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一次远征
“大哥,你也忒厉害了!刚才几句话,就把父亲给说愣神了!你看咱爹刚才瞧你那眼神,充满了爱慕之情啊!”
出了正厅,陶应一反刚才的懵逼的状态,张开嘴叨叨个不停。
陶商怜悯地看着陶应:“二弟,不是为兄批评你,真该把你打回娘胎重新生一遍,你这用词也是真是绝了爱慕之情这词你能往我和咱爹身上用吗?”
陶应的表情萌萌哒:“那该咋说?”
一句话把陶商也问蒙了,好像是有点不太好形容。
“崇拜?不至于敬仰?也不贴切瞻仰?多少沾点靠谱就五体投地吧!对,五体投地。”
陶应今儿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哥,五体投地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就是表示对一个人很欣赏的意思。”
“哦!”陶应点了点头,似是明白了:“那行大哥,咱爹刚才对你,真是五体投地啊!”
陶商抬手擦了擦汗,也不知道这样形容自己的亲爹的关系会不会遭天打雷劈。
“大哥,你真的打算替爹爹领兵去讨董卓啊?”陶应的表情依旧很萌。
陶商叹了口气,忽然发觉研究了半天,这个事最终还是无法可解。
“没有办法赶鸭子上架,不想试也不行了,这可能就是原先太闲的报应问题太闲的那个人好像不是我啊,我是穿越来背黑锅的?”
陶应听不懂:“大哥,你自己在那瞎嘟囔啥呢?”
陶商:“”
“大哥,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陶商摇了摇头,苦笑着道:“恐怕不行父亲只有两个儿子,一个随军出征,另一个必须要坐镇家宅,万一出征的那个失手夭折了,至少也能有一个后继的子嗣,家族方不至于面临后嗣继承问题。”
听了这话,陶应的表情简直就跟急哭了差不多:“大哥,不会的,不会的!你不会死的!”
陶商转过身,拍了拍陶应的肩膀,安慰道:“二弟,放心吧,大哥肯定不会死的,我死了,家产不就得全归你了?大哥不会那么白白便宜你的。”
陶应咬着嘴唇,泪珠在眼眶中打着转。
“大哥,你对我真好”
“你知道就行。”
一日之后,徐州刺史陶谦下达命令,任命糜竺之弟糜芳为征西将军,领四员校尉并马军、步军、弓弩手共计五千人,会盟诸侯、西征讨伐董卓。同时,安排曹豹之弟曹杵为仓曹,协助糜竺督办西征粮草事宜。
如此一来,糜竺想要插手徐州军务的愿望实现了,但同时曹家的人却也插手了糜家一直负责的钱粮诸事。
糜家和曹家的在陶商的献策下,甚至没有时间去顾忌陶谦的这手挑拨,而是开始焦头烂额的布置应对之策,由此开始慢慢产生裂痕。
至于陶商,则接到了被封为监军的命令,以及一块铁制的监军令牌。
目前关东各路诸侯接到桥瑁诈称京师三公的信函,已经是纷纷在各地起兵,就目前所知道的,渤海太守袁绍与河内太守王匡皆屯兵于河内,又有上党的张杨率众三千前来会师;张邈、刘岱、桥瑁、袁遗、鲍信、曹操等人聚兵在酸枣;袁术和孙坚屯兵鲁阳;孔伷屯兵在颍川。
陶谦首先致书,向各路诸侯谎称自己年老多病、不宜远征,只能派遣儿子陶商替父从军会盟,在得到诸侯的回函后,便即刻令陶商和糜芳拟定方针,商议出兵事宜。
陶商没有什么家当,他的家当基本上也都是陶谦的,除了衣服之外,就只有从糜竺处借来的一万贯是属于自己的,思来想去,陶商还是决定将那些钱带上,穷家富路,万一战场真的失利被擒,自己拿这些钱说不定还能买回一条性命。
拿着收拾好的东西,准备出门去军营报到,管家陶洪和二弟陶应送别出门口,一老一少哭的跟出丧似的,好像陶商这一去就回不来了,弄得陶商心中好生委屈。
什么叫出师不利,这就是了!
上了马车,陶商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陶谦偷偷地站在门栏处,默默的为自己送行,虽然只是一个身影,但陶商通过地上的倒影也能看出,那拄着拐杖的身躯,似是一颗佝偻的老树,不显任何苍劲挺拔,仿佛已经被蛀空。
“走吧!”陶商的眼睛有点酸,但却没有停留,只听马鞭一响,马车拉着陶商缓缓的向着城外开去。
城西十里处,便是目下糜芳所率领的五千兵马屯扎之处。
马车来到辕门外,陶商出示了监军令牌,士卒毕恭毕敬的将马车引入军营,并引导着陶商来到帅帐。
糜芳几日前就已经安排兵马在此驻扎,此刻专程等着陶商。
“大公子!”陶商进了帅帐,便见胖胖的糜芳屁颠屁颠的跑到陶商面前,拱手见礼:“大公子!久违啦!”
陶商愣了愣神:“你谁啊?”
糜芳啧了啧嘴:“大公子,贵人多忘事!末将糜芳,那日公子到糜府见我兄长,末将曾为公子引的路,公子忘了?”
糜芳不说倒好,如此一说陶商心里很是不以为然。
这小子是谁?叛徒!汉奸!狗腿子!上一次在糜府,还公然取笑我来着!
历史上,这个糜芳跟随刘备近二十五年,最后却在襄樊一战,背主叛逆,间接导致关羽被杀,失忠与信,何以事君?
我父亲陶谦乃是仁人君子,我陶商就是小君子既然是小君子,岂能与此等卑劣小人为伍?
“不要跟我说话!”陶商的目光充满了蔑视与鄙夷。
“嗯?啊?”糜芳有点懵,这个大公子怎么一会一张脸,跟上次在他家笑的阳光灿烂时不太一样啊。
“大公子,您是不是记错人了?我,是我!糜芳!咱俩见过的!你跟我大哥,咱仨还在一起”
“住口!不要与我套近乎奸贼!”陶商义愤填膺。
糜芳见这位大公子说翻脸就翻脸,不由得愣住了这小子是不是有毛病,凭什么说我是奸贼!?我怎么就成奸贼了?招你惹你了?
“大公子,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您再仔细想想,您前一段时间来过我家您还欠我家钱呢?不记得了一万贯!”糜芳小心翼翼低提醒。
“”陶商的嘴角开始抽抽。
半晌之后。
“这不是糜芳兄弟吗?我刚才眼花没看清楚多日不见,兄弟好像瘦了!”陶商握住了糜芳的手,笑的如沐春风。
糜芳被陶商这迅速的转变弄得有点懵,一时没反应过来:“是、是吗?在下哪里瘦了,我感觉我好想还胖了几斤大公子为了徐州殚精竭虑,操劳思忧,方才是瘦了!这次来军营,说什么也得好好补补!”
“多谢糜兄弟关心,对了,我上次问你家借的钱?”
糜芳大方的一摆手:“我替我哥做主,不用还了!”
“糜兄弟,真君子也,缘分呐!”
第八章 树立军威
彭城西门外十里处,徐州西征军马屯兵之地。
这些天,糜芳一直都忙着从徐州军中挑选兵员组织协调,西征军按照陶谦的指定,定员为骑兵一千名,步兵两千名,弓弩手一千名,刀盾兵一千人,另有校尉四人、都尉三人、都伯十五人协同出征。
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可不容易,西征会盟干系重大,又事关一州的脸面,所以选拔人员方面糜芳自然不能含糊了。
首先这偏将和校尉的选择,就不能是曹豹在中军的嫡属,成份得相对清白一些再则随军兵马一定要是孔武有力善于作战,糜芳虽然读过些兵书,但独自挑大梁也是头一遭,只忙的是焦头烂额。
当然这些事跟陶商没什么关系,一则是陶商不会治军,也没有治军经验,二则他的身份是监军,监军是干什么的?
陶商按照字面理解,认为监军应该是监督别人干活的。
监督别人干活的人,一般不干活。
“大公子,这是咱们此次出征的人员名单,上至四名校尉三名都尉,下至什长级人员名单都在上面,请大公子过目。”
糜芳还是挺懂事的,陶商不干活归不干活,但该汇报的糜芳还是正常汇报。
陶谦拿过来随意扫了一眼便作罢,上面的人他一个也不认识,多看也没什么用,他现在最关心的只有三件事。
“糜兄,出征之前,我有几件事想跟你落实一下。”
糜芳道:“大公子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你是主将,我是监军,军队调度在你而不在我只是咱们出征前,我有三件事必须要确定,第一件是粮草是否充足。”
糜芳嘿嘿笑道:“这一点大公子放心,在下昨日还特意往曹掾府那里跑了一趟,仓曹那边已是特意为此次出征预备了八万斛粮食,分批次月份供给西征兵马,此番出征时间长短目前尚不知晓,故而在下令仓曹那边一定要充足,至少要在短路线的行程内供应的上。”
陶商闻言点了点头,徐州钱粮主由糜竺掌管,诸曹掾史都直接听命于他,此番西征主将是他弟弟,后方补给的事,糜竺必然会竭尽全力。
“第二件事,是关于人事”陶商慢悠悠地拍打着糜芳适才递给他的人员名册,道:“这些人,我一个也不认识,但糜兄也知道,徐州的军务一直都是由曹豹将军执掌,而曹将军是反对这次会盟的,所以这上面的人?”
糜芳愁眉苦脸地道:“大公子,凭心而论,四名校尉三名都尉,我已经是尽量避开曹将军在军中的直属嫡系了,但曹将军毕竟一直掌管军务,选的这几个,我调查跟他应该是没有关系,但具体真有没有关系我也不敢断言,毕竟人情关系这个事,也不是全都能查的出来的”
陶商摇了摇头,道:“跟曹将军有关系也没有关系,即使是他的人,也可以拉过来为你所用,你是一军主将,出征期间这些人一旦有些许心思,就麻烦了。”
糜芳似是有点苦恼:“大公子,这些人跟我,原先一直也不认识,哪有那么容易就从曹将军那里拉过来”
陶商长长地叹了口气,闷葫芦不开窍,非得把脑瓜仁劈开,使劲点拨明白才行。
陶商出言耐心引导:“糜兄,人的本性里,有两种欲望最难控制,一个叫做恐惧,一个叫做贪婪,只要你把这两点利用好了,想要收服这些人,只在一夜之间。”
“啥玩楞?”糜芳的表情萌萌的,将没文化的本质一露到底。
真他么对牛弹琴。
“糜兄,你有钱么?”
一说到钱,糜芳的腰板瞬时硬了,下巴仿佛都要扬到云彩里:“说别的,我糜家确实没有要钱,有的是!”
陶商脑袋上开始冒黑线,瞅你那欠抽的德行。
“好,那你回府多预备些金帛,今晚你我在帅帐宴请随军诸将。”
不等糜芳回答,陶商又道:“还有第三件事就是我们的行军路线。”
话还没说完,就见糜芳来精神头了。
“大公子,这一点我早就想好了,你且随我来!”
二人来到帅帐正中的宽大木台前,上面铺着一张大概五尺见方皮制地图,上面星星点点的标注着州郡城池名称以及山川河道。
“大公子,依照末将之见,现如今诸侯会盟之地有四处,分别是河内、酸枣、颍川、鲁阳,这四处为主要的诸侯聚集屯兵之所,但众诸侯最后一定会选择一处会盟之所,依在下愚见,鲁阳的袁术,实力强大,又与我等邻近,咱们不妨前往鲁阳先与他会和,一则可以得到强军的庇护,二则也可以与袁术交好,不知大公子之意如何?”
陶商果断地摇头道:“不去。”
“嗯?”糜芳没想到自己的提议一下子就被陶商给否了,虚弱道:“为什么啊?”
陶商竖起两根手指:“有两点,第一,诸侯当中,实力最强的是袁绍和袁术,一南一北遥相呼应,但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这哥俩早晚闹翻,我们现在过多的亲近袁绍或是袁术都不好,没什么必要;第二,袁术实力强于我们,我们去了他那,就是供他驱策,袁术要是把我们当先锋冤大头,指挥我们攻坚克难,我们去还是不去?实力不均衡的情况下,去了就是自取其辱。”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第三点,陶商没法跟糜芳说
后世人所共知,讨董之战袁术曾断过孙坚的粮,人品简直低劣到了极致,所以与狼为伍的事,尽量还是少做。
糜芳的眼睛瞪的溜圆,整个一上午,陶商将此次出征从粮草后勤,到人事应用,再到行军路线,都分析的明明白白儿的,思绪的敏捷程度不知比自己高出多少。
难怪上次去糜府,大哥糜竺对他另眼相待,如今一看,这小子是厉害啊。
“大公子果然是智计深远,在下深感佩服!若是不去鲁阳,那我们去哪?”糜芳的态度明显谄媚了不少。
陶商低头仔细看着皮图,说实话,汉朝的地图信息量实在是太少,而且大部分地方标注都不精准,而且路线粗糙,亏了陶商前世做资深编辑的时候,曾经审读过各省的地图挂册,心中对地理多少有一个大致的印象。
陶商的手在一边在地图上来回划拉,一边思考现在的徐州属于后世的江苏省境内,而董卓所在的洛阳在河南省西部,中间隔着整个河南地区,曹操屯兵的酸枣在洛阳的东北方、袁绍屯兵的河内在洛阳北方、袁术屯兵的鲁阳在洛阳南方、孔伷屯兵的颍川,则在许昌的南方就路程来看,应该离董卓最远,但却离徐州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