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身边谋臣有陈宫,武将有张辽,以及高顺,皆是名将。又占有徐州。如今也算一方豪杰。
虽穿的不算早,但也不算晚,至少尚有一图之力。
她琢磨了琢磨,想的入神,外面侍女进来回禀,道:“女公子,貂婵来看女公子了。”
貂婵?!!
吕娴几乎是蹦了起来,道:“快,快请进来!”
惊喜的都差点语无伦次了。她怎么忘了,这是三国,这里有四大美人,貂婵啊……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女子之中,有貂婵!
吕娴刚来这一世,因为太震惊,差一点都忘了自己其实并不是个正!经!人!
貂婵一进来,便看到吕娴这副打扮,直愣愣的站在那里,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神,像会发光似的直直的瞧着自己。
貂婵一见便乐了,行礼道:“女公子。”
“貂,貂婵……”吕娴都要晕过去了。
此等绝美,三生有幸,竟然能一睹为快。别说她穿来要劳心劳力了,便是瞧上一眼,立刻死了,也是值当的。
糟!
竟然语无伦次的说出口了。
貂婵美目盼然而乐,掩口瞪了一眼吕娴道:“女公子这说话语气,如今竟是与登徒子一般了,哪里学来的这些话,仔细夫人听见了要生气。”
“便是爹打娘骂,也值得。”吕娴回过神,也笑了,道:“快请坐。”
貂婵施施然而进来,瞧着吕娴长身玉立,却已与往常全然不同,竟全无女儿娇态了,只余英气,她有点恍神,道:“女公子今日有些不同,打扮颇为殊异,竟与将军神似。站在那里,远远瞧着,可不就是个小将军。”
“我爹若更年轻些,定然更帅气。”吕娴盘腿坐了下来,笑道:“如若不然,你也看不上他。”
貂婵忍俊不禁,笑了起来,一双蛾眉微蹙,竟是噗哧一笑。
貂婵是真的极美,闭月羞花,淡烟蛾眉,双眸如雾,却也积聚着星光,光被这样的一双眸注视着,便能生出无限的柔情来。
鹅蛋脸庞,如玉光泽,鼻子更是俏丽多姿,唇如点漆,一副拂柳弱姿,不胜娇羞之态。
吕娴光看着都醉了,这样的女子,搁到现代去,那些明星,都得吊死撞死羞死……
这才是美人。真正的美人。
貂婵看她坐姿豪放,笑道:“女公子如今颇有将军之风。”
人美心也灵,这说话多委婉。
吕娴笑道:“父亲年轻时,也当如我这般年轻气盛。”
貂婵忍不住笑,两人不禁越坐越近,笑闹起来,貂婵笑道:“女公子真有趣,倘为男子,定是不比将军逊色的男儿。”
“女中也有豪杰,比起父亲,貂婵更是脂粉英雄。”吕娴笑道:“当年连环计杀董卓,貂婵之功,不比父亲少。”
貂婵脸色随之一变。愕然的看着她,笑意戛然而止。
这些旧事,除了她与司徒王允,谁人知晓?!将军更不知,而吕娴又是如何得知的?!
“如今王允已死,当年之功也如旧事去了,世人所知也只知我父是三姓家奴,反复小人,”吕娴道:“父亲听你的话,貂婵之智不亚于美色出众,日后当规劝于他,亲谋臣多近战将才是,绝不可功成身退,只甘做一妾之名。父亲若是败了,美人枯骨,英雄枯骨,岂不可惜。”
貂婵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雾,动了动唇,道:“女公子竟如此看重于我,我何德何能?!”
竟也无从否认。
“你我虽皆是女子,但也不能只拘于后院,不管外面的事,这样就成睁眼瞎了,不然他日,你为别人妾,我为旁人奴,岂不悲哉?!”吕娴道:“父亲是当世英雄,虽然有过,可当初诛杀董卓,也有功,可世人却多轻视于他,不过是因为无谋。还望以后你我同心,合力规劝。”
貂婵感动不已,道:“是。”
她与吕布是有真感情的,美人,英雄,相互吸引与欣赏。
功成身退后的貂婵只是做一个后院安份的妾室,她不仅美,还有勇有谋,这样的女子,只恃其美而活着,太可惜了。
“女公子为何不劝夫人善加规劝?!”貂婵道:“其实妾身也怕越过夫人。”
“我会与母亲说的。”吕娴笑道:“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这话怪怪的。
可吕布无子,只此一女,以往她们二人不亲近,吕娴也娴静安份,如今这转变虽古怪,却叫貂婵生出无近的依赖之心来。
“可惜了,”这样的美人,有勇有谋有胆识的美人,若在现代,她自身的光芒只会更胜。
貂婵眼睛微微红了,喝了些茶,看到她在改衣服,便笑道:“我来帮女公子做新的吧。”
她真的心灵手巧,一看便知她要什么衣服。
“好,那就劳你了,”吕娴并不与她见外,笑道:“此事也只敢劳你,若是劳动母亲帮我做这衣物,母亲怕是要昏过去。”
只怕以后昏过去的日子还多着。
貂婵笑了,道:“女公子是英雄之女,虽为女子,却也自有其志,虽不能如男子般建功立业,为当世豪杰,但也可助将军于外,一展才志,才不至于受屈远嫁。”
“这是自然。”吕娴道:“远嫁非我所愿。”
貂婵其实是很寂寞的,功成身退,跟了吕布以后,只是居于后院,又无所出,每日里也只是陪陪吕布,无有其它精神生活。
严氏与吕娴以往又与她并不亲近。虽无为难,但多少有点疏远离心。
如今听吕娴如此之说,貂婵竟生出无数的依赖之心来,仿佛枯萎的地上又重新开出花来,十分欣喜。
貂婵见她刚回,叮嘱她休息,准备回去了,又道:“我帮女公子做男装。女公子身量,我都不用量,一定准。”
吕娴送她出门,笑道:“配色上可不能像父亲那样花花绿绿,什么红的金的,金翅羽毛一概不要。”
貂婵轻笑,道:“女公子的喜好与将军十分不同。”
她应了,走到二门上了,还频频回首看了吕娴好一会,这才依依不舍的回去了。
吕娴直到貂婵出了廊离去以后,她才心花怒放的坐回了原处。
绝世之美人,当世之豪杰,谋权之文才……似乎来了三国,也能一饱眼福,甚至于能把酒言欢,倾心相交。如此一想,竟觉无限趣味来。
她的衣服是貂婵做的……光这一个念头,竟生无限的得意与豪情来。
严氏与貂婵还是有些差距的,吕布出身一般,并非名门大族,也非名将之后,他是凭借自身才能上位的,他的发妻严氏,也只是一般出身,以她的见识,也只是安身于后院之志。
而貂婵不同,她虽也出身低微,到底长在司徒王允府上,从小见过的人,行事,见识,都不同,况且还与董卓那种人周旋过打过交道。
她若安于后院,便真的是屈才了。
以后有她与自己一同规劝吕布,想必也能阻止她父总是做错误的决定。
吕布也着实是个神人,几乎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错的。名声还闹到滥大街。
人人都打不过他,却又人人都瞧不起三姓家奴。
吕娴想到又勇又蠢的现在的亲爹,一时又头痛起来。
她哪里有空休息,便对侍女道:“叫二门上备些薄礼,我要出去一趟。”
侍女愣了一下,道:“要不要知会将军与夫人陪同?!”
第003章 我爹是吕布3
“不必,”吕娴道:“叫管家与二门上备好车马便是,我不去别处,只是去陈宫府上。”
侍女只觉诧异,觉得吕娴性情大改,但也不敢质疑,自去吩咐了。
温侯府上唯一的女公子,地位是很高的,虽从无她独自出去的前例,但是对于她的吩咐,也没有下人敢不从。
等安排好车马,侍女要跟着一起去的时候,吕娴道:“我又没残废,不用人服侍,你们不必跟着!”
“可是……”侍女们都慌了,道:“自来如此,后院女子……”
“哪儿那么多废话!”吕娴虽知来了这古代,避免不了被人说教女子该如何如何这一套,但是难免心烦。
噗通!侍女们脸一白,全都跪下去了。
“……”膝盖不疼吗!?吕娴特别无奈,去扶她们,道:“不好意思啊,语气重了点。你们先起来。总之,我一个人出门就可以,你们不必跟着,我有手有脚,能自己照顾自己。”
侍女们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道:“女公子,温侯若知,我等死无葬身之地!”
吕娴道:“放心吧,他要杀你们,也得问问我同不同意。行了,我还有事,先出门!”说罢竟是大踏步的出去了,跟被鬼追似的。
侍女们相互对视一眼,迟疑的道:“要不要禀报夫人和将军?!”
她们其实也有点怕被责打,竟都怕了起来,一面又想,女公子竟是性情大变,变成这般模样,说话语气,行事方式,走路姿态,全都跟个男人一般。
且说吕娴出了二门,侍人趴到了地上,意欲令她踩着上马车,谁知吕娴一身男子装扮,竟是脚一抬,轻轻松松的直接越过他跨到马车上去了,一面还道:“你起来,不用你助我上马,快快出发吧,去陈宫府上。”
众车夫与下人都吃了一惊,没料到女公子竟如此豪放的上马车,这时女子讲究轻移莲步,如今这变化,他们真是有点摸不着头脑。
马车出发了,吕娴嫌烦,把车窗帘子给掀了。众下人小心翼翼的扫了她一眼。
不戴帷帽,不带侍女,一身男装,行事粗放……竟比男人还男人。
府上女公子莫不是中了邪?战战兢兢的也不知道要不要禀告夫人。他们是不敢与将军说的,与夫人说,至少不会被迁怒打骂出气。
吕娴看着坑坑洼洼的路面,看看面有菜色,路上走路佝偻的百姓,见到马车时,避让低头的样子,她的心情,就如同这汉朝的天一样灰蒙蒙的。
她是现代人,看到这样的境况,不能不难受。她喜欢高楼大厦,她喜欢人人平等,她喜欢智能手机电脑电视,虽也有贫富差异,但没有这里的这样划分分明的阶层差异。门阀与家奴,贱民与士族,巨大的鸿沟。
吕娴暗暗提醒自己,在这儿,千万别被权势迷住了本心,要始终记得自己来自哪里,身上是一个怎样的灵魂。不迷失,她便一直是自己,若是迷失,她无论在哪儿,都只有格格不入。要永远记得自己是谁,她是吕娴,是属于二十一世纪的好青年吕娴。绝不是这里像所有被关在笼子里养的女人一样的吕娴。
别指望汉朝的路能有多好,哪怕是在城内。马车更没有防震,吕娴到陈府前的时候,已经特别心烦了。
车夫正准备请她下马车,暗暗的思忖着倒不好扶着,谁知她根本无须人扶,一跨下马,人就直接跳下来了。
早有人通报进去,陈宫急急出迎时,走到府前看到的便是这个形景,“……”
他略愣了一下,忙下阶抱拳道:“女公子光临舍下,主公没有一起来吗?!”
“我自己要来的,与我父无干,公台,我们且进去说话!”吕娴笑着手一伸,做一个请的姿势。
“女公子请!”陈宫一时也摸不着头脑,只能硬着头皮领她进府,也顾不上于礼合不合了。
进府入厅,分宾主坐下,侍人奉上茶,陈宫心下狐疑,拱手道:“不知女公子有何赐教?还请示下。”
“赐教不敢,我有几个问题想问公台。”吕娴眸光微厉,道:“以我父之名,可能招贤纳士,为一方豪强,乃至天下霸主?!”
陈宫万万没有料到她会抛出这么大一个炸弹出来,一时被震的心魂发麻,浑身一凛。
事实上他做好了被女公子找麻烦,质问为何要让她联姻远嫁的心理准备,但是万万料不到会被问这个问题。
刚刚出于礼数,他并不敢直视女公子,可是这个问题,却不由的让他抬起了眼眸,郑重的看着吕娴。却只见她打扮出奇,无半分女娘的样子,一双眸精奇如虎,颇有吕布之风。
陈宫一时都被震住了,语塞道:“呃,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