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虽然很简单,但是让朝中那些乌鸦们听见了可就不得了了。什么南宋如何如何啊、秦桧如何如何啊、石敬塘如何如何啊、民族气节如何如何啊、祖宗土地如何如何啊。。。。。。一股脑全压上来了!产生这种看法的原因大概可以分成3种,一是读死书读迂了,二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第三就是别有用心了,想找碴整人呢。
明朝这些大臣的迂腐有的时候真是让人难以理解。到后来农民起义愈演愈烈,明军明显无力同时两面作战。尤其是崇祯14-15年间,关内对李自成农民军的朱仙镇战役和关外对清军的松锦战役这两大主力会战几乎同时爆发,两个战场交战双方的兵力都很接近,假如明军能把分散两线的军队集中起来投入任何一个战场,无疑都能够取得胜利,可是,最终的结果是,两场战役都以明军的惨败而告终。问题已经很清楚了,明军败就败在两线作战上。因此那个时期几乎所有的历任兵部尚书都认为非同清和谈不成,可这些“清流”们仍然是半点不肯松口。直到把主持和议的兵部尚书陈新甲活活逼死,彻底断绝和谈才算满足,结果如何大家都清楚。这已经不是“宁失千金,不失寸土”了,简直就成了“宁失天下,不失寸土”。(宁战勿和,战是方法问题,和是立场问题,其性质是大不相同的!)
他们倒是自食其果,(当然啦,其中也绝不乏鞑虏到了面前就立刻想通了的)可那么多的老百姓却为此白白付出了生命!遗憾的是,这在中国的历史上绝不是一个孤立的例子,那些不负责任只知夸夸其谈的清流哪朝哪代没有?偏偏他们还总是能迎合一些舆论,弄个好名声,即使受到了惩罚也可以显示出他“文死谏”的决心,美名扬于天下。明朝时就有那么一些谏官,最喜欢被廷杖,因为杖过之后立刻就成了天下人望,鲤鱼跳龙门了。骨头贱到了如此程度,难怪朱温要把那些“清流”扔到黄河里,让他们变成“浊流”才解恨呢。
袁崇焕对这些历史应该是很清楚的,他知道自己这样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虽然可能还没有想到会葬身愚民之口),但他知道这对国家,对民族和人民有利,于是他不顾一切的这样做了。这才真正是把自己的利益(包括名誉)置之度外,“我身属国,已非我所有”,这才是真正的英雄!相形之下,那些只知道捞个精忠报国的主战派好名声的清流们是多么渺小。
这些结果我早就知道了,所以对这些什么和谈根本就没抱有希望,不过皇太极倒是很积极,真不明白他脑子里想什么,怎么就这么幼稚呢?于是局势就形成了这样一种怪圈,两边都在大谈议和,可是又都在热火朝天的备战,有点像解放前的国共合谈。对于袁崇焕这个人我十分佩服,在这个时代能和努尔哈赤较量的或许只有袁崇焕了,可惜两人宁远一战已成绝响,一代枭雄就此陨落。有机会我真想见识见识他,不过较量就没必要了,除非给我飞机大炮,否则千万不要让我在战场上见到他。
不管皇太极和袁崇焕这对冤家怎样折腾,我都成天泡在杏林书院里,做了几天美梦后,逐渐开始恢复(美梦天天做是要伤害身体的),其实主要原因是阿巴亥的整容手术已经不能再拖了,不光是阿巴亥在追我,多尔衮也在追我,他实在不放心阿巴亥继续留在我这里,可他自己又不敢收留,所以为免夜长梦多,他更是一个劲的催促我,这些道理我如何不知道,阿巴亥可是个火药桶,若是被发现,我还不被炸得粉身碎骨才怪。可是这里面实在有难度,对于缝合,切割这样的技术我如今早就完全掌握了,现在最难控制的是无菌操作,整形外科手术中无菌操作是一项必须严格执行的原则,由于任何感染都会直接影响手术效果,整形外科手术操作较为复杂,手术时间较长,手术野(手术范围和对象)不仅较广泛,有时还涉及到两个以上的手术野,因而创面暴露机会较多,感染的机会也就增多。可是以目前的医疗水平要达到无菌操作实在太难,现在我所有失败的病例几乎都是因为术后感染而死亡的,如何改善这一切,成了摆在我面前最大的障碍。
还有一点就是现在我进行试验的对象都是动物,可是一到人尤其像阿巴亥这样身份敏感的人,我心里不免有些紧张。为了解决无菌操作的问题,我和吴能专门作了一个大的玻璃罩,全当作无菌罩吧,说是玻璃罩其实是将一块块小玻璃用木头棱镶嵌起来的,可以勉强让一人站在里面手术操作。通风口用棉布和棉花封闭,再弄一个人造的抽风机(这东西简单,中国古代早就有了)从另一端抽气,这样就造成了一种简单的无菌环境,空气经抽风机虑过,基本上排除了细菌,内部再用酒精消毒。麻醉剂的问题也早就解决了,抗菌药物也没问题,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时间很快的划到了十月下旬,在做好一切准备后,无菌罩和一切手术器械及药品被送到了我的府邸,理由是院判大人即将成婚,以后不能成天的泡在书院所以这些东西要搬到大人府邸,以便大人继续研究。于是整个书院的在私下的议论,一方面是对我即将成为新郎的“憧憬”和期盼,另外也是对我的这种敬业精神的“敬佩”。这些都不管他们了,在拆了整整一堵墙后,无菌罩被放置在我的书房正中央,看着这个巨大的家伙,我不禁有些骄傲,站在那里踌躇满志。
此时皇太极和多尔衮也闻讯赶来,摒退左右后,我们三人开始了对话。
“先生,真的可行么,这东西怪怪的,额娘躺在里面没问题吧?”要不怎么说关心则乱呢,多尔衮望着无菌罩,有些惴惴不安。
“多尔衮,你要相信李先生,想想看连假死复活李先生都作的到,这点小事何足挂齿,是吧,李先生?”皇太极自信满满的道,仿佛这手术是由他来做一般。没办法这时候哪有退路,都怪我自己当初非要吹什么牛啊,什么母猪也能变公猪的。这时候就是装也要装到底吧。
“当然没问题,你们尽管放心,用不了多长时间,你们将会见到一个全新的大妃,一个你们人都认不出来的大妃,相信我,没问题!”我信誓旦旦的打着保票,可心里实在没底。自从无菌罩研制成功后,又进行了多例试验,结果都不错,并且我还偷偷的弄了个死囚,将之改头换面,效果也还可以,此时天气已经凉爽,细菌不易滋生,又不算冷,伤口也好修复,正是整容手术的最佳时机,一旦错过就要等到明年春天了,所以没有再扩大病例范围,而是选择冒险一试。按理说至少是有6成的把握。
他两人见我如此肯定,都放下心来,皇太极一副你看我说的对吧的表情,多尔衮泽十分急切,也有些紧张,对于一个刚刚还不到18岁的少年,想让他像皇太极那样具有城府是很难的。
“只是这里面还有一桩难事,要和二位商量。”对于皇太极的称呼,公众里我自然十分谦卑的称之大汗,私下里有时也是贝勒,大汗的叫着,没什么成法,尤其是多尔衮在的时候,他不称呼大汗,而是四哥,我也就不再称呼大汗。这样显得关系亲密,皇太极也很高兴我们这样称呼他,看得出来他在极力拉拢我们俩,毕竟他现在的汗位还不是很稳固。
“先生尽管讲,只要我们做的到的一定照办。”皇太极客气的道。
“那就是这台抽风机,必须有人操作,可是这次手术十分隐秘。绝对不能让外人来操作,我又要作手术,所以要烦劳二位。”
“这有何难,我来!”要不怎么说皇太极会笼络人心那,这时候抢着做。
“这怎么行,四哥现在是我女真大汗,再说手术的是我额娘,我这个当儿子的怎么能不出力呢?”多尔衮毕竟年轻,皇太极一句话就让他如此感动。
两人还要争执,我连忙阻挡。“这手术要持续很长时间,一个人不一定能坚持到底,我看您二位也不要争了,就让多尔衮先来,若是他没办法坚持就烦劳大汗了。”于是我们三人商议妥当,准备下午动手术。
下午,无菌罩中只有我和阿巴亥两个人,皇太极和多尔衮等在外面静悄悄的看着我们。
“大妃,您想好了么,这上了手术台,我可就不敢保证您下来是什么样了,就是能不能下来都难说。”在给阿巴害实施麻醉前我最后向她告知手术的危险性,这真是我最不愿意做的手术,我由衷的希望她能不做这次手术,至少应该等技术成熟时才做。
“先生,动手吧,这样的日子我实在过够了,我需要外面的阳光,我希望能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我更希望自己在剩下的日子能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阿巴孩充满期待的望着我说道,她美丽面空后面到底藏了些什么谁也不知道,但是从她的话中我是可以体味出些什么的。一个幽居深宫25年的女人,她内心中所潜藏的痛苦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如今假死埋名或许希望的就是普通人的生活,或者一些以前一直希望而不能尝试的生活。
终于我被阿巴亥打动了,我狠狠地点了一下头。
“大妃您放心吧,我会尽最大努力让您脱胎换骨的。”我诚恳地说道。阿巴亥笑了笑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她此刻的神态不知为什么让我想到革命先烈视死如归的情景,不是吧,阿巴亥怎么会有这种革命的大无畏精神呢?我摇了摇头驱散心中古怪的想法,将麻醉药灌入她嘴中。不一会阿巴亥的瞳孔开始散大,四肢开始麻木,正常的条件反射也逐渐消失。
“可以了。”我冲皇太极和多尔衮点了点头,于是多尔衮开始摇动抽气机,“嗡嗡”的声音开始响起,我也开始感受到无菌罩中空气的流动。按照无菌操作的步骤,我开始用酒精清洗自己的手和胳膊,并且将阿巴亥的面部也清晰干净。
为了这次手术,皇太极和多尔衮给我调集了大金国中最优秀的工匠,让他们按照我的绘图打造出我头脑中现代的手术器械,虽然还有些差别,但是在这个时代无疑是最好的了。这些器材全部经过三次以上的严格消毒。一切准备就绪,只等着开刀了,我屏息凝神,拿起手术刀,轻轻的向阿巴亥脸上划去。
第一卷 始于辽东 第二十章 罢课
整容手术讲究很多,当然最主要的就是无菌,组织一旦感染,就会导致整个试验前功尽弃,不仅组织会感染坏死,还会使周边地区受到破坏,从而使病人失去整复机会。此外切口的选择,组织的剥离以及止血、缝合、包扎固定都很重要。
选择切口时要求瘢痕细小、隐蔽、不影响功能。皮纹与皱折线切口应与皱折线要一致,或顺着表情线;切口方向一般也应选择与神经、大血管平行的方向,但在颜面部要考虑皱线。缝合时伤口线要求平整成线状而没有增生突起或不规则的异形愈合瘢痕。因此在缝合时我选择了皮内缝合法(皮肤切开呈梯形,即真皮比表皮多切除一部分,这样缝合好真皮层后,表皮处稍隆起,几乎无张力)。
这些说起来简单,可是做起来就难了,人和动物不一样,动物的面部大多都有毛发覆盖,即使是缝合不好也看不见,可人就不样了,好坏可都摆在脸上,所以难度可想而知。
手术到底进行了多长时间,我不太清楚,只记得多尔衮和皇太极轮换了好几次,无菌罩内的温度更是上升到叫人无法人受的地步,我脚下已经有一摊汗水了。擦了擦头上的汗,我将鬓边的最后一针缝完,总算是大功告成。其实者还不算完,手术后的包扎在整形外科甚为重要。因为手术的成功或失败,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包扎与固定的好坏。将抗菌药和止血药轻轻的涂在纱布上(纱布是我专门叫人纺制出来的,并且规定作为今后战地包扎的必需用品)然后再小心翼翼的包扎好,这才算完事。这时的阿巴亥整个头被裹的严严实实的,要是再把身上也裹住,十足就是一个木乃伊了。不过也就联想到此吧,打开门,我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身上已经彻底湿漉漉的了,皇太极连忙上来给我搬过椅子,说实在的,皇太极这种礼贤下士的劲确实叫我感动,毕竟他现在是女真的统治者,堂堂的大汗,虽然还不是很有实权,但是光这个心意就足以叫人为他卖命,不过感动归感动,我还是不要被他收买才好,否则真就有人大骂我汉奸了。
多尔衮顾不及向我问候,而是一个箭步冲进了无菌罩,关切的看着他的母亲。
“先生,额娘怎么还没醒过来啊?”多尔衮焦急的问道。
“你着什么急啊,麻醉药还没过劲呢?”我没好气地说道。
“哦,那就好,那就好。先生辛苦了。”说着多尔衮抄起桌边的一把扇子过来给我扇风,大献殷勤。这对兄弟啊,真是拿他们没办法。难得能享受这个待遇,我也乐得享受,说出去谁信啊,未来大清国的君主给我搬椅子,摄政王给我扇扇子,这份感觉真是爽啊。我不禁飘飘然起来。
“先生的医术自然是没得说,不过真的像先生说的那样可以让谁都认不出来吗?”皇太极还是有些疑惑。
靠,这可是二十一世纪最新技术,别说整个容,就是变个性也没问题啊,要是有条件,就是克隆出一个皇太极也没问题啊,小瞧我不是。等到时候,再克隆出一个皇太极看你如何感想。
缓过劲来,我不忘了再吹两句,在我李氏理论中,任你干得再好,若是不会宣传也是白干。所以适当的宣传是绝对必要的,要不我能从一个兽医一路狂升到李神医么,太医院的院判啊,至少相当于卫生部的副部级干部啊。
“大汗不必担心,我保管大妃痊愈后就和新人一样,到时候恐怕多尔衮都要管他额娘叫姐姐了,哈哈哈?”说着我得意的狂笑道,把一边的多尔衮弄得不好意思起来,尽管他有些不相信,但是凭着以往我不灭的神话,还是不由得他不信。
说话间,阿巴亥幽幽的转醒,看来麻醉药已经失效,她嘴中微微的呻吟,我所配备的麻醉药还有茂果芸香碱的成分,不适合久用,只适合手术时暂时麻醉。所以一旦苏醒疼痛是难免的。
“大妃,您醒了,疼痛肯定是有的,若是您挺不住就叫出来,过一段时间,伤口愈合就好了,您要挺住啊,手术很成功,包管您拆线时都认不出自己来。”我笑着说道,的确这次手术十分成功,可能是老天相助吧!这时我对术后的结果很有信心,所以出语安慰道。
阿巴亥的确很刚强,和一般的女人不同,她的意志力和忍耐力都十分强,除了刚醒来时无意识的呻吟后,再没有出声。只见她冲我点了点头,以示感谢,又重新躺在床上。
“这些天,大妃必须进流食,否则咀嚼会牵动伤口,还望大妃见谅,我等就不打扰大妃休息了。”说着我领着多尔衮和皇太极走出屋子,并且吩咐外边的铭岚好好照顾阿巴亥。铭岚是皇太极送给我的,可以说是心腹,但是有始至终我都没告诉她阿巴亥的真实身份,这的确有些骇人听闻,所以还是不要告诉她好,再说铭岚也从来不多说多问,交待她的事情向来都是作的十分妥善。
阿巴亥恢复的很好,虽然还没到擦汗拆线的时间,但是伤口没有恶化感染,本来还是可以继续照看她的,但是书院中发生了一件令人不愉快的事情。所以我必须马上回到书院。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虽然书院招收的大都是汉人,但是其中也不乏蒙古人和女真人。在我回来的前一天,一个名叫付延军的汉人学生和一个叫古塔的女真人因为一件小事争吵起来,年轻人么,难免火气大,一言不合东起手来,那女真人不是对手,惨败收场,偏偏他不甘心告到了额尔德尼那里,这家伙不是老糊涂了就是偏袒自己族人,把付延军棒打了二十。这个付延军平时人缘极好,又十分好学很有些威望,他的无辜被打在汉人中间引起了不小的波澜,一时间群情激昂,学生们竟然想到了罢课。不知道这是首创呢,还是古有先例,一呼百应下,偌大的校园顿时人声鼎沸,学生们不在课堂逗留,都跑到额尔德尼的办公室前聚集,抗议他的这种行为,这老家伙平时不来,一来就给我惹事,居然从城外调来500八旗兵,将学生为住,我到的时候两边正在争执,眼见就要动手。已经有学生将凳子拆了用来武装自己。
反了,都反了。我一进门见到这种情势就气得不打一处来。
“你们要干什么,造反么,都放下,把手里的棍子都放下,这些是用来学习的,不是用来打架的,就这东西能和刀枪对抗么,平时我都是怎么教你们的,不长脑袋的东西。”说着我从一个学生手中夺过一个凳子腿,又从旁边的士兵手中要来钢刀,将刀砍在凳子腿上,木头应声而断。
“就拿这个么,是你们的脖子硬还是木头硬,木头再硬硬得过刀么,都是蠢货。”说着我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狠狠地向远处砸去,砰的一声,远处的花木应声而折。
“要用也得用这个啊!”说着我不禁想起高中时代打群架的情景,这些古代的学生真是太不会因地制宜了。嘿,还真有实惠的,见我这么说,居然有些人纷纷找起砖头石块来,气得我鼻子都歪了。
“说你们傻,还真就不聪明,放下,把手里的东西都给我放下。”我大声喝道。这些学生被我的举动弄懵了,已经听不出我说的是正话还是反话了。不过平日里我在他们当中还是很有威严的,有些人不约而同的放下了手中的“武器”。随后丁丁当当的落地之声不绝于耳,这些人还真不少准备啊。
“你们看看他们。”说着我走到一个士兵跟前,用手敲敲他身上的盔甲。
“就你们这些人能解决这些士兵么,长长脑子,有些事情是能忍就忍的,何况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能解决么?”我语重心长的说道。
“他们女真人不拿我们汉人当人看。”一个学生大声喊道,随后很多人随声附和。一时间群情激昂,局势又要失控。
“都静下来,听我说,这世间没什么主人和奴隶之分,只有强者和弱者,这个时代也是强者的时代,弱肉强食是自然法则,谁也改变不了,现在是女真人说了算,可是汉人从前不也是说了算么。没什么不平衡的,败了就是败了,要反思自己是如何败的,怎样才能获得胜利。让你们在这里学习可不光是为了学医救人,你们更多的事要学这个社会生存的法则。”我大声说道,也不怕别人向皇太极告状,我说的本身就是事实。说着我又冲这些士兵说道:
“看看你们眼前这些学生,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么,他们来这里是学医的,将来有一天在战场上你们会遇到他们的,但是不是作为敌人,而是作为一名医者,他们会救你们的命,你们忍心向他们动手么?”
“李神医,您误会了,我们奉命到这里只是维持秩序,没别的意思。”一个牛录额真上前答话道,显然他是认识我的,其实现很多士兵都认识我,对于他们来说我就是他们救命的菩萨,是万万得罪不起的,另外这些人都知道是我求努尔哈赤改变战场上受伤不许医治的惯例的,这无形中增加了他们活命的机会,对我如何能不心存感激。
“没什么误会不误会的,这些学生你们若是敢动他们一根毫毛,今后整个八旗就谁也别想我给他看病,杀了我可以,可是他也别想活。”我愤恨的大声说道。
这一刻学生们更糊涂了,本以为我是向着女真的,可见我这么说又是在偏袒他们,哪有不糊涂的道理,简直是大糊涂而特糊涂。
那牛录额真自找了没趣,也不再答话,谁都知道眼下我是皇太极的红人,就是多尔衮也对我礼遇有加,是以谁都不愿意得罪我,只好在那里看着我。
“看什么看,还不把你的兵带走,这里是书院不是兵营,记住下次不要让我在书院看见一个兵丁。”我恶狠狠地说道,这次我可是真的动了怒,甚至有些不计后果了,假如我来迟了一步,这些学生和军队冲突起来,后果可想而知,我辛辛苦苦建立的书院没准就要被破坏焚毁,这些刚刚被启蒙的未来的精英也将损失殆尽,我的一切努力都将白费,额尔德尼这个老糊涂,看来真不能留他在这个位置上了,只会添乱。
那牛录额真见我如此说,那还敢停留,带着手下的兵丁匆匆的离开,学生们发出了胜利的欢呼,虽然这场胜利看起来不是他们取得的,但是毕竟是经过自己的抗争取得了结果,所以每个人都欣喜若狂,这些学生更是对我十分崇拜,没想到我能如此强硬。
我并没有因此高兴,矛盾还没有解决,我哪能高兴的起来呢,我寒着脸说道:“付延军,古塔你们两个过来。”听我这么说那两个学生都心怀恐惧,轻手轻脚的来到我的身旁,大气也不敢出,都低下了头。
“跟我走!”说着我也没理他俩,径直向研究所走去,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约而同的跟在我的后面。其他学生也都尾随着想看个究竟。
来到研究所,我命令他俩伸出手来,每人的手指上都扎了一针,将血滴滴在玻片上。
“显微镜你们都会用了,那么看看吧,你们两个的血液中有什么不同,是你的红细胞大,还是他的状,比出大小高下再告诉我。”说着我坐在一旁,身后的学生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都不明白我这样做的意图。
付延军和古塔两个人都埋头在显微镜下,仔细观察试图找到彼此对方的区别,可是两个人看了半天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同。于是无奈的对我摇了摇头。
“没有吧,我就知道没有,不光你们俩没有不同,就是包括我,包括当今的大汗和明朝的皇帝也没有什么不同。不光是血液没有差别,就是脏腑四肢也没什么差别,人和人的差别只在外观,或许有姓氏民族之分,但是无本源之分,可以说我们拥有一个共同的祖先,史书上如何记载的,女真的先祖是肃慎,他也是黄帝的儿子之一,看看你们自己都是黑头发黄皮肤,你们之间有什么差别么?我问你们,你们回答啊!”我厉声的问道。
这两人更是害怕了,在那里噤若寒蝉,一个劲的摇头,小声地承认错误。
“大声点,我听不见。”我大声说道。没办法两个人几乎是放声大喊:
“没差别,我们错了,院长!”
“这才对!”我微微的笑道。“来,握一下手,和好如初。”说着我将他们两个人的手拉在一起,两个人都不好意思起来,但是最终还是真诚的握在了一起,一时间四周的学生都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同学们大家来到书院都是为了学医,学医是为了救人,但是在救人之前我认为你们首先要知道做人的道理,在这个世界上存在很多文明,有古希腊,古巴比伦,古罗马,乃至古印度,当然还有我们华夏民族,在这许多文明当中只有我们的华夏文明可以屹立不到,虽然不断的有改朝换代,但是有一点我们是相同的,那就是我们都是炎黄子孙,无论是汉人也好,女真人也好,还有蒙古族、藏族等等少数民族,这些人都是属于一个大家庭的,我们拥有共同的祖先,是的现在女真人和关内的汉人为敌,但是不等于要永远这样下去,这好比一家的兄弟闹着要分家,谁占大头谁占小头争吵不休,甚至动刀子,见了血,可是毕竟还是一家人,大家都共同的生活在这块土地上,人生下来都是赤裸裸的谁也不比谁高贵什么,每个人都应当受到尊重,当然要是他做了让人不尊重他的事情那就是咎由自取了。
今天我在这里交给你们的是要爱护生命,每个人都有父母妻儿,作为医者你们的职责是尽量救护一切可以救护的人,不管它是朋友也好,敌人也罢,假如他们作了错事是有王法来惩罚他的,而不是我们,我们每个人都在这个世上承担不同的责任,医者的责任就是救死扶伤,而作为一个合格的医者他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尊重别人,像这样的事我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有争端有矛盾可以通过商量来解决,这里是神圣的学院,你们来这里是为了学习,不是打架,喜欢打架那就去当兵,去战场上厮杀。”说着我再次看了一眼付延军和古塔,他二人都羞愧的低下了头。
第一卷 始于辽东 第二十一章 平等么
杏林中一大群的学生围着我,听我接着给他们讲道:“我是汉人,你们当中大多数都是汉人,当然这里面也有女真人和蒙古人,我希望你们在学院里忘记自己的身份,在这里大家要亲如兄弟,每个人都有理想,都有抱负,可能你想当官,这官自然是做的越大越好;也有的像做富翁,这钱自然是越多越好;还有的想娶老婆,这老婆要越漂亮越好;自然也有人想悬壶济世,这人要救的越多越好。但是你们要知道想实现这些理想就要付出努力,在这里你们不需要卷入世俗的纷争,只要你努力学习,我敢保证你们都会实现自己的理想。对你们我的要求就是去发现和探索,走和前人不同的道路,这个世界很大,有很多事情可能一辈子弄不明白,但是我们仍要努力。这些天来我已经看到了你们的成绩,你们发现了血液里的红细胞,发现了树枝中的纤维组织,甚至阐述了鸡的孵化过程,这都是好的开端,只要你们朝着这个方向走下去,那么你们会将这个世界上的很多理论彻底颠覆,你们的名字将永远镌刻在人类的历史上(人类这个词已经灌输给学生)。”
这些话说完,我可以看到学生们的眼神中都流露着热切的渴望,对啊,建功立业,名垂千古是每个读书人的梦想,的确进入书院以来这些学生接触到了太多他们从来没有接触到的东西,微观世界已经向他们敞开了大门。抛开民族的原因这里的确是一块净土,学术风气极浓,完全不用去背哪些没用的八股,在这里他们需要的就是去汲取去发现,这正是我多要达到的目的,女真人这时除了信仰原始的萨满教外,再无其他的信仰,这层心理防线是十分容易攻破的,在这里接受新事物的速度要远比关内快。(萨满教信仰原始的神力,如同时世界本源一样,所以不合我所提倡的科学抵触,我所提倡的科学就是为了解释这股本源的力量所在)。
沉寂了良久,不知道是谁首先鼓起掌来,接着其他的人也都受到鼓舞,一时间整个校园里都弥散着热烈的掌声。见目的达到了,我就不再多说,这种教育是需要潜移默化的,而不是我今天说了什么他们就信什么,如果没有前一段时间打下的基础,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
第二天,在各教室的黑板旁又多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一切皆有可能。”以此来鼓舞学生们励志进取。
杏林书院的这场罢课虽然最终和平解决,并使很多人从中得到了启示,但是在大金国的朝堂上却引发了另外一场风暴。
额尔德尼几乎是老泪纵横的跑到了皇太极那里,向他哭诉我的“斑斑罪行”,什么辱没女真人的祖宗,煽动学生造反,威胁八旗士兵等等罪行,这让皇太极都感到震惊,没想到我能如此狂妄,但是转过来一想他也不能偏听偏信,于是命人将太医院当时在场的众人全部找来问话,等他把众人都问完了解了实情的经过及我所说的话,皇太极陷入了沉思。
努尔哈赤晚年,特别是进入辽河平原以后,实行了一些错误政策——大量迁民,按丁编庄,清查粮食,强占田地,满汉合居,杀戮诸生,遭到辽东汉民的反抗,民族矛盾十分尖锐。汉人有的向饮水、食盐中投毒,有的把猪毒死出售,有的拦路击杀单独出行的满人,有组织的武装暴动也此起彼伏。努尔哈赤却没有停止对汉人的奴役和屠杀,继续执行高压政策。结果矛盾进一步激化,人口逃亡,丁壮锐减,田园荒芜,“民将饿死”,寇盗横行。这次杏林书院的罢课只能说是这种民族矛盾激化的小小缩影,若是再不加以改革弊端,任矛盾激化,那么整个辽东平原都将不得安宁。后院不稳又何来东征,更何况袁崇焕在宁远虎视眈眈,大量收集汉人,编伍屯田,训练骑兵大有伺机而动的势头,此时若是不将这些矛盾化解或者是减弱,那么将会后患无穷。
“请李先生!”皇太极冲着下面的侍者说道。于是我被客气的请到了皇太极的书房,我们两个人面对面的进行了一次长谈。
“李先生请坐,这次的事情我听说了,你处理的十分好,你对学生的那番话对我启发也很大。今日咱们开诚布公的好好谈一次,如何?”皇太极诚恳地对我说道。
我坐在皇太极下手,仔细的打量他,刚刚继承汗位的皇太极有很多事要做,面临来自各方的压力,日子并不好过,所比起当初我第一次见到他明显的消瘦了,微微的笑了笑,我说道:
“就是大汗不找我,我也会找机会和大汗谈谈。”
“哦,愿闻其详?”皇太极没想到我会这样说,饶有兴趣的问道。
“我想大汗还记得从前我和天命汗所说的关于民心和文化认同的那些话吧?”
“是的,先生当日的话我还尤言在耳,确实精辟。”
“其实当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后面其实是想告诉大汗,不要指望能征服汉人,而是要和汉人合作,只是当时时事您比我清楚,恐怕大汗他不能接受我的观点,所以我就没有说下去,不过现在时机以将近成熟,所以我才想和您说说。”说完,我看着皇太极。虽然对我所说的汉人无法征服这话他不太认同,可是事实就是这样,从努尔哈赤起兵一直到十多年后皇太极逝世,女真人始终没能跨出山海关,若不是吴三桂引清兵入关,那么何年何月才能进关对于女真人来说还真是一个未知数。经历宁远惨败后女真内部已经有一些人逐渐清醒起来,不再被从前的胜利冲昏头脑,认为汉人软弱可欺,可以一蹴而就,皇太极就是典型的代表人物。
“先生请讲。”或许皇太极一早就知道我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郎中,但是他一直隐忍不发,暗中的观察我,这些我都知道,皇太极何等精明,连袁崇焕都栽在他手里,我哪里是他的对手,不过我也有我的优势,那就是我熟知历史,我知道皇太极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想要得到什么,正因为这样我才会义无反顾地和他合作,并且将他推上汗位。
“我想目前的形势大汗比我清楚,大金国域内原属辽东的汉人就有数十万,对明作战俘掠近百万。这些人都是隐患,但是最大的隐患不是这些,而是女真人。”我的这话让皇太极十分惊讶,汉人是隐患不假可何以女真人才是最大的隐患呢。看着他疑惑的神情我缓缓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