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西兰特卡波小镇海洋一般的美丽星空中。
澳国载着孩子们去往夏令营的飞机舷窗旁。
风波的结束,是某个国外艺术团体站出来认领说,这是他们的行为艺术,是将人们内心深处对真实的恐慌投影在了太阳上。
尽管他们并没有拿出足够实现这一伟大艺术壮举的器材,但那时候,大家已经对这个话题讨论得疲惫了。
这个理由足以让大家心安理得地转向下一个社会热点话题。
后来,也有大神拿上万张照片一一对比过。
因为时差问题,有的地方的对话框出现的时间,正巧处在深夜。
但对话框出现的位置,依旧严丝合缝地紧贴着当时太阳运行的轨道。
但是大多数普通人早就对此失去兴趣,赞叹一句牛逼也就过去了。
反正没有少一块肉,日子照常过。
谁想到,五个月后,世界会变成这副样子。
这总让人忍不住想,当初那个熟悉的s 16弹窗,究竟为什么会出现。
这真的是人类的玩笑?
是某股力量在示威?
还是,只是想给他们一个用人类的常识能够理解的危险提示?
李银航实在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
命要紧。
不消失总比消失好。
身为一个卑微的银行小客服,她和一个入职不到几天的新同事住在单位提供的宿舍,选择就地龟缩。
同事因为忍受不了三天没洗的头,走进卫生间,再也没有回来。
李银航不敢去看,怕自己步上后尘。
于是,没有关紧的莲蓬头里渗漏的水落在瓷砖上,滴滴答答响了两天。
这种时候,她总无比庆幸自己的懒,喜欢把零食放在自己躺在床上一划拉就能摸到的距离。
她靠着零食、沙雕视频和充电器续命,尽力忽视那几乎滴在她神经上的水声。
滴答,滴答。
直到救援队在外敲响大门。
因为失踪人口太多,组织部门及时转变了应对策略,以自愿原则召集志愿者组成救援队,挨家挨户搜寻,将还未失踪的、或者没有自理能力的孩童、老人、残疾人送去附近临时建立的“安全茧房”里集中封闭,或者为困在家里的人送去食物,协助不愿离开的人实现自行封闭。
志愿者都是戴着红袖标的大叔大妈。
因为数据表明,18岁以下的孩子和60岁以上的老人,目前尚不存在任何一例失踪案件。
李银航想,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再缩在这里,食物早晚有吃完的一天。
她不想一个人生活在声声水滴的空荡公寓。
就算消失,她也希望是在人群中消失。
所以她坐上了这辆临时征用的双门大巴。
她上车前,蹲在司机模样的大爷随口提了一句:“三号啊。”
李银航上车时,果然在靠后的位置看到了其他两个人影。
一个人横躺在倒数第二排的双排椅上睡觉。
另一个也用衣服盖着脸,仰靠在倒数第一排的座位上呼呼大睡。
于是她压下了打招呼的,来到了倒数第四排,靠窗坐下。
车上安装了信号屏蔽仪。
这也是当局最近控制无端失踪事故的方法之一,在密闭的小空间内实现高强度的磁场干扰。
但信号屏蔽仪的功能和覆盖范围实在太有限。
要实现全面有效的磁场隔离,还是得去特殊材料制成的“茧房”。
所以这台屏蔽仪的心理安慰作用可能远大于实际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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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 玩不了手机的李银航只好放空大脑,竭力屏蔽掉脑中响了几天的滴水声。
滴答,滴答。
大巴在这处公寓小区,只带走了三个大人。
车子走走停停,上来了一些人,也走了一些人。
有几个被送到儿童避难所的小孩。
有一老一少两个自愿报名、被送去站点的志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