁念善已经不再去咀嚼这天降麒儿到底是什么来头,只知道他应该早点回家,带着这个上天赐予的儿子回家。
祁念善也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心态,在下山的途中,他刻意地将拣来的儿子隐藏在了宽大的蓑衣下。一路上也没有人注意匆匆而行的祁念善的异样,没有人会想到,仅仅一夜,让祁念善的家庭有了质变的基调,生活对于他人来说,依旧是一成不变的。
当肖老太婆和媳妇卢成香看到祁念善回来,正表示关切间,却猛然看到祁念善哆嗦着捧出的孩子,不由齐声惊叫了起来。面对着两人的疑惑和惊诧,祁念善也有些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在得知并非祁念善去偷抱的孩子,而是老天赐下的孩子后,肖老太婆和卢成香都不禁喜极而泣。多少年的期盼,多少年的希冀!没有孩子,这个家庭虽然不至于破裂,但是生气显然少了几成,夫妻之间的感情多少也会有些芥蒂,可是从今天起,一切都将不一样了。
虔诚地感谢了天地众神,并表示不日就上山谢意山神后,肖老太婆突然神情严肃,紧张兮兮地拉着祁念善夫妇来到了内室。“儿子……你回来时路上有没人看到你抱着我大孙子?”肖老太婆的接受能力显然相当的霸道,已然将这婴孩当成了自己孙子。
祁念善愣了下,马上应道:“没有,我总觉得这事太离谱,想着回来跟你们商量来着,路上碰到人都没有搭讪,孩子也没哭闹……”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肖老太婆当下已经有了决断,当下望着眉目清秀,温婉贤良,手中还抱着孩子的卢成香:“成香,你和儿子成亲这么多年,没有所出,为娘也不怪你,你向来乖巧听话,从今儿起,有件事你更要听我的……”
“娘,你说吧,为了念善,为了这孩子,你让我做什么都行!”眼神中自然地有些慌乱,但是很快就被坚定占满,对于无法生孩子的乡村妇女来说,孩子比什么都重要,即使是孩子不是自己生的……
老太婆眸子闪着几丝与其老态不符的精光:“我就念善这么一个儿子,老祁家就他这一根独苗,这么多年,虽然乡亲都没当面说,但是不免有人闲话,说我儿子命不好……”
说到这,肖老太婆眼神中除了不敢,更有的是倔强,她坚信人善天不欺的道理:“可是老天念我老祁家善良,流星雨夜恩赐麒儿,不过不能让乡亲们知道我孙儿是老天赐的,省得眼红的人妒忌……而且,我要让儿子洗脱那挨千刀的瞎话……”
祁念善是个很有思想的人,从他突逢大喜之际还能谨慎做事就可见一斑,此时他隐约明白老母亲想说什么:“娘,你是说……可是……”俗话说得好,母子连心,虽然祁念善没有说清楚,但肖老太婆却清楚地接口道:“我们要让乡亲们都知道,这孩子就是成香生的!”
“啊……我生的?”卢成香茫然无措,十月怀胎是最基本的常识,哪怕再愚昧的村妇也懂得。“我也感觉这样要好些,但是……”祁念善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娘,这孩子都在了,成香又没怀过孩子,乡里乡亲经常走动,这么编的瞎话也骗不了人啊?”
肖老太婆早就福至心灵:“明儿你就告诉乡亲们,说成香怀孕了……”听完肖老太婆的计划,祁念善突然觉得,以前还真有点小看了母亲,不愧是大庄子出来的闺女。
肖老太婆的计划堪称瞒天过海,她本身是庄子里的喜婆,说自家媳妇怀孕了,没人说得出什么,还不用经他人手省得露出破绽。女人要扮孕妇,十个扮十个像,就是垫好东西,所以这一点也不是问题。
关键的是孩子的问题……肖老太婆自有一番想法,这刚过秋收不久,山里就会迎来长达半年的秋冬和前春,这段时间大部分人都不太喜出门了,所谓冬藏嘛,各自都张罗过冬呢。
于是她决定,由她带着孩子住到山神庙去生活,反正那个地方长年累月基本上就没人去那,即便有猎户和药师偶尔到那个地方,肖老太婆也自有隐瞒的方法。待到明年开春,开始农忙了,大家走动频繁了,也差不多可以给卢成香上演一出早产戏幕,自然而然就“喜得贵子”了!
至于这个早产儿为什么会显得比较大还健康……肖老太婆嘿嘿一笑,谁规定了早产儿就一定要必须瘦弱的呢?祁念善先后提出了几个忧虑,最大的忧虑就是说肖老太婆独自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山神庙那个深山老林里生活,太危险了点吧?
不过肖老太婆却是这样认为的:“我的孙儿是上天赐予的,是你求山神老爷求来的,这山神老爷可以说就是他干爹,山神老爷肯定会保佑他的。再说,你老娘我现在可还不老,肖家庄那套镇庄枪法可还上得了台面……”
事实却是如此,肖老太婆还真没吹牛,她之所以交际广阔,以一介女流在祁家庄都有不低的身份,不仅仅因为她是庄子里仅有的两个喜婆之一,还因为她有一身不错的武艺。
肖家庄,距离山塘祁家庄大概七十里的样子,靠近夷陵郡城,有将近两千户人,算是很大的庄子了。因为庄子里出了一个郡城校尉,加上受国风影响,非常尚武,男女老少均会从陇川军中杀伐枪法演变过来的枪法,被誉为镇庄枪法,方圆数百里也颇有盛名。
祁念善自己也很迫切地希望摆脱乡亲眼中的“骡子命”的负面印象,加上决定以后多进山照顾母亲和儿子,也就同意了肖老太婆的建议。
至于卢成香,虽然心中有些失落,但是一向贤德淑良的她更是不会有什么意见,当下就很认真地向肖老太婆请教孕妇应该如何表现,在这个天降的儿子身上,她第一次感受到,原来作为母亲是那样的幸福,她不想让这种幸福打哪怕一丁点的折扣。
肖老太婆最后一句话,更是坚定了一家人的信念:“即便是为了这孩子,我们也必须这么做,我们不能让任何人说他是野孩子!”“哦啊……”仿佛是为了表示感谢,婴儿这个时候醒了过来,圆睁着眼睛看着肖老太婆,那如黑宝石般闪亮的眼珠子异常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