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云生稳定了一下悲伤的心神,回道:“回上卿大人,下官的夫人和下官都生于穷苦人家,我读书时,下官的发妻就干些苦活,来养活我和她自己。”
“连下官发家之后,下官的夫人也是经常干活。”说着,付云生一怒道:“个杀千刀的,那个凶手竟然对这样的好人,也下得去手,真是丧尽天良啊!”
原来是一起苦过来的,很是贤惠的发妻,怪不得这付云生如此伤心了,林墨叹了一声,哎,不对。
正叹着,林墨想起了什么,突然心中一震,对付云生道:“不对,付刺史,你说你的夫人她经常干农活,可本卿观死的那两名女子,手上的皮肤都很好,不像是干过多年苦活,陪伴你多年的结发妻子呀。”
“什么。”付云生神情一震,下意识的就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心情也变得激动了起来:“上卿大人,您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本卿还能哄骗你不成。”说着,林墨从主位上站了起来:“若是付刺史不信,可随本卿去停尸体一看究竟。”
停尸房中。
林墨掀开盖着尸体的白布,拿起两名女尸的手,道:“付刺史请看,这两具女尸的手上肤质很好,很是细腻,应该都是是二十来岁的女子。”
付云生连忙上前几步,看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的道:“可死的这人分明带着下官发妻的衣裳,还有这个玉镯子,还是下官亲手送的第一个礼物。”
听到付云生的话,张国和驿馆馆长益鸿才,也围了上了上来。
看了一会儿,益鸿才笃定的说道:“付大人,这手的主人的确是芳龄在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子,不可能是您的夫人。”
张国也点了点头:“是真的,付刺史,本官阅女众多,这手的肤质确实是二十岁左右的女子才会有。”
见到三人都这么说了,付云生露出了半信半疑的表情。
见状,林墨微微一笑道:“若是付刺史还不敢确信,那你夫人的身上有没有胎记之类的?你可以看看。”
“对,胎记。”付云生眼中射出了精光,急忙将戴有玉镯子的那具女尸的手臂出的衣物,推了上去。
待看着那白皙的手臂时,付云生方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面上也带上了喜色:“下官发妻的右手臂,有一个圆形胎记,这人没有。”
“看来我的九娘没死,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付云生的结发妻子,付方氏,本名叫做方九娘。
看着欣喜若狂的付云生,林墨淡淡一笑,给他泼了一瓢凉水:“好了,付刺史,你的发妻虽然没死,但是还失踪状态,还有你的夫人没死,这死的人又是谁?”
林墨的凉水一泼下,付云生果然安静了下来,上前将女尸的玉镯子取下收入怀中,凝色道:“对啊,那我的九娘会去哪儿呢?还有这死的人又是谁呢?”
付云生的一出,停尸房内安静了下来,众人陷入了沉思中,空气静默了片刻,林墨见益鸿才一副欲言又止,道:“这位大人,可是有什么想说的?”
听见林墨的问话,益鸿才躬身行礼道:“下官长乐驿馆馆长,益鸿才,下官只是想起了这十几年来,帝都总是有女子莫名失踪,莫非是被付刺史的夫人给碰着了?”
“怎么回事?”林墨急忙问道。
益鸿才解释道:“是这样的,上卿大人,这十几,不,准确的说是这十五年来,乾天城内总是每隔一段时间就有女子失踪。”
“帝都的百姓们都传言说,那些失踪的女子是被什么食人的妖怪给吃了,下官估计这付大人的夫人怕是碰上那食人的妖怪了。”
半个时辰后。
四马银驷内,告别了付云生等人的林墨,静静的坐在车内,脑海中不断的想着益鸿才所说的那个所谓的“妖怪食人”。
当然,对于这个妖怪食人的说法,林墨是不信的。
总不能妖怪将付云生的夫人抓去了,那还找一个人来行那“狸猫换太子”之事吧,林墨可以肯定,这事情定然是人为的。
但“妖怪食人”这事却让林墨的心情沉重了起来,因为这传言不会是空穴来风,那就证明,这十五年来,真的有女子陆续失踪。
林墨没想到本是一桩死亡案件,此刻,竟然又迁出了女子陆续失踪案件,案情真是变得越发扑朔迷离了。
“十五年啊,这得有多少无辜女子遇难遭殃啊!”
正在林墨为那些无辜女子叹惋之际,四马银驷已经到了林府门前。
林墨刚下车,管家丁伯立即行了出来,恭声道:“宗主,府里来客人了,已经在客堂候了宗主您不少时间了。”
第五章 林府来人
来客人了?
林墨嘴角泛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心下已经知晓来的是何人了。
就在林府门前,有两名大剑师境界的大修行者,正在各自守着一辆四马银驷与四马金驷,而那守着四马金驷的正是,荣王的护卫,狄武。
至于另外一辆四马银驷的主人嘛,不用多想也知道,能得到大剑师护卫的,定然是这大乾帝国的另外一名上卿,后党的第二把手,宣远。
跟在丁伯身后,来到客堂,就见两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人坐于客堂两侧,正是荣王姬广与上卿宣远。
两人的身后,还立着两个仆从,手中都捧着一个精美的盒子。
这个宣远,林墨在今日上朝时见过,正是和林墨并肩立于太极圣殿左侧的那人。
宣远的唇上留着一字胡,精神很好,但气质略显阴忌,相比起来,荣王的眉目更为舒展一些,在林墨一进来就刻意露出了平和的微笑。
刚进入客堂就见两人起了身,林墨急忙满脸堆笑,歉声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在下去查长乐驿馆的案子了,让荣王殿下与宣上卿久候了,多多担待。”
“林上卿哪里的话,在下也只等了片刻,倒是荣王殿下,那可是一下早朝就来等候你了。”宣远的话中面上充满了对荣王的尊敬,但实在是有些阴阳怪气的意味。
明知宣远的话是在揶揄荣王心太急,但林墨还得向荣王道歉,毕竟荣王可是大乾亲王之尊,地位较高,让其等候,实在是失礼之举。
“是下官失礼了,还望荣王殿下勿要怪罪。”
说着,林墨就要躬身行礼致歉,却被荣王立刻就被扶住了身子,荣王温和的笑道:“林上卿言重了,你这是去为我大乾忙碌去了,本王岂有怪罪之理,是本王心急了。”
说着,荣王引着林墨在主位坐下,自己又坐回了原位,道:“本王早就闻林上卿以燕国两万余众大破北狄十万精锐大军,这份大才,本王很是仰慕与钦佩啊。”
林墨笑道:“荣王殿下谬赞了,在下哪有那番能耐,只是上天眷顾,赐予在下好运罢了,在下哪算得什么大才。”
“林上卿谦虚了。”荣王摆手道:“北狄的虎狼之师闻名于整个中州大陆,而林上卿能以二十七诸侯国,国力最为弱小的燕国的两位万众,大破北狄于燕山北线,这份才能,当世何人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