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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幼年。一切重新开始。沐婉儿立志要修仙:仙道虽难,吾将上下而求索。
小说类别:古典仙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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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吱呀,吱呀——”。
这是外面的那个大轱辘拉动吊索的声音。沐婉儿咬咬牙,在背后的木刑桩上颤微微刻下浅浅的一横:一天过去了,新的一天开始。
加上这一横,木桩上刚好凑齐十个“正”字。这意味着,她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牢已经被关了整整五十天。
五十天!沐婉儿几乎已经记不得太阳升起是怎么一回事。她在地牢里的每一天都是从尖利刺耳的轱辘转动声开始。
接着,头顶那块粗笨的大石板被吊起。
接着,带着霉味的冷风汹涌而入,叫喧着彻底掀翻地牢里沉寂了一夜的血腥腐味儿。
接着,她的“良人”举着手把斯斯然而至:“沐氏,交出芥子空间来!”
打头次从这地牢里醒来,见自己额头上贴着黄符纸,被死死的吊绑在木刑具上动弹不得,再也感应不到空间的那一刻起,沐婉儿就知道无论自己交不交出芥子空间,都是不可能再活着出去的。所以,她咬紧牙关,在心底里对自己说:“沐婉儿,不要说。偏不让这厮得逞!”
沐婉儿最初是想咬舌自尽的——死也不能如了那厮的意!然而,她很快就发现这已经是一种奢望——她似乎早被灌了什么药,身子整个儿跟泡发了的面条一般,绵软无力。
按下心中的惧意,沐婉儿飞快的瞄了一眼那厮缠在手腕上的鞭子。那根三角鞭油黑发亮、足有婴儿手臂粗的。这样的鞭子!她怕是扛不上三两鞭!哈哈,这样更好,早死早超生!
果不其然,沾了水的牛皮三角鞭裹着那人的怒气呼啸而来:“啪、啪、啪……”。
接着,她受不住,晕死过去。
接着,被一大桶冷水泼醒。刑逼继续。
接着,她再晕死过去。
接着,再泼醒,再刑逼。
……
“再坚持一下,沐婉儿!下一鞭子肯定就能要了你的命!”每一次,沐婉儿都这样为自己打气,“再昏过去,你肯定不会再醒来了。”此时此地,她真的唯求能速死尔。
然而,每一次昏死过去,似乎没过多久,沐婉儿总会在钻心的疼痛中悠悠醒转。
“想死?”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那厮狞笑着哼哼,“贱人!交出芥子空间,小爷就赏你一死!”
从那厮哼哼唧唧的咒骂中,沐婉儿方才得知:那鞭子沾的水里溶有“仙药”。那“仙药”能护着她一口气不断。所以,哪怕她被打得皮开肉绽,血沫四溅,身上没有一指好皮,疼得死去活来,也死不了!
世上竟有这般邪气的“仙药”!但转念一想到自己的空间,沐婉儿也唯有捏着鼻子认栽了,抬头冲那厮“呸”一口血沐子。
不出意料,那人怒极,迎接她的又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鞭子……直至那人累得气喘跟只死狗般,再也挥不鞭子,一天的刑罚才算结束。
五十天,天天如此!
也许这便是自己的报应吧。只要一想自己以前仗着空间的做下的那些恶,沐婉儿便是悔断了肠子:早知今日,何苦要争要斗?
要知道费尽心思争来的“良人”是这样一个恶鬼,苦心孤诣斗来的是此般境地,她定会早早的、远远的避开了去——有空间里的那三分良田在,无论身处何地,都饿不死她呀。
“仙长,这便是沐氏。”
粗石板吊起,下一刻地牢壁上的两个大黑铁碗油灯被先后点燃。火舌伴着黑烟腾起,“噌”的一下,将整个地牢照得通亮。
突如其来的亮光是一如既往的刺眼。沐婉儿难受的闭上眼睛。两颗硕大的泪珠从眼角泌了出来。
没有歇斯底里的咒骂,没有呼啸的鞭子,那厮的声音谄媚的都能捏出水来。沐婉儿意外极了。她费力的抬起头,眯缝着眼睛看过去。
那厮今天竟然带了一个牛鼻子道士。道士年岁不大,看上去才二十出头的模样。那厮却对他恭敬得很。
应该是怕空间的秘密泄了出去,是以,那厮连平日里最信任的心腹也不曾带进来过。每天他都是独自前来,亲自行刑。
今天……定是不能善了。沐婉儿居然松了一口气:一切总算要结束了。
那厮哈着腰,象只哈巴狗一般引着道士步步走近。
虽然道士红光满面,衣袂飘飘,看上去仙风道骨,然而,沐婉儿却只觉得仿佛泰山压顶而来,不由后背阵阵发麻。刹那间,眼底尽是恐惧。
道士在她面前站定,斜着眼斥道:“没用的蠢物,居然连区区一个刁妇都奈何不了!”
“是是是。”身为首辅长公子,那厮被骂作“蠢物”也不见恼,反而脑门上冷汗连连,不住的哈腰点头。神情比沐婉儿有生以来见过的最狗腿的奴才还要奴颜婢膝。
“刁妇,如此一来,道爷便只能对你搜魂了。”道士抬手轻挥袍袖。
沐婉儿只觉得眼前一花,贴在额头上的那道黄纸符便灰飞烟灭。她顿时呆了——要知道这五十天来,那道符就跟长在她额头上一样,想尽了办法,也没能弄掉它。
与此同时,道士哼了哼,一个巴掌化作磨盘大,有如老鹰抓小鸡般,向沐婉儿的头顶笼盖去:“这全是你自找的。”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雷鸣般的声音从沐婉儿的肚腹处迸出:“竖子,尔敢!”
道士闻声,色大变,暗叫“不好”。只见他反手一挥袖。立时袖底风起,身子紧绷,宛若一只离弦的箭迅速向后倒掠而去。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但还是太晚了。
沐婉儿当然是没回过神来。她最后的意识是:自己身上迸出的一道雪亮的光圈。这光圈太眩目……
“轰——”光圈瞬间炸开,所到之处,所触之物无不碎作粉尘。
据《大周奇闻怪谈录》记载:元和三十五年十月初三夜,京都天降旱雷。这道旱雷方好落进当朝首辅魏孟然府里。一道巨响,地动天摇,尘土飞扬。足足过去三刻,激起的烟尘散尽。被惊动的人群方敢打着火把向魏府方向慢慢抄拢过去。立时,他们被眼前的惨烈吓呆了:周圆数里的房屋十之*倒塌,哀鸿遍地。而昔日飞檐斗拱、占据整整一条街的魏府更是被轰得连渣儿都要不剩,仅余一个直径数十丈、深两三丈的巨坑。官府用最快的速度封锁了方圆数里的地带。但坊间依然充斥着魏府种种八卦。据传,魏府满门被灭,上下三百余口尸骨无存。其中,吏部沐侍郎之长女沐氏才嫁入魏府不足两月,未能幸免。沐侍郎痛失爱女,请旨翻遍巨坑,三天三夜未能寻得爱女一丝一毫尸骨。
☆、第一章 空间的秘密
小心翼翼的替床上的小人儿压实了被角,青衣抬眼再三确定自家姑娘已经睡熟,这才放下葛纱床帐,轻手轻脚的退出卧房,悄悄掩上雕花木门。
外间临时支起的小床上,姑娘的奶娘田妈妈正抱着被子睡得正香。青衣松了一口气,轻捶细腰,走到外间窗前的红木小榻旁,卷了棉被,合衣躺下。
殊不知,她这边刚没了动静,里间床上的小姑娘便睁开了双眼。
小姑娘摸着挂在颈间的碧玉珠子,居然老气横秋的叹了一口气。
这小姑娘便是沐婉儿,活了一世,死于大劫,又重新活过来的沐婉儿。
上一刻还被绑在地牢的木刑柱上,被眩目的光圈刺得双眼生疼,下一刻睁开眼,沐婉儿却发现自己正要死不活的躺在锦缎堆里。一屋子的丫头婆子见她醒过来,个个眼笑颜开,乐得双手合十,口中念佛。
沐婉儿花了一天的时间才接受自己已经重生,并且是年方六岁的事实;又花了两天的时间,她才甩掉双眼的不适,看人不再带重影儿;在床上被灌了十来天的苦药汁儿,她才真正定下神来。
晃过劲来的头一桩事,沐婉儿便是将奶娘和贴身丫头打发到了外间去睡,撤了她们守夜的差事——这一世,无论如何,她谁也不能信,定要死死守住空间的秘密。
当然,明面上的理由是:她大病一场,青衣和田妈妈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她十几日,甚是辛苦。如今,她病愈,青衣和田妈妈也该好好休整一番。再者,而她也长大了,从今往后,夜间都不要奶娘、丫头伺候。
沐婉儿自两岁那年生母难产离世后,便身子骨越来越差。三天两头一小病,三五月一大病,她没一天离得了汤药,是沐府里出了名的药罐子。而这一次,显然也只不过是其中的一次大病而已。病的次数太多,年岁尚小,以至于沐婉儿都记不得当年的情形了。
按着前世的经历,沐婉儿的身体要到八岁的时候才会渐渐好起来。
八岁那年发生了什么呢?沐婉儿禁不住又叹了一口气,解下挂在脖子上的碧玉珠子,细细的打量着:掌心中的珠子呈圆桶状,大约大拇指盖儿般大小,材料也是最寻常不过的碧玉。
谁也不曾想到,就是这颗看上去最普通不过的玉珠子在八岁那年改变了她的命运。
据生母说,珠子是从祖外婆传给外婆,外婆再传给她的,是至少传了三辈的老物件,灵气得很,能避邪。所以,生母临死之前,亲手将这颗珠子挂在了年仅两岁的沐婉儿的脖子上,用尽最后一口气叮嘱她要一直戴着,就连睡觉洗澡都不要取下来。
生母的意思是让这颗珠子守护年幼失母的女儿。因为珠子看上去寻常的很,明显纪念意义大于实际价值。所以,这颗珠子自此就妥妥的挂在了沐婉儿的脖子上。
不过,貌似这颗珠子并没能给沐婉儿带来好运。因为生母亡故后,沐婉儿不出两年,就彻底变成了一个离不开汤药的“药罐子”。也因为这个,使继母的声誉多多少少受损。继母自然是恨毒了她,没少暗地里的搓磨她。小小的人儿在沐府的日子过得是如履薄冰。
直到八岁那年。
那一天是中秋夜,难得沐婉儿无病无灾。是以,祖母唤了身边最得力的王妈妈来请她去主院里和姐妹们一道赏月。
不想,她盛妆出行,却在自己屋门口狠狠绊了一跌,从青石台阶上摔了下来。额头上磕了一指长的血口子,瞬间,血流被面。小小的人儿人牙关紧咬,当场昏死过去。
院子里乱成了一锅粥。王妈妈等人被吓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于是,沐府的赏月宴还没开始就草草收尾。
闻讯赶来的祖母见她昏迷不醒,一张小脸白得跟张纸似的,额头肿得老高,当下就站不住,险些吓昏。
本来,祖母自己的意思是定要守着孙女醒来的。但是经不过沐父三兄弟的苦劝,在床前坐了不到一刻钟,她只得留下着王妈妈伺候,扶着丫头的手抹着泪花儿回主院去了。
那一次,沐婉儿“昏迷”了一宿。
当时,丫头婆子们全慌了神,没人敢去擦她那满脸的血。一些血沿着脸颊流到了脖子里。那里挂着一颗碧玉珠子。鲜血沾满了那颗珠子,但转眼间,珠子又变得干干净净,不带半丝血迹。当时,兵荒马乱的,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这桩怪事。
没人知道,沐婉儿这次的昏迷和以前的任何一次都不相同:她不是不省人世,而是眼前一闪,到了一个陌生的所在。四周青山飘渺。而她赫然站在山脚的一户人家院子前。
院子不大,四周围着一人高的青色竹篱笆。院子当中是一座青砖红瓦的精致小房子。小房子门窗紧闭。貌似屋中无人。院子正中修了一条三尺见宽的青石板路,将小小的院子一分为二:一边是收拾得很平整、松软的红泥地,一边砌了口白色石台。井台上架有一个黑黝黝的曲臂木轱辘。
“有人吗?”沐婉儿强忍住心中的惧意,站在院外,壮着胆儿发问。
“进来。”从屋子里传来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
沐婉儿吓了一大跳,转身欲逃,却发觉自己压根儿就迈不开腿。
“吱呀”,竹制的院门无人自开。
沐婉儿顿时吓得浑身直哆嗦。然而,更离奇的事发生了——她的两条腿完全不听使唤,神使鬼差的走进院子,在屋门前站定。
屋里的男人显然是嫌弃她,不耐烦的说道:“怎么弱成这样?”顿了顿,便打发她到井台上去自己打水喝。
沐婉儿又被“走”到了井台边,并无师自通的摇动井轱辘。还真的摇上来一只海碗大的小木桶。
“你的身体太弱了,受不住灵泉水,今天暂且只能喝一口。”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而沐婉儿也跟牵线木偶似的,捧起水桶“咕唧”只喝了一口。
“我这院里的水不能白喝。”男人哼道,“明日你再来,记得带把锄头,把这院里的地翻一翻。”
话音刚落,沐婉儿眼前一晃,小院子不见了。
“姑娘,你终于醒了。”耳边响起奶娘田妈妈欣喜的声音。