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次“张科”和“刘指”的名字没有帮到龚大力,他反而遭到审讯人员的一顿训斥。审讯人员让他老实点,丢掉幻想,老老实实地交代他的一切问题。
龚大力心头就不由得一颤,心中那根强压下来的刺就冒了上来,知道事情有些不妙,恐怕他这次被抓进来,嫖*娼只是一个借口,警察的真正目的,就是要追查中天石化的案件和红星村几千村民堵了宁海铁路这两件大事。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麻烦可就比天都大了!
龚大力这个时候是又惧又悔,暗骂自己前面怎么就怎么鬼迷心窍了,为了八万元的好处费,就煽动了村民去堵了铁路?
堵路的时候,龚大力并不知道将会有一列救灾专列从宁海线上通过,更不知道因为救灾专列的停运,会惊动中央领导,派了中J委专案组下来调查这个案子,害得代市长包国强的市长候选人的资格也被撤销。倘若龚大力事先知道是这个结果,对方就是拿一百万巨款放堆在他眼前,再借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应承下来啊!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龚大力知道再懊悔也没有用。他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硬着头皮撑到底,一问三不知,绝对不能说出任何与这方面有关的事情。否则让包国强的人知道他就是煽动村民上街的罪魁祸首,下场必然是极为凄惨。更何况除了包国强这方面外,还有那个拿了八万元引诱他跳进火坑的王八蛋。龚大力虽然不知道这个王八蛋身后站的是谁,但是他既然敢针对包国强下手,肯定不是普通的人物。其能量之大,想来也不是龚大力这个小小的村委会主任能够惹得起的。按照他行事心狠手辣的风格,如果龚大力招了供,肯定会被灭口,让包国强那一方死无对证。对于这一点,龚大力毫不怀疑。中天石化乙烯基地配套办公楼发生的那一起吊篮滑落的事故不就是血淋漓的事实吗?为了往包国强身上泼脏水,竟然不惜制造三死两伤的意外事故……
里里外外都盘算了一遍,龚大力下定了决心。他如果咬紧牙关不招,或许还有一条活路,一旦招了供,那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所以面对着梅立峰的审讯,龚大力咬紧牙关,坚决不开口。即使被关进模范号子里被“关照”的生不如死,即使被十几盏聚光灯在高温下灼烤着,嘴唇干裂、嗓子冒烟,虚脱到欲生欲死,龚大力还是用最大的意志力紧闭着嘴巴,一个字都不往外吐,一副不怕死的铁打汉子模样——反正这些审讯人员也总不可能把他整死吧?
龚大力正在迷迷糊糊地想着,却看见审讯室的房门被推开,梅立峰和另外一个干警又走了进来。
龚大力浑身肌肉一紧,心中发出一阵哀鸣:又一轮折磨来了。不知道他们这次会采取什么样的手段。不管怎么样,自己一定要挺过去。他在内心冲自己嘶吼:龚大力,如果你不想被人灭口的话,就一定要他娘的挺过去啊!
却没有想到,梅立峰从暖水壶里倒了一杯开水,放在他面前。另外那个干警拿钥匙替他打开了手铐。
“渴了吧?先喝杯水。”
梅立峰和颜悦色地指了指水杯。
哼!硬的不行,改用软的了?如果是别的事情,在收到那么多折磨之后,再弄一点小甜头搞点怀柔手段,说不定俺龚大力意志力稍微一薄弱,就竹筒子倒豆子,全都招了出来。可是这件事情不行,我如果招了,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不过虽然不打算招供,龚大力却没有拒绝这杯开水,管他娘的三七二十一,先把水喝了再说。
龚大力一把抓起水杯,送到嘴边,几乎是把整杯水灌了下去。也幸好暖水瓶中的开水放了有一段时间,温度不是太高,否则就龚大力这种喝法,早就把食管烫脱一层皮。
一杯水涓滴不剩的浇了下去,龚大力冒烟的嗓子眼儿感觉舒坦了许多,干的起皮的嘴唇也湿润了一些。他意犹未尽地用舌头舔了舔嘴唇,眼睛贪婪地望着梅立峰手边的暖水壶,巴望梅立峰能够再给他倒一杯水。
不过梅立峰却没有满足他这个要求,而是态度严肃地开了口:
“龚大力!”
龚大力心头一颤,心说来了。给了一杯水的甜头,现在就开始来正文了。反正老子已经打定了主意,死也不说!管你他娘的上什么手段!
“龚大力,我现在正式通知你,因为你涉嫌嫖*娼,违反了治安管理处罚条例,西郊区公安分局决定对你行政拘留十五日的处罚。”
梅立峰一边说着,一边将拘留决定书递过来,让龚大力签字。
龚大力一下子愣在那里。
什么?行政拘留十五日?
也就是说,他们不追问红星村民堵铁路的事件了?
这是怎么回事?
他这边做好了准备,鼓足了勇气准备应付难熬又恐怖的时刻的时候,他们竟然结束了审讯,宣布对他行政拘留。
哎呀,真是老天开眼啊!谢天谢地!幸亏俺龚大力前面坚持住了,没有犯软蛋。不然哪里会有这样好的结果?一旦被坐实煽动村民堵铁路,即使不被人灭口,也得判个几年徒刑,哪里有现在轻松自在?
不就是行政拘留十五天吗?算个屁!就当是老子来度假了,熬十五天之后,老子出去照样还是村委会主任,继续当红星村的土皇帝!
让龚大力在拘留决定书上签好名字。梅立峰就把他带出去,和等候在外面的张所长办了一下交接手续,然后由拘留所里的两个干警,带着龚大力往后面的拘留室走去。
眼看着要到拘留区了,龚大力又想起一件事情,不由得小腿肚子转筋,大腿骨打颤:行政拘留这十五天,不会把自己关在前面的那个模范号子里吧?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十五日恐怕是要在地狱集中营中“度假”。
好在龚大力的心很快就放下了,他没有被送到那个模范号子,而是被关进了一个单独的拘留室。相比起前面那个模范号子来,这个拘留室显得有些狭小,还不足十平方米。也没有窗户,牢门一关之后,几乎是一个密闭的空间。高高的天花板上有一盏不足十瓦的小灯泡,有气无力地向外散发着橘黄色的光线。
还好还好!
龚大力连连点头。
虽然这个拘留室面积窄小了一点,光线暗淡了一点,但是只有他单独一个人,避免了被热情的狱友照顾的可能。如果被拘留的十五天一直能是这样的环境,那也不算是遭罪。
被审讯了一夜,龚大力早已经是疲惫不堪,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身上伤口火辣辣地疼痛,躺在屋子角落的地铺上倒头就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龚大力听到拘留室铁门被打开的声音,他艰难地从地铺上坐起来,眯着眼往铁门处张望,只见梅立峰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
“龚大力,来,给你介绍一下你的新室友。”梅立峰指着身后的两个人说道,“这是雷际党、这是雷际新。他们也被行政拘留十五天,以后就是你的室友了。你们三个人组成的这个拘留室既是一个集体,也是一个大家庭,一定要相互关照、相互爱护,有什么困难和问题,可以向管教干部反映……”
望着廋骨嶙峋雷际党、雷际新,再看着他们麻杆似的胳膊上的密密麻麻的针眼儿,龚大力觉得嗓子眼儿一阵一阵发紧:不是吧?自己要跟这两兄弟在同一个拘留室里住十五天?
提起大名鼎鼎的雷际党、雷际新两兄弟,在西郊区几乎是无人不知。这两兄弟原来是跑运输的个体户,属于响应党的号召,最早富裕起来的那一批人。在八六年八七年的时候,兄弟两人手下都有十多辆大卡车,个人资产都接近百万。八八年的时候,雷氏兄弟作为中天市的致富标兵受到过省委书记的亲切接见,号称是雷百万,可谓是红极一时。不仅仅是西郊区,也不仅仅是中天市,甚至是整个中江省,也知道雷际新雷际党两兄弟是了不得百万富翁。龚大力是西郊区红星村的村委会主任,自然也认得雷百万两兄弟。只是当时以他的地位,根本凑不到雷际党雷际新两兄弟跟前去而已。
可惜的是,雷氏两兄弟发财之后,没有把持住自己,不知道怎么的就染上了吸毒的毛病,很快就把百万家产给败光了。为了筹集赌资,开始撬门别锁偷鸡摸狗,屡次被公安机关拘留。后来在戒毒所接受强制戒毒时,雷氏两兄弟都查出了有艾滋病,为了不在戒毒人员中造成恐慌,戒毒所只好把雷氏兄弟放了出来。
这件事情后来还被记者写了一篇长篇叫做《从百万富翁到艾滋病人》的长篇报道,发在《中天晚报》上,自然又是引起了一阵轰动。
对于这件事情,龚大力自然知道的很清楚。他还曾经撞到过雷氏两兄弟在街边撬自行车锁。当时除了远远地绕开之外,心中还呸过一声,想着就这两块料子,当初竟然还敢不理睬自己。
可是龚大力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和雷氏兄弟生活在一个房间,要同吃同住同睡地生活十五天。
一想到艾滋病宣传画中所说的艾滋病患者的可怕,龚大力顿时魂飞魄散,几乎要当场瘫倒:“梅队长,梅队长,您不能把我和他们关在一个房间啊!”
第十二章 吐口
“不能把你和他们关在一个房间?”梅立峰看着龚大力,问道,“那你想关在什么地方?”
“随便什么地方都行!只要不和他们关在一起。”龚大力哭丧着脸说道,“哪怕是把我调到前面那个模范拘留室,我都没有任何意见?”
在龚大力看来,哪怕是被关进模范号子天天被人痛殴,也比胜过和雷际新雷际党两兄弟关在一起。哪怕是被打的断手断脚,也比被传染上艾滋病好一万倍吧?
“还挺挑剔的嘛!”梅立峰嘴角带着一丝嘲讽地讥笑,“龚大力,你以为你这是在海天宾馆开房呢?你想住哪个房间,或者想和谁住一起,都由着你挑?”
“告诉你,龚大力!”他的脸陡然沉了下来,“这里是拘留所,不是宾馆!你是拘留犯,不是贵宾!拘留室人员的分配,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梅立峰的话像是千钧大石一样,硬邦邦地砸在龚大力心头,把龚大力堵得几乎喘不过来气。
是啊!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个拘留犯,有什么资格选择和谁住在一起,又不和谁住在一起呢?这不是痴心妄想吗?
可是,雷际新雷际党两兄弟千真万确是艾滋病艾滋病艾滋病啊!这个拘留室房间又如此狭小,在十五天内要同吃同住同睡,万一不小心有个磕碰见了血,那自己岂不也成了艾滋病人?
一想到这个可怕的可能性,龚大力就不寒而栗。他扑通一声当场给梅立峰跪下:
“梅队长,梅队长,我一个拘留犯,是没有资格讲这些。可是请你看在刘指和张所的面子上通融一下。我也没有过分的要求,只是想换一个拘留室啊!”
“你说这些都没有用,刘指和张所也帮不了你。”梅立峰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龚大力,“能帮助你的只有你自己。龚大力,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啊!你现在只要说出是指使你煽动村民堵铁路的幕后指使人,我就把你和雷氏两兄弟调开……”
龚大力咽了一口唾沫:“我……我……我不知道。村民们出来堵……铁……铁路,和我无关,也没有……没有任何人给我什么指使。”
“既然你不想要这个机会,那我也无话可说了。”梅立峰不再理会龚大力,转身对雷际新雷际党两兄弟说道:“雷际党、雷际新,这十五天,你们就和龚大力在一个拘留室里共同生活了。你们相互关心相互照顾,千万不要生事,明白吗?”
“报告政府,我们明白!”
雷际新雷际党两兄弟立刻并起两条竹竿似的瘦腿,做出一个标准的立正姿势,冲梅立峰回答道。
梅立峰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守在外面的拘留所干警立刻把拘留室的铁门好,又把铁门上面那扇小窗户从外面关上。于是乎,拘留室就变成了一个完全封闭的独立空间,连一条缝隙都找不到。
“这位不是龚村长嘛?”雷氏两兄弟走到瘫坐在地上的龚大力面前,低头俯视着龚大力。龚大力看着雷际党雷际新两兄弟那两张皮包骨头暗青色的瘦脸,就仿佛看到两只骷髅一般,在昏暗的灯光下,雷氏两兄弟深陷的眼窝中似乎还往外幽幽的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哎呀!别,别靠近我!”
龚大力从地上跳了起来,像一只受惊地兔子一样逃到了墙角。
“龚村长,你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们两兄弟是吧?”雷际党不由得勃然变色,“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当初我们两兄弟在中天市呼风唤雨的时候,**的算个什么玩意儿!现在到人五人六起来了?还他妈的不想和我们两兄弟关在一起。和我们两兄弟关在一起怎么了?你一个狗屁烂村长,难道说还糟践了你不成?”
“就是!**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你自己算什么东西!”雷际党也冷笑着晃晃悠悠地走到龚大力面前,“能和我们两兄弟关在一起,是你的荣幸,知道不?荣幸!是你上辈子烧了高香!”
“你们!|”龚大力见雷际党雷际新两兄弟一左一右把自己堵在墙角,一下子也恼怒了起来,抬手就想把两人推开,忽然间又想起来这两个人都有艾滋病,连忙把手收了回来,换上了一副恳求的口吻:“雷……雷大哥,雷二哥,兄弟我不懂事,刚才得罪了您两位,两位哥哥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只要两位哥哥高抬贵手,放兄弟我一马。兄弟一定牢记着两位哥哥的大恩大德,等兄弟我出来之后,肯定会对两位哥哥重重地表示一番的。”
“龚大村长,出去的事情还早着呢,那不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吗?我们两兄弟可等不了那么长久!”雷际党嘿嘿地笑着,伸出扎满针眼的手在龚大力面前晃悠,“我们两兄弟现在就想和龚大村长您亲热一番……”
眼看着雷际党的鸡爪子似的手就要摸到自己脸上了,龚大力再也顾不得雷际党雷际新有没有艾滋病了,他一把把两个人推开,两个箭步就窜到拘留室的铁门前,用手用力地拍打着铁门:“管教,管教,救命啊!管教!”
雷际党雷际新见龚大力在用力拍门,也不追过来,只是笑嘻嘻地盘腿坐在地铺上,任龚大力在那里发癫。
大铁门咚咚咚地响了五六分钟,龚大力两只手都快拍肿了,上面的小窗口终于打开了,露出一个管教干部的脸:“怎么回事?”
“救命啊,管教,救命啊!他们刚才要摸我的脸,快点把我放出去!”龚大力双手扒着小窗口,向外哭喊道。
“摸一下脸就喊救命?你成心捣乱是不是?”管教干部冷声说道,“下次你再乱喊,小心我把你拷起来!”
啪嗒一声,裹着厚厚铁皮的小窗户重重地关上了!
雷际党雷际新两兄弟见窗户关上,就站了起来,晃晃悠悠地向龚大力走来,“是啊!摸一下脸算什么?又不会死人,乱叫救命干什么?”
嗖地一声,龚大力一个箭步,又从两个兄弟身旁穿过,缩到了另外一个屋角。
“嘿嘿,和我们躲猫猫啊,欺负我们两兄弟跑不快是吧?好啊!”雷际新笑嘻嘻地说道,“龚大村长,咱们就试一试,看看我们两兄弟能不能抓住自己。”说着雷际新和雷际党两人就一左一右地向龚大力围去。
龚大力知道哀求也没有用,所以也不说话,只是把身子紧贴着墙壁,慢慢移动着脚步,想躲过雷氏两兄弟的围堵。
就在这个要命的时刻,天花板上的昏暗的小灯泡忽然间熄灭了,龚大力眼前顿时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奶奶的!这不是要了亲命吗?龚大力这个时候撞墙的心都有。和两个艾滋病人关在一个小房间,还尼玛的伸手不见五指,黑漆漆的一点光线都没有,这样的环境下让他如何去躲避啊?
“哈哈,龚大村长,你躲啊,快点躲啊!”旁边中传来雷氏两兄弟得意的笑声,距离龚大力最多有两三步。
龚大力这时候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他屏住了呼吸慢慢地蹲下去,趴在地上,沿着墙根一点一点的往一旁挪动。
“咦,他怎么不在这里?”屋角传来雷际党的声音,“刚才他明明就在这里嘛!”
龚大力趴在地上,一边擦着额头的冷汗,一边暗自庆幸,幸亏自己见机的早,趴在地上爬开了。不然肯定就被雷际党堵在了屋角,这黑灯瞎火的,万一被雷际党咬上一口,或者用指甲抓出一道血痕,自己的下半生岂不是全完了?
心头一个念头还没有转完,龚大力就感觉到一只鸡爪似的手抓住了他的脚。
“嘿嘿,龚大村长,我抓住了你!”房间里响起雷际新得意的笑声。
“救命啊!”龚大力嘴里发出一声凄惨地喊叫,用脚往后一踹,拼命地挣脱那只手的抓握,爬起来起来就向前奔去,却不想一头又撞进了雷际党的怀里。
雷际党被龚大力撞地踉踉跄跄,双手却不忘记抱住龚大力,笑呵呵地说道:“龚大村长还真是性急,这么迫不及待地就想和人家亲热了?”
这真是才出狼穴,又入虎口。龚大力被吓得魂飞魄散,裤裆里都湿了。他用力挣开雷际党的胳膊,惨叫着往另外一个方向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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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立峰把雷际党两兄弟送到拘留室之后,就回到前面,和包飞扬、方学文一起等消息。方学文询问了龚大力的反应之后,问包飞扬,“飞扬,你估计龚大力能支撑多久?”
“这个很难说。”包飞扬说道,“主要还是看雷氏兄弟的配合程度。如果雷氏兄弟积极一点,也许三两个小时,龚大力心理就崩溃了。”
“雷氏兄弟听说可以享用免费的美沙酮治疗,积极性还是非常高的,”梅立峰在一旁说道,“我向他们保证,只要他们配合完成这次任务,就让戒毒所接收他们。”
说到这里,梅立峰笑着对方学文说道:“方队,飞扬出的这个主意很好。以后如果遇到不肯招供的犯人,我们就照方抓药。”
“这恐怕不行。”方学文笑着在一旁摇头,“这种办法偶然用一次还行,如果长期用,难保不被人捅出来。”
正在说着话,就听到一个管教干部跑了过来:“张所、方队,龚大力那边软了,说只要把雷氏兄弟调走,就愿意交代一切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