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祖母激动得喜极而泣,赶紧又按着我让我跪下给人家磕头,二仙姑摆了摆手又说:“可这件事确实不那么好办,刚刚我请家里老仙做个和事老,想化了这段冤孽,没想到对方这么凶,连我都要害,看来以我的道行,软的硬的都治不了他了…;…;”
“他到底是哪路的仙家?”祖母问,“二仙姑,只要能救我孩子,倾家荡产我们都乐意!”
“天机不可泄露,有些话我不能说,而且这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这样吧,我先给你一样东西。”
二仙姑说完又下了地,打开柜橱开始翻,随后取出了个脏兮兮沾满灰尘的红布包袱来,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盏玻璃罩油灯。
她取出油灯先灌了些豆油,然后揪下一撮头发用火柴点着,又用头发点燃了灯芯,昏暗的灯光一亮起来,二仙姑说:“你们今晚提着这盏灯回家,记住,路上听到什么风吹草动都别回头看,就一直往家里走,到家后灯不能灭,摆在你孙子睡觉那屋正中间的地上,什么时候鸡叫了,什么时候再掐火…;…;”
祖母听完连连点头,二仙姑又接着嘱咐道:“另外老太太你也别闲着,明天一早你去找村里屠户借把杀猪刀,中午十二点时阳气最重,让这孩子他爸在右手手腕上缠条红布,坐在孩子屋门口磨刀,必须得面朝外,磨一个钟,然后把刀用红布包好让孩子别后腰上,你再带他来找我…;…;”
祖母又点了点头,让我也跟着一起记好,又问:“二仙姑,那然后呢?”
“没然后了,下午你们来的时候估计见不着我,不过明天有个朋友会来拜访我,到时候你们把这盏灯给她看,她肯定会帮你们,那是个高人,你们这事我解决不了,但是她能…;…;”
二仙姑没再多说,又嘱咐我们千万照她的话做之后,让我和祖母赶紧拎着灯回家,祖母我俩又千恩万谢之后才离开,出门时天已经黑透了。
出了黄家沟子,是一条直通我们村的小土道,两边都是农田和野地,那年头没什么娱乐设施,晚上吃了饭也就没什么人出门了,因此一路上连个人影都扫不见,我心里跟紧绷着根弦似的,拎着灯跟祖母往前走,手都在打颤,可明明天气还不太凉,我却能清清楚楚感觉到一股子阴冷阴冷的风不断的往我后脊梁上灌,冲得我浑身发麻冷汗直流。
而且,也不知道是幻听还是自己吓自己,一路上我总感觉背后有什么人跟着我们似的,恍恍惚惚的偶尔就听见有脚步声从后面传来,有时候快有时候慢,有时候轻有时候重,好几次我都差点忍不住回头看,多亏了祖母在旁边及时提醒我别回头。
后来一直到进了我们村时,我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可进村时却清清楚楚听到远处似乎有人在哭,是个男的,哭声很凄厉,而且绝不是从村里传出来的,仔细听,似乎是村外的东南方向,那个方向也是一片荒野,以及荒野里一块我们村的坟地。
我忍不住问祖母说:“奶,坟地里好像有人哭。”
祖母看都不看我一眼继续往前走,边走边没好气地说:“你别乱想,没人哭,赶紧回家。”
我‘哦’了一声,说话时不经意扭头看了祖母一眼,瞬间心里咯噔一声,我看见她肩膀上趴着个小孩儿,紧紧搂着祖母的脖子,脸背对着我的方向,依偎在祖母的背上,但那应该是我神经过度紧张而产生的幻觉吧,因为眨眼的功夫那小孩儿就消失了,于是我也没当回事。
我们回到家里时,家里人都赶紧迎了出来,两个姑姑也在,看样子也为我们担了大半天的心,中堂一桌子菜也早就凉了,进门后爸妈赶紧招呼我们先吃饭,吃饭时祖母把在二仙姑家遇到的事说了一遍,把其他人都吓坏了。
可说话的功夫,就听见角落里突然传来孩子哭声,我们一看,竟是我二姑家的小孙子淘气,趁我们没注意偷偷玩二仙姑的那盏油灯,结果捻灭灯芯时烫到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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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冤鬼夜锁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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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才刚刚说过油灯绝不能灭,那孩子就掐灭了灯火,气得二姑直跳脚,拽起孩子就打屁股,可祖母我们已经顾不上拦着劝着了,赶紧跑过去查看油灯,那倒霉催的孩子竟把灯罩子挑了起来,用手指把灯芯捻得就剩下了一丝火星。
“快把门对上!”
祖母喊完话,离门口最近的三姑赶紧闭上了屋门,顺进门的风一停,灯芯上颤颤巍巍的点点火星又逐渐复苏了过来,祖母赶紧让我妈去缝纫机拉匣里翻了根针出来,跪在地上开始用针尖小心翼翼挑灯芯,好不容易把火苗又给救了回来,一家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阵有惊无险过后,我们一家人又闲聊了一阵子,见已经不早了,祖母就站起来要走,她一直自己住在老院里,我爸曾几次劝她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可她不肯,说舍不得,好在老院离我家不太远,就在我们同村,祖母身子骨也还硬朗,就没强求。
祖母离开时两个姑姑也跟着去了老院住,家里就剩下了我们一家三口,我爸就让我赶紧拎着油灯进屋睡觉去,毕竟摊上这种事,早睡总比晚睡好,一觉睡到大天亮也就不至于三更半夜胡思乱想了,可他忘了,我偏偏睡眠不好…;…;
回了屋,我按照二仙姑的话,把油灯摆在了屋子最中间的地面上,就上床睡觉了,可躺在床上越想越害怕,于是又起来开了屋里的灯才踏实睡下。
可我睡眠质量差,屋里开着灯又睡不好,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之后,我被一阵奇怪的轻响声吵醒。那声音低微而清脆,时远时近,就像是有人在安静的屋子里扔了个玻璃球,然后玻璃球开始在地上不停地跳来跳去,跳来跳去,听到那声音后我渐渐转醒,迷迷糊糊微微睁开眼,眼前黑乎乎的,奇怪,我明明睡前是开着灯的呀?
我正这么想着,又一阵更奇怪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有人躲在墙角说话,说得很快,叽里咕噜的说的什么我完全听不懂。我睁大眼睛鼓足勇气循着声音望过去,屋子中间那盏油灯还亮着,火苗颤巍巍的,发出昏黄而微暗的光,借着那光芒,模模糊糊的我就看见墙角处蹲着两个黑影,似乎是两个人,正蹲在我屋子的墙角处聊天,那阵叽里咕噜的说话声就是从他们口中发出来的。
我看不清两个人的脸,只能看到他们大概的轮廓和姿势,就见其中一个蹲在那里,正抬头注视着我的方向,似乎是在看着我,而且说话不多,而另外一个也蹲在旁边,但是却面朝着另一个人影的方向,不停的说着我听不懂的话,时不时还手舞足蹈几下。
起初刚从睡梦中转醒过来,我的大脑还有点迟钝,可是片刻之后大脑一清醒,我难免又惊出了一身冷汗来,吓得恨不得马上大叫一声,把我爸妈叫过来,可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来,没办法,只能继续装睡,偷偷眯着眼盯着那两个黑影的一举一动…;…;
盯着盯着,我昏沉沉的又睡着了,等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我从床上撑起身子,浑身酸疼难受,又一看屋子中间摆着的油灯还在燃烧,才放心下了床,出去一看,祖母已经来了,正和我妈坐在中堂闲聊,面前的茶几上摆着把杀猪刀,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祖母一早去找屠户借来的,那个年头,家家户户都养鸡养猪,哪个村里都有几个杀猪卖肉的屠户,要借把杀猪刀不是难事。
随后祖母问我,昨晚睡得怎么样,我就直接把看到两个黑影的事跟他们说了一遍,说完大家都愣了一下子,随后祖母安慰我说肯定是又做噩梦了,可我总觉得昨晚那种感觉,比一直以来的噩梦要来得更加清晰逼真。
快中午的时候,祖母催促着我爸取来磨刀石,一看快到十二点了,赶紧让他拿个凳子坐到我屋门口开始磨刀,一磨就磨了一个钟头,把杀猪刀磨得锃亮,随后祖母用提前预备好的红布把刀包好,就揣进了我的裤腰里,带着我又出了门,去黄家沟子找二仙姑,临走时我妈还特地又备了份点心和酒,还给祖母多带了点钱,以备不时之需。
我和祖母第二次到黄家沟子时是下午两点多钟,不到三点,天还大亮着,这次祖母没有犹豫,带着我加快脚步就直奔了黄二仙姑家,哪知道到了二仙姑家门口一看,我俩都愣了住,记得昨天来时,院子里冷冷清清就跟个废宅似的,可今天到门口再一看,院子里、屋子里进进出出的到处都是人,大门口还挂了两个白纸灯笼,横梁上用钉子钉了一大条白布。
见事不对,祖母赶紧带着我走进了院子,正好从中堂走出来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祖母就问他说:“大兄弟,这是黄二仙姑家对吧?这是出了什么事?”
那人看了祖母一眼,摆着手叹息道:“您老是来看香的吧?哎,您来晚了,人没了。”
听到这话我心里咯噔一声,祖母的脸色也难看了下来,又追问道:“人没了?昨天还好端端的,怎么说没就没了?”
那人答道:“昨天是好端端的,晌午时候我还见她去小卖部买酒来着呢,谁成想好端端的个人说没就没了呢?听说是后夜没的,自己在屋梁上上得吊…;…;”
他说完想走,祖母赶紧又拽住他,继续追问了一番,总算是弄清了细情——
据说是早上时候有人来找黄二仙姑看香,可二仙姑家门一直闭着怎么叫也叫不开,到上午十点来钟的时候,外面已经有六七个看香的排队等着了。
黄家沟子有不少二仙姑的亲戚,正巧一个家里大哥看见了,寻思二仙姑平时很少出门,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先把大门打开,以便来看香的自己进去,可怎么今天大门紧闭呢?而且门上也没上锁,分明就是从院子里插了门栓。
那个大哥越想越不对,叫了会儿门见里面一直没人响应,就翻墙进了院子,结果进了屋一看,就见二仙姑正吊在自己屋的房梁上,眼珠子都突出来了,可是竟然还在笑,那抹怪异的笑容已经僵在了脸上…;…;
一个村子里,有什么大事小情根本瞒不住人,尤其二仙姑还是黄家沟子的名人,没一会儿功夫整个村都惊动了,黄家人和村干部们都赶了过来,还专门请来了县里的法医验尸,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自缢身亡,除了昨晚额头上自己磕头磕出来的皮外伤外,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伤痕。
等那人原原本本说完时,祖母已经彻底惊住了,拎在手里的两瓶酒‘啪嗒’一声脱手摔在地上,瓶子摔得粉碎,我愣在一边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了,脑海中竟回荡起昨晚二仙姑的一句话来——
“下午你们来的时候估计见不着我…;…;”
难道说,二仙姑昨天就知道自己会出事?
难道说,是因为我身上的事,害了二仙姑?
见我和祖母都不说话,那人又叹了口气说:“哎,也是够可惜的,挺好个人,平时乐乐呵呵的,怎么说上吊就上吊了呢?好端端的有啥想不开呢?”
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听见从他背后传出个女人的声音来——
“黄大姐根本就不是上吊,是冤鬼索命,被掐死后挂到绳子上的…;…;”
听到这话,我们都循着声音望了过去,就见一个看上去二十出头年纪的女孩儿,正从中堂里背着手慢慢悠悠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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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震后死人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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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儿走过来时没理那男的,而是径直停在了我和祖母面前,目光落在了我手里提着的那盏油灯上,问祖母说:“老太太,您不像来看香的,来找二仙姑是有别的什么事吧?”
祖母没明说,扫量了一番眼前人之后,问道:“请问你是,二仙姑的亲戚?”
女孩儿听完抬手一指我手里的油灯,又说:“不是亲戚,是朋友,你们拎的这个灯,就是我的。”
听到这话祖母有些激动,正好之前跟我们聊天那男人离开了,祖母就赶紧把女孩儿让到了院子角落里,才笑着问:“姑娘,二仙姑昨晚说,今天会有个朋友来拜访他,难道就是你?”
女孩儿没说话,点了下头。
祖母一见,赶紧把我手里的油灯抢过去,送到女孩儿面前又说:“二仙姑说,见了你让我们把这灯给你看,说你是个高人,能帮我们?”
“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吧?”
女孩儿说完接过灯看了一眼,又回头往屋里扫了一眼,才皱着眉头说:“我要是没猜错,黄大姐就是因为你们的事儿没命的吧?”
祖母不说话了,因为这话不知道该怎么接。
女孩儿见了又说:“你们别害怕,就算跟你们有关,也犯不上怪你们,黄大姐修得是正道,帮你们是她的本分。我中午来时,县上的人已经在给黄大姐验尸了,她脖子上吊的勒痕下边,当时还能看出两个紫色的大手印子来,可后来慢慢就自己消了,法医一看屋里没打斗痕迹、她身上也没伤痕,就直接鉴定了个自缢了事,可我看出来了,这里边有事儿,而且是大事儿…;…;”
听她说到这里,我忍不住问:“你意思,二仙姑是让人先掐死再吊房梁上的?”
女孩儿转过头来,直勾勾盯着我答道:“是先掐死没错,可我出来时说了,不是人掐的,是冤鬼索命。”
虽然是白天,但这话还是听得我一阵毛骨悚然。
这时就见女孩儿叹了口气,盯着手里那灯又说:“我算出黄大姐命门里带一阴劫,所以半年前送她这灯,希望能关键时候安身保命,没想到还是没救得了她,原本我俩定好今儿晚上不醉不归的,看来是没机会了…;…;”
“这么说,要不是她把这灯给了我们,可能就,就没事了?”祖母问。
女孩儿点了下头,只说了句‘这儿不方便’之后,就带着我和祖母出了院子,随后在离二仙姑家不远的一个墙角下面停了下来,才说:“黄大姐虽然跟我算不上同道同宗,可有恩于我,既然她把你们托付给我,那你们这事儿我肯定会管,不单要管,还得为黄大姐把仇报了,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跟我说说吧…;…;”
祖母听完赶忙让我把自己的情况,以及昨晚在黄二仙姑家发生的事都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我说的时候,就见那女孩儿脸上神情越来越凝重,说到二仙姑突然朝西北方拼命磕头,想把自己磕死的事情时,女孩儿的手抖了一下。
我说完后女孩儿没当即说话,而是皱着眉头沉默了一阵子,忽然抬手指向西北方,问:“从黄家沟子往西北方向去,是什么地方?”
祖母答道:“黄家沟子西北边是我们村儿。”
女孩儿点了点头,又问:“两个村之间应该又块阴地,对不对?”
“阴地是…;…;”
“简单说,就是阴气重的地方。”
“那还真有!”祖母点点头说:“我们村村口前面就是块坟地。”
“坟地…;…;应该没那么简单…;…;”
女孩儿再度皱眉沉思了起来,而我听到这儿也想起了什么来,就拽了一下祖母的衣袖说:“奶,你不是跟我说过,当年闹地震时死了不少人,然后就…;…;”
“对对对,我真是老糊涂了,怎么把这事忘了!”祖母拍了下腿,赶忙又说:“姑娘,那坟地以前还是个大死人坑…;…;”
这是真事儿,当年我们这边闹过一次大地震,还是几十年前的事情,地震时间正好是后夜两三点钟,家家户户都在睡觉根本来不及跑,结果房子拍下来砸死了不少人,有亲历的老人说过,当时就看见老远的地方突然闪了下光,然后地就开始晃,眨眼间的功夫就什么都倒了,所及之地几乎都给夷平了。
那时候救援条件差,震后前一周救援队根本进不来,老百姓们只能自救,在废墟里拼命挖人找粮食,被挖出来的死人在平地上并排摆着,摆得满登登的,活人就在旁边搭棚子暂住,场景很凄惨,后来怕死人放臭了闹瘟疫,没办法,就只能在村子外面刨了个长条的大坑,把死人都一齐埋了。
后来那个大坑所在的位置,就成了坟地,不只是我们村,周边几个村死了人也有不少埋过来的。
等祖母说完,女孩儿皱着眉头沉默了很久,才说:“看来那地方有东西,而且道行还不浅,要不然黄大姐也不能吓成那样,她身上的仙家道行可不低。”
随后女孩儿对祖母说:“老太太你带着钱呢吧,你们的事儿我管,可你得先帮我准备几样东西。”
祖母连连点头,女孩儿又说:“你去准备二十斤黄豆、两瓶酒、笔墨黄纸还有一匹白布,黄家沟子就有做熟食的,再买十二只扒鸡回来,另外帮我准备一口大水缸,今晚上我有用…;…;”
祖母的脑筋不太好用了,掰着手指头记了半天才记住,赶紧一路小跑去准备东西,把我一个人留了下来。祖母走了之后,女孩儿又问我说:“昨晚你们回去时,黄大姐只给了你们一盏灯,没让你们准备别的什么东西吗?”
“还有这个。”
我赶紧从后腰把包着红布的杀猪刀取了出来,女孩儿把刀往怀里一踹,带着我就出了村子。
在村外溜达来溜达去,最后女孩儿把我带进了个果园里,趁着果农没注意,折了根比较粗的桃树树杈带了出来,随后女孩儿又取出我那把杀猪刀,坐在地上开始用杀猪刀削树杈,削成了根溜直的棍子之后才又带着我回了二仙姑家。
我们回来时已经是傍晚了,二仙姑家里没那么多人了,只剩下几个家里亲戚在收拾房子,尸体也被抬去了家里老院,以便办葬礼方便一点。
看得出来,这女孩儿跟黄家人都挺熟悉,后来跟二仙姑几个亲戚商量了一下之后,对方就答应把二仙姑的房子暂时借给我们住一晚,毕竟刚死了人,空着也是空着,后来又过了一个来钟头,天黑下来时,出去准备东西的祖母也回来了,而且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背后还跟着个白头发老头儿,推着个二八自行车,车子后托架上捆着个大麻袋。
进了院子,老头儿就开始一言不发地卸麻袋,把里面的黄豆、烧鸡和笔墨黄纸什么的都拿了出来,祖母想帮忙可老头儿拦着不让,祖母就把我拽了过去,笑着给我引荐说:“小六子,快叫五爷,他是你爷当年的好哥们儿,这俩人啊,以前没少在一块儿鬼混,老招人骂了,现在在黄家沟子卖熟食,今儿个多亏了人家帮忙了…;…;”
老头儿回身扫了我一眼,随后一边卸东西一边哈哈笑道:“嫂子你提那干啥,都老八辈子的事了。”
我叫了声‘五爷’,顺带往他身上一扫量,这老人后腰插着两把菜刀,裤腰带上别着根铜烟杆子,还真是颇有我祖父当年的‘风采’,虽然是第一回见面,却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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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萨满出马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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