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吃吗?”阿七歪着脑袋眨巴着眼睛,尝了一口自己做的早饭,呸呸吐了。
“确实有些难吃。”
“七郎!七郎!”
正当主仆二人为难吃的早饭头疼的时候,小楼下传来了一阵呼喊声。
推开窗户,见到王贵家大小子,拎着饭盒在小楼下乐呵呵傻笑。
王进拎着饭盒上了小楼,扬了扬手里的饭盒,“俺爹吩咐俺给你送早饭过来。”
杨希接过了王进手里饭盒,打开一看,白馒头、腌菜、鸡蛋羹,东西很简单,营养却很丰盛。
“替我谢过王叔。”
王进傻呵呵一笑,“七郎,别客气。俺爹说了咱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俺爹知道你来的时候没带伙夫,阿七又不是个会做饭的。所以你和阿七以后的吃食,就由我每天给你们送过来。”
谢过了王进,一直把王进送出了门。
回到屋里,阿七乖巧地坐在饭桌前。
杨希瞄了一眼,暗自摇头一笑。
偷吃都不会,真是一个傻丫头。
一碗白花花的鸡蛋羹,上面多了一个勺子印,证据太明显了。
杨希假装没发现,尝了一下腌菜,味道还不错。
简单吃过了一些,打发阿七收拾了碗筷。杨希一个人坐在书桌前发呆。
他在等,等送新鲜瓜果的宦官到来。
放眼四望,杨希突然注意到,在自家院子西边,也有一座别院,别院里的装饰很奢华,小桥流水,亭台楼阁,金漆绕梁画柱。
别院花园中,摆放着一张梨木书桌,桌上铺着一张宣纸,一位老者提着笔在挥毫泼墨。
宣纸上画艺有些写实的感觉,却用的是水墨画的技巧。感觉画出来不伦不类的。
杨希有些轻微的强迫症,看着老者拙略的技艺,心里感觉很难受,频频皱眉。
“少年,老夫作画,你却频频皱眉。嫌弃老夫画的不好?”
别院里老者早注意到了杨希,见杨希盯着自己画作一脸嫌弃,心头升起一丝火气。
隔着院墙,老者声若洪钟一般,传进杨希耳中。
听到老者问话,杨希诚恳点头,“确实不好。而且很拙劣,感觉像是蓬头稚子在作画。”
老者在旁日里,被人恭维惯了,猛然听到逆耳忠言,心里有些接受不了。
“竖子妄言!老夫画技如同蓬头稚子,你的画技,恐怕连蓬头稚子都不如。”
杨希嘴角上扬,坦然笑道:“虽说不如蓬头稚子,但却比你高一筹。我猜你在画人像,想要画逼真一点,却怎么也画不像。竖子不才,却能画出比你高一筹的画作。”
“一教高下!”老者吹胡子瞪眼。
杨希也不做作,下了小楼,搭上了梯子,攀过了墙头。
一跳下墙头,撞上了别院里匆忙赶来伺候老者的仆人。
“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翻墙入室,讨打来人!保护老爷。”
老者皱眉,抬手阻止了老管家表忠心,“瞎嚷嚷什么,人是老夫请过来的。你们都下去吧。”
匆忙跑进来的护卫们,在老者训斥下,退了出去。
忠心的老管家却紧紧跟随在老者身旁。
杨希走到老者身边,在老者喷火的目光下,打量着老者画作,频频摇头。
“老夫请你过来,是要跟你一决高下,而不是看你嫌弃的眼神。”
老者语气不善,忠心的老管家如同恶狗一样盯着杨希,一旦主子发话,他就扑上去咬死这个惹主子生气的家伙。
“出题吧!”
杨希淡然说了一句。
老者在院子里打量了一番,最后把目光投在了老管家身上,伸手一指,“就以他为题。”
“好!”杨希爽快答应,提起毛笔,在宣纸上寥寥勾勒几笔。
老者凑过去一看,一个简笔画版的,憨态可掬的老狗出现在纸上。
老管家也瞧了一眼,双目喷火,“你敢羞辱咱家?”
老管家一生气,声音变的有些尖锐。
杨希凑到老者身前,挑着眉目问道:“瞧瞧,他一生气,跟着画上的样子是不是很像?”
老者仔细打量了一番,还真有些相似。刚要点头,就瞧见了伺候了自己十几年的老仆人一脸幽怨的看着他。
“咳咳”老者干咳了一声,“小子,阿南跟了我十几年了。老夫不许你羞辱他。”
杨希灿灿一笑,“开个玩笑,不必这么认真。且看我再画。”
杨希再次落笔,片刻过后,简笔画版的老管家就出现在了纸上。
“寥寥几笔,却勾勒出了一个人的神态”老者盯着宣纸上的画作,眼中闪过一道惊讶。
杨希落下最后一笔,扔下了毛笔,一脸追忆。曾经的他,就是凭借这一手,追到了他的女朋友。
“这种画技虽然简洁,但却能准确的勾勒出一个人的身体胖瘦,容貌特点,甚至一个人的特点。”
老者琢磨着杨希画作,抚摸着白花花的胡须,“看似简单,里面却有些道道。只是,这种画作恐怕难登大雅之堂。”
杨希赞同老者的说法,简笔画虽说简单明了,描绘出的人物和动物很想象,却很难拿出手去送礼或者摆在厅堂上供人观赏。
“不错!所以,还有另一种能登上大雅之堂的画技。”
“是什么?”老者追问。
杨希给了老者一个灿烂微笑。
“我不告诉你!”
“额”
第0004章 讲道理?打完再讲
在老者咆哮和谩骂声中,杨希心情愉悦的翻过了墙头,回到了自家院内。
阿七站在小院门口,冲着杨希招手。
“少爷,宫里送瓜果的公公在等你”
正是因为看到阿七招手,杨希才对老者卖了个关子,和绘画技艺比起来,他更想尽早查明,究竟是谁向他下毒,这其中又有什么阴谋。
小院门口,一位面白无须,声音尖锐的宦官见到杨希,喜滋滋凑到他面前。
“奴才见过杨七少爷!”
“看赏!”
杨希吩咐了一声,阿七从荷包里数出了七个银粒赏给了宦官。
宦官接过银粒,脸上笑出了一朵花。
“奴才谢杨七少爷赏。”
银粒贴身收入到怀里,宦官从背后马车上取下一个篮子,篮子里装满了瓜果。
“杨七少爷在府上真得宠,宫里赐给府上的瓜果,都归您一个人享用了。这要是在旁人府上,那都是一家之主才有资格享用的。”
宦官摆着一副笑脸,把瓜果篮递给了阿七,顺手拍了一下杨希马屁。
“公公说笑了。前些日,我偶然重病,娘亲怜惜,才把这宫中赐下的瓜果让我享用。”杨希应付了一句,他可不愿意和宦官谈论得不得宠这个问题。
听到杨希重病,宦官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嘴上的奉承话却并没有停下。
“杨七少爷,您可是贵人,可要多多保重身体。”
宦官眼中的一丝疑惑并没有逃过杨希的眼睛。
杨希可以断定,瓜果里面参杂东西这件事,宦官绝对是知情人,至于知道多少,还得盘问一番。
“这位公公,还未请教?”
此话一出,宦官愣在原地,不明杨希意思。
杨希一见宦官表情,就知道自己没有表达清楚,赶忙笑呵呵又问:“还未请教公公尊姓大名?”
宦官一听杨希这话,才恍然大悟。
“属下就是一介奴才,杨七少爷您称呼奴才阿泉就好。”
“泉公公,我想打听一下,这宫里的瓜果都是如何种植出来的?”
“这”泉公公脸上显出一丝为难的神色。
杨希心领神会,吩咐阿七又数了七个银粒递给了泉公公。
拿着银粒,泉公公的话也就变多了。
“杨七少爷,这宫里的瓜果,全靠暖房才能种植出来。要说这暖房,真不简单,整个一冬,温暖的都跟春天似的”
泉公公绘声绘色的讲解着暖房的神秘,杨希却对此事并不在意。温室大棚在古代算是一个秘密,可是在现代,根本算不上个秘密。
他需要的是,让泉公公多讲一些。
言多必失。
在泉公公众多话中,挑选出自己想要的。
“杨七少爷,您可不知道,这宫里的暖房都是贵妃娘娘在打理。您享用的这些瓜果,都是贵妃娘娘亲手采摘的”
“贵妃娘娘?”
听到了这四个字,杨希眼睛亮了,下意识重复了一遍,随后假装激动的追问。
“能得贵妃娘娘厚赐,实乃杨府荣幸,未请教是那一位贵妃娘娘,待到日后有机会,杨希自当亲自拜谢。”
“这”泉公公一愣,赶忙住嘴,慌忙冲着杨希施了一礼,“奴才还赶着送下一家”
不等杨希搭话,泉公公跳上马车,催促着车夫赶着马车赶快离开。
杨希望着马车匆匆离去,嘴角勾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